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有姜西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鱼不语
楚晋行说:“我真心祝福她。”
江东道:“不真心也正常,她惹你伤心,你还附送一颗真心,好事都让她占了…”
“她跟我挺像的,有时我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从前的自己,但我们太像了,不主动,不热情,不付出,就算我们在一起,也是两个冰块儿,挨得近只能减慢融化速度,不会温暖到对方……她跟秦佔在一起挺好的,最起码她会开心。”
楚晋行把自己看的太透,透得连江东想客气两句都找不到突破口,不能怪楚晋行,只能怪闵姜西,她要是个热情洋溢的人该多好,可她要真是个热情洋溢的人,就不是闵姜西了,楚晋行也不会喜欢她。
哎,人复杂,人心复杂,爱情更复杂。
江东劝楚晋行,“没事,你想搞谁,我帮你一起搞。”
楚晋行说:“跟你没关系,你别掺和。”
江东道:“这话让你说的,闵姜西伤你,你伤我干什么,我跟你又不是爱情,你是孤家寡人,我是形单影只,往后咱俩报团取暖不就得了,去他妈的爱情,一点谱都不靠,下半辈子你也别找,我也别找,谁先找谁是狗。”
楚晋行没被他绕进来,自顾道:“你不是自己,你背后还有江家,别跟着蹚浑水。”
江东不以为意,“你觉得我撇的清吗?雷坤背了三次锅,难不成背后的人只是看雷坤不顺眼?”
楚晋行没出声,江东兀自道:“搞吧,搞掉一个算一个,眼下看着挺乱的,就是还没快刀斩乱麻,但凡把可疑的线都剪断,就算背后还有人,也不可能永远藏得严严实实。”
江东这句话说到点上,眼下深城快要乱成一锅粥,千丝万缕,错综复杂,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利用,被人嫁祸,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是一直如履薄冰,也没有得到该有的安静。
有人把主意打到了闵姜西身上,同时惹翻了秦佔,楚晋行和江东,原本三人都在忍,现在,谁都不想忍了。
有人比他们更忍不了,雷坤,去劫闵姜西的人里,的确有他的手下,但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没有五千也有三千,有些人甚至死了才能被他知道,一些他根本没见过没听过的人,私下里收了安家费就去拼命,惹了事就往他头上扣帽子,他快要气死,把手下几个管事的人叫到一起,骂了足足一个小时,几个管事的在道上有头有脸,多少年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各个脸色通红铁青。
本就心里有气,雷坤又突然收到一些风声,当初收买杨涛去撞闵婕的人,很可能是翁家,一时间新仇旧恨,雷坤谁都没告诉,自己去了趟南海。
佔有姜西 第1231章 金屋藏娇,落荒而逃
秦嘉定放暑假,秦佔不在家的时候,他带闵姜西去后院踢球骑马,闵姜西在马厩里看见黑白花的donkey,惊讶道:“它都长这么高了,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驴。”
秦嘉定问:“你想骑吗?”
“骑谁?donkey?”
“嗯。”
“你骑过吗?”
“没有。”
“别人骑过吗?”
“没有。”
“那你让我骑,你想让我驯驴?”
“斑马都能驯,驴怎么不行?”
闵姜西说:“驴行不行我不知道,我肯定不行,你从哪看出我有驯驴的潜质?”
秦嘉定不假思索的回道:“你连我二叔都管得住。”
“那,这是你说的,你拿他跟驴比。”
秦嘉定道:“太爷爷说了,我二叔比驴倔。”
闵姜西一本正经的道:“拿他跟马比我都不说什么,跟驴比,我不高兴了。”
“那你跟我太爷爷翻脸。”
“算了,看在他老人家每天带我下棋赏画的份上,原谅他了。”
闵姜西这几天时常感慨,怎么有种被秦佔金屋藏娇的错觉?早上起来跟秦予安喝喝茶聊聊天,秦予安带她看一看这些年收藏的名家字画和古董,中午秦佔和秦嘉定起来,全家一起吃午饭,下午秦佔出门,闵姜西跟秦嘉定玩猫逗狗,蓝球打腻了就打网球,直到秦佔回家。
秦佔每天回来后的第一句就是:“无不无聊?”
闵姜西实话实说:“内容丰富多彩,有时档期安排的还有点满。”
秦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应酬谁比较累?要是我爷爷,我就让他找几个老朋友出去聚聚,要是秦嘉定,我就把他支到荣昊那。”
闵姜西挑眉,“大义灭亲吗?”
秦佔道:“娶了老婆忘了全家,我顶着这么大压力,你一定对我好点。”
闵姜西心里高兴,不知怎么哄他才好,脱口而出:“我给你生个孩子怎么样?”
怎么样,秦佔自打听了这话以后,见缝插针,每天最少两次,搞得闵姜西都有点害怕看见他回来。
秦嘉定教闵姜西骑马,闵姜西有片刻走神,想起秦佔今天早上在她耳边说的话:“我不挑男女,儿子女儿都行,看你喜欢。”
闵姜西搂着他的背,费力道:“也不是看我喜欢什么,就能生出什么。”
秦佔道:“听说生男生女跟妈妈无关,主要看爸爸,你决定生男孩是生女,回头我去找个靠谱的偏方。”
闵姜西想笑,但是那功夫水深火热,她也笑不出来,只低声道:“你从哪听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秦佔标准回答:“听荣一京说的。”
闵姜西彻底无语,荣一京一连婚都不想结的人,懂这么多生孩子的事干嘛?
坐在马上,闵姜西眼底含笑,秦嘉定问:“你笑什么?”
闵姜西这才回神,“你二叔可比驴可爱多了。”
秦嘉定给了闵姜西一记意味深长的嫌弃,闵姜西破罐子破摔,自打秦佔站在二楼大喊‘我们结婚了’,惊动了整个秦家之后,她在这个家也没什么面子可言。
秦嘉定肉眼可见闵姜西和秦佔的恩爱,心里满足,嘴上偏唱反调,“怪不得都说,真香只会迟到,永远不会缺席。”
闵姜西意外的没有反驳,顺势接道:“所以说话还是要谨慎,别把话说绝了。”
两人正跟跑马场里探讨人生,只听得熟悉的声音传来:“这位富婆。”
闵姜西下意识的闻声转头,只见几米外出现一高一矮两具身影,说话的正是程双,她身旁是陆遇迟。
秦嘉定眼底也闪过意外,出声叫道:“浴池哥,程双姐。”
走近之后,几人打招呼,秦嘉定扶着闵姜西下马,闵姜西问:“你们怎么来了?”
程双说:“只许你一个人过富婆生活,还不许我们过来组团光观一下?”
陆遇迟道:“甜佔特意派人把我们接过来的。”
闵姜西不用问,秦佔肯定是怕她在家待久了无聊,她说:“你今天没课?”
陆遇迟道:“看看,这才请假几天就山中无日月了,今天周日。”
闵姜西后知后觉,她真忘了。
秦嘉定不想耽误几人说话,主动道:“我去洗澡,你们聊。”
程双对着一身骑马装的秦嘉定比心,“帅哥慢走。”
秦嘉定道:“佐叔t恤很酷。”
提到冼天佐,程双两眼放光,“你看见了?有眼光。”
两人一走一过,互拍马屁,秦嘉定走后,程双和陆遇迟果然更加肆无忌惮,程双仰头看着闵姜西身边比她高了快两头的黑色骏马,啧啧道:“不愧是甜佔,连家里的马都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陆遇迟说:“快点儿,趁着没人赶紧让我骑骑。”
闵姜西道:“瞧你那点出息,有人在谁会拦着你?”
程双道:“看,有女主人的范儿了,别怕,玩儿起来。”
陆遇迟会骑马,跨上去小跑着往前遛,闵姜西带程双去旁边逛,程双在马厩里看见donkey也很是吃惊,狐疑着问:“这是…驴吗?”
闵姜西故意说:“你什么眼神,这是这里面最贵的一匹马。”
程双果然震惊,“是吗?怪不得这么与众不同,这是什么品种?”
闵姜西说:“汉城产的。”
“汉城有什么名贵马吗,我怎么没听说?”
“孤陋寡闻。”
程双刚开始相信,但越想越不对劲儿,侧头一眨不眨的盯着闵姜西,闵姜西没绷多久,忍俊不禁,程双翻脸,“有意思吗?有意思吗?荣升富婆之后就开始打击昔日里的贫民朋友了?我以前是做过什么伤你自尊的事儿吗?”
闵姜西道:“为救男朋友,一出手就是十个亿的贫民,恕我没见过世面。”
程双听着闵姜西毫不遮掩的挖苦,下意识的前后左右看,确定没人,这才小声说:“你知道我让小颜吓成什么了吗?我本来想说拿十个亿是放长线钓大鱼,生怕她突然从我身后钻出来。”
闵姜西道:“小颜对你不错,那天也是她把你从车里拉出来。”
程双应声:“嗯,她之前说过,我的事儿她会管,但那天她救我,我心里还是特别感动,毕竟生死攸关,她照顾你就够费力了,还分神带着我,之前我不爽她,但是敢怒不敢言,现在我看她可顺眼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能理解别人的玩笑方式,大不了我以后当她面儿不开玩笑了。”
闵姜西面无表情的鼓励,“成熟了。”
程双说:“没办法,我太爱天佐欧巴了,爱到能包容他身边所有人。”
“要我录下来发给他吗?”
“不用,我当他面儿也这么说的。”
“他没感动的多说几个字?”
“他一感动反而话更少。”
闵姜西笑点低,乐个不停,程双嫌弃,“有这么好笑吗?”
闵姜西边笑边道:“突然想起你说,好不容易去欧巴家里睡个觉,结果还弄人一床血……”
程双特想忘了这件事,闻言一脸丧,“别提了,我人生的滑铁卢好不好?你说本来那天气氛正好,孤男寡女,我又受惊过度,相拥而眠都是我能接受的最低尺度,结果好么,大姨妈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赶在那天来……”
回想起那天的画面,程双开着床头灯窝在被子里,一直半睡不睡,好不容易熬到冼天佐回来,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床上带,冼天佐单膝跪在床边,低头吻她,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直到冼天佐掀开被子,看见白色床单上的血迹,脸色当时就变了,还以为程双哪里受伤没告诉他。
冼天佐有多震惊,程双就有多没脸,以至于她第二天一早就灰头土脸的跑回家去了。
佔有姜西 第1232章 无人认领,即将洗牌
秦佔晚上特意早回来,跟程双和陆遇迟一起吃了饭,闵姜西脸上并没有特别明显的高兴,但秦佔知道,她心里肯定开心,把人送走,两人上楼,房门刚一关,秦佔就把闵姜西打横抱起来往里走,闵姜西被他扔在床上,看着他站在床边,先解腕表再解扣子。
秦佔压下来的时候,闵姜西顺势缠住他,黑色的被套上,两人欲得不分伯仲。
完事后去浴室洗澡,秦佔坐在浴缸边沿,闵姜西帮他洗头,出声问:“今天外面有什么新动静吗?”
她在家里,一些事又见不得光,几乎每天秦佔回来,闵姜西都会问上一句。
秦佔道:“还真有。”
“什么事?”
“翁洵洵死了。”
闵姜西放在秦佔头上的手,突然间停住,不等她问,秦佔主动说:“翁洵洵从深城离开之后,一直躲在他爸妈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怎么今天下午就出来了,进了家会所,在里面被人杀了。”
闵姜西问:“谁做的?”
秦佔道:“反正不是我。”
闵姜西说:“翁家会不会怪在你头上?”
秦佔沉声道:“我正愁他们不来挑衅。”
心底诸多念头,闵姜西沉默片刻,只说了一句:“要不要把嘉定送到你大哥那?”
秦佔本是闭着眼,闻言睁开,“我跟爷爷商量过,他说给我哥打电话。”
闵姜西道:“这种特殊时刻,你大哥不会拒绝,我觉得你要提前想好怎么跟嘉定说。”
秦佔道:“我一边理解我哥,一边又希望他能改变现状,现在我又担心嘉定去他那。”
闵姜西说:“人活着本来就是纠结。”
秦佔抱住闵姜西的腰,把头贴在她胸口,闵姜西也不管他一头的泡沫,手搭在他后脖颈的纹身处,轻声道:“我们都知道,纠结没用,问题除了解决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你们总说要等嘉定长大,可无论他多大,在你们眼里他永远都是孩子,与其让他每天在猜测和自我怀疑中度过,不如早点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们不往前走一步,怎么知道结果就是最坏的那一个?”
秦佔低声道:“你和嘉定,都是受一点委屈,我就会疯的人。”
闵姜西窝心,“别担心,我陪着你们。”
“嗯。”
……
翁家出事的消息传回深城,楚晋行第一时间找雷坤,刚开始找不到,他心下一沉,脑海中迅速模拟出几种可能,最坏的就是雷坤也出了事,好在几个小时后,雷坤的手机通了,楚晋行问:“你在哪儿?”
雷坤说:“南海。”
说罢,不等楚晋行问,他主动道:“翁洵洵不是我做的。”
这个回答,楚晋行显然有些意外,“你去南海干什么?”
雷坤实话实说:“杨涛是翁家雇的,张宇是我公司的人,劫闵姜西的人又跟我有关,一而再再而三,真当我是软柿子?薅羊毛可着一只羊薅?我本来想把翁家兄妹绑回来,看看他们老子是什么意思,结果还没等我动手,有人比我动作还快。”
“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确定,我只知道南海这边盯着翁家的不止我一个。”
楚晋行说:“你赶紧回来,小心点儿,别让翁家发现。”
雷坤明白楚晋行的意思,翁家死了个儿子,肯定要疯,这会儿谁在南海出现,翁家一定会把气撒在谁头上,他说:“你也派人过来了吧?叫人撤回去,别惹一身腥。”
电话挂断,楚晋行陷入深思,不是他,不是雷坤,难不成是秦家?可江东又说,秦家不会动台面上的人,如果不是秦家,还有谁?会不会跟最近接二连三的事件有关?
随着翁洵洵的死,无论深城还是南海,亦或是夜城邝家,全都在悄无声息中暗潮汹涌,秦佔在事发当天就接到元宝打来的电话。
“阿佔。”
“小姑父。”
“知道翁洵洵死了吗?”
“嗯。”
“不是你做的吧?”
“不是。”
“知不知道是谁?”
“想动翁家的人又不是一两个,光深城就有多少人看他们不顺眼。”
元宝说:“死的毕竟是邝家的外孙,听说邝振舟下周要去趟南海,说是工作,估计就是为了翁洵洵的事儿。”
秦佔淡淡道:“连孙子都留不住,外孙有什么好稀奇的。”
元宝道:“当初铭誉国际的事儿闹得那么大,翁伟民直接撸了,翁伟立这个二把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邝振舟唯一的儿子和长孙都死了,就三个女儿,还有两个外孙,现在有人在南海的地界直接把翁洵洵杀了,无论翁家还是邝家都不会善罢甘休,连我都担心是你做的,更何况他们,你一定小心点儿,别掉以轻心,提防翁家破罐子破摔跟你硬碰硬,更要小心邝家,老爷子说了,邝振舟最会玩儿阴的,明枪暗箭,你都得防住。”
“嗯,我准备把秦嘉定送到我哥那,姜西最近也没去上班。”
元宝感觉到秦佔隐隐不舍的情绪,出声劝道:“咬牙忍忍吧,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小蛀虫顶多费点儿粮食,大蛀虫根基就完了,不能不除,这是老爷子心头病。”
秦佔说:“不用解释,我明白。”
元宝道:“道理大家都懂,亲身经历过才知道有多难,当初老爷子和方家斗,整个夜城也是水深火热,牵扯进那么多人,多少人死,才能换多少人活,我们毕竟不在你身边,万事小心,有任何需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秦佔口吻如常,“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十几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更何况现在结婚了,有老婆,不想自己也要想她。”
元宝温声说:“你小姑叫你有空带着老婆一起来夜城,你们之前来的时候她有事儿不在,听我提起几次,特别想见面。”
秦佔勾起唇角道:“好啊,我有时间就带她过去,顺道去爷爷那拿聘礼,他之前可说了,我们结婚他要送我老婆一份大礼,送我老婆不送我,我有点吃醋。”
元宝笑说:“你就知足吧,老爷子最近盯上阿占了,动不动就说,看看你二哥,不声不响老婆都娶了,再看看你……阿占说有空去深城找你算账,要不是你到处显摆,他也不会吃瓜落。”
秦佔说:“赶紧让他过来,让他嫂子给他做顿饭,他就知道我为什么心甘情愿想结婚,他遇上仙女他也想结婚。”
饶是元宝这样的人,都扛不住秦佔的炫耀,聊了几句后主动道:“你去忙吧,我还要帮笙哥办点事儿。”
秦佔说:“叫笙哥有空来深城,我招待他。”
元宝又宠又无奈,“行,都去你家,看看仙女长什么样。”
秦佔高兴,笑了。
佔有姜西 第1233章 邝家
八月底,南海特别闷热,走到哪都像是进了桑拿房,只有停尸间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冷气十足,邝振舟在家人搀扶下走进去,有专人拉开其中一个冷柜,划开拉链,露出翁洵洵的脸,他头发已经被剪短,额头上赫然一枚子弹穿过的枪眼。
邝美月当场扒住冷柜边缘,压抑到极致,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洵洵……”
翁贞贞抱住她,泣不成声,翁伟立一边揽着邝美月的肩膀,一边打量邝振舟的表情,邝振舟今年快七十岁了,一头黑发显得他年轻了不少,可近距离看,眼角都是细纹,盯着冷柜中的尸体,他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
翁伟立马上道:“爸,别看了。”
邝振舟微微点头,翁伟立给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对方把拉链拉上,邝美月万般不舍,扒着冷柜不想让人合上,邝美云过来拉她,红着眼说:“好了,别这样。”
邝美月哑声道:“爸…洵洵死了,他让我给他报仇,我要是办不到,死都不会瞑目……”
翁伟立拦不住她,只能让工作人员出去,邝美云道:“你冷静一点儿,大家都很难过,爸在这儿,有什么事儿私下说。”
邝美月扬声道:“我怎么冷静?洵洵死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翁贞贞眼睛都哭肿了,望着不远处的邝振舟道:“外公,您一定要替洵洵做主,他才二十岁,他还说您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想等到您过生日的时候…”话未说完,同样是崩溃大哭。
翁伟立站在一旁,眼泪掉下来,亲生的儿子,哪能不心疼,可他早已习惯了揣摩邝振舟的心情,知道邝振舟向来不喜大呼小叫,所以不着痕迹的握紧了邝美月的肩膀,想让她冷静一点,又对翁贞贞道:“小点声,让外人听见像什么话。”
没想到这句话得罪了邝振舟,只听得他出声说:“像什么话,我没了外孙,难道家里人连哭的权利都没有吗?”
此话一出,邝美月和翁贞贞同时收声,哭都不敢哭,整个停尸间里温度骤降,所有人都跟着大气不敢喘,翁伟立更是芒刺在身,完全不敢辩解。
许是十秒,许是更久,一道年轻男声响起:“外公,洵洵不在了,大家心里都难受,但二姨和二姨夫一定是心里最乱的那个,您别生气。”
邝振舟道:“乱什么,我不是还在这儿呢嘛。”口吻依旧强势,但好歹台阶亮出来了。
林敬赶紧给邝美月使了个眼色,邝美月憔悴着一张脸,强忍住眼泪,低声道:“爸,刚才是我没控制好情绪。”
翁伟立也道:“对不起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邝振舟只说了一句话:“我的外孙,谁也不能让他白死。”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邝美云搀着他的手臂,一行人出门,门外不远处站着两个女人,一个中年,一个看起来十分年少。
中年女人眼睛通红,显然是刚刚还在哭,看见人出来,叫了声:“爸。”正是邝美星。
另外一个穿着黑衣黑裤,鹅蛋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叫了声:“外公。”
邝美星和沈姣不想进去,主动要求在外面等,所有人都哭红了眼,唯独沈姣面上没有明显变化,甚至看不出哭过,可邝振舟却是主动去拉她的手,像是刹那间的伤心,流着泪道:“心心,陪外公出去走一会儿。”
旁边一堆急着喊爸的,邝振舟头也不回的说:“别跟着我。”
沈姣挽着邝振舟往前走,两人肩挨肩,肉眼可见邝振舟对沈姣的宠爱,所有人都在后面注视,神色各异,一直等到人走远,邝美云看了眼手腕,第一个出声:“原来说好十点钟火化,爸这会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跟人说一声,先等等吧,等爸回来再开始。”
翁贞贞见她公事公办,几近冷漠的样子,第一个受不了,扬声道:“大姨,里面那是我弟!”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殡仪馆里显得十分刺耳,即便这里没有外人,附近几步一站的也都是邝家岗哨,可邝美云还是侧头看去,眼带不悦,但她不会冲小孩子使劲儿,只瞥了眼一旁不做声的邝美月和翁伟立,绷着脸道:“你们两个平时是有多忙?忙到连孩子都完全不管不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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