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九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蜡笔仙人
她微微一惊。
就看徐媛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啊——!!!”
那叫声尖锐,直刺得小菊头皮一麻,连耳朵都嗡嗡作响!
“夫人!夫人!”
徐妈妈从屋里冲出来,想伸手去扶她。
徐媛却发了疯一样地拿手拼命地捶打身边的门框,像得了失心狂一般地骂道,“混账!混账!混账!我当年怎么就瞎了眼……”
“夫人!”
徐妈妈大惊,忙将徐媛生生拖进了屋里!
小菊瞪大了眼,转脸看迟静姝。
一旁的迟静姝却以帕子掩唇,低笑起来,看她,“可明白了?”
小菊缓缓回神,片刻后,脸上浮起一抹前所未有的痛快笑意。
又问迟静姝,“小姐……是如何瞧出来的?”
迟静姝却无声一笑,转过身,朝外走去。
两边隐在暗处的婆子,纷纷跟上,没有靠得很近,只落开了一段听不到人话的距离。
初夏的午后,日头并不十分地紧,可这么多走几步,也还是有些难耐。
迟静姝转开两步,便来到家中一处锦鲤悠闲的水榭长廊下。
此处清风徐徐,水色荡漾,很是清凉怡人。
小菊侧过身子,给她略挡了挡风。
迟静姝斜睨了她一眼,笑道,“痛快么?”
小菊笑起来,点头,“奴婢虽没嫁过人,却也知晓,这女子出嫁,最重要的,便是嫁个可心如意的郎君,这以后许多年的日子,才能和和美美,顺心顺意。”
说着,又看了眼迟静姝,“原以为她从夫人手里抢来这姻缘,定是心满意足快活至极的,却不想,原来,当年也是不甘不愿的?”
不甘不愿地跟着一个瞧不上眼的男人,苦苦隐忍多年,将男人扶持尊贵,本以为后半辈子能有所依靠。
却不想,这男人如今不仅瞧不上她,甚至连带她的子女,都被嫌弃!
她的苦心,她的筹谋,她半辈子的隐忍,算什么?
笑话不成!
迟静姝看着那碧幽池水里悠闲划水的几尾鲤鱼,心中嗤笑——可不就是一场笑话么!
想要徐媛死,以她前世知晓的那些把柄,太容易了!
可她却不想给她这么个痛快的!
她害了自己的母亲,害了自己前世那般煎熬折磨。她便也想叫她尝尝,这痛苦绝望,百蚁吞心的难熬滋味!
复仇,就是要这样,一点点的摧毁对方,才有趣,不是么?
小菊见迟静姝没说话,想了想,又有些疑惑,“小姐,以二夫人当年的家世相貌,想寻个如意郎君,何其容易!既然瞧不上老爷,为何又要下嫁?更何况,老爷早已娶妻。”
迟静姝又笑起来,看向小菊,“你还真是个聪明的。”
小菊立时低头,“奴婢不敢。”
迟静姝摇摇头,却没为她解惑,“你会知晓的。”
小菊还没反应过来,迟静姝又转身走了。
她垂眸想了想,慢慢地跟在后头。
……
入夜。
趴在床上的迟章平,忽然痛苦地轻哼起来。
恍惚中。
那个身形可怖的男人,跟凶兽一般,撕咬着他,揉搓着他,将他当女子、不,当畜生一般,极尽虐待!
他哀求,换来的反是更加狂风暴雨的摧残。
他痛骂,却又被拎了起来,狠狠地抽打。
那个人,似魔鬼一般……
“不,不要……放过我……啊!!”
一声惨叫,迟章平猛地睁开眼!
凤倾九重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夜魔
一片安静的浓夜,让他骤然缓不过神来。
缓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想起……这是自己的屋子!
他倏地放松下来。
暗暗高兴地低语,“只是一场梦啊……”
可不料,刚动作,身上……尤其那处,竟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猛地瞪眼。
想回头去看,却又僵住!
艰难地抬起头,朝外唤,“东柱,东……”
声音戛然而止!
从屏风后头,施施然地,走出来一人。
广袖长裙,衣袂翩翩。
一步一摇曳,姿态万方。
迟章平看得有些愣,“你是谁?!”
便见,那女子,缓缓走进斜开的窗棱里,泄进屋内的月光里。
露出一张粉雕玉琢又宛转蛾眉的脸。
正是迟静姝!
迟章平猛地一惊,“你如何会在这里!”
神色慌张地欲要往后躲去,奈何遍体鳞伤,痛得他又闷哼一声,趴倒在床上。
“大哥怎地如此惊慌?”
迟静姝笑了起来,瞧着床上原本章清文雅的人。不过短短数日,竟然就被磋磨得几乎脱了像,轻柔慢缓地说道,“听说大哥受伤,妹妹特意来看望问候呀!”
分明言语轻松,嬉笑快意。
可迟章平却猛地生出一股子钻心的寒意。
他颤声道,“看望问候也不必在如此深夜,九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
“大哥。”
迟静姝上前一步,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听说你身为男儿郎,却甘愿做那种雌伏旁人身下的兔儿哥行径?”
“什么?!”
心口的耻辱被一下揭开,迟章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迟静姝又掩口笑了起来,故意加重了语气地惋惜说道,“真可惜呀!听说隔壁的陈先生,原本准备给大哥写秋闱的举荐书呢!却陡然听到大哥私下里的这种癖好,再已经放出话来,不许大哥进他家的门呢!”
“你说什么?!”
迟章平差点没从床上爬起来,挣扎地看向迟静姝,“陈先生听说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我是被人暗害的!”
“暗害?”
迟静姝一张水涟涟的眸子,顿时满是惊色地瞪圆,“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暗害大哥呀!”
迟章平心中愤懑,只觉自己此番真是倒了血霉,发了狠地说道,“若是叫我抓住此人,我必然要将他挫骨扬灰!”
迟静姝很是赞同地点头,“这是当然的,敢害大哥,定是不能轻易放过的。只不过……”
她眼波一转,又笑着看向迟章平,“你就没想过,是什么人,竟然会对你下如此的狠手么?”
迟章平一愣。
随即蹙眉思索,“我近日并无与人结怨生仇,也无……”
突然顿住!
迟静姝微笑。
趴在床上的迟章平,却僵硬地抬起头,慢慢地看向站在月光里的迟静姝。
月色下,玉质天成的少女柳腰花态。
肌肤胜雪,盈盈娇弱。
清寒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却无端生出一股子叫人心尖陡颤的冷意!
她又笑了起来,朝迟章平轻轻地问:“嗯?大哥想到了什么?”
那模样,顷刻从月下独美的精怪,化作暗夜里獠开血口的鬼女!
“是你!”
迟章平猛地瞪大眼,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望向迟静姝,“是你!你知道了!是你!”
迟静姝笑得愈发粲然,朝迟章平走去,一边还娇软软地问:“我知道什么呀?大哥,你在说什么呢?”
“你别过来!别过来!”
许是巨大的恐惧战胜了身体的痛楚,他竟一下爬起来,朝床里不断缩去!
夜浓之下,小女子恍惚飘渺的身影,立在床边。
她俯身,朝前凑了凑,笑得芳泽无加,朝床里头的迟章平看,“大哥哥,你躲什么呀?”
迟章平不断地摇头,“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迟静姝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看来大哥哥是猜到了呢!真可惜,还想逗一逗大哥哥的呢!”
迟章平瞪大眼。
断然想不到,曾经乖巧可人的迟静姝,真正的模样,居然这般可怖狠毒!
他牙关打颤地说道,“你,你害我如此,父,父亲和母亲,不,不会放过你的……”
迟静姝眉尖儿一挑,意外震惊地看向迟章平,“大哥哥,这个时候,你还威胁我哪?”
迟章平眼底巨颤,匆忙摇头,“不不!我,我没有!你若是现在离开,我,我答应,绝对不会将你害我的事说出去!”
迟静姝却再次轻笑起来,那笑声清灵,若精致银铃在暗夜中浅浅回响。
却惊得迟章平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有些无辜地歪过头,委委屈屈地朝迟章平看去,“大哥,什么害你的事?”
迟章平张开嘴。“你……”
迟静姝却又一笑,摇头,“我只是来看大哥哥的,大哥哥怎么突然发起癔症来了?莫不是被吓坏了,得了失心疯不成?”
迟章平一愣,忽然,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猝然顺着脊椎骨,一下蹿到了天灵盖!
他猛地看向迟静姝,“你想做什么!”
迟静姝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手腕一翻,手里多了根银针。
恍惚的月光一晃,针尖上银光森烁!
“大哥以为我要做什么呢?”她轻轻地笑。
迟章平拼了命地朝后躲,“迟静姝,你害我如此还不够?竟然还要杀我?!”
迟静姝皱眉,撅了撅嘴,“大哥怎么会以为妹妹要杀你呢?你是得了疯病,妹妹给你治疗呀!”
迟章平猛地抄起旁边的一个枕头朝迟静姝砸去,埋头就要朝她撞来!
却不想,从斜刺里,突然蹿出来一个人。
一把将他死死地按在床上!
他抬眼一看,大惊失色,“是你!”
他的贴身小厮,东柱!
东柱此时满眼血红,也似疯了一般,重重地将他按在床上,嘶声道,“大少爷,如今不是你死便是奴才死!怪不得奴才了!”
“你这个无耻的……你放开我!”
迟章平想挣扎,奈何他本就身受重伤,又受尽磋磨,不过挣动两下,浑身的伤口便汨汨地流出血来,再没了力气。
迟静姝走到床边,低头,看床上状如烂泥的迟章平。
曾经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那一年,站在朝堂之上,义正言辞地攻讦她乃是‘祸国妖妃’,带领无数清流对她大加唾骂。
那番慷慨,那番正义,何等的威风呀!
她在城墙上,脖子被套住绳子的那一刻,想必他一定是快意至极的吧?
迟静姝举起银针。
迟章平猛地叫道,“九妹妹,平素里,我待你不薄。这一回,是我鬼迷心窍,可你也没出什么岔子呀!你放过我,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
迟静姝的动作僵住,看着如此讨饶乞怜的迟章平。
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阴测测的,吓人得厉害。
惊得迟章平与东柱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大哥哥,你送我去百花馆的时候,没想过我还能安然出来吧?”她忽然问。
迟章平眼眶瞪了瞪。
方才离得远没瞧见,如此靠近,陡然发现,迟静姝的半边脸上,还有一道道狰狞可怖的血痕。
硬撑着那张艳极的脸,半面罗兰半面般若!
森怖至极!
登时下意识瑟缩起来,才要张口辩解。
迟静姝又笑道,“我没有出事,你便可心安理得了?那你定然也是想过,若是我出事了,会落个什么下场吧?”
迟章平匆忙张口,“不,不是的,我只是……”
“你只是啊!”
迟静姝俯身,再次捏起银针,笑道,“只是太自私,太恶毒,太阴狠,太……不把我当个人罢了。”
说完,银针刺下。
迟章平的眼瞳猛地收缩!
“你这个恶鬼……”
然而,愤恨的话没说完,牙关里,就发出了‘咯嗒咯嗒’的撞击声。
随即,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东柱吓得一松手,一下掉到床下!
迟静姝起身,收起银针,转脸,看向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东柱。
东柱猛地反应过来,朝着迟静姝不断磕头,“九小姐,奴才知错!求您放过我老子娘,奴才一定报答您的恩德!”
“你的报答,我可不敢要。”迟静姝冷笑,“记住你该做的事,不然,不止你的老子娘,还有小燕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东柱猛地一抖!
不可思议地抬起头!
迟静姝嘲弄地笑了一声,“还要我多说么?”
“咚咚咚!”
东柱猛地磕头触地,颤声连连,“奴才知道!奴才明白!奴才一定做好!小姐放心!”
迟静姝冷漠地转过脸,再次看向床上口吐白沫的迟章平。
收起银针,转身离去。
满院的寂静,暗夜里,树枝花影,鬼魅憧憧。
仙姿玉色的少女缓步行走其中。
突然,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堪堪扶住身旁的树干,似是无法承受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闭上眼。
扶着树干的手指,终于,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起来。
她扶住胸口,低下了头。
突然,身后传来温润之声。
“既然做了,为何要害怕?”
迟静姝一惊,猛地回头。
竟看到,月色树影下,竟是苏离站在那里。
如烟的眼眶微瞪,往后退了一步。
凤倾九重 第二百六十二章 生怒
苏离却看到了她眼里的潋滟水光。
轻轻皱了眉来,朝她走近,“你哭了?为何又要哭?”
迟静姝咬唇,万没料到,这人居然敢如此毫无避讳地出入她迟家的内宅!
扭头就要走。
却被他从后头抓住了胳膊,“为何要哭?”他再次问道。
迟静姝蹙眉,一下挣开他的手,冷声道,“与你何干!”
这些人,一个个接近自己,不是有所图,便是有所谋!
她要做什么事,与他们有何干系!偏偏都要跑来指手画脚强加干涉!
转身又要走时。
苏离却再次拦住了她。
她登时烟眸一瞪,怒气陡生地朝苏离看去!
苏离却不恼,只是指了指她的脸,道,“你不说便罢,只是别哭了。若是眼泪流到此处,当心会感染不愈。”
迟静姝自己也省得药理,自然明白苏离此话不差。
皱了皱眉,转过头去,并不理他。
苏离见她如此,反而笑了笑,“听说你今日在学院里……被人伤了。我放心不下,便想过来瞧一眼。并非……故意瞧见你去了青云阁……”
说着,含笑看向迟静姝,目光温柔,满是关切。
这是在跟她解释?
迟静姝抿唇,终是转脸,朝他看来,顿了下,福身行礼,“小女无碍,多谢苏将军关怀。”
依旧是那副生硬又客套的疏远。
苏离叹了一口气,“你何必要对我如此戒备?我是真心想要看一看你……”
迟静姝却猛地后退一步,打断了他的话,“将军。”
苏离看她。
迟静姝叠着的双手收紧了几分,随后抬起头来,朝苏离看去,“小女并无心牵扯朝堂宫廷,更无意嫁于权官贵胄。请将军另择别家良秀女子吧!”
苏离一双温眸微微瞪大,“你……为何会这样想?”
迟静姝看着他,“怎样想?将军难道以为,女子这一生,就必须要托付于一个男子手里,做无根的菟丝花,攀附的藤蔓,随波逐流的浮萍么?”
苏离又微微皱眉,“我并非此意。”
又抬眸看向迟静姝,“你虽年纪轻,却是我所见女子之中,最胸有成算之人。我从未将你看作那些受人摆布的闺中娇女。”
不料,话音刚落,迟静姝却笑了一声。
“那苏将军的意思,莫不是这般屡次三番地接近我,是想用我的主意,替您谋划打仗算计沙场不成?这可太高估小女子了。”
话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苏离却没有恼怒,也没有辩解。
反而定定地看向迟静姝,“我若确有此意呢?”
这是苏离接近她这么久后,第一次露出了几分真意。
迟静姝讥笑一顿,朝他看去。
默了片刻后,“您有此意又如何?总归与我并不相干。小女只懂闺阁中事,朝野大事,苏将军,另请高明吧!”
说完,转身便要走。
却听到苏离在后头突然说道,“你可知你大哥迟章平,多日前,为何故意带你去撞见三皇子与楚梦然私会一事?”
迟静姝脚下一顿。
身后,苏离再次走过来,看着这个刚刚抵了自己下巴的小女孩,低声道,“在你回京前,你家祖父早已定好计划,要让你那四堂姐迟妙棉,替你嫁给三皇子。而你……”
迟静姝眉头一紧,侧眸过来。
苏离看着她,缓缓道,“而你……他们准备,设计叫你……”又顿了下,“进东宫。”
迟静姝瞳眸骤缩!
不可置信地朝苏离看去。
苏离没有躲避,看到她眼睛里的惊愕与片刻的茫然震骇。
心头倏然微软,语气又放轻了几分,“东宫那位,最爱美色。传言更是男女不忌。以你之相貌与心机,想接近他,很容易。”
迟静姝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法控制地轻轻抽搐了一下。
她没出声。
苏离再次说道,“你在祖宅的那些行事,有些莽撞了,故而叫你祖父看出来一些。他认定以你的手段,定能笼络住东宫那位声名可怖的鬼太子,所以……才会轻易地把无忧书院的举荐牌给你,是为了为你将来进东宫铺路。”
见她不说话。
苏离又靠近了一步,几乎是将她拢在了自己的怀里一般,温声道,“不过,就算他有筹谋算计,你也不用怕。只要你点头,我便能护着你。绝对不叫任何外人能伤你半分……”
这是迟静姝今日第二次听到这种许诺了。
她忽然后退,避开了苏离围过来的胳膊,站在数步开外,冷冷地看着苏离,“多谢将军好心,只是小女不堪,不敢承受。”
苏离意外地看她,“你不怕么?”
迟静姝一顿,福身垂眸,“将军,夜深露重,风寒湿冷,小女不便多留,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
苏离这回再没开口。
瞧着那娇小的少女,几个转角便不见了身影,忽而掩口,低低咳嗽了几声。
不知藏在哪里的费鸣突然跳出来,将手里的披风给他披上,有些埋怨,“将军身子还没好,何必这般深夜来看这毒……不知道好歹的女子?”
苏离看了他一眼。
费鸣撇撇嘴,没吭声。
苏离又看向迟静姝离去的方向,转过身,在迟家的后宅花园走得如同自家之门。
淡淡说道,“如此便能确信,她与太子,并无瓜葛。”
费鸣皱眉,“那将军要如何用她?”
这一回,苏离竟没开口。
费鸣忽然意识到什么,有些焦急地说道,“将军,此女到底有何用处,值得您这样费心?”
苏离却忽然顿住,朝某个方向看去。
费鸣顺着他的目光,发现迟章平所住的青云阁,突然灯光大亮,人声四起!
隐隐妇人的尖哭声传来。
皱了皱眉,低声道,“这女子真是够心狠的,连自己的哥哥都不放过。”
苏离收回视线,忽然问了个奇怪的事,“听说七皇子萧墨白,最近去了几次慈宁宫?”
费鸣一愣,随即说道,“是。不过他一个病秧子,无权无势的,想来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苏离却摇了摇头,“他隐居多年,这个节骨眼上出头,时机太寸。去查一查。”
“是。”
……
凤倾九重 第二百六十三章 深苦
竹苑。
迟静姝一头钻进屋里,将一直等着的小菊给吓了一跳。
忙上前问:“小姐,您怎么了?”
迟静姝却直接上了床,盖上被子后,还忍不住全身的瑟瑟发抖,又对小菊道,“再去给我抱一床被子来。”
小菊吃惊,可看了眼迟静姝的脸色,立即转身去抱了一床被子,给迟静姝盖上。
可迟静姝还是在里面打着寒颤。
小菊担心得不行,拿手去摸她的额头,“小姐莫不是受了风寒?奴婢去给您熬一碗姜汤吧?”
迟静姝没说话,小菊便转身去了。
她不知,迟静姝的发抖,并非着凉,而是心寒、惊怖。
不可思议,只觉荒唐、可笑!
要设计她进东宫?
要她做一个能掣肘东宫的棋子?
迟明德当真下了好大一步棋,当这青云国的江山,都由他迟家摆布算计不成?
皇子随意挑选,皇室随意摆布?!
荒谬!
还真是看得起她!
东宫?那里头住的什么人?
阴阳不忌、妖魔惧怕的鬼太子!
传言他嗜杀如命,残忍无道。
能因为一个不高兴就将活人生生抽筋放血!还将一个看不顺眼的宫人放干了尸油,点了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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