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炼山河

“祂说，亵渎者必将失去双臂，无法再触摸到一切！”
苍白再度出现，像是某种大理石材质的涂层，自双手指尖开始，一路向上飞快蔓延，最终覆盖了两只手臂。
“祂说，亵渎者必将失去双足，无法再站立于大地！”
同样的苍白，快速出现在双足之上……可这一次，百战于野没有继续沉默，放任它继续蔓延、剥夺。
他嘴角翘起，露出冰冷、森然弧度，“找到你了！”
猛地转身，他双眼中苍白破碎消失，漆黑瞳孔明亮，倒映出一道浅浅的虚幻身影。
咔嚓
咔嚓
破碎声同时自双手、双足传出，苍白崩裂消散，百战于野一拳打出。狂暴力量刹那爆发，眼前空无一物之地，闷哼中浮现一道身影。
很显然，猝不及防下他来不及闪避，承受了这一拳中绝大部分力量。鲜血喷出瞬间，直接震荡粉碎化为血雾，可它们并未凄惨跌落，反而发出了一声刺耳尖叫。
下一刻血雾窜了出去，它凝聚成了一道高大身影，背后有一对对展开的血翼，无形的血色火焰包裹着它，就像是来自地狱中的使者。
而这正是这道奇异之法的名字地狱使者！
来自地狱的怨灵，拥有直接攻击魂魄的能力，能够以最残酷、痛苦的手段，令敌人的魂魄四分五裂，并精准捕捉到每一块魂魄碎片，将它们拉入到地狱永无止境的痛苦之中。
百战于野显然并不打算给眼前这道地狱使者，真正发挥出其实力的机会，他冷笑中脚下悍然踏落，沉闷声浪骤然掀起，给人感觉就像是他这一脚，重重踏在了某张巨大的鼓面上。
飞速靠近的地狱使者，身体蓦地僵住，接着一道又一道裂缝，快速出现在它身上，就像是一面被摔破的气泡，“啪”的一声轻响后消失不见。
而“鼓面”激起的空间震荡，并未就此消失，源源不断如大浪般，继续冲向那道浮现出来的虚影，将他卷入其中并一点一点，自虚幻状态逼迫成为真实。
现出本身的半圣，是位手持经册身穿白袍的年轻人，但皮囊外貌这些东西对于圣道者而言一念便可决定，所以表面的年轻并不代表什么，唯有双目中流转的沧桑才能够，确切的表明他是一尊活了很久很久的古老半圣。
眼底露出一丝震怒，显然他并未想到，一向以诡异、难以防备著称的他，居然会被一名尚未踏入圣道的小辈逼出身影，而且从一开始就被压在下风。
这就是桃园！
他得承认自己内心里，此刻的确生出了一丝敬畏，当然目标不是眼前的百战于野，他再如何强大也只是圣道以下的凡灵，终将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腐朽。
他所敬畏的，是那位素未蒙面的桃园之主，对方不愧是异类成道的巅峰真圣，号称主宰之下最强层次存在，教导出的一名尚未跨入苦海的弟子，就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越阶而战对于世间天才们而言，并不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情，尤其在他们得到了长辈的某种赐予之后，可这仅仅限定在凡灵种。
跨入苦海成就半圣，即便尚未抵达彼岸，又或者还没能看清楚，彼岸的确切所在，但生命层次的跃升已经开始，他们已成为圣灵种，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层次的差距。要跨越这种差距，其难度之大难以想象，是一件基本上无法完成的事情。
“杀！”
低喝一声，对面百战于野悍然而来，他周身冰冷杀意爆发，凝聚宛若形成实质。
白袍持册半圣心脏蓦地收缩，竟有种此刻才真正看清，眼前百战于野的感觉恐怖而绝望！
当然，恐怖的是他此刻气息，绝望的是半圣强大意志。他有清晰的直觉，仅凭自己与这种状态的百战于野战斗，他很快就将被杀死。
“帮我！”白袍持册半圣低吼，他手中经册突然展开，用力撕下其中一张，伴随着这个举动，白袍持册半圣身体微微僵直，眼底闪过几分深刻的痛苦。
没半点犹豫，他用力将纸张甩出，在脱离手掌瞬间，它“啪”的一声破碎，只留下其上无数文字悬浮。
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类似某种符号组成的文字，长长一串彼此间偶尔断开，却又有某种神韵流转其间，就像是一条奔流不止的大河，而充作河水的则是无穷无尽的光芒。
嗡
嗡
震荡中，这奇异文字快速淡化，被某种无形力量抹去，同样也就失去了对内部大河的约束，于是河水破堤而出，转眼化为洪流淹没四方。
无穷无尽且耀眼至极的光芒爆发出来，像是眼前多了一颗突然亮起的大日，然后一道洁白身影自光明中浮现，祂拥有难辨男女的柔美面庞，身体近乎赤-裸却又未曾暴露出可被目睹的一切，一对洁白羽翼在背后展开，轻轻拍打着释放出空灵、飘渺令人本能敬畏的气息。
不需要催动，祂睁开双眼，里面是纯粹的光明，温和至极似能洗涤世间一切罪恶，眼神转动落到百战于野身上，祂抬手向前虚握。
强大禁锢力量自虚无中降临，作用到百战于野身上，锁链般一圈圈不断缠绕，将他暂时困于原地。
而此时，另一道身影出现在百战于野头顶，他全身笼罩在黑袍下，无形黑雾缭绕周身，怨恨、恐惧、绝望、毁灭等强烈负面情绪，源源不断从他体内散发出来。
黑袍下探出一只，苍白没有半点血色，如同冰冷尸体般的手掌，随着它握紧一把造型惊人的巨大镰刀虚影出现，快速变得凝实露出本身的颜色，那竟是一种猩红欲滴的血色，像是饱食了千千万万人的鲜血。
邪秘的低语，痛苦的呻吟，绝望的哀嚎，疯狂的嘶吼……等等声音钻入百战于野耳中，扰乱他的精神，碾压他的意志，让他心神遭受侵蚀，被绝望、恐惧所覆盖。
唰
苍白如尸体般的手掌猛地扬起血色镰刀，像是闪过了一道血色闪电，斩向他的头颅，这一刻那些噪杂恐怖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强烈。
咚
一声低沉闷响，突然自百战于野体内传出，像是某个沉睡的东西，在危险刺激下觉醒并且跳动。
咚
又一声，比之前更快更加有力。
然后是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声……他的胸膛在震荡，随着那越来越快，越发沉重的“咚咚”闷响。
就好像，是百战于野胸膛之中，隐藏着第二颗心脏！
他双目表面细小血管，突然快速鼓起，可随之蔓延开的并非血色，而是一种耀眼金色，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又像是某种又无数纹理彼此交织，所形成的诡异印记。
这一刻他整个人，给人一种强大到极点，似可毁灭一切的恐怖感觉。
“来自破灭神国的传承力量，你们居然用它们来对付我，实在是愚蠢至极的选择……”越发低沉的声音，自百战于野口中发出，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可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声音中传递出的怒火。
充斥着毁灭的味道！
嘭
低沉巨响中，背生洁白羽翼的祂，向前虚握手掌突然破碎，像是承受了恐怖力量冲击，被重重击飞出去。而在翻滚过程中，祂俊美面庞露出痛苦、挣扎表情，纯洁无暇的面庞上，浮现出一道道散发出堕落、腐朽气息的纹理，额头钻出两根细长螺旋的犄角，与此同时背后洁白羽翼间，像是遭受到了世间最恐怖的玷污，它们快速变得漆黑，浮现出虚无的黑色火焰，并逐渐蔓延出来将祂全部包裹在内，瞬间燃烧成为灰烬。
斩向百战于野的血色镰刀，像是突然经受了时光长河的恐怖侵蚀，表面殷红欲滴的血色，快速变得暗淡、干瘪，如同失去水分的花朵。然后它开始腐朽，从刀尖开始飞快向上蔓延，大片的锈迹斑驳，让人感受到浓重的死亡、毁灭气息。黑袍下响起痛苦闷哼，苍白手掌及时松开，但这显然不能够隔绝，自镰刀蔓延过来的死亡力量。血肉快速腐烂，化为粘稠脓液滴落，露出来的骨头快速变成乌黑，像是遭受了黑夜的侵蚀。
白袍持册半圣口鼻溢血眼露惊恐，与黑袍下身体正在腐烂之人转身就逃，不敢再停留半点。
“一尊来自破灭神国的复苏神灵……桃园果然可以带来惊喜……”低沉、平静的声音，突然在天地间响起，某种无形却浩瀚至极的力量降临，笼罩住身体表面上正在不断浮现金纹的百战于野，已视他为自己的战利品。





祭炼山河 第1417章 欲破两境
终于，有真圣层次大佬，按捺不住出手了。
百战于野裸露在外血肉，浮现金纹爆发出，越发耀眼璀璨的光芒。沉闷、剧烈的撞击轰鸣，不断自虚无爆发，那是他在试图打破体外的镇压力量。
“若是巅峰状态的你，或许还能与我抗衡，但如今还未完全恢复，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毫无预兆，一道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周身虚空掀起细微震荡，形成遮掩视线的帷幕，令周边所有汇聚而来眼神，都只能看到一张虚幻身影。
但无一例外，这所有的眼神中，都充斥着敬畏与恐惧。
主宰避世不出，真圣便是昊阳绝巅，轻易从不现身，出手便可令天地为之颤栗，而今日桃园为诱因，果真有此境绝巅降临！
唰
桃园防御中闪出一道身影，是行三白凤，如今桃园名义上唯一的圣道者，拱手行礼，“白凤拜见真圣。
震荡虚空中，真圣声音平静，“你想救他？”
白凤摇头，“不，我来此只为接一位师尊故交。”说完，他躬身道：“恭迎周圣降临！”
百战于野身旁，出现另一道身影，同样的虚空震荡，周身一片模糊不清。抬手点出，“啪”的一声轻响，笼罩他的镇压力量，顿时消失不见。
周圣声音平静，“本座曾欠园主一份人情，还请林圣给我一份脸面。”
圣道圈范围有限，而其中真圣阶存在，更是少之又少，除极少数避世不出者，彼此即便没有交情，也大都碰过几次面，知晓彼此身份并非难事。
林圣眉头轻皱，“周圣欲以一击之力，庇护桃园周全？”
周圣淡淡道：“至少今日，本座不会坐视不理。”也就是说，日后或可再做商议。
等待几息，空气中一片安静。
林圣转身离开，“三日后，本座将再临桃园，希望周圣不会再阻拦。”
唰
一步踏出，圣人消失无踪，笼罩桃园的恐怖气息，顿时消散大半，给了人喘息的余地。
白凤躬身行礼，“多谢圣人出手相助。”
百战于野身体表面上，大片大片金纹消失，如今脸色苍白，口鼻间喘息粗重，“多谢圣人！”
周圣点头，“先进桃园再说。”
白凤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很快消失不见，抬手在前一点伸手虚引，“周圣请随我来。”
唰
三人飞入桃园屏障。
入目所及，无数桃木花开繁茂，并未因为园主殒落，而出现太大的变化。此刻头顶之上，似有无声狂风呼号，将亿万花瓣卷起，形成一道花墙将天空尽数遮蔽。
而这，也正是刚才三人所穿过的桃园屏障，是园主多年准备所成，威力极其恐怖。
周圣眼神凝了凝，接着面露赞叹，“不愧是园主，果真修为高深，实力强大至极，竟可建成这般惊人的屏障防御，纵然真圣亲临出手，也难在短时间内有所作为。”
白凤微笑，“若师尊能听到周圣此刻所言，定会倍感欣慰，这座桃园屏障确是他此生心血之一，可保我桃园内外安全。”
百战于野瞳孔微缩，从这句话中品味出了一丝异常。
周圣略微沉默，缓缓道：“此时局面下，你们谨慎一些无可厚非，念及与园主情分，这次言语试探本座可当没有发生，但最好不再有下一次。”说完他转身就走，“本座会在桃园之外静守，五日内不会有人冒犯。”
唰
周圣身影消失在屏障之内。
白凤脸色微僵，嘴角露出苦笑，“二师兄，我恐怕是小人之心了，周圣只愿庇护桃园五日……”
百战于野摇头，“你并没有错，况且周圣已经言明，可以理解你此刻做的一切。”
白凤深吸口气，“大师兄闭关寻求突破，我现在就去找周身前辈，磕头道歉请他多留些时日。”
他转身追了出去，但很快就满脸无奈回来，“周圣前辈不愿见我，对我所言不为所动。”
百战于野深吸口气，“五日便五日，或许这已是周圣的极限，只是借此说出来而已……最终你我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
“可五日……”
“大师兄在关口徘徊了无数年，随时都能踏出那一步，五日时间已经足够。”还有半句百战于野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如果五日仍不够，更多的时间也都没了意义。
白凤若有所悟，深吸口气道：“桃园屏障多年来，一直是我在打理，对它我最熟悉。而如今，我也是桃园中唯一的圣道者，能够更完整激发出它的力量……所以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允许任何人闯入进来，惊扰到大师兄突破。”
他躬身行礼，转身快步离去，无边桃花翻滚飞舞中，很快消失不见。
百战于野一阵咳嗽，他抬手捂住嘴巴，等到稍稍平息时，掌心早已是一片殷红。力量还未完全恢复，强行爆发出极限境界，对他造成了很大反噬。
但这件事情是他必须做的，他要让所有觊觎桃园的人知道，桃园弟子仍有血性与反抗之力，任何图谋不轨都将迎来他们的反击。
周圣承诺了五日，以他身份应该能够做到，希望大师兄一切顺利……另外就是，小师弟能尽快回来……只有自身拥有一位真圣阶存在，才能够真正稳住桃园局势，否则任何一切都只能延缓局面恶化而已，对最终结果并无帮助。
而他在这件事上，注定有心无力，这让一向内心骄傲，且好斗好战的百战于野很难接受，嘴角露出苦笑。
不过很快，他就整顿心情走向桃园深处，之前在帮助老师清理酒窖的时候，他无意间有了另外的发现。事情早已禀报给师尊，师尊让他自行处置……莫非已经猜到了今日？
念头转动时，百战于野眼眸深处，露出一丝决然若当真事有不测，那便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庇护桃园诸位师弟、师妹脱身，为桃园留下复苏、翻身的希望！
心怀执念，步伐越发稳重、肃穆，伴随着阵阵轻咳，桃园二师兄消失在漫天桃花深处。
这个方向，正是通往桃园酒窖所在，那个无数年来吞噬了亿万桃花，源源不断产出美酒，却严禁任何桃园不相干之人靠近的地方。
唯一进去过的，只有园主、大师兄、二师兄三人。
……
桃园出事了！
离开玄洞城不久，秦宇便得知了这一消息，诸天震荡之下，属于圣道圈的隐秘，不可避免的伴随各种隐秘渠道，大范围扩散开来。
八圣殒落，浩劫已起，天地大变降临……所有修行者都如浩荡长河中的鱼儿，只有经受过大劫洗礼才有资格活下去，否则终将化为飞灰。
类似的事情，秦宇曾听园主提及，他亲身经历过的三次圣道浩劫，亦是席卷昊阳的洗牌、更替。
当日的秦宇，甚至是园主，都万万没想到当第四次浩劫降临时，他们都将身处其中，一者殒落一者崛起，而桃园则成为了这条奔流长河中，一处吸引眼球的凶险漩涡。
轰
一拳打出，眼前空间直接破碎，无边黑暗充斥其中，秦宇一步踏出已进入界外虚空。眉头皱起眼露寒意，他没有丝毫退避、畏惧之念，正在以最快速度赶回桃园。
等我！
……
熟悉的黑暗中，火焰再度出现，可这一次不等它传出声音，黑暗便已做出反应。
“阁下，您违背了你我之间约定，请给出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们将视之为背叛。”
黑暗安静无息，却像是隐藏着无数恐怖，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一张大嘴，将一切吞噬。
火焰中声音响起，依旧虚无、飘渺，“你们的计划出现意外，我只能随机应对。”
黑暗稍稍沉默，“请说的详细一些。”
火焰声音道：“桃园屏障的力量，远比你们情报中所说更强……不，是强大的多，不仅仅指防御，更有惊人的主动攻击能力，这点是我亲身感应，可以给予保证。”
“若按照原定计划，面对桃园屏障反击，我并没把握保全自身，更不能确定后续事情进展，能按照你我之前的预料进行。”
黑暗沉默的更久，像是在鉴别他所说真假，“关于这点我们会进行验证，如果是真的，那的确是我们的疏忽，但黑暗中伟大的存在告诉我，阁下还隐藏了某些事情。”
火焰传出一声轻咳，声音越发凝重，“没错，还有另外一点原因，让我改变了计划桃园中，正有人试图突破。”
黑暗中的声音充满惊讶，“真圣？”
“是的。尽管气息非常晦涩，做了某种精密的遮掩，但我恰好对于气息变化方面比较敏感，这点你们也可以进行确认……不出意外，此时突破之人正是桃园首徒。”
“多谢阁下的坦诚，您的举动将会解开我们之间，很多不必要存在的误会。请阁下耐心等待，我们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黑暗中安静下去，唯有那团只能照亮自己的火焰，在寂静无声中悄然燃烧。
“感谢您的耐心等待，我们为之前的疏忽向您表示歉意，并愿意额外支付一成报酬，作为给予您的感谢。”
很显然，在短暂时间中，他们便已经确定了所有事情的真伪，只此一点便足够表明，黑暗中这道声音背后，隐藏着一股极其强大的势力。
火焰给予回应，“可以！那么现在，我们要重新商定一下，后续的计划了……另外，我需要再次确定一下，他有没有回到桃园？”
黑暗中声音道：“这点请阁下放心，黑暗中的伟大存在，一直都在关注着桃园，只要他出现不等靠近桃园，我们就能提前发现。”
火焰道：“希望这一次，你们不会再犯错误。”
“当然，我们向阁下保证。”
……
千面守在大师兄闭关地之外。
她又换了一张新的面孔，美丽而娇艳，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此刻眉头轻皱着，眼神落在眼前庭院上，露出遮掩不住的担忧。
因为修行之法的原因，她能够穿过封锁，隐约感受到一点，庭院内部的气机变化。
大师兄已经顺利迈出一步，跨入苦海之中，如果他的目的只是这样，早就可以破关而出。
但很显然，临门之前徘徊许久，大师兄的目标绝不仅仅只是，限定于半圣层次。
他的目标，是连破两境直抵彼岸，成就真圣绝巅！
这种情况是否曾出现过，千面并无法确定，但就她所知并无成功先例。而大师兄已经僵滞许久，迟迟没能踏出另外一步，随着时间不断流逝，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祭炼山河 第1418章 鬼道再现
恢弘阴暗的大殿，空气充满了晦涩，像是某种无形的液质，透出丝丝冰寒气息。
一座圆台伫立在大殿中央，边缘毫无痕迹，就像是大殿本身自内部，生长出的一部分。
如今两道全身皆在黑袍下的人影，便在圆台之上相对而立，各自双手向前，手指之间悬浮着一颗形似弯月的物体。
其中一人突然开口，“黄昏。”
停顿了几息，另外一人接口，“秩序。”
嗡
弯月状物体表面，突然出现血污状污染痕迹，急速向外蔓延，最终将它整个覆盖在内。
……
千面脸色蓦地一变，感应中大师兄的气息，突然变得混乱且无序，出现失去控制的迹象。
她急忙上前几步，可不等靠近大师兄的小院，就被无形力量推开，根本难以靠近。
硬要突破过去未必不可，但这无疑会加剧，大师兄如今正在面临的凶险。
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慌乱，千面转身尖叫，“大师兄出事了！”
很快，除了主持屏障的白凤，桃园弟子齐聚院外，无一例外所有试图靠近小院的尝试，都被隔绝力量拒绝。
二师兄脸色沉重，他隐约知道一些，关于大师兄的秘密，正因为如此才更清楚，他如今处于怎样的凶险中。连破两境……一旦失败，根本没有退路！
深吸口气，他沉声道：“你们守在这里，我即刻去请周圣，如今只有他出手，或许才能帮助大师兄突破难关。”
唰
二师兄转身离开，以最快速度冲出桃园，找到了周圣。
心念一动，空间顿时扭曲，将两人所在区域封锁，抬头迎着周圣微微皱起眉头，他躬身行礼，“事情紧急，请周圣饶恕晚辈冒犯。”
周圣道：“什么事？”
二师兄深吸口气，“大师兄闭关突破，气息突然混乱失控，还请周圣出手相救！”
周圣先是皱眉，接着似想到什么，眉头蓦地皱紧，“连破两境？”见二师兄点头，他低喝，“胡闹！”豁然起身，“马上带我过去！”
二师兄心头微松，“多谢周圣阁下，请跟我来。”或许之前，真的是他们想太多了，好在周圣并未计较。
“等一下！”周圣抬手一点眉心，体内顿时散发光芒，走出一道近乎透明虚影，接触到空气后快速变得凝实，赫然与周圣一模一样。
二师兄面露恍然，周圣这是担心他离开后，会有人对桃园出手，故意留下的分身。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