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诸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弃还真
此时金光洞中,炉火正盛。纯金色的神火,炙烤着鼎炉,将这一座三足神鼎,烧的鼎身通红,隐隐有红色火浆跳动。
荀少彧进洞,就看着祖师双手翻动,一道道真篆法印打入炉鼎之中,似是而非的纯阳气息,自炉鼎中流淌,升腾着一股沛然阳气,似有一枚胚胎,汲取诸般气机,历经千锤百炼,逐渐化为真形。
他躬身一礼:“师尊,”
“你来了,”
祖师高坐法台,手掌一翻一转间,就有道道法篆真言烙入鼎中。鼎中灵光浮现,似有剑吟铮铮回响。
按着剑音鸣响的时间来算,正是荀少彧踏入金光洞之时,就是剑胎成熟之机。
细细品味着剑音,荀少彧长长一叹,道:“弟子刚刚出关,正想拜见师尊,就有黄鹤童子奉召而来,师尊的筹算之道,当真妙不可言。”
在在进入金光洞的那一刻,荀少彧方豁然惊醒。
仙道中人精于演算天机,甚至有自身做局,将局中之人若提线木偶一般,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莫不在掌握之中。
这黄鹤童子叩关叫门的时间,与荀少彧自行出关的时间,只差了一两息,就是他刚有这一念头时,黄鹤童子‘恰好’来叫关。
而荀少彧进入金光洞的时间,也是按着祖师的计算,多一步不多,少一步不少,‘正好’是剑胎出世之时,沾染了荀少彧一丝气机。
一次两次的‘巧合’,能称得上‘巧合’,但三番四次的‘偶然’,绝对不是‘偶然’。
元始诸天 第二五零章法剑青峰
虽然这些筹算之道,未必有剑仙一剑即分生死,来得爽利直快。
但就是这些无处不在的‘偶然’性质,一步压着一步,一环扣着一环的细节,仍是让人心头凉意上涌,不得不为之惊骇。
祖师淡淡一笑:“卜卦之术,寄托时势,若时移势移,则不得自在,此非真仙,非真道耶!”
除非祖师臻达一人压天道,一身镇天地之境,否则所谓的筹算之道,也只能演算修为境界低于自身的存在。
彼此修为差距越大,演算结果也是越发的清晰明了!
荀少彧兀自感叹一番,随即目光凝重,看向灼灼金焰的鼎炉。
毕竟易道再强再高,若修为神通低微,无力护持长生之身,就是算出了生死劫数,也只得以身赴死。
相反,若是一剑压天下,一法破众道,哪怕不通任何易道,直面任何生死劫数,也能生生的踏过去。
嗡——
剑音鸣响,这一枚剑形胚胎已成,只差剑主心血淬练,洗去初生的钝气,立时就是一口上乘法剑,可以与之性命交修。
一丝丝剑气溢散而出,森冷的锋芒锐气,震的炉身不住颤动,敲击周匝铜铁簌簌悲鸣。
“法相已成,只待横渡三九劫数,就是长生地仙之业。”
祖师幽幽长叹,炉火明灭晃动,内中孕育着一股恐怖的力量,似乎发出不甘的怒吼。
荀少彧道:“若无师尊栽培,弟子亦无今日所成。”
这话也不全是恭维之辞,至少若无王质祖师,在他背后一直镇着,在他游历红尘的三载中,一定会经历许许多多‘挫折’、‘磨难’。
一尊罗天之数的大能之士,足以让许多‘头脑发热’的不轨之徒,清醒清醒冷静冷静。
祖师警示道:“只是闭关一年,就能有所成,为师很是欣慰。只不过,天下英才人杰何其之多之广,你也毋要有娇纵之念,否则为师不饶你。”
荀少彧直言:“师尊教诲,弟子永世不忘。”
“嗯……记得就好,王屋山上的小丹元会将近,你可先下山去了。”
“这一次小丹元会,是对尔等道门年轻一代弟子的磨炼,这一趟路途,就是对尔等修行的验证。”
祖师颔首点头,淡淡道:“河南王屋山,距吾石室山不下数万里之遥。你此一行与会,既要磨砺心性,也要磨砺体魄,沿路不得轻慢修行。”
“是,”
荀少彧垂头,低应了一声。
“尔下山将即,吾却不能让你空手参会。吾早年曾得一道神铁精气,放于炉中温养几千年,炼就一道胚胎。”
“如今你法相成就,吾再炼此胚胎,生生挫去其中三分锐气,得一枚先天剑胎,可为你护身护道之用。”
铮——
剑音鸣响骤然炽烈,丝丝缕缕的剑气,自炉鼎中一点点溢散,隐约形成一片云雾,环绕着三足炉鼎。
这炽烈剑气,混合着万载不灭的神火,神火淬练剑锋,剑气揉炼神火。
荀少彧痴痴的看着炉中剑锋,就如剑客望着名剑一般,心神恍惚不定。
“痴儿,尔还不悟么?”
这一声轻喝,更胜暮鼓晨钟,在荀少彧耳畔回响。
荀少彧曲指一弹,一点金色真血自指缝中渗出,化为一丝金线,落入炉鼎中灼灼淬练的剑胎中。
铮——
金丝融入剑胎,剑胎终于绽放一缕明光,自炉鼎中遁出。荀少彧伸手虚握,这一缕明光当即落入掌中。
似金似铜似玉似铁,非金非铜非玉非铁,其中细腻柔和的质感,仿佛一块软玉一般,丝丝凉意自剑中升腾。
铮——
剑鸣蝉簇而起,荀少彧望着掌中法剑,神情不乏凝重。
“好一口利器!”
他一身剑术,臻达剑光分化之境,剑心通明无垢,最能感受这一口法剑剑身深处,所孕育的恐怖戾气杀机。
剑器本为杀伐,只要其中天生戾气杀机,无妨无碍剑主本身即可。
“好剑,好剑,”
荀少彧指尖轻轻弹着剑身,微微荡漾的剑音,一如清水般清澈见底,直达人心深处。
“有着如此一口宝剑傍身,我的战力至少平添了两层。”
一口名剑利器,能给剑仙带来的帮助,要远比寻常人想象的还要惊人。
祖师扶手道:“这一口剑器,感应了你的气机,与你气机交感相生,正适合你所用。”
“望你用此剑,降魔卫道,不负此剑之名!”
“剑清似水,剑光如冰,剑骨似松,剑心如狱……”
荀少彧执剑在手,细细品味着剑器中的韵味,呢喃自语。
“此剑,曰……青峰!”
青峰音同清风,荀少彧以青峰为剑名,自是人剑无二,剑心所向即为人心。
似乎感应到荀少彧的心念,这一口青峰剑嗡嗡作响,与荀少彧心念相和。
“弟子,必不负师尊厚望!”
“……亦不负此剑此心!”
…………
山中老道崎岖,月色朦朦胧胧,几株衰败枯树上,二三只老鸦‘嘎嘎’叫着。
不时间,还有几片黑云浮过,遮盖了几许月光。
一年轻道人倒骑老驴,月光下的身影显得清瘦之极,手上捏着二三缕金色稻草,轻轻的拍打着老驴。
这稻草金灿灿的,在年轻道人手中几如碎金,由着朦胧月色衬托,更添了几分堂皇大气。
“唉……”
“行路难,行路难,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此谓行路难。”
年轻道人松了松筋骨,望着不着边际的夜空,长长一叹。
“看来,今日又要在荒郊野外,勉强将就一宿了。”
荀少彧拍了拍胯下老驴:“风餐露宿是仙人,这个仙人可不好做。”
自下了烂柯山,他这一路走走停停,近乎重温了一遍红尘路。
这一次小丹元会上选摘入录的,都是道门中的人杰俊才,非是小时了了,只争一时胜负的莽夫浑人,其性子通明练达方为本真。
所以众人不但要斗法力神通,还要斗一斗处世为人的学问。
这一趟几万里的路程,何尝不是一个测试。
几月来的风餐露宿,让他脸上沾染了些许风霜,不似以往一般洒然。
“嗯?”
荀少彧正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如此将就的过上一夜,但鼻间突然嗅到一丝饭香,让他身形一滞。
“好香啊?”
他蓦然抬头,眸中金色晕光跳动,遥遥望向山林深处。
只见二三缕炊烟,自山林上空传蜉蝣,渺渺袅袅之间,着实不甚清晰。
“没想到,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里,还有几家人烟,着实少见。”
他面露奇色,眸光湛湛望向炊烟袅袅之处,嘴角浮上笑意。
要知道,这仙道世界固然人族称雄,但也并非就无其他异类存在。
勿论妖魔鬼怪四类,魑魅魍魉四属,自上古人族之世,就一直是杀之不绝、戮之不尽,堪为大祸大患。
虽然妖魔鬼怪中,并无天仙级数的大人物坐镇。但其一如蝗虫般的繁衍生息,以及远甚于寻常人族的力量,一直是上古人族们猎杀的目标。
而随着一尊尊神仙中人的出世,人道昌盛之极,这一股猎杀之势,更一度达到顶峰。
在这些人族大能力者强力追杀下,所谓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死伤无数,侥幸未死的,也都纷纷遁入深山老林逃避人世。龟缩在暗无天日的密洞中,战战兢兢躲避着,人族大能力者的目光。
因此,在大、小城镇人气旺盛之地,反而少见着鬼怪妖魔,只有贫瘠荒芜人烟稀少之地,才是妖魔鬼怪生存的乐土。
“这山上的人家,若非身怀异能奇术,那就是妖魔披上人皮了。”
“嘿……正巧路上枯燥,用这事儿解个闷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并非他自大狂妄,而是人仙绝顶修行,剑术剑光分化,雷法五雷大成,掌中一口上乘法剑,给予他的底气。
寻常地仙当面,荀少彧都能一剑击杀,何况几个不入流的小妖小魔。
那些能搅动一方风云的大妖巨魔,也不会来这穷乡僻壤的所在。
固然惹不起佛、道、魔三家,但一身纵横无匹的法力,让他们在任何地方,都能活的‘滋润’。
只有不入流的小妖小怪,才会在深山老林中,以祸害野rén liu民为生。
荀少彧面上笑意沉沉,自言自语道:“嗯……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哪一种哪一类。”
天下修行中人,为都何热忱于斩妖除魔?
还不是因为妖骨、妖魂、魔胎、魔心,都是上好的炼器材料,天下间大凡出一些名的降魔神兵,哪一件没添加这些炼材。
荀少彧翻身下驴时,手指拂过老驴。
这老驴颇通人性,当即叫了两声,四蹄一屈伏在地上。
一丝丝朦胧清光自老驴身上浮现,随着清光渐渐隐没,化为一张驴形剪纸。
他顺手一卷剪纸,塞入宽大的衣袖中,大步向着炊烟袅袅之处走去。
此谓剪纸通灵,以剪纸变化万千,或为纸兵纸刀,或为纸虎纸马,是一门类似撒豆成兵的法术。
只是这一门法术,修行至绝高之境,就有着造化生灵玄机之妙,让纸兵、纸刀、纸虎、纸马,尽数化为真实不虚的事物,具备开灵启慧之妙。
荀少彧脚下如踩着疾风般,一步跨越十数丈距离,不过数十个呼吸,身形就已隐没在山林阴影中。
…………
一座座老旧破败的屋舍,错落有致的矗立于老林深山中。
粗略一看,屋舍何止百间,其中之间已有几间老屋。因年久失修坍塌,但众多屋舍间,仍有一点点灯火,夹杂炊烟袅袅上升。
“真有一座老村啊!”
荀少彧略带惊叹,仔细打量着这一处世外之地。
“可惜人烟有些少,看起来似个孤村一般,阴气太重了。”
他驻足村外,看着村内寥寥无几的身影。
荀少彧正要踏入村落,倏然瞥见一块断裂石碑,上有风门二字在碑上若隐若现。
这村中道路颇为干净,似是常常洒扫,只是如此整洁的道路,却带着一股阴森森的诡谲气氛,似乎一条黄泉阴路。
当!
当!
当!
他寻了一屋舍,站在门外轻轻敲着屋门。
敲门声在幽静的村落中,四处的飘荡着,更甚于。
屋舍中似有人声,窸窸窣窣作响,一会功夫后,烛火蓦然熄灭。紧随其后的,村落中的点点烛火,也一一的熄灭。
“怪事,咄咄怪事也,”
荀少彧看了看,陷入黑暗的四周,若非村落上空,犹自有炊烟浮动,就是说这是一处废村,也大有人相信。
当!
当!
他开口解释道:“老乡,老乡,贫道是过路的道人,今日天色已晚,欲要寄身一宿,得一二饭食果腹。”
“老乡,老乡,”
他拍打着木门,呼喊:“只求寄身一宿,还请老乡开一下门。”
“老乡,老乡,您来一下门。”
“真的?”
许久过后,一个老迈的声音,带着迟疑不定,缓缓从门里响起。
“自然是真的,老丈……这是吾的道碟,您请过目一番。”
他顺着门缝,将一张玉色碟文投入屋中
这是他身份的象征,只有真正踏入仙道鬼仙位业的修行人,才有资格获得的道门碟文。
以他堂堂人仙绝顶的修行,一张碟文自是可有可无,但用来糊弄一些愚夫愚妇,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里面果然有问题,一个个杯弓蛇影,只是几声敲门声,就让他们急于熄灯,”
“我这威慑力度,可真是忒大了。”
又过了一会,屋中老人似乎翻看完道碟,烛火再度点燃,将整个屋舍照亮。
“哼,既然是道人,这…….就更不能留下了。”老人说话的嗓音,底气不知不觉大了少许。
“老丈,你这是为何啊?”
“莫非是跟哪家野道人,有怨有仇,让我也受了无妄之灾?”荀少彧语带挑衅,激的屋舍中老人大怒。
木门骤然一开,一个头发花白,鹤发鸡皮的老人,颤巍巍的走出家门,面皮涨的通红。
这老儿怒气冲冲,指着荀少彧的鼻梁,道:“你这小道人,不怕死还是怎的,老儿本想救你一命,让你死的不同路。让你这一番吵闹,算是把老夫的好心糟蹋了一遍。”
“诶……老人家,贫道只是小住一宿,绝你给你惹麻烦。”
荀少彧一步踏入屋舍之中,面上带着笑意。
吾的法剑,终于要开锋了!
元始诸天 第二五一章尸有余气
“谁让你进来的,”
看着荀少彧踏入屋舍,小老儿颇为警觉,想要再度推上门板。
只是荀少彧身形一动,整个人就进入了屋舍中。
这老儿见状,怒道:“你这小道人,老儿还没让你进,你怎就不请自来?”
“看你是个道人,也有道碟佐证,怎的是个私闯民宅民邸的贼人?”
荀少彧眸光湛湛,打量着屋舍周匝。
“老乡,为何如此急的赶客?”
他轻轻一笑,道:“吾观这风门村,有二三百间屋舍,但真正有人迹的,却不过一二十家,着实不和常理。”
“既然知道是风门村,你还敢乱闯乱走,不怕成了鬼怪下酒的点心?”
这老儿怒气冲冲,看着这一年轻道人。
“你想死也别害了小老儿,小老儿活了七十有六,可还没活够呢!”
“唉……”
老人一张脸上,满布着深深的恐惧。
那是面对一头惊悚恐怖的莫名存在,生死不由自己的恐惧。
荀少彧拱手道:“老人家切勿动怒,小道人自诩有些道行,虽不是什么陆地神人之流,但也通晓几门捉鬼降妖的法门,或许可以试一试。”
“哼……”
老人神色黯淡,无力的挥了挥手,道:“胡吹大气的小子,你才多少岁数,能有多少道行。”
“算了,算了,既然进了老朽家门……也是你命不好,更是老儿的大限到了。”
荀少彧笑道:“老人家的话,倒是愈发玄乎了。”
“玄乎?”
老人嗤笑一声,道:“你是没看到,还有更加玄乎的呢!”
“好言难劝该死鬼,老朽一把老骨头,活了这些年岁,也是够本了。”
老人与荀少彧穿过院落,径直走入厅堂。
“高老倌,将那个道士打发走,不能让他在咱家呆着。”
刚一入厅堂,就见一素衣木钗的老妇人迎面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
“哎呀……你个老不死的,你是不想活了。”
看着荀少彧的第一眼,老妇人犹自不敢置信,但仔细看了数眼后,吓得浑身一抖,瞳孔猛然扩散一圈儿,尖锐的叫出声来。
“你个死老婆子,叫什么叫,你是想现在就死?”
在老妇人刚叫出声时,老人以不符合年纪的矫健,生生捂住了老妇人的嘴,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呜呜呜……”
由于老人用力甚重,捂的老妇人几乎窒息,呼吸困难下,眼白逐渐翻起,手臂下意识的拍打老人的胸口。
“好了,好了,”
看着惊恐无状的老妇,以及面容扭曲的老人,荀少彧伸手强行拉开二人。
以老人的气力,荀少彧只是微微一用力,就将二人强自分开。
那老妇人脱离老人的大手,身子跌倒在地,面上泛着苍白,狠狠喘了几口气后,身子蜷缩在墙角边缘,却是再也不敢大声吵闹了。
显然,老人刚才那一下,是彻底将老妇人吓到了。
毕竟,刚才就差一点点,她这条命就要没了。
若非荀少彧关键时刻分开二人,以老人的手劲,尤其在情绪激动时,手上再没个分寸,直接闷杀了老妇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唉……”
老人看着老妇惊恐的模样,也是自知失了方寸,苍老的面容神采倾颓,嘴角稍稍抽搐几下,强自摇了摇头,身子一软瘫坐在门前石阶上。
“两位老人家有何难处,不妨与贫道说上一说。”
荀少彧自衣袖中拾出一壶老酒,手上微微一晃,一点点晃荡声,自玉壶中传出。
“贫道虽称不上法力通天,但寻常的一些‘小事’,还难不倒贫道。”
“况且,就为这留宿之恩,贫道也该尽力不是?”
老人犹自不信,冷笑道:“小道士,你是不知道此地的厉害,才敢如此狂言啊!”
荀少彧道:“老人家且说就是,就算我这小道人不成,不还有我师傅压阵吗?”
“我这个小道人不成,但我师傅可是积年老道士,小的不成,老的难道也不成?”
老人看了看荀少彧,思量了一下,不由点了点头。
“这倒是有理,你若是个有本事的,能教出你这个徒弟,想必你师傅的本事,只会更大、更强。”
老人幽幽道:“这个村子叫风门村,村中都是以高、苏二姓为主,相传就是两姓的先人们,建立了这个村子。”
“老汉是高姓,老汉的愚妻就是苏姓,两姓自古多有嫁娶。”
“唉……”
说到此处,高老汉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犹豫了一下。
“这两家嫁娶,绵延了十几代,可谓是一家人了。”
“不过,人呐……总有一死,高、苏两家的先人一一故去后,两家安葬先人遗骸,用的都是一块村地,以此彰显两家情分。”
“只是没想到,如此却成了五十年前,爆发的灾祸之源啊!”
高老汉的话,引起了荀少彧的注意。
他沉声问着:“什么灾祸?”
山村再小,那也是一个村落,能让一个村子百余口人,都束手无策等死,他荀少彧第一个不信。
草莽多龙蛇,荒野有贤人!
毕竟,敢在深山老林里,开拓出一个村落,若说这村子没有对付鬼怪的手段,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高老汉一脸痛苦,道:“尸变,”
“尸变?”
荀少彧面色一变,凝重道:“你说的是一个,还是……”
看着荀少彧的脸色变化,高老汉颔首叹息,道:“唉……以前有道人来看过,说是风门村的风水有问题,占了浊煞地脉。而且风门村古时还是战场,又带了一股子杀气,阴煞、杀伐相混,祖先不得安宁!”
荀少彧呢喃道:“尸群,没想到这深山里,竟然有成了规模的尸群。”
“不对……”
陡然,他眉头一蹙,直视着高老汉,道:“其尸变之后,若要修行成魔,必要刑克六亲,凡是血裔皆对其有大补。按理说这个村子,应该成了死地才对,怎会还会有人居住?”
高老汉无奈的笑了笑,道:“咱们农家都知道,庄稼是长一茬割一茬,人和庄稼有啥区别?”
“呀……”
荀少彧一愣,道:“你家的祖先尸,灵慧倒是挺高的,还知道收完一茬割一茬。”
高老汉苦笑道:“这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们,来的干净痛快,慢慢等待死亡的感觉,谁又能体会的到。”
“这些年,咱们不是没找过道人,但那些道人一个个,看着本事大的没边,其实全是脓包怂货,不但被啃的就剩了个骨架子,还恼了祖先。每一次没几家绝户,都不会干休的。”
“好凶的尸,好恶的尸,”
荀少彧兀自惊叹,道:“五十年生养,这尸怪灵慧早开,怕是距离成魔都不远了。”
“没想到,真没想到,竟能碰着尸群为祸,看来这事儿,我是必须要管上一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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