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杨飞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拾寒阶
 质检组的几个同事,在街边小店吃饭,三块或五块一个的小炒,加上几瓶啤酒,两瓶饮料,一餐下来,消费不过百。
 当然了,比起郭小丽三百七十块钱的月工资,一餐吃掉近百元,也算得上吃大餐了。
 苏桐和杨飞等人,凑了一百多块钱,买了蛋糕,一条裙子,又买了几个实用的礼物,送给郭小丽。
 帮郭小丽过完这个生日,杨飞兜里,只剩下两百五十块钱。
 他自嘲的一笑:“好吧,就从二百五开始创业吧!”
 第二天,厂里召开中层干部会议。
 高森林在会上大发雷霆,不点名的批评了某些职工。
 众人皆以为,高森林是为了昨天的接待事故。
 杨飞却清楚,是因为厂里技改资金的申请报告,没有通过市里的审批。
 南方省地处内陆,工业底子本就薄弱,改革开放后,吸引外资的优势也不明显,经济发展缓慢。
 日化厂是五十年代的老厂,又是省里有名的国资企业,厂里的领导,当官是一把好手,但在具体的经营事务上,却颇为欠缺。
 人员臃肿,官僚作风严重,人浮于事。
 因此,厂里的销量,年年下滑,原本红红火火的一个纳税大企,变成了今天的要饭企业。
 每到年底,厂里都要想方设法,向省里或市里要钱。
 钱要不下来,年底的工资和福利,就无法兑现。
 当天下午,厂办的刘主任,端着架子,来到生产部质检组,把所有人都狠狠训了一顿,但对苏桐,却是腆着笑脸。
 “刘主任,昨天都是我的错,和他们没有关系,你不要训他们,要骂就骂我好了!”苏桐颇有担当的道。
 “苏桐啊,”刘主任笑眯眯的道,“生产赵副总吩咐我,请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等苏桐离开,刘主任抹着嘴唇,阴冷的丢下一句:“妈了个巴子,女人**长得大一点,比几十年的老技工还吃香!这么年轻,就能当副主任?什么世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杨飞就坐在门边的椅子上,刘主任声音虽小,他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眼前景象,恍惚发生过。
 他脑海里灵光闪现,忽然记起一事。
 这两天发生的事,和他前世留存的记忆一模一样,换言之,历史以不可逆转的方式,在往前推进。
 如果没记错的话,苏桐见完赵副总,就会悄无声息的离开。
 那么,今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联想到刘主任刚才的话,杨飞若有所思。
 南方省日化厂挂着省里的前缀,其实是市属国资企业。
 日化厂不是什么大型企业,厂里的党高官、厂长,行政级别相当于正处级,几位副总是副处级别。
 厂办主任是科级干部,副主任就是副科级。
 级别越高,相应的行政待遇、医疗福利都会水涨船高。
 国人官本位思想严重,读书跃龙门,图的就是个国家干部身份。
 别小看这厂办副主任,厂里上上下下近千人,不知道多少人打破脑袋想争呢!
 杨飞仔细回忆,可以确定,苏桐并没有升任副主任。
 当时,杨飞只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傻小子,也没有多想。
 此刻,他却有如明镜一般,洞悉了个中原委。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副主任的帽子,也不会平白无故砸到苏桐头上。
 质检组平时也不忙,他偷了个空子,走出车间,来到办公楼。
 生产副总赵文斌,办公室在三楼左侧。
 杨飞上了楼梯,见赵文斌房门紧掩,窗帘也拉了起来,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微微犹豫,便靠在门边,掏出烟来抽。
 苏桐就在里面,面对赵文斌。
 赵文斌呵呵笑道:“苏桐,你胆子不小嘛!连王领导都敢得罪!”
 苏桐眼皮一跳,内心忐忑,倔强的答道:“我就事论事,没想到会得罪王领导。王领导宰相肚里能撑船,想必也不会跟我一般见识。”
 
首富杨飞 第八章 不是花瓶
 赵文斌眯着眼睛,笑声让人很不自在,他摆摆手,别有心机的说:“无妨。王领导是我朋友,我会帮你开脱,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谢谢赵副总!”苏桐当时不知天高地厚,过后经人指点,这才知道自己捅下了马蜂窝,也担心遭到报复,闻言不由松了口气。
 对普通职工来说,王海军高高在上,真要报复她的话,还不是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赵文斌四十来岁年纪,戴着近视眼镜,满脸油光发亮,可能是过度聪明所致,头发早谢,梳成地中海式发型,配着高高挺起的啤酒肚,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
 “苏桐啊,说谢谢,可不能流于表面。”
 “啊?那我买瓶好酒给你喝。”苏桐倒也机灵,懂得随机应变。
 “我像是缺酒喝的人吗?再说了,一般的酒,入不了我的口。正宗的茅台,你也买不到。”
 “这?”苏桐为难了,“那我送你条烟抽!”
 “苏桐啊,你到厂里,有两年了吧?”赵文斌没有纠结礼物的问题,转口问道,“你当质检组的组长,也有一年多了吧?当初,让你当这个组长,我是说了话的,你还记得吧?”
 “是的。”苏桐点了点头,努力跟上赵副总的发散式思维。
 赵文斌没有绕弯子,直言道:“厂办缺个副主任,我有意提拔你,你要是愿意,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说话间,他缓缓起身,走到了苏桐面前。
 苏桐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勉强笑道:“谢谢赵副总。”
 “我说过,谢谢不能浮于表面,”赵文斌双眼放出吃人的亮光,情不自禁伸出手,想摸苏桐的脸,“你长得真漂亮,我听厂里人说,你是公认的厂花。我看哪,你岂止是厂花,简直是市花!市电视台的女主持人,也没有你这么美!”
 苏桐像被针扎了一般,娇躯往后一缩,躲过赵文斌的咸湿手,语气坚决的道:“赵副总,没有其它事的话,我回去工作了。”
 赵文斌并不着急,有着猫玩老鼠的耐心和信心:“你家里的情况,我一清二楚。你家是农村的,你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你妈妈卧病在床,你还有个弟弟在读高中,你要是被开除,嘿嘿,你家里会怎么样?”
 苏桐娇俏的脸,红彤彤的,似能滴出血来。
 赵文斌放低声音道:“苏桐,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有家有室,也不霸占你太久。陪我玩两年,到时,我扶你上正科级别。以后,你要嫁人,我也不拦你。这交易,划算吧?”
 一手威胁,一手拉拢,老辣的赵文斌,在弱势的苏桐面前,将权术玩弄到了极致。
 苏桐乌黑的眸子里,泪水在打转。
 平时人模狗样的赵副总,撕开了一切伪装,赤果果的向她提出权与色的交易!
 苏桐二十年的人生中,还是头回见识此等肮脏不堪!
 愤怒归愤怒,恶心归恶心,可是,她需要这份工作,就像鱼儿需要水一样。
 现行体制下,离开岗位,下海打拼,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家里人拼尽一切,送她读完中专,好不容易拿到了铁饭碗,难道就这么输掉一切?
 她怎么向含辛茹苦的父母交待?
 妈妈得的是慢性肾病,每天都要吃药,弟弟读高中,每年也要花不少钱。
 她有这份稳定的收入,哪怕并不富裕,起码可以维持家庭正常运转。
 这些顾虑,正是她的心病,也是她拒绝众多追求者的原因。
 她是个传统的女孩子,对爱情和婚姻,有着童话般的美丽幻想。
 可是,现在面临两难境地,该如何选择?
 赵文斌贪婪的欣赏面前的猎物,她是如此的美丽不可方物,清纯的气质,娇羞的容颜,苗条有致的身材,散发出青春少女特有的香味。
 虽是小家碧玉,却如山珍野味,胜过人间无数。
 她穿着普通的工装,把完美高挑的身段,包裹在稍显宽松的衣裤里面,就算如此,她挺翘的鼻翼,削瘦的下巴,紧抿的樱唇,雪白如凝脂的脖颈,已经让赵文斌迫不及待了!
 透过工装,他仿佛看到了她穿着短裙的倩影。
 昨天傍晚,在厂门口,他坐在车上,虽只惊鸿一瞥,却让他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不等她做出选择,他便如恶狼一般,扑了过来。
 苏桐身子灵活轻盈,朝旁边跳开,躲到书桌后面,坚决的道:“赵副总,你再乱来,我可喊了!”
 赵文斌以为手到擒来,没想到她如此不配合,当即又羞又恼,又下定狠心,今天已撕破脸,必须吃定她,否则更难有机会。
 担心她的呼叫,惊动同层其它同事,于是,他狠下心肠,一记猛拳,打向苏桐脑袋。
 他有经验,只要把她打晕,满足了自己的兽心,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这小姑娘跳出五指山去。
 苏桐可不是花瓶这么简单,她外表柔弱,内心却是无比的坚强。
 她顺手抄起桌面上的玻璃烟灰缸,毫不犹豫的砸向赵文斌。
 “哐啷!”一声,坚硬的玻璃缸,砸在赵文斌的额角眉骨上。
 眼镜掉落在地,眉骨裂开,鲜红的血,汩汩流下,湿了他的脸,糊住他的眼。
 苏桐脸罩寒霜,有如古墓派的掌门人,冷冷的道:“赵副总,你死心,我辞职!”
 多一个字,也不愿跟这垃圾人讲!
 言罢,她把带血的玻璃缸扔回桌面上,转身就走。
 赵文斌抬腿想追,咔嚓一声,把地上的眼镜踩了个稀烂,气得他狠狠一拳打在桌面上,实木书桌的反作用力,又痛得他呲牙裂嘴。
 苏桐拧开门锁,走了出来,哐的一声,重重的将门带上。
 里面的对白,杨飞听了个一清二楚。
 在苏桐出门之前,避免她难堪,他走到了楼道口,站在廊柱后。
 等她下来,他才丢掉烟蒂,不紧不慢,跟着她回车间。
 进了工作间,苏桐跟没事人一样,照常工作,对刚才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杨飞暗暗观察她的表情,心想好坚强贞烈的女子!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宿舍区一片静谧。
 苏桐把辞职信放在单人床上,提着行李箱,走出宿舍。
 下了楼,她回过头,深深望一眼宿舍楼,挥别两年的青春岁月,走得义无返顾。
 “嘿!师姐,这么早去哪里?”杨飞帅气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你起这么早?”苏桐顾左右而言它。
 “嗯,起来晨跑啊。师姐,你这是?去旅游吗?”杨飞明知故问。
 “我回家。”
 “我送你。”
 
首富杨飞 第九章 怎舍得你叠被铺床?
 杨飞不由分说,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到达公交车站,苏桐双手抱在一起,驱赶清晨的凉意,说道:“杨大侠,谢谢你送我。我走了,你多保重。”
 杨飞放下行李,并没有离开,笑道:“我听你说过,你是江州人吧?”
 “嗯。”
 “我早就想到江州去玩,是到南站坐班车吗?多久能到?”
 “两个小时。”
 “正好,我跟你过去玩玩,可以吗?”
 苏桐瞪大双眼,看着他。
 “你不欢迎?我可以帮你提行李哦!”
 “可是,你要上班啊。”
 “我请了两天假。”
 苏桐眨眨眼,很努力的想了想,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第一趟早班车到站,两人上车。
 未到早高峰,清早坐车的人少,两人到后排,坐在一起。
 苏桐坐在靠窗的位置,以手支颐,想着满腹的心事。
 一直到南站下车的时候,她才醒过来,见杨飞一直扶着行李,坐在身边,愧疚的朝他笑了笑。
 上了回江州的班车,苏桐为了弥补之前的冷落,一直和杨飞交谈。
 在江州下了车,苏桐道:“你要到哪里去玩?在汽车站就可以搭车过去,我要回乡下老家了。咱们就此别过,再见!”
 “师姐,我就到你家去玩。”杨飞没心没肺的笑了笑,认真的样子,不容人拒绝。
 苏桐心儿一颤,说道:“你去我家做什么?农村地方,又没什么好玩的。”
 “我在城市里长大的,从小就向往农村生活。”
 “骗鬼!”
 她犹豫着没有答应,原因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你未娶,我未嫁,你上我家门,是何原故?
 两人是中专生,新时代的骄子,心思当然开明。
 可是,乡村里面,却是人言可畏。
 杨飞虽然比她小两岁,但长得高大,又喜欢玩深沉,回到老家,肯定会被人当成男女朋友看待。
 女孩子家,把名声看得极重。
 如果多几个人前往,那又无所谓了。
 偏偏,只有他俩。
 杨飞看透了她的想法,笑道:“你放心,到了你家,我主动交待,就说我是你认的干弟弟,或者说是你的远房表弟,不影响你相亲。”
 “谁相亲了?”被他说破心事,苏桐不好意思的笑了,“走吧!心底无私天地宽,我才不在乎别人嘴巴说什么呢!”
 又坐了半个小时的车,这才回到苏桐老家。
 “这就是生我养我的桃花村。”
 “没看到桃花啊。”
 “拜托,现在是秋天。”
 “既然是秋天,为什么有牡丹花?”
 “哪里有牡丹花?”
 “你啊。”
 “……”
 进了村子,杨飞还是低估了农村人的八卦之心。
 一条土马路,两边是村庄,低矮的房屋,或土砖,或红砖,有一层的平顶房,偶尔也见到一座两层的楼房。
 良田、熟土、房屋,错落有致,排列在这片贫穷但绝不贫瘠的土地上。
 远山近水,山明水秀。
 鸡犬相闻,夜不闭户。
 往来皆熟人,谈笑是亲朋。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片土地,又是富庶的。
 经过两层楼房时,杨飞才发现,那是村里的祠堂兼小学。
 苏氏祠堂四个黑字,高高在上,下面才是桃花小学四个红字。
 “你们村,挺穷的啊!”
 “农村都这样。”
 一路走,一路遇到人。
 九十年代初,出去打工经商的,只有少数人,大多数农民,仍然守着土地过活。
 村里人彼此熟络,见了苏桐面,都和她打招呼:“桐妹子回来了啊!当了国家工人,就是不一样,好洋气啊!”
 打完招呼,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杨飞,眼神中的含义,耐人寻味。
 他们憨厚的笑着,或蹲在屋前卷着纸烟,或扛着锄头站在田坝上,指着苏飞,说着一些听不懂的土话。
 杨飞挥着手,大声的跟村民喊话:“你好,大叔!你好,大婶!我是苏桐的表弟!”
 等他俩走过多一点,大叔和大婶就把头凑在一起。
 大叔说:“什么表弟?我看不像,桐妹子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帅气的表弟了?他家的妹子都长得俏,男娃娃就长得不咋样了!”
 大婶笑:“嘿,表弟是城里人的说法,就是男朋友的意思!还有啊,我还知道,小秘就是小老婆的意思!他当我们是土包子,以为我们不懂呢!”
 两人心照不宣:“哈哈哈!”
 杨飞跟在苏桐身边,问东问西,兴奋而又新鲜,他要是知道后面人的议论,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他在城里长大,毕业后也是在城里工作,很少有机会接触农村,对这片青山秀水,充满了热爱之情。
 走过一段田坎,沉甸甸的稻穗,撞在腿上。
 鸡犬之声相闻,稻禾青草争香。
 来到一幢土砖屋前。
 农村房屋的格局,和城里不同。
 这个村子的房子,不论大小,基本格局都是一样的。
 中间一间长长的堂屋,两边各有几间住房,周边是菜地,菜地旁边是水田。
 “师姐,你家住房面积很大啊!比我家大。我家只有九十平米,你家起码有一百四十平米。算上鸡窝、猪圈和牛棚,面积就更大了。”
 “可是,穷啊!”
 苏桐父亲不在家,下地劳动去了,母亲是个病秧子,只能在家做些轻活。
 杨飞进门时,苏母正在切猪草。
 见到女儿回来,苏母高兴的扔下刀子,走过来,见着杨飞,脸色连着变了几变,问了苏桐几句话。
 省城离江州不远,但是,十里不同音,杨飞认真的听,也只听了个大概,连蒙带猜,估计苏母是在询问自己的情况。
 苏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话,然后请杨飞到一间房里。
 “这是我弟弟的房间,他在学校寄宿。你就住这里。太简陋了,你有委屈受了。”苏桐一边铺被子,一边说道。
 “哎!”
 “叹什么气?后悔来这里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不是。我只是感叹啊,你这么漂亮的多情小姐,怎舍得你叠被铺床?”
 苏桐马上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占自己便宜。
 舍不得让你叠被铺床,就是想和你共鸳帐的意思。
 “杨大侠,你别跑!”她抓起一个枕头。
 杨飞说完那句话,便有先见之明的跑了。
 
首富杨飞 第十章 铁牛闹亲
 “桃花山上树木那么密,有没有野味打?”
 “有野猪,有野兔,有野鸡,还有穿山甲哩,你打得到吗?”
 “一猪二虎三熊,真有野猪啊?那还是不上山了,我们去钓鱼吧!你家里有钓鱼竿吧?”
 “有。你会钓吗?”
 “嘿嘿,试试看吧!”
 杨飞喜欢钓鱼,都是在专业的钓鱼场玩。
 苏家屋后,就有一个小池塘。
 杨飞拿把锄头,在菜园里翻了翻,翻出几条又长又肥的蚯蚓。然后搬了把小板凳,乐呵呵的去钓鱼。
 他这边坐下来不久,村里没上学的小孩子,都跑过来凑热闹。
 杨飞也不恼,钓鱼嘛,随缘就好。
 他和小孩子们谈笑了半天,倒把当地方言学了个七七八八。
 到中午时分,杨飞钓了十几条鲫鱼。
 几个小屁孩,帮他提着水桶,拎着板凳,扛着竹竿,回到家里。
 “师姐,你快来看,塘里的鱼很好钓啊!比钓鱼场的鱼好钓多了!”
 苏桐正和母亲说着什么话,见他回来,偏过头去,擦了擦眼睛,笑道:“准备吃饭了。”
 饭菜摆上桌,苏爸爸这才扛着锄头进了屋。
 苏家人对杨飞的到来,表现得很热心。
 这让杨飞受宠若惊。
 刚吃完饭,屋外传来一声暴喝:“桐妹子!”
 这声音好大,跟打了个炸雷似的响。
 随着话声,如风般进来个壮汉子。
 这汉子,生得跟铁塔也似,黑膛脸,牛铃眼,胳膊比一般的大腿还粗,腰身跟个磨盘差不多厚实。
 “铁牛,你来了,吃饭了吗?快坐下喝杯酒。”苏母起身招呼。
 杨飞一听,不由得哈哈大笑:“我刚才还在想,这人长得跟李逵相像,唯一差些的,就是你没胡子。没想到,你还真叫铁牛啊!”
 “桐妹子,他是谁?”铁牛敌视的看着杨飞,双拳握得咯咯作响,跟头斗牛似的,仿佛随时会冲出栏来撞人。
 “铁牛,你要干什么?”苏桐冷喝一声。
 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
 天不怕地不怕的铁牛,在苏桐面前,跟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般,马上低下头去,呼呼的喘着粗气:“我听人说,你招了个野老公回来!我就问你,是不是真的!”
 苏桐气得娇躯乱颤,抄起墙角的扫把,指着铁牛道:“你胡说什么?我打你出门!”
 铁牛后退两步,跟个大姑娘似的,嗫嚅道:“那他是谁?我要听你亲口说!”
 “他是我同事,也是我学弟!怎么了?你有意见啊?有意见给我兜着!回你自个家发脾气去!”
 铁牛倔着脖子问:“那他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是不是,关你什么事?”苏桐咬着牙问。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问你爸,你爸问我家借两万块钱的时候,说好了让你当我的堂客!你们敢不认账?别说你只是当了工人,便是当了国家干部,这门亲事,你也不能反悔!”铁牛梗着脖子,气呼呼的大吼。
 他和苏桐讲话,眼睛却一直睃杨飞,这番话,分明也是说给杨飞听的。
 杨飞摸摸下巴,心想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事?
 苏桐举起扫把,没头没脑的打向铁牛:“胡说!出去!”
 铁牛水牛般强壮的身体,在苏桐娇嫩的手下,居然没有招架之力,双手护着头,节节败退,很快就被扫地出门。
 苏桐嘭的关上门,靠在门板上,胸膛里似乎有一团火,上上下下的窜,呼吸急促而紊乱。
 忽然,她转过身,趴在门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所有的委屈,借着这件事,痛痛快快的发泄出来。
 杨飞心知个中关节,她哭的,并不是铁牛之事,而是受了欺凌,丢了工作,又不敢跟家里人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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