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再说,朝廷规定西夏人的青盐不许出现在榷场,可没说咱们大宋的海盐不能拿来卖给西夏人啊!这多少也是为咱们大宋牟利,你可不知道,咱们大宋的海盐多得就像小山一样,就是天天拉来卖都卖不完,可不会影响大宋的盐价嘞!”
霍老七微微点头:“话是这么说,俺还是要向朝廷打听一下,你这海盐先别买,等朝廷传来消息你再卖也不迟,快的很!”
顾掌柜无奈的点头道:“也罢,此事还是依你,但咱们可说好了,我们丰祥商号是第一个出货的商号,您可别拦着!”
霍老七哈哈大笑:“自然不会阻拦,俺巴不得你的海盐卖得好,也帮咱大宋出口恶气,当初西夏垄断青盐的时候,可端是让人恼火嘞!但你可是欠下俺一顿好酒,可别忘了!”
霍老七在顾掌柜的感谢声中满意的走了,没想到咱们大宋的海盐也能成为西夏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哼哼,看西夏人还能得意多久,单单是榷场对西夏的压榨就让他李元昊难受的紧!
宋缔 第四百六十二章爱惜羽毛
赵祯站在后苑之中看着手中的奏疏默默无语,中枢传来的消息,在大宋对西夏开放的榷场中居然出现大宋的海盐,这真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才能干出的事情。
说实话赵祯都没想到大宋的海盐能反制西夏的青盐,在他眼中海盐不过是青盐在大宋的替代品,但大宋的商贾把海盐预防甲亢的特点当作一个卖点,成功的把海盐打入西夏人的市场。
赵祯不得不佩服商人的嗅觉灵敏,这一商机不仅为自己谋求了利益,也为大宋谋得了好处,因为盐铁一直被朝廷牢牢的抓在手中。
赵祯微微苦笑,看来大宋的相公们还是过于君子,这么简单的事情赵祯不信他们看不出来?但只有大宋的商贾捅破这层窗户纸,在赵祯看来,朝中的文武群臣个个精明的像个猴子,谁也不愿说出利用海盐掣肘西夏的事情。
既然都不愿意做恶人,那赵祯自然也不想这么做,身为一国之君,气度是很重要的东西,那就让大宋的商贾做恶人好了,反正他们代表的是自身的利益而不是朝廷的。
转身对一旁的三才说道:“传旨,大宋的海盐一旦批给盐商,便不再追寻,盐商爱卖给谁就卖给谁,官吏不得阻拦。”
三才躬身道:“奴婢这就去传旨。”
赵祯微微摆手,这下好了,所有人都是干净的,只有盐商背黑锅,但商人就是这样,待价而沽是常有的事情,在大宋境内他们还会小心朝廷的制裁,但在榷场卖给西夏人东西的时候,那就不是待价而沽了,而是赤裸裸的压榨!
半斤海盐在大宋境内只需十几文,可到了榷场最少也要三百文,几十倍的差价让所有的商人眼红,但盐铁乃是朝廷专卖,一般的商贾要是想获得经营权必须要通过朝廷的认可,获得经营牌子,否则就是贩卖私盐,抓起来即便不死也是流放沙门岛。
为此蔡伯俙可是把腿都快跑断了,他是蔡记的大掌柜,蔡记的所有事物都是交给他处理的,现在海盐的经营权他却无论如何也那不到,看着别的商贾大捞特捞,怎么能不眼红?
可无论他去三司,还是去中枢都拿不到海盐的经营牌子,无奈之下只能找师傅丁谓帮忙,今天他是打定主意,要是丁谓不给他经营牌子,他就死缠烂打,决不离开三司衙门一步!
三司的衙门还是老样子,一帮官员堵在门口等着要钱,可蔡伯俙不同,身为驸马的他直直的绕过门口的小吏向三司的正衙走去,老门房瞧见他伸手阻拦道:“驸马爷别硬闯啊!”
蔡伯俙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拦我?”
老门房露出尴尬的笑容道:“驸马爷您就别为难小老了,谁不知道您哪个衙门去不得,可总要让小老禀报不是?”
蔡伯俙的心思是何等通透?眼睛一转的说道:“丁相公这是打算避而不见?”
老门房干笑两声:“呵呵……丁相公不在……”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的要看看,若非丁相公交代,你岂会在这里拧巴半天?还推脱说相公不在?真当我蔡伯俙是傻子不成!”
老门房看了看门口的官员,尴尬的搓手道:“您随小的到僻静的地方说话如何?”
好歹是进了三司的门,蔡伯俙也不想和这老门房计较,便微微点头:“前面带路。”
本以为门房会带他去见丁谓,可谁知居然绕道了三司的后门,蔡伯俙不爽的呵斥道:“好你个老东西,居然打算把我从后门打发走,真当是给我蔡伯俙脸面不成?我这就去找丁相公,他定然在签押房中公干!”
老门房脸色一变,哭天抢地的说道:“这可是冤枉死小老了,驸马爷您什么时候来三司小老阻拦过?您是聪明人,瞧得通透,这次是丁相公特意交代的,小老也不敢违背相公的钧旨啊!真让您去找丁相公,您倒是没什么,顶多拍拍屁股走人,可小老以后就没法过了,小老家中还有卧病在床的老妻……”
要是不知道的人还真当真了,可蔡伯俙不相信他说的话。
挥手打断老门房的话:“别人说这话我信,你说你家中有老妻可就不对了,听说一般的六品官要进三司都要给你点好处。”
门房急急的摆手道:“驸马爷可不敢说,要是被丁相公知道了,小老可就死定了!实话告诉您,丁相公说了,给谁牌子都行,就是不能给你!”
蔡伯俙不解的叫道:“凭什么?!”在他看来,只要蔡记能插手海盐和榷场,一定会给西夏人沉痛的打击,要知道西夏可是在内陆之地,海是个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一旦蔡记垄断了销往西夏的海盐,西夏人除了拿昂贵的东西来换别无办法!
老门房苦笑着说道:“您是着了相,您也不瞧瞧蔡记是谁的生意?官家自己不愿当恶人,把海盐推到了商贾的身上还不是为了干净,您要是拿了盐商牌子贩卖海盐,这不就是向天下人说官家应允这事情吗?毕竟官家可是蔡记的东家不是?”
蔡伯俙被他的话提醒的一惊,还真是这个道理,自己是当局者迷了。
“这些话是丁相公的意思吧?我知道了,这事我蔡记不搀和便是,你回丁相公一句话,我知晓了其中的厉害,不会擅动的!”
“驸马爷放心,您的话小老一定带到!”老门房笑眯眯的接过蔡伯俙甩出的金瓜子,一个翻手便消失在他的袖管里,这一手瞧得蔡伯俙都佩服。
直到看不见蔡伯俙的身影,老门房才长出一口气,擦了擦脖后的冷汗:“这位驸马爷端是难伺候的紧,但这出手还真是大方!”
离开三司衙门的蔡伯俙觉得姜还是老的辣,丁谓早早就算到自己会来找他,自己还是太着急了,没有考虑到其中的利害,自己虽然是蔡记的大掌柜,但蔡记可是官家的产业,一旦蔡记插手海盐的事情,西夏人一定会认为大宋官家通过海盐压榨西夏财力。
毕竟大宋官家的宽仁可是出了名的,皇帝的好名声可不能被败坏掉。
宋缔 第四百六十三章西夏的对策
无论西夏和辽朝怎么抵触,大宋的海盐已经成为两国的重要进口货物,大宋东京城中流传的消息不出三日便会在辽朝和西夏人尽皆知。
当然其中自然也有一些烟雾弹。
海盐的功效经过流传之后自然有些失真,但可以预防瘿症的消息却准确无误,这是得到大宋神医王唯一亲自肯定的,并且在大宋的许多医书中都有明确,既然大宋敢把海盐的功效写入医书,那就一定不会有错。
西夏和辽朝理所当然的认为只有大宋出产的海盐才能治疗瘿症,赵祯为这些游牧民族落后的医学感到悲哀,对付瘿症的主要手段并不是海盐,而是海盐中含有的碘元素。
一传十十传百之下,海盐的功效被极度夸张,也许是商人为了提高海盐的价格,也许是买到海盐的人为了显示自己的优越性,反正海盐能包治百病的说法在辽朝和西夏传的神乎其神。
李元昊对于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要是大宋的海盐真的那么神,还会卖给西夏和辽朝?
这显然是忽悠人的,李元昊看到的不是海盐的疗效,而是它贵死人的价格,眼前的几案上放着西夏的青盐和大宋的海盐,两者之间只有色泽上的区别而已。
李元昊用手指尖点了一下尝尝,两者的味道都是那么的咸,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
摸了摸脑袋,李元昊对一旁的野利仁荣道:“尚父,你尝尝,这海盐和青盐没什么不同嘛!宋人把这东西吹的神乎其神,真是岂有此理!”
野利仁荣笑道:“陛下此言差矣,两者最大的不同在于名声,宋人的海盐即便是真的能预防瘿症又有什么用?瘿症的出现是少之又少,即便没有海盐这种东西,我西夏有会出现多少瘿症?可一旦海盐有了这噱头,便在价格上贵了许多,并且大宋代替我西夏成为盐的供应者,此消彼长之下我西夏的财富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李元昊笑了笑:“尚父平时教朕,皇者应该有大气度,怎么能为一点财物斤斤计较。”
野利仁荣看着李元昊毫不在意的笑容微微苦笑道:“陛下,您还不知其中的关窍,自从陛下登基称帝以来,大宋虽未关闭榷场,可榷场中商品的价格可是上涨许多。”
李元昊把两撮细小的盐堆吹散,在空中形成一片尘埃,抬头忘了一眼野利仁荣道:“哦?那又如何!朕可是率领我西夏男儿征伐西域诸国,光拉回来的财物就累死了数百匹的骏马!”
野利仁荣苦笑道:“陛下的战功和西域的财富自然是万中无一,可水滴石穿坐食山空。”
说完野利仁荣把账目送到李元昊的面前道:“陛下请看,这是西夏和大宋之间榷场交易的账目,我西夏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卖给大宋,原本还有青盐一项,可现在连青盐都无人问津,每年都是我西夏大肆购买大宋货物,而大宋商人却几乎不会购买我西夏货物,此消彼长之下,臣不知陛下从西域得来的财物还能撑多久。”
李元昊这才抬眼看了看账本:“有甚的关系,不过是些财物罢了,咱们不是还有小茴香之类的香料能出售给大宋吗?”
野利仁荣苦笑道:“陛下不说这些香料还好,只要我西夏提高香料价格,宋人便坚决不买,他们情愿从万里之遥的大食购买香料也不愿购买我西夏的。”
李元昊是不在乎钱财的,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手中有猛士,便什么都会有,眼睛中精光一闪:“就让大宋先得意一阵,朕的西夏没钱了,自然会挥师南下,他大宋的富庶就是为我西夏的猛士所准备的!”
野利仁荣大惊失色的说道:“陛下!如今我西夏已然立国,这意味不能如原先一般前往大宋劫掠,一旦如此便会激起大宋的怒火,到时怕是会两国交战。”
李元昊冷笑道:“交战?朕可不怕,你别忘了,我西夏是从苦难中建立起来的,即便结果再坏能坏到哪去?看看现在的党项贵族,整日享受声色犬马,流连于温柔之乡。这些都是钱财害的,为什么朕要让你创建属于西夏的文字?为什么朕不在乎大宋的压榨?只有把西夏逼入绝境才能有所突破,这便是汉人的不破不立!”
野利仁荣微微吃惊,没想到皇帝居然有这种打算,先把西夏置于死地,然后再破茧而出!
“陛下有何良策?”
李元昊笑道:“无他,剃发易服尔!”
野利仁荣听了他的话久久不言,剃发易服这是抵挡中原王朝同化的最有效手段,更别说发明自己本族的文字了,西夏有自己的语言却没有文字,直到如今西夏国内依然使用汉字为本族文字,陛下这么做是打算彻底的与大宋脱离开。
……
三月西夏皇帝李元昊向境内党项部族下达了“秃发令”,并且他率先自秃其发,即剃光头顶,穿耳戴重环饰,这是党项一族原有的风俗,开始的时候还有许多党项贵族不当回事,可当李元昊在兴庆府的大殿之中亲手斩杀了俩个态度散漫的贵族后,一时党项部民争相秃发。
整个部族一律执行,限期三日,有不从者当街处死。
李元昊衣白窄衫,毡冠红里,冠顶后垂红结绶,官员则按等级职别规定服饰。庶民百姓,只准穿青绿色的衣服,以别贵贱。
华夏历史上,当游牧民族立国之后,便不可避免的会开始向中原王朝模仿并靠近,最后逐渐的,不由自主的被同化成中原王朝相同的模式。
在李元昊看来,只要开始出现汉化的东西之后,整个国家都会被带入一种怪圈,一种开始享受安乐的怪圈,无论原本有多么高涨的雄心壮志都会被磨灭,开始享受起安乐。
这是李元昊最不愿看见的东西,他要保持党项的藩学,保持党项的语言,保持党项的彪悍。
就在李元昊有所动作的时候,赵祯也开始了他的计划,大宋开始了又一次的军演,地点依然是石子铺附近,十里连营气势恢宏,让辽人胆战心惊。
李元昊对于大宋传来的情报微微嗤笑:“宋人又开始炫耀武力了,这不是给辽人看的,而是给我西夏看的!朕可不怕这种示威!”
他以为这是大宋在向西夏一系列的变动示威,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赵祯开启第二次军演早就在他的日程表中……在赵祯心中从未把西夏当作是大宋最大的威胁。
宋缔 第四百六十四章大宋好时机
赵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李元昊当成对手,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顺手拿起御案上关于西夏的情报微微摇头。
在他看来李元昊有勇无谋,许多事情都喜欢用强权去完成,西域其实是一块宝地,他李元昊不好好经营也就罢了,居然连屠数城,为的就是那曲曲金银财宝。
可这些金银财宝不当吃不当喝,只有通过交易才能变成国力,哪有土地来的重要?
黄头回鹘,西州回鹘,哪个不是蕴含着无限潜力的?
赵祯就很期望能和高昌进行贸易,他们的畜牧业,手工业都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p即便是物华天宝的大宋也看着流口水,每年从高昌出产的白玉环子、碧玉环子,铁镜,玉带铰具,玉带,玉鞍辔等都受到大宋百姓的欢迎。
而且高昌一带基本上不下雨、雪,夏季酷热,人们都穿地为穴的避暑。炎热的天气对农作物和瓜果生长有利。特别是从金岭上流下的丰富水源为发展农业提供了大好条件。
回鹘人引水环城,灌溉田园,转动水磨。农作物除荞麦以外,其它五谷都有,并出产白棉,上好的白棉就是同大宋交易的最好商品。
大宋商人曾经多次的引进白棉籽,可聪明的高昌人一粒都没流入大宋。
俩个肥的流油的国度不去好好经营,反而杀鸡取卵,这在赵祯看来简直是昏君才能干出的事情。
剃发易服,发明自己的文字,只不过是在文化上排斥大宋而已,看似有别于中原王朝,并且保持本族的独立性,可这也是一种拒绝进步的表现,也是闭关锁国的表现。
不知取长补短,不知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这样的国家也没有多少发展前途,只会被历史的车轮遥遥的甩在身后。
赵祯理解李元昊这种武力至上的心态,当一个人习惯了一切问题都用武力去解决的时候,这个人已经膨胀到了毁灭。
就像一个拿着大锤的人,看到自己面前出现钉子之类的东西,习惯性的用锤子去把它砸下去,时间长了就过分的相信自己手中的力量,而忽略其他的东西,比如可以用起子撬走这个钉子……
一个只会拿着锤子挥舞的武夫有什么好怕的?赵祯有许多办法耗死这个鲁莽的皇帝。
但在别人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两府相公极力上疏,一致认为西夏有重燃边境战火的趋势,劝说赵祯取消这次军演并陈兵宋夏边境以防不测。
就连一项谋而后动的夏竦也不例外,很久没有留身奏事的他站在赵祯的御书房中目光灼灼的盯着赵祯:“启奏陛下,西夏李元昊狼子野心,一旦窥伺中原,必会挥师南下!”
赵祯抬头望了他一眼:“怎么连你也开始担心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李元昊还没有被逼急,慌什么?!”
夏竦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还没有被逼急?那什么时候……”
话还没说完便见到三才冷冷的眼神,微微一惊道:“夏竦御前失礼,恕臣冒昧。”
赵祯笑着摆了摆手:“无甚的关系,此时只有你我君臣二人,无需避讳,朕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现在的西夏还有财力在榷场中进行贸易,一旦它的财力枯竭,国力也会随之枯竭,到那个时候李元昊才会动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朕可是了解的很嘞!”
“那我大宋应该早做防备才是,否则猝不及防之下难免让西夏得了便宜。”
赵祯点了点头:“夏相公所言不错,朕打算让范仲淹前往西北,担任秦凤路安抚使,主管西北防务,务必做好防备拒敌与国门之外。”
夏竦微微皱眉:“范仲淹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之前也上过《西北兵事疏》可毕竟年轻,经验不足,而安抚使一职所系甚大……”
范仲淹都快四十岁了,没想到在夏竦眼中还是年轻二字。
赵祯微微一笑道:“朕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朝中能担负此重任的也只有他范仲淹了,你只见到他的《西北兵事疏》却未见到他上疏的《答手诏条陈十事》朕看了此乃上佳之策。”
三才恭敬的从赵祯手中接过一份奏疏递给了夏竦,夏竦翻开之后便被一系列的措施惊为天人。
范仲淹的《答手诏条陈十事》详细的提出十条针对西北地区地广人稀、山谷交错、地势险要的特点,并且坚持以积极防御的守边方略,即在要害之地修筑城寨,加强防御工事,训练边塞军队,以达到以守为攻的目的。
这样的奏疏实在完美,无论是从防御,还是从策略上都是上上之作,而且范仲淹的积极防御,进可攻,退可守,为大宋的反击留下的足够的空间和时间。
夏竦不得不佩服的对赵祯说道:“观此奏疏,老臣叹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如此!”
岂止是夏竦,即便赵祯在看到范仲淹的奏疏后也被他的谋略所折服,这样完美的策略真不敢相信是出自从未接触过兵事的范仲淹之手。
他可不像包拯苏洵等人,多少接触过兵事,范仲淹在之前基本上就没有管理军队的经验。
赵祯打算给他个机会,秦凤路安抚使乃是帅司长官,执掌一路兵事与防御,是一个锻炼帅才最好的位置,希望范仲淹不要让自己失望。
夏竦若有所思的走了,赵祯这里微微清静下来,西北有范仲淹主持防御,那基本上不用担心什么,剩下的就是看辽朝的动向,这次军演的时机不是赵祯定下的,而是辽朝。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辽皇耶律宗真和法天太后萧耨斤之间的矛盾已经愈演愈烈,萧耨斤在年前的一段时间挟权弑杀几乎到达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即便是赵祯这个异国之主都看不下去。
萧菩萨哥已经死了,萧耨斤居然连她的俩个哥哥都没放过,全家被杀,牵连数百人无一幸免。
萧耨斤的姐姐秦国夫人早年丧父守寡。难耐寂寞,常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萧耨斤见长沙王谢家奴长得魁伟俊俏,就杀死其妃把自己的姐姐嫁给了他。萧耨斤的妹妹晋国夫人看中了一表人才的户部使耿元吉,萧耨斤就杀死他的妻子,强迫他娶自己的妹妹。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萧耨斤几乎把萧太后与耶律隆绪的改革措施全部废弃,这简直是在帮大宋的忙,可赵祯偏偏高兴不起来,这恐怕就是对于辽朝的同情,但同情归同情,赵祯可不会手软。
大宋的军演便在这个时候开始为的就是试探辽朝的反映。
宋缔 第四百六十五章辽朝风云
辽朝内部已经出现了大问题,消息还没有传到大宋,赵祯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耶律宗真和萧耨斤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耶律宗真能忍受生母萧耨斤的挟权弑杀,但不能容忍她颠覆先帝的改革措施。
萧耨斤身为皇后临朝称制,这和垂帘听政不同,她穿着天子服饰,坐在大辽皇帝的宝座上,前面是她的儿子耶律宗真。
一种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快感笼罩在萧耨斤的身上,此时她是天下的主人,四海的霸主,即便是女儿身又有何难?一切都不能阻挡她的权利!
权利会使人沦陷,辽朝和大宋不同,儒家思想对辽朝的渗透并不那么强烈,礼法上也没有大宋那么坚固,辽朝是从游牧民族发展而来,在辽人的思想中强者为王,无论这个强者是男是女……
望着大殿内的拜倒的群臣,萧耨斤有着无限的快感,但唯独让她不快的是眼前的儿子,耶律宗真坐在自己的下首,身上穿着的也是黄灿灿的衮服,天子的朝天冠高高的竖立在自己眼前,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萧耨斤的心脏仿佛被捏了一下,一种无法得到的痛苦折磨着她,随着权利的无限膨胀,萧耨斤已经沦为权利的傀儡,无限的权利欲望使得她沉沦迷失在其中,而不会考虑其他的问题。
大殿上的文武群臣战战兢兢,他们已经害怕萧耨斤的专权弑杀,可依然有不怕死的人出现,中书令萧朴是极力拥护萧菩萨哥的人,因为他的身份和年岁,萧耨斤几次安耐住内心的冲动,可这个老不死的依然屡次上书为菩萨哥申冤。
今日大殿之上,萧朴再次上奏:“起奏陛下,齐天太后之死事存蹊跷,以齐天太后之位根本无需篡权夺位,何况如此明目张胆的留下证据?依老臣之见,这些证据过于拙劣,有些甚至可笑,老臣翻阅了当日的卷宗,所谓的密信前后不通,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大殿上的辽臣个个屏息,这老倌是不要命了,在大辽上至皇帝下至百姓,谁不知道齐天太后的死和萧耨斤脱不开关系,甚至是她一手操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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