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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百密难免一疏,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防卫密不透风,只要稍有疏忽,便会赔上自己的性命。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打点精神,以直刀硬搏马槊。一个舞得疾,一个架得稳。甬道内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是不是便有火星迸出。这不仅仅是武艺的较量,也是胆略、兵器以及各自基本功的比拼。以短击长本就不利,何况
宇文承基那等神力非常人能及,招架他的马槊往往需要消耗几倍的气力。如果只是死守硬拼,哪怕徐乐力气再大也抵挡不住,手中的兵器也支撑不下来。不过徐乐也不会那般愚笨,他每次出手,都是抢在承基力气未曾用足之时主动格挡,一如兵法之中半渡而击,自己也省了好大气力。再加上自己腕力惊人,半是推挡半是
招架,让自己的力气消耗最少,兵器也不需要跟马槊硬碰。双刀化作单刀,最大的好处是便于用力。宇文承基虽然神力过人,可此时单手舞槊,徐乐则是双手奉刀,彼此消长之下,倒不至于接不住承基的槊锋。只不过两人本领本
就在伯仲之间,这时就更不敢大意,徐乐也只能聚精会神紧盯着对手出招心无旁骛。
就在此时,在徐乐身后,一个男子正在飞奔而来。此人身形其快如风,一路飞奔几乎脚不沾尘。沿途见那些倒在阴影里的骁果军也只是皱皱眉头,随后继续向前,直到发现独孤开远之后才站住身形。来到独孤开远面前以
手探鼻,随后长出口气继续发力狂奔。
走不多远,他便听到了甬道内那如同砸夯一般的闷响,以及阵阵金铁交鸣之声。来人更不怠慢循声而去,远远便鼓足丹田气大喝一声:“你们暂且住手,某有话说!”来人的声音对于正在交战的两人来说都很是熟悉,不用分神去看,就知道来者身份:此时赶来的正是极受大业天子信任的爱将肉飞仙沈光。





盛唐风华 第六百五十章 屠龙(十九)
徐乐并未因沈光出现就放松心情,手上也没有片刻迟疑。他不是三岁孩子,不会因为故人出现就贸然停手罢斗。不管怎么说,沈光也是杨广的亲信自己是李渊麾下斗将,大家各为其主各尽忠心,彼此再怎么投契,也不可能因私废公。倘若杨广传旨让沈光杀自己,沈光也只能和宇文承基联手,将自己斩杀当场。是以沈光此时到底是拔刀相
助还是前后夹击,徐乐心中也无定论,哪敢有半点懈怠?宇文承基同样将大槊舞得像是发疯怒蛟,一盏火把被震得落在地上旋即熄灭,甬道内光线更为昏暗。不过承基并未受此影响,反倒是越发兴奋,手上舞槊不停,口内大喝
一声:“沈大郎,你来此作甚?莫非给徐乐助拳不成?某倒要看看,乐郎君加上个肉飞仙又能否战得过我!”说话间掌中马槊杀招频出,显然是想在沈光面前将徐乐刺死。沈光来到徐乐身后一箭之地便停住脚步,高声道:“承基,你把事想岔了!某来这里并非与你们厮并,而是做公道。大家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在这等腌臜所在打斗算什么样子?宇文承基,你若当真是条汉子,可敢换个地方比试?沈某担保两不相帮,让你们生死都心服口服。否则的话,某也只好帮一帮乐郎君的场子,领教一下你有多少本
事!”一声龙吟于甬道内响起,沈光自腰间抽出直刀望着承基虎视眈眈。甬道地狭,即便两人联手,其实也未必能施展开手脚。可是哪怕骄傲如承基者也得承认,徐乐加上沈光,自己纵然不惧,也绝对无法获胜。更重要的是,自己这副狼狈样子已经落入沈光眼中,他日后只要在外人面前宣讲一番,天下人都会知道堂堂宇文承基也有这般狼狈时
刻,自己的名声难免受损。
但是他并未因此停下手上动作,只是开口问道:“异地而战?你也不嫌麻烦?想要帮拳就大大方方过来便是,何必似婆娘一般麻烦!”“江都城内都说马上承基,马下六郎,若是在步下胜了你也算不上光彩。若是好汉的,随我到上面去,你与乐郎君各自上马提槊,分个胜负高低!大家不管生死如何,全都
心服口服,就是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承基冷哼一声:“这话要问徐乐!”
徐乐猛地一刀架开大槊,傲然道:“在哪里打都一样!今晚是我和他做个了断,沈兄何必横生枝节!”“乐郎君何出此言?我在鹦鹉洲就说得明白,让你到了江都便来寻我。大丈夫一诺千金,我既答应要护乐郎君周全,就不能食言。宇文家既然抓了你的人,便是与我结怨,
我和他斗上一场也是应当!不过既然乐郎君已经和他交上手,我就不好坏了雅兴,就是不知宇文承基有没有这份胆子到外面去较量!”
宇文承基道:“沈大郎如此说,某就成全你。徐乐小儿,可敢与我上马比试?”
“在哪里比武都一样!你若是想上马,某就陪你上马!”说话间徐乐已经将直刀刀尖指地,对面承基也把大槊放平,以示暂时停手罢斗。两人对视片刻,沈光迈步来到徐乐身边,对徐乐道:“乐郎君且随我来,马匹长兵都已备办
妥当,咱们让他输个心服口服!”江都东城乃是关中骁果驻地,城中数万军健,都算是宇文家的部下,与承基也最是亲厚。徐乐能够自水门入城,固然是来整指点的道路,也是因为这些骁果麻痹大意所致
。至于找到这地牢所在,更是行善所得的报答。他不管本领如何厉害,也不可能真的靠一人之力战胜几万骁果军,是以原本想得是单打独斗解决承基,再把人救走就是。如今若是在城外交战,势必惊动那些骁果,不管
胜负如何,再想离开怕是都不容易。可徐乐本就是胆大之人,于生死更不放在心里。与承基的打斗激起他心头火性,只想要好好教训一下对手,让他知晓自己的厉害,生死又算得了什么是以他这一路走得甚
急,并没有丝毫犹豫或是怯懦。直到走出地牢来到外间,才发现情形已经和自己进来时大为不同。自己潜入地牢时,附近只有几名看守,且大半都溜到不知哪里去了。此时外面却是灯火通明,不知多少火把、松明,把这里照得如同白昼。几百名骁果军将把地牢团团围
住,眼神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随后就听人群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哈哈,我说得没错吧!你们宇文承基本领再高,也留不住乐郎君!我就说他必然能毫发无损的走出来,现在看是不是应验了?都躲
开躲开,别挡路!”这声音不是来整,又是哪个?说话间这高大魁梧的少年已经分开人群,挤到徐乐面前。别看他嘴里说着徐乐不会受伤,可是走到面前时还是上下打量不停,生怕徐乐受了什么伤损。眼看他果然无事,来整才将那双大手在徐乐肩头重重一拍,大笑道:“好个乐郎君,果然好本事!我和这帮龟孙赌了东道,说你必然不会伤在承基手上,这回算是某赢了。等会拿了彩头咱们
叫上沈郎君还有那位韩大去吃酒!”
徐乐看看沈光,后者道:“莫要看我!你进城之后不来投我,若不是六郎送信,我都不知道出了这场祸事。一会定要多灌你几杯,才算罢休!”徐乐的心头一股暖意升起。自己与来整、沈光都不过是萍水相逢彼此并无深交,论及立场还要算是仇敌。但是两人或为自己奔走,或为自己出生入死,这等行为俨然有上
古国士风范,亦是汉家男儿应有的气度胸襟。能结交两位这样的朋友,江都之行便不算白走一遭!
一声冷哼声,从身后传来。“来六郎倒是好手段,在我骁果军营内,也能招呼来那么多人马!”来整看看宇文承基,随后哈哈一笑:“这便是你阿爷的本事,你服不服气?你家阿爷行事向来光明正大,就是比武也放在大街上,备好彩头众人观战,胜负输赢全看自家的
本事!哪像你这样,跑到地牢里去比并?马上承基与神武徐乐比斗马上功夫,这是多大的热闹,怎能不让大家来看?我们不光要看,还要赌彩头,你们说是也不是?”
他这话一说,那些军将也跟着鼓噪起来:“不错!宇文将军本领厉害,我们平素也没机会见你和人较量,今天正好开眼。彩头我们都带来了,今晚正好赌个痛快!”虽说城内都是关中骁果和江淮骁果多有不睦,不过两下终究都是大隋官兵,不至于水火不容。来整为人豪爽又没有架子,兴致一来便和军将们一起吃肉喝酒,再不就是角
抵为戏。固然是江淮骁果头领,但是和关中骁果交情不差,在军中很有些相善好友。他今晚为徐乐帮拳,便是把这些军将唤来观看比武,又愿意做东道与大家赌斗彩头。这些军将本就闷得发慌,有了这等热闹,谁都不会放过。不光自己兴冲冲前来,还呼朋唤友,把素日交好的伴当悉数喊来看热闹。骁果军素重豪杰,军中比武赌斗乃是常
有的事,主将不加以约束也实在约束不了,往往自己还会下场演武。是以此时众人也不怕宇文承基发作,反倒是担心没有热闹看。徐乐心知,来整把这些人喊来旁观,便是把这场较量变成一场比武,如此一来城中骁果虽多,承基也没法让他们一拥而上加以围攻。来整性情单纯,这等主意想必是沈光
为其筹谋,这两人也算是和宇文家结下死仇,日后怕是少不了争斗。不过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没用处,报答二人的办法,便是拿出自己的本事,把宇文承基打落马下。承基虽为军中大将,但是这么多人军将一起鼓噪,他也没办法弹压,只好大喝道:“胡乱叫嚷些什么?想看厮并还不容易,某这就让你们看看我的手段!”他又看了一眼徐
乐:“你的战马兵刃何在?要不要我帮你去借?”
沈光道:“不必麻烦宇文将军,应用一切某都备妥了!”说话间他将右手食、中两指并拢放入口中,用力一吹,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呼哨声,只听远方传来骏马嘶鸣之声,声如虎啸龙吟!随后便是马蹄踏地之声由远而近。众军将波分浪裂左右分散,正当中闪出一匹透体赤红毛管鲜亮的骏马,宝马如同一朵火云,向着徐乐、沈光所在飞奔而至。




盛唐风华 第六百五十一章 屠龙(二十)
宝马鞍鞯嚼环一应俱全,马上挂着一条朱漆马槊,槊锋上系着盔盒甲包。这匹快马来到沈光面前便收足不前昂首长嘶,嘶鸣中带着几分得意。似乎在向主人讨好,又像是
对在场众人的嘲讽。看到这匹骏马的刹那,便是徐乐也有片刻失神。武人所爱无非宝马宝刀,徐乐更是相马有术的行家里手。他一眼就能认定,这匹马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当之无愧的宝
马良驹,比之自己的吞龙也绝不逊色。若是自己见识不差,这马多半来自西域大宛,与当年汉武帝不惜国力远征西域,必要得之而后快的“汗血宝马”乃是同种。突厥人为了限制汉家军力,把上好战马扣下自用不拿来交易。可若是手眼通天的大商人,又或者与突厥贵人相善者,只要花得起价钱或是打点关节,还是可以将草原良驹纳入手中。这种西域天马却是因为关山阻隔道路不通,加上宝马自身金贵水土不服,就算再有本领的商贾,也很难将其从西域运抵中原。更别说这江淮之地,想要看到汗
血宝马就更是难如登天。不问可知,这必然是西域国主向大隋进贡的贡品。吃过当年的苦头之后,面对国力强盛的汉家王朝,这些西域国主都知道该如何表示臣服。只不过就算是他们想要进贡,
也要面临诸多难处,更没法保证宝马能活着到达大隋天子面前。是以哪怕是富有四海的杨广,所拥有的汗血马也屈指可数。这匹马毛管鲜亮,鬃毛修剪得整整齐齐,膘肥体壮顾盼自雄,当真是有几分天马气概,徐乐心中忍不住为其喝
了一声彩!宇文承基也看清这匹宝马,面色微微一变,冷声道:“这乃是圣人赐给沈郎君的御马,沈郎君居然也肯拿来做人情,真不愧是长安侠少之首!哪怕在圣人身边效力,身上侠
气未曾折损分毫。”“宇文将军过奖了,沈某交友向来如此,便是圣人也知晓此事,大将军又何必挂在嘴上?”沈光态度不卑不亢:“说起来大将军那匹绝尘不在沈某这匹逐日之下,大家既是要
比马上武艺,总要脚力相当才算公平,大将军以为如何?”他这话显然是暗讽方才地牢之内,宇文承基满身披挂对阵只穿夜行衣的徐乐,不过这件事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压在心里未曾提及,承基也不便多语。他朝一旁军将吩咐道:“
备马!”军将牵马的当口,沈光已经拉着缰绳来到徐乐身边:“这匹逐日乃是西域进贡的宝马,圣人将其赏赐于我,追随愚兄已有两载。此马神骏非凡,便是在西域也属少有良驹。
不过此马性情暴烈,寻常人难以近身,便是饲养他的马夫都被其伤了几个,乐郎君千万谨慎。”“越是宝马性情越烈,某倒要看看这马如何了得!”徐乐说话间接过缰绳,伸手在马顶门鬃毛处轻轻捋动,这马也极为受用,不住喷着响鼻。过得片刻,徐乐转动身形来到马侧,腾身而起落在马背上,逐日前蹄刚一扬,徐乐接连两拳落下,打在宝马左右耳门处。逐日一声嘶鸣,前蹄落下随后不再挣扎。徐乐双腿夹紧马腹扯动缰绳,这匹汗
血宝驹随着徐乐的动作发足奔驰,等到几个圆场跑下来,这匹马已然俯首听命,惟徐乐的命令行事。
沈光在旁大声夸赞道:“乐郎君好手段!这逐日性如烈火常人难近,没想到在乐郎君手中居然如此服帖。”“沈兄过奖了,想必是宝马认主,知晓你我亲厚,是以才如此听话。”徐乐说话间已经摘下马槊,将甲包丢下,双手持槊前七后三怀抱二尺,但见马槊槊锋雪亮槊杆以朱漆
涂抹,一望可知乃是上将征战沙场摧城破寨的宝刃神兵。大槊分量与自己日常所用那条马槊相去不远甚为合手,徐乐双手抖槊槊锋颤抖,心中只觉得分外畅快。身为斗将,骑劣马挽强弓,手持宝槊冲锋陷阵,才是人生最大乐事。虽然奋短兵杀敌亦是难免之事,只不过总归更像是侠少所为,不是斗将本分。自离长安南下以来,这
还是第一遭骑马舞槊,心中说不出的爽利,仿佛久旱乍逢甘霖,又似饥寒交迫之人终于找到机会大快朵颐!一时间竟是舍不得放下大槊,只想在手中舞个痛快。承基看在眼里,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逐日虽然神骏,但终究乃是沈光的脚力,并非徐乐惯骑战马。哪怕其手段高明可以降伏烈马,可战将与脚力的配合必要以海量时间磨合,绝不可能一蹴而就。所谓大将无马如折双腿,不光是说武将需要脚力代步,也是因为马上斗将所施展的绝技,大半都离不开坐骑相合。倘若战马未经训练,不能和
配合主人动作,再厉害的招数也施展不出,于斗将而言,等若是先打掉了一半威风。自己以马上本领成名,那匹同样来自于西域的贡马“绝尘”出力委实不小。自己与坐骑的配合,早已到了人马合一的地步,乃至很多时候自己只要一个细微动作,战马便知
道如何配合。自己与徐乐的武艺伯仲之间,一个是新得宝马,使得也不是惯用兵器,另一个却是人马合一兵器合手,这一场较量的结果不问可知。
部下已经将遍体枣红的绝尘牵来,承基却并没急着上马,而是看向徐乐道:“乐郎君可要人帮忙披挂?”
来整自告奋勇挺身而出,高举着方才被扔下的甲包道:“此事交给我!”以来整国公子弟的身份,身边自然有专门的奴仆服侍披挂,几曾做过这等差事?也只有荣国公来护儿本人上阵时,才会让儿子为自己披挂上阵,徐乐如何受得起这等人情
?方待推辞,来整把甲包打开,取出里面的甲胄道:“乐郎君快些坐下,咱们披挂好了,才好与宇文承基较量!”是了!在来整心中,既以认定自己是朋友,也就不拿服侍披挂当一回事。再者说来,来整素来敬佩豪杰,自己的一身武艺胆魄令其佩服,便愿意帮自己这个忙。若是一味
推拒,反倒坏了兄弟交情,也显得自己太过矫情。徐乐也不再说什么,大步来到来整身旁,由着他帮自己披挂甲胄。这套甲胄同样为沈光所有,乃是时下常见的明光甲。以形制论和徐乐惯穿的札甲略有不同,不过大体上也算是一脉相承,对于施展武艺而言没有多少影响。再者沈光和徐乐的体形仿佛,因此沈光的甲胄穿在徐乐身上并没有什么阻碍。倘若是来整这种巨灵一般的人物,徐乐
穿他的甲胄便要费些气力,根本没法临阵。来整别看人看上去粗鲁,披挂之时极为小心,生怕哪里有所阻滞妨碍徐乐施展手脚。等到披挂完毕鸾带扎紧,他又取过豹头金盔准备为徐乐戴在头上,徐乐却霍然起身说
了声不必,随后来到逐日身旁飞身上马抄起朱漆马槊,以槊锋对承基一指:“宇文承基,撒马较量!”他故意不戴头盔,便是暗中提醒承基,别忘了地牢里那记反手劈刀。之前靠着盔甲坚固其逃过一劫,这回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徐乐的性情虽然不似承基,但身为斗将谁又
没有自己的骄傲,又有谁会是好脾性?在地牢内被承基仗着铠甲长兵之利压着打,徐乐心中也积了一肚子怨气。如今胯下有马手中有槊,于武人而言,已经到了自己最巅峰的状态,天下虽大,自己又怕过谁来
?方才在地牢里丢的面子,现在要一点不少的找回来,宇文承基的命,自己收下了!宇文承基见徐乐不戴兜鍪,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杀意,随后也拉过绝尘飞身上马。他的这匹坐骑性情同样狂躁,与“逐日”还是老冤家。一见对面的逐日宝马,先自昂首嘶鸣
,以前蹄刨地。对面的逐日也同样以长嘶作为回敬,两员大将未曾交手,二人的脚力先要分个上下。二人都把手中大槊高举,那些围观博戏的军将自发组成人墙,为两人留出交手的空地。军将们纷纷下注,基本都把彩头下在承基身上。来整大叫道:“某买乐郎君赢!你们
这帮孙儿只管下注,不管多少花红阿爷都吃得下!”沈光也在旁附和道:“算我一个,某也赌乐郎君赢,谁想送钱于我使用,便尽管压承基便是。”
徐乐将槊一举:“宇文承基,你我也赌个东道,你可有这份胆量?”
“这东道不赌也罢,你若是胜了,某这条命都是你的,区区几个人又何足挂齿?你有本事就把他们带走就是,算不上什么彩头。”“我与你赌的不是这个,而是江都城内百姓!”徐乐说到这里陡然提高了嗓门,声若洪钟,围观军将都能听得清楚:“某若是胜了,你便要约束自己的部下,不许他们再像之
前一般打家劫舍掳掠良家女子为妻,若是有违此誓,便是猪狗不如!你若是胜了,某就把这条性命留下,这个东道你可敢赌?”承基一愣,没想到徐乐此刻要赌的居然是江都女子,他愣了一下并未作答,双足点蹬纵马舞槊,朝着徐乐冲去!




盛唐风华 第六百五十二章 屠龙(二十一)
两条马槊交击,一声闷响响起,声音并不甚大,却震得人气血翻涌,二将胯下战马也发出一声长嘶。徐乐与承基两条马槊空中相撞随后绞在一处,都想将对方槊锋压下或是干脆绞出手去。往返几个来回,谁也未能如愿,彼此的身形却在高速接近。二人不约而同抽回马槊
盘槊对抽,两条槊在空中再次交击一处,闷响再次响起。这动静比起承基在甬道内用力抽动墙壁震得夯土四散纷落也相差无几,足以证明双方用力之猛。两人的身形都晃了晃,随后又都恢复了平衡。坐骑盘旋双槊对舞,两条怒龙在这片空地上卷起狂飙。啪啪闷响一声接一声的响起,那些骁果军将全都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
,看着交战的两人,就连来整和沈光这当口也是目瞪口呆看着战场上交手双方,连大气都不敢喘。战马嘶鸣,闷响连连。自徐家闾出世便战无不胜的少年,终于遇到了他生命中第一号劲敌。饶是他锋锐无双,却也没那么容易占到上风。反之,向来以天子身边武勇第一
自夸的虎将,也第一次遇到了真正难缠的对手。江都城内几万骁果,哪个不是勇力过人的豪杰?又有几个甘居人下?哪怕宇文承基出身尊贵位高权重,军中也有不少勇士悍将想要挑战他的地位,将他横勇无敌的称号夺
为己用。是以在他为将之初,曾有不少军将明里暗里发起挑战,试图证明自己的本领在这宇文家将种之上。包括沈光、来整在内,也没少了和承基比斗。不管胜负结果如何,凡是熟悉承基的人都知晓一点:绝不可与其斗力。哪怕是神力如来整者,也必须承认单纯以膂力论,自己较承基逊色三分。只不过身为上将不单要有
力,更要懂得用力,靠着巧力外加精妙招数又或者比斗承基不算十分擅长的科目,还可以弥补膂力上的差距,再不然便是以精妙招数弥补力量上的不足。不过光是从这种打法上就证明了承基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宇文承基力大无穷,纯粹斗力天下无敌。然则今天,意外出现了。神力无敌的猛将,遇到了命中的对手,他的膂
力不再是天下无双。
徐乐赫赫威名从长安传到江都,又曾经阵斩鱼俱罗,不问可知必是武艺高强之人。尤其沈光、来整都和他交过手,知道徐乐的武艺何等高明。他既是马上成名的斗将,其马术武艺比之步下角抵、刀法肯定更为擅长。况且在地牢内他更是和承基交过手,知道此人一身怪力何等惊人,必然会运用巧力以招数取胜。
两人心中都做同样想法,也都等着看徐乐使出何等高明的槊法又或是拿出怎样绝招克敌。然而事实与他们的想法相反,徐乐与承基交手之后,并没有施展出什么高明的槊法,而是如同一个空有血勇不通技艺的莽夫一般,举着马槊朝承基劈头盖脸地抽打过去。
两人马槊交击彼此抽打,徐乐身形阵阵摇晃却全无改变,依旧是将大槊抡圆朝着承基身上猛抽。
这些围观的军将本也想看一场精彩的马槊较量,没想到却看到两员大将如同村夫一样对打。身为顶尖斗将,来整和沈光看得出来,徐乐并不是真的不通马上武艺在那里乱打。恰恰相反,这反倒证明徐乐武艺高明远胜同侪。事实上如果真有个不通武艺的莽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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