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人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古月微凉
给别人感觉,好像并非置身那种生死一线的凛然厮杀。
倾城皱起眉头,女子本善变,心弦一瞬百转。
楚天一手握拳放在腹部,一手平伸,手心向上,指尖遥遥指向韩亭山。
这一次楚天没有继续以‘剑符’对敌,只是沉默站立,扎根地上,岿然不动。
先前一番针锋相对,没有近身的砥砺厮杀,前后楚天从魂武画卷中攫取‘剑符’已不下千道,十道一组,百次冲杀,竟是没能冲破韩亭山血色雷龙防线。
楚天平伸手掌终于缓缓握拳,一脚踏后。
周身拳意流淌。
终于有浩然拳意汹涌出现。
我有一拳,可撼天!
倾城坐直身子,遥遥望向那位置之死地而后生,面对魂武九境却毫无退意更无惧意的青年男子,她终于明白此方天地武运,为何会独独青睐于他一人。
她笑容玩味,轻声问道,“要不要我出手?”
楚天默不作声,看着漫天雷芒音爆狂舞的山林四野,身上气势不断攀升。
韩亭山停下脚步,战意愈发昂扬。
好像一场最后生死交手之前的宁静。
楚天瞥了眼吕真那边,两人衣衫早已破碎不堪,再没有先前那般的潇洒俊朗之意,只是这两位踏足魂武九境巅峰的武道修士,经过一连串的术法搏杀,体内灵元早已耗尽七七八八,音波不再浩渺如水浪奔袭,雷云也不再惊空滚动,只剩下刀戟相交的那种近身搏斗,方寸之间,不断腾转挪移,甚至于两人手脚不断颤抖,只是这种真刀真qiāng的拼杀之中,依旧处处可见匠心玄妙。楚天叹了口气,觉得有些惋惜,这种双方灵元耗尽,招数之间却都臻至巅峰的厮杀,若是能用心观战研磨,最是能温养自身武道神意,只可惜眼下自己是没机会抓住这份机缘。当初在进入福地秘境之前,青云阁朝仙峰那位叫刘广的守门人,帮助楚天喂拳砥砺拳意,便是这个道理,只是当初刘广出手虽算不上手下留情,比起吕真两人真正的生死之争,依旧相差甚远,尤其是两人灵元枯竭,厮杀不见势弱,反而愈发狠厉霸道,更能衍悟那种与天地争高低,一往无前的无匹气势。
楚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体内那口气机一瞬千里,一脚再度猛然踏后。
方圆百丈,地面骤然轰鸣。
楚天咧嘴一笑,说了句让面罩白纱的女子心中杀机横生的话语,“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娘们就不要插手了。”
姿容绝色倾城叫倾城的女子一气之下就要抬手打杀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只是不等她反映过来,便看见楚天脚下清风席卷,如离弦之箭,向韩亭山骤然奔踏而去。
耳畔风声如雷鸣。
对于那个叫倾城的漂亮娘们,楚天可不信她会真的站在自己这边,指不定背后就有天大阴谋。
在看见那娘们第一眼,楚天心里就有一种直觉,若是跟那娘们走的太近,不是好事。
轩辕青青不知何时出现在楚天耳畔,生死相向,大是大非,少女对于楚天先前调戏那面罩白纱的女子并未有丝毫动怒,惊声道:“你还真要跟那家伙近身厮杀不成?是不是不要小命了?”
楚天速度不减,以心声平静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楚天有个想法一直憋在心里,原本还想着哪天找个空旷高处,抬头挺胸,跟轩辕青青这丫头吹嘘来着,生而为人,没有谁是想死的不假,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苟且偷生也不丢人,只是有些时候,即便明知道是死,也要当死则死,我楚天便是如此!
楚天最后还会加上一句,咋样,小爷我是不是很爷们,小妞你有没有动心!?
只是眼下光景,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显然不太合时宜。
轩辕青青心神复杂,轻声道:“若是你不敌那人,到时候我会出手。”
楚天脚步微顿,沉声道:“这是我自己与韩家恩怨,你不要插手。”
轩辕青青身影如流萤雾气,流溢在楚天耳畔,有些委屈,“可你要死了,我以后怎么办?难不成真要那个妖媚娘们出手救你?”
楚天心中叹息,不再说话。
与韩亭山之间,已近在咫尺。
楚天一脚猛然踏地,一拳递出。
拳名,云巅!
名叫倾城的倾城女子,蹙眉盯着楚天,不知为何,她心里竟蓦然悚然。
武道人间 第110章 天地棋坪
白泽山脉福地秘境有山林间激战正浓,无形之中,东海之滨方圆数千万里各方势力相继偶遇集结,让一片不大的山林愈发热闹朝天,只是各方势力的犬牙交错,没有谁会真的有那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福地秘境外,群山屹立,一名青衫模样的英俊公子哥站在群山之巅,眯眼眺望,好似白泽山脉数百里风景尽收眼底。
英俊公子哥身后是一名背脊佝偻的和善老人,轻声问道:“少主何时回去?”
年轻公子哥答非所问,微笑道,“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好一副大好山河,壮阔画卷!”
佝偻老人神色平静,好似对于自家少主的翻云弄雨,习以为常,只是身材佝偻的老人突然直了直腰肢,原本蜷缩的佝偻身形,蓦然拔高,一身武道气势,也如那脚下山岳,一枝独秀于周围山岳之巅,由内到外,竟是透漏出融于天地的玄妙错觉,至少是一位元婴境的谪仙人!
年轻公子哥回头与老人对视一眼,微笑道:“山中一甲子,世上已千年,千年光阴,不过弹指一瞬。我原本打算借大秦当初席卷之势重整东玄经纬格局,没想到那家伙竟是如此目光短浅之辈,井底之蛙。”
佝偻老人摇头苦笑,不置可否。
重整东玄经纬格局,谈何容易?
上古之时,有圣人行走于天地之间,梳理山河经纬,订立规矩经仪,自此以后,四海八荒有上界天位于人间之上,有下界天‘千里一寸地,万里一方天’规矩经仪,就像是在众生头顶搭建的一栋栋亭台楼阁,或者说是枷锁,若想走出亭台之外,逃离一方天地规矩限制,除却破门而出,只能遵循那无形之中的规矩章法。只是这天下乃众生之天下,为何天下十斗武运灵源,上界天便能独占八斗,同样是天道规矩,上界天规矩壁障,如那琳琅玉石,可这东海之滨,却如那腐朽枯木,寻常风和日丽还好,天不会塌,也砸不死人,可一旦遇上了大风大雨,大可以试试会是怎样一副光景,远处光景不说,就说他姬鞅,如果想在东海之滨这方天地翻云覆雨,不说天地崩,那歪风斜雨也足够此方天地,方圆三千万里,付之一炬,万物不聊生。
退一万步来讲,武运乃是天下人的武运,武道更是众生之武道,在这大秦王朝,元婴之上,却还需什么狗屁的替天封敕,东玄大陆更是如此,这便是所谓的万世之太平?千万年过去,哪里太平了?至少他姬鞅眼中所见,是那人心更不足。
本名叫姬鞅的年轻人,突然咧嘴一笑,“这便是当初那些个圣人,扬言的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生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姬鞅讥笑一声,“我看着这天地也不太平嘛,不说外边天地风雨如何,就说这小小东玄东荒,小小东海之滨,可不就是一个热闹的很?”
佝偻老人不置一词。
姬鞅又瞥了眼远处那座高出云海的山岳,福地洞天内,跟眼前的骄阳高照,风和日丽截然不同,阴风斜雨,大战惨淡。
姬鞅目光瞥向白泽山脉另一处,是一座真正的凡俗村落,村落靠着上古订立的一些无形规矩得以生存,有虬壮汉子进山打猎,有素衫妇人河畔捣衣,更有三五名稚嫩孩童,在一起嬉笑打闹。
姬鞅笑了笑,或许这算得上太平世道,最少这些年来,那小小村落算得上黄发垂髫怡然自乐,只是千年光景,在年轻公子眼中,更多的还是某些武道修士,为一分天机气运,随意大手一挥,整座村落便哗啦一下,付之一炬,整个坍塌后再无生机。
姬鞅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抬手拂袖,眼前有一座天罡大阵蓦然出现,大阵中一颗颗星辰耀眼无比,如那棋盘上星罗棋布的黑白棋子,姬鞅并拢双指轻轻点动,一颗颗星辰在大阵中缓缓挪移,“东玄那老头子,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你不是说路很长,要慢慢走,终有走到尽头的一天,到时候便能亲自去问问,这个天下,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天下,又为何会变成这样。”
姬鞅随手将那颗星辰摄在手心,看向正如日中天的一颗星辰,摇头冷笑,“井底之蛙,想象我这些年在他身上tou zhu的功夫,就让人火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姬鞅视线再次转换,看向那星辰点点最密集处,终于面带得意,“楚家有子身负武运金莲,能否绝处逢生便看这一次!青云阁执掌东海之滨千年光景,气数如何总不会是天定了吧。呵……蜃岛的那位,苟且偷生这么些年,也想要落子在此处,倒也能增添几分生机……”
曾看过数千年沧海桑田的年轻公子哥喃喃自语,目光在眼前大阵浮光掠影,最后啧啧出声,“好一个王侯霸业不过一杆棋坪!”
姬鞅再次一手拂去,虚空那副天罡大阵骤然消散,习惯性捋了捋两鬓青丝,微笑道:“闲来垂钓碧溪上,恐怕安宁不了多长时间啦。”
年轻公子哥轻轻跺脚,身影一闪而逝,佝偻老者摇头跟上,落在那处凡俗村落,年轻公子哥在一处挂着‘桃花酿’酒幡的摊子前坐下,一名扎马尾辫的小女孩蹦跳跑来,看着了衣衫很是光亮的年轻公子哥跟佝偻老人非但没有那种看见陌生人的怯意,反而高兴蹦跳上前,开心笑道:“大哥哥,你们来啦。”
姬鞅对小女孩招了招手,大手一挥,在酒桌上摆出一连串十数枚精金铜钱,笑着伸出另一手,跟小女孩说自己这一次出去,在外面可是发了大财,要她赶紧去跟爹娘说,把埋藏了十几年的那几坛好酒搬出来,再弄几盘精致点的饭菜。
小女孩笑着捻起两枚金精铜钱,高兴着蹦跳离去。
这一年来,叫姬鞅的大哥哥没少在她们村落落脚入住,最开始的时候,小姑娘以为是大山外面那些大城池出来游历山河的世家子弟,她可是听说过,外面的天地有人能修炼出一身厉害的玄通本领,一拳下去,连一颗大树都能打断的,比山上的虎豹还要厉害,后来这位大哥哥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每一次进山回来,都能提回来让rén liu口水的熊掌鹿茸,尤其是这位大哥哥每次都跟自己讲一些外面的故事,说是有厉害的人能开山断水,有仙人可以御风而行,天上云海间还有人间在,山上的云海也是跟大山里的那些湖泽一般,有飞翔在其中的飞鸟和飞鱼……小女孩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听的入迷,后来便对外面的世界心生向往,跟在年轻公子哥背后的佝偻老人多会说上一句稚子才有菩提心之类的话语,年轻公子哥便会说那些都是他胡乱编造出来的,骗人呐,小女孩多会咧嘴,年轻公子哥哈哈大笑过后,便会给小女孩说在书上看过一些故事,天地间不光是无奇不有,外面的人更是人心鬼蜮,比如要是谁知道了自己身上有这么多金精铜钱,便会心生歹念,说不好就会暴起抢劫,小女孩就会吓的缩缩脑袋,说她不去外面世界了就是,一听就知道都是骗人的,听起来让人心生向往,真的出去看过了就会失望了,她晓得这个道理的。
小女孩跑去之后,姬鞅眯起双眸,环顾四周,阡陌弄巷,在他眼里却恍若无物,人心事实尽收眼底。
姬鞅第一次踏足此处村落,是在数百年前,当初此地还是一座灵韵将散未散的洞天福地,村落人虽然不修武道,却个个精气神十足,人心淳朴,姬鞅便升起了一丝难得的‘凡心’,就好比走遍东玄大陆,尝遍仙禽珍馐,偶然碰到了一处质朴桃源,有让人心神清静的清粥米饭,姬鞅笑眯眯望着酒摊后堂向自己点头后开始忙碌的耿直汉子,开始漫不经心的在酒桌上圈圈画画,等到几盘精致菜事端上来时,一张桌子已被圈画满了星星点点。
两枚金精铜钱,在村落这边足够小半年的开销了,只是比起妇人跟耿直汉子的这份质朴心意相比,却不值一提,无形之中,可静心凝神。寻常武道修士,需要坐观静悟,再者可以以天材地宝进入那玄妙坐忘之境,可对于位于山巅的武道修士来说,心神所指,已在芸芸众生,百态变化。
姬鞅没少跟村里的人讲一些外面王朝的事情,问一些自己想过很久的问题,比如庙堂之中的风云变幻,两国之间的暗中较量,如果路上碰到有人遇难,是该救还是不该救,再比如有人圈画界限,将人间分为三六九等,各司其职,各某其政,但是有一点,凡夫俗子永远就是凡夫俗子,王侯将相永远就是王侯将相,还有就是仙人永远是仙人,鬼神永远是鬼神,如果有轮回重生,妖兽只得是妖兽,鬼魅只能是鬼魅,再者假设为救一人而杀百人,或者为救百人而杀一人,诸多问题,该当如何。
细微之处见天地人心,平凡之处可得证大道。
一开始村里的村民都是听的津津有味,对于这些从未考虑过的问题,冥思苦想一番后,也各抒己见,只是姬鞅从未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姬鞅也不失望,自己走了数千年,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何必只是一个山中凡俗村落。
小女孩趴在桌子上,下巴抵在胳膊上笑看年轻大哥哥下筷如飞,格外开心,抬头笑望向佝偻老人,“老爷爷你怎么不坐下来一起吃点?”
佝偻老人微微笑着摇头。
姬鞅也不在意,小酌滋味在他看来其实很清淡的桃花酿,轻声笑道:“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此方天地已是这副光景,为何不能变上一变?”
小女孩听的云里雾里,姬鞅放下手中碟筷,起身后轻声笑道,“大哥哥要走了,以后有缘再见。”
小女孩一头雾水,“姬哥哥不回来了?”
姬鞅眯起双眸,摸了摸小女孩脑袋,取出一枚吊坠弯腰给小女孩戴在脖颈,“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这枚吊坠可是大哥哥我的传家宝,戴在身上能护身的,记得一定不要丢了。”
小女孩使劲点头。
姬鞅向小女孩摆手,笑着离去。
仅仅是东玄东荒一隅之地,竟能分出三六九等十数方天地,虽说东海之滨也有人能逃脱囚笼,可千万年来能有几人?换句话说,即便是脱离了此方囚笼,不一样是跳进了另一处樊笼中。东玄州豪阀大族,永远是八荒之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神仙人物,可在上界天那些人眼里,那些所谓传承千年万年的高门大族,不一样是人家脚底下的蝼蚁,一辈子不得翻身。
姬鞅哂然一笑,天即便再高,他就是要捅破了天又如何,世间亿万生灵,就该平等的嘛,至少该有一个平等的机会。姬鞅望向那座最高峰,想起了那个老头子,心神恍惚。
姬鞅盯着东海武运升腾的海面,微微一笑:“还早了点。”
佝偻老人始终沉默不语,只是好像陷入了久久沉思。
武道人间 第111章 转战
福地秘境,山林之中平地惊雷。
原本树木葱郁枝叶茂密的山林,彻底的满目苍夷。
楚天一身灵韵拳意,更是攀至巅峰,在一拳云巅过后,接连十数拳相继递出,层层叠叠,大浪拍岸。
山林另一侧,吕真跟姜宇早已到了近乎油尽灯枯的地步,只是两人好似杀红了眼,寸步不让。
山林四野,数十名围观修士心神凛然,那手持长笛铁骨折扇的两人,真心死战不成?
桂林姜家姜宇,何谓北方步月一枝独秀?
若非平日低调,极少下山,声名之煊赫,至少不会比云峰四杰差上半点。
只见姜宇一双无瞳双眸已雪白转红,手中一杆长笛,音浪如那三尺青蛇,盘踞婉转,先是丝丝缕缕缓缓游走,最后就像是脱缰野马,疯狂涌动,好在吕真能被冠以‘血君子’之名,也并非徒有虚名之辈,在一波音浪席卷,将自己袖口撕裂之后,手中铁骨折扇发出一连串的噼啪炸响,雷弧涌动,横扫而出,将姜宇逼退,吕真吐出一口血污,根本不给姜宇重新提起一口气机的机会,狞笑一声,一步踏前,得势不饶人,一脚狠狠踹去。
很难想象,两名魂武九境,在东海之滨算是站在山巅的人物,最后竟是到了拳打脚踢的惨烈境地。
一脚踹中姜宇脖颈,姜宇同样一拳正中吕真腹部,两人同时倒飞而出。
吕真倒飞出去,一手拍在地上,后跃起身,只是这位平日青衫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抹了把脸上血污后,哪怕体内灵元早已枯竭,可眼中战意杀机,却丝毫不减。
山林四野的围观修士只觉得眼皮子直打颤,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以后绝对不会招惹此人。
难不成这些家伙就不是人?
灵元耗尽,气机枯竭,难道就不怕武道根基因此受到牵连?一个不小心让自身武道直接崩塌?
方圆数十里,满目苍夷,无数纵横沟壑让人心惊。
闲卧青石山丘上的倾城女子看到山林中死战不退的两处战场,也是微微心惊,终于按捺不住,坐直了身姿,等她看到吕真两人已到了拳脚相向的惨烈地步,无语摇头道:“人心不足,知足常乐,真难!”
名叫倾城,相貌更倾城的绝色女子声音不大,可不知为何,周围武道修士却清晰可闻。
吕真姜宇听到倾城的言语,同时转头,瞥了眼那个作壁上观的漂亮娘们,朝地上吐了口血水,“娘们就是娘们,妇人之见。”
倾城也不跟已是油尽灯枯的两人一般见识。
倾城身侧,那脸色终于自然许多的婢女轻声问道,“要不要奴婢出手教训那两人?”
面罩白纱的绝色女子嫣然一笑,“你就不用上去捡这个漏子了,他们说的也对,有些时候,哪怕只是一口气,也需要寸步不让才行,佛家有禅机,说是佛观一钵水,四万八千虫,用在这里倒是挺合时宜的,指不定现在两人晚点倒地一口气,以后武道便会是翻天覆地的光景。”
青裙婢女面有疑惑,“如果我们现在出手,那份气运岂不会白白落在我们手中,如果我们不动手的话,保不准别的人趁火打劫。”
倾城双手抵在腿上,拖着尖尖下巴,一副心无旁骛观战模样,笑道:“那叫姜宇的年轻修士,可是青云阁步月峰最为出彩的天才,就算是站在那,谁敢上去捡了这漏子?再说了,你觉得那叫吕真的家伙一身雷罚神通如何?看似体内灵元耗尽,气机枯竭,可为何每次都能有惊无险?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两人的武道根基非但没有涸泽而渔干裂的迹象,反而武道气魄更为凝实许多?敢选择站在楚天这一侧出手,怎么说都会知晓一些nèi mu的,没有点压箱底的本事傍身,难不成你真以为是找死的行径?”
青裙婢女低头不再言语。
倾城看见楚天竟真能跟韩亭山分庭抗礼,虽然处在下风,却不至于很快败落,心情莫名有些不错,也不介意跟身边这小小婢女多说些。
面容倾城的女子双眸瞥向吕真手中那一柄铁骨折扇,柔声笑道,“根据我们蜃岛密档消息记载,那柄看似寻常的铁骨折扇,可是上古一位修为通天的大能所留下的遗物,好像是叫‘帝折’!扇中所蕴含九宫玄雷,曾在记载中的那段上古岁月掀起无数腥风血雨,这个叫吕真的年轻人,这些年在青林山偶然得到了雷罚传承,更是单qiāng匹马走遍了东海之滨方圆数万里山河,以杀伐果断著称于世,死在他手上的亡魂无数,不论武道高低,不论身份地位,更不管男女老幼,一言不合,便会暴起杀人,可谓极其嗜血好战,可此人平日却又偏偏以温润儒雅著称,便被外人称为‘血君子’,记录之中,此人曾有两次灵元枯竭的死战,最终结局,不光是险胜,死战搏杀之后,武道修为更是精进高涨。若我们蜃岛的那些残留下来的典籍所记载不假,‘帝折一出,九霄雷动’,可谓天下雷源之祖。”
这些秘闻,身为婢女的青裙女子显然是没资格知晓的。
在吕真两人砥砺厮杀近乎油尽灯枯之后,倾城的目光便更多放在了两人身上,她很想知道,传说中可搅动九天风云的‘帝折’,淬炼于九霄雷池中近无品阶的灵宝,历经无数岁月洗礼,还有什么威能能够让吕真在几次的死战中脱颖而出。对于这些,即便是之前同吕真一起游历,那个叫陈振峰的虬壮汉子都不曾知晓,否则也不会是死于自己的自信之下。
山林之中,吕真右手手指轻轻摩挲手中铁骨折扇。
似有雷龙蛰伏苏醒,隐隐而动。
于此同时,韩亭山双脚踏空,头顶有血色长河扑卷而来,所过之处,风雨退避!
环绕在楚天周身的轩辕青青俏脸雪白,若非楚天已下死令,除非到了战死那一步,绝对不许少女动手,轩辕青青早就忍不住要出手了,即便之后神魂遭受血煞灵罡激荡再度陷入沉睡。
只是少女眼睛很快蓦然一亮。
不知为何,面对韩亭山武魂血河全力一击,本该避其锋芒的楚天非但没有退避,右手竟有一柄玄青短剑蓦然出现。
一剑摧雪!
似雪不是雪,漫天洒下。
楚天头顶魂武画卷,好似有方寸山河被生生抽出,宛若羚羊挂角,神来一笔。
暮霭城街巷之中,剑一曾举手抬足间一剑催雪冰封天地。
楚天十数次坐观衍化,学不得其中精髓,却误打误撞于武魂画卷凝聚‘摧雪’剑符。
山林四野围观修士,只看到楚天头顶魂武画卷裂出一条雪白沟壑,如同有雪白长龙凌空生成,乱雪纷飞,剑意滚滚,与那条血色长河轰然相撞。
竟是将那条血色长河硬生生撞回天穹。
……
……
山林另一侧,一身白衣胜雪的姚钱始终盘腿坐在一尊巨大的金甲傀儡肩上,闲来无事,晃荡双腿,嘴里依旧叼着一根不知哪里折来草杆。小时跟娘亲相依为命,受尽折辱苦难,那会儿姚钱最大的愿望就是长大后能挣大把大把的金精铜钱,让娘亲过上好日子,不知道娘亲是不是这个想法,才会给自己取了‘姚钱’这个名字,后来姚钱才知道,原来是自己那从未见过面的便宜老爹名字里有个‘钱’字。姚钱咧了咧嘴,将嘴里草根吐掉,对那个便宜老爹,说不上好感,当然也没多大的恶感便是,所以对这个名字也就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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