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农女:妖孽王爷赖上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夏七七
“你自己看吧。”耶律寒邪扬手将那信纸丢到了特木勒面前,垂眸盯着那张大齐的疆域图看。
特木勒捡了桌上的信纸,看完也变了脸色:“依拓跋弘所探,晋北生变是那墨冥辰故意引我们上钩?”
虽说两国结盟,可大齐对他们依旧是严防死守,如今里头的消息来源不多,拓跋弘算得上是最接近大齐权力中心的人了。
他们先前屯兵练武的确之事为来日之战,可前些时候听说了云惊天自晋北被调走的消息,那个时候他们便觉机会来了,四日前他们收到了墨冥轩的信,要请他们相助。
墨冥轩与夜北暗中往来多年,当初他们绊住云惊天,擒了墨冥辰,这位大齐的二皇子可是功不可没的。
可这人毫无信用可言,当初说是要许给他们的晋州,到现在都还没兑现。
所以这几日他们随带兵南移,到了息墨谷地,却也没有轻举妄动,打算观望一下大齐形势。
云惊天被调走对他们来说是个天大的机会,这云将军驻守北境多年,从未有过调动,他这一动,足以说明大齐内部有事发生。
若是墨冥轩所言不假,大齐马上就要内乱,到时候大齐的皇帝和摄政王自顾不暇,他们正好可以一举攻破晋北防线。
可拓跋弘信上说,云惊天调离,北境防线有变,都是墨冥辰有意为之,就因为先前听到夜北屯兵,他对夜北怀有私恨,打算借此机会请君入瓮,再掀战事,一举踏平夜北王庭。
墨冥辰虽调走了云惊天,却已暗中派了那白辰谨带兵北上,就等他们行动了。
特木勒对那个敬武帝的义子白辰谨不熟悉,往日在京城见着的时候,瞧着也不过是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可他知道白辰谨的父亲白泽,白泽当年也是齐军大将中的佼佼者,白泽不仅战场上勇武,白家兵法更是诡谲多变,夜北当年还在白泽手下栽过跟头。
他们此番虽然已在练兵,可夜北还未能从去岁灾荒里万全缓过来,当初结盟之后,大齐许给夜北的物资到现在也还没送过来,他们眼下急缺粮草。
乘乱起势胜券在握,可若是踏入陷阱,接下来便是一场硬仗,此战他们必定要吃亏。
“大汗王,此事要如何论处?”特木勒抬头,沉声问道。
“情势未明,也只能按兵不动了。”耶律寒邪叹了口气。
大帐里一时沉寂,众人默了须臾,耶律明觉眼见帐外有人过来,疾步匆匆地出去,在进来时脸上有了喜色。
“父汗,与其被动静候,儿子以为,我们倒可以主动出击。”耶律明觉见他们皆一副心事重重
的模样,笑着开口,“不管晋北是不是有陷阱等着我们,那大齐近日必是要生变故的,儿子的人今日探到那位逍遥王先前被墨冥辰一路逼入绝境,逃往幽州,父汗也知道幽州战家一直是大齐朝廷的一块心腹大患,攻齐之事有待商榷,可助齐之事对我们来说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耶律明觉伸手敲了敲地图西北角:“我们与大齐已经结盟,此番若是自西岭山出兵攻入幽州,解了大齐心头之患,一来可以彰显我们结盟之诚,换去大齐信任,二来,若是借此争的西岭山南麓那片矿藏,不出半年,便可解了粮草之困,还愁无攻齐之机?”
西岭山人迹罕至,连绵群山上有千难万险,那是对草原上普通的牧民和大齐那些一点都不了解西岭山的人来说的。
他们本也是盯着幽州那块宝地,别的不说,西岭山南麓矿产丰富,战家便是靠那些矿藏养活了一州的人。
从前他们想躲,可山下有战家不说,大齐还非说那地方是大齐的领地,他们大军一动,云惊天就带人来纠缠了。
如今两国结盟,他们若是要帮大齐,齐军必然不会拦着。
贸然乘乱攻打并非上策,这条路才是上上之选。
“你这消息可属实?”耶律寒邪霍然抬眸。
耶律明觉扬眉笑了:“儿子不是说过先前在那京城里交了位不错的朋友吗?那人可是墨冥辰身边的红人,他递来的消息,可比那旭达尔的牢靠多了。”
(本章完)
至尊农女:妖孽王爷赖上门 第728章 勤王剿乱
清冷的天光被树顶上还未开始飘落的层层黄叶挡了个严实,晨间的空气里还荡着露水的潮气。
墨冥轩站在树下,看着几步外与他刚刚一样,鱼贯从地道里钻出来的将士,拢起的眉心就没舒展开过。
“往东去十五里就是京城了,逍遥王不日便可归家,这面上怎不见半点喜悦?”一个身材魁梧,腰佩重剑的男人从密林里走了过来,迎面看到墨冥轩的神情,笑着问道。
他肤色黝黑,五官粗犷不似齐人,那一笑,配着他脸上那道自额头到眼尾的刀疤,更显狰狞。
“幽云将军举兵勤王,救大齐百姓于水火,乃大义之举,待得本王擒获了那祸乱朝纲的墨冥辰,再替天下重谢将军。”墨冥轩马上敛了满面的不悦,笑着朝战颜烈作了个礼。
战颜烈侧头看着自地道里往林间集合的部下,挑眉冷笑:“逍遥王心里记挂黎民苍生,本将军此来,却只想要那弑弟仇人的性命。”
墨冥辰当初不仅是杀了战颜康,还让那些朝廷的狗贼将罪责全数推到了战颜康身上。
这般奇耻大辱,隔了这么多年,战颜烈已不在满足于只取墨冥辰一人的性命了。
此番得君家报信,他终觅得良机,这一次,他不仅要将墨冥辰大卸八块,还要他身败名裂,死后还受万人唾弃。
“巡防营有守将五千,西郊大营自威远候一事后,还余四千五百人,再加上皇城进军,如今墨冥辰手上还有万余军队,我们这七千人真能围住京城?”墨冥轩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像那些整队的将士。
他自被战颜烈的人从嘉南城救走后,便与之筹谋此事。
百里无忧被罢相之事正好给了他们名正言顺的借口,四朝众臣一朝被罢免,摄政王欲独揽大权挟持天子之心昭然若揭。
他身为大齐逍遥王,先帝在位时便尽心辅佐,制下晋州一派安平,如今陛下有难,他们举兵勤王,不为帝位,而是为了拿下那个在陛下身边指手画脚的逆贼。
这件事情,若是放在晋州去做,才是轻而易举。
毕竟晋州南接盛州,一路挥兵南下之际,还能再寻更多勤王之师。
可晋州的军权现在被云惊天把持,他手下的军队都被云惊天压着,动弹不得。
那日逃脱后他就递信去了夜北,本是想让夜北趁机助他一臂之力,挥兵南下,北境一告急,便可接了他在晋州受制于人的局势,殇阳关外又有白辰谨的守军。
他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听了战颜烈的建议,带兵暗潜出幽州,到京城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几日不是钻地道就是走山路,墨冥轩觉得自己真是狠涨了不少见识。
听战颜烈说,他们当初从天仞山下挖通地道就用了两年的时候,出了幽
州后,又一路不停地挖,每一个地道的出入口都隐在深山中,兜兜绕绕,跋山涉水数日,他们这七千余人才终于到了夕岳山中。
墨冥轩虽然没有领过兵,可也见过不少动乱。
要他说的话,他们这真是史上最寒碜的勤王之师了,这几日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一个不小心,怕是要死在那险象环生的山林之中了。
“本将军手下这七千人,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跟京中那些玩过家家的守军可不一样。”战颜烈挑眉笑了,看着那些自半夜到今晨终于集结好的部下,满眼骄傲。
这些人里,多的是大齐朝廷连翻追捕不得的穷凶极恶之徒。
这些人只要去往幽州投奔,若是可用之才,战颜烈都回将人留下,许他们衣食住所,给他们改名换姓,对大齐只说已将要犯就地正法,按律处决。
“何况这只是先头部队,待得京城出事,那守在殇阳关外的白辰谨必然要带兵回援,到时候殇阳关中的数万大军倾巢而出,保管让那位郡王和他麾下数万人再无机会回京,”战颜烈一手按着腰间的重剑,转头看向远处,“而且,就算晋州局势难定,我们身后却还有援军。”
他们此来,是为出其不意,掀起这场混乱的序幕,真正的大戏,还要等京城被围困,各州守将帯兵来盛州后才开始上演。
战颜烈在属下牵了两匹马过来后,先行翻身上马,看向一旁的墨冥轩:“万事皆备,只待王爷一声令下,吾等便誓死追随,助王爷勤王剿乱,还天下安定!”
整装待发的大队人马也不再似前几日那般遮遮掩掩,于马上齐呼:“誓死追随王爷,勤王剿乱,还天下安定!”
墨冥轩精神一震,先前满心满眼的疲惫一扫而空,翻身上马,迎着远处耀眼的晨光,策马帅众直奔京城而去!
彼时朝中众臣正听了刑部尚书柳折禀报当日陛下在关宴遇刺乃是逍遥王指使之事,朝上议论纷纷之际,殿前大将军匆匆来报,说逍遥王与幽云将军率数千铁骑围了京城,声称要为陛下清君侧,杀逆臣。
言罢还将那份自城外射进来的呈罪书奉到了御前,那上头字字皆逍遥王亲笔,尽数摄政王十大罪状。
一众文臣骤然听得京城被围困,皆神色大变,一时静默不敢言,纷纷抬头看向上头的小皇帝和摄政王。
“墨冥轩在关宴是命人行刺陛下,如今又带兵围城,此等乱臣贼子罪不容诛,还请陛下即刻下旨,命人擒此逆贼,以正朝纲!”顾文彬一马当先,自群臣之中而出,撩袍下跪,沉声恳请。
他这一开口,官员们才纷纷回过神来,陆续跪地承请。
柳折皱眉看着那龙椅上慌了神的小皇帝,迟疑了须臾,也跟着跪了下去。
他一动,那些依附百里家的臣子便也跪了。
一时间大殿之上,还站着的人屈指可数。
“朕……”墨文璟眼下只觉得口干舌燥,他看着殿下群臣,张了张口,又不知要说什么,下意识地侧头去看身后的墨冥辰。
可他三皇叔没有像从前那样替他开口,只是垂眸看着御案上的呈罪书,琢磨着京城外面的那群人是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
“朕身感不适,想……”墨文璟见他不说话,更是六神无主,小声开口。
“陛下。”墨冥辰回过神来,见这孩子又要寻借口溜人,轻唤了一句,他一出声,墨文璟跟得了救星似的,马上把后面那句话给咽了下去。
旁的事便罢了,眼下之事,必须得在这朝堂之上论出个结果来。
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下头那个从头到尾一直站着的兵部侍郎却突然开口:“陛下已说自己身感不适,摄政王这般,是想胁迫陛下做点什么吗?”
(本章完)
至尊农女:妖孽王爷赖上门 第729章 殿上行凶
“沈大人此言,是在暗指那乱臣罪子尽书所言确有其事了?”墨冥辰抬头,冷眼看向兵部侍郎沈开霁。
此人是沈妍清的二哥,大齐的国舅爷。
今次朝上没有即刻呈请陛下定罪墨冥轩的,以他为首,余下也皆是沈家的人。
墨冥轩那张呈罪书上,第一条说摄政王为独揽大权,设计陷害百里丞相等朝中栋梁,第二条便是欺陛下年幼,将其拿捏于掌中。
“下官只是觉得,逢此动乱之际,摄政王还是……”沈开霁话还没有说完,忽觉心口一痛,喉间呕出大口鲜血,已是再无法言语,诧异地垂头看了一眼那瞬间自背后贯穿心口的长剑,随即委顿在地。
骤见此变,满朝文武皆惊,墨文璟吓得惊呼了一声,往后缩了缩身子。
“逢此动乱之际,最该君臣一心以对外敌,沈大人在殿上公然诬陷,意图离间陛下与摄政王,其心可诛,还请陛下明鉴!”秦福生松了手里的剑,看都不看那倒在跟前断了气的沈开霁,俯身跪了下去。
文武官员入殿皆不得佩剑携武器,这长剑是他从刚刚跪在身旁的殿前大将军腰间抽出来的。
秦福生为官半年有余,平日里在群臣同僚面前都是个温温吞吞的性子,今日之举,着实出人意料。
现下殿上染血,秦福生这般殿上行凶,本是大罪。
可身为刑部尚书的柳折跪在地上,侧头看了一眼那伏跪在地的人,没有开口。
“摄政王自先帝在时,不惜以身犯险,领兵平乱,后又舍身长留夜北换北境安宁,还朝后尽心竭力辅佐陛下,事事以陛下和江山社稷为先,王爷对陛下,对大齐的忠心日月可鉴,还请陛下不要妄信那些奸邪之人所言。”顾文彬沉声道,心里也有些急了。
他们这位皇帝陛下,最近不论是对朝事还是对学业都越发勤勉,一心一意想做一个盛世明君。
可墨文璟终究是个八岁大的孩子,如今乱军围城,涉事的又是他的两个亲叔叔,现下想必已是慌了神,但是他这一慌,便更容易叫里里外外的人钻空子了。
那百里无忧明明是自己跑去衙门报案,自己非要辞官的。
他不知百里无忧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可就怕这个时候,柳折一党人也跟着将此事算到墨冥辰头上去。
“三皇叔为大齐殚精竭虑,待父皇和朕一片忠心赤诚,朕都是知道的。”墨文璟好不容易从那死尸和满地鲜血上收回了眼,他扬手将御案上的那道呈罪书拂了下去,“二……墨冥轩行刺圣驾在先,如今又领叛军围城,罪大当诛,传朕旨意,命京中将士严守城池,不容叛贼踏入半步,谁若能斩杀敌首,朕记他护国大功!”
逍遥王妃端木媛和世子墨文礼早几日前就被太后
留在了宫中,如今墨文璟下旨将逍遥王府和端木家一干人等全数收押,又让兵部和巡防营领命负责守城擒敌之事。
城外西郊大营今晨遭遇突袭,眼下情况不明,京城里除了近万百姓外,守军只有七千余,外面的都是猛将,守城已是不易,并不敢贸然进攻。
墨文璟虽然在众臣合议下将这突发之事处理妥当,可到最后也没有让墨冥辰领护卫京城安全之职,只让他协理部署。
言下之意就是这是守是攻,现在还得他这个皇帝说了算。
待得散朝,墨文璟叫住了要走的墨冥辰,与他一起往上书房去。
“三皇叔,朕今日只是被吓到了,并非不信皇叔待朕之心。”墨文璟仰头看着身边的人,有些忐忑地说道。
他是真被吓坏了,从前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只是他那一迟疑,朝上的局面便瞬息万变。
现下身边这人扣了一张面具,看不到脸色,摸不清喜怒,叫他心中不安。
“陛下为天下之主,自有圣明决断,微臣不过是奉旨辅佐陛下,陛下无需得与微臣解释什么。”墨冥辰只看着前面一路跪地作礼的宫人婢子,淡声道。
“不是的,父皇临去前与朕说过,三皇叔是朕日后能信任托付的人,”墨文璟咬了咬牙,一把拉住了墨冥辰的衣摆,等得他低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姑姑也说过,三皇叔是在朝堂上唯一一个真心待朕的人,朕若是不信三皇叔,这天下便也无人可信了,还有顾修撰和越祖母也……”
“这些都是旁人和陛下说的,陛下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吗?”墨冥辰看着那双染了仓惶之色的眸子,唇角微扬,笑问到。
他一直都知道,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便是听身边人说得再多,心里头还是揣着自己的想法,从前藏着不说出来,最近关心起朝政后,那些想法也在言语间偶有显露。
“我自然也是相信皇叔的,只是……”墨文璟抿了抿唇,似是鼓足了勇气,才又开口,“三皇叔,二皇叔此来,是想要朕的皇位吗?”
“墨冥轩的异心,早在你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便有显露。”
“那……”墨文璟垂下了头,声音越发小了,“那三皇叔你……”
墨冥辰愣怔了一下,猛地将衣袖自墨文璟手里抽了出来:“微臣此次回来,不过是受了先帝所托,辅佐陛下直至帝位稳固罢了,陛下若是信不过微臣,待得事了,微臣便上奏辞官归隐,不留在朝中给陛下添乱了。”
墨冥辰说罢,拂袖大步离去。
他知墨文璟对他也是有戒心的,这本也是好事,作为天子,若真对那个臣下半点戒心也无,便真要受人拿捏了。
可他没想到墨文璟会这般问他,他若真想要帝位,哪还
会让他坐在龙椅上这么久?
从前便罢了,刚还朝的时候他们这叔侄的关系其实也不好,可这几个月来,他不管在朝上还是平日,对墨文璟的关心可比对自家儿子都多。
结果这人到头来给他来这么一出,外头那些乱臣贼子还没要了他的命,他现在就要被这侄子给气死了!
“三皇叔!”墨文璟没想到他扭头就走,小跑着追了几步,却是追不上,只好站在原地撇了撇嘴,低头看着另一只手里捏得都染了汗的兵符。
他本是想问三皇叔是不是也觉得二皇叔该杀,可这话才刚开头,居然叫三皇叔给误会了?!
闹成现在这般,他接下来要如何是好?
(本章完)
至尊农女:妖孽王爷赖上门 第730章 生你何用?要你何用?
墨文璟垂头丧气地拿着兵符往上书房去,正想着要如何处理此事,那边余德匆匆来报,说寿康宫出事了。
待得他赶过去时,正见着他家母后被几个宫女拦着架着,不让她从正殿里出来。
众人一见他过来,纷纷下跪行礼。
“璟儿!”沈妍清合身扑跪到了墨文璟身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他们说你舅舅在殿上被杀,可是真的?!”
沈妍清是早朝后才接到消息的,她本是急赶着想往乾元殿去,却被这寿康宫里的宫婢内侍们拦了下来,说是陛下有旨,京中生乱,让她在寿康宫静养,不要出去。
墨文璟又想起了先前殿上那血淋淋的一幕,他身子一抖,默了许久才看向沈妍清:“舅舅出言离间,心怀不轨,按罪当杀。”
他故意隐去了沈开霁出言离间的是他和摄政王,那几句话字里行间又像是在帮着外头那位逍遥王的事情省去了。
后宫不得干政,那是齐律,也是祖训。
“按罪当杀?”沈妍清神色一顿,看着跟前垂眸看着她的儿子,松开了手,流泪哑声道,“那可是你的亲舅舅,这些年他待你有多好你难道不清楚?如今你对他,就只有一句按罪当杀?!”
“母后从前就教过我,国事重于家事,舅舅帮着外头那围城威胁我们的叛贼说话,他便是那叛贼的同伙,如何不当杀?”墨文璟往后退了两步,沉声道,“如今外面那个带兵围城的,还是父皇的亲弟弟,我的亲皇叔,他做这等忤逆之举,即便是皇室血亲,那也是该死的。”
沈妍清终于发现了墨文璟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她神色一凛,蹙眉道:“你舅舅本也是怕你被墨冥辰胁迫,才大胆直言,他那都是为了你好,你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些奸人杀害便罢了,现在还要给他定罪,让他死后还要背负那样的罪责?!”
墨文璟咬了咬牙,硬是把眼角的泪水给逼了回去,压着嗓子问:“母后一直说舅舅他们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可你们偷藏了高阳公主,差点让西凉国与大齐交恶,就是为了我好?还要逼得百里丞相辞官的事情……”
这阵子朝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件接着一件让他猝不及防。
可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混乱,让他无意中发现了很多秘密。
就比如那高阳公主一事,慕雪歌丢了,那威远候占了西郊大营公然抗旨,朝上急成一片,百里丞相和三皇叔费心竭力寻人,那几日他也是寝食难安。
他本也没有怀疑过母后,直到百里丞相辞官,三皇叔拿着那道请辞的折子来寿康宫,听到了母后说的那些话,第二日沈将军还从京郊把慕雪歌给找了回来。
那时候他才恍然明白,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母后做的。
更何况那日他将在京兆衙门看到许柔嘉所收信笺的事情告诉了母后,母后去了太和殿指着父皇骂了一夜,他在外面听了一夜,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全听到了。
“你……”沈妍清怔怔地看着墨文璟,忽地跌坐在地,仰头大笑,一头乱发披散,状若疯妇,“好!好!好!真是好得很!”
“哀家生你养你那么多年,费尽心机保你太子之位,将你推上那把龙椅,到头来,你却要帮着那些外人来指责哀家?!”沈妍清垂头看着墨文璟,看着那双肖似先帝的眉眼,心中徒生厌恶,“你真不愧是墨冥瑞的好儿子,早知你与你父皇一般冷血无情,哀家当初生你何用?要你何用?!”
她是墨冥瑞十里红妆,亲自迎进宫的皇后,大齐的女主人。
她本以为,一朝荣登为后,沈氏自可青云直上,而她也将能与墨冥瑞携手并肩,于最高处共赏那属于他们的大好河山。
入宫那几年,后宫诸事墨冥瑞都交由她自己裁决,宫中虽有其他妃嫔,可她这个皇后还是最得圣宠的那一个,墨冥瑞待她温柔体贴,二人相敬如宾。
却不想,到最后她与那后宫其他人一样,不过是墨冥瑞的一颗棋子罢了。
她一直以为,墨冥瑞那些年对许柔嘉的照顾,不过是因对墨冥辰心怀愧疚。
他以为墨冥瑞对许柔嘉,除却少时的友谊外,也不过是将她当弟妹一般照拂着。
毕竟墨冥辰身陷夜北之前,才求娶了许柔嘉,两人也自少时起就是京中盛传的一对璧人。
直到听墨文璟提起那封信,她才恍然明白,自己一错多年。
那一瞬她甚至觉得墨冥瑞真是死有余辜,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里,还真是件叫她畅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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