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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国家修文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十三闲客
“不错。”
重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之前在进窑察看之时,我便注意到了,所有站立的兵俑全都倒了,而唯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跪射俑却完好无损,足以说明一切。”
“跪射俑完好无损,并不是没有受到外力影响,而是它单膝跪地,相较站立的兵俑而言,更不容易倒塌。”
听了这话之后,那名屯长原本就煞白的脸,此刻更是白得像纸一样!
这种事,他之前是想不明白,因为从来没造过这种玩意儿,他哪里懂这些东西?
可这道理并不复杂,重这么一说,他就明白过来了。
此刻,这屯长心如死灰——
原本以为不是自己的问题,没想到,还真是自己装窑时装出了问题。
这回,死得不冤了!
老吏此刻也没心思去管这屯长的死活,他想的是,这问题该如何解决。
重也不让他久等,当即告诉他,要解决这问题,很简单——
将这兵俑倒立过来,那就不会倒塌了!
说白了,现代人都明白,这就是个重力问题。
但秦朝时,可不知道重力是什么玩意,他们之所以知道这么做,完全是一次次失败之后,总结出的经验和教训。
说完这件事之后,重这才朝老吏说道:“大人,此时并非这屯长之过,实际上,这里的陶匠大部分人都不清楚,烧制陶俑需要倒立装窑。”
“小人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曾经给小孙女烧制一直陶制小马时,失败多次之后,方才知晓。”
“还请大人看在他乃是无心之过的份上,饶他一次!”
这时候,其他围观的陶匠也是纷纷附和:
“是啊,大人,若不是这位兄长解释,我等确实不懂此事,说不定下次烧造陶马时,也会炸窑!”
“大人且饶他一次,让他戴罪立功罢!”
“……”
一群人纷纷攘攘,为那名屯长求情。
此刻,那屯长也是涌起了向死而生之心,连连叩首道:“还请大人饶我一次,让我戴罪立功!”
“也罢!你且再开一窑,就按他所说之法来装窑。”
少府老吏看了重一眼,这才低头看向那屯长,淡淡地说道,“若是烧制成功了,此事便作罢;若是依旧失败了,你二人一同受罚!”
说完这话,少府老吏也不再多留,转身便离开了此地。
少府老吏都已经走得看不见了,现场依旧是寂静无声,在场的陶匠们愣愣地看着表情平淡的重,内心里面五味杂陈。
这重,不应该出头呀!
要是这第二窑烧制失败了,岂不是连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粟和其他陶坊里的里人,听到少府老吏的话后,也是心中暗暗焦急,甚至在内心里,不乏有些怨念:
父亲大人(师傅)这回,冒失了!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二百二十五章 陶俑彩绘的秘密
那屯长名叫“午”,一个四十来岁憨厚汉子,来自咸阳。
此刻,他瘫坐在地上,汗出如浆。
这一回,他是捡了一条命!
如果不是陶坊里的陶匠重,在关键时刻出面为他求情,估计其他人根本不会为他多说一句话,只会在一旁当个吃瓜群众。
现在虽然还不算完全脱险,但总算是有了一线生机。
只要第二窑陶俑能够成功烧制出来,那这次的危机就可以安全度过了。
只是,却是连累了重……
这原本不关他任何事的!
照心里面有些内疚,他一脸歉意地朝站在一旁的重看去。
重刚听到那少府老吏的话时,也是有些错愕,但很快就将心情给调整过来了——
只要午之前没有说假话,那这一次炸窑的原因,就是他说的重心不稳。
只要装窑时调整过来,就决不会出问题。
害怕有什么用?
害怕又解决不了问题,害怕更救不了自己。
想到此处,重便对依旧瘫坐在地上的午说道:“赶紧起来,将那窑口清理干净,准备再次装窑。”
“好。”
午连忙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身上的泥土也顾不上拍一拍,感激地说道,
“这一次,多谢你了!”
重朝他点了点头,却是没再说话。
几天之后,午带着底下的那些人,将那些其他屯制作完成的陶俑俑胚,晾晒干透之后,又开始日以继夜地装窑。
这一次,重也放下自己手中的工作,全程盯着他们装窑,不止让他们将兵俑俑胚倒立放置,而且还让他们将马俑俑胚同样倒立安放。
装好窑之后,重又亲自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见没有大碍之后,这才让午封窑点火,开始烧窑。
对于重直接插手自己工作范围内的事,午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反而对重言听计从。
自己的命都是重救下来的,他还能害自己?
更何况,这一次两个人是真正的一根绳上的蚂蚱了,重他要真是害人,最后还不是害了自己?
这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所以,午很是放心。
三天之后,又到开窑的时间了。
这一次,尽管在烧窑途中,窑中虽然没有像上次那样,发出巨大的声响,但谁也不敢保证,这次烧窑就是成功的。
午站在窑口附近,脸上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似乎是在向窑神祈祷。
他所在的屯里人,也都一个个紧张万分,目不转睛地盯着窑口的方向,这一次开窑的成败,不止关系着午的命运,也关系着他们的命运。
重带着粟等一群人,则是站在另一侧,虽然没有午那么紧张不安,但也是脸色严肃。
烧窑这种事,即便是经验老道的老手,在开窑之前,也无法完全确定,窑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切只有等开了窑,才能知道这一窑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其他各屯的陶匠,虽说因为有着士兵的监督,没有围过来吃瓜,但也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边。
他们也都想知道,这窑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若是失败了,咸阳午和栎阳重,会不会因此受到惩罚?
快到正午时,那少府老吏才姗姗来迟。
一到窑厂这边,他也不看众人,朝重挥了挥手,淡淡道:“开窑吧。”
“是,大人。”
重应了一声,便朝身后的粟等一群人示意了一下,率先朝窑口走去。
午见状,也连忙带着人跟了上去。
过了不多时,窑口便被打开了,里面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
实际上,窑口在烧制陶器阶段,就有一个降温期,目的是为了让窑内的温度慢慢冷却,以免烧制的陶器降温过快,而产生裂缝,或者直接裂开。
此时开窑,里面的温度已经不高了,完全在大家的承受范围之内。
重和午对视了一眼,便带着人依次进入了窑内。
过了不多时,一直待在窑外翘首以盼的众人就看到,一尊尊栩栩如生的兵马俑,被人从那窑口之中,源源不断地抬了出来。
一直过了小半个时辰,重和午那群人才停歇了下来,尽管身上汗水淋漓,连衣服都湿透了好几遍,但他们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在窑厂前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二百余尊陶兵俑,一百多匹陶马俑。
这些兵俑身材高大,威武雄壮,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栩栩如生。
而马俑,则是高大健壮,左顾右盼,威风凛凛。
那些关注着这边情况的陶匠们,此刻都是寂静无声,连手中的工作都忘了。
少府老吏也是被这场面给震了一下,过了好半晌,他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缓缓点头:
“好,这批陶俑烧制得颇具风采,待我快马加鞭,送几尊样品给少府令章邯章大人,以及丞相李大人过目,若两位大人都满意,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说完,他就挥了挥手,便有十多名士兵上得前来,将几尊兵马俑小心翼翼抬上马车,随后便在一名小吏的率领下,扬长而去。
那兵马俑样品送走之后,少府老吏看了一眼汗流浃背的重,又道:
“此地一应陶务,暂由重来负责,兵马俑俑胚的制作、烧制、彩绘等等程序,均需经由重之手,方能施行,若有不遵者,初犯者十笞,再犯者三十笞,屡犯者,杀无赦!”
老吏这话刚说完,午就一脸兴奋地大声喝道:
“谨遵大人之令!”
其他一众陶匠,此刻看到那么多烧制成功的兵马俑之后,也早没了之前吃瓜的心态,纷纷应和:
“谨遵大人之令!”
而重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但他听到这话之后,第一感觉并不是欣喜,而是肩膀之上重重的责任。
然而,此刻并不是他犹豫的时候,他赶紧朝老吏一抱拳,低喝道:
“多谢大人!小人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大人……”
“用不着你肝脑涂地。”
少府老吏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你能做好分内之事,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说完,他便转过身去,一步一步慢慢地离开了。
几天之后,从咸阳传来消息:丞相李斯、少府令章邯都对这兵马俑大加赞赏,但他们觉得还少了一点什么,让陶匠们再好好想一想。
重得到这个消息后,便立刻召集各个屯长们,一起来商议此事。
自从被重救了一命之后,午便对重充满了感激,基本上可以说是亦步亦趋,唯重马首是瞻。
此刻,一听重说了开会的原因之后,便立刻开动了脑筋,第一个发言:
“重大哥,是不是大人们觉得,那些陶俑之中,只有男子俑,而没有女子俑,所以才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厮说的,好有道理啊!
这些陶俑之中,的确是没有女子俑的。
众人听了午的话后,先是一愣,紧接着哄然大笑起来:
“重,你是不是离家太久,想自家婆娘想得紧了?”
“我看就是,要不然,怎么说正事的时候,他居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女子?”
“真是瞎胡扯,这是兵马俑,都是士兵,哪来的女子俑?”
“……”
原本午还有一些不服气,可当听到有人提起这是兵马俑之后,顿时醒悟了过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居然都忘了这是兵俑了,居然还说没有女子俑,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大家不要笑话午了,他也是好心,想早点解决问题,一时间想岔了。”
一群人都在哈哈大笑,重也没有责怪他们,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午已经说了,那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到底是少了点什么?”
重开了口,大伙儿也不好继续笑话午了,毕竟还是正事重要。
可大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过了好一会儿,一位来自咸阳官营陶坊的、年纪和重差不多大的陶匠疆忽然开口说道:
“既然大家都不开口,那我就来说说,这兵马俑,无论是在体型、神态还是表情上,应该是一流水准了,这一点,两位大人也是认可的。”
“可为什么他们还是会觉得少了点什么呢?”
陶匠们听了这话,都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错,两位大人赞不绝口,自然是对兵马俑极为满意的,但他们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究竟是少了什么,这就很重要了。
疆见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也不发憷,直接说道,“我思来想去,这兵马俑,无论是武士俑,还是将军俑,都是灰陶制作而成,是不是色调太过单一了?”
“噫!”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重也顿时感觉豁然开朗。
没错,这兵马俑就是色调太单一了,需要着色才对!
一想到这里,重连其他人也顾不上了,径直来到少府老吏的驻地,向他禀报了此事。
重躬身道:“此策,乃是来自咸阳官营陶坊的屯长疆所献。”
“嗯,我知道了。”
少府老吏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就欣赏这种人,不贪功,不占功,这种人往往做事会让人很放心。
他看了重一眼,鼓励道,“先按你的想法,做几个着色陶俑出来,其余的事,你大胆去做,有事我担着。”
“谢大人!”
重感激地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
回到窑厂之后,他又将那些屯长集中在了一处,开始商讨着如何给你陶俑着色。
事实上,彩绘陶,重这些人也是轻车熟路,之前也不知做过多少了,但对这陶俑,却是不敢轻易上手。
八十多个屯长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好几日,总算是讨论出了个结果。
各家都做一个彩绘陶俑出来,最后从中选择最好的几个,送到少府老吏处去。
商议已定,众人便立刻开始行动了起来。
重也不例外。
回到制陶工地上,他并没有立刻着手给陶俑着色事宜,而是站在一尊已经烧制好的陶兵俑前,细细地观察了起来。
这尊兵俑全身灰色,尽管高大威猛,然而眼神都是灰色的,缺少了精气神。
再仔细看去时,重便发现了问题——这陶兵俑身上密布着细细毛孔,用手一摸,粗糙之极。
要知道,彩绘要求毛细孔不宜太多,也不能太少,表面不宜太滑,也不能太涩。
而如今这种陶兵俑,显然是不符合着色要求的。
这就意味着,所有的兵马俑在烧制之前,就必须进行处理,方能在烧制之后再进行着色。
这种处理的方式,也很简单,那就是,在陶俑俑胚入窑烧制之前,就在其表面用极细的泥均匀涂抹,并加以压光。
想到此处,重便立刻派人去通知其他人这件事,自己则亲自动手,开始给还没有入窑烧制的俑胚表面,涂抹细泥。
其他人见状,也一起跟着干了起来。
几天之后,当这一批重新处理的陶俑烧制之后,重便发现,这批陶俑身上的毛孔不多不少,不滑也不涩,正好符合彩绘的要求。
但为了彩绘的附着力更强一些,重又让人在陶俑身上涂上了一层薄薄的清漆。
之后,重便正式开始对陶俑进行彩绘了。
他在陶俑的颜面、手、脚面部分先用一层赭石打底,再绘一层白色,再绘一层粉红色,尽量使色调与人体肤色接近。
而袍、短裤、鞋等处的彩绘,则是采取平涂一种颜色。
只是在衣袖与袖口、甲片与连甲带之间运用不同的色调作对比,更显示出甲衣的质感。
对于胡须、眼眉的处理,重则是用黑色,绘成一道道细细的毛发。
足足花费了两天时间,重才完成了一尊陶俑的彩绘着色处理。
此时再去看时,这尊陶俑身上,色彩绚丽,英气逼人,那双眼睛被点上了颜色,更是如同活过来了一般!
几日之后,栎阳重、咸阳午、官疆等几位屯长所烧制的彩绘陶俑,被送到了咸阳。
很快,朝廷便下了诏令,以这几种彩绘陶俑为模板,大量烧制兵马俑。
一晃几年过去了。
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一代帝皇死在了第五次东巡途中,举国哀悼。同年,皇子胡亥继承了皇位。
然而此时,秦始皇帝陵仍旧在修建之中,并未完工。
重和一干陶匠,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完成了兵马俑的烧制工作,此时却依旧在各个窑口之间奔波忙碌着,为朝廷烧制各种精美陶器,不知何时是尽头。
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冬,陈胜、吴广起义军一路之上,势如破竹,竟一直打到了距离秦始皇陵园不足数华里远的戏水附近(今临潼县新丰镇附近),秦帝国危在旦夕。
少府令章邯当即向秦二世建议:“盗已至,众疆,今发近县不及矣,骊山徒多,请赦之,授兵以击之。”
二世当即准奏,命章邯率领修陵大军回击起义军。
刑徒们都拿起武器,去和起义军打仗拼命了,哪还有人留在骊山修建陵园?
于是,尚未完全竣工的陵园工程,不得不草草完工。
大战持续了数日之久,离得并不远的窑厂也是一片混乱,鸡飞狗跳。
等到章邯率军将起义军击溃之后,窑厂也逐渐恢复了平静,此时众人才吃惊地发现——
屯长重、午,以及他们所率领的那些陶匠们,竟在这混乱之中,消失无踪了……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这才上班两个小时而已
“南哥,这碎片有点多,我就随便拿了一部分过来。”
向南听到王民琦的声音后,瞬间就从“时光回溯”中退了出来。
实际上,之后的事情,他已经不用再看了。
兵马俑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而那些陶匠们即便逃离了咸阳官窑,在这四处征战、兵荒马乱的年代,哪里才是安生的地方呢?
向南在心里喟叹了一声,很快就将这情绪给掩盖了过去,他循着刚才的那道声音望去,只见王民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修复保管室里出来了,正眉飞色舞地往这边大步走来。
向南只瞥了一眼,就差一点没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王民琦还真会搞怪,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了一个花花绿绿的竹编篮子,此刻正挎在他右手的臂弯里,要是再往他头上戴一块头巾,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去菜市场买菜的大妈。
“喏,南哥你看,我当初就是将这些碎片挑拣出来,并没有做任何处理的。”
王民琦很快就来到了向南的身边,把篮子取下来递到向南的面前,继续说道,“这些碎片,都是这尊将军俑的手臂碎片,其它‘残疾’兵马俑的碎片,我也都是单独放置的。”
“嗯,不错。”
向南点了点头,看到篮子里面装着十几块大小不一的陶瓷碎片,最大的只有巴掌大小,最小的也就跟矿泉水瓶的瓶盖一般大。
这些碎片就跟王民琦所说的那样,没有进行过任何处理,上面依旧泥渍斑斑,而且也没有编号。
向南拿起几块碎片看了看,然后转过头看着王民琦,一脸好笑地问道: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从那么多兵马俑碎片里,将这将军俑的胳膊碎片集中起来的?”
“当然是拼图啊!”
王民琦一脸看傻子似的看着向南,这专家,也太不靠谱了吧,连这个都不懂?
“我找一块碎片,就拿来比对,断口能够对得上的,那肯定就是同一个兵马俑身上的啊。”
这还用问吗?傻子都知道的吧?
“哦,原来是这样。”
向南丝毫不在意王民琦满是鄙视的目光,又从篮子里拿起一块碎片,问道,“那等一会儿开始修复兵马俑时,我将这一块粘接到兵马俑胳膊上后,下一块碎片在哪儿?怎么找?”
“呃……”
王民琦这下子傻眼了,一脸不确定地说道,“继,继续拼图?”
“你看,还得继续拼图,那你之前拼图时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白费了,你难道就不心疼?”
向南将手中的那块兵马俑碎片放回到篮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道,
“有时候做事,要动动脑子,不让你处理碎片,你就没办法给这些碎片编号了吗?你可以拿个标签纸写上编号,贴上去不就可以了吗?”
王民琦被说得一愣一愣的,连反驳都没办法反驳。
这向南,是不是在报复我刚刚鄙视他不懂拼图啊?
可看向南那一副认真的表情,又感觉不太像。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王民琦在心里面念叨了几句,让他“报复”好了,反正又不痛又不痒,我先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跟他“偷师”才是正理。
正想着,那边向南又开口了,“咱们还是从头开始做吧,先将这些碎片清理一遍,然后再拼对、编号。”
“好的。”
王民琦赶紧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那我做什么?”
“你?”
向南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你继续拼图,不过这次要编号。”
“好吧。”
王民琦有些丧气,他大学毕业后来到这里都一年多了,一直都在拼图,要不是他耐性好,估计早就跑了。
可即便没有跑,王民琦现在也有些疲了。
现在的年轻人,你让他天天拿着陶瓷碎片玩拼图,又几个能坐得住的?
更别提这一拼,就拼了一年多时间!
“你急什么?”
身为同龄人,向南当然知道王民琦在想些什么,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只要你拼图拼得又好又快,我就算让你上手清洁兵马俑碎片,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说真的?”
王民琦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激动得连声调都变形了。
“这很难吗?”
向南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指着身后的那尊将军俑,说道,“这将军俑归我修复,当然是我说了算。”
顿了顿,他又说道,“当然,你得做好了前提,拼图又好又快。”
“这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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