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九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蜡笔仙人
“翠莲。”
“小姐。”翠莲立即躬身。
便见她拢了拢身上破烂的外衫。
轻声道,“放出风去,叫萧云和知晓,这两日,我会去红妆馆。”
翠莲脸色微变,点了点头。
……
皇宫,降仙台前的花园假山下。
一身紫色长服的萧厉珏,负手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边降仙台上的歌舞升平,欢酒高笑。
龙一站在后头。
问:“殿下在等什么?”
萧厉珏却没回应。
龙一也不意外,只跟着他一起看那灯火通明似人间仙境的地方。
忽然听萧厉珏幽幽开口,“你说那丫头,会把东西送给谁了?”
“什么东西?”
龙一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小十二说的那九瓣莲纹玛瑙盅?”
萧厉珏点头,“嗯,是这个名。”
“……”
说起这个,龙一又手痒,恨不能再去暴揍一顿那个就会出馊主意的臭小子!
殿下本就多年无情,于感情一事几乎一窍不通。
偏偏还自觉甚好,经不起挑拨。
他们几个龙卫天天提心吊胆地护着、周全着,生怕叫殿下一不小心误会了什么,伤了那丫头也就罢了,可若是又伤了殿下自己个儿,叫他又陷入多年前的魔怔该怎么办?
偏这臭小子,没确定的事,非要勾着殿下自以为是!
尽乱说话!打爆他的狗头!
他看了看前头的萧厉珏,小心地说:“殿下怎知九小姐就把那东西送给旁人了?”
萧厉珏眉头一挑,斜眸看他,“那她为何不拿出来?”
“……”该死的十二!弄死他!
赔笑,“这或许……是没来得及拿呢?”
是不是送给殿下的都不知晓呢!
可这位主子显然已经认定了她那玛瑙盅是送给自己的了。这话不能说,说了就是死啊!
萧厉珏皱眉,阴诡的脸上浮起一抹似是委屈不解的神情,“为何没来得及?本宫分明问了她好几回。”
“……”
龙一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虽然听了全程,可……主子当时的态度……想了想,刚要说话。
又听萧厉珏道,“去查查,她把本宫的东西送给谁了!”
龙一看他,“查清楚后,殿下要怎么做?”
“呵……”
萧厉珏的声音里陡然出现一丝森绝残忍,“敢拿本宫的东西,本宫废了他!”
龙一嘴角抽了抽——怕只怕,到时您要废的,不是您以为的啊!
这时,龙三回来,单膝跪在不远处,沉声道,“殿下,万久福和文王到了。”
“呵。”
萧厉珏冷笑一声,下意识又去摸大拇指。
顿了下,又放下手。
龙一注意到他的动作,和手指上那血迹残留的齿痕。
问:“殿下把那件东海龙玉的戒指……给九小姐了?”顿了下,又道,“那东西,来之不易。殿下贴身戴着,对您身上的寒毒有好处。”
不远处,龙三垂眼。
萧厉珏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她身子弱些,比本宫用得着。”顿了下,又道,“而且,今日……本宫气着了,下手,嗯,重了些。”
那语气虽是冷着的,可却怎么听都觉得是为了掩饰里头的不好意思而故意冷下来的。
所以,那样的稀世珍宝,就拿去……哄那小女子高兴了?
龙三又皱了皱眉。
龙一却笑道,“殿下为何不直接跟九小姐说,那般放血之法,是为了替她解毒?”
龙卫里,也就龙一和龙三知晓这个事。
拂袖刚准备往降仙台去的萧厉珏顿了下。
朝龙一扫了一眼。
龙一顿时一僵,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
随后就见萧厉珏扭过脸去,阴森森的脸上浮起一抹若有所思,旋即又摇头,“还能这么说?嗯……不成,那小野猫戒心重的很,这么说,她定然以为本宫是骗她。”
说着,又睨了眼龙一,“你休要给本宫出坏主意。”
“!!!”
出坏主意的是龙十二那个混球好不好!傻主子哎!
龙一简直欲哭无泪,还要说话,萧厉珏忽然又朝他抛了个东西来。
“去查查,这玩意儿出自何处。”
说完,便往降仙台上去。
龙一瞅了眼手里的东西——一块刻有‘梅’字的令牌。
一旁,龙三走了过来,看了眼前头锦身自在的萧厉珏。
低声道,“休要胡说。”
龙一撇了撇嘴,将令牌收下,跟上萧厉珏。
……
降仙台。
众人起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萧厉珏森幽一笑,拂袖,走了过去。
正座上老态龙钟的皇帝笑着伸手,“吾儿,来,坐到父皇跟前来。”
万久福,萧云和,萧墨白,各自脸上变换。
随后,浮起如常笑意。
万久福拍了拍手。
有扮作仙子的舞女,婀娜而起。
有人水袖一挥,雪白的袖角,便‘无意’地落在了萧厉珏的案台上。
那仙女娇羞无限地一低头。
也不收回那长长的袖子。
萧厉珏捏着酒杯,挑了挑眉。
一旁,萧墨白笑了起来,“父皇,瞧瞧,太子这是得了仙子的垂青呢。咳,咳咳咳。”
萧云和跟着笑道,“是啊!都说天人真眼,如今这是瞧出咱们的太子殿下,乃是人中龙表,故而特意这般施加恩泽不成?”谈吐中,一派风雅云轻。
似是完全打趣的意思。
萧厉珏眸色一转,朝这一唱一和的二人扫了一眼。
一旁,万久福拎着酒壶上前,笑道,“两位王爷说笑了,真龙天子还在此呢。仙人再眼拙,总不能看到别处去呀!”
这什么意思?
仙人垂青,只看到太子,却看不到皇上?
莫不是说,皇上,还不如这太子不成?
站在降仙台外的几个龙卫都暗暗沉了脸。
皇帝却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十分高兴地点头,“吾儿当真是人中之龙,这小仙女有眼光!不错!不错!”
这般毫无底限的纵容宠溺,叫萧墨白萧云和都纷纷变了脸。
唯独万久福,依旧那副阴沉沉的古怪笑脸,躬了躬身。
眼角,不动声色地朝萧厉珏看了一眼。
可这位森面妖冶的太子殿下,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那句看似奉承,实则‘挑拨’的话一般。
反而勾着红唇,捏住了那仙女抛过来的袖角。
往跟前轻飘飘一拽。
那仙女儿便娇弱万千地顺势往前一摔。
‘哎呀’地轻唤了一声,坐在地上,抬起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朝萧厉珏看去。
萧厉珏笑意更浓。
斜对面的案几后,萧墨白扫了眼含笑不语的萧云和,咳了一声,哑着嗓子笑道,“瞧瞧,这仙子的眼里头,可真的只有咱们太子殿下了呢。”
皇帝又笑起来,“太子若喜欢,这仙女,便赏给你了。”
萧厉珏眉头一挑。
未待答应。
那仙女居然自己开了口,轻轻颤颤娇若春水一般地说道,“愿……替天道,伺候太子殿下。”
凤倾九重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不安
此言一出。
不止萧墨白和萧云和,连万久福,都阴阳怪气地朝萧厉珏看过去。
可偏偏,上首的皇帝,分毫不在意地大笑,“好好,果然是个有心的。如此,朕便做主,赐你个宝林,好好地伺候太子去吧!”
虽然只是个正十品,可有位分的太子后妃,这可是头一个!
那仙女儿似乎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际遇,当即愣在了当场。
随即,喜不自胜地看向一直被她‘故意’忽略的皇上,磕头颤声道,“多谢陛下!奴,奴婢一定尽心伺候太子殿……啊!”
话没说完。
方才一直被萧厉珏捏在指间的袖子,突然一紧。
紧跟着,整个人就如风筝一般,一下飞了起来!
还不等反应过来。
就翻出了降仙台高高的围栏,掉落下去。
“砰”一声。
脑浆迸溅,四肢断裂。
完全可以想见的下场。
“……”
降仙台上,霎时一片死静。
分明离得远,可那扰人心神的血腥气,却自底下,无声地萦散开来。
萧墨白以帕捂口,咳了起来。
萧云和收起笑脸,低头不知看向何处。
其他的皇子皇孙,更是无人敢说话。
站在皇帝身边的万久福,古怪地动了动眼皮子。
斜靠在椅子上的萧厉珏,懒懒地收回手。
一脸无趣地转过脸,朝皇帝看去,“父皇,瞧瞧,连腾云驾雾都不会,还敢自称什么仙人。她不要脸,儿臣都替她害臊。呵。”
那语气幽然自得的,仿佛刚刚随手让一个貌美娇弱的小女子命丧黄泉,肢体分离的人,不是他一般。
皇帝摇了摇头,“你呀!不喜欢朕自作主张给你纳妃也就罢了,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怎么随手就给那样处置了?”
萧厉珏无辜地瞪大一双凤眸,“父皇说的哪里话,父皇挑的,儿臣都喜欢呢!瞧瞧东宫里如今,人多得都快不够地儿给儿臣下脚了呢!”
皇帝失笑,拿手点他。
萧厉珏又笑了起来,“只不过这个不行,不老实,敢冒充仙人。上回那个的教训看来不够,儿臣觉得,这一个,当将尸体悬挂在这降仙台下,受尽九九八十一天风吹日晒。”
语气残忍,毫无怜悯。
一个弱女子,被他随手弄死也就罢了,偏偏死后还要受这样的折辱!
有几个年纪小的,已经脸都吓白了。
就听那鬼太子幽幽冷冷的声调儿,阴厉中又带着一丝儿笑意地继续说道。
“叫那些动歪心思的下贱玩意儿都瞧瞧,冒充仙人,蒙骗父皇,到底是何种下场。”
不过就是起了点攀龙附凤的心思,下场便是这样的凄惨无道?
萧墨白咳嗽了两声,“父皇,此法是否太过狠厉?不如……”
话没说完。
皇帝却猛地一拍桌子,点头道,“太子此法甚好!来人,传旨,将那冒充仙人的贱婢,挂起来,昭示九九八十一天!叫那些心怀叵测的好好瞧一瞧,什么是天威!”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压抑沉寂。
萧厉珏转过森笑狞漠的眸,在场内缓缓绕了一圈。
最终,视线在萧云和的身上,定默片刻。
挑唇,刚要说话。
那边,万久福笑着上前,给皇帝斟了一杯酒,“陛下英明。如此一来,那些再敢妄图以仙人之法行诡变之心的宵小,便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皇帝心情大好,“都是太子的主意好!来,将这杯酒赏给太子!”
萧厉珏瞧着萧云和阴晴不定的脸色。
心情甚好地收回视线,笑了笑,起身行礼,“谢父皇赏赐。”
皇帝又哈哈大笑起来,“奏乐!请仙!”
降仙台上,笙箫再起,舞姿曼妙。
萧厉珏端着酒杯,徐徐饮下。
……
入夜。
皇宫的某处。
一道沙哑的声音问:“何时毒发?”
轻柔的声音回答,“十二时辰后。”
粗重的呼吸声,微微颤抖了下,却不是惊惧,反似极为高兴一般。
“可有解法?”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柔缓的声音迟疑了下,轻轻道,“除非能找到知晓命门之人,不然……必死无疑。”
“呵呵呵呵。”
沙哑的笑声,如破裂的鼓风箱一般,呼呼地漏着风,“他死了,朕……便能得长生之道了。”
“是。”
轻柔的声音笑道,“恭祝陛下,将得长生永寿。吾皇万寿无疆。”
“呵呵呵呵呵。”
……
翌日。
浑浑噩噩的迟静姝,从睡梦中猛地惊醒时。
外头的天光,不过才起了一丝晨色。
整个院子都是静悄悄的,倒是窗外的鸟雀,清清脆脆地唤开声来。
迟静姝看着雕花的床顶,脑子里浮起的,却还是方才梦里。
让她毛骨悚然的那一幕。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坐在一片堇色霞光之中。
座下,是白骨骷髅,血水成海。
极致的华丽与幽艳交际的中央,这人,含笑朝她望来。
如佛陀沐血,如魔神化尘。
他朝她伸手,声声慢慢地唤她,“九儿,你来……”
可她却拼了命地往后退。
那遍地的白骨仿佛察觉到了她的惊惧,血海沸腾,怨魂哭鸣!
那人就坐在那里,朝她看着。
含笑的双眸里,淌下森腥的血泪……
“嘎吱。”
推门声响起。
迟静姝骤然回神。
转脸,便见翠莲端着水盆从外间走进来。
“小姐醒了?”
见着她已经醒了,翠莲有些意外,忙放下水盆,走过来,扶着她起身,“小姐今日可要去书院么?”
动作间,牵扯到了后背,疼的迟静姝又隐隐发颤。
她咬了咬唇。
看向窗外,“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
难怪天都还没亮,竟然醒的这样早。
她又回想起那个梦,只觉一股浓浓的不安萦绕心头。
压下情绪。
又朝外看了一眼,说道,“先替我更衣。今日……还是去书院。”
翠莲心疼地皱眉,“可您这……”
昨天那样的折腾,今日还去书院,怎么受得了?
迟静姝却摇摇头,“虽说昨日出了乱子,可毕竟才去一日,今日又告假不去,只怕闲言碎语愈发要不休了。”
翠莲不屑,“让她们说去便是,小姐又不在意那些!”
凤倾九重 第三百七十七章 指点
迟静姝一笑,“我确实不在意,可昨日之事……到底也没算完了,我还有事,想去弄个明白。”
翠莲疑惑,“小姐还有何事不明白?”
迟静姝却没说,起身时,眉头一皱。
翠莲立即转开注意力,“没事吧?可是……后背疼?”
迟静姝没出声,褪去中衣。
翠莲一瞧,眼睛又红了,怕被迟静姝发现,连忙低下头。
可迟静姝已经注意到了,顿了顿,道,“把那西洋镜拿过来,我瞧瞧。”
“小姐……”
翠莲为难。
可到底抵不过迟静姝的坚持,只好去拿了两面西洋镜,一面递给迟静姝。
相对一照。
迟静姝后背上,那叠加而开的花瓣,便清晰入目。
迟静姝拿着镜子的手一紧。
片刻后,放下镜子,掩下眼底情绪,淡淡道,“更衣吧。”
翠莲忙转身,去拿了衣衫过来。
迟静姝梳头的时候,忽然想起那块‘梅’字令牌,立时吩咐翠莲,“桌子那边,可有一块令牌?”
翠莲怔了下,这才赶紧去桌子边寻了一圈。
摇头,“小姐说的是什么样子的令牌?昨日至今,只有奴婢进过您的屋子,未曾瞧见……”
话没说完,忽然愣了愣。
迟静姝察觉,看她,“怎地了?”
翠莲想了下,又看了她一眼,迟疑着说道,“昨日,奴婢似乎瞧见太子,从这底下捡了个什么东西走了……”
那时迟静姝坐在榻上,而她就站在距离桌子不远处。
瞧见太子‘落荒而去’时,顺带好像还掳了什么东西走了。
她只当自己是眼花,如今看来,只怕是没瞧错了。
便立时有些紧张,“小姐,可是什么要紧的物事么?”
迟静姝转过身,目光随意地落在梳妆匣上,心底到底还是忍不住起了点点波澜——昨日那般气恼,居然还记着自己求的事?
这人……对她……
念头才起,放在桌上的手,忽然一把攥住手边的一支镂空兰花珠钗。
低低斥道,“迟静姝,你到底是有多蠢!”
分明知晓那人无情无心,对自己偶尔的垂怜也不过是兴致所致,怎地还会莫名地起了这些痴心妄想?
恼怒过自己后,又觉得可笑。
前世今生的自己,求不得呵护,抓不来温暖,孤影寒寥,便对这一点点的垂怜,都贪婪奢求起来!
可不就是可笑么!可笑,又荒唐!
“小姐说什么?”翠莲走过来,瞧见她手里抓着的珠钗,“今日可是要戴这个么?”
迟静姝垂眸,松开手,面上已是无起无伏,点了点头,“嗯,就戴这个吧。”
翠莲点头,拿起珠钗,替她攒发。
谁想,用过早食,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罗婆子忽然跑来,在迟静姝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
“哦?可确定么?”迟静姝看她。
罗婆子信誓旦旦地点头,“老奴亲眼去瞧的,真真的!”
一直素淡寡然的小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点了点头,“很好,罗妈妈辛苦了。”
罗婆子也跟着笑起来,随后又问:“小姐准备如何做?”
迟静姝却笑着摇摇头,“不急,火候不够。”顿了下,笑道,“再等一等。”
罗婆子连连点头,“小姐就是周全。”
翠莲在一旁听着她极尽恭维的语气,有些想笑,扶着迟静姝便出了忆棠园。
路过角门的时候,再次遇着准备上朝的迟烽。
对于昨日书院之事,他尚未知晓,只是又叮嘱了迟静姝几句‘好好上学’之类的话。
对于她明显苍白的脸色和疲态,似乎完全没瞧见似的。
那态度冷淡的,连翠莲瞧着都一片寒心。
今日倒是没瞧见半夏。
马车边依旧是笑眯眯的小四子和一脸沉俊的贺青。
迟静姝瞧见贺青脸上有几块青痕,笑了笑,“这是在武馆弄的?”
贺青听她关心自己,满是欢喜。
却只是闷着头,点头,“是,昨日新去,武馆的老师和师兄们,说要练练手,便比划了几招。”
这是给下马威呢。
迟静姝挑了挑眉,“那你这是挨打了?”
贺青立马抬头瞪眼,“怎,怎么可能!我赢了!”
说完,对上迟静姝笑盈盈的脸,眼珠子一紧,又赶紧低头。
青稚呆闷的模样,瞧得旁边的小四子和翠莲都偷笑。
迟静姝示意翠莲,翠莲上前,递过去一个钱袋。
贺青一怔,似乎不明白迟静姝给他这个是做什么。
便听她道,“武馆中人,性情直爽,也没那些歪歪斜斜的心思。你得闲时,请老师和师兄们喝喝酒,吃吃茶,便能少挨些拳头了。”
贺青的脸上顿时有些红。
张了张嘴,“奴才真的赢了……”
“噗嗤!”
旁边小四子忍不住笑,一边拿了凳子给迟静姝上马车,一边笑:“得嘞,青哥,知晓您最厉害!头一天去就把人打趴下了,是不是?”
贺青瞄了眼迟静姝,没吱声。
小四子又摇头,“青哥不是我说你,这人情世故,还没小弟我通透呢!头一天去,打趴一片。你说说,你这是有后台还是有能耐啊?一新人,进去武馆头一天,不给人留面子,人家回头会给你好脸子?”
“可……”
贺青皱眉,“习武之人,哪有那些邪门歪道的心思?”
小姐刚刚也是这样说的呀!
小四子一脸嫌弃地收回凳子,“可也难保里头没几个蔫坏的呀?习武之人又都是脑子简单的,被挑拨了几句,能不害你?”
说着,甩了甩马鞭,“小姐这是提点你呢!”
贺青瞪了瞪眼,转头,就见车帘被放了下来。
那如花似玉娇娇滴滴的小女孩,也已经不见了身影。
心头有些失落,可又有些欣喜。
捏着钱袋,朝车帘闷闷地开口,“多谢小姐!”
车厢内。
迟静姝弯了弯唇。
翠莲掩嘴,凑到迟静姝耳边,低声道,“这个贺青,好呆呀!”
迟静姝摇摇头,又对车外道,“不着急去书院,先去一趟宝祥楼。”
小四子并不多问,高声应下,挥动马鞭。
贺青连忙跳上车门另外一边,将那钱袋,小心翼翼地塞进袖子里。
宝祥楼,是黎瑜留给迟静姝的产业之一,在距离百花大街的一个闹市口,是个能打尖能住宿的酒楼。
酒楼的前头,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楼。
一楼吃饭,二楼雅间,三楼住宿。
小楼的后头,又设有十几间院落。给不愿住房间的投宿之人所用。
是个十分精致又高档的地方。
也是少数几个,还没有被徐媛给偷换到自己名下的产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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