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宋缔 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南熏门门头刘三虎
大宋的神都城乃是天下的中心,无数商贾往来于此,无数的货物进出于此,这里集财富,权利于一体,是这个时代的国际都市。
西方诸国把大宋的神都叫做黄金之城,因为他们所需的商品几乎与黄金等价,这些货物无一例外的皆是来自神都城,于是在西方人的眼中,神都城遍地都是黄金。
来自西方金发碧眼的商贾在神都城常常出现,每每感叹城池的壮阔和财富的惊人。
金发碧眼的女人在西方受欢迎,但在大宋却不怎么让人惊奇,毕竟大宋百姓是早已见过的,官家的后妃中便有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在节庆的时候常常随皇后分发赏钱和宫花。
一个来自阿巴斯的商队出现在大宋的神都城南薰门,这是保留了东京城城门的旧称,城门仿照南薰门修建除了大小不同其他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
高大的城门,幽深的门洞,披坚执锐的禁军,无不让人小心老实,这是神都城最外面的城门,经过这里才是进入神都城的外城,在此之后还有天安门。
阿巴斯商队的领头人老远的便露出谄媚的笑容,积极的上前对守城的官员道:“门头老爷,我们是赛尔住王朝的商队,这是通关文书,从恒罗斯城开始一路走来,从未偷逃过一个城池,行程都在上面记得清清楚楚,不敢遗漏。”
守门的禁军头领被叫做“门头”,这是常常往来与神都城的商贾才会这样叫,尤其是外族商贾,能叫出这样称呼显然是神都城的“熟客”。
门头看了那人一眼,常年在城门口值役的他只需要抬眼一扫便知晓他是什么人来自哪里,有些东西装是装不出来的。
知道他是来自赛尔住,再看看文牒上的官印,从恒罗斯城开始一直向东,路上一个城池的官印也不少,详细记录了这个商队的行商路线,刘三虎知道他的话中没有虚言。
把文书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看他们填写的商品名录,只见香料二字赫然在列,刘三虎顿时皱眉,外朝的香料入宋之后都要缴纳中税,但就在他皱眉的时候,一个布袋被那名赛尔住商人巧妙的塞到他的手中……
“多多担待!”
刘三虎知晓为何这文牒之上的城池从未收取他的香料中税而是以下税入账了。
这在大宋算不得稀奇的事情,毕竟香料在大宋紧俏,再加上朝廷税率本就很高,香料的下税和中税也差不了多少,做多是几个大钱的出入罢了,以材质又很难区分。
用手稍稍掂量一番,刘三虎点了点头摆手道:“过去吧,领了下税牌子再入城,若是税管司的人查出来,你我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商人不断的点着头,高高的鼻梁如同鹰嘴一样:“万万不敢!我等行商多年自是知晓利害的!”
刘三虎盖了印记后,他便快步拿着文书去了后面的桌案,再次依法炮制,得了文书吏的税牌。
只要过了南薰门这一关,基本上就算是安全了,商队拿了税牌之后,由禁军检查货物然后进城,之后便可在城中指定地点贩卖货物,税管司派人以税牌上的税率收取商税简单快捷。
原本一切照旧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只不过禁军在检查的时候发现这个商队中有些人不太对劲。
尤其是跟在塞尔柱人身后的仆役,身上没有一点仆役的卑微反眼神中透露着高傲。
刘三虎是什么人?上过恒罗斯战场的老兵,否则也不会让他值守西域商贾最多的南薰门。
稍稍靠近这些仆役边觉得更加不对劲,一股膻味和香料混合的味道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
右手迅速抬起握拳,哗啦……原本只一个小小的动作,四周的禁军却迅猛的做出反应合围了过来。
一时间盾牌环绕,横刀出鞘,杀意乍现,令四周的行人商贾迅速闪开,噤若寒蝉的盯着刘三虎以及随时进攻的禁军们。
谁都知道大宋以禁军为精锐,禁军以神都为精锐,别看这些人并不如上四军的军纪严明,事实上神都四门的禁军个个都是强于背嵬的,他们大多出自踏白军。
眼光刁钻不说反应也是极为迅速,若不是从踏白军中退役后挑选一个清闲的差事,早已入了北平府当个捕头。
“贼斯鸟,原道你是个老实的行商,却没想到是个贼偷,连天竺人都敢夹带而来,莫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塞尔柱商贾脸色大变,他没想到刘三虎居然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这样一来,一点回转的余地都也没有了。
面对虎视眈眈全神戒备的禁军,赛尔住商人赶紧命人束手就擒,同时露出无奈的表情。
“本是想多赚点钱,谁成想反倒是弄巧成拙,这些天竺人给了我一袋金子求我夹带他们前来,如今漏了陷便是他们运气不好,还望刘门头对我赛尔住商人从轻发落。”
刘三虎的眼睛转了转,撇嘴说道:“这可不是我刘三虎说的算的,这话留给北平府的大老爷面前说去。”
赛尔住商人的脸色难看了点,但却也没有什么,毕竟是赛尔住商人,又有通关文牒,一路上赋税没有少交,就算是罚也不会有多重。
只不过那些被五花大绑的天竺人脸色更加难看,大宋禁绝天竺的往来,所有贸易都停止了,何况是偷入大宋的国都?
大宋和天竺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张,毕竟当初告御状的事情让大宋尤其是神都百姓对天竺人痛恨不以。
再加上云南路难民的事情传到神都,百信们早已对天竺人厌恶无比,大宋的各类报纸已经把天竺人的种姓制度和他们的生活习惯公之于众。
一时间大宋百姓第一天竺的好感降到了最低,断绝贸易是对天竺的严惩,但谁先到天竺与塞尔柱人勾结在一起,居然敢偷进神都,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刘三虎对四周的禁军交代了几句便押着这些塞尔柱人和天竺人前往北平府府衙,一路上大宋百姓对天竺人的呵斥与责骂之声不绝于耳,所谓的高种姓在大宋根本不值一提。
宋缔 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内有隐秘
先在的北平府知府事乃是龙图阁制侍范子奇,此人也算是家世显赫,拥有大量的阅历和丰富的朝堂经验,但对于刘三虎押着塞尔柱商人和天竺人前来,他还是有些惊讶。
这种事情往往应该送去鸿胪寺才是,要不然便是大理寺,怎么送到自己这个北平府来了,北平府乃是治理百信以及治下之事的地方,可管不到这些“外人”。
不过范子奇毕竟是朝官,北平府也相当于当年的开封府,他在朝中的地位自然也是不低,知晓这件事的严重性。
在刘三虎把人押解过来时,便立刻收押,同时派遣房门带着自己的文书前往鸿胪寺询问,人可以关在他这里,但案子还是要鸿胪寺上奏官家,然后再做审理。
看着在签押房外花园之中等待的刘三虎,范子奇笑道:“你这门头当的不错,一眼看穿这些人的来路,回去等着领赏吧!”
刘三虎露出满意的笑容,吐掉口中的那一片不知是什么花的花瓣道:“大老爷,人小的可是给你送到了,接下来的事情便和小的没甚的关系了。兹事体大,您还是早早做出决定的好。”
范子奇微微一惊抬手唤住即将走出的刘三虎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刘三虎黝黑的脸上露出森白的牙齿:“这帮人其实早就被黑手的人盯上了,一直没动他们就是为了放他们进神都城,那几人的身份不简单,若是得了鸿胪寺的确认,朝中上下必有人为其开脱不好治罪,到了您这里就是为了以北平府之律法定之!”
范子奇大惊,他知道刘三虎不一般,但却没想到一下把所有内情,隐情如竹筒倒豆一般说了出来,自己即便是要阻拦也没有机会。
“休得胡言!兹事体大,没有鸿胪寺或大理寺主持如何能审理?便是在北平府府衙开审,也是要把这两寺的大卿请来三堂会审的!”
刘三虎笑了笑:“那您就去请便是,能不能请来还看您的功夫了!”
随着他的话,范子奇的脸色黑如锅底,早知道便直接推脱不在,让他刘三虎押着人去鸿胪寺去,但转念一想范子奇心中微微打颤,这一切从南熏门开始都是计划好的事情,而自己也是其中一环。
刘三虎瞧见他的脸色向上拱了拱手:“之所以选您,乃是因为范公乃您之祖上,当年为狄大帅作保,官家深以为腹。”
范子奇不再说话,显然这件事好坏参半,若是办得好便可让自己更上一步,若是不好便是自己没有那造化了。
传话的侍从回来了,稍稍奇怪的看了刘三虎一眼上前小声道:“大老爷,公文递了进去,没有人和回应,也没得大卿的回话,门房说大卿不在……”
范子奇冷笑道:“这下本官算是孤立无援了?不知刘门头有何话说?”
刘三虎迅速的摆了摆手:“哎……哎……哎……和我没甚的关系,这事情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卒子,这些人犯了国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毕竟是塞尔柱人和天竺人,斩首弃市也使得,发配从军也使得!”
说完刘三虎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只留下一脸惊讶的侍者和黑如锅底的范子奇。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范子奇也算是明白了,这几个外族人身份不一般,若是去了鸿胪寺必然会把他们的身份公之于众,但这却恰恰是朝臣或者官家最不想看到的。
而且自己很可能成为一个倒霉的牺牲品,定了重罪,到时鸿胪寺顶不住便要把自己推出去顶着,若是定的轻了,又怕官家不高兴。
思来想去范子奇狠狠地跺脚:“不过是把本官当作马前卒罢了,便是马前卒也该往前踏上一步,否则如何能入得了中枢院?!”
范子奇想好了,既然上下不得,那就公事公办,以法治罪便是,最少官家不回惩处自己,毕竟官家这么多年来一直推行依法治国,自己用法,尊法有何不妥?
想通了这些,事情也就好办了,一大帮人在刘三虎押解天竺人和塞尔柱人前来的时候没有散去,反而是在外围观,刘三虎本人也是躲在人群中看热闹。
他虽然是南熏门的门头,可也是黑手的人,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他倒是想看看范子奇如何审理此案。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范子奇非但没有闭门内审,而是开了府衙侧门,放人进去前堂观瞧,一时间人群涌入,“凑热闹”乃是华夏五千年的传统,“瞧新鲜”亦是如此,两者相遇自是不能错过的。
北平府衙门倒是审理过外族的犯事之人,但从未审理过天竺人,当然塞尔柱人犯事的也是极少,这次事关塞尔柱人帮助天竺人,那乐子可就大了,毕竟大宋和天竺之间交恶。
官家在前些时候都禁绝两国之间的商贾往来,没想到塞尔柱人居然还敢夹带天竺人,这不光是目无大宋之国法,更是一种挑衅啊!
随着威武之声,人犯被押解上堂,围观的百姓没想到这么快就审理了,并且还是大老爷直接提审,其中精彩目不暇接。
范子奇也是干脆,直接把来龙去脉盘问的清楚,塞尔柱人开始还想隐瞒一二,谁知道范子奇好不给他机会,直接把他和刘三虎的对话让人念了出来。
并且还把刘三虎从人群中拎了出来当场对峙,待两人无话可说之后再命他们签字画押,从头到尾一个板子都没打,让人大呼精彩。
这才是真本事,条理清晰,以理服人,以理定罪,定的什么罪?窝藏之罪…………
这一条罪状相当妥帖,窝藏天竺人前往大宋,不是窝藏之罪是什么?范子奇大笔一挥判决如下:“塞尔柱商人哈特威,巴斯巴……忒儿特等人窝藏天竺人闯入大宋境内,乃触犯大宋国法,仗五十,徒三年,可罚金银抵充两年!”
这判决不算轻,也不算重,刚刚好,在塞尔柱商人们的承受之内,在大宋徒刑最多是劳累一些,不过一年时间算不得长,再寻人疏通关系,也许一年也不要……塞尔柱人个个认罪伏法。
接下来便是天竺人了,他们的罪名和罪责更为简单明了,根本不会有任何疑议,但范子奇却从那塞尔柱人幸灾乐祸的嘴角发现了不寻常。
宋缔 第一千八百五十六章敲山震虎
北平府的府衙之中异常安静,这时知府大老爷正在给天竺人定罪,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他们希望范子奇给出一个严厉的处罚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天竺人在大宋的名声一向很差,颜色较深的皮肤,身上浓重的体味,还有故意掩盖体味喷上去的香料……好吃懒做自视过高等等,都让大宋的百姓觉得天竺人粗鄙庸俗,无有教化。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大宋的报纸,这种大众传媒在神都城已经非常普及,甚至到了家家都在看报的程度,当然要得益于扫盲的迅速展开。
文明程度的提高,使得大宋的百姓中许多人拥有自己阅读报纸的能力,而报纸上对天竺人的评价自然不回有正面的,毕竟报纸这种传媒为了吸引读者的眼光,在有些时回去刻意的夸大正面,或是放大负面。
天竺人在大宋自然是负面影响的,大宋的报纸上几乎看不到天竺人的好事情,往往是负面的消息,今日有多少难民出现在云南路,今日天竺人侵占大宋多少的土地等等。
于是大宋的百姓对天竺人的感观极差,甚至不把他们当作是一个文明族类来看待,这就是相当可怕了,承认文明是最为基本的存在。
大宋对待当年的西夏后来的辽朝都是承认对方文明的,包括半岛上的高丽王朝也是如此,只有对待哪些没有文字,文化,艺术的土著人才不会承认他们的文明。
这是一种最高等级的排斥和鄙视,往往是用在荒蛮还未开化的深山部族身上,但现在却用在了天竺这个古国的身上,稍有些不合适。
毕竟天竺和中华文明的交流从数千年前就已经开始,《史记·大宛传》中便有记载,只不过当时称其为“身毒”汉书中亦有记载:“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市。”
而事实上天竺是唐朝时期大国,唐太宗李世民派唐和尚去西天取经,西天便是天竺。可以说天竺与汉家王朝之间的交流并不算少,尤其是在佛教的联系之下更是如此。
但先在,随着大宋对天竺的了解,以及波罗王朝与大宋的交恶,双方之间的态度紧张,天竺再也不时那个宣扬佛法的西方净土,而是丑陋肮脏的浮世绘。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宋的百姓对佛教这个从天竺传来的宗教更加的抵触排斥,任由佛门怎么解释也没人相信。
西方净土真的那么好?那为何发源地天竺是这个模样?!为何有大批的天竺难民前往大宋讨饭吃?
当一个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的事实被推翻,接下来就不是推翻那么简单,不光要推翻,还要狠狠的踩上一脚,报复曾经的“欺骗”。
能抵达大宋的天竺商人无不是身份高贵的种姓,婆罗门,刹帝利等高种姓被人当作阶下囚的审理早已忍受不了,而对塞尔柱人的惩罚他们也看到了,高高在上的贵人怎么能和卑贱的种姓一样亲自劳作呢?
最少是站在这里被一群大宋的平民百姓围观在天竺人看来是不合适的,他们对自己身份充满信心,最少是不相信大宋的官员敢定罪于他们。
所以当范子奇开口要问罪的时候,他们傲慢的回答:“我等是高贵的婆罗门,前来大宋是为了购买商品,大宋宣称向天下通商,为何我天竺商贾却不可以?”
这就是无理取闹了,范子奇气笑了开口道:“你们莫不是不知我大宋对你天竺禁绝往来?若是不知为何还要乔装打扮,夹杂在塞尔柱人的商队之中?若是还知晓又何必发此一问?”
天竺商贾不再讲话,只是紧紧的盯着范子奇,从他身上的官服来看应该是个高官。
范子奇不在乎这些人威胁和警告的眼神,相反这样的眼神反而让他心中盛怒,你天竺人出现在大宋本来边事犯了国法,更是抗旨不尊在先,现在老神在在的站在大堂之上,一点也不知收敛,真是目中无人的嚣张!
“尔等串通塞尔柱商贾私自入宋,人证物证俱全,还不认罪?…………好好好,还不说话,本官先治你们一个藐视公堂之罪!来人叉下去每人二十杖!”
二十仗,不多不少,一般的大小伙二十杖下去最多便是屁股开花,养上几天就好,对于北平府府衙来说算不上重刑。
但这也要看打的人手艺,若是换成经验老道的衙役,有时二十杖下去皮开肉绽却不伤筋动骨,有时十几杖便能叫他没了声息。
刘三虎站在堂边看热闹,自己被范子奇揪住做了证,这下是拖不得干系,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看看,这些朝中的高官是怎么做事的。
刘三虎虽然在黑手中带了这么久,但却从未进入朝堂之中,眼下范子奇的事情干系甚大,能作为边上观瞧的人也算是幸运。
俩个衙役用把一个天竺人放到,一左一右的踩在他的手背上,再用水火棍插住他的脖子那人就被死死的按在凳子上了。
一道黑影过来,刘三虎抬头一看便知晓那衙役的厉害,虎背蜂腰螳螂腿,身上瞧不见多么壮实,但胳膊上坟起的肉疙瘩顶着衣服极为明显。
随手在边上抄起的水火棍也是颇为讲究,看似和一般的水火棍一样,但那黑色的一端却是包着铜皮的…………
这些人都是跟随范子奇多年的衙差,一个眼神就知道打人的顺序。
开始那人还打算死扛,可几棍子下去立刻哭爹喊娘,虽然围观的大宋百姓听不懂他叫的什么,但眼泪鼻涕具下,双手不断挣扎的模样谁都能看得出来。
连续几个人下来,个个是皮开肉绽,屁股上的布条和“肉丝”缠在一起,根本就没办法下手整理,而剩下的人早已变了脸色。
这还没有真正的判刑,单单是惩治一个藐视公堂的罪过而以。
这杖刑不过是敲山震虎,让天竺人知晓事情的严重,也让他们知道大宋手段的利害。
边上大宋百姓不断的叫好声鼓励着范子奇,同时也深深地刺激着天竺人中的“贵人”。
果然,领头的天竺人大声开口反对:“我等可接受大宋的判决,但这位乃是我天竺的王子,不可受罚!”
宋缔 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杀鸡儆猴
波提耶克是真的被吓到了,没想到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居然被大宋的官员如此呵斥质问,那些低贱的奴役居然敢把天竺的贵族按下用棍棒拷打。
这仅仅是因为他们没有会打大宋官员的问题,难道这些官员不应该帮助自己把罪过承担下去?或是为自己开脱责任把罪责推脱到塞尔柱人的身上吗?
自己是什么身份?波罗王朝的王子,身份高贵的令人无法想象,凭什么会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这简直就是对神明的亵渎!
看着身边被宋人扔过来在地上哀嚎的同伴,波提耶克又惊又怒,忍不住上前操着有些生涩的汉话道:“我乃是天竺波罗王朝那也波罗之子,波提耶克!”
“吓!是天竺皇帝的儿子?”
“这…………怕是不好收场了!”
“天竺的王子又如何?到了我大宋便能目无法纪了吗?再说陛下已经禁绝来往,他出现在大宋便是施礼在先,最不堪便是放了他…………”
一时间围观的宋人百姓开始打退堂鼓,对于他们来说天竺皇帝的儿子那便是太子,虽然他以王子自称,但若是在大宋真有一个好歹,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最要命的是坐在小暖阁之中的范子奇,他可是北平府的知府事,罪是他定的,人是他下令打的,万一追究下来,岂不是要吃挂落?
大宋百姓“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有些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说软化,胆小的人已经开始向后走,原本是打算看热闹的,谁知道居然遇到这种事情。
随着大宋这边态度的软化,天竺人找回了自信,此消彼长之下,波提耶克再次上前一步道:“大宋与我天竺之间稍有误会,眼下两国之间禁绝往来,但我天竺希望与大宋皇帝和解,虽禁绝往来却希望派出使者前来大宋,我等便是天竺的使者,没想到赶入神都,迎接我等的不是号称礼仪之邦的大宋,而是凶神恶煞之官!”
作为王子,波提耶克知道现在是趁热打铁,继续向范子奇施压和发难好时机,当初自己前来大宋就是希望能得到大宋皇帝的召见,现在阻拦下来那就把事情闹大,大到让大宋皇帝不得不召见自己。
“你们说自己是天竺王子就是天竺王子了?身上可有天竺王的国书?可有证明身份之物?”
刘三虎在边上恰到好处的提醒让衙门之中的人回过神来,也让原本犹豫的范子奇眼睛一亮,没错,就算他是天竺王子又如何?
在大宋他根本就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更不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啊!
鸿胪寺和大理寺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很明显,坚决不出面,若是他们能出面,也不会躲到现在不出来,范子奇相信他们怕是早已得到消息,否则这么多年在朝堂之中也白混了。
相通这一切,范子奇忽然领悟一个道理,这一切不是官家的意思?
完全把事情推脱到自己的头上,让北平府来处理,把朝堂和这件事摘得干净,说到底官家只是不想知道,也不想和天竺的使者有任何接触,无论他是天竺的臣子还是天竺的王子都一样!
范子奇看了看刘三虎,再看了看波提耶克,随后沉声道:“无论你是何人,犯了我大宋的律法就要治罪!何况若你真是天竺王子为何不在边关通报直接入宋?非要以塞尔柱人做伐私入大宋?莫不是当本官好骗!”
说完之后范子奇重重的拍下惊堂木道:“左右何在?速速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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