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诸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弃还真
…………
城北,一处深巷老宅。
这一间宅院,看似与寻常小家小户,别无二样。
石阶上长满青苔,老旧残破的门户,半遮半掩。
这一间宅邸,明面上似是一滩死水,但惊鸿一瞥之下。尚且有一些壮硕身形,在其中来回出没。
高天宝面皮泛青,一口饮尽碗中的黄酒之后,狠狠一摔。
泥碗落地,‘啪’的一声,四分五裂,碎片迸飞。
“方、国、端!!”
他咬牙切齿,恶狠狠道。
喘了两声粗气,高天宝阴沉沉,道:“他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四门禁闭,大军搜查!
整个江宁县,挨家挨户的搜、找。
高天宝也想不到,荀少彧的反应,是这般的凌厉、有效。
可恨呐!
若非昨夜宵禁,还有大批金银细软不易转移,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被动了。
如今,他被堵在城中,进退不得,还有着杀身之祸。
愈想愈恨,高天宝的眸子,不知何时,泛起些许血丝。
几个汉子脸色沉重,道:“大哥,不能再等了,方国端是铁了心的,要把咱们一锅端。”
“江宁县,到底不是咱们的凤台山,一旦咱们落在了那厮的手上……”
汉子脸色难看,犹豫不定道:“咱们未必能囫囵着,回到凤台啊!”
“不会吧?”
有人迟疑道:“咱们凤台山高家寨,跟他们义军,井水不犯河水,用不着结下生死大仇吧?”
汉子哼道:“咱们不敢赌!”
没有人会愿意,将身家性命,托付在他人的一念之间。
高天宝咬了咬牙,道:“走!!”
虽然这家老宅中,存蓄着五、六十人,一个月的口粮。
他们完全不用担心,衣食裹腹的问题。
但,只要一想到刚刚出门时,看到的那股子阵仗。他就有些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他不认为,躲在一家老宅里,就能躲得过,大军的搜找。
高天宝到了关键时刻,也是个果断性子,说走就走。
“把昨夜打的草谷……统统舍了。”
他眸子晦暗:“就算咱们倒霉,白忙活了一场。”
几个汉子纵有不甘,然而小命要紧,只能应了下来。
蓦然,高天宝神色微微一变,眸光环顾,瞳孔倏然一凝,厉声道:“黑子呢?”
黑子是高天宝安排在巷外的警哨,每过一盏茶的时间,就会通报一次消息。
如今……
“黑子?”
几人闻言一愣,随即脸色大变:“不好!”
黑子既然能让高天宝委以安危,又岂会是随随便便就失约的。
“出事了……”
高天宝耳廓一动,毫不犹豫的身形骤退。
咄!咄!咄!
正在此时,一支支箭矢,陆续穿破窗棂麻纸,射入屋内。
高天宝的功夫,入了小成之境,身形灵活,似狡兔一般,浑身一缩,腾转挪移。
箭矢不断射入屋内,须臾功夫,地面就插上了数百支箭矢。
其他几个汉子,没有高天宝的外家功夫造诣,浑然亦不似高天宝一般,可以干净利落的躲闪腾挪。
一瞬间,就有几个汉子胸口,穿透过一、两支箭矢,带出朵朵血花。
…………
春阳巷,
踏!踏!踏!
一名名甲士,徘徊街巷之中。
赵文远一袭黑甲,眸子似鹰隼一般,英姿勃发。
赵循安一脸赔笑,跟在赵文远的身侧。
乱世之中,兵权最重!
赵循安哪怕是刑房典史,作威作福,但对上赵文远这位一营主官,也只能小心翼翼,在一旁陪着笑脸。
况且,这赵文远还是荀少彧,微末之时的故旧,情分不同一般。
赵循安能从一介役丁,一路打拼,有了这典史官身,自然是极会钻营的。
赵文远器宇轩昂,道:“久闻赵典史是一员干吏,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这些大贼,一路之上警惕心极强,本将也抓不到首尾。”
“没想到,让赵典史寻到破绽!”
一旁赵循安立即谦逊道:“赵营将折煞下官了也!这是‘上位’明见万里,下官不过跑跑腿,打打下手而已,焉得赵营将如斯赞誉?”
“哈哈哈……”
赵文远微微摇头:“你啊……咱家‘上位’是何许人也。该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岂会鱼目混珠,不识真假。”
虽然赵循安一路溜须拍马,让赵文远有些看不上这个献媚之辈。
但赵循安能在短短时间之内,就确定盗匪踪迹,还是有能力的。
亦着实让赵文远,刮目相看。
“报……”
一位队正抱拳,道:“营将大人,卑下已率麾下甲士,将周边匪寇全部肃清。”
赵文远伸手一指,微微颔首:“将这户人家,给我团团围住,不可疏忽。”
“喏……”
这队正应了一声,转身下去。
赵文远冷哼一声,道:“区区盗匪,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不知死活。”
“让那些匪徒,立即丢下兵器,出来听候发落,否则……格杀勿论!”
他撇了一眼,地面上几具死相狰狞的尸体。
一架架弓弩张开,前有盾兵,中有长矛兵,后有弓兵。
五十甲士一列,组成了一个个个方队。甲士们主次有序,数十人行动做为,几如一体。
零零碎碎的衣甲晃动声,弓弦紧紧绷着。
等候了片刻,老宅仍一片沉寂,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传出。
赵文远眉宇一蹙,良久之后,冷笑了两声。
“真能沉得住气!”
…………
县衙,后花园,
一名名精悍甲士,身着黑色胸甲,佩刀而立。
荀少彧一身粗衣,站在花园中央的石亭中,犹如一柄利剑,锋芒毕露。
骤然,他身躯一动,大筋、小筋、大块肉、小块肉,浑身骨骼经络,都在同一时间,轰鸣着。
五年以前,就是外家大成之境的荀少彧,经过了五年的沉淀,气魄愈发迫人。
气血一动,几乎燃烧起来一般,惊人的热量,烘烤着他的周匝。一丝丝一缕缕阳和气机,带着一股子暖意,扩散四周。
一套拳法,在他手上,不疾不徐,动静之间,皆有惊人力量。
“此世武道,小成炼皮肉,大成炼骨节,巅峰炼窍穴!”
此世武道,纵然比不得主世界之武道,可臻达【脱胎换骨】或【超凡入圣】一般的境地
然而一旦修炼巅峰,贯通一百零八窍穴,举手投足,都有掷象之力。
这就值得荀少彧,多重视几分了。
一般而言,主世界【易筋锻骨】,等同于此世‘炼骨节’,都是着手与周身骨骼,一步步锤炼,开发人身潜能。
只不过,随后这一步,两方世界的道路,才开始真正分道扬镳。
主世界武道,开发人身宝藏,以肉身为依凭,炼就不死不磨之躯。
而此世武道,则是到了‘炼骨节’之境,就是人体极限。
再下一步,就需要摸索周身窍穴,通过了解自身构造,一步步炼就窍穴。
通过了解窍穴的精密构成,认知人体奥秘,打破枷锁,达到‘炼窍穴’之境。
这一步功夫,非一时一日之功,需要不断磨砺,一寸一寸,徐徐修行。
“这五年,打下的底子,还是极牢固的。”
荀少彧舒展了一下身躯,对这一具躯体五年里,打下的跟底极为满意。
这五年风雨无阻,造就了他如今的这般根基。
虽不比在主世界之时,以天材地宝打下的根基雄浑。但在这一方世界内,亦是极为罕见了。
而且他刚刚在主世界,踏入了【易筋锻骨】之境,本身修行已经达到顶点,不可能再度突飞猛进了。
倘若,想要再度精进,也只能另辟蹊径。
这方世界的窍穴之法,走的是精微之道,或许对他能有所启发。
“或许,我可以在主世界,测量周身窍穴,在【易筋锻骨】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各种思想灵光,在不断的碰撞、交融。
荀少彧的目的,从始至终就一直很明确。
一切都是为了武道!
在这一方世界,石镜需要各式各样宝物,修复自身裂痕;而荀少彧则需要,获取气运,得到源力。
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报!!”
一卫士疾步而行,抱拳道:“将军,盗匪已在春阳巷,全部落网!”
荀少彧神情一愕,精神一振,喜色上涌,叫了一声:“好!!”
报信的卫士,也是一脸喜色。
能在事发不过,十二时辰之内,就能一举捕获贼寇。
他们这些做卫士的,何尝不亦是与有荣焉。
骤然,荀少彧神色一动:“是谁擒下的?”
荀少彧虽然放权,让手下文武,各行其是。
但是仍不免有些好奇,这麾下武官之中,到底是何人如此出众,做事如此的干净利落。
卫士答道:“赵明远,赵营将!”
元始诸天 第六十八章余波二三(上)
县衙,偏房,
一名名甲士,身着黑甲,神色森然,佩刀而立。
一二香炉之间,一缕一缕青烟,檀香游弋。
荀少彧面无表情,森然着眸子,冷意愈发清冽。
他眉宇之间,冷冷清清,望着眼前囚犯,幽幽道:“他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匪徒?”
赵文远、赵循安在一旁,恭谨站着,浑身上下,全无一方营将,一地典史的气魄。
荀少彧眸光流转,在略过赵循安的时候,稍稍定了一瞬。
对赵循安这个人,荀少彧倒是颇有一种看走了眼的感觉。
以往的赵循安,在他眼中庸庸碌碌,并非能臣干吏之选,而且在石镜观气之下,亦并非是先天秉命不凡之辈。
深白本命,或许在一乡一村之地,有些看头。
对于荀少彧这般,已执掌一县,威福自享之辈,就有些鸡肋了。
若非是看在他资历甚老,是个‘老油条’,对于刑房一些事务烂熟。
荀少彧早就寻个由头,把赵循安从刑房典史的位子上,一撸到底了。
而今日这赵循安,竟然能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摸到贼寇的藏身之地。
不但立下一功,也让荀少彧暂且压下了其他心思。
毕竟,不是任何一人,都能在不到十二时辰之内。在诺大县城,几万人口当中,找到这些匪徒的。
这不吝于大海捞针的举动,无疑让荀少彧立时对赵循安的印象,焕然一新。
对荀少彧来说,他不介意手下人,整天溜须拍马,欺下媚上,不务正业。
但是,这不代表着他,就会去容忍手下人,全是混吃等死,得过且过的无用之辈。
对付这种人,他会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任其自生自灭。
不过,对于那些有用之人。荀少彧的忍耐力度,又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大,甚至予取予求,都不是问题。
只要能为他自己所用的,荀少彧从来不在乎是否奸佞,是否小人,是否伪君子。
“方国端?”
高天宝微不可查,呢喃了一声。
这眼前青年,能让堂堂典史、营将,都如此小心恭谨。
这身份地位,着实是已经昭然若揭。
看着青年的姿态威仪,高天宝眸子微微一凝。
赵文远指着高天宝,道:“正是此獠!”
高天宝浑身缠着两、三道铁索,铁索的另一端,有一个大铁球拖在地上。
这大铁球,粗粗一看,大如磨盘一般,至少有着二、三百斤的分量。
荀少彧微微颔首,道:“此獠能攻破徐家,杀了徐家满门,也是个有本事的。”
这徐家可是县中大户,家势不小,财资极丰。在江宁县声势极高,隐有第一首富之名。
这般人家,其看家护院之徒,必然不会全是滥竽充数之徒,肯定是有些真本事的练家子。
然而就算如此,这徐家一百零七口,仍旧不能幸免。
如此,已经足够让荀少彧,对其另眼看待了。
赵文远踌躇一番,道:“上位,此獠凶顽,不可小觑。”
“卑下率众擒拿此獠之时,交战十数次,折损了许多弟兄,才将此獠收押。”
这种人物,哪怕是脚链、手铐俱全,都不该等闲视之。
荀少彧神色一动,道:“伤亡如何?”
“很惨烈!”
赵文远声音不由微微低沉:“匪徒凶悍,若非卑下擅自调动强弓劲弩,恐怕也压制不下,这些大匪。”
荀少彧神情肃然,他固然知道,敢在江宁县城中,烧杀抢掠的匪盗,肯定不是易予之辈。
但能跟他麾下的正规军,一较高下,这就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要知道,突勒人横扫四海,战力绝伦。
而各路义军,能在突勒人的围剿中,剿而不灭,并一步步发展壮大。全都是从血肉堆里,生生杀出来的。
弱上一些的兵卒,早就在突勒人的几次围剿中,淘汰掉了。
荀少彧也是个知兵的,他当然明白,一些普通大匪大盗,不可能会有着如此战力。
这种战力,都可以比拟一些乡兵、县兵之流了。
他沉吟道:“如此……果然凶悍!”
随即,荀少彧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魁梧汉子,问道:“你是哪里人氏,何方籍贯,如何犯我江宁?”
高天宝迎着荀少彧的目光,嗤笑道:“老子凤台山,高家寨人氏……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高天宝,高大爷是也!”
他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志得意满。
他高家寨,可谓山民之首,在这诺大凤台山中的,都是土霸王、坐地虎一流的大势力。
今日他方国端,敢动老子一根汗毛,来日高家寨的人下山,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这小小的江宁县,给淹没了。
荀少彧幽幽道:“高家寨……本将怎么没听过,凤台山上,还有这么个寨子?”
赵文远神色稍凝,一伙在战力上,可以直面击溃正规大军的匪盗,其威胁之大,可想而知。
一旁,赵循安面皮抽搐了几下,连忙上前两三步,问高天宝,道:“可是凤台山,二熊岭的那个高家?”
荀少彧和赵文远,都不是土生土长的丹阳人,当然不知道凤台山。
而赵循安这个老丹阳人,岂会不知凤台山上,那些山民寨子的厉害。
“哼……既然知道我高家的名声,还不放了你高大爷。”
高天宝粗壮的身躯,拖动着铁索,神情桀骜。
荀少彧沉思片刻,道:“这个高家,很麻烦么?”
这一句话问得没头没尾,赵循安当然明白,这就是问自己的。
赵循安道:“凤台山脉,横断丹阳一府,沿途过数县之地。山中野民,聚团而居,狩猎巡山,搏虎驱狼,大多为彪悍之士。”
“山民们居于山中,多有上百、数百载之久,集众之多,是为土寨。”
“土寨多有土兵,少有数百,多有上千之众。”
荀少彧淡淡道:“高家寨,就是其中一家?”
赵循远:“是的……而且,还是山中,势力最强的那一家。”
荀少彧轻声叹息:“是吗?”
他不紧不慢的,从身旁一名甲士腰间,抽出一柄朴刀。
“将军……”
荀少彧接下来的动作,让赵循安豁然一惊,失声惊呼。
荀少彧望着睁大眼睛,眼球凸起,一脸不可置信的高天宝,‘噗呲’一声,刀身抽出,带起一道血痕。
“将军……”荀少彧的暴起杀人,以至于眼前这血淋淋的一幕,让赵循安几乎手足无措。
荀少彧悠悠道:“麻烦?”
“他很快,就不是麻烦了!”
…………
凤台山,二熊岭,
一处古老石洞之内,其间烛火通明。
一根根小儿手臂般粗细的老香,插在三耳石鼎之上。
一尊一尊古朴石像,围绕着这一处古洞,各个装牙舞爪,神态可怖,或兽头多首,或多手多臂。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身老旧灰衫,盘膝座在洞中。
元始诸天 第六十九章余波二三(中)
闹市,街头,
由于四门禁闭,阖城戒严。此时闹市,稍稍显得有一些冷清。
过往行人,来去匆匆,不敢有过多停留。生怕一个不慎,为此招灾惹祸,丢了性命。
踏!踏!踏!
倏然,一阵频繁密集的马蹄声,交错响起。
不多时,就有一匹匹马驹,横冲直撞,冲入闹市街头。
“驾!!”
“驾!!”
“驾!!”
一名名骑士,策马奔腾,所过之处,沿路黔首百姓,纷纷惶恐避开。
这些骑士马蹬上,都拴着一颗,面部表情扭曲狰狞的头颅。
一些眼尖的百姓黔首,惶恐的捂住嘴,差点瘫倒在地上。
随即,连忙低着头,不敢再多看,身形匆匆忙忙离开。
这些骑士们着一袭黑甲,配着马刀,黑布遮面,一路奔腾,似如一股黑色飓风。
临近闹市中心,为首骑士一类勒马栓。
“吁!!”鲁明达稳坐马背,犹如一尊铁塔般,让人望而生畏。
其后数十骑士,亦同时勒紧马栓,动作整齐划一,浑然一体。
“奉将军令,斩下恶寇首级三十余七,暴尸七日!”
鲁明达声音,似天雷咆哮,滚滚而来。
“暴尸七日!”
鲁明达抽刀一划,割断了拴在马蹬上的,那一颗首级。
啪!啪!!
数十骑士,同时拔刀,几十颗头颅纷纷落地。
哗!!
一些尚未离去的百姓黔首,顿时哗然一片,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一颗颗首级。
鲁明达一拽马栓,调转方向,呼喝一声:“走……”
踏!踏!踏!
…………
县衙公堂,
明镜高悬匾额之下,六房典史,四营主官俱在。
荀少彧神色淡然,处于主位,饶有意味,频频敲击着公案摆饰。
前来
赵循安在下首,神情阴郁,眉宇紧蹙,踌躇许久,每每欲言又止。
蓦然,‘当啷啷’,一扇扇正门打开。鲁明达大步流星,走入堂前。
“上位……”
鲁明达粗着嗓子,抱拳道:“明达奉命归来,前来交令!”
荀少彧眸子清冽,俯瞰着这位心腹爱将道:“……入列吧!”
鲁明达沉声应诺:“喏!”
这鲁明达看似鲁莽浑噩,实际粗中有细。
虽有故人情分,但面对荀少彧时,该有的尊敬、分寸,是从来都不打丝毫折扣。
荀少彧喟然长叹,道:“三十七颗首级,暴尸于市。”
“想必诸位,都有很多想法,要跟本将一叙吧!”
“不妨直言,本将正想听一听,在场诸位之言。”
话虽如此,但一想起荀少彧,一言不合,斧钺加身的酷烈。
仍让典史们望而却步,迟疑不前。
只有赵循安,在沉量片刻,踌躇一番之后,道:“上位……”
荀少彧眯了眯眼睛,道:“哦,赵典史,”
赵循安迟疑,道:“下官……有一言……”
荀少彧道:“赵典史有话直言,勿要吞吐,因言获罪之事,本将是做不来的!”
赵循安定声道:“寇匪之乱,芥蒂之藓尔!区区一介匪寇,蝼蚁浮尘,不堪一击,上位反手可灭。”
“只是……凤台山,不可小觑啊!”
在赵循环安看来,区区一介匪寇,根本不放在他眼中。
只是,倘若这匪盗的背景,是那有数百载底蕴的凤台山二熊岭。这就不得不让人,多几分慎重。
作为老丹阳人,赵循安太知道,那些山中大寨的厉害了。
“上位,人死灯灭,七日还魂。暴尸闹市之举,下官心有忧虑。”
自古,即有七日还魂之说!
荀少彧将高天宝等人,暴尸七日之举,无非是要一举磨灭这些人的魂灵。
这等酷厉惩罚,不要说山民们,本来就是蛮不讲理,横暴不法。
就是顺民,在一时间,也有可能生出些事端来。
毕竟,无论任何时候,重‘死’更甚于‘生’,也是人之常情。
荀少彧淡淡颔首,道:“本将知道赵典史的意思,诸位殿史的意思,本将都知道。”
“诸位是否认为,因为一时器量,得罪一个不可小觑的土势力,有些得不偿失啊?”
赵循安面皮一抖,道:“上位,下官绝非此意,”
或许,山中大寨,积威已深!
荀少彧沉吟一会,道:“明达、文远,你们二人,认为这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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