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无上天骄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李家浮图
“不值得……”
董志远喃喃默念了一句,随即转身,神情恢复平静:“回去吧。”
重新回到地下车库,走出电梯,沈嫚妮脚步突然停住,深深吁出口气。
她知道从此刻开始,她自由了。
李浮图扭头笑道:“是不是有种新生的感觉?”
沈嫚妮没有回答,转过身,静静的凝视着他。
“怎么了?”
李浮图有些莫名其妙。
沈嫚妮突然开口:“你把眼睛闭上。”
“干什么?”
李浮图更加纳闷。
“要你闭就闭,怎么那么多话。”
李浮图没有发现,沈嫚妮脸颊渐渐泛起一缕不易察觉的羞红。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李浮图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秒后,一股温润的感觉撞上了嘴唇,鼻尖甚至还能闻到一股迷人的幽香。
李浮图心弦一震,然后猛然睁开眼。可是伊人已经远去。
“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
沈嫚妮脚步极快,甚至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不到片刻就走到玛莎拉蒂旁拉开门上了车。
李浮图摸了摸嘴唇,愣愣失神。
片刻后,他如大梦初醒,眼角抽搐,肠子都快悔青。
妈的,亏大了!
之前他和沈嫚妮确实有过约定,说他帮她获得自由她便给他一个吻,只不过李浮图当时只不过是开玩笑,也没把这事放心上,可谁料到沈嫚妮居然这么耿直主动兑现了承诺。
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温润的触感,李浮图脸色剧烈变幻,然后快步朝玛莎拉蒂追了过去。
“嫚妮,你这是作弊知道吗?我都没做好准备,不行,这次不算,得再来一次……”
都市之无上天骄 278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虽然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发生亲密接触,但比起第一次被某人强来,这次的意义明显大不一样。
以沈嫚妮的个性,做出主动献吻这种事情,可想而知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兑现承诺是一方面,但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她确实知道她欠这个男人太多了。
无论是马不停蹄赶赴南阳帮她出气,还是终结与时幕的合约还她自由,每一件事都是大恩,沈嫚妮不知道如何回报,只能以这种方式缓解自己心头对这个男人的亏欠感。
身处污秽横流的娱乐圈,沈嫚妮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从没听说过有什么绯闻,更别提和哪个男人接吻这种事了。今天这事传出去,指不定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可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上了车还在懊悔不已心有不甘的喋喋不休。
“嫚妮,你也太敷衍了,你那叫吻吗?你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连接吻都不会,看来我得好好教教你……”
某人一副好为人师的热心模样,说着就往沈嫚妮凑了过去。
主动做出这种事情心里羞赧不已的国民女神这个时候顾不得害羞了,连忙往车门处缩了缩,眼神警惕的看着某人,国色天香的脸蛋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晕:“你干什么?!”
“放轻松,不用这么紧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某人恬不知耻,继续往沈嫚妮身上凑。
沈嫚妮脸蛋娇艳欲滴,哪还有平时那副冷若冰山模样,简直都快滴出水来,眼见着那张脸庞越来越近,沈嫚妮连忙打开车门,逃了下去。
“哈哈……”
李浮图动作停住,放声大笑。
见状,沈嫚妮哪还不知道他在逗自己,咬着红唇又羞又怒,“混蛋!”
“你平常总是绷着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自己,可面具戴久了,恐怕你都会忘了自己真实是什么样子。”
看着站在车门前生动了许多的佳人,李浮图收敛笑意,轻叹道:“我希望你得到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自由,心灵上希望也是如此。”
沈嫚妮眼神轻颤,羞怒之色渐渐褪去,沉默片刻,看着李浮图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浮图眨了眨眼:“男人对女人好无非因为两个原因,一是想得到她的身体,二是想得到她的心,你认为我是哪种?”
沈嫚妮无言以对。
换作别的男人,这个时候恐怕会千方百计的粉饰其词,挖空心思的说甜言蜜语,可这个家伙总是特立独行,坦诚的让人无语。
可为什么越是这样,自己对他的感觉越是与众不同呢?
“好了,上车吧。”
李浮图笑了笑老老实实坐回了自己的副驾。
沈嫚妮重新上车,经这么一闹,刚才主动献吻后的羞赧莫名减轻了不少。
“你还没和我说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把车驶出时幕大楼地下停车场,沈嫚妮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
“你怎么突然成为了战国会所的主人?”
这个问题当时在南阳沈嫚妮就问过,只不过被自己以回东海再说搪塞了过去。
李浮图恍然,随即无奈叹息道:“金子总是金子,总会有发光的一天,唉,没办法啊……”
天可怜见,沈嫚妮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没脸没皮自夸自耀的人,但让她感到绝望的是,她发现自己根本讨厌不起来。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以高冷著称的国民女神不禁扭头瞪了某人一眼,就像是被人拉入了凡尘,多了分烟火气。
李浮图果然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道:“无论江山还是美人,自古以来都是强者居之,我把之前战国会所的老大给干掉了,战国会所自然就是我的了。”
沈嫚妮一怔,随即笑了:“你在说戏呢?”
不管再怎么说,现在终究是法制社会,不再奉行以前谁拳头大谁厉害的那一套,这家伙说得就好像是土匪头子争抢地盘一样,况且,战国会所主人是说干掉就能干掉的?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李浮图叹了口气,女人这种生物确实奇怪,有时候实话实话,她们却总觉得在撒谎,相反说谎她们却往往能信以为真。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
沈嫚妮顿了顿,轻声道:“只是你要小心安全,你既然接管了战国,就相当于踏入了江湖,我在街头撞了你,现在想来也是一种缘分,我不想看到你……”
说到最后,沈嫚妮抿住了唇,没再继续说下去。
战国会所主人,地位看似崇高,但往往站得越高如果摔下来就会越惨。
时至今日,她对李浮图的观感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不愿意见到他有凄惨落幕的一天。
听到沈嫚妮的话,李浮图哑然一笑。
细细想来,他何曾离开过江湖?
“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
他扭过头,眼神深邃,透着玩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道我就不能从此一飞冲天,日后君临天下?”
“现在是白天,还没到晚上,做梦还不到时候。”
沈嫚妮自然认为这家伙又在开玩笑。
她承认,这个男人身手很强大,城府也很深沉,绝对有枭雄的潜质,假以时日叱咤一方或许不难。
但君临天下?
那得达到什么级别才能称得上这四个字。
至少沈嫚妮目前还想象不到。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见这娘们居然说自己在做梦,李浮图不禁有些郁闷。
“我不是看不起你,人有豪情壮志没错,但也要脚踏实地,东海,长三角,再往大整个南方北方,多少厉害的人物?你就算运气再好,单qiāng匹马,能斗得过几个?”
沈嫚妮的话很中肯。这个年代,想要白手起家都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没根基没背景,你说你要称王称霸,被旁人听到肯定会说你脑子被门夹了。
当如今是时势造英雄的古代战乱时期呢?
沈嫚妮其实已经算是客气了。
李浮图叹了口气,像是被沈嫚妮一席话说得颓然下来。
沈嫚妮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下,轻声安慰道:“其实你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年纪轻轻已经站在了很多人都需要仰望的高度……”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呢?”
李浮图貌似很执着,仍然没有放弃之前和做梦没区别的幻想,盯着沈嫚妮问道:“你会爱上我吗?”
沈嫚妮一愣,随即笑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陪你看这江山如画,又有何妨?”
都市之无上天骄 279 我佛慈悲
距东海三百公里外的金陵城。
栖霞山。
栖霞寺。
作为四大名刹之一,江南佛教三论宗的发源地,一年四季前来栖霞寺烧香拜佛的游人络绎不绝。
这个秋中的上午,一名身穿丝绸上衣的女子拎着个酒葫芦,徒步上山。
有些女人不到三十岁就可以在脸上看到皱纹,可有些女人,却格外被时间眷顾,女子在豆蔻年华就脱颖而出让人迷恋的,只能说得上是倾城,却终究少了一分被岁月打磨出来的温润和成熟,能彪悍的打败时间依然容颜不老的女子,才当得倾国二字。
这个女子显然就是如此,过往游人频频侧目,却没人看得出她的年纪。皮肤吹弹可破宛如青葱少女,可身上的气质却仿佛阅尽红尘。
望着她,慕名而来的香客都不禁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觉得无论岁月如何变迁,这个女人都绝对不会衰老,相反,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越来越诱人。
吸引了无数关注目光的女子对周围的视线视若无睹,偶尔饮上一口酒,脚步却未曾停歇。
就在她跨过山门的时候,栖霞山山脚出现了一对形象出众的男女。
“听说过三论宗吗?”
女子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山道轻声问道,高挑的身材被素朴青衣所掩盖,一张素雅的脸蛋不染铅华,仿佛与俗世格格不入。
“是佛教的宗派之一,渊源于古印度大乘佛教的观宗,三论宗以《论》、《十二门论》、《百论》为主要典据,由鸠摩罗什翻译,流传我国。实际完成三论一宗的大业者为隋代吉藏。该宗着重阐扬诸法性空的理论,也称法性宗。一切众生智能成佛,只因迷故,为无明妄想所蒙蔽,所以成佛与否,关键在于迷误。”
她身旁的男子缓缓答道,有条不紊,面面俱到。估计一般的导游都没他这么博学。
青衣女子也不惊讶,扭头看了他一眼,“难为你了。”
她知道他是个无信仰者,来这里都只不过是陪自己罢了。
男子摇头一笑,“姐,上山吧。”
青衣女子点点头,拾阶而上。
终究是千年古刹,底蕴幽深,越接近山门,一股庄严和厚重的气息便越加浓重。
经过彩虹明镜,来到明征君碑前,两人顿住脚步。
看着相传由唐高宗起草的碑文,男子叹道:“太平佛入世,乱世道下山,如果没有少林棍僧救唐皇的故事,恐怕佛家没有今日之鼎盛的辉煌。”
从言谈来看,他对佛家似乎并不怎么尊崇。
“各家各派理念不同而已。”女子神情平静,看了会碑文,随即迈步进寺。
“姐,听说三叔曾经喜欢一个佛门女子,究竟是不是真的?”
跨过山门,男子扭头问道。
青衣女子看了他一眼,那双清幽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想问什么,你就直接说吧,我们是姐弟,在我这,你不用打什么机锋。”
男子苦笑,“姐,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颜面?”
女子默然。
男子叹了口气,望着前方的弥勒佛殿:“三叔可真够痴情的,人都死了这么久了,却仍然念念不忘,甚至至今未娶。”
青衣女子看了他一眼,“或许你以后碰到了真正喜欢的人,或许就能理解三叔的感觉了。”
“姐,你可别诅咒我。”
堪称南方天字号大少的年轻男子苦笑愈浓,“我宁愿一辈子遇不到喜欢的人,也不愿意像三叔那样悲苦。”
女子沉默了片刻,轻喃道:“苦不苦,恐怕也只有三叔心里才知道。”
“我倒是真的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绝代红颜,能让三叔那样的人记挂了一辈子,可惜这辈子是无缘见识了。”
男子摇头叹息,随即一笑:“不过在我看来,无论对方是如何的风华绝代,恐怕也和姐你差不多。”
女子嘴角微扬:“是不是最近本事长进,所以想找姐操练操练了?”
闻言,男子脸色一变,赶忙离远了些:“姐,寺里这么多人,你可得照顾照顾小弟的面子。”
男人直接求饶,毫不顾忌男儿尊严。
他显然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类型,他虽然身手不凡,但那也是看对谁而言,和大姐打,那纯属找虐。
女子摇头一笑,从他身上收回了目光,朝毗卢宝殿走去。
男子赶忙跟了上去。
穿过法堂、念佛堂、藏经楼、过海大师纪念堂,一对姐弟来到了著名的舍利塔。
石塔八角五级,高约十五米,是龙国最大的舍利塔,建于隋代。基座围以勾线造石栏杆,为近代发掘五代原物复原。基座地面雕刻海水及龙凤鱼虾等图形,现仅残存一部分。塔身下须弥座各面浮雕释迦八相。
塔顶原为金属刹,有铁链引向脊端重兽背铁环,后世改用数层石雕莲花叠成的宝顶。宝塔图像严谨自然,形象生动,雕刻十分精致,为五代时期佛教艺术的杰作。历经千年风雨,虽有部分石檐毁坠,仍巍然屹立,成为金陵佛气极盛的见证。
阳光普照。
佛声浩荡。
此刻的舍利塔下,一个腰间悬挂一个酒葫芦的婉约女子双手合十,面朝舍利塔,微微弯腰,神色无比虔诚。
距离她不远处的一对姐弟显然注意到了她的存在,脚步不约而同一顿。
女子直起身,不知道是因为光线的渲染还是身处佛门庄严地的原因,那张让无数人忌惮的妖冶脸蛋此刻看起来竟然无比圣洁。
她转过身,像是若有所觉,视线偏转,缓缓和青衣女子四目相对。
两人几乎同时点了点头,随即错开。
“没想到她居然信佛?”
回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男子有些不可思议。
青衣女子望着舍利塔,静静道:“她同样出身佛家。”
于无声处起惊雷!
男子一愣,难以置信道:“姐,你没开玩笑?”
这个事他真没听说过。
青衣女子没再说话,面色平静朝舍利塔走去。
男子愣神片刻,随即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以血腥手段杀得整个川蜀草莽俯首称臣的刀马旦,居然出于佛门?
还真是我佛慈悲啊。
都市之无上天骄 280 佛法虽广,情劫难渡
离开了舍利塔后,宫徵羽并没就此走出这座千年古刹。她路过三圣殿,绕过大雄宝殿,朝寺院的深处走去。
她似乎对这里并不陌生,左弯右绕,最后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寺院东北角。
这里已经几乎看不到任何的游人和香客,环境也很是简陋,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间与气派恢宏大殿有着天壤之别的茅屋。
屋前有一个长大概十米左右的菜圃,种的都是很普通的蔬菜,有种隔绝俗世纷扰的意味。
此时,一个老和尚正站在菜圃前,弯腰打理着蔬菜,宽大的袈裟已经很破旧,但却干净。
茅屋,菜圃,老僧……此情此景无疑给这座千年古刹平添了一抹禅意,只可惜只有宫徵羽一人得见。
“阿弥陀佛,故人驾临,贫僧有失远迎了。”
老和尚似乎发现了宫徵羽的存在,直起腰转过身,双手合十。
“既是故人,大师又何必如此客气。”
宫徵羽缓缓走进,望着慈眉善目的老僧,眼神却透着一缕讥讽。
“施主说得是。”
老和尚抬起头,看着宫徵羽,祥和笑道:“是贫僧着相了。”
“大师居于此间茅屋,隔断红尘,潜心修佛,不问世事,悠悠数十载,不知如今是否窥得了佛法真谛?”
宫徵羽眯起狭长眸子,眼角那抹猩红像极了一条伺机而动的竹叶青。
“佛法无边,贫僧愚钝,尚未能成就大道。”
老和尚轻声道,像是没察觉到宫徵羽的侵略性。
“既然如此,大师在此幽居,岂不是虚度大好光阴?”
宫徵羽嘴角微微勾起,充斥着嘲讽。
“佛法自然,贫僧喜静,在此独居,算是自得其乐,况且贫僧日夜为世人祈福,又何谈虚度?”
老和尚眼中的慈祥和宁静与宫徵羽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反差,他淡淡笑道:“做自己所喜,做自己所无愧,这便是贫僧理解的佛了。”
“做自己所喜?做自己所无愧?”
宫徵羽眼眸凝缩,笑容倏然收敛,她眼神尖锐如刀:“出家人不打诳语,敢问大师心中当真无愧?!”
老和尚没有回应,低眉垂眼,双手合十,再次朗诵了一声:“阿弥陀佛。”
佛声悠长,可并没有度化宫徵羽心中煞气,相反像是火星一般,让她的情绪瞬间沸腾起来。
“佛家号称慈悲为怀,可敢问隆空大师,你日夜为众生祈福,可为何眼见自己的门下弟子赴死劫,却袖手旁观?!”
宫徵羽这番话如果被外人听到,恐怕会目瞪口呆。
谁能想得到这个独居茅屋的老和尚,居然会是隆空大师、栖霞寺上一任主持、头上挂着诸多显赫头衔的佛教宗师?!
老人自小被佛门收养,一辈子皈依我佛,如今年过古稀,调教过佛徒已经在各地的佛学院掌控大局,每年来寺里想要拜访他的人,都能从寺内浩荡到寺外!
和尚无实权?
别忘了,佛教,那是宗教!
所有人都明白,越是有权人有钱人,就越是迷信!
这简直是想想就让人觉得颤抖的一笔人脉财富。
可老人一生,只承认收过一名女弟子。
但是遗憾的是,那慧根深厚的女子福源却极其浅薄,被情劫所困,最终黯然辞世。
或许是因为宫徵羽的话而想起了往事,老和尚眼神微微恍惚,随即轻声道:“贫僧乃方外之人,无力插手红尘之事,况且,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如今已过去十载,施主又何必仍耿耿于怀?”
“看来大师还记得,我还以为大师都忘了呢。”
宫徵羽的笑声中饱含戾气。
算起来,其实她也可以把面前的老人喊一句师傅,从师姐把她领进佛门后,同样由老人一手调教,只不过老人并没有承认过。
“人活在世,便是修行,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老和尚双手合十,轻轻叹息,一副悲天悯人之相。
宫徵羽冷笑不止。
她也曾相信佛祖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但师姐的死让她瞬间推翻了对佛家的看法,从而性情大变,一朝叛出佛门,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从而成就了今日凶名赫赫的竹叶青。
换作谁恐怕都无法相信杀人不眨眼的刀马旦居然是佛门培养出来的,不得不承认这确实一个巨大的黑色幽默。
“施主杀心太重,还是自律些为好。”
老和尚轻声提醒道。
宫徵羽冷笑:“怎么?大师是要清理门户吗?”
老和尚没有说话,双手合十,默念佛号,神色悲苦。
“大师曾说师姐与佛有缘,可佛祖却未曾庇护师姐分毫。好在佛虽无情,但苍天有情!”
“大师知道吗,师姐的子嗣并没有失踪,现在就在东海,那孩子和师姐长得可真像。”
老和尚低眉不语。
宫徵羽嘴角那抹猩红愈加浓烈:“我记得大师曾经说过,每个人皆可成佛,也皆可成魔,师姐入佛门,清心寡欲不争不抢,最终落得香消玉殒的下场,大师莫非想让我赴她的后尘?”
老和尚垂眉缓缓道:“如果她还在世,想必是不愿看到你这幅模样的。”
想起那道牵着自己的手走进山门的身影,宫徵羽神色微微缓和了些。
“大师,你虽不是红尘之人,但想必你也很清楚,在俗世之中,你们佛家的这一套,是行不通的。”
她最后看了眼老和尚,随即猛然转身,没有任何留恋。
“古卷青灯不是我的道!师姐于我宫徵羽有再造之恩,哪怕我此生永堕魔道,我也要护她子嗣一世周全!”
声音渐行渐远,却愈发激荡!
枯槁的老僧站在原地,神色异常复杂,双手合十,长长朗了声:“阿弥陀佛。”
“师叔,宫施主执念太深,恐生业障。”
一个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身披绚烂袈裟,和老和尚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有寺内僧人见到,都会恭敬称一句主持。
栖霞寺当代主持看着宫徵羽离开的决然背影,轻轻叹息。
师叔当年收的两个弟子,一个身死,一个入魔,可悲?可叹?
“老僧只希望,她的运气能比她师姐好点。”
栖霞寺主持一怔,随即扭头:“师叔的意思是……宫施主也有情劫?”
老和尚没有回答,他望着宫徵羽离开的方向,神情犹如当年目送他唯一关门弟子下山赴劫,缓缓闭眼:“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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