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小猫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桑莘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陈敬值怒骂一声,他听懂了辛世诚的意思,再次提剑杀上去。
见陈敬值一身气势节节攀升,辛世诚压力剧增。
花九此刻帮不上忙,只能将两只小爪子按在辛世诚身上,用寥寥无几的阴阳之气,帮他恢复寥寥无几的消耗。
辛世诚温和的看了花九一眼,继续提笔作画。
一时间,陈敬值和君攸宁的战斗进入白热化,漫天流光和爆炸之中,花九担忧的看向远处许大娘和风邪的战斗。
风邪周身虫影如雾,与许大娘的鬼雾不断撞击。
但鬼修身体无实质,不惧怕蛊也不惧怕毒,风邪的蛊术伤不到许大娘。
风邪具有猫妖天生的优势,速度快如闪电,许大娘的鬼雾同样捕捉不到风邪,她只能不断的使用别的法术攻击。
他们两个就这样僵持着战斗,彼此消耗。
不过在花九看来,风邪更像是在保存实力,溜着许大娘玩,就像溜着老鼠玩一样,故意加大许大娘的消耗。
许大娘先前被祁东弦的炎阳箭矢重伤,炎阳之气最克鬼修,是鬼修的致命弱点,这样的伤势不经过香火之气的长久滋养难以痊愈。
此刻被风邪如此消耗,许大娘的气势已经越来越弱,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鬼修之路,千难万险,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其原因,便也有弱点太多这一条。
所以若非执念深重到不肯去轮回转世,若非大毅力者,往往都不会选择当一个鬼修。
这时,风邪躲开许大娘洒出的一片阴火雨,周身虫雾一收,两袖中射出三道金光。
那金光撞进鬼雾时,轰的燃起一片金火,有如浩浩佛光,神圣而庄严。
许大娘面色剧变,急急将那片鬼雾从自己身上斩离,连退数步,看着前方飘在空中的三只金蝉。
风邪蹲在半空中甩着尾巴笑道:“这是金蝉蛊,捕捉九千九百九十九只沐浴在寺庙佛光之下的金蝉幼虫,才能炼制出一只金蝉蛊。这种蛊专克阴邪之物,然后黑猫血中阳气比一般血要旺盛一些,这三只金蝉蛊,可是加了我的血炼制的喵~”
许大娘干哑的笑了两声,丢掉手中擀面杖,伴随着一阵骨骼崩裂的‘咔咔’声,她一点点直起佝偻的背。
“老婆子我今天来,就没打算回去,能拉一个垫背的,是一个!”
阴风阵阵,万鬼齐嚎。
无数小孩子一样的厉鬼仿佛挣脱了枷锁般,撕扯着从许大娘背后的驼峰中跑出,在许大娘头顶形成一片鬼潮,每一个身上都带着滚滚怨气,浓如重墨。
一时间天地色变,电闪雷鸣之下厉鬼惊魂,在鬼潮中起起伏伏。
医仙小猫妖 第二八六喵:最后的战局(5)
阵雷沸腾,形成一片片雪亮的瀑布劈在鬼潮之中,抵消鬼潮的力量,而许大娘身上溢出怨气的速度甚至超过被阵雷抵消的速度。
这些怨气,全都是许大娘长久以来,帮那些怨念缠身的孩子魂魄净化之时,残留体内来不及化去的。
也正是因为这些怨气,她一年比一年变得丑陋,从曾经的凌天第一美人,成了如今五味斋的丑婆婆。
刺骨的阴风吹在风邪身上,强盛的怨气竟隐隐压灭金蝉蛊之光,逼得风邪不得不运功抵挡,赶忙操纵金蝉蛊撞向许大娘。
噗!噗!噗!
三只金蝉蛊撞进鬼潮时,尖利刺耳的鬼啸声瞬间爆开,伴随着金光不断腐蚀鬼潮,空气被鬼啸声掀起一阵阵涟漪,所过之处,万物皆被搅碎成粉,威力磅礴!
逐渐变得年轻的许大娘傲立于鬼潮之下,身上宽大的袍子凌风舞动,她挥动无数怨魂之体,如怒海狂涛冲向风邪。
鬼潮面积之庞大,以风邪的速度也难以躲开,他神色一肃,开始认真对战。
见此情况,花九稍稍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打得难分难舍的陈敬值和君攸宁。
脚下遍布死尸,每一具死尸都是君攸宁手中一件功效良多的法器。
他用死尸生前的法术攻击,用死尸的身体抵挡阵雷和陈敬值的剑招,还用死尸当作炸弹,源源不断的攻向陈敬值。
阵雷越来越密集,威势越来越惊人。
即便许大娘那边已经暂时可以不用管,随着陈敬值战况的激烈,辛世诚嘴角隐隐溢出血色,花九能感觉到他的经脉因为阵雷反噬,已经多处出现破损。
轰!
烈火耀日,陈敬值手中木剑‘咔嚓’断裂,他被反震之力击飞十几丈之远。
“陈夫子!”
花九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接住陈敬值,双手碰到他身体的霎那,磅礴的力量像一座山岳,狠狠的砸在她脆弱的身体上。
花九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被撞得一同朝后方飞去。
背后忽然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扶住,柔和的化去剩余力道,花九和陈敬值被辛世诚一起接到画卷上落定。
君攸宁目光复杂的看向花九,并未乘胜追击。
“狸花,你若此刻乖乖回来,过去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花九看也不敢去看君攸宁,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即便心里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可是三百年的恐惧积累在身体每一处,由不得她来控制。
肩膀一沉,花九抬头就见陈敬值的手按在她肩上,那张苍老的脸上没几分血色,还带着伤,“你放心,有老头我在,谁也不能带走你!”
“对,还有祖父在,你不用害怕。”
“辛老鬼……”陈敬值看向辛世诚,辛世诚浑身一颤。
花九听不懂他什么意思,却从陈敬值眼中看到一抹死志。
陈敬值刚一动,就被花九扯住了袖子,花九认真的看着陈敬值,“陈夫子,我想学剑,我想跟着你学剑!把你所有的剑术都教给我好不好?”
陈敬值定定看了花九半晌,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老墨这下可要气死了,他的宝贝徒弟终于被我拐到手了哈哈哈,小花九你有眼光,不过要学我所有的剑术这是不可能的,我每个人只教一套。”
看到花九背在身后的开云剑,陈敬值将其抽出,“小花九,老头我现在就把我成名绝学《开云十三剑》教给你,我只教一遍,以你的悟性,足够了!”
说完,陈敬值持剑冲出,独留花九怅然若失的伸着那只拉扯他袖子的手。
烈烈风中,闪电照亮陈敬值沧桑的面容,手持开云剑的他,仿佛一下子找回年轻时的风采,双眼中迸射出不可磨灭的光辉,横臂挥剑间,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激荡。
陈敬值一人杀入君攸宁操控的死尸群中,剑上气势凌厉一剑快过一剑,所带起的狂风也愈来愈强,有如海中怒涛一般,搅得死尸无法靠近。
“小花九,你记住了,开云剑最适合的是风系剑诀,你要将自己当作一阵清风,领悟风的意境和感觉,以风御剑,方得法门,记住了吗!”
花九拳头紧握,在画卷上站得直直的,眼角泪珠被狂风带走,她大声喊道:“我记住了夫子!”
陈敬值一笑,挥手斩灭两个死尸,剑锋上的气劲快速扩展,带起凛冽寒意,逼得君攸宁不得不退后些许。
花九站在后方,狂风吹乱她一头碎发,耳朵和脸颊都被劲风刮得生疼,就算她有一身铜皮,也挡不住那劲风像毫针一样无孔不入。
隐隐的,花九仿佛悟到了其中的意,风无形无质,却蕴含无边威力,可聚散开合。如针刺骨,杀入身体之后聚成利刃,从内而外的破坏。
嘭!
一具死尸从内爆开,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重新散开的剑意化为清风。
这套《开云十三剑》并非靠剑招的精巧而取胜,它靠的是自然之力的风,所以领悟风的意境比熟练十三招剑招更为重要。
辛世诚在旁边看着花九眼中那抹明悟之光,一腔自豪的同时也为陈敬值感到高兴,花九是可以将他成名绝学传承下去的人,他临了了,终于收到一个好徒弟,这么好的孙女,他真是舍不得啊!
陈敬值和君攸宁相斗的圈子越来越大,狂风如龙,卷起漫天云气,汹涌在百丈方圆之内。
置于这片狂风之中的君攸宁和一众死尸,就像滔天大浪中的小舟,被风浪搅动着无法操控己身。
狂风怒号!
轰隆!
电闪雷鸣,陈敬值双手持剑力斩而下,剑芒有如一条巨人手臂,掀起滔天巨浪,汹涌澎湃着将君攸宁和一众死尸全部吞没。
一人粗细的阵雷轰然而下,辛世诚脸色微变,直接将手中画笔抛出迎击上去。
画笔眨眼间被阵雷轰成渣滓,辛世诚喷出大口鲜血跌倒在画卷上,而阵雷余威仍旧朝着陈敬值劈去。
铮!
一道剑光从陈敬值丹田冲起,一把平凡无奇,布满铁锈的长剑挡住剩余阵雷,长剑身上也因此布满裂痕,随时都会崩碎。
那是他随着自己寿元殆尽,而慢慢腐朽的本命剑。
陈敬值身体晃了晃,感觉到君攸宁的气息仍旧未消失。
而远处,许大娘已经散尽一身怨气,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面对风邪。
头顶鬼潮汹涌,许大娘,或者此刻应该说许如清,即便满头花白之发,即便一身俗气紫袍,也难掩她那风华绝代的娇美,犹如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任凭弱水三千沉万物,我自盛放到天荒。
浩荡阴风之中,许如清脸上绽放一抹令人沉醉的笑容,婉转的声线也不复从前那般干哑。
“黑猫崽子,你就跟着老婆子我,一起下地狱吧!”
怎料话音刚落,仙城大地徒然一震,众人耳边顿时只余风声,还有那数不清的花苞炸裂声。
正午已到,烈血花,开了!
医仙小猫妖 第二八七喵:最后的战局(6)(打赏+)
几乎是瞬间,四种颜色的四季树便被染成了一片惨烈的红,仿佛一片满是鲜血的血海将仙城吞没,那些飘荡在空中的烈血花粉如同血浪,在风中起起伏伏,不断朝天空推高。
沉寂许久的惨叫声,兽吼声,爆裂声再次沸腾,那些被压在废墟之下,躲在各处角落和浮岛里的人们和妖兽全都中毒,从藏身之处冲出,疯狂屠杀,破坏,最后绝望自爆。
风邪弓背舒展筋骨,笑道:“美人婆婆,你们来不及了哦。”
见此,许如清贝齿紧咬,秀眉倒竖,“就算如此,老婆子也要拉你一起垫背!”
就在许如清准备催动鬼潮和风邪同归于尽时,一把铁锈长剑忽然从背心袭来,上面带着陈敬值的气息,许如清毫无防备被刺入背心。
许如清双目大睁,头顶鬼潮轰然消散,她僵硬的转头朝陈敬值望去,满眼不可思议。
铁锈长剑带着一面古朴铜镜回到陈敬值手中,许如清的鬼身慢慢消散于天地之间。
铜镜在陈敬值手中震动,带着滚滚怒意,陈敬值面不改色的用剑意将其封住。
“许大娘,大道山的传承不能断,一切就拜托你了!”
陈敬值闪身来到花九和辛世诚身边,将铜镜塞给辛世诚,交还开云剑给花九。
“辛老鬼,你整日说你是散修,打不过就跑不丢人,老头我现在同意你的说法,带着许大娘和花九,赶紧走。”
“老陈你……”辛世诚欲言又止,转头看向花九,“好!”
“我不走!”花九喊道。
辛世诚没有一句告别的话语,甚至都没多看陈敬值一眼,拉着花九躲开漫过来的烈血花粉朝大道山方向狂奔。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陈敬值好像瞬间苍老了百岁,可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却无任何沮丧和自怜的神情,反而带着解脱。
他拿着布满裂痕的铁锈长剑,幽幽笑道:“老家伙,你也跟我一样老得要坏掉了啊,好多年没跟你一起战斗了,这次就让我们一起终结这一切吧,也不枉你跟我一起到这世间走一遭。”
嗡——
剑上传来一阵悲鸣,陈敬值挽了个剑花,“我有昆吾剑,求趋……趋……呸!什么狗屁诗,斯文败类的玩意儿!”
陈敬值被自己逗笑,见君攸宁和风邪欲追赶花九,提剑杀上前去。
*
花九被辛世诚用法器绑着,挣脱不开,只能一直拧着脖子看着后方,心里堆满了不舍和悲痛。
“咳咳咳!”
辛世诚咳血不止,脸上一片灰败。
花九听到声音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祖父你……刚刚那杆笔,是你的本命法器吗?”
辛世诚捂着嘴猛咳,血从指缝中溢出,他点了下头。
本命法器被毁,他丹田已遭重创,命不久矣。
“大道山,我们快去大道山,那里还有很多医师,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花九急声道。
大道山就在眼前,辛世诚却忽然停住画卷解开花九身上的绳子,把许大娘的法身铜镜放到她手中。
花九的心一沉,“你要回去吗?”
“我和老陈原本就只剩下二十年不到的寿元了。”辛世诚答非所问,但意思却是他要回去,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走。
“这不一样的!二十年很长,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吃很多好吃的,更何况这世上还有很多可以续命的办法,或者可以帮你们重新化神的办法,为什么一定要在现在去……去……”花九咬住嘴唇,说不出来那个字。
辛世诚揉揉花九的脑袋,被花九生气的推开,“我不是小孩,我都三百多岁了,你们不要总是把我当需要保护的小孩,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去终结它,就算是再回去当灵宠,我也认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信我逃不出来!”
花九起身就要回去,被辛世诚拉住,“在祖父眼里,你就算一千岁一万岁,也是我的乖孙女,作为祖父,不可能看着自己的乖孙女去送死。”
花九被击中心底柔软的地方,蓦地失去一身力气瘫坐下来,红着眼眶道:“可是作为孙女,也不想看着祖父去……”
“花九,我孙女小笙子失踪的时候,原本该是我亲自送他们娘俩回昆吾的,可是我没去,也就是这件事让我生了心结,化神失败。既然你能成全我想要个孙女的心,为何不能再成全一下,我想要保护孙女的心呢?”
花九挂着眼泪瞪眼,“我又不是你亲孙女,我凭什么成全你!而且,你凭什么把我当成她的替代品?”
辛世诚笑,“一开始,我是把你当替代品,可是现在,我是真的拿你当孙女,真的心疼你。越是见多了死亡的人,就越害怕死亡,我知道你是因为害怕。但其实,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
花九摇头,“不,死掉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活着才有各种可能。”
“小花九,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这世上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从来没有人记得你。”
花九愣住,怔怔的看着辛世诚。
“凌天帝尊已经离开凌天界五万多年了,可是你觉得她走了吗?这整个凌天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她的意志,所以她从未离开过,她只是从人们眼前,活到了人们心里。而我和老陈现在也是一样,要从你眼前,活到你心里去。只要你一直记得我们,死亡,就不是我们的终点。”
花九忽然想起那些年,她所恐惧的死亡,其根源到底是死亡本身,还是死了以后,她连个名字也没有,更加没人记得她,就好像她从不曾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比起前者,似乎后者更加令她恐惧。
“可这并不能说服我。”花九倔强道。
辛世诚叹气,“小花九,我并不是要说服你,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惧怕死亡,我也早已有了觉悟,老陈跟我一样。而在我们这样的人面前,你的悲伤和害怕,实际上是对我们的侮辱。”
花九浑身一震,“我没有……”
是啊,换位思考的话,如果是她为了萌萌小茶他们而选择牺牲自己,那么她的目的是希望他们活下去并且幸福,而是不是要让他们因为她的死而整日以泪洗面,从此一蹶不振,如果这样,她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
花九握紧拳头,将所有泪水强忍下去,祖父说得没错,她不应该悲伤,也不应该害怕,在有了觉悟的人面前,悲伤和害怕就是对他的侮辱!
“我,”花九嘴巴张开,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明白了。”
辛世诚一笑,最后揉了揉花九的脑袋,“我不能让老陈独自一个人,大道山就在前面,去找你的伙伴,跟他们待在一起,就算我们失败,也还有你们。你们在,我们就在,鸿蒙仙城也永远都在。”
医仙小猫妖 第二八八喵:最后的战局(7)(打赏+)
以一敌二,又要躲避脚下漫上来的烈血花粉,陈敬值打得吃力,始终落于下风。
但是烈血花开,倒是带给了陈敬值一个直接的好处,所有血肉之躯沾到烈血毒,最终都会爆成一团粉末。
君攸宁没有了死尸操控,风邪跟他也不是一条心,并且陈敬值能感觉到,风邪在故意放水。
一剑击退两人,陈敬值站在原地喘气,不禁朝天空望去。
小鱼宝难道失败了不成,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
君攸宁扫了眼风邪,风邪耸肩,“老头很厉害,我真打不过,你不也没用人偶术操控他吗?”
君攸宁冷哼一声,人偶术若真有世人传得那般厉害便省事了,他的人偶术只有对修为低于他的人有用,此刻这具分身的修为不过结丹后期,就算陈敬值用不出全部实力,他也是元婴后期的修士。
若非是在这仙城大阵里,他绝对不会跟陈敬值这个剑疯子正面相对,而且外面还有一个剑疯子正跟他本体战斗,他实在是没办法全心应对。
风邪看向大道山方向,笑道:“我的天尊大人也别忧心,您亲手研制的烈血毒您难道还不清楚吗?这花粉可不是区区大道山上你那种级别的大阵就能抵挡的,说不准大道山上这会也正自行残杀着呢。毁灭鸿蒙仙城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您还是专心对付这个老头,我会找机会帮你把狸花抓回来的。”
“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君攸宁冷声道。
风邪扯了扯耳朵,“知道知道,我也不会破坏咱们之间的契约。”
君攸宁眯眼盯着风邪片刻,这才收回目光朝陈敬值看去,趁其不备,扬手洒出大片银针,每一根都对着陈敬值周身死穴射去。
铮!
琴音突起,道道音波如涟漪推来,瞬间击飞君攸宁全部银针。
陈敬值吃惊的朝后看去,就见辛世诚一派仙风道骨,盘坐在如云如雾的画卷上,他一直背在身后的古琴此刻横在膝头,一派大家风范。
“辛老鬼你!你个耳朵长在屁股上的狗东西,回来干什么?”陈敬值破口大骂,闪身到辛世诚身边。
辛世诚额角抽了两下,原本准备了一腔感人肺腑的七言律诗,要跟陈敬值抱头痛哭话离别,结果现在被陈敬值骂得他只想怼回去。
“不亲眼看着你死,我咽不下这口气!”辛世诚咬牙道。
陈敬值不屑道:“赶紧把你这玩意收了,你又不会弹琴,装什么斯文败类!”
辛世诚指甲刮在琴上,他是不是就不应该来救这满嘴喷粪的家伙。
辛世诚拨弄琴弦,弹出一串喜气洋洋的调子,“我憋着劲就学了这一曲‘喜事到’,就准备等你死了在你坟头弹,听听,我弹的如何?”
陈敬值掏了掏耳朵道:“弹琴,你弹棉花去吧,弹棉花的都比你弹的好听!”
“陈敬值!”辛世诚拍案而起。
陈敬值脖子一梗,“你想咋样?”
四目相对,两个人蓦地笑了,笑得眼眶泛红,笑得依依不舍。
辛世诚继续弹着那首喜气洋洋的曲子,中间偶尔走音,弄得跟谁家娶亲请了个半吊子乐师一样。
陈敬值持剑站在辛世诚前面,面对着君攸宁,似乎比之前意气风发了不少。
他挥剑起势,周身音波激荡,为他保驾护航。
两个吵了一辈子架,互相嫌弃,互相出卖的人,此刻默契得好像一个人,不用任何交流,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辛老鬼,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剑招合一,剑意也能合一吗?”
“记得,你上次喝醉酒吹牛逼的时候说的。”
“去你大爷的,老子不是吹牛逼,你可看好了!”
话音一落,陈敬值将一身灵气注入长剑,挥剑力斩,身后青松徒然震动,射出万千松针。
那一刻,在辛世诚走了调的琴音中,漫天松针化作冰雪风雷,烈火,黄土,癸水等等,每一根松针都是一种陈敬值领悟的剑意。
漫天的桃花,闪烁的星芒,苍茫的山川,奔腾的麋鹿,咆哮的猛虎,磅礴的大雨,青翠的草木……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剑意所化,在天地之间,在烈血花粉铺就的血海之上,组成一副生机盎然,美轮美奂的景致。
辛世诚不甘示弱,双手扫弦如飞,难听的曲调骤然涌出萧杀的意境,蕴含着花落花开的声音,星芒坠落的声音,苍茫山川的声音等等等等。
为陈敬值这一副剑意画卷注入了灵魂,让这一切有如仙境一般动人心魄。
可是君攸宁和风邪却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幅美景,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们面前压缩成一个点,一个就算是他本体在这里,也无法扛下的点!
*
花九站在曳云舟里,浮在高空,大睁着双目看四季树上漫过来的烈血花粉一点点渗入大阵之中。
而大阵之下,此刻被一层盘根错节的树藤覆盖,树藤吸收着花粉,保护下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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