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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国家修文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十三闲客
就比如现在,他手里正在修复的,是一件清康熙年制釉里红折枝花卉纹水盂。
釉里红瓷是华夏传统陶瓷中的艺术珍品,创烧于元代,是景市劳动人民的重要发明之一。
釉里红的最大特点是烧制难度大,成品率极低。它是以铜为着色剂,在白胎上直接绘制各种图案纹饰,在上面施一层釉,铜在高温还原焰中发出了红色,所以名叫“釉里红”。
事实上,颜色鲜艳的釉里红瓷器,数量极少,可谓是凤毛麟角。
这件水盂呈圆形,敛口,圆腹,卧足。通体施釉里红纹饰,颜色鲜艳,口沿两道青花弦纹间绘勾莲纹;器物腹部绘饱满的折枝牡丹和菊花,枝叶翻卷;器物足墙绘蕉叶纹,各层次以青花弦纹相间。
这件水盂器形似苹果,因此又称作“苹果尊”。
这件釉里红折枝花卉纹水盂,送到向南这里时,已经碎裂成了十多块碎片。这些碎片的断口有些老旧,上面沾染了不少污垢,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件水盂并不是最近才摔碎的,而是碎裂了有挺长一段时间了。
据当时将这件水盂送来的邱老先生介绍,他家的这件釉里红折枝花卉纹水盂,历经磨难,曾经在地底下埋藏了数十年,直到如今才重新找出来,找出来以后就发现已经被挤压碎裂了。
他希望向南能够用心将这件釉里红折枝花卉纹水盂修复,“这是我们老邱家的传家宝啊!”
将邱老先生打发走了以后,向南就将这件釉里红折枝花卉纹水盂的残片一一清理干净,然后一块块拼对粘接起来。
看着摆放在工作台上的这件器身上疤痕密布的古陶瓷器,他心里面满是好奇:
究竟是什么原因,邱家人才会将这件古董埋入地下?
又到底是为了什么,需要过了几十年,才将这件古董重新挖出来?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七百八十章 蝼蚁尚且贪生 (第一更)
1938年3月17日,倭军饭冢旅团5000多人,忽然从苏省崇州城郊的姚港附近登陆,江防保安队兵力单薄,无力防御,被迫后撤,弃城而去。
日本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崇州城,并分兵相继占领其他重要领域,等到老百姓们都睡梦中惊醒时,只见钟楼上高悬着的旗帜已经变成了膏药旗。
一时间,崇州城内的百姓,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邱家大院里,一个身穿青色棉大褂、留着中分头的三十多岁的青年,一手提着下摆,躲在院子的大门后面,拉开一条小缝往外面瞅了好一会儿,这才将大门栓死,急匆匆地往大堂里去。
“爹,爹!”
一阵大呼小叫,这青年很快就来到了大堂里。
只听见书房里一阵响动,紧接着传来一个沧桑但沉稳的声音:“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头戴瓜皮帽、须发皆白的老者。
这老者就是邱家大院的老爷,邱仁福,刚刚那位青年,则是大少爷邱启兴。
“爹,倭国鬼子来了,咱们,咱们逃命吧!”
邱启兴一见老爹,顿时一脸慌张地说道,“那鬼子可凶残得很,前一段时间,都把金陵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逃?”
一听到这话,邱仁福惨然一笑,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崇州城四面八方恐怕都被鬼子给包围了,你往哪儿逃?被抓住了,那就是死路一条,留在城里小心一点,或许还能逃过一命。”
“留在这里,岂不是成了待宰羔羊?”
邱启兴使劲跺了跺脚,一脸惶恐不安地喃喃道,“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邱仁福一愣,他看着这个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泡妞遛狗的儿子,下意识地问道,“你能想什么办法?”
正在这时,大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地敲门声,紧接着一个声音在外面肆无忌惮地大喊道:
“快开门,所有人都赶紧到外面来集合,皇军要开会了!不出来的全都枪毙!”
邱仁福脸色黑沉,邱启兴的脸上却是一片煞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兴奋道:
“爹,有救了,有救了!”
“什么有救了?”
邱仁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训斥道,“都一把年纪了,说起话来还是这么颠三倒四!”
“爹你没听出来?刚刚在外面喊话的,是刘全德啊,他是老刘家的,是儿子的好兄弟!”
邱启兴一点也不在意,他满脸激动地说道,“他能代表皇军来喊话,肯定是跟皇军搭上线了,我一会儿就去找他,让他也帮忙想想办法!”
邱家在崇州城里也算是大户人家,以前世道还没这么乱的时候,邱家的绸缎庄子几乎遍布苏扬、无锡等地。
不过,相比较起来,邱家在崇州城里还谈不上是最有权势的,最有权势的人家,是邱启兴提到的刘家,刘全德就是刘家的公子。
“什么皇军?那是鬼子!是强盗!”
邱仁福气呼呼地说道,“小鬼子在咱们华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居然还想给他当狗腿子?”
“爹你懂什么?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皇军势大,咱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小老百姓,不委曲求全,难道还要等刀子架到脖子上来吗?”
邱启兴一脸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说道,“蝼蚁尚且偷生呢,更何况你我?”
“你,你这个逆子!”
邱仁福说不过他,气得浑身发抖。
……
天空灰蒙蒙的,就好像头顶上蒙了一层灰黑色的幕布一般,让人感觉压抑得透不过气来。一阵微风吹过,带着细细的雨丝刮在脸上,冰冷刺骨。
崇州城钟楼下,此刻已经站立着一排荷枪实弹的倭国士兵,在这群士兵的前面,则是一位身穿黄色军装,脚穿军靴的倭国军官,他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双手正驻着一柄倭刀,正冷冷地打量着对面的上千名老百姓。
场中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打伞。
一个个身穿着破旧棉袄的老百姓,缩着脖子和相熟的人挤成一团,仿佛聚拢在一块就能够让自己更加有勇气似的,他们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麻木的,有惊恐的,更多的是茫然。
邱仁德一家人也都挤在人群里,几个妻妾和儿媳围在身边搀扶着他,下人们则围在老爷老夫人们的身边。
邱仁德绷着一张脸,神情严肃,他定定地望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任由雨丝打湿了他的前额,雨水顺着脸上纵横沟壑的皱纹,缓缓地流了下来。
邱启兴却是垫着脚东张西望,眼神里惶恐不安,又有些期待。
等人到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里面穿着小马甲、外面套着深色长外套,鼻梁上架着一副圆眼镜,嘴唇上留着一撇八字胡的年轻人缩着脑袋,点头哈腰地走了上去,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和那位倭国军官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位军官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脸阴沉地望着对面的老百姓,等那个年轻人说完了,才使劲点了一下头。
那八字胡年轻人似乎得到了肯定,一脸兴奋地使劲点了点头,然后迈着大步,几步走到人群面前,原本像虾子一样的腰杆在这几步之间,竟然奇迹般地挺了起来!
他一手撑着腰,一手拿着个话筒放在嘴边,大声喊道:
“乡亲们,皇军托我向大家传句话!皇军说了,皇军此次在崇州城只剿匪,不杀良民,城内所有的商号,三天之内必须恢复营业,否则所有商号统统查没!”
八字胡年轻人一连喊了三遍,对面的人群里没有一个人作声,他觉得有些尴尬,于是眼睛在人群里找了找,一眼就看到站在前头的马老板一家人。
这马老板是粮油店的老板,城内有三成的粮油店都是他家开的。
八字胡年轻人几步走到马老板的面前,笑着招呼道:“马叔,老百姓们可不能没了粮油,不然都得饿死啊,您带个头,响应一下呗。”
马老板没说话,他家的儿子却是“呸”了这八字胡年轻人一脸,不屑地说道:“哼,商号是我自家的,我想开就开,想关就关,这你也管得着?”
“我管不着,可皇军管得着啊!”八字胡年轻人冷笑一声,不阴不阳地说道,“现在可不是当初了,马叔,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这狗汉奸,还敢教训起我爹来了!”
马老板的儿子一瞪眼,抡起手掌冲上前就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你给老子滚,我家的商号宁可关了也不开!”
八字胡年轻人被一下子扇到了地上!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七百八十一章 反正留着也没用
“八格!”
马老板的儿子还想上前踹那八字胡年轻人一脚,却听到那倭国军官大喝一声,紧接着几个士兵一下子围了上来,抡起枪托就砸了下去。
几枪托一砸,马老板的儿子就一脸鲜血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儿子!”
人群里,马老板的妻子见状,顿时红了眼睛,张牙舞爪地冲了出来,对着那些倭国士兵的脸就挠了起来。
一个士兵见状,从身侧抬起一脚将她踹翻,手里的刺刀恶狠狠地扎了上去,只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马老板的妻子顿时也变成了一个血人,软软地趴在了地上。
那些老百姓哪里见过这么凶残的场面,吓得一个个脸色苍白,胆小的人都差一点吐了出来,他们连连往后缩,生怕自己惹到了这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将马老板一家人露了出来,显得突兀无比。
马老板的身边家人悲痛难当,好几个人都想冲出去和小鬼子拼命,但都被马老板死死给拽住了,他红着眼睛,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开,我明天就开!”
八字胡年轻人哈哈一笑:“哈哈,马叔,您说您早这么说,哪来那么多事?”
说完,他也不管这边的事了,又拿起话筒对着人群喊道:“乡亲们记住了,三天内商号要开张,否则,这就是和皇军对抗的下场!”
……
邱家大院里,早已经没了当初的那种热闹喧天,一股压抑的气氛,仿佛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爹,我们怎么办?”
邱启兴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他背着双手,在大堂里走来走去,忽然他一个转向,几步来到邱仁福的身边,低声说道,
“咱们家的商号干脆明天也找人收拾收拾,开业算了吧?咱们手无寸铁,斗不过小鬼子的!”
“这事你看着办吧,我不管了。”
邱仁福拿起烟杆,往烟锅里装满了烟丝,然后用纸捻子点着,“吧嗒吧嗒”了两口,吐出了一口浓烟,将自己整个脑袋都埋在了灰白色的烟雾里。
今天上午这一幕,让他心惊肉跳,原本还有些坚持的内心,忽然就被那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给捅破了。他不是没见过杀人,可马老板当年也是个狠人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老伴和儿子的血流了一地。
他忽然问道,“今天上午,在上边喊话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刘家的小子?”
“嗯!爹,他就是刘全德!”
邱启兴一听他爹提到了这个,顿时兴奋了起来,他说道,“我悄悄问了,这小子现在是维持会的会长,我得赶紧去找他一趟,弄个副会长当当,要真当上了,咱们家就安全了!”
“你要去当汉奸?!”
邱仁德一听,顿时猛地一拍桌子,拿起烟杆指了指邱启兴,气得嘴唇直发抖,“你这个逆子,是想让我下去以后,没脸去见你爷爷吗?”
“这事您别管!”邱启兴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说道,“我这是为了保护家里人,你看看马叔,硬扛着有用吗?”
“你,你这逆子!”
邱仁德气得差一点晕过去,他宁可全家被杀光,也不想给小鬼子做走狗啊,他指着快要走出大门的儿子大骂道,“你要是走出这个门,就别回来了!”
“爷爷,爷爷!”
这时候,年仅五岁的小孙子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伏在邱仁德的膝盖上,一脸认真地说道,“爷爷别生气,爹爹做汉奸,轩儿不做汉奸!”
“轩儿真乖!”
邱仁德老怀大慰,他吃力地将小孙子邱景轩从地上抱上了膝盖,一脸慈祥地说道,“你爹爹从小就不听话,轩儿可一定要听话,一会儿,爷爷带你去玩游戏。”
“好哦,好哦,爷爷快带我玩游戏!”
邱景轩拍着双手,欢呼了起来。
……
邱家大院,三日后。
“逆子,你刚刚在说什么?”
邱仁德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邱启兴,一脸不敢置信。
刚刚这逆子从外面回来,说他已经找刘全德疏通了关系,坐上了维持会副会长的位置,当然,付出的代价也很大,是邱家在崇州城里的两间绸缎庄子。
“爹,您没听错,我用了两间商号,换了个副会长的位置。”
邱启兴坐在大堂下首的位置,伸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笑着说道,“您可千万别心疼,要知道,人家何家还想用两座酒馆来换呢,可也没争赢咱们,谁让我跟刘全德的关系好呢!”
邱仁德这下子听明白了,他左右看了看,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盏青花茶盏,劈头盖脸就朝邱启兴砸了过去,把个邱启兴吓得连忙从椅子上滚了下来,躲到了一边去。
“爹,你干嘛呢!”
邱启兴惊魂未定,顿时大叫了起来,“我这也是为了咱们邱家,要是没了这副会长的位置,别说两间商号了,就是有十间八间商号,咱们也保不住!”
“我没你这个儿子,你滚,你赶紧给我滚!”
邱仁德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抬起的手指在不断颤抖,“你竟然把咱家的祖业都送给别人了,你滚不滚?来福,给我把这个畜生打出去!”
来福是邱家的老下人,听到老爷的喊声后,连忙跑了出来,劝道:“少爷,老爷正在气头上呢,你赶紧走吧。”
“这是我家,我走什么走?”
邱启兴瞪了他一眼,转头又对邱仁福说道,“爹,我还想问问,咱家那件康熙朝的釉里红水盂还在的吧?反正留着也没用,我想……”
这逆子,糟蹋了自家的祖业且不说,现在居然又将目光盯在了邱家的传家宝上来了。
“砰!”
邱启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头顶上飞来的一个黑影给吓了一大跳!
只见邱仁德黑着一张脸,正将大堂的椅子搬起来,没头没脑地朝他砸了过来。他吓得再也不敢开口了,连滚带爬就逃出了院子。
这一天,邱仁德连饭也没有吃,跪在后堂的小祠堂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就连他最喜欢的小孙子来喊他吃饭,他也没出去。
一直到天黑了,他才从祠堂里颤颤巍巍地出来,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他坐在大堂里,唉声叹气了好半晌,这才让来福去将小孙子邱景轩喊来。
儿媳妇带着邱景轩来到大堂后,邱仁德便她回去了,“今晚让轩儿陪陪我吧,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等儿媳妇带着一肚子心事离开之后,邱仁德抚着小孙子的脑袋,温和地说道:
“轩儿,今天晚上爷爷带你去抓蝈蝈好不好?”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七百八十二章 我知道釉里红在哪儿 (为盟主盈兴加更)
第二天,邱仁德将邱家大院里的所有人都集中了起来,每个人都发放了一些钱财,然后让他们出去逃难。
留在崇州城里,就是将自己的命运置于小鬼子们的刀枪之下,而分散逃离开去,无论是去乡下的深山老林里,还是偷偷坐船跑到别的地方去,总好过留在这里等死。
邱家虽然门风甚严,但对下人们一向宽厚,许多人都不舍得离开。
然而,他们拗不过邱仁德,只得到账房那里领了遣散费,然后各自逃命去了。
等到儿媳妇收拾好了东西,领着小孙子邱景轩准备出去时,邱仁德才蹲下身子来,拉着小孙子的手,说道:“轩儿,记得爷爷昨天带你抓的蝈蝈吗?”
“轩儿记得。”
邱景轩还太小,还不知道这将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次看见爷爷,他欢喜地点了点头,抱住爷爷的脖子,低声说道,“我们把蝈蝈藏起来了,轩儿谁也不告诉!”
“轩儿真乖!”
邱仁德宠溺地抚了抚他的小脑袋,轻声说道,“记得啊,等天下太平了,才能回来把蝈蝈挖出来,到时候小轩儿就有很多很多蝈蝈可以玩了!”
“嗯,我听爷爷的。”
邱景轩使劲点了点头,他又问道,“爷爷,你不跟轩儿一起出去玩吗?”
邱仁德眼中露出一丝不舍,低声道:“爷爷不去了,爷爷得留下来帮轩儿看着蝈蝈,免得它们被人抢走了!”
邱景轩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认真地说道:“嗯,那爷爷一定要看好哦,要是蝈蝈没有了,轩儿会哭的。”
“知道了,谁敢抢轩儿的蝈蝈,爷爷就打他!”
邱仁德笑了起来,然后他站起身来,对女扮男装的儿媳妇说道,
“我花钱疏通了关系,一会儿让来福送你们到码头下游的一个小渡口去,到时候你们上了船,就躲在底仓里,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要说话,江城如今还没有沦陷,你们到了那里以后,不要在城里逗留,直接带人去偏远的乡下躲起来。”
“爹,您和娘真不走吗?”
儿媳妇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原本是金陵人士,娘家那边,早在两个月前就家破人亡了,“还有,轩儿他爹怎么办?”
“我和你娘都老了,就不走了。”
邱仁德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启兴如今做了小鬼子的维持会副会长,家里的产业迟早要败光,你就别指望他了。阿凤,是爹和娘对不起你。”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们赶紧出发吧,到了那边再派人送个口信过来。”
他倒不是特别担心这对母子,这次南下,他派了五六个忠心耿耿的下人跟着一起走的,倒是不虞被被人欺负,怕就怕路上遇到小鬼子。
可真要遇上小鬼子,哪怕是他亲自去送也没有用,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
“爹,家里怎么这么安静?人呢?”
邱启兴早已没了以前的模样,他一身黑色制服,头戴一顶小鬼子的军帽,肩膀上斜挎着手枪,大摇大摆地戴着两个跟班儿,从院子里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斜着眼睛说道,
“来福,上茶!”
“人都让我送走了。”
顿了顿,邱仁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还回来干什么?我们邱家没有你这种当汉奸的子孙!”
“嘿嘿,爹,不要这样无情嘛!”
邱启兴嬉皮笑脸地说道,“就算你不认,我血管里流的还是咱们邱家的血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哼!你可是太君的好狗腿,我怎么敢?”
邱仁福冷笑一声,说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邱启兴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太君听说了咱家还有一件康熙年造的釉里红瓷器,十分欢喜,他已经承诺了,只要我把这件瓷器送上去,咱们家就发达了,您就是县长,我就是警察局长!”
“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邱仁德一听,邱启兴竟然还在打邱家传家宝的主意,气得脸色铁青,他断然说道,“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别想打那件瓷器的主意!”
“爹!您说这一件破瓷器留着干嘛?既不能吃又不能穿的。”
邱启兴还不肯放弃,“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您还不如把它交出来,换一个富贵前程呢!”
“你滚不滚?”
邱仁德一把将粗大的烟杆拽在手上,“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邱启兴的面前,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有种你就不要跑!”
邱启兴一见老头子发飙了,屁滚尿流地往院子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道:“爹,我这是为了您好,您可不要自误,等到皇军的人来了,就没我这么客气了!”
……
“来福,今天以后,你就别留在这里了,带着夫人一起到隔壁的陈家躲一躲吧。”
“老爷,您就别赶我走了,我伺候了您一辈子,要是我不在了,您可怎么办?让陈家派人来接夫人走吧。”
“你这个来福,你都不走,凭什么让我离开老爷?我和老爷还是结发夫妻呢,就算下去了,也得一起去!”
来福从小就在邱家长大,年纪和邱仁德差不多,两个人的感情也很深,邱仁德从来就没把他当外人看。
“该来了吧?”
邱仁德心里喃喃自语,正想着,大门外就被人“砰砰”地砸开了,紧接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小鬼子就从门外闯了进来。
邱仁德和夫人坐在堂上,来福就候在一边,三个人丝毫没有慌张,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
“给我搜!”
一个领头的小鬼子就好像没有看到三个人一样,一挥手,底下的二十多个士兵,就旁若无人似的闯进了各个屋子里,一阵翻箱倒柜。
“老头,釉里红在哪儿?”
领头的小鬼子手里拽着倭刀,慢慢地走了过来,阴恻恻地笑道,“只要把它交出来,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呸!”
邱仁德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一口浓痰吐在了他的脸上。
“八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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