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国家修文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十三闲客
一个还沉浸在梦里,一个已经在黎明到来之前,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
藏宝楼四楼,并没有外面那么热闹。
这里虽然人多,但都很安静,一个个拿着手电筒,在各个摊点建游走,寻找自己心仪的宝贝。
在一些摊点上,相中了宝贝的买家,也已经开始和卖家讨价还价起来。
这也是“鬼市”的一个特色,双方都乐此不彼。
所谓一行有一行的规矩,“鬼市”也是有行规的。
在“鬼市”里,买卖双方都使用“行话”,暗中拉手、递手要价还价,唯恐被同行知道价码,把买卖给搅黄了。
买卖双方也不直接说价格,而是用“么、按、搜、臊、歪、料、俏、笨、脚、勺”,这十个字音来表示一至十。
谈价格时,一般都是以块和毛来定价,一块又有大小之分。
小一块指100元,大一块指10000元,一毛一般指的是10块钱。
此外,还有“只看东西,不许看卖主相貌”的规矩。
现如今,这些基本上不存在了,已经简化成看中了就买卖的形式。
不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人走一抹脸,从不认账”的规矩,一直流传了下来。
其他人在搜寻宝贝,时刻准备着捡个大漏,向南也没有闲着。
此刻,他也手里拿着个手电筒,一个摊点一个摊点地看过去。
康正勇则是紧紧跟在他身边,睁大着双眼,左看看右看看,既不乱说话,也不乱伸手,纯粹就是来看个新鲜。
每一个摊点上,都摆满了各种老物件。
有的是专卖一种,比如瓷器、青铜器、书画,这种摊点,货量一般比较少。
要是满摊点都是,那就显得太假了。
有的摊点,则是什么都有,跟杂货店差不多,摊点上乱七八糟,甚至连袁大头、旧时理发用的推机都有。
向南此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古书画和古陶瓷,当然,还得必须是破损了的,否则他买回家干嘛?
难道还真要一个个摔破了,撕烂了再把它们修复好?
不存在的。
咱们不是这种人!
由于目标明确,所以向南看的很快,整整一层楼,总共四百多个摊点,不到半个小时,就走马观花似的,看了一百来个了。
“哎,老师,那里有陶瓷!”
康正勇也知道向南的目的,看了一会儿以后,对“鬼市”也没那么好奇了,于是也帮着向南找了起来。
向南站起来一看,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摊点上摆满了各种各样,高低不一的陶瓷器物。
在那个摊点的前面,还有四五个人,各自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陶瓷器物,仔细地看着,似乎是在辨别真伪。
向南也没急着跑过去,而是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一个一个摊点看过去,慢慢靠近陶瓷摊点。
无论是在“鬼市”里,还是在其他地方,买东西都不能表现出急切之意,否则一眼就被人看穿了老底。
一旦被卖家知道了心思,那你就等着挨宰吧。
这一点,向南心知肚明。
来到陶瓷摊点以后,向南飞快地扫了一圈,这里的陶瓷器物,绝大部分都是现代工艺品,只不过是被人为作旧了而已。
而且,这作旧的手法还很粗糙,实在难入他的法眼。
向南略微有些失望,现在的古玩市场,和以前比起来,真是要差太多了,很难再看到真正的古董,难道这一次“鬼市”之行,真的要空手而回?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一百五十章 半真半假黄龙碗
在“鬼市”辉煌的那几年,正是民间文物艺术品交易偷偷兴起时,好东西层出不穷。
那时候,很多人因为家境拮据,常常会将家里祖辈传下来的老货,拿到“鬼市”里交易,换取现金来改善生活。
除了家传老货,当然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老物件,悄悄流入“鬼市”之中。
那时,趟“鬼市”的人下手大都稳、准、狠,不同于现在买古董时的反复琢磨。
这并非当年去那里淘老物件的,都是火眼金睛的“老法师”,而是因为不用与造假集团斗智斗勇。
而且,当年也没有造假,最多是民国仿前代的,所以大家买得比较放心。
这几年,由于大量的仿古工艺品充斥市场,老货难觅,“鬼市”的吸引力已大幅下降,人气也太不如前。
向南只是在这个陶瓷摊点上,略略地扫了一圈,脸上便露出了失望之色。
这个摊点之上,最古的也不过是民国仿前代的瓷器,而且数量还极少,只是大猫小猫三两只,剩下的,就全都是现代工艺品作旧而成。
那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汉,见向南皱眉,便笑了起来,问道:“小兄弟,没看到中意的?”
向南不置可否,只是问道:“只有这些吗?”
摊主闻言,笑了起来:“好东西当然有,就怕你舍不得!”
说着,他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用旧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圆形物体来,然后一层一层小心翼翼地打开,最后露出一个锃亮的瓷碗来。
向南用手电筒一照,待看清那个碗之后,顿时笑了起来,这碗有意思!
那摊主小心地用手托着碗底,一脸得意地说道:“小兄弟,这碗怎么样?这可是皇宫里的皇后贵妃们用的,蓝底黄龙碗!”
这摊主说得倒是没错,这碗确实是叫蓝底黄龙碗,可皇后娘娘才看不上它呢。
清代皇帝后宫嫔妃的等级,一般是:皇后、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常在、答应。
了解历史的人都知道,宫斗哪有那么容易,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落胎呢?
那么后宫妃子为什么明知不易还要争夺?
因为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输在一个碗筷的起跑线上啊!
实际上,在清代后宫里,包括瓷碗在内,还有一些食物和日用品的发放都是按照等级依次降低标准的,等级十分之严格。
皇后是可以使用珍贵的明黄色瓷碗的。
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贵妃和妃都只能使用里白外黄的瓷碗。
而嫔,就只能用蓝底黄龙瓷碗,贵人就用绿底紫龙瓷碗,常在只能用五彩红龙瓷碗。
最低位的答应,就只能苦哈哈地用杂釉瓷碗了。
向南看到的这只清代的瓷碗,就是后宫嫔妃使用的蓝底黄龙碗了。
那摊主见向南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更是得意,说道:“这瓷碗,可是我好不容易从京城一个倒爷手里弄来的,小兄弟要是喜欢,我就便宜点让给你,大三块就可以了,就当交个朋友!”
“大三块”,也就是三万块钱。
2004年,在长安举办的秋季艺术品拍卖会上,一只清代康熙年款的蓝底黄龙碗,估价在三万到三万五千元之间。
如今过去了这么些年,如果再拿出来拍卖,价格翻一番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如果这只清代蓝底黄龙碗是真古董,开价三万块,还真的很划算。
摊主一开口,正蹲在边上拿着手电筒低头查看一只青花瓷罐的中年人忽然抬起头,眼神发亮地盯着那只瓷碗看了一会儿,对向南笑道:
“小兄弟,这蓝底黄龙碗,我看着挺喜欢,不如你让给我?一会儿我请你吃饭!”
摊主一听,立刻变了脸色,语气严肃说道:“这位兄弟,可不能坏了’鬼市’的规矩,小兄弟没说不要之前,别的人都不能开口。”
中年人听了这话,讪笑一下,不再开口,却是将目光投向了向南,一脸希冀,似乎是希望向南放弃。
康正勇一脸茫然,看不懂!
对于古陶瓷,他就是个纯粹的门外汉。
在他的眼里,摊主手里的那只蓝底黄龙碗挺漂亮,碗外壁是天蓝色的底纹,一条明黄色的龙张牙舞爪,绕碗盘旋。
除此之外他就什么也不懂了。
摊主说大三块?
三块钱,这碗确实挺值的,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迟迟不说话,是不是忘了带钱?
我口袋里有啊!
向南是不知道康正勇心里的想法,否则非得气得笑出来。
他对摊主说道:“这碗能给我看看吗?”
“可以,尽管看!”
摊主爽快地将手里的蓝底黄龙碗递了过来,又提醒道,“我丑话说在前头啊,要是你不小心磕了碰了,你就得买下来。”
向南一边伸手接过这碗,一边笑着点头:“规矩嘛,我懂。”
接过碗后,向南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手拿着蓝底黄龙碗,细细地看了起来,右眼之中,“时光回溯”悄然启动。
看着看着,他嘴角就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笑意。
在他的右眼里,向南看到了一只没了碗底的破碗,从一个工地里被挖土机挖了出来。
然后,这只破碗辗转流落到了古董商的手里。
经过古董商请来的民间修复师一番修复,这只破碗摇身一变,成了清代的蓝底黄龙碗!
事实上,这只蓝底黄龙碗有一半是真的。
这其中,有黄龙的那半边是真的,其他部分,包括整个圈足,都是返窑重新烧制的。
在瓷器造假手法当中,浸色、打磨、酸腐、后挂彩、后挂釉、后接底这六种,是目前古玩市场上最为常见的造假手段。
像向南看到的这种造假手法,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严格说起来,它应该算是后接底的一种改进手法,如果不仔细看,一般人说不准就被那条真品黄龙给蒙过去了。
向南在查看这只半真半假的蓝底黄龙碗时,那中年摊主一直略微紧张地盯着,也不知是在担心向南失手摔了这碗,还是担心被向南看穿了底细。
等到向南脸上露出笑意之后,那中年摊主似乎松了一口气,笑道:“小兄弟,这碗怎么样?你放心,这玩意儿真着呢!”
向南放下手中的瓷碗,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碗我看不准,还是让给这位老兄吧。”
说着,他就转头看向之前抢着要这只碗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地表情。
你不是很想要吗?
不是让我把这只碗让你给吗?
行,我不要了,让给你!
小样儿,两个人加起来都快100岁了,还合起伙来唱双簧!
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陶瓷摊主:???
中年男子:!!!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一百五十一章 终于可以换着玩了(更新完毕)
陶瓷摊主从一开始,其实就盯住了向南。
尤其是,当他看到向南在其他摊点上,都只是走马观花一般一扫而过,基本上对那些老货没什么兴趣时,心里就更有底了。
这个一副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看穿着举止,家境应该还不错——
当然,能知道“鬼市”,并且还愿意大半夜跑出来趟“鬼市”的人,家境肯定差不了,要是没钱,谁舍得花钱买这些玩意儿。
最重要的是,向南好像对这一行还不怎么懂。
你看他,拿着个明显是现代工艺品的破陶罐,都能看得滋滋有味的,你说他懂古玩,谁信呐?
瞧准了目标,陶瓷摊主就找了个熟人来,等向南来了之后,就跟那熟人一起唱了个双簧。
谁知道,这一转眼,向南居然说不要了,要把这只蓝底黄龙碗让给这熟人!
这一下子,就把摊主和那中年男子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还好,摊主走江湖久了,阅历丰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哈哈一笑,说道:
“小兄弟既然看不准,那我就先给你留着,谁来也不卖,谁让咱俩投缘呢!”
摊主这会儿算是明白过来了,终年打雁,这回可是差点被雁给啄了眼。
这年轻人哪里是不懂古玩?
分明是比他还要懂!
在“鬼市”里,或者是古玩圈子里,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看出了赝品,也不能说是赝品,而是说自己“看不准”。
有的人,确实是看不准,水平有限嘛;可有些人,就属于看出来了,也不明说。
在摊主的眼里,这年轻人就是后者,他是真的看出来了。
你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很坚定,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吗?
但凡他有一点没看准,那他肯定会犹豫的!
听了摊主的话,向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没说话,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里,去下一个摊点。
他四处扫了一圈,随着时间的推移,“鬼市”里的人越来越多,各种或是明亮或是暗淡的手电筒灯光,仿佛一根根光柱,四处扫来扫去,将黑暗的人影照得面目狰狞。
买家和卖家说话的声音虽然都刻意压制了,但这里毕竟是室内,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变成了如同苍蝇鸣叫的“嗡嗡嗡”声,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向南又回过头来瞄了一眼,中年摊主已经将那只蓝底黄龙碗用旧报纸,一层一层又重新包裹得严严实实,小心地放回到后面的纸箱子里。
向南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纸箱子里面,好像还有几个破损不堪的陶瓷器物,连忙低声喊道:
“老板,等等!能不能把箱子里其它几个瓶瓶罐罐的,拿出来看看?”
中年摊主一愣,随即一脸为难地说道:“小兄弟,不瞒你说,那几个老物件,都是我刚收上来的,破碎不堪……”
向南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拿出来看看嘛,看一眼又不会少了块肉!”
中年摊主闻言,也不再废话,转身从后面的箱子里,抱出来了三个陶瓷器物来,随后又将一些碎片也一起拿了出来。
向南拿着手电筒一一照了过去,越看越欣喜——
这三个破损不堪的陶瓷器物,居然都是真器!
第一件,是清代的豆青釉暗花瓶。
瓶底圈足部分,已经被磕破了一大块,口沿处也有个大缺口,此外,瓶身上也是裂纹密布,一不小心就会裂开来。
第二件,是民国双耳瓶。
这件陶瓷器物,两只耳朵干脆全都碰掉了,瓶口处也是破烂不堪,被碰得参差不齐。
第三件,则是清代康熙年款的青花海水鱼龙图高足盘。
这件比较惨,盘面和足部完全分离了,不仅如此,盘面也裂成了三四瓣。
这三件陶瓷器物,前两件市场价都不高,第三件青花海水鱼龙图高足盘,如果是完整器物,品相不错,市场价格还不错,大概能估个四五万的样子。
可如今,这三件陶瓷器物都破烂成了这个样子,价值就大大降低了,只能当瓷片来卖。
实际上,古陶瓷瓷片,确实是有单独出售的。
在华夏瓷都西江省景市,就有一个“鬼市”,每逢周末时就有一些卖家,专门拿着各种各样的古瓷片来出售,而且行情还算不错。
比如一块花鸟青花瓷片,大概价格在一两百元左右。
如果是人物青花瓷片,那就要贵多了,年代久远一点的,一片就能卖到七八百块钱。
向南看了一圈,心里就有了个大概,他看着中年摊主,问道:“这三个破物件,怎么卖?”
中年摊主一愣,居然还有人买破玩意儿的?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虽然心里很好奇,但他知道好奇赚不了钱,连忙说道:“小兄弟,我这三件器物,可是真的老货!”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这三件是真的,之前那个蓝底黄龙碗是假的!
话一出口,中年摊主就知道说漏嘴了,但他也不尴尬,走江湖嘛,要的就是心黑脸皮厚!
向南也不在意,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问你怎么卖?”
说着,还没等对方开口,他又补了一句,“别乱开口,我懂行情,价格合适的话,以后我还来。”
中年摊主一下子噎住了。
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那我说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礼貌都没有!
想归想,可不能耽误了做生意,中年摊主考虑了一会儿,决定跟这个年轻人做个长期合作伙伴。
两个人一番讨价还价,很快就达成了交易。
按照“鬼市”的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两个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向南便心满意足地和康正勇一起,各自抱着两个纸箱子离开了。
此刻,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第一拨趟“鬼市”的早就淘到了心仪的宝贝,志得意满地离开了。
这些人里,绝少数人和向南一样,淘到了真正的老货。
还有大部分人,在“鬼市”里“吃药”了。
“吃药”,就是受骗上当。药能治病,也能害人,很多爱好古董文玩的人,因为吃多了药,没成长起来,最终退出了文玩圈子。
当然,一些人退出了文玩圈子,还有更多的人,前赴后继地挤进这个圈子里来,保证了古董文玩行业的欣欣向荣,长盛不衰。
这一趟“鬼市”之行,尽管没有淘到古书画,略有些遗憾,但向南依然很开心。
有了这三件破损不堪的陶瓷器物,他又能玩上一个星期了。
水果连连看虽然好玩,但总是玩一样东西,夜生活多多少少有点太单调了。
现在,终于可以换着玩了!
一想到这里,向南就觉得特别开心。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给我狠狠打他的脸(求订阅!求月票!)
有了从“鬼市”里淘来的三件破损不堪的古陶瓷,向南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白天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躲在修复室里修复古陶瓷。
这套房子原本是二室一厅的格局,并没有书房,向南租下来以后,征得房东的同意,自己住在南面的主卧里,北向的客卧则被改造成了陶瓷修复室。
说是改造,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动,只是在靠窗的位置安装了一个排风扇,保障空气流通。
忙活了一个白天,晚上就得换个娱乐方式了。
洗了澡之后,向南就躺在床上拿出手机,闯关水果连连看——虽然第十关始终过不去,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玩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星期一的早上,向南早早地起了床,在小区里慢跑了几圈,等浑身都活动开了,这才收拾收拾,出门上班去了。
今天开始,得开始着手修复老师江易鸿专程从朋友那儿拿来的宝贝——金毫建盏了。
在上个星期金毫建盏刚刚拿过来的时候,老戴就曾经说过,华夏国内,恐怕只有老师江易鸿才有修复宋代兔毫建盏的经历,其他人连碰一碰都难。
宋代兔毫建盏的珍贵性和稀缺性可想而知,尤其是金毫建盏和银毫建盏,更是珍贵。
由于一路上心里想着事,向南来到修复中心时,小乔和老戴也刚刚到岗,正在工作台前擦拭桌子。
见到向南进来了,小乔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打趣道:“向南,你这个工作积极分子,今天可是来晚了啊,昨晚是不是happy去了?”
“没,昨晚没出门。”
向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小乔在逗他呢。
“这个周末啊,我去了一趟公园,现在的家长,可真是为孩子操碎了心哦。”
另一边,老戴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摇头感叹。
小乔一听,连忙转头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那公园里面,一群老头老太太带着各种资料和相片,来替自家小孩相亲,公园里的那些个大树上,贴满了相片和介绍,搞得跟通缉犯似的!”
老戴摇了摇头,又说道,“孩子大了,工作又忙,连相亲的时间都没有了,可怜了这些为人父母的,一把年纪了,还不得安闲。”
“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小乔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道,“自己爱折腾怪谁?儿孙自有儿孙福,过好他们自己的晚年生活就行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戴听得有点不爽了,我这儿正感慨着呢,你倒说起风凉话来了,“你瞧瞧你,都快三十了,还是单身狗,你爸妈难道心里就好受?”
“我单身怎么了?我单身我乐意,单身主义你没听说过呀?”
小乔才懒得听老戴唠叨呢,立马怼了回去,“我这才毕业没几年呢,一个人过得不晓得多舒服,干嘛非得让我找个人一起过,然后像你们一样,生孩子做家务,累得跟条狗似的?我才不干呢!”
老戴噎了一下,喉结在干瘪松弛的脖子上蠕动了一下,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算了,不说了,跟这丫头没啥好说的,她已经没救了。
心里想着,老戴将希冀的目光转向了向南那边,看到向南根本没受到他们两个剧烈讨论的影响,已经坐在工作台前,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拿着金毫建盏的碎片,正全神贯注地一点一点查看着。
老戴了无生趣地转回了头,默默地拿出一件古陶瓷,也开始着手清洁起来。
算了,这两个都不是正常人,他们没救了。
我还是做我自己的事情好了。
小乔和老戴的讨论,向南只听了一耳朵,找对象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遥远了,他才21岁呢,过了年也才22岁,一点也不着急。
然后,他就自动屏蔽了五十多岁的老戴和将近三十岁的小乔的对话,将锁在工作台旁柜子里的那只金毫建盏取了出来,一边小心地查看一边在脑子里构思着修复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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