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人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古月微凉
这倒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楚天能清晰觉察到,在此方天地中的那尾金色龙鲤,有化蛟之势。
这是不是说一旦王明阳得到了此地法则气运,传闻中的九霄金龙,也会更进一步。
“这是王明阳的龙气所在?”楚天皱眉向剑一问道。
楚天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位玄煌大帝,好歹也能想象出那位东荒之主的强大。
剑一点头道,“气机不会错了,此地的龙鲤,已经有了化蛟的迹象,只要能吸收了此地的气韵法则,便能真正成风化龙,到时候王明阳必定能借势踏足龙门巅峰甚至是天象境。”
“天象……”
楚天皱了皱眉,若真如此,整个东玄东荒的局势,将会比自己估算的还要严重,现如今王明阳那家伙不敢随意离开京畿帝宫,除了自身本命法相受到重创意外,再就是随着东荒武运复苏,诸多宗门裂土分疆,有不少龙门境强者纷纷现世。
沉吟片刻,剑一淡然道,“放心,既然有我在,知道了棋盘内的所有谋划,哪怕只是可能性之一,他王明阳便不可能有胜出的机会……”
楚天深吸了口气,沉默不语。
不是楚天不想说,而是真正的无话可说。
至于剑一所言的棋盘之内,楚天更是不愿意去细细思量。
看过了阁楼内的武道气运,楚天跟剑一两人便按照原路返回。
剑一走在前面,手指轻轻捻动,头也不抬,淡声道,“当年一场对弈,没想到竟会留下余韵这么久,不过既然你王明阳不讲规矩,就不要怪我剑一也不讲道理了。”
楚天蓦然驻足,看着那个走在前面背影异常坚定的红衣男子,沉声道,“剑一师兄。”
剑一并未回头,只是抬起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一缕缕剑意在周身荡漾,随后那道身影便恍若陷入虚空,飘幻不定。
剑一微笑道,“我的一尊法相之身,换他王明阳的大道根本,怎么算都是大赚。”
楚天依旧沉声道,“可你真身还在青云禁地,要想想后果。”
剑一这才站定,双手拢袖,回过身看向楚天,呵呵笑道,“放心,我剑一死不了,一尊法相之身而已,对我只不过是一场更难的砥砺,可对王明阳那家伙来说,可就难免会牵连道心了,更何况也不一定会是最坏的结果。”
剑一抬起头,望向那个神色凝重的楚师弟,笑眯眯道,“你一直很好奇,万里魔域,我为何会独独来这宣明城,是不是?”
他转过身,看向街道一侧远方,漆黑夜色,在街道尽头似乎有一道人影缓缓而行,慢声道,“因为有个人原本名叫姜意,他的命是季家那位老家主救的,那些年,姜意背后,还经常会有个鼻涕虫一样的傻大个,叫季勇。”
楚天深吸了口气。
剑一笑着点了点头,“何况他们从来没让我失望,那么我岂能让他们失望?”
“不能的。”
街道远处,有一道人影由远及近,很快来到剑一两人身前。
季勇神色清冷,看着剑一两人,淡声道,“先前我便说过,你们来此必定不怀好意,眼下看来,果真如此,也是觊觎我们宣明城的这份气运?”
楚天扯了扯嘴角。
剑一只是淡然一笑。
只不过下一刻,楚天就愕然瞪大了眼睛,原本以为剑一师兄至少会先来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曾想只听剑一淡声笑道,“是又如何?我便是再给你季勇十年百年,能拦住我?”
武道人间 第455章 剑一出剑
夜色中,月明星稀。
街道上,楚天走到路边,蹲下身后,手掌在腰间拂过,取出一壶灵酒,默默喝了一口。
天底下总会有太多的无奈,就像眼前站在街道中心的两人。
对于剑一为何不向季勇说明,为何不向季家表露身份,走过了这么多的山河,看过了这么多的人心,其实不用剑一去说,楚天心里也明白。
因为剑一若是说了,季勇心里这么些年的不好受,便会真的不好受,你明明活着,为何从不来看一眼,哪怕只是捎一个消息也行,那么季勇这些年的心道坎坷和波折,是不是会一蹶不振,直接崩塌,或者说是直接转折走向一条另外的极端,退一步来讲,即便这些都只是假设,那么在不远的将来,在剑一亲赴大秦京畿那一天,季勇该如何抉择?面对剑一九死一生的选择,季家会如何?
当所有的心心念念突然有一天出现在眼前,当出现在眼前的一切再变成昙花一现,那一天的心境,又当如何变化?
当年因为姜家的牵连,季家已经如此,将来剑一亲赴大秦京畿,难道又要让季节陷入一场极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剑一轻轻抖袖,周身有剑意宛若实质河流,缓缓流淌,涟漪阵阵,甚至肉眼能看见一朵朵雪白的冰花,在夜影月色下绽放,剑意开合,生灭不定。
季勇站在剑一对面,相距不足三十丈,脸色难看。
他已经尽量高估了剑一的武道修为,即便你是青云阁内门的嫡传子弟,如此年纪,能真的踏足元婴境?就算真的踏足元婴境,自己的天时地利,也不至于相差多远,可眼下感受到剑一周身那股浓重的剑意,他才知道,眼前这个一身大红长袍的年轻人,如何的高高在上。
季勇在前来之前,已经想过太多的情景和结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理服己以力服人,可眼下的局势,甚至于剑一跟自己的武道修为半斤八两,大不了来一场势均力敌的砥砺厮杀,只要不伤及武道根本,都行。
只不过眼下的局势,还是有些让他措手不及。
季勇深吸了口气,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中的惊悸。
身为季家嫡系子弟,当年好歹也是大秦京畿的武道豪阀,说实在的,季勇的武道天资真的不差,何况这些年在万里魔域摸爬滚打,自然不会简单。
剑一说完话,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壮实男子。
对于剑一而言,这一场问剑,早晚都会有,至于早些晚些,无所谓,不过既然季勇这家伙主动找上门来,也就省了自己的心思力气。
身为青云阁剑道,甚至是武道天资第一人,更是已经踏足了元婴境的武道强者,剑一如何看不出,如今的季勇心思太重,且太过斑杂。
季家传承,重心落在一个纯上,心境精纯无垢,身前无人,方可无敌,心意精诚所至,如心田中正平和,方可一往无前,可这些年来,季勇心中积郁太深,犹不自知,或者说哪怕是知道,也不愿意去改变,这就很不好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
遥想刘广那家伙,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东玄中州的那位酒剑仙,说那什么忧愁之时万千不要饮酒,因为不小心就会成为那烂酒鬼,只有顺心快意时,才会成为那酒中仙。
道理不难懂,可天底下的人,往往都是身在局中不自知,不愿知。
身为姜家唯一的后人,身为你季勇当年的大哥,这一场问剑,我需要保留吗?
当然不需要。
不然的话,便是对不起你季勇当年跟在我身后的那么些细碎脚步,对不起你季勇那些年的哀怨,对不起我剑一对你季勇的那份诚意。
所以剑一眼下的气势,已完全笼罩了整条大街。
真正的方寸衍天地。
季勇深吸了口气,看向剑一,沉声道,“你是谁?”
剑一神色自若,呵呵笑道,“有关系?”
季勇皱了皱眉,“既然你们不是为了此地这份气运而来,那么请你们离开,我们宣明季家,还不需要外人插手,更不容外人指手画脚。”
剑一淡然一笑,“这是你的道理,可不是我剑一的道理。”
剑一微微停顿片刻,“我剑一的道理,言出即剑行,你没听说过?”
季勇神色微变,似乎想起一人来,沉声道,“你是青云阁的那个剑一?”
哪怕从未见过青云阁传说中的那位天之骄子,可季勇绝对听说过剑一这个名字,只是他先前只是觉得有些耳熟,眼下想起来,才心神一震。
剑一微笑道,“算是。”
不等季勇有所反应,剑一便已经说道,“何况我跟楚师弟此行,还真就是为了城中这份气运。”
季勇眉头紧皱。
剑一笑道,“所以你刚才说的很对,我剑一行事,从不需要外人指手画脚,你想要指手画脚也行,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剑一身形不动,手指并拢,在眼前轻轻一抹而过。
季勇双拳紧握,双眸骤然通红。
楚天无奈叹了口气,对于天地法则气运涟漪的感应,他自然也觉察到了季勇心中那条线的极限所在,本来宣明城的变故,就要让季勇的那根心弦绷断,如今又要面临剑一如此无厘手的压力,好在这个施压的人是剑一,否则楚天很难想象,等这一战过后,季勇会如何。
季勇脸上的神色变化,剑一尽数看在眼里,本该精诚所至一往无前,结果弄得自己一身泥泞,哪怕不伤及武道根本,这样走下去,后果也难以想象。
剑一说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是武道修士第一大忌,身在囚笼而不自知,你季勇真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多思者慧?”
“以为自己是多么了不起的武道天骄,天赋多高,只要自己愿意,便能步步登天而行,这不算你错,可你孑然一身俯瞰天地,难道以为拖泥带水也一样意气够足?”
“从小的耳濡目染,以为人间处处是那桃李盛开,结果终有一天发现并非如此,便问自己从小的所见所闻,心中的所感所想所坚持,是否真的对,问自己爹娘长辈如此为了什么,以德报怨和以怨报德,哪个更对,以至于自己接下来十年二十年战战兢兢,我剑一都替你心累。”
剑一每说一句,便会向前走出一步。
话音如那一道道春雷,在季勇耳畔炸响。
剑一蓦然驻足,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男子,沉声喝道,“便是道路杂草丛生又如何?披荆斩棘而已。心死莫大于哀,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季勇脸色惨白,只觉得周身剑意不断流转,可他自己却宛若坠入冰窟。
于此同时,楚天倒吸了口冷气。
只见以剑一为圆心,整条街道,方圆数百丈,一道道剑意好似一条真正的河流,汹涌奔走,即便是楚天半步丹河境的武道修为,仍旧看不清其中真相。
剑意长河内,季勇勉强祭出一柄铁杵,铁杵绽放出一道炫目至极的光华,就要将周身剑意轰碎。
只是可惜,那一道炫目光华尚未完全绽放,便看见在一层剑意气机下,不断扭曲,明灭不定,最后竟是化为一道漆黑如墨的剑虹,剑尖倒指向季勇。
这还不算让季勇最绝望的事情,只是下一刻,他发现在那股纯粹的剑意内,自己于本命灵宝之间,竟好似被生生斩断了牵连。
剑一只是双手一抖,轻声道,“不管是武道登高,还是做人,首要在不违本心,再然后才是如那市井百姓的过活,保住心中的那份中正,循序渐进,那些遗憾,搁在心里就好,只有好好按照自己的本心活着,才最有希望,在将来某一天拿出来,放在太阳下,活着对天地说一声,为何,如何?”
楚天蹲在街道一角,默默喝酒。
这些话,好像有些重了啊。
剑一却一脸的不以为意,“武道登高,高在何方?高在我心意所在,既是光明,高在不以心中执念,顺流而下,随波逐流,放下放下,有放才有下,难道只是给自己心里一个台阶下?让自己得过且过,好受一点?甚至于这个好受,是以更大的不好受为代价?”
剑一最后摇摇头,“自然不是如此,你季勇需要想想,当年那些遗憾中,若如今那些遗憾之人能在你眼前,他们会希望你如何,你自己最初的希望,自己应该如何。”
剑一说完最后一些话,看着那个神色呆滞的壮实男子,淡声道,“既然问剑于我,难道就这样呆在原地?”
季勇果真厉喝一声,疯狂喷出一口鲜血,手中铁杵如有神助,绽放出一道恍若流星坠地的光华。
剑意长河,先是暗流汹涌,进而泛起一阵剧烈浪花,随即在那一道杵影下,破开一道沟壑,向剑一直直而去。
剑一轻声道,“有点样子。”
剑一轻轻踏出一步,一手拂袖,一手抬起,轻轻在身前捏了个剑诀。
原本被破开一线的剑意长河,瞬间凭空生出丝丝缕缕的剑纹,如天地间的气机牵引,再次合拢。
不但如此。
在季勇头顶,竟是形成一道恍若剑气长虹的光柱,剑尖朝下,剑柄朝上,将季勇拘押在其中。
季勇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跄跪倒在地。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那个气定神闲的红袍青年,只见后者盯着他的眼睛,神情清澈。
剑一收拢周身剑意,缓缓说道,“既然活着,就该好好的活着。”
季勇浑身浴血,瘫坐在地。
剑一看了楚天一眼,两人从季勇身边擦肩而过,似有意无意道,“勇者高义,智者怀仁,禾在心中,明月当悬,希望你不会让自己和别人失望。”
武道人间 第456章 强敌至
回到季家府邸的时候,楚天两人才刚刚走进房间,便看见了从偏院走来的季强,中年男子一脸的惭愧,先是向剑一道了声歉,然后这位季家家主紧接着便郑重的向剑一道了声谢。
剑一微微侧身,说是家族不必如此,说起来他剑一能巧合来到此地,便是跟季家命中有缘分在,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季强也未多说,再次抱拳后便告辞离开。
楚天疑惑道,“季前辈这都没看出什么端倪?”
剑一摇摇头,望着中年男子离开的背影,轻声道,“季叔叔应该是早就有所察觉了,只不过我没有表明身份,季叔叔也就当做不知道而已,不然的话,事后让季家的人如何自处。”
楚天点点头。
的确是这么回事,毕竟已十数年不曾有任何牵连,季家当年能侥幸留下一线生机,总不能让整个季家再跟着前往大秦京畿拼命去。
一夜无话。
楚天跟剑一两人都并未休息,只是静静的坐在房间内。
天色未亮,原本闭目养神的楚天两人,都是蓦然睁开眼,透过窗户向外望去。
夜空中,一股浓重黑云若潮水急速翻卷,遮天蔽日。
原本的皎洁月色,瞬间沉寂下来。
剑一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抬起一手,并拢双指在空中缓缓一抹而过,淡声道,“大好风云,殷家好大阵仗。”
楚天撇了撇嘴,看着剑一周身恍若惊涛拍案的浑厚剑意,“剑一师兄你可得悠着点,师弟我的小命关键时候还得靠你来救呢。”
虚空有幽寒长剑凭空凝聚,剑一手掌倒持剑柄,随后悬挂在腰,笑道,“可不是我非要你跟来参和一脚的。”
楚天咧嘴道,“你就不能客气客气。”
剑一眯起双眸,“客气管用的话……”
楚天叹了口气,“那还是不用客气了。”
季家祠堂,季强手托一枚山河印,缓缓走出,他看了眼虚空厚重云层,天地间,恍若围上了一层厚重云雾,季强目光看向一处,那边是季家府邸的灵纹护阵中心所在,有着季家所有的妇孺幼童。
季强一脚猛然踏地,身形如箭矢拔地而起,悬空之后,沉声喝道,“季家所有神桥之上儿郎,随我杀敌!”
话音落下,只见整座府邸四方,有一道道身影掠出,最终停在屋檐各处。
楚天跟剑一走出房间,身形一展,飘然落在一处阁楼上,此时正能看见在城池四方,不断有人影若长虹不断向季家府邸直掠而来,短短十数息,便已经能看到那些来人面容。
跟楚天原本想象中的景象不同,面对大秦殷家的大举来袭,季家子弟即便明显处于劣势,也没半点的紧张,更不要说有半点惶恐,只见一个个季家子弟脸上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
不但如此,就连季勇此刻都没有退避恢复伤势,反而站在了战线最前端。
季勇看了剑一一眼,神色冷厉,沉声道,“希望你们没有什么别的企图,否则就算是必死,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剑一淡然一笑,“那你可得先活下来再说。”
楚天也是真的无语了,只得眼观鼻鼻观心,一脸的‘眼不见为净’。
眼看殷家一个个武道修士尽在眼前,季强猛然祭出手中山河印。
刹那间,整座季家府邸如同被一层无形的光华笼罩。
季强环顾四周,看了眼视死如归的季家子弟,声音恢宏而悲壮道,“我季家各位儿郎,十数年前,大秦王朝以莫须有的罪名问罪于我们季家,若非我们季家气运不该断绝,早已被王明阳那畜生赶尽杀绝……”
季强深吸了口气,“他王明阳想要我们季家帮忙聚拢天地生灵之气,想要我们屈服在他的yin wēi之下,让我们从此沦为他王明阳手底下的傀儡,你们愿不愿意?”
有喝声震天起,“不愿意。”
季强点了点头,“我季家立命之本,唯忠与义,今日能否渡过劫难,就看各位的了!”
“杀……”
“杀……”
“杀……”
呼和声四起,一股股雄壮气机恍若大浪席卷,激荡天地。
楚天看着一个个神色之中尽是战意和血性的季家子弟,心潮澎湃,饶是走过了数千万里山河,见惯了无数生死,见过了潇湘苏家的那份大义,楚天仍觉得浑身好像有一股热血疯狂流动。
当初对万里魔域的诸多设想,在这一刻烟消云散,都化为一腔热血,唯有杀字。
武道人间,从来都是如此,万事万物,一旦彻底剖开,不过如此,简简单单,只身前行。
何为浩然,为心中正气,曲中求直。
纵然杀尽天下人,我心不悔。
剑一身形一闪,落在季强身边,淡声道,“季前辈放心,今日既然有我剑一在,保证季家其余人能全身而退。”
季强向剑一抱拳,大恩不再言谢。
短短数十息,殷家已有数十人攒聚而至,一个个看上去气势凛然,每个人嘴角都挂着淡淡的讥笑。
很显然,身为大秦京畿的武道豪阀,殷家的这些武道修士根本就没有将季家的人看在眼里。
事实上就是如此,季家当年在大秦京畿,比起殷家就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何况十几年前一场变故,让季家的元婴境强者死伤殆尽不说,这些年更是憋在万里魔域苟且偷生,在他们看来,此次前来宣明城,纯粹是捞取功劳来了。
虽然那位玄煌大帝给殷家明确说过,不许对季家赶尽杀绝,可季家负隅顽抗,最后还能生下来多少苟延残喘,谁知道?
更何况,当年的季家,可是出了名的男子多玉树临风,女子多冰清玉洁,一想到这个,那些殷家弟子就更是浑身热血沸腾。
约莫小半柱香光景,一抹晨曦破开天际,殷家子弟终于全部到齐,放眼望去,足有百人。
楚天目光扫了一眼,殷家的这些来人中,光是元婴境强者,便有四人,为首一人,背后有一轮恍如日月镜的巨dà fǎ相,金光流转,灵元气机游曳不定。
季强看着来人,神色凝重,小声跟剑一介绍对面来人的跟脚来历,为首那个名叫殷裕祥的男子,是殷家地位极高的一名元婴境强者,哪怕只是元婴四境,却是殷家九大长老之一,战力极强,十数年前曾亲手斩杀季家两名元婴境强者,可谓血海深仇,此次殷家让此人为统领前来,显然是一场预备好的血腥厮杀。
剑一手指轻轻在腰间剑柄抹过,会心一笑。
元婴四境,挺好,若只是一两个元婴初期的家伙,不够打,多没劲。
只是可惜,如今自己的真身无法前来,否则必定要你大秦京畿知道,青云阁剑一之名。
除却那个名叫殷裕祥的中年男子,殷家余下的三名元婴境强者,一人背后悬有一条长龙法相,只是长龙通体漆黑,只有两爪,随着对方的气机鼓荡,长龙抬头,如神魔俯瞰众生,一位身材矮小的佝偻老者,双臂长如猿猴,腰间悬挂一个玉罐,满脸舒畅闭目养神,最后一人一身黑衣,盘腿斜坐在一尊巨大山岳法相上,山岳通体赤红,悬在空中,四周因为山岳法相的气机震荡,而出现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恐怖沟壑。
除此之外,殷家的百余名武道修士,丹河境强者更有三十余人。
稍稍介绍了一番殷家来人的跟脚,季强苦涩一笑,看来自己原本想的还是有些天真了。
也是,即便季家气运根本,能够凝聚天地生发气运,可这么些年,从未对王明阳有过半点委蛇,便是再好的脾气,也不会对季家手软了,只要保证季家香火不彻底断绝,余下的事情,无伤大雅。
想到这,季强便不再多想。
说到底,不过一死而已。
剑一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神色洒脱。
他不见转头,右手按住腰间剑柄,缓缓推剑出鞘,好似自言自语,“四名元婴境,为首三人是我的,余下的丹河境,楚师弟你要几人?”
楚天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抬手狠狠揉了揉脸颊,剑一师兄你只是一尊法相分身,存了死志,我的小命可就只这一条啊。
娘的,几十名丹河境武道修士,有点扛不住啊。
楚天揉了揉肉鼻子,在心中算计一番,点头道,“使上吃奶得劲,为首几人,如何?”
剑一哈哈一笑,“我觉得可以。”
然后他一步走出,率先而行,抬头望向那个名叫殷裕祥的中年男子,淡声道,“早就听闻大秦京畿乃是藏龙卧虎之地,京畿殷家更是天骄辈出,我青云剑一,今日偶然路过,想要讨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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