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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寨内寨外,守军全都持强弓硬弩,并无长短搏杀兵刃。万一恒安兵不是真心降顺,而是突然攻寨,他们就会抛洒出一轮又一轮的箭雨,而突破箭雨的恒安兵,则由马邑越骑反击!这与闭寨死守的态势不同,这是一个拼人命的防御方式。也许军寨会被恒安兵淹没,但是这样的防御态势,会在最短时间内带给恒安兵最大的杀伤。以两处军寨数百守军的性命,尽快的挫动恒安兵的锐气
,然后南商关中马邑越骑再以主力反击,就有可能将恒安兵覆灭在南商关前!正常而言,守军是不会用这种半进攻性的拼命态势的。有防御体系可以依托,节省使用兵力,随时注意修补破损的防御工事,这才是正常守城战的打法。而这个时代的军队,哪怕精锐如马邑郡的边军,一
下就拼掉几百条人命,统帅军将轻易也不会下达这样的军令。一场守城战,攻守两方打上几个月是常见的事情。而马邑鹰扬兵向来忌惮恒安鹰扬兵野战之能,也轻易不摆出依城野战的架势。且马邑鹰扬府态势主动,也有粮秣,凭什么还要和刘武周这支穷横穷横的兵
马拼人命?
今日如此做派,就是用以震慑前来请降的恒安兵。若是敢于鼠两端,趁势袭城,则马邑鹰扬府上下,将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纵然马邑鹰扬府可能元气大伤,而恒安鹰扬府也别想再生离南商关前!
在通道入口处,迎接刘武周大队的,正是王则。
引数十骑,接应数千恒安兵入南商关,一旦有变,王则这性命是肯定保不住了。可王则立马数十骑之前,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变化来。只是左顾右盼,看着两边军寨摆出的阵势。
马邑诸将对王家子弟向来是瞧不大上的,王仁恭的继承人王仲通,更是被私下里认为是个废物。只有王则,才为马邑诸将高看一眼,认为他如果不是王家子弟,在边军当中,说不定也能混出个模样来。南商关中,十几面皮鼓并列在关墙之上,隆隆敲动。击鼓之士,俱都是王仁恭锦衣家将中挑选出来的高大雄猛之士,犹自冰寒彻骨的天气中,这些家将赤着上身,身上还涂抹了油脂,肌肉贲突,狠狠敲打
着鼙鼓。
鼓声震荡,连关墙都随着微微颤抖。这一声声鼙鼓,也是在催促犹自猬集在道中的恒安鹰扬府上下。
时至今日,已是绝境,早早束手解兵,俯请降!
鼓声之中,王则微微眯起了眼睛,将内心的激荡全都掩藏在无表情的面孔之下。
叔父想要的太多了
今日既要杀了刘武周,还要收降恒安鹰扬府精锐,更要看住那些心思不一的马邑诸将,甚或还要一举将李家二郎除掉!
如此大事,心不能一,万一有个什么差池
王则微微摇头,不再继续想下去了。也许是叔父觉得时间太紧迫了罢屈居在这马邑郡中,和刘武周这样一个乡间土豪纠缠太久,而中原大地,已经是风起云涌,群雄分立。若是再迁延下去,只怕太原王家,就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再也
没有复兴之日!
所以叔父,才会如此罢?
事已至此,多想也已经无用。身为王家子弟,只有竭尽所能,助叔父功成!
虽然王仁恭总是暗示自己,将来王家家主之位,很有可能传给他。但王则从来没有这般奢望。
太原王家数百年历史,家族内部各种关系已经盘根错节,王仲通名分地位早定,更有外家扶持,还有那么多亲戚在。怎么可能让他一个无父无母之人接过王家世子之位?
但收服了恒安鹰扬兵之后,就可以压服马邑诸将,那时候王仁恭麾下,当有两万精锐边军!这些军马,还是要交给王家子弟来统带的,而王家子弟当中,谁又能和他争竞这领兵的资格?
有数千精锐边军在手,如此纷乱的天下,他未必不能开辟出一个王家别宗的局面!
只要今日辅佐叔父功成!
驰道之中,满是卷起的烟尘。数万军民动作起来,动静极大。这些烟尘雪尘弥漫而起,百余步之外,就难以分辨对面动静。
王则忍不住握紧了手中佩剑,而身后几十名马邑越骑,呼吸也开始粗重了起来。
烟尘雪尘之中,一面旗号骤然显现。
接着就是大队铁甲之士,缓缓而至。
旗号之下,刘武周披着弊旧的大氅,神色平静,端坐马背之上。身周将领簇拥。将领之后,是恒安甲骑。恒安甲骑之后,又是步卒。
几千恒安精兵出现在面前,纵然是请降之势,也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王则坐骑,忍不住都低低而鸣。几十名马邑越骑,微微骚动。两侧军寨内外,那么多的马邑射士,弓弦弩弦,都已然绞紧,无数箭簇,只反射出一道道的寒光!
只要恒安兵稍稍呼喊一声,甚或加快一点前行的度,这箭雨,说不定就要泼洒而出!
而数千恒安兵,只是稳稳前进,随着他们沉稳的脚步,烟尘卷动而起,向南商关而来。
刘武周坐在马背上,有若一尊雕塑。
在距离王则还有七八十步的距离之际,王则终于忍不住大呼一声:止步!
在王则本来的盘算中,是要将刘武周放到五十步以内的!马背上刘武周温和一笑:这就止步,某如何向王郡公请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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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华 第四百六十七章 杀王(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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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面鼙鼓震动,鼓声隆隆,不仅震慑南商关外,也笼罩着南商关内。
南商关地形,实在是卡在了最为要紧的所在。秦朝修建的驰道,如果由北向南而来,穿过此处山口,就豁然开朗,形成一个十余里方圆的盆地。
不知几千年前,这里应该是个群山之间湖泊,沧海桑田之后,水泊退去,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山间平原。
正是因为这样的地势,此间就变成了难得的重要形胜之地。
方圆十余里的盆地,足以让上万的军马在这里摆开地势屯驻下来。正正卡着这条群山之间要道,又有水源,只要后方粮秣补给得上,此间就是北方大军南下之途中天堑一般的存在!
若不是此间山路分歧,还有一些道路可以通向南商关后。北方南下军马若是军势够大,机动性足够强,还能玩出一些花样来。马邑郡防务,只要能死死堵住此间,就可以称得上高枕无忧了。
王仁恭北上堵截刘武周,就将带来的精兵强将,着重屯于此间。南商关前山道之中,各处军寨内屯下了中垒诸营。而马邑越骑半数则撒出去,控制着山间其他道路。剩下半数马邑越骑和王仁恭的锦衣家将,则为策应。如此布置防务,对付已经粮秣断绝,冰天雪地中难
以做大范围机动的刘武周云中兵马,已经是严密得无以复加了。
此时此刻,马邑越骑已经全部收了回来。二千余精骑,已经列阵于南商关后,距离关门不过三十步的距离列阵。南商关就是一道横亘在山道之间的关墙而已,北面有军寨遮护,南面则是全部敞开,并没有修筑关城,只是有一些简陋建筑,用来屯驻平时留守的兵马。这是为了方便调度兵力,一旦关墙被破,随时可以
展开优势的兵力反击回去,堵住缺口。而从南面攻击关墙却因为地势所限,展不开重兵,只要关内有有力预备队,突破关墙的少部精锐,也很容易就被打回去。
另外一方面则是南商关周围还是有颇多分歧山路,如果敌人兵势太大,能绕击南商关后。也不会被堵死在关城之内,随时可以拔腿就跑。正因为如此,二千余马邑越骑,在关墙之后不仅能够完全展开,而且最多还只占了半壁之地。这些马邑越骑和王家锦衣家将一起就直抵在关墙之前,只留出一个狭窄的通道。数千人马盔甲肃然,兵刃如林
,在南商关后,杀气几乎就是冲霄而起!
王仁恭站在城头,看了一眼正和王则遥遥相对的刘武周,再回头扫视一眼军阵,容色如铁。
数千精锐直抵关墙,若是刘武周踏入,再无半点回旋空间。就算他身边有尉迟恭,有苑君玮,有那个声名鹊起的徐乐这等猛将。也无回天之力。
王仁恭没想着和刘武周周旋应对什么的,受降这等乡间土豪出身之人,对他而言,也没什么荣耀可言。而这等出身之人,也当不起他的礼遇!
王仁恭更没有半点将刘武周收为己用的意思。这等桀骜猾悍之辈,一旦让他喘过气来,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说不定最后自己还要死在他的手里!
一旦刘武周踏入南商关内,就是动手之际!
这马邑郡的战事,实在是迁延得太久了,王仁恭早已没了耐心。大隋倒下,留下一地权力的盛宴,正等着他去争夺!本来今日一切,都当称心如意,多少日的隐忍,多少日的布局,甚或绝粮坚壁之计,让整个马邑郡都告残破,才换来了刘武周请降的结局。可谁知道今日还有人跳出来,想要和自己分享这最终胜利的果实!
王仁恭冷冷的扫视了在自家身周站着的何欢一眼,这名马邑郡土著出身老将,正状似恭谨的站在他的侧后,垂目躬身,似乎在随时等候着他的号令。
王仁恭在心内冷哼了一声。
在南商关内,除了正面关墙,布下阵势的马邑越骑之外,在东面,则是数千中垒营军马密布,也摆开了阵势!
王仁恭本来只在关内留置了千余中垒营兵马,以为马邑越骑不足时候的援应,而马邑越骑也足可以压制住这千余名中垒营兵马。
但是在天明之际,开出营来的,却足足有四千之数的中垒营军马,列开了比马邑越骑更大的阵势,此刻布列于南商关内以东,同样是阵容整肃,甲胄森然!
这些马邑土著军将,在善阳兵乱之后,稳固了中垒诸营的掌控权之后,竟然还得寸进尺,想分润这些云中精兵,获取更大的利益。
如此居心,实在可诛!
不过真正论心而言,王仁恭倒不是太在意。
中垒诸营列阵,并不敢迫近马邑越骑阵列太近。摆明了这些马邑土著军将并不想和自家撕破脸。只是想在刘武周遗产之中,撕取颇大一块罢了。
这些马邑土著军将,也许以为兵强马壮,就可以和自家分庭抗礼了?
这个世上,真正到天下之争,讲的还是门第,还是血统,还是出身!
只要他们还能听自家号令,就算分润给他们一些好处,又能如何?可纵然是心下将这些事情能看得开,王仁恭还是面沉如水。这事情,终究还是脱离了他的部分掌控,生出了少少的变数。虽然这些变数,还无伤大局。而刘武周,已经带领他的班底来到关前,除了入关束
手就缚之外,也再难有别的路途可以一走了。
可王仁恭心底,总觉得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压在胸口,让他呼吸微微有些不畅。
这丝不安,到底从何而来?
王仁恭看看肃然列阵于东的中垒诸营,再向北面群山之间看看,微微摇摇头。目光又转向了自家身后,同样恭谨而立的两个披甲年轻人。
这两个年轻人正是李世民和长孙无忌。
会是这两个小子么?
这李家二郎想建功立业的野心,甚至从他眼睛里都能看得见。
可这两人,今日受降,就被自己召到身边,跟着他们的,就几名李家家将而已,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至于那五百河东兵,王仁恭实在没有看在眼里。只要两队马邑越骑盯着,这五百河东兵就是口中之肉!
王仁恭目光转动,最后落在刘武周那群人身上,刘武周身后诸将中,一名年轻小将恰恰抬起头来,遥望关墙。上百步的距离之外,王仁恭犹自能感受到那年轻小将锐利如剑的目光,在这一刻,浑身都刺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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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华 第四百六十八章 杀王(五十七)
这是王仁恭第一次看清了徐乐的面目。
刘武周身边大将,王仁恭都是熟知,这几年来都曾照面数次。这年轻小将,却是全然陌生。瞬间王仁恭就已然明白,这便是那个摧毁了他整整一营马邑越骑,袭取了神武县,迫得马邑军溃,闹出了善阳兵变之事,然后施施然北上投奔刘武周,据说还打垮了执必
部南下军马。陡然出现却光芒耀绝马邑郡,让自家无数次难堪的那位什么徐乐乐郎君!
第一感觉,就是徐乐完全没有他所熟知的那种猛将之姿。
此刻军中勇将之姿,都是膀圆腰阔,身量长大。才吃得了这碗刀头换富贵的饭。这般身量才披得动重甲,使得动长大的战阵兵刃,反复冲杀,战至最后。就是军将选亲卫,都是在大个子当中选择。这些壮汉在一场场战事中或者埋骨疆场,或者重创残疾,成就了上位之人的荣华富贵。但也有极少数的幸运儿就这样生存到最
后,积功而稍稍改换了门第。再有绝大气运的话,几代不衰,也许就如那些关陇贵家一般,跻身了世家之列。
而那些军功世家,培养家族子弟,选的婚配之人也是长大女子,自小还有专门生长个头的餐食,才养出一代代领军之将,为家族存续战斗。
可这徐乐,哪怕披甲,也不过是中等身量,看起来还有些消瘦。眉目清俊,看起来宛若五陵少年,江左公子。哪里应得上他几乎已经打遍马邑无敌手的声名?
而在这一瞬间,一丝久远的记忆突然浮现在心中。当年与高家夹河血战,远征江南。这些惨烈的战事中,同样有一名无敌猛将,也是这般身量,却是天赋异禀,不管是马战还是步战。不管是领骑兵飘忽侧击,还是领重甲
步战陷阵,从来是未曾一败,养出儿子与他一般,十九岁就在十二卫中挂将军号,当年也王仁恭也曾与此父子相见过,这锐利如剑的目光,王仁恭只觉得似曾相识!
可是那一场大火
王仁恭轻轻闭上了眼睛,仿佛那夜血色般的火光,还在眼前浮动。这场大火之前,王仁恭的梦想,就是成为大隋的名臣,出而将入而相,为将领兵扫平四夷,为相臻极盛之事。而家门也再度荣光,继续延续数百年。百年之后,碑上之名
,故隋之臣王仁恭而已矣。
可那场大火之后,王仁恭这份心思就熄灭了。而大隋极盛之国势也急剧而落,最终崩塌。
这一场大火啊王仁恭猛然睁开了眼睛,威棱四射。再也不看刘武周徐乐他们,也不屑于顾之那些等着抢一块腐肉的马邑军将,至于李世民长孙无忌两个自投罗子,更是根本不在
王仁恭眼中。
大隋已经是过去的梦幻泡影了,现在是群雄逐鹿的大争之世,过去的一切,都将在今日斩断,而他将会在未来的疆场之上,不知道会和多少老友,决一生死!
王仁恭猛然转身,大步而下关墙。一众军将紧紧跟着王仁恭,甲叶碰撞之声铿锵,涌下关墙。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二人也在队伍行列之中。今日未及天明,就有王家锦衣家将前来营中,迎二人参与此次刘武周请降之事。事已至此,李世民已然准备做最后一搏,如此机会到来,李二何等样烈性人物,如何能够
不与?
两人只带十余名亲信家将,就赶来此间加入王仁恭的随侍队伍之中。此时此刻,就连这十余名亲信家将,都被隔绝在外。
到了现场,才知道情形到底紧绷到了何等地步。刘武周带着的数万军民,拥挤于南商关前。而南商关内,王仁恭摆出的架势,绝不是受降之态。而马邑土著的中垒营,骤然集结如此多的人马,在南商关后,摆出了与马
邑越骑泾渭分明的阵列。
肇鼓催动声中,关内关外,兵甲如林,谁也不知道,今日会生出何等样的事情来。
马邑小小一郡之内,各方势力,就在这南商关内外,碰撞纠缠在一起。只等今日过后,就会有个最后的结果!李世民自问,要是自己面对这种局面,也是要提心吊胆,如履薄冰。而王仁恭身在其间,仍然面色宁定,一切安之若素。以前李世民对王仁恭的评价并不甚高,在马邑郡中,只知任用王家子弟,不能收马邑诸将之心,更和英雄人物如刘武周大起内斗。如此人物,怎么能成事?所以一旦被父亲拣选领兵而来,李世民就憋着劲一定要在此间
建立一番功业。但是真正身在其间,李世民才明白,王仁恭到底面对什么样一个纠缠不清的局势。而他在这般局势下,还是沉得住气!难怪父亲一直提防忌惮这位王郡公,有他威胁在侧
,河东举兵之事,一再推迟不行!为王仁恭的气势所慑,这个岁数说实话还有些稚嫩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两人在关墙之上,只敢互相使使眼色而已,一句话也未曾多说。王仁恭转身而下关墙,两人也老老
实实的跟着下去。
走动之间,甲叶碰撞之声掩盖下,长孙无忌才敢匆匆的问了一句:“二郎,今日将会如何?”
李世民的回答也很快:“某如何能知?”
李世民的眼神,今日也是无比明亮,一种莫名兴奋让长孙无忌看得再明白不过。
“某只知道,今日之事,若是错过,咱们才是真白来了这马邑郡一趟!”
急促的说完这句话,李世民又问了长孙无忌一句:“看见那乐郎君了么?”
长孙无忌微微迟疑:“是不是那年轻小将?”
李世民重重点头:“竟然这般年轻!若得这等人物归于麾下,某李二就算在这马邑郡屯驻十年,又能如何?到得边地,才知道天下英杰之士,竟然是如此之多!”
马邑鹰扬府,还有恒安鹰扬府。这两支边军劲旅姿容,终于在今日完整的展现在李世民眼前。而这两府之如云猛将,同样展露了他们的姿容!李世民这才知道,河东云集的那些名门之后,将门世家,还有河东本地的所谓三府精兵,与之差距,到底是有多么巨大!




盛唐风华 第四百六十五章 杀王(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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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之中,窦夫人斜倚床头面对房门不住咳嗽。
熏香缭绕,将她斜倚在榻上的身影映衬得竟然有些虚渺。
几名侍女在侧,都脸色沉重。
屋外廊下,有医者正神情凝重的用小火炉煎着药,药香味道,一阵阵的传入室中。窦夫人虽然一直藏在李渊身后,从不与贵人家眷交游,从来没有门阀贵妇的做派。但谁都知道,李家本支几百口人,旁系几千人,加上围着李家讨生活的家将仆役庄头奴
仆数万人的家业,在这乱世当中未曾动摇半点,未曾失散一人,风平浪静的维系到现在,不曾让李渊操半点心,这都是这位看起来朴素平凡的窦夫人的功劳!
但在李渊即将舍家一掷,起兵晋阳,叩问天下之际。
窦夫人却病倒了。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李渊推门而入。窦氏看到李渊进来,并未起身迎接,反倒是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丈夫,依旧咳嗽不止。
李渊看向案几上放着的药碗,碗中药汤显然未曾沾唇。
李渊轻轻挥手,几名容颜姣好的侍女,无声行礼退下。
李渊定定的看着窦夫人,一声长叹:“你有什么脾气尽管发,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窦氏身形未动,只是不住地咳,强自挣扎说道:“夫君军务繁忙,不必为内宅的事情劳神。我身边自有人照顾,不用夫君费心。”
李渊迈步来到床边,坐在夫人身侧,见窦氏依旧不肯回身,便主动探头过去看夫人。
窦氏面向墙壁睁着眼睛,此时只好调转了身子,面对着李渊:“夫君何必如此?那么多事等着你做,不要在此浪费光阴。”
“我总得看着你把药喝了才能走。”
“药治不了我的病。”
李渊看着夫人憔悴模样,柔声道:“夫人所想我都明白。”
窦氏看看李渊,低声问道:“你当真明白么?”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李渊看看药碗,又看看妻子,将头靠在窦氏耳边说道:“夫人且把这碗药喝了安心睡下,为夫去去就来。”
走出门外,几名家将接着李渊,李渊快步朝着自己公廨走去,沉声吩咐:“召玄公来!”
家将对望一眼,都是愕然。
所谓玄公,就是大隋晋阳宫宫监裴寂。河东裴氏出身,家世直可追至后汉。杨广经营天下,以晋阳为北方重镇,设晋阳宫,立宫城储军械建六军鹰扬府,欲以晋阳之地和长安互为犄角,压服关西之地。如此重镇,以裴寂为宫监统领晋阳,可见裴
寂在大隋地位之重,而杨广对他的宠遇之深!
可这裴寂,却将晋阳宫监所领的上万精锐鹰扬兵,堆积如山的粮秣辎重,可以武装数万大军的军械,全都合盘交给了李渊!交出这一切之后,李渊开大将军府后,以裴寂为长史,俨然就是李渊之下第一人。可这位玄公,是个疏懒的性子,还有世家子弟爱享乐的脾气。公事送上来,随手就交给
手下属吏,从来不问,交到李渊手里是个什么模样,他也毫不在意。
如此做派,也没人敢多说一句。甚至连打小报告的人都不敢有。谁都知道,这位玄公,对李渊那是有泼天般高厚的功劳!
对这位老友兼功臣,李渊也从来都是不管,有事没事还要送赏赐过去,从来不肯劳动裴寂半点。
而这个时候,在探望了窦夫人这突如其来的病后,就马上要召裴寂前来!
家将们对望之下,他们都是李渊最心腹的人,心下如何能不明白。
窦夫人之病,是因为几位公子之前的潜流涌动,而李渊召裴寂来,也是为了料理几位公子之间的那点事情!
如此大事,家将们不敢多说半句话,只是匆匆领命而去。约莫一顿饭的时间过去,晋阳宫监裴寂阔步而入,朝着公案后的李渊行了个礼,李渊连忙摆手:“你我之间不必多礼,快快请坐。急着把玄公请来,实在是有一桩棘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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