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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爱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帕三绝
大家寒喧几句,丁晓东问陈乔,说“陈小姐都知道了?”
陈乔摇摇头,两人相视一眼,一时沉默。
陈莫菲又笑了,她这两年倒每遇大事临危不乱。
“事情一定很棘手吧?”她问。
丁晓东将目光调回到陈莫菲身上,轻轻点头。
“坏到什么程度?”
丁晓东看了陈乔一眼,拿眼睛询问他是否可以和盘托出。陈乔点点头。丁晓东遂原原本本将事情始末条陈清楚。他说完,变成了三个人都沉默。
良久,陈莫菲才率先开口。
“这么说-----应该是有人蓄意陷害?也正因如此,想洗脱嫌疑恐怕不易?”
丁晓东长出一口气,他顶受不了只会哭哭啼啼或者破马张飞再不然就早被吓得瑟缩成一团的当事人,但像陈莫菲这样的,他同样受不了。这种情况,没有人不会怕的,但有一点好,陈莫菲怀着孕,事情至不堪也还有缓。
丁晓东身子往后一靠。
“谁主张谁举证。这虽然是起刑事案,但种种证供都对您不利。要想洗脱嫌疑当真不易。但是您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陈莫菲淡然将目光调向外面的漆黑深夜,真不知昨夜黑暗掩盖下还余多少罪恶。
“警察那边怎么说?”
“如果没有别的证据,您恐怕会作为第一嫌疑人。不过还好,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可以申请取保候审。”
陈莫菲点点头,眼眉上挑。
“如果入罪会怎样?”
陈晓东脸色一凛,沉吟开口。
“暂免刑责,也得看法院怎么判。如果是误杀不见得有死刑,哪怕就是无期,无期可以改有期,有期可以申请提前释放,不是没有希望。”





残酷的爱情 第092章 为什么会留一个男人在家里?
“陈乔。”陈莫菲抬起头来,“别告诉流年。”她站起来,径直走到陈乔面前,“如果我真出事儿了,告诉他我很好,他在美国也不知眼下怎样了,更不知道若然怎么样了。你信报应吗?”
她目光不由黯淡。
“其实我是不信的。”她倒有些自说自话了。“不管怎么说吧,如果真不能脱罪,如果那时流年还没从美国回来,你------”
思及此,陈莫菲也不由心里凄凄然。她倒不是肯随便认输的人,但也知这世界上不知有多少万一、偶然或者意外。她一人身影好落寞,独自徘徊到窗前,幽幽开口。
“我如果想现在去美国是不已经不可能?”
丁晓东不像陈乔,陈乔是不忍心开口戳破她的期待幻梦的。
“不行,你如果走,警方基本上就可以坐实你的罪名了。这对你极为不利。”
还能再看见流年吗?
流年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吗?
是否跟流年这阵子太过快活,人生的快乐有时是有配额的吧!
又或者,康若然突遭不测多多少少跟她有干系,所以竟遭了报应,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她告诉自己不能流眼泪。
是夜,丁晓东没走,好在陈乔家够宽阔,三人各拥一间房间,陈莫菲这阵子熬不了夜,早早睡下,可虽然累,却辗转难以成眠。只好不停的陈乔家那张大床上烙饼。她实在有点儿想不通肖梅为什么会在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错认凶手。难道自己真的半夜起来出门把那女人给杀了?
她不相信自己真会如此狭隘或者残忍,然而,她究竟有自己想像中那样可信吗?
陈莫菲翻了个身,身下床铺发出轻微的窸窣声。细长而幽深的叹息绵密的渗进黑暗里,将她重重细密的包裹,她觉得自己胸口有点闷,也是,命运总是喜欢扼紧了她的喉咙,她叹了一口气,又翻了一个身,但还是觉得不太舒服,于是伸手从旁边拿出另外一支枕头来垫在头颈下,试了试,觉得这样一来呼吸便顺畅得多了。
流年那边仍旧如泥牛入海。
她闭上眼睛,逼自己快速进入深度睡眠,却听见外面有细碎的争吵声。陈莫菲轻轻起身,然后像猫一样踮起脚来一点一点踱到卧房门口,将门小心翼翼拉开一条小缝。只听丁晓东压抑着声音。
“陈总,我结了婚了,我天天不回家?这可不成啊!”
“就几天?就几天我也解释不清啊!陈总。您......是,是我小点儿声儿,可是......”
再后来只听两人似乎在窃窃私语,却又怎样都听不清楚到底在讲些什么。陈莫菲心里一动,出声喊了陈乔。
“陈乔。”
“啊。”陈乔过来。
陈莫菲一把将陈乔拉进卧房,陈乔心咚咚擂鼓一样的敲。他并不知陈莫菲在打些什么主意。
“怎么了?”他瞪大眼睛问她。
“陈乔!”陈莫菲小声说,“你怎么有这嗜好?我还以为......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丁晓东的爱人是不是同妻?你们怎么敢干这么伤天害李的事儿?那丁晓东对你究竟有没有意思?你们多久了?难怪那么多的环肥燕瘦你都看不上眼,原来你好这个调儿调儿。说!你对我们流年是不是也有非份之想!”
陈乔绝望的听陈莫菲说下去,他心里想,这女人真他妈的疯了!不!是我真他妈的疯了,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疯子?是了,一定是我疯了。
他气急败坏的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然后转身出了房门,只留陈莫菲在门里虚张声势。
“喂,陈乔,你-----”
他什么也不想听,砰的带上了她的房门。
丁晓东见他气呼呼的从陈莫菲的房间里出来,又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发呆,也不敢过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刚要脚底抹油,却见陈乔阴阳怪气的开了口。
“晓东。”
“嗯?陈总。”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留在我家吗?”
丁晓东脸上荡开一抹微笑,抿嘴不语。
“老子爱上你了。”
丁晓东的笑容刹那间僵在脸上,膝盖都恨不得开始哆嗦。
陈乔一脸懊恼。
“知道吗?”他用下巴朝陈莫菲那个卧室的方向呶了呶嘴巴,“她以为我留你在这儿是因为我跟你是一对同性cp。”
丁晓东直觉得自己脸部线条僵硬,唇边有一小部分肌肉开始有节律却没有节奏的轻微颤抖。
“陈...陈总...就算...不管咱俩是不是一对同性cp,您...您跟里面这位恐怕也......那流年-----”
陈乔一摆手,他知道他接下来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他倒不是听不进去,他只不过是开解不了自己罢了。
丁晓东无声没入自己的房间,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陈乔拿起电话,打给一个人。
“我,陈乔,帮我找个人,我想把一个人偷运出境。哪个国家都可以。不,最好是------英国。时间?你着手准备,等我通知,越快越好,钱-----不是问题。”
他放下电话,以为这辈子也用不着这种人。但事出仓促,他别无他法。陈乔扣下电话,那电话不停在他掌间流连,他觑起眼睛,灯光下那瞳孔有如褐色宝石,他翻过电话来,又将刚才那号码重新拔出去一遍。
“能否保证人身安全?是个孕妇......多花点儿钱倒没关系,最主要丁点儿纰漏都不能出。”
一切安排妥当,陈乔长吁出一口气来。想一想,他叫来丁晓东,丁晓东也没睡,他也睡不着,这是他来到这个公司接手的第一件案子,竟就这样棘手,而且这几个人间的关系如此复杂。
陈乔说,睡不着,耽心得要命。想来想去都是最坏的结果,整个人焦躁不安。让丁晓东陪他喝一口。
丁晓东直接拒绝,我喝醉了,谁去帮着陈小姐跑前颠后?
陈乔看丁晓东吃吃的笑,“你不爱陪我喝就说不爱陪我喝,少扯陈莫菲。你以为她是我的软胁?”
丁晓东坐下不答,笑而不语。
陈乔心里郁闷,借酒浇愁。
丁晓东一捅陈乔,“你上半夜我下半夜。”
陈乔不明就里,反问,“什么意思?什么我上半夜你下半夜?”
“看着里面那位。”陈乔说,“有种人真有梦游症,我今天下午特意去咨询过相关医生,从这个点切入可以打。也是属于精神类疾病的一种?”
“噢?”陈乔放下啤酒,出拳当胸朝他胸口碓了一拳。“怎么不早说?如果能证明她有这方面的疾病,是否她胜算就更大一些?”
丁晓东却一边撇嘴巴一边摇头:“谁知道!不过手里多一个筹码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两个男人无声陷入沉思,为缓解尴尬,便只能不停的抽烟,陈乔起身把排风打开,又把窗户打开,冷空气不由分说闯入室内,两个男人瞬间精神起来,丁晓东将沙发上一条毯子抢过来盖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这么自私?”陈乔抱怨,上前去往回抢那张毯子,“劳资也冷。”
“你冷你回屋啊,”丁晓东出声抗议,“要不然我回屋,咱俩不是说好了分上下半夜?这是要打持久战的大哥,更何况你我明天都得回公司上班。”
“你不用回去上班了。”陈乔说,“这个案子一天不结,你一天都不用回去上班,额外的费用我来出。”
丁晓东一缩脖噤了声,心里琢磨,这男人就是贱,一抓一大把的不稀罕,偏偏喜欢这个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得着的女人。
可这事儿还没法儿劝,旁人越劝越来劲!
“你说,她怎么这么倒霉。”陈乔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在对丁晓东说,胸腔被呼进的空气涨满,他必须要长长的憋一口气才感觉到可以顺畅将那口气送出。“有些女人没心没肺,一辈子也就那样过来了。她------”
陈乔抬起头来,看见对象是丁晓东,于是收声住口。跟他说这些什么呢?陈乔这人一辈子自认没有过心事,如今,他有了心事,他的心事是陈莫菲。
是得不到的痛?
还是......
他不知道,那烟就那样无声无息被消灭掉了,他还想抽,他最近烟是抽得太勤了,有时一天好几包,抽得自己头晕眼花的头疼,但还是想抽,那些痛苦提示他真实的存在,提示他面对每一个他不愿意去面对的现实。
丁晓东劝他少抽点儿,他丁晓东是需要灵感,需要梳理案情,他不理解此际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叫做陈乔的男人。那男人此际正异乎寻常的沉默,目光空洞茫然而执着,像个女人一样沉思静默、若有所思。
一个像烟花一样热闹的男人突然间沉默,爱情?呵呵,丁晓东不大相信爱情,他是活得十分理智的男人,就连选对象也一样,通过所谓的市俗的对比、权衡、甚至是调查到最后敲定了一个女人,然后迅速而精准的出击,拿下,结婚,生娃,一气呵成。到现在两个人感情也很好。
何必自寻烦恼?他没留意,烟烧到了手指。
丁晓东手一哆嗦,看见长长烟杆的过滤嘴后面冒着烟掉到茶几上。




残酷的爱情 第093章 一个脆弱的男人
他抬眼看陈乔,陈乔没睡。他很想问问他到底喜欢里面那女人什么?在他看起来陈莫菲顶多算个中人之姿,话不多,眼神坚毅,如果非要说她有什么特殊的魅力。
丁晓东颓然放弃努力,他身体朝后靠了靠,他还是找不到。丁晓东用两根手指捏紧自己的晴明穴狠狠揉按,困倦适时适地袭击了他,他打了一个修长的呵欠,然后侧过身体歪在沙发上,眼皮累得挑不动。他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来看时间,发现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
已经下半夜了。
接着又是一个呵欠,打哈欠导致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他强迫自己把睛睛瞪得大一点。
“怎样?”他开口问陈乔,“是我值班还是你值班?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
陈乔耷下眼睑看了看他,没作声,从身边沙发上拿起烟盒来,手指在里面探索,探索了半天才发现里面并没有烟。
“你还有烟没?”他答非所问。
“有。没有。”他刚说出“有”这个字便后了悔。
“赶紧的,在哪儿?”陈乔伸出一支脚踢了踢他,“痛快儿的,我没烟了,取来。”
“真没有了。”丁晓东狡辩。他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起来,这么溜达一圈儿回来觉囤儿过了,他就没觉了。像他这种人,每天思虑过度,很容易睡眠困难。所以他尽量将自己每天的上床睡觉时间固定在12点,如果这个点儿过了他就奉劝自己要一个人尽享长夜。
他不大打扰自己的妻子,他跟妻子住在不同的房间里,开始是因为她怀了孕,后来是因为有了孩子。开始是找了育儿嫂的,但是那育儿嫂经常性的跟女主人也就是他的妻子起冲突。丁晓东想不出来怎么会有如此脑筋不转轴的人,你怎么会跟自己的女主人较劲呢?她说什么是对的就什么是对的,毕竟女主人不能轻易换,但是女保姆分分钟都可以被替换掉。
但他知道有些人不能劝,丁晓东曾经年轻过,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跟人家争论出个是非对错黑白,那时如果有人告诉他应该妥协他必报之以横眉冷对,也因此他坚定的选择了律师这个行业。
那时他在电视里看香港tvb的律政剧,觉得里面的大状简直不要太牛逼。语言就是利剑,黑白是非对错在法庭上一定要见个真章,在电视里正义总能战胜邪恶。每个男人都有个江湖梦,仗剑走天涯的不止手里握刀的男人,还有他们这样的。
那是他的梦。
直到后来真正进入这个行业,开始......
丁晓东这一次不用陈乔催促,他拖鞋的软底跟地板摩擦,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他想去取烟,烟有助于他在回首过去的时候平复情绪。身为一个律师,情绪太重要了。如果被情绪摆布,他甚至没有办法分辨得清楚当事人跟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还是有所隐瞒。
而他必须要洞察这些细若纤毫的细节。
“小点儿声儿。”陈乔出言警告。“里面有人睡觉。她睡眠浅。”
夜晚让男人们卸下防备与矜持,他不由得嗤之以鼻,回头没好声气拿下巴朝陈莫菲的卧房里呶嘴。
“怕她睡不好进去陪着啊!这辈子恐怕也没这个机会吧!”
陈乔像猫儿一样起身朝他扑了过来。
丁晓东却不怕,两支手举过头顶。
“跟你说,我喊了啊,我喊了,她就得醒。”
果然,杀招。陈乔一听这话便立马停下进攻,萎顿缩回自己的沙发里,一脸怨怼。丁晓东决定再补一刀。
“看你如今成什么体统?跟个怨妇似的。”
陈乔恨得牙根痒痒,但是投鼠忌器,便只好在心里奉劝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他太过了解自己,他原本就是个擅忘的人。
丁晓东把自己的烟取来,他自己存货也不多,做律师需要大量思考动脑,有时脑子转不动了,或者没什么想法儿了,就靠烟来提神。烟是个好东西,冷场时缓解尴尬,热闹时沟通感情,是个八百玲珑的交际花。
所以男人需要烟,需要酒,也需要女人。而女人的功能到底是什么?却又显少有男人真正说得清楚。
丁晓东将那小半盒烟顺手扔到茶几上,将身体凑到陈乔身侧,本来还想再抢白他几句,不过见他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遂作罢。
这世间上的苦大抵看不破,看破了却又放不下,其实说到底还是没有看破,真看破了怎么会放不下?
就像他!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打火机照亮黑暗,火光将他的五官映得清楚,他猛然间将尼古丁狠狠吸进一口,再长长的吞吐。火机的光随之泯灭。
他记得自己刚毕业进入这个行业,他本来立志想打刑事,打刑事可以接触的人太多,刺激、惊险、替天行道。这是他的梦,算是曾经的吧。
当男人想叹气时往往会选择抽烟,把烟吸进去,再长长吐出来,没人看得出来你是在叹气。
他记得自己接的第一个案子,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那张脸时自己的状态,记得那天的天气,记得所有一切。
他记得。
丁晓东有些莫名的烦乱,他穿起拖鞋来,他想把那段彻底从他脑袋里连根挖起。但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徒劳,徒劳,他尝试过各种办法。
人有时徒劳,有时无能为力,他早该接受这残酷的事实,比如现在打官司,每一场他都渴望赢,但并不执着,他甚至能厚颜无耻的把输的原因天衣无缝的归咎在给他钱的当事人身上,他拿到不菲的钱,然后大言不惭、夸夸其谈、左右逢源,把当事人说得心服口服。
只有他自己知道,没tm一句是真的,没tm一句是可以站得住脚的。但是他们信。可是不年,当他跟他们掏心掏肺的时候,他们不信,他们质疑、毫不留情的抨击、到处散播关于他的谣言。
他又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来,在他手指伸进那烟盒的时候,他的手跟陈乔的手不期而遇。两个人的皮肤简短碰触,然后各取所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陈莫菲的门悄然被拉开一条小缝,两人紧张对视,坐正了身体,像两支机警的雁。
难道她真的梦游?
丁晓东和陈乔接收到彼此眼睛里传递出来的信息。
“咳!”陈莫菲猛扇鼻子。“天啊!你们这是抽了多少烟。”
然后她像一尾鱼一样重新滑回卧室,再出来时她身上多了一件厚外套。
“你们干嘛?大半夜的开着窗子,不冷吗?”她一面抱怨一面朝卫生间奔去。
“怀孕。”丁晓东在这事儿上有经验,“会频繁起夜。以后去卫生间的频率会更高。”他对陈乔解释。
陈乔则兔子一样从沙发上蹦了下去,然后关窗户,关了以后又打开,然后将覆盖住丁晓东的薄毯子拿起来,呼搭呼搭的往外扇那些污浊的室内空气。
“别抽了,快掐了。”他警告丁晓东,“她还是个孕妇呢!抽二手烟对孩子更不好。以后在她面前我们谁也不能抽烟。”
丁晓东白了他一眼,慢吞吞的把烟给掐了,心里想,皇帝不急太监急,你管人家一大一小!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他想起身回自己卧室里睡觉,却懒得动弹,更何况这里有陈乔。他有时寂寞,有个人在身边,哪怕不出声,不交流,他像心里有底似的。
他,或者也是个脆弱的人,一个脆弱的男人,一个并不愿意让别人看出自己脆弱的男人!
丁晓东以手枕头,看着天花板,天花板做了装饰,沙发顶就是一盏欧式风格的吊灯,那灯该价值不菲。丁晓东苦笑,原先他满脑子研究的都是案情,现在?现在约见一个当事人他最先研究的是对方的家底,他现在打官司不大看什么谁对谁错,他只想看谁能给他钱给得更多。
人,有时目标定得简单了,生活也随之变得简单。
然而,真正简单了吗?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答案。郑板桥不都说过了吗?难得糊涂!
他听见陈莫菲回来的声音,于是坐起来跟后者打了个招呼。
“你们怎么还不睡?”陈莫菲问,这女人在快接近自己卧室门口时停住。
“别太晚了,打官司是个持久战,一天两天不睡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是福不是祸,尽人事听天命。尽力就好!更何况,你白天已经够辛苦了。”
“你不要管他。”陈乔上前挡在两个人中间,“他是自己睡不着。你不用管他。你怎么样?睡得好不?做噩梦没有?冷不冷?”
陈莫菲一脸嫌弃的起身。
“我没事儿,我挺好的。”她冷淡回应。“你怎么也还不睡觉?你瞧你什么生活习惯?肯定是从前夜生活过得太多了,都成习惯了。”
她转过身去,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里,陈乔兴奋的奔回沙发里来,嘴里则喃喃自语。
“我这生活习惯真不行,她都生气了。你说她是不是关心我的身体?不行,我得睡觉,不然她该生气了。”




残酷的爱情 第094章 恋爱中的男人
丁晓东拿关爱智障的眼神儿瞅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没一会儿,他便清楚听得见来自陈乔的呼噜声,一声高一声低,毫无章法,没有节律。他更睡不着了,抬起头来,发现落地窗的窗帘没被拉上,他起身走到窗前,这个时间,早没了万家灯火,小区里份外宁静,仿佛世外桃源。
不知道孩子和老婆怎么样了,丁晓东的女儿今年四岁,平时跟她妈水火不相融,俩人一见面就掐。人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他原先不信这话,现在是有点儿相信了。因为女儿跟他特别亲,有时还会耍些女孩儿的小手段、小心思来离间他跟妻子之间的感情。他知道她不懂事儿,也知道妻子辛苦,但也不知怎么了,发自内心,他还是更加偏爱女儿。
他是个十足的女儿奴。
想到女儿,丁晓东不由面露温柔。
女儿睡觉不老实,总是踢被子,现在还好,再小一点儿时踢了被子不是感冒就是晾着了坏肚子,她妈那人心粗,也不是心粗,可能有时也是真的累坏了,更何况女儿跟她还不亲。也不知道为什么,女儿跟她妈就像天敌。
丁晓东每次回家女儿撒着欢儿扑进他怀里,他把她抱起,举高高,他看见女儿的眼神儿看向妻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大获全胜的情人。
然而,他并不苛责她。说心里话,他心里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妻子从来不怎么跟他撒娇。噢不,刚结婚那会儿有时也会跟他撒个娇什么的,但他反应平平,后来两人就不约而同的向对方开启了相敬如宾的模式,相处得虽波澜不惊倒也省心省事儿,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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