大隋第三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碧海思云
长孙无忌是李建成的心腹幕僚,也是李建成的军师,此时也明白李建成的心情,他叹了口气道,“殿下也不必太过难过,其实这都很正常的。圣上虽是殿下父亲,但他也是帝王,只要是帝王都会运用帝王心术,对文武大臣如此,对自己儿子也是如此。无情最是帝王家之说,也就是这么来的。”
“我自以为把‘君父’分得十分清楚了,为何父皇还要用帝王心术,他对我又用了什么帝王心术?”李建成看着长孙无忌,十分不解。
长孙无忌委婉地迂回道:“殿下应该看到刘文静相国和裴寂之间的矛盾吧?他们二人有时甚至在圣上面前差点动手,那种剑拔弩张、不死不休的敌视态度。圣上居然没有去调解,着实令人费解,不过很多帝王都会在重臣之间刻意制造矛盾,让他们彼此争斗,从而让重臣忽略了帝位,忽略了谋反的野心,一心只想搞死自己的政敌。而帝王此时便居中平衡,这是帝王最常用的手段。”
尽管长孙无忌没有直说,但李建成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父皇是在刻意自己兄弟间的矛盾,然后平衡自己和二弟的关系,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用意何在?李建成觉得自己必须弄清楚个中缘由,否则,他会寝食难安的。
李建成知道长孙无忌还有话没有说,便起身关了门窗,令侍卫站到远处把守,这才压低声音道:“无忌是建成最信任之人,现在我对父皇的态度十分迷茫,俨如黑暗中看不到前进的方向,恳请无忌坦言相告,我李建成今天对天发誓,无忌之言只在你我心中,绝没有第三人知晓。”
“殿下对幼妹无垢有救命之恩,对卑职又有知遇之恩。我长孙无忌宁可被上天惩罚也不会隐瞒殿下!”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殿下,皇帝尚在盛年而太子已年长的帝王,都会扶持一个皇子来平衡、约束太子,这是惯例。这远的不说,就拿隋朝来比,文帝之后,得位者为何人?”
李建成半晌无语,长孙无忌一句话说到问题根子上了,皱眉道:“父皇难道真要废我不成?”
“这倒不是!”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认为圣上扶持晋王主要是为了平衡,一旦晋王坐大,圣上必然又会加以打压,从而转过来扶持殿下,只要你们发生内讧。圣上的帝位就会无忧了,所以殿下不必担心。”
李建成叹息一声,“如果我大唐已经一统还好说,我也能理解,但问题是我大唐不仅没有一统,还被杨侗打得连连惨败。父皇现在就对我们兄弟玩什么帝王心术,不是太早了吗?他这是在玩火,迟早会出大问题的。”
长孙无忌想到刘文静交给自己,让自己坚定李建成狠下心肠的任务,稍作沉吟,便狠下心来说道:“圣上即位太晚了,他到五十多岁才尝到帝王之权的甘美,圣上认为自己在位十年、二十年时间都应该没问题,可十年后的殿下已经四十一岁了。虽说殿下无心,但圣上压力很大,更担心殿下逼宫,因此,急着扶持晋王。”
长孙无忌的话如一根钢针刺穿了李建成的内心,让他陷入长久的痛楚之中。
良久过后,李建成叹息一声,他知道长孙无忌说的是对的,只不过自己从来不敢面对这个问题,一直自欺欺人而已。但拆穿了以后,他也无能为力啊。
李建成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知道纠结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思路又回到了现实,问道:“无忌,你认为二弟甘心在襄阳吗?”
“绝不可能。”长孙无忌摇了摇头,他太了解李世民这个发小和前妹夫了,“晋王是一个永不言败的人,在他的思维之中,从来就没有甘于放弃和安分守己这类词汇,哪怕没有机会,他也会创造机会。殿下别指望他接受现实。”
李建成默然点头。
太原起事之前,李渊不敢贸然起兵,李世民为了逼反李渊,便跟刘文静、裴寂策划了一个“美人计”。一天晚上,由晋阳宫监裴寂出头请李渊喝酒。趁李渊酒醉之后,将几名晋阳宫宫女送到李渊床上。第二天,李渊酒醒后,发现床上有几名陌生美女,整个人都是懵的……
然后裴寂走过来威胁他,如果不答应起兵,就将李渊强迫晋阳宫宫女侍寝的事情上报朝廷。李渊无计可施,反正横竖都是反,早不如晚,反了就反了呗。这一出戏,名义上是裴寂出头,实则大家都知道李世民搞的鬼。
还有就是李世民为了得到独孤氏的支持,竟然做出了休妻再娶、放弃发小长孙无忌的事情,为了实现目标,连父亲都算计,这种人的心肠的确狠得可怕。
“那无忌以为他会如何行事?或是说他会向谁下手?”李建成询问道。
“赵郡郡王李孝恭!”
“有何依据?”
长孙无忌冷静的说道:“一直以来,晋王便是军方第一人,但是他连连惨败,这一回更是将几十万大军败光。满朝文武、大唐民间对他的意见很大很大,他急于用一场大胜来挽回自己的形象,树立起自己的威望。而圣上吃了全面开战而丢失并州的教训以后,思路已经转向打一路稳一路,也就是说,在没有彻底击溃萧铣之前,我大唐不会开辟第二条战线,这也说明没有他晋王立功的机会。更重要的是萧铣软弱无能、异常好打,他要借萧铣立功立威的话,就只能谋夺赵郡王的主帅之权。”
“卑职听说赵郡王才德兼备,他每下一城,都会亲自安抚百姓,一名武将不好好的打仗,安抚民心做甚?若不是意图造反、自立为王,为何要拉拢民心?”
说到最后,长孙无忌自己都不禁摇头苦笑,若有人这么和李渊说,以他对李渊的了解,李渊肯定会信的,李孝恭到时候即使不死,恐怕也会失去掌兵机会。李世民到时候不仅拥有领兵立威立功的机会,还能断去李建成在军中的一股强援。而一旦失去李孝恭,在军队方面本就不占优势的李建成更加被动。
“我明白了!”李建成嗑然长叹,道:“当个好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长孙无忌闻言苦笑不语,心中默默的辩解着说:不是好人难做,而是宗室子弟不能做好人。整日花天酒地、为非作歹才是宗室子弟该有的生活。
…………
三天后,裴寂的马车在前往‘皇宫’路上被一群人拦住。
数十人磕头大喊:“求裴相国为草民做主啊。”
裴寂从车窗内探出头来,皱眉喝道:“尔等是何人?因何喊枉?”
一名衣着光鲜老人战战兢兢的说道:“裴相国,草民们是从竞陵而来,我们要告赵郡王李孝恭强占民田,豪夺全郡士族家财。”
裴寂闻言一怔,默默地将一份厚厚的奏疏扔在了马车之上,叹息道:“晚了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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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第三世 第313章:国事家事,诸事不顺
自污,是自己玷污自己的人格,从而达到了君臣皆欢颜的效果。
于君而言,自污的臣子会因为自己的行为大失人心,没有了人心基础,即便造反,也不会有人跟从,而且还给了君王对付自己的把柄,君王什么想收拾你了,便可以用上这个把柄,这等于是给君王杀你的正当理由,从而使君王对你放心;
于臣而言,这是显示自己的高洁和对国君的忠诚的最佳方式,毕竟,自己把自己搞得臭名远扬了,等于把刀子交到君王的手上了,你还要我怎样忠诚?难道非我自杀了,你才相信我不成?
也因此,自污往往是功高震主之臣常见的自保手段,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效果往往是最好的。
自污成功的最典型案例就是王翦。
在秦始皇统一六国前,秦始皇要出兵灭楚国,问手下的将军们需要多少兵力。李信说二十万就够了,而王翦说要六十万才能灭楚。秦始皇选择相信了李信,结果打了个大败仗,没办法,只能又找王翦。
王翦虽然答应了,可等到出征送行时,却请求秦始皇赐予良田美宅,而且在行军路上连续多次派人催要。连王翦手下都问:“老将军您一生道德品质这么高,为何如今这么贪婪?”
王翦解释说:“现在全国可用兵力都在我手上,大王又是一个多疑的人,一旦有风吹草动,我就可能面临着灭顶之灾。我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大王觉得我是一个没有千里之志、只想贪图享乐的人。”
不得不说,这种自污的手段很有用,王翦不但使秦王安心,在统一天下的进程中也是建功立业,保全自己安然度过余生。
李孝恭虽说还没有到功高震主的地步,但他现在玩这一手,不仅让政敌失去了攻讦的借口,却也为自己博得一个安稳的未来,只要他自己不作死,至少可以像王翦那般安稳到死。
裴寂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入宫之后,并没有前去告李孝恭的状,而是直奔李世民之所居,将竞陵百姓告状之事说了一遍,然后皱眉道:“会是谁坏了殿下大计?”
“自然是我的好大哥了。”李世民苦笑着说道,在这一轮无形的较量中,自己终究比大哥慢了一步,不但令全盘计划落空,还让李孝恭稳据军中第二把交椅,父皇以后对李孝恭的信任只会更深,这一番信任,也表示李建成在军中的势力会进一步壮大。
“这不是太子殿下的风格,也不是刘文静。”裴寂皱着眉头道:“太子对自己人相当仁厚,不会、不忍也想不到这种手段;刘文静自命清高,秉承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理念,哪怕想到自污,也不屑于开口。”
“是我的发小长孙无忌,只有他这么懂我!”李世民眼中露出了浓浓的警惕,暗自一叹:自己这个一起长大、性情相投的故旧好友,终于从沉默中走了出来,向自己亮出了利刃和獠牙。
但是长孙无忌有错吗?当然不是,要怪就怪自己对不住长孙兄妹在先,是自己过于看重独孤氏这金字招牌,毫不犹豫的做出了休妻弃友的事情。
可既然做了,李世民就不会后悔,他不会因为过去的错误而抱怨什么,这不是他李世民的性格,与其追悔莫及,不如抓紧时间想办法弥补,而且长孙无忌出手在先,他也没必要客气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向裴寂说道:“烦请裴相,派人重点关注长孙无忌。”
“有必要吗?”裴寂惊讶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叹息道:“长孙无忌此人,行军打仗及不上当世名将,治理天下也不如隋朝那些同辈尚书,但若论心术,不在当世任何顶尖人物之下,此人极擅揣摩人心。更要命的是他懂我!”
裴寂闻言,神色也变得相当严肃和难看起来,朋友懂你,那是知己;政敌懂你,那就是致命的毒药了。
“殿下放心,我会尽力寻找长孙无忌的罪证。”
李世民眼神闪烁了几下,沉思稍许,道:“长孙无忌的罪证很好找!”
“哦?”裴寂定定的看着李世民,不解其意。
一个极擅揣摩人心的人物,也是一个极擅隐藏自己的人物,这类人谋人之前先谋己,绝不会留下让自己送命的罪证,可李世民却说很好找?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道:“观音婢,现在是杨侗的侧妃、良娣。”
裴寂目光为之一凝,这种事情,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但他感受到李世民的情绪极不稳定,是以并没说什么。
好半晌,李世民轻轻吁出一口气,强笑道:“是我对不住观音婢,不要往她身上泼污水。”
“喏!”裴寂应命而去。
等裴寂走远了,李世民顿时松垮垮的坐在木榻上,愣在那里出神。
这人的地位越高,人心越容易变,他李世民也不例外。
想当年,自己年轻气盛,只觉投身疆场、开疆扩土是自己一生的归宿。于是在十六岁那年辞别双亲,投入到云定兴麾下,开始了军旅生涯。等到雁门关之围解除后,眼见天下乱起,顿时产生新的想法:他觉得杨广无道,大隋亡国已经不可避免。天下那么多人都做得了皇帝,那他宽厚仁武的老爹,凭什么做不得皇帝?
当时一心想把老爹捧上皇帝宝座,从未想过其他。可是当他了解老爹为造反准备多年时,才发现老爹拥有着足以一统天下的强大力量。于是李世民的心态又变了,他觉得自己智勇兼备、才智干略尽皆盖过大哥李建成,父皇的江山理应由自己来坐!
为了补上自己和大哥李建成之间的差距,他顺父亲之意,托窦威找上了独孤整,以联姻的方式获得了独孤氏的全力支持,当时他有一种天降横财的狂喜,所以休妻的时候,他没一点感觉,但是现在以二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眼光看待独孤氏的时候,发觉独孤氏也就那样,远不如自己高贵,甚至还鄙弃其市侩。当他不再仰视独孤氏,当他听说长孙无垢再嫁杨侗并怀了他的骨肉时,总是感觉自己损失了极重要的人一样,由此而来的是对杨侗的更加憎恨。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一道身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这是一个相当漂亮的美少妇,腰间挂着一把月牙弯刀,给人英姿飒爽,女中英雌的感觉。
女子看到李世民,一双凤眸流露着浓浓的怒火。
这名美少妇正是李世民的妻子独孤明秀,她绷着俏脸,一动也不动,对李世民的讨好视若无睹,
隋朝妇女地位很高,这是延续北朝传统。
‘将相多尚公主,王侯娶后族,故无妾无媵,习以为常’的理念从北魏开始,到北齐成为高朝,以至‘举朝既是无妾,天下殆皆一妻。’
当然了,妻妾成群之人也不在少数,只不过只娶一妻是一时的风潮,追根原因,这是受鲜卑拓跋人风俗的影响。
南朝妇女的地位完全相反,她们始终处于社会底层,婚姻之家数十年不相识,惟凭信命赠遗成婚。
北朝妇女为子求官、为夫诉屈、上交下游,为家庭的繁荣打拼、奉献,为一个家庭撑起半边天的‘女强人’是普遍的存在,如此一来,丈夫怎么敢和自己的老婆叫板?因此而来的惧内之风大盛天下,所以身为皇帝的杨坚被老婆欺负得离家出走、差点出家为僧都是极正常之事。连大名鼎鼎的隋文帝都怕老婆成这样子,所以房玄龄怕老婆真算不上是头条新闻。
隋朝是一个统一王朝,但隋朝本质依旧是鲜卑王朝的延续,这种妇女强势遗风始终存在,甚至延续以后的唐朝,直到武则天把胡风强盛的关陇贵族打爬,妇女强势的地位才开始减弱,直到宋朝理学之风大盛,妇女地位才被压制到底。
独孤明秀有胡人血统,相貌俊美、身材火爆,性格嘛,也相当火爆,更不懂低调做人,这也一向是独孤家女子的传统,在全家溺爱中长大的她,脾性之刚比起独孤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夫人来了?来,来,来,请坐,请上坐!”李世民见到妻子这模样,心知迎娶萧氏女为侧妃之事事发了,一时为之头大,立即鞍前马后的端茶递水,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
独孤明秀冷冷的讽刺道:“我独孤明秀区区一个妇道人家,哪敢劳烦我大唐晋王殿下、尚书令、兵马大元帅、大功臣、大唐第一名将、兰陵萧氏女婿李世民的大驾……”
李世民张了张嘴,一屁股坐了下来,不说话了。妻子刁蛮任性、嘴巴不饶人,但为人不坏,说来说去也就那样,哄哄就好。
‘大功臣、大唐第一名将’以前说了也无所谓,让他倍感荣耀开心,可是今天却刺到他要害了,这令他心中极为恼火。
他手握三十万大军,却被李靖打得连入关门户都靠近不了,更别说回援关中了,到后来,三十多大万败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这场惨败不仅害了李唐,也极大地削了他颜面和威望,使他十分难堪,别人拿‘大功臣、大唐第一名将’讽刺也就罢了,可自己不懂事的老婆不仅不会安慰,还跟着一起讽刺,这让李世民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迎着李世民喷火的目光,独孤明秀却一点都不怵,气势汹汹的问道:“李世民,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娘儿俩?准备把我给休了,好去当兰陵萧氏的乘龙快婿?”
“怎么可能呢!夫人和乾儿都是我的宝贝呢。”李世民一脸苦笑。
独孤明秀一脸鄙夷:“你又不是没干过。”
“……”李世民冷哼一声,铁青着脸,不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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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第三世 第314章:杨侗的疯狂
南方都忙于纷争的时候,大隋却是偃旗息鼓,南面封闭了与各路诸侯的道路,除了必要的官方来往,几乎和南方断绝了联系。杨侗每天都在难明的喜悦中度过。原因自然是生命中多了一双儿女,以前很多时候,杨侗都是以一个旁观人的目光看待这个世界,觉得自己是一没有根基的飘萍,如今,当生命有了儿女,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每天从皇城、军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孩子坐在小舞身边逗弄,甚至连小舞都有些嫉妒了。
亲近的人,明显感觉到杨侗回家的次数多了,不管有多忙、有多累、有多晚,每天都会回到后苑过夜,而不是像以前那般,晚了就是朝阳殿将就着过一个晚上。
这一天,杨侗正在朝天殿观看兵部、民部的联合奏疏,上面罗列着关中之战立功奴兵的名字。
死的不算,活着的就有三万八千多人。
“一场战争下来,就有接近四万名奴隶入官籍,等到一统天下,岂不是有百多万名奴隶入籍?太多了!”
“确实太多了!”房玄龄严肃的说道:“这一批不算,以后一律将条件提高。”
杨侗好奇道:“怎么提高?”
“经臣等商议,有如下决定:以后若有战事发生,杀敌一人,为三等奴隶,一个月有一天不用劳作;杀敌五人,为二等奴隶,一个月有三天休息时间;杀敌十人,为一等奴隶,一个月有七天休息时间;杀敌十五人才赐予他们官籍,若能继续立功,便与我大隋将士一样,可以获得赏赐和官爵。”杨恭仁淡淡的说道。
他吗的,这些文人真够狠。
杨侗意外的看了杨恭仁一眼,心底不得不服,这些玩政治的家伙果然心黑如墨。表面上,一个个一副悲天悯人圣人模样,干起缺德事儿、计算起人来,一个个都面不改色。
这办法实在太狠、太毒了。
这么一来,不仅最大程度的瓦解奴隶们反抗心思,而且优秀者都被挑出来了,剩下的人就算再不满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什么时候杨侗缺人了,再过来挑一批,反正只要还有胡人,那充当炮灰用的奴兵就不会缺人。
至于这几项奖励措施,听起来似乎优先奴隶们,但回过头来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到了战场以后,你能杀人,别人也可以把你干掉,一场大战下来,活着的根本就不多,就像薛万均那个疯子、人屠,他搞一个襄武城下来,直接就毁灭八万多名奴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八万多名奴隶是死于薛万均手上,而不是襄武城上的唐军。
而且,在战场上杀一个人的成功率很高,但杀十五人还能活下来的,那绝对是真勇士了,接纳这种勇士,大隋一点都不亏,以后可以让他们担当更艰难的任务。更主要是这些人为其他奴隶树立起了榜样,让奴隶对未来的生活都有了盼头,不说可以化解百分百的暴动,但这一招确能将奴隶分化成几个阵营,就算奴隶们起来搞暴动,也容易控制蔓延的势头,重要的是,奴隶有了希望以后,就跟死囚组成的死士营一样,到了战场上会变得异常凶猛…
杨侗突然不想往下想了,越想越有搞头啊。发动奴隶兵不需要调动大隋正常人口,不误农时、不会让百姓不满,更不会把国家打穷。
最最重要的是奴隶兵不要钱,军饷不用发、死了不用发抚恤金、不用补贴他们的家人,一把烧个干净。而军粮…战争时期管饱就行。而且这些人平日也不是白养,现在雍州启动了各种基础设施建设,这些奴隶的军粮本来就是在以工代赈。
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杨侗举双手双脚赞同。
“对了,凉州的羌人最近怎样?谁知道羌人的情况?”杨侗忽然问道,在河湟地区不仅生活着汉人,还有羌人、党项人、吐谷浑,情况相当复杂,也最容易发生民族纷争。若是解决不好民族问题,这会成为大隋朝前进的最大障碍。
“羌人有十六部。”杜如晦眼中闪过一抹缅怀之色,回忆道:“臣早年游历到过羌境,与其中一部有些渊源。其实有不少羌人十分仰慕我中原文化,对我中原王朝也有心相投,只可惜自古以来,治理者只想着利用羌人的战力,一般都是在战时对他们索求无度,等战争结束则盘剥无度,甚至以羌人人头冒充军功,殿下想要收服羌人,臣以为当示之以诚!”
“示之以诚?”杨侗将目光看向杜如晦,他心中有一套安置的方案,杨侗也相信这个方案如果能够落实到位的话,定能加快羌人融入到大家庭中来,百年之后,凉州大地肯定再无羌汉之分,只是杜如晦所说的‘示之以诚’,显然不是这些。
“何为诚?”杨侗笑问道。
“自秦汉以来,羌人上了太多的当,他们对汉人极其警惕,汉人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一个奸诈的形象,要人家的时候说得很好,不要的时候弃若敝屣,甚至还加以迫害,也因此对我等十分敌视,怀着浓浓的不信任。要想让他们放下戒备十分困难,最少短时间内无法做到。”杜如晦苦笑着说道。
“其实不仅是羌人,其他族也是如此看待汉人的。”房玄龄接着说道。
凌敬笑着说道:“其实在化解戒心方面,我们有过成功的例子,比如说粟末靺鞨那一套就非常适用。我们先和他们互通有无,粮食、布匹、食盐、农具,总之除了兵器之外,任何东西都可以互通,等到他们再也离不开我们,然后说服那些好说话的,这样也会容易一些,对于那些不愿意出山的部落,便掐断物资上的交易,我想他们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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