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炼山河

孙自富摇头，面有惭愧，“孙某知道，姚道友心中，定然嘲讽万分，但我只是孙家嫡子之一，尽管有些权利、地位，但我没有自己做主的资格。”
他取出一只储物戒，“答应姚道友的报酬都在里面，多出来的是孙家的歉意，希望道友可以收下。”
说完放下东西，孙自富转身就走，走出去几步后又停下，“现在很多人都在观望，魔道中局势看似平静，实则内部波涛汹涌，姚道友千万小心，凡事三思后行。”
来去匆匆，孙自富与之前相比，似乎多了一些变化，秦宇目光微微闪动，将储物戒拿到手中。
魔体淬炼丹。
久闻其名，秦宇今日第一次见到，数量比最初约定多了一半，足足三十颗。
剩下的，则全部都是灵石，孙家没有辜负魔道财富第一家的名头，手笔相当惊人。不过四季城拿先天木设计了仙宗一遭后，秦宇手中灵石很充沛，看了几眼收起来，并没有非常在意。
取来一颗魔体淬炼丹，秦宇凝神感应没有发现不妥，又小心刮下来一些粉末服用，片刻后并无异常，才将整颗丹药吞入腹中。
片刻后，秦宇睁开眼，目光多了几分两色。魔体淬炼丹果然是好东西，竟然可以直接，提升魔体境界。
只可惜帝位魔体如同大海，魔体淬炼丹的力量，最多就是一条小溪，用杯水车薪来形容，都有些过分夸大它的能力。
它最适用的，应该是刚开始修炼魔体的修士，的确可以事半功倍，极大提升修炼速度。
秦宇摇摇头，看着剩余二十九颗丹药，翻手将它们收起来。
以他的魔体境界，再用丹药修炼，简直是浪费。
不过，秦宇不能责怪孙家礼物不用心，且不说早就约定好了，就如今外界所见，他魔体修行还未入门，送三十颗魔体淬炼丹，已经非常够意思。
罢了，以后有机会，出手交易掉便是，二十九颗魔体淬炼丹，在魔道内部还是很有交换价值的。
孙自富走后第二天，秦宇终于等待了，率先接触他的人，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身份不低。
圣宫真魔卫左统领声音温和，“姚斌道友，柳某奉命前来通知，即日起请你收拾妥当，进入无尽海修行。”
尽管很平静，语态带着亲近，可他眼底深处，更多的却是不解，还有一丝丝的同情。无尽海……没错，那的确是，修炼的好去处，但魔道之中绝没有人，主动愿意到那里去。
白日境资质，圣魔子的封号不了了之就罢了，怎么还落得一个，被放逐的下场呢？
左统领柳慎想不通，可正如他的名字，这是个谨慎的人，不该自己知道的绝不瞎打听。
笑着拱拱手，左统领告辞离开，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办理。
很快，消息在龙首山上传开，噤若寒蝉心头忐忑惶恐，又忍不住羡慕嫉妒眼红的新晋弟子们，呆了一下后长出口气，大多心底生出一丝窃喜。
果然传闻是真的，姓姚的资质无双，却也被人视为威胁，放逐进入无尽海，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早知道，会落的今日下场，姓姚的会不会后悔，自己测试中表现的太耀眼呢？
啧啧，常言云福兮祸所伏，这句话说的，太特么的对了！





祭炼山河 第534章 圣冥卫统领
圣宫大位空悬，主体殿宇悉数封闭，除非新的圣君诞生，没有人可以开启。好在魔侍自有传承，属于圣宫附属分支，可掌控圣宫边角一处，虽不如圣宫主体恢弘磅礴，亦有浑厚气势，让人身处其中自生敬畏。
黑暗色调的大殿表面，无数道如同阴影的符文，沿着某种特定的规律，不断的游走、交织。
这些阴影般的符文将整座大殿，与外界天地分离开，其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无人能够察觉。
所以魔侍一向喜欢，在这里思考重要的事情，因为他非常清楚，如今圣宫一系面临的局势，任何疏忽大意，都有可能引发极大的震动。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苍老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将他送入无尽海，表面看似放逐，却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否则明枪暗箭，你能守到什么时候？这一遭，只要争取到足够时间，让他成长起来，你我便算赢了。”
魔侍语态恭敬，“老师说的对。”
这句话若被人听到，整个魔道都要震动，因为魔侍的老师只有一个，那就是上任的魔侍。
可根据魔道传承规则，新的魔侍诞生，意味着上任魔侍殒落，这点魔道传承亿万年，从无差错。
可现在，显然出了某种意外。
魔侍略微犹豫，“我只是担心，姚斌会因为此事灰心丧气，一旦精神意志受损，魔体突破再无可能。”
苍老声音很平静，“老夫虽未亲眼观他，但如你所言，他是个极出色的年轻后辈，自有其心志城府。更何况他这般年岁，便可成就帝位，机缘运道非你我可以想象，你我替他做出最好的选择便是，接下来的路怎么走，终归还是靠他自己。”
魔侍沉吟再三点头。
上任魔侍出言提醒，“无尽海虽是禁地，却也不可不防。”
魔侍恭谨道：“老师放心，我已做了安排。”
……
无尽海位于魔道小世界深处，海水蔚蓝清澈，温润海风迎面扑来，带来丝丝海水特有的味道。细腻干净的沙滩上，白羽红嘴黑爪的海鸥，展开羽翼在空中划过曼妙的轨迹。
九颗大日照耀下，海面波光粼粼美不胜收，单从环境来说，这里算得上景色秀丽引人入胜。
可事实上眼前美丽海域，是一片埋骨之所，圣宫传承至今除了历史记载中，那位下落不明的源神圣君外，历代圣君羽化后皆葬此处，更有诸多圣宫历代大人物，伴随圣墓埋葬。
未经允许，任何人不许擅自靠近无尽海，否则视为对历代圣君的大不敬，这罪名谁都承担不起。所以送秦宇就任的飞车，远远便停下落在地面，众人纷纷下车朝海面恭谨行礼。
秦宇站在众人之间，站直身体眼神落到无尽海上，目光微微闪动，露出几分了然之色。看来此番魔道内部争斗妥协中，是保自己的人暂时上风，否则他如今面临的，绝不会是如此闲适的风景。
想到赵潜渊匆匆传来信息，秦宇心头轻叹，魔体资质检测中，出了超乎意料的大风头，却也陷入大麻烦。可他并不后悔，即便重新来过，仍会做这样的选择。更何况，这事原本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姚斌道友，我等只能送你到此了。”一名真魔卫拱手行礼，取出一方玉盒，“里面是圣冥卫统领令牌与你的任命文书，进入无尽海后即刻生效，请你收好。”
圣宫历代有两大武装力量，真魔卫是其一，圣冥卫便是其二，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圣冥卫的实力比真魔卫更强！
但那是文献记载中的情形，自从上任圣君羽化后，大位空悬已超过十万年，圣冥卫退守无尽海，无圣灵不得外出。
漫长的十万年，上一批强大的圣冥卫，早已经全部死去，如今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更何况，一日不出现新的圣君，圣冥卫便不得离开无尽海，因而被任命为圣冥卫统领，就比较可悲了。
秦宇能够察觉到，对方眼底的悲悯与不解，他不动声色接过木盒，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若是魔体测试前被放逐到无尽海，秦宇必定失望万分，说不得要想各种办法，从这里脱身出去。
但现在，他心底里有的，只是一片坦然。
帝位距离圣阶，仅有一步之遥，一旦顺利踏过，秦宇便可直接入主圣宫，用“一步登天”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这点。
表现高调，是为了获得魔道大人物重视，利用魔道庞大修炼资源，尽快强大起来，真正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但现在秦宇有了更好的选择，只要魔体突破圣阶，成为圣宫之主，转眼就可成为天地间，地位最尊贵的几人，何必舍近求远？
进入无尽海，看似是被放逐，却能获得安稳环境，让他能够潜心修炼，这对秦宇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至于那些嘲笑、同情的眼神……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他一点不在乎，更何况时间会证明一切。
看着秦宇行向无尽海的背影，步伐从容沉稳，双肩稳定如山，再想到这一路来他的平静淡然，负责送人的一众真魔卫，眼神同时露出钦佩。
别的不说，只是这份心胸气度，便不是他们可比，不愧是有着魔体白日境资质的强悍人物。
送出木盒的真魔卫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沉声道：“任务已经完成，我们走！”
众人登上飞车，随着低微的启动声，迅速向来路飞去，很快不见踪影。
于是这苍茫天地间，放眼四望八方，便只剩秦宇一道身影，在头顶九颗大日照耀下，孤独、沉默前行。
步伐不快，却充满坚定，一步一步没有半点停顿，直至来到无尽海外。眼神所及之处，海浪、海风、海鸥与脚下白色沙滩，组成一幅美丽画卷。
秦宇嘴角微翘，露出淡淡笑意，不仅因为眼前美景，更因为身处天地间，浓郁至极的天地灵力。
果然如赵潜渊所言，无尽海虽是放逐之地，但同样是魔道中，最适宜修炼的场所。若非入禁地者需加入圣冥卫，无圣令不得踏出一步，进入这里的名额，早就抢破了头。
秦宇取出来代表圣冥卫统领的令牌，此物在他进入无尽海区域时，便开始散发光芒，表示任命已经生效，可海滩空荡荡一片，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几艘破破烂烂的木船，被锁在码头上随着海水上下颠簸。
似乎，自己这个统领，并不怎么被人看在眼里啊。
秦宇摇摇头，走到第一艘木船旁看了一眼，船底破了。
又走几步，看向第二艘木船，也破了。
第三艘、第四艘同样阵亡，再向后……好吧，算上几片被铁链锁住的木头，一共五艘船。
“怨念很大啊……”秦宇喃喃低语，神色间却没有太多不满，空有一身强悍修为，却被困在一片墓地中，郁郁不甘中死去，目睹了祖父辈人物们的下场，现在的圣冥卫心有怨怼很正常。
反之，如果秦宇今天来，马上受到热烈欢迎，他才会暗暗嘀咕，这些人是不是准备要杀他泄愤。
木船都是坏的，好吧，这是一句废话，那就来点实在的，动手修理吧。无尽海是一座海，却不仅仅是，秦宇如今所见，想要真正进入其中，他需要开启的钥匙。
这些木船便是。
拆了三艘木船，将木板钉在一起，勉强拼出一艘船来，虽然模样难看了些，但想来够用。
一步迈到穿上，秦宇拂袖一挥，拼凑起的木船，向无尽海深处行去。
木船破开水浪，传出“哗啦啦”的声音，站在岸边上看过去，寥寥数个呼吸后，木船便已消失不见。
船首处，秦宇突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海岸已经消失，身处茫茫海域中，举目四望皆不见尽头。
无尽海，入海则茫茫，取八方无极之意。
身下的木船，破破烂烂拼凑成的船身上，开始浮现出斑驳符文，许是因为残破不全的缘故，这艘木船表面上的符文，时断时续给人一种，非常不靠谱的感觉。
秦宇低头看了眼，下意识皱起眉头，心想如果这艘船打不开入口，他岂不是会很麻烦？再想的阴暗些，那些子承父业的圣冥卫们，若是有心报复装作不知道……
就在秦宇觉得，他该做些什么的时候，木船突然轻颤，然后前方的海水被无形力量分开，露出直通海底的水路。
木船俯冲而下。
秦宇心头微松，看来这些人怨怼归怨怼，终归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不过这念头刚出现不到一个呼吸，他便发现，自己似乎乐观的太早了。
轰
两侧高高的水墙，突然同时破碎，两条大鱼各自冲出来，嘴上挺着古青色的尖刺。虽然不知道，这尖刺的威力如何，可看着它表面上，闪耀的近乎金属的光晕，扎到身上绝对不好受。
从这两条大鱼身上，秦宇察觉到了，被人操控的气息，那种魂魄波动虽然微弱，却瞒不过太虚渡海铃的感应。
美美毫不留情嘲笑，“秦宇，你果然天生自带仇恨光环，不管到哪里去，都有人看你不顺眼！”
臭丫头，忘了当初是谁，不辞辛苦给你找到食物的了？过河拆桥这招玩的相当的顺溜啊。
当然嘲笑归嘲笑，该出手还得出手，美美自认是有原则的人，秦宇这个人形食物探测器，还很好使滴。
嗡
太虚渡海铃轻颤，无形冲击扩散，施加到两条大鱼身上的魂魄控制瞬间破碎，眼神凶恶的大鱼猛地停下，眼神茫然打量周边顿时被吓一跳，对视一眼似乎在说，“卧槽，咱们怎么在这？”
扭头撕开水墙，逃之夭夭。
……
无尽海深处，构筑着一座大城，城池法度森严，肃杀气息冲天。如今在这城池某处大宅中，一群年轻修士聚在一起，有男有女神色亢奋。
不过此时，所有人闭口不言，甚至喘息都放缓，生怕打搅到居中盘膝而坐的女子。她一身海蓝色长裙，眉眼如画气质超然，明明坐在这里，给人的感觉却似乎，与天地融为一体。
不对，并不是与天地融合，确切说是头顶上这片一望无际的，美丽却又禁锢他们的大海！
突然，女修身体一颤，蓦地睁开双眼，嘴角鲜血溢出。
兴奋等待的年轻男女们，脸上同时一呆，旋即露出震骇表情，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人群前方年轻男子上前一步，他中等身量，气息却非常强，微微皱起眉头，竟让人眼眸感到刺痛，急忙挪开眼神。
“蓝蓝，出了什么事？”声音低沉平缓，有着与年轻不相符的沉稳，让人闻言不觉心安，略显慌乱的人群，顿时安静下去。
海蓝蓝低头思索，闻言停顿几息，道：“来人魂魄修为很高，几乎瞬间就发现了我，接着出手破掉控制。”她抬手擦掉嘴角鲜血，“只是魂魄有些震荡，没什么问题，我要再试一次。”
说到这里，她眸子变得格外明亮。
可海蓝蓝终归，没了再出手的机会，几名气度威严的中年人，推门走了进来。
“胡闹！”
训斥很严厉，可几个中年人心底，都有几分无奈。除非想真正撕破脸，否则他们可以放任一次，却决不能让这些小辈们，第二次出手。
圣冥卫镇守无尽海，是圣宫创立之初，便定下的铁律，禁锢深入他们血脉之中不可更改，这是他们自出生起，便已注定的命运。
可以心怀不满，但绝对不能反叛，否则他们所有人，都承受不起后果。
若非如此，当年威名赫赫的圣冥卫，在圣君逝去后，又怎会甘心渡过漫长的十万年，在愤怒、绝望、不甘中，直至死亡到来。
“全部禁闭，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出来！”
海蓝蓝、粱守一等人恭谨行礼后离开。
“圣地对我等不管不顾十万年，如今突然派来一位统领大人，这事你们怎么看？”
“等一等，结果自然知晓。”
“哼！他最好认清楚现实，如果真把自己当成统领，提什么非分要求，我绝不会客气。”
众人沉默，顿有煞气弥漫。




祭炼山河 第535章 不受欢迎的人
大鱼袭击后水路顺利，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看来圣冥卫这些人，也不敢太过分啊，秦宇笑笑目光闪动，不知心底转着什么念头。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时间，当拼拼凑木船停下时，出现在秦宇眼前的，是一座煞气冲霄的城池。
但跟秦宇曾经去过的海族王都不同的是，今日这座城池并非建在海底，而是悬于无尽海极深处，以海水为支撑。
一座悬浮大城！
秦宇面露赞叹，要在变幻莫测不可揣度的深海，建起这样一座城池，难度可想而知。而且更让他欣慰的，是整座大城如今，所呈现出的森然气息。
即便困居无尽海十万年，不知多少人不甘死去，仍能保持这份气势，圣冥卫果真名不虚传。
帝位魔体距离圣阶一步之遥，的确让人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可即便真的顺利突破继位圣君，秦宇在魔道毫无根基，也没半个心腹的，又能拥有几分圣君之权？不过一个好听的名号及表面的威严罢了。
但这并非秦宇想要的，所以他必须在魔道中，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被放逐进入无尽海，成为圣冥卫统领，不论怎么看着都是，他眼下最好的选择。
若能收服圣冥卫……秦宇心头微跳旋即归于平静，现在考虑这些为时过早，路要一步一步走。
就在这时，城门自内部打开，大片全身覆盖甲胄，与真魔卫极其相似的圣冥卫们涌出，只是他们的甲胄颜色鲜艳赤红，就好像用无数鲜血浸泡而成，森厉杀意悄然四散，远方大片游鱼受惊逃走，激起一片白色水花。
为首四道身影，或高或矮，但每一个都气凝如山岳，宽厚肩背似可抗起星月，他们眼神冰冷无温，如同脱弦利箭，直刺而来！
秦宇神色平淡，似乎脚下站的，不是一艘拼凑成的破烂木船，而是至高无上的权利王座。他眼神淡淡的，与四人对视着，从容不迫的气息，自然而然倾泻出来。
一片静寂，气氛陡然沉凝，无形的压迫，让人喘息变得困难。
可安静终究被打破，左二位置上，身量既不是最高，也不是最矮的血甲男人拱手行礼，“圣冥卫副统领傅山，参见统领大人！”
旁边三人及身后众多圣冥卫，同时躬身一拜，牵引身上盔甲鳞片“哗啦”作响，似海底掀起大浪，于是那本就惊人的杀意骤然暴涨，达到让人心神颤栗的地步。
恍惚之间，似乎眼前悬浮海底的大城，变成一头被囚禁的恐怖巨兽，愤怒张开大口向天咆哮。
秦宇眼神顿了一下，旋即面露笑容，并不如何灿烂，却给人春暖花开的感觉，在这煞气、杀意蒸腾的时刻，对面不少人看得呆了一下，暗道这小子有道行！
“有劳副统领及诸位在此久候了，实在不好意思。”
傅山起身，气势沉稳不变，“统领大人言重了，这本就是我等属下，分所应当的事情。”
秦宇笑着点头，“各位有礼了。”
傅山身后，三名镇将眉头皱起，刚才的事情，居然一句都没提？是决定暂时隐忍，还是另有盘算？一人突然上前，“属下第一镇将元稹，冒昧请问统领大人一句，圣宫对我等不闻不顾十万年，今日突然派遣统领前来，可有什么指示？”
这话并不客气，却是几人早已商量好的策略，既然新来的统领云山雾罩，他们就主动出击。当然，后续应对都已准备妥当，无论新任统领接下来是何反应，他们都能够把控局势。
至于为何如此自信？很简单，这里是无尽海，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经营的地方，虽然他们无法挣脱自己的命运，但一个新来的统领，根本不能撼动或改变什么。
秦宇笑容不变，摇摇头，“说实话，姚某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这里，并且成了圣冥卫统领。”这是事实，所以说的坦然，“所以，元稹镇将的问题，我真的不能回答……想来，一切照旧便好。”
元稹明显呆了一下，显然他们做了各种设想，无数种或强硬或服软的准备，却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听着话里的意思，眼前这位新的统领……是被放逐进来的？
不过这念头一转，就被压了下去，心想差点上当，若真是被放逐之人，直接打发来加入圣冥卫，这辈子就算毁了，何必画蛇添足安上一个，圣冥卫统领的职位。
这人口风不露啊！
与元稹想的一样，傅山与另外两名镇将，眉头同时皱起，眼神露出凝重。不愧是圣宫走的一步棋子，这人看似年轻，手段却很厉害，表面温和不动声色，实际上却是个不好对付的。
没给几人更多思考时间，秦宇抬手揉了揉眉心，“姚某有些累了，今日就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
傅山点头，“我等送大人休息。”
秦宇摆手，“不必了，各位事务繁多，随便找人带路就是。”看他不愿多言的模样，傅山干脆唤来一个助手，吩咐几句此人躬身行礼，“统领，请随属下来。”
虽然行礼，声音却很冷，没有半点尊重的意思。
秦宇不在意的点点头。
圣冥卫方面怨气深重，必须想办法缓和关系后，才能思考拉拢他们的事情。现在这局面，如果秦宇表现出来，我想跟大家做朋友的态度，只怕瞬间就忌惮满满。
世间事皆同理，欲速则不达。
秦宇就这样，跟在这个圣冥卫身后，在无数目光审视下，施施然进入悬浮大城。
元稹舔了舔嘴角，“统领，这位藏得很深啊！”
没错，在所有圣冥卫眼中，傅山就是唯一的统领。至于新来的这位……爱谁谁，真要拿着鸡毛当令箭，转眼就让他鼻青脸肿！
傅山眉头舒展开，“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圣宫认命的圣冥卫统领，你们做事小心些，不要被他抓到把柄，否则即便顶得住，闹得太僵了终归不好。”
元稹面露犹豫，“那接下来的事情……”
他没说完，众人却都知道是什么事。
傅山淡淡道：“我们安排的，是统领大人的官邸吧？”
元稹眼神微亮，笑道：“自然是，统领大人来了，我们当然不敢怠慢。只不过，圣冥卫困居无尽海，上下贫瘠无比，再加上统领之位空悬多年，府邸无人居住破败了些，想来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