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医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月
“是过去了,但是,有些恩怨却不能过去,你给我的教训,至少让我明白,有些人,不值得对她好,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她反咬一口,而她丝毫愧疚之心都没有,反而,理直气壮,因为她现在是皇太后了,高高在上,所有人为她付出的,在她看来都是理所当然。”
“你……哀家没有这样的意思,你是大夫,吴燕祖来给哀家看过,吴燕祖说你是大夫,如果你在,任何病人你都会救治,大奸大恶的也会,哀家是做错了一些事情,但是无伤大雅不是吗?你好端端的回来了,且你们夫妻经历这一劫,感情定比以前更稳固,你拥有的比哀家还多,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偏是要执着以前那点儿恩怨吗?那都是过去的了。”
子安摇摇头,“凡事有果就有因,你到现在,还在怪罪这个怪罪那个,梁王成亲犯冲你?笑话,我与老七历劫还得感恩?就算该感恩,也不是感恩你,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好自为之吧,或许,你多做一些好事,上天怜悯你,给你送来一个好大夫也未可知啊。”
子安说完,便要起身走人。
“等一下!”皇太后撑起手,急忙叫道。
妃医天下 第九百一十五章 忘恩负义
子安顿了顿脚步,回头眸色冷漠地看着她,“皇太后还有什么事吗?”
皇太后微愠道:“子安。我们一路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多风浪都熬过去了。我虽曾经对不起你,却也为你做了许多事,宜贵妃那会儿。你不记得了吗?若不是我,宜贵妃最后不知道怕要闹出多少事来呢,你如今怎么变得这样狭隘了?”
“是啊。宜贵妃的事情,多亏了你。但是,你是在帮我吗?好好想想。”
皇太后恼怒地道:“哀家以皇太后的身份命令你,给哀家治病。”
“用身份来压我?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皇太后还敢叫我治病?”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你叫我治病,是把你的命送到我手中让我捏着。”
皇太后神色微变,“你……你敢?”
“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敢?”
“你就不怕哀家告诉皇帝吗?”
子安轻笑出声。“你以前没这么愚蠢的,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愚蠢了?是不是人居在高位之上,都会变得这么自作聪明?以为高高在上的身份可使得所有人臣服?实不相瞒。我在来之前。皇帝是以拜见母亲的礼仪拜见了我,我且不论皇帝有几分真心,若是假意,他比你懂得做人,他至少知道他羽翼未丰,需要仰仗他的皇叔为他稳住根基阵脚。若是真心的,那么他比你懂得感恩,知道他今日的成就来自何人,心存感恩。皇太后,高处不胜寒啊,高台之上,看似风光无量,可底下是虚空的,不垫得稳固一些,什么时候摔下来都不知道,你没有娘家的依靠,又得罪了我,得罪了老七,我和老七的人脉名望,你心里明白,这般用身份欺压我,有意义吗?只会越发显得你心虚,还没有任何的作用,因为我若不心甘情愿治你,谁能勉强我?”
子安这一番话,说得皇太后心惊胆战。
她其实很不甘心,她已经是皇太后了,你夏子安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摄政王妃,且你的摄政王已经许久没问朝政事了,空有其名却无实权。
你有什么资格在哀家面前嚣张?
你以为还是以前那样吗?
但是,这些话,她只敢腹诽却不敢说出来。
“你知道,哀家做许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而且,哀家并非不知错,否则也不会把咒术的事情告知王爷。”
思想几度斗争,最后,她轻轻地叹气,抬起了可怜兮兮的面容。
子安已经看够了她这副在做错事后挤出来的可怜样,她甚至不说话,冷笑一声便转身走了。
她告诉老七,倒不是真的知道错,而是因为她觉得说了,便心安理得,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谁敢怪罪她?
皇太后又气又悲,气的是子安的态度,悲的是本以为自己能好,却想不到夏子安不愿意为她治疗。
思忖良久,便让人去请皇帝,叫皇帝等慕容桀出宫之后来一趟。
半个时辰之后,皇帝满头大汗地过来了。
“母后,有什么事吗?”
皇太后看着皇帝那张稚气未褪的脸上挂着汗水,不由得皱眉道:“这大冷天的,又去哪里混一身汗啊?”
皇帝笑着说:“和弟弟妹妹玩呢,皇叔带了弟弟妹妹入宫,这俩宝贝可有趣了。”
“弟弟妹妹?”皇太后略有些不悦,“你是皇帝,跟两三岁的孩子玩什么啊?都不知道注意身份。”
“这有什么打紧的?朕都把事儿忙完了才玩的,而且朕是头一次见他们,便如此投缘,朕叫了以后叫皇婶婶得空便带他们入宫。”
“听说,”皇太后的神色越发不悦,“你对着你皇婶婶跪下磕头了?”
“是啊!”皇帝道。
“你还知道你什么身份吗?”皇太后生气地道。
“当然知道,朕怎么会不知道呢?母后,皇叔与皇婶婶于朕有恩,且又是长辈,磕头如何了?”
皇太后摆摆手,“你是皇帝,除了哀家和祖宗,只可跪拜天地,不能再跪其他人,记住这点,至于夏子安,哀家要和你说说,她并不愿意为哀家治病,所以,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皇帝一怔,“皇婶婶为什么不给你治病?”
“还记着以前的事情。”皇太后冷冷地道:“那咒术,哀家也是受人指使的,又不是哀家要害她。”
皇帝早就听苏青说了咒术之事,这咒术的危害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咒术是什么人下的,听得皇太后的话,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她,“皇婶婶中了咒术,是母后你下的?”
皇太后错愕地看着他,“咒术之事,你不是知道了吗?”
“朕知道!”皇帝面容顿时冷漠起来,“朕当然知道,苏青跟朕说得很明白,这咒术会使得人自尽,方才皇叔也说了一下皇婶婶经历的事情,她几番自尽,幸好是没事,只是,朕却不知道,是母后下的咒术,母后,你真叫朕失望啊,你把皇婶婶害得好惨啊。”
“哀家说了,不是哀家的本意,是宜贵妃那贱人!”皇太后听得儿子都责骂她,不禁也动怒了。
皇帝更是生气了,“她叫你害皇婶婶,你便害?她三番四次地想要害我们,你为什么还要帮她?朕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你大概都忘记了,母后,人不能不分好赖啊,谁才是真心对我们好的?”
“那不是被迫无奈吗?哀家是怕她再害你。”
“你也不必拿儿子做借口,儿子跟你说过,让你相信皇叔,相信皇婶婶,你却宁可相信一个处心积虑要害我们的人,甚至还帮着她来害对我们有恩的人,我若是皇婶婶,我也不会治你,母后,你这是忘恩负义!”
皇太后怔愣了片刻,“你这样说母后,难道就不是大逆不道吗?”
“自惠祖以来,我大周以仁孝治国,首先得有仁,才是孝,这番话朕不是头一次说,母后好好想想吧,朕还有事,告退!”
皇帝说完,站起来就走。
虽然年纪小小,但是颇为懂得隐忍之道,心中震怒失望,却尽量没有表现出来,至少,不叫殿外的人知道他与皇太后闹翻。
皇太后见他决然而去,心中又气又失望,怎么会这样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激怒之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妃医天下 第九百一十六章 认干儿子来了
又是一年的隆冬岁晚。
子安回来已经三年了,在京中开设了几家医馆,和柔瑶合股。柔瑶终于挂牌做大夫了。
扬眉吐气啊,走路都倍有自信。
比她更扬眉吐气的是柳柳。三年抱六啊。
壮壮那年产下一女,产后大出血,人是救回来了。但是自此不能生育,壮壮为此,伤心了许久。她一直盼着给萧枭开枝散叶,延绵子孙的。
毕竟。萧枭除了是镇国大将军之外,还有爵位等着继承呢,侯爵之位。传男不传女,没有子息,这侯爵之位是要旁落的。
萧家人丁旺盛,最旺的是萧拓。
但是还轮不到萧拓继承侯爵之位。老侯爷有几个儿子。十几个孙子,比萧拓出色的多了去了。
若萧枭没有子息继承,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从族中过继子息。一个是把侯爵之位给有能的堂哥或者堂弟。
柳柳得老太君点拨,这日刚下了隆冬第一场雪,便把自己的大儿子带到了公主府。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而且不就是生孩子吗?旁的事情对她陈柳柳来说,或许是艰难一些,例如绣花念书等,但是生孩子……生孩子算什么难事?
轻松,轻松!她笑嘻嘻地摇着手跟诸位妇人说。
就这样,萧拓的长子过继给了萧枭和公主。
五岁半的孩子,小名叫锤头,长得是浓眉大眼,天堂饱满,壮壮往日就不知道多喜欢他,如今过继到自己的膝下,一声母亲,喊得壮壮心花怒放。
当然了,虽说礼教分明,但是,壮壮却还是让孩子叫柳柳娘亲,这母子情分,哪里能分割得开?
这过继,也只是名分上的过继,陈太君的意思是让锤头跟着萧枭,陈太君说,这孩子是可造之材,不能叫他爹娘给废掉了。
懿儿去年生了一子。
孩子是在寒山上生的,因为子安那会儿刚好去了寒山小住,流月和梁王二话不说,就把懿儿送去待产,好歹有子安在那里看着,出不了状况。
今年,大家齐集京中过年,因为年前,还有一件大事情要办。
那就是皇帝终于大婚了!
听闻,秦舟也会来,以秦国皇帝的身份,过来参加皇帝的婚事。
皇帝大婚,从三个月前才开始筹备,这么仓促,是因为皇太后身子越发的不好了,御医说,大概就是年前的事情了。
太后薨了之后,皇帝怎么也得守孝。
这后宫总得有个人打理,所以,慕容桀决定把婚事提前办了,对外宣称,是想趁着皇太后身子骨还行,让她看到皇帝成家。
皇帝初初登基的时候,皇太后一直压着胡欢龄这位圣母皇太后,如今她病倒三年,后宫的事情几乎都是胡欢龄在打理。
胡欢龄渐渐地出头了,这个商贾之女,已经不是初初入宫的模样,需要四处讨好人,她如今独当一面,便连皇帝,有时候也得听她几句。
她好歹是先帝的皇后,仁孝治国,皇帝做到了仁,也必须做到孝。
皇帝的婚事,便是她与礼部一同办理的,历练了几年,她办事越发的稳妥。
听说,胡欢龄如今和胡家的掌柜胡欢喜两人和解了,也不知道胡欢龄是不是听了胡欢喜的劝,对摄政王妃十分的友善,便连皇帝的婚事,都多番请教摄政王妃的意见。
三年的国泰民安,袁大学士打算等皇帝大婚之后,便让皇帝亲政,他也好退隐了。
慕容桀早有退隐南国之意,月前也袁大学士争论了一番,看谁先退,袁大学士直接往地上一趟,以老骨头不行了,再熬下去就散架为由,要年后告老还乡。
慕容桀适时请出王妃,王妃摸了袁大学士的脉象,语气欣慰地道:“外公脉搏沉稳,如您的性格为人一样,为相三五七年,不是问题。”
袁大学士直叹出嫁之女,胳膊都是畸形的,外拐。
王妃笑着说:“外公,不得已啊,皇帝年纪渐长,虽然他对王爷十分信赖,但是架不住朝中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挑拨叔侄关系,树大招风,你外孙女婿什么性情,您最清楚的,一旦急眼剑走偏锋,误伤了谁都不好,君臣最忌讳的便是生了嫌隙,何必呢?还不如避走南国,日后守望相助总比慢慢生怨的好,昔日先帝不也对你外孙女婿很信任么?皇权斗争的那点事,避得开就尽量避开。”
袁大学士知道她说的字字真理,也对啊,如今皇帝羽翼渐丰,摄政王也依旧大权在握,若皇帝亲政之后,继续留在京城,且不论以后是不是会有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便是政见不合也能引起两人生出嫌隙来。
说不过外孙女,袁老只好认命,少不了是要去老同事那里诉苦,陈太君安抚了几句,把他年老反叛的羽毛都给捋顺,又让他继续回去熬。
因着要去南国定局,子安便安置好府中的人,嬷嬷是必须要跟着去的,小荪与桂圆成亲,便继续留在庄子里管事。
吴燕祖与婉静留守大本营,庄子里进账的银子,每月拿到胡欢喜的银号里存着,或者,可以由胡欢喜拿出去放贷,收点利钱。
秦舟是在腊月十八抵达京城的。
话说秦舟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狗屎运,她登基后的第三年,竟然在秦国北部一带,发现了好几个大金矿。
民间是没有采矿权的,一律归于朝廷,看着金灿灿的黄金源源不竭地流往京都,流到她的面前,秦舟很是欣慰啊。
好歹是壕了。
之前懿儿嫁给梁王,十里红妆,好不夸张。
这是京城百姓见过最豪的阵仗了,但是,今天被秦舟刷新了。
秦国盛产什么?金子啊。
所以,这一车车的金子,一车车用金子变换回来的大梁国的翡翠珠宝,大月国的夜明珠,大兴国的绫罗绸缎,还有鲜卑的马匹牛羊。
这些礼物,都是送给皇帝大婚的?不是,她只是来认干儿子干女儿的。
这些都只是搬运得动的东西,人秦舟在秦国给干儿子置办下来的不动产那才厉害。
虎头也一跃成为大周国最年轻最有钱的钻石王老五,正式超越了他的九叔夜香王。
子安翻着白眼,看着一箱箱的金子送入王府。
“俗气!”子安对秦舟抱怨。
“俗气有什么要紧的?我只要他们衣食无忧。”秦舟英气的眉目越发的霸气了。
妃医天下 第九百一十七章 结局
子安笑道:“你仔细他变成纨绔子弟。”
“那也不妨,我养着。”秦舟说。
“你啊,宠坏了他们。回头仔细养儿吃穷母。”
秦舟一把抱起已经五岁多的虎头,“叫我。”
“阿娘!”虎头咧齿一笑。俩酒窝顿时就陷下去了,说不出的好看,直把秦舟的魂都给勾走了。
按照大家的推断。秦舟应该会更喜欢天恩的,因为天恩和子安长得一模一样,尤其如今五岁多了。眉目越发清晰,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但是。秦舟却是偏爱虎头多一些,不为其他,就为这孩子第一眼见到她。就叫她阿娘。
这是缘分!
而且,她不会再成亲,秦国总需要传承……
“皇帝阿娘,我也要抱。”天恩拉住秦舟的衣摆。使劲地摇着。
秦舟又抱起天恩。一人一口,亲了一下,“真乖。真乖!”
子安把他们赶走。然后拉住秦舟进了屋中取暖。
“怎么样?还好吗?”子安看着她,分明模样没变,但是,却总得和之前的秦舟相比,有些分别。
“好,累点苦点,但是国泰民安。”秦舟说着,深深地看着她,“你呢?都三年了,怎也没再怀上?”
子安摇摇头,“怀不上了,之前山中产子,伤了根本,再也怀不上了。”
秦舟闻言,忍不住还是把楚敬揪出来痛骂一番。
子安笑道:“便是能生,老七也不会让我生了,一子一女,我满足了。”
秦舟嗯了一声,想起咒术,“如今咒术都解除了吗?”
子安道:“应该是解了,去年年中的时候,老七带我去了一趟鲜卑,问过懂得咒术的人,说我认回天恩的时候,大喜冲了大悲,哭了一大场又吐了血,算是把自己的魂魄给找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秦舟听到这个答案,很满意。
顿了一下,秦舟又问:“皇太后什么时候死啊?”
子安白了她一眼,“一个人什么时候死,我怎么能知道呢?”
“她早该死了,害人害己。”秦舟哼了一声,又看了子安一眼,“幸好柔瑶来信,说你没有给她治,否则,救了她,日后还不是害你的?”
“人都是有底线的,她再三犯我底线。”子安轻轻叹息,“其实,我最后还是叫吴燕祖去了看了她,她的病便是我去,也治不好了,她半边身子动不了,我让吴燕祖检查,是没有任何的毛病,血气运行通畅,脉搏无碍,也无恶疾,她走不了路,动不了左侧身子,是心魔而至。”
“死有余辜。”
子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其实,她做的那些事情,不是大奸大恶,但是,很恶心人,她这辈子都是这样,拎不清,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她其实有善良的一面,她身子不能动,恰恰就是因为这点,心里有愧但是努力说服自己,说自己没错,谁说良心不会惩罚人?说白了,就是她的良心在惩罚她自己。”
秦舟道:“我是不管这些的,当时我便下令给阿景,如果你给她治病,就让阿景想个法子,杀了她。”
子安笑了一下,“那倒不行的,你是秦国的皇帝,来杀大周的皇太后,这是要挑两国战争吗?”
秦舟哼道:“我便是杀了她,也无人知道是我做的,你对我便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信,信,信!”子安笑着,心里却是十分感动。
像老梅这样翻来覆去的人格,说白了,是小人,小人难防啊,秦舟有这个担心也是正常的。
“南怀王还是没下落吗?”秦舟转移了话题,不想说老梅了。
“没,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个,真是大周的十大悬案之一啊,五年了,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概是死了!”秦舟说。
子安却总觉得他没死,但是若没死,躲去哪里了?受了重伤,无端在山洞里消失,明显是有人带走了他。
“算了,想不明白的问题,不要再想了。”秦舟凝望着她,眼底的情愫,也不若之前那样躲躲闪闪。
在她如今的阶段,她也没什么好躲闪的,几年的皇帝生涯,赋予了她自信,让她对人生有了另外一种看法,她不需要再顾忌任何人的想法,除了子安和老七。
但是,她有这份笃定,因为她从来只把感情默默地放在心底,不会对他们夫妇造成困扰,也不会伤害他们的感情。
皇帝娶了崔大人的孙女,今年十五,刚及笄,豆蔻年华的少女,长得不算很美丽,但是端庄贤淑,且有大家之风,子安很满意。
大婚之后,秦舟在京中又住了三天,才启程回国。
秦舟刚走不久,宫中便传来消息,说皇太后不行了,想见王妃。
子安连忙便入宫去了。
皇帝与新嫁娘皇后守在床边,宫人们跪了一地,御医也在床边守着。
皇帝见子安来了,抬起了黯然的眸子。
这三年里,因为咒术的事情,皇帝对皇太后十分冷淡,除了规定的初一十五去请安之外,几乎从不到这福康宫来。
皇帝自小便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恩怨分明,他很难接受自己的母亲做出忘恩负义的人。
但是他心底里又很爱母亲,因为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正正是这样,他才会矛盾,难受。
如今,她正面临大去之时,母子之间,还有什么放不下?
“婶婶,母亲不行了,她想和您说话。”皇帝哽咽地道。
子安微微点头,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皇太后那张干瘦瘪下去的脸,她已经进入了弥留的状态,听得是子安来了,她忽地睁开眼睛,嘴巴嘟哝了一下,子安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太后,你有什么话想说?”子安轻声问道。
皇太后瞪着眼睛,极难地吸入一口气,想拉住子安的手,但是,无力抬起,只是微微地动弹了一下,“还……怪哀家吗?”
“过去了。”子安云淡风轻地说。
“好……”她的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像是在努力吞咽,脸上慢慢地绽出了一抹欢喜和安详,“哀家……哀家放心……好好……看着皇帝,哀家做错了……哀家……”
她使劲地伸长脖子呼吸,但是,到底是入的气少,出的气多,胸腔起伏得厉害。
“放心吧,皇帝会好好的。”子安轻声道。
“哀家……哀家错了,哀家对不起……你。”
腊月二十三,少年夜,皇太后薨!
办完皇太后的丧事,慕容桀举家南迁。
车队离京,浩浩荡荡,百姓十里相送。
马车里,慕容桀把子安抱在怀里,还有两个孩子在另外一侧,慕容桀低头亲了子安的额头一下,“开心吗?”
“开心!”子安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回想这几年的阴谋斗争,金戈铁马,真是累啊。
“是啊,很开心。”慕容桀抱紧了她,外头的风很大,呼呼啦啦的,这马车内,却暖和得很。
从今往后,一盏茶,一朵花,一个笑容,哪怕是一个无声的眼神,都是幸福的,远离了争斗,远离了是非旋涡,漫长的岁月,只有挚爱的人在身边,真好!
南怀王的下落,请关注第一篇的番外!
妃医天下 番外南怀王篇一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一个杂乱,零星却又能串连起我一生的梦。
梦见我八岁那年,父皇刚考了我和七哥的学问。按照往常一样,我总是输给七哥。父皇便在师傅面前笑着摇头,“朕的这个儿子啊,就是爱显摆小聪明。不上道,不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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