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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国家修文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十三闲客
“没问题。”
向南点了点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尤传勇和杜晓荣,他们肯定不去的吧?尤传勇还有个瘫痪在床的老婆呢。”
“咱们这次活动,虽然是以相亲的名义,实际上还是以旅游拓展为主的。”
许弋澄一脸鄙视地看着他,说道,“所以,不管有没有家室的,都可以参加,不过不强制参与,自愿报名。”
“哦~”
向南拉长了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原来是自愿报名!”
他故意将重音放在了“自愿报名”这几个字上,意思是说,别人是自愿报名,老板反倒要“强制参与”,这特么是什么道理?
许弋澄这么一个人精,怎么会不懂向南想表达什么?
他“嘿嘿”一笑,说道:“员工是自愿报名,中层以上,是必须参加,不得请假。”
“算了,我懒得跟你争,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向南摆了摆手,心里面已经开始妥协了。
说起斗嘴来,十个他加起来,也斗不过许弋澄这个京城来的老油子。
不过许弋澄说得的确没错,他一个老板,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确实不大好,还是要跟员工们多接触一下,了解了解他们心里的想法。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好提前化解。
再一个,他又不是什么霸道总裁,也没打算给自己竖立一种高高在上的形象。
更何况,不就是五天时间嘛,到时候把书带上就好了,只要有心,旅游的路上也是可以复习的。
许弋澄又和向南吹了一会儿牛,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等许弋澄离开了,向南才想起田间来,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照便笺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人接了起来,从话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莫西,莫西?”
向南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倭国语。
倭国语他可不会,不过他知道田间是懂汉语的,于是开口说道:“你好,我是向南,是田间先生吗?”
“哦,向桑,你好你好,我是田间!”
电话那头,田间的声音显得很激动,他说道,“向桑从香江回来了吗?”
“嗯,我现在正在公司里了。”
向南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笑着说道,“田间先生,要是你不忙的话,中午我请你吃顿饭,有什么事咱们见面再谈,怎么样?”
“好的好的,十分感谢向桑,我一会儿就到贵公司找你。”
挂了电话,向南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微凉的茶,然后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出了办公室。
古陶瓷修复室如今是公司里最强悍的修复室,有四位古陶瓷资深修复师,两位普通修复师,还包括许弋澄这一位偶尔还会来客串一下的古陶瓷修复专家。
向南推开门走进去时,姚嘉莹、老戴等人都坐在各自的工作台前,认真而专注地修复着手里的古陶瓷器,里面安静得只剩下镊子碰撞瓷片时发出的“叮~叮~”声,清脆而又悠远。
在里面慢慢地走了一圈,又站在两位新来的修复师后面看了一阵,向南这才离开,又转向了古书画修复室。
一位新来的修复师等到向南走出了门,这才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歪过身子对边上的覃小天低声说道:“小天哥,老板的威压好重啊,刚刚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我整个身子都僵了。”
“有吗?我怎么没有感觉?”
覃小天一边拿着502快速胶粘剂给手中的一件瓷碗进行加固处理,一边头也不抬地嘀咕道,“要是我给你发工资,我的威压也会很重的,能把你的腰都给压断了。”
新来的修复师:“……”
你说得这还是人话吗?
向南自然不知道覃小天和新来的修复师的对话,此刻,他正在古书画修复室里,看康正勇修复一册明末清初著名书画家恽寿平的《仿古山水册》册页。
恽寿平,原名格,字寿平,后以字行,改字正叔,号南田,别号云溪外史,晚居城东,号东园草衣,后迁居白云渡,号白云外史,明末清初著名书画家,常州画派的开山祖师,后来成为清六家之一。
恽寿平的山水画初学元代黄公望、王蒙,深得冷澹幽隽之致,与王时敏、王鉴、王翚、王原祁、吴历合称为“清六家”。
他的山水画,不让“四王”,小幅逸笔草草,寄郁勃于悠闲,枯而有润,淡而有奇,自成格局,有“四王”未到之处。
“老师,您回来就好了。”
康正勇转头看到向南后,就好像看见了救星一般,顿时大松了一口气,说道,
“这册《仿古山水册》的虫洞、破损等问题,我基本上已经处理完毕了,可我没想到最后几幅画作的画芯上,还长了红色霉斑,我用了很多种除霉菌的办法,但都处理不了,这个怎么办?”
向南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对他说道:“我办公室的桌子上,有几本最新一期的《文物与修复》杂志,你去拿一本过来。”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七百七十章 此人可信否 (第一更)
“哦,好。”
康正勇尽管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地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拿《文物与修复》杂志了。
过了不多会儿,他就回来了。
一回来,康正勇就一脸兴奋地说道:“老师,原来你早就攻破了红色霉斑清除的技术难题,这几天我都快愁死了,我之前还专门打电话请教了师公,师公也说没办法,说红色霉斑就是古书画的‘绝症’。”
看来,康正勇在拿到《文物与修复》杂志的时候,就已经翻看了目录,这么说来,他的脑子还是会转弯的嘛。
“向南,你,你研究出怎么清除红色霉斑了?”
康正勇叫得这么大声,就连专注在古画修复中的付洪涛也被惊醒了,他一脸吃惊地看着向南,开口问道,“红色霉斑可不好处理,你是怎么做到的?”
来向南的公司快半年了,整天不是忙着修复古书画,就是在一群年轻人身边听他们吹牛打屁,付洪涛的抑郁症比起年前好了很多,也愿意开口和别人交流了。
“红色霉斑的处理,说起来复杂,不过勘破了,就没什么了。”
向南朝付洪涛笑了笑,又抬手指了指康正勇手里的杂志,对康正勇说道,
“你以后还是要多看点学术杂志,虽然这些杂志上面有很多论文都是综述类的,但也有一部分论文是修复师的经验之谈,对实践还是很有帮助的。”
“好的,老师。”
康正勇赶紧点了点头,眼中掠过一丝羞愧。
哪怕他如今已经成为了古书画修复师的负责人,康正勇依然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还会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而感到不好意思。
“嗯,那你先坐下来好好看一看这篇论文,里面有有关于红色霉斑清除方法的比较详细的论述,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
向南说道,“不要只知道埋头做事,还要学会抬头看路,路都没看清,很容易撞到墙的。”
康正勇又点了点头,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翻开杂志,找到向南撰写的那篇论文,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付洪涛原本也想挤过来看一看,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没有过来,而是转身回到长案前,继续修复自己手中的那幅古画。
他不着急,等手中的这幅古画修复完毕之后,再来认真研读向南的论文也可以,毕竟,他目前也没有碰到长了红色霉斑的古书画急着需要修复。
向南在古书画修复室里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康正勇之前修复的那册恽寿平的《仿古山水册》面前。
这册《仿古山水册》,包括了恽寿平仿古山水真迹十二帧,开篇的第一帧,就是临摹自明代著名画家唐伯虎的《看梅图》。
这幅临摹图,既有唐伯虎的洒脱秀逸,也有恽寿平自己的清新雅丽的独特绘画风格。
恽寿平开创了没骨花卉画的独特画风,是常州画派的开山祖师,对明末清初的花卉画有“起衰之功”,被尊为“写生正派”,影响波及大江南北,史载:“近日无论江南江北,莫不家家南田,户户正叔,遂有‘常州派之目”。
相对于他在画坛上的卓越成就,恽寿平的坎坷人生,却如同传奇故事一般,一生都生活在民族矛盾极其尖锐的时代。
……
清顺治四年(1647年)四月,清军入关后,一路南下,在江都、江阴、临安等地开展大屠杀,一时间,江浙等地流血漂橹,南下的道路上,到处都是拖家带口逃难的老百姓。
“父亲,此次南下,我们还会回来吗?”
在临安的一个码头上,看着临安港上来回穿梭的船只,一位年仅十多岁的小男孩,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一位读书人打扮的中年人。
这小男孩,就是年方一十五岁的恽寿平。
他出生于武进的一个世家大族,曾祖是明朝嘉靖年间的进士,祖父则是万历年间的国子监监生。父亲恽日初是崇祯六年贡生,大学问家刘世周的高足。
堂伯恽本初,明朝著名山水画家,崇祯十七年弃官归隐。堂伯恽厥初,明万历三十二年进士,任湖广按察使。堂叔恽于迈,崇祯年间曾任知县,明朝灭亡之后便弃官遁入空门,四处云游。
生在这样一个书香门第,恽寿平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他自幼聪慧,“八岁咏莲花成句,惊其塾师”,被人称作为“神童”。
“会回来的,这是我大明的江山,鞑子早晚会被打败的。”
恽日初听到儿子的话后,伸出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小脑袋,语气低沉地说道,这话既像是回答儿子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四年之前,恽日初由于不满朝廷的腐败统治,带着两个儿子来到天台山隐居,原以为能平平淡淡过一段日子,孰料,天不遂人愿,大明江山竟溃烂至此,让鞑子的大军一捅就破。
只是,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
“父亲,小弟,咱们快上船吧,船老大在催了。”
恽寿平的二哥背着包袱,手里也提着行李,站在父亲的另一边,催促了一声。
“嗯,上船罢。”
恽日初回过神来,先让两个儿子上了船,然后自己也使劲一跳,踏上了船板。
等到恽日初一家人上了船,这条不算太大的客船,便缓缓地离开了码头,顺着江水,一路南下。
原以为抵达南方后,还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让恽寿平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南方也不太平。
从临安一路南下,抵达榕城后,父亲便在当地参加了武装抗清运动。
但榕城本地的抵抗并没有挡住清军的进城,很快就被破城了。
恽寿平只好跟随父兄又逃往羊城,千里奔波,颠沛流离。
抵达羊城之后,榕城建宁义军将领王祁忽然发来一封信,邀请恽日初前往建宁共商抗清大计。
恽日初接信后,踌躇不已,便拿着信给了恽寿平看,然后问道:“此人可信否?”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七百七十一章 被俘入狱(更新完毕)
“待儿亲往建宁察看一番便知。”
恽寿平自然知道父亲在犹豫什么,他细细地将信件看过之后,还是决定要暗中前往建宁亲眼看一看才能再做决定。
毕竟这是反抗清军的义军,所托非人,葬送的可是他们父子四人的身家性命。
“此去建宁,多加小心,若事不可为,尽早返回。”
听了儿子的话,恽日初也觉得理当如此。他看着依然一脸稚气的恽寿平,过了好一会儿,恽日初才一脸凝重地吩咐道。
他这个小儿子,尽管才十五岁,但自幼聪慧过人,而且有相当高的政治见地。因此,恽日初从不将他当成小孩子来看,在很多大事上,还会询问他的意见。
恽寿平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没过多久,他就从建宁悄悄返回了。一回来,恽寿平就对父亲说道:“此地尚全盛,兵强富储胥。窃观王公为,魁杰实丈夫。”
原本就有心反抗清军的恽日初当即下定了决心,带着先他一步来到羊城的大儿子以及另外两个儿子一起,悄悄潜入建宁,加入到了王祁的义军之中。
清顺治五年(1648年),闽浙总督陈锦率领六万清军强攻建宁,王祁率领反清义军和城内百姓顽强抵抗,然而由于久久等不到援军,建宁在被六万清军围困100多天后,终于被攻陷了。
建宁陷落后,义军首领王祁在巷战中自杀,恽寿平的大哥也在此战之中身亡,二哥不知所终,父亲恽日初则因为出城寻找援军,而幸免于难。
恽寿平尽管没有被杀,但却被清军俘虏了,开始了痛苦的囚徒生涯。
然而,恽寿平却没有因为自己身陷囹圄而自暴自弃,他还没有忘记国仇家恨,更没有忘记失踪的二哥,和失散的父亲,尽管被关在臭烘烘的牢狱里,他还是不忘在地面上,在墙上写诗作画,以此在激励自己。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上天被恽寿平的自强不息所感动,还是不愿意他的才华就此被埋没,命运的时钟在某一刻忽然被往前拨动了一下。
这一日,恽寿平正拽着手中的铁链,在坚硬的地面上写写画画,牢房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原本没打算搭理这群如狼似虎的狱卒,不料,原本凶神恶煞的狱卒,竟然带着一种献媚般的声音对他说道:
“小恽呐,有大好事啊,赶紧出来洗个澡,换身衣裳,总督夫人要见你!”
“总督夫人?她找我何事?”
恽寿平眉头一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闽浙总督,可是从一品的封疆大吏,他的夫人,找自己一个俘虏干什么?
“总督夫人的事,哪是我这等下人能够打听的?”
狱卒笑嘻嘻地应了一句,他一边拿出锁匙打开恽寿平脚上的脚镣,一边催促道,“你就别问了,肯定是好事,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哥哥。”
恽寿平轻“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他虽然不知道总督夫人找他干什么,但能离开这个连猪圈都不如的鬼地方,自然是好事。
打定主意后,他便跟着狱卒先到外面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然后又跟着总督府的下人,前往总督府。
一场大仗,让原本热闹繁华的建宁城,变得人影寥寥,一路之上,随处可见被烧毁的倒塌的房屋,残垣断壁,一片凄凉。
巷道之中、墙壁之上,甚至还残留着打斗时留下的刀痕斧印以及斑斑血迹,只是这血迹早已经变成了黑褐色,但依旧散发出难闻的血腥味。
恽寿平心下悲愤茫然,但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连义军首领王祁那样的英豪都在城破之后自杀了,他一个十多岁的孩童能干什么?
大明的江山,真的垮了……
恽寿平随着那位总督府下人,很快就来到了总督府的后堂。
那位下人将恽寿平带到客厅里以后,便转头对他说道:“且在这里候着,我去禀报夫人。”
恽寿平没有理他,只是毫无顾忌地四处张望打量着。
总督府里,和一路上所见到的满目疮痍完全是两个世界,后堂的客厅里雕栏画栋,全是崭新的楠木桌椅,墙上挂着的也都是名贵的古字画。
“这些,原本都是我大明百姓的,如今却成了他人厅堂里的装点之物。”
恽寿平心下凄然,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暗自神伤。
过了不多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转头一看,只见侧门处,一位身穿绿袄的小丫鬟正抬手掀起珠帘,过了不多时,一位面容姣好、温婉和蔼的妇人,便款款地走了出来。
“这位大概就是总督夫人陈氏了吧?”
恽寿平心里想着,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不料,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问道,
“你就是小南田?”
恽寿平有些吃惊地抬头看去,只见陈氏正坐在上方的椅子上,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他低下头来,拱了拱手道:“是,小人恽寿平,号南田,见过夫人。”
“嗯,免礼。”
陈氏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听说小南天年纪虽小,但在作画上颇有天赋,如今我有一事相求,如果你做得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恽寿平说道:“夫人有求,敢不从命?”
他虽然心中不愿,但他也不是个死脑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是,总督夫人怎么知道自己会画画?
他心里疑惑,陈氏心里却是满意极了:
“嗯,小南田丰神俊朗,进退从容,实在惹人怜爱。”
前一段时日,陈氏想打造一些首饰,便请了一些画师画首饰的图样,但看来看去,都觉得不甚满意。
就在这时,府内一位被总督收留的建宁歌舞伎得知这些事后,便来禀告陈氏,说有一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画画非常厉害,他肯定能画出让夫人满意的首饰图样来。
这位少年的号,叫南田。
陈氏听了之后,便立刻派人去打听南田之所在,打听来打听去,到最后才发现,这位小南田,居然就被关在总督辖下的牢狱里。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七百七十二章 总督公子 (第一更)
“小南田模样俊朗又知书达礼,这要是我的孩子,该多好啊。”
陈氏看着一脸恭谨站在自己面前的恽寿平,是越看越喜欢。
她和闽浙总督陈锦结婚多年,却始终没有生下一男半女,一直深以为憾。再加上,这些年来,陈锦一直为了朝廷四处奔波,征战沙场,很少能安定地留在家里。
而且,随着她年纪越来越大,她一个人守在家里,也是深感孤独。
因此,她一直都想收养个孩子。
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收养一个孩子,不仅是为了留后,也是渴望像普通人家一样,能够享受到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
如今看到小南田之后,陈氏想收养孩子的心思,就越发地重了。
……
“不行!你想收养孩子,自是没有问题,但恽寿平绝对不可以。”
晚上,夫妻二人独处之时,陈氏便将自己想收养恽寿平为养子的想法说了出来,不料却被陈锦断然否决,“别忘了,他可是反清义军,是个战俘!”
“小南田才十五岁,他又懂些什么?”
陈氏向来听陈锦的话,但这一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坚持了起来,“再说,他能为了一个已经灭亡的大明朝廷,反对大清,更说明他有情有义。”
“真是,真是妇人之见!”
陈锦一听这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些年来他东征西战,也确实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陈氏,于是只好说道,“你想收他做养子也可以,但以后绝对不可以再说这种话,那不止会害了他,也会害了咱们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陈氏一听,顿时大喜,她一个妇人家,才懒得去管什么反清不反清的呢,她只是想要一个乖巧可爱的养子,享受从未有过的天伦之乐。
陈锦轻“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她。
陈氏心中欢喜,陈锦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她在心里想道:“老爷的话也没说错,看来我还得再多观察这孩子几天。”
恽寿平当然不知道陈氏心中的想法,他这几天都暂住在总督府中,为总督夫人画首饰图样。
只是,让他感觉有些不安的是,陈氏似乎对自己越来越好了,而且还时常坐在一旁盯着自己看。
没过几天,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一天,他将一件新的首饰图样交给陈氏过目。
陈氏看过之后,依然像往常一样赞不绝口,忽然她话音一转,开口问道:
“小南田,你父母如今安在?”
接触了几天,恽寿平觉得陈氏对他还不错,为人和蔼,对下人也不严苛,因此已经没有当初刚来时那么抵触她了。
此刻听她发问,恽寿平抿了抿嘴,小声回道:“家母早年因病故去,家父……建宁城破后,也杳无音讯了。”
“哎哟,是我不好,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
陈氏见恽寿平神色黯淡,连忙温言安慰了一番,心里却稍稍松了一口气,她既然要收养子,孤儿自是最好,若小南田双亲在世,又被他们寻回去了,那她岂不是又要难过好一阵子?
想了想,她又说道,“如今外面兵荒马乱,你一个小孩子实在太可怜了,不若留在这府中,咱们娘俩也好有个伴,你意下如何?”
原以为给总督夫人画完了首饰图样,又要回到那个阴暗潮湿又臭气熏天的牢狱里了,没想到还能留在总督府里?
他倒不是贪生怕死,贪生怕死就不会跟着父亲去参加义军了,他是觉得如果还关在牢房里,既没有书读,又不能好好画画,这才是最不能忍受的。
为了能读书,能画画,留在总督府又有什么不好?
恽寿平原本就聪慧,自然听懂了总督夫人话里的意思,赶紧跪了下来,老老实实给她磕了一个头,恭敬道:“孩儿拜见母亲!”
恽寿平就这样,奇迹般地从一个战俘囚徒,摇身一变,成为了闽浙总督的公子。
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顺治九年(1652年),恽寿平在总督府里已经度过了四个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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