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债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鸢鸢想吃糖
 ......
 天还未亮,鸳鸯就已经睁大了双眼,紧盯着天花板出神,就在来到淮花谷以后,不知为何,她一直有一种心慌感,这日子过得似乎比自己想的要平静了许多,但是却让她很不安,她本以为自己应该会在拿到七生蛊以后立马进宫,回到夏渊的身边,可现在却是褚槐明确地勒令了她,让她不要那么着急地想要进宫,先在淮花谷中休息,等着他的消息来,有了合适的机会,才能离开淮花谷。
 只是,若是一直不来消息,那自己岂不是得在淮花谷中待上个一辈子?鸳鸯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墙,看向了还是很黑的窗外。
 隐隐已经可以听到从远处传来的鸡鸣声伴着风吹过叶子的唰唰声。窗户并没有被关实,从外头吹进来的风,还是有一些凉飕飕。鸳鸯紧了紧被子,被吹得没有一点困意,但也懒得下床去关窗。
 天,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院子里似乎变得热闹了一些,门外那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着急地踱步。
 会是谁?是阿乐?还是小枝回来了?从窗外望去的时候,视线能到的地方只有一整片的空地,可那脚步声却还是在门外不断,鸳鸯从床上起了来,走到门边,小心地打开了一条门缝,往外看去。
 “小姐!”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的是小枝,他的手中抱着一只白鸽,表情很是兴奋,只是在看到鸳鸯脸上的倦意以后,转而变得担忧,“是我把小姐吵醒了吗?”
 “没有的事,我很早就醒了。”鸳鸯将门开得更大了一些,走了出去,天彻底亮了,风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小姐,您看!”小枝将手中的白鸽举到了鸳鸯的面前,白鸽在他的手中很听话,不闹也不乱扑翅膀,只有那黑曜石一般的小眼睛好奇地左右打量。
 “这是……白鸽?这只白鸽怎么了吗?”
 “小姐您看它的腿上。”
 “腿上?”鸳鸯的视线下移,看见了绑在白鸽腿上的那个小信筒,打开以后,就看见里面卷着一张小纸条,“这是?”
 “是褚谷主寄来的信!这只是谷主养的信鸽,可听话了,我才驾着马车到山下,它就停在了马车上。”
 “师父竟然这么快就来消息了。”鸳鸯将信筒中的信纸抽了出来,“皇城徐府,速来。徐府?徐府又是在哪里?”
 “小姐您以前一直生活在皇城之中,也不知道徐府在哪里吗?”
 “我以前也就只去过从皇城到将军府这段路上的地方,也没见过有哪户人家姓徐的,况且皇城那么大,也有很多我不曾知晓的地方。”
 “那褚谷主还有在信里写别的东西吗?”小枝往鸳鸯的身边凑了凑,也想要看褚槐在纸上写的字。
 “除了这六个字,就没有再写别的了。”鸳鸯将纸条递到了小枝的手上,小枝凑过去看,上面确实写了这洋洋洒洒的几个字。
 “褚谷主也真是的,这徐府在什么地方都没说,怎么让我们速去呢?”小枝将手中抱着的白鸽放飞,撅着嘴嘟嘟囔囔。
 “好啦,小枝,别抱怨了,既然师父让我们快点去,那我们便快些启程吧,只是要麻烦你刚回来都还没休息,就又要与我一同去皇城了。”
 “没事没事,这些都不是事。”小枝无所谓地甩了甩手,随后又对鸳鸯绽开了一张讨喜的笑脸“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快点去皇城找褚谷主吧。”
 “小枝,你现在去山下等我吧,我去换件衣服收拾一下东西就来。”
 “没事,小姐您不用着急,那我就先去给马儿喂点食好了。”
 “嗯,好,我很快就来找你。”
 小枝看着鸳鸯的房门在自己的面前关上,他又在门外站了片刻,看了看手中的纸条,攥紧。这才走出了院子。
 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鸳鸯竟有了想要回将军府看看温将军与温夫人的念头,也不知在那个时候自己突然的失踪,有没有让两人担心过。
 他们过得还好吗?不知道,温喃有没有经常回去看看他们,也许在自己忽然不见的那一天,有过几分的埋怨,再之后应该就会只当自己是又去哪里玩了,无所谓了吧?
 对了,小渊!在南海的时候不是还有碰到过小渊吗?那他会不会告诉他们自己去了哪里呢?
 鸳鸯靠着门坐了下来,整个房间的布局净收眼底,无论是书架还是书桌上,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只是这份干净并不属于自己,这里不过是老谷主留下来的地方罢了。
 她打开衣柜,里面只放了一套那日在谕神寨换下的衣服,解开身上素衣的衣带,换上干净的红色罗裙,再扫视了一遍屋子,这才记起自己什么都没有从将军府之中带出来,此刻又说收拾什么东西让自己带走呢?
 “对了,七生蛊!”刚准备出门的鸳鸯总算是想起了那个放在书架上的木箱子。
 她赶忙随便找了一个背囊,将木箱子从书架上放进了背囊之中,随后在怀中拍了拍,这才将它背好,“最重要的东西可不能忘啊!”
 就在鸳鸯走下山的时候,小枝确实是已经驾着马车来到山脚下的路口等着。
 “让你等久了吧?”
 “怎么会,我也才刚刚来,小姐您快上来吧!”小枝惊喜地转向鸳鸯,赶忙替她撩开了车帘。
 “我们走吧。”
 一路上经过的几个药童,皆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马车从自己的身边驶过。
 为何这小枝才回来没多久,就又离开了?
 褚谷主是不是也有许久没有回淮花谷了?
 
双世债 冬去春来不知期(四)
 许久不见的皇城,还是那般得热闹。
 鸳鸯并不常出城门,所以很少会到城门口来,许多沿街的街景都是鸳鸯所不熟悉的,只是这人来人往的模样,确是与从前无异。
 “皇城还真是热闹呀。”小枝伸长了脖子,到处张望,“小姐以前就是生活在这里吗?果然皇城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毕竟这里可是离着天子最近的城池,自然是热闹了。只不过我住的地方在整个皇城最偏僻的地方,并不像这么这么热闹。”
 “小姐的爹爹明明是将军,那又为何要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会不会不方便?”小枝有些好奇地问道。
 “自然会不方便啊,从前我在宫里的时候,想要回一次将军府都要走很长时间的路,有的时候午时出发,要到傍晚时分才能到家里,因为爹他喜静,住不惯像在皇城中这么热闹的地方,所以便将宅子建在了那里。相较于这里,要安静了许多。”
 “原来是这样啊。”
 自从马车驶上了街道以后,走在街上的百姓更多了些,小枝只有将马车驾很慢,才能避免自己撞到他们。只是马车在皇城之中兜兜转转了几圈以后,也没有看见类似于徐府的府邸。
 “小姐,您现在这里等等,我去客栈里问问。”小枝将马车往客栈边上停了停。
 “嗯,好,你快些回来。”鸳鸯感觉到马车轻微地往下沉了沉,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她掀开车帘,看着小枝左瞧右瞧地往客栈走去。
 “哎呀,客官您里面请,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小枝只是在门口晃悠了两下,便立马有店小二迎了出来,笑着就要将他往店里面带。
 “不用了,在这里说就好了,我就是想问一下,这皇城中的徐府在哪里。”
 “徐府?是徐太医的徐府吗?”店小二停下了继续将小枝往里带的动作,皱起了眉,用手摸了摸下巴,视线越过小枝的肩膀,落在他身后的马车上。
 “皇城中若是没有其他徐府的话,那便是了。”
 “说起徐府,皇城中的百姓第一个会想起的就是徐太医的徐府了。”
 “那能麻烦你告诉我该往哪里走?”
 “从那里拐进去,一直走就是了。”
 “那里?我知道了,谢谢您。”小枝侧过头,顺着店小二所指的那条巷弄望去,总觉得这条巷子似乎是有些过于窄了,马车好像过不去那里。
 “不客气。”店小二将挎在肩膀上的茶巾拿下来拧了拧,又甩了甩,重新挎回了肩上,走进了客栈中。
 “小姐!”小枝穿过人潮,朝着马车跑去。
 “怎么了?问到了?”鸳鸯撩开了车帘,看着小枝气喘吁吁地爬上马车。
 “问是问到了,只是我看了一下,感觉那条巷弄有些窄,马车可能过不去,我们得走着去徐府了。”
 “那没事。”鸳鸯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我们就走过去吧。”
 “嗯,好,听小姐的,那我先去将马车寄放一下。”小枝牵起了缰绳,“小姐您就在这里等我吧。”
 “我同你一起去吧。”
 “小姐还是在这里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没事啦,反正待会儿就算你过来了也要走到那边再过去,不如现在我们一起过去来得节约时间。”
 “那......那行吧。”小枝咬了咬嘴唇,“那小姐您一定要跟紧我,我答应了褚谷主要保护好您的。”
 “师父让你保护我啊?”鸳鸯被小枝的话逗笑,明明面前的人还没有自己个头高,却还一脸严肃地说着要保护自己,“那我是不是也应该保护好你呀?”
 “小姐,您可别不信,我不仅能保护好自己,也能保护好您。”
 “是是是,我怎么会不信呢?”
 “您这样子哪里像是相信的样子?”小枝看着鸳鸯的笑容,脸有些发红,赶忙扭头看往了一旁的大街。
 “那是这样吗?”鸳鸯觉得有趣,便转向小枝的方向,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才不是这样。”小枝忍不住瞥了一眼,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小姐,您快别这么笑了,丑死了。”
 鸳鸯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有那么丑吗?”
 “怎么会丑呢,小姐您最好看了。”
 “吓我。”
 “小姐,我们先过去吧,别挡了别人的道了。”小枝牵着缰绳,绕到了客栈后的马厩前,便有马夫迎了出来,接过小枝手上的缰绳。
 小枝拿出了一小袋的银子放在了马夫的手里。瞅见了袋子中的银子之后,马夫笑出了满脸的褶子,“嘿嘿,客官您就放心吧,小的一定会照顾好您的马儿。”
 “嗯,那就拜托你了,我过些日子就会来拿马车。”
 “好咧,客官您们就放心地去玩吧,马儿您就不必担心了,小的一定好生喂养着。”马夫朝着两人的背影挥了挥手,马儿在他的身旁长吁了一声,踢了踢蹄子,似乎也在向两人告别。
 ......
 走近那条巷子,鸳鸯看着这几乎只供一人通行的宽度,不禁感叹:“皇城中竟还有如此狭窄的道路?”
 “小姐也不曾走过吗?”
 “不曾。”鸳鸯摇了摇头,“在我的印象中,都不曾有过这样狭窄的道路。想不到徐府居然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那小姐,我先走在前面,您一定要跟紧我的身后哦。”
 “知道啦,小侍卫。”
 “小姐!您又拿我打趣!”
 “怎么会呢,走吧。”鸳鸯轻轻地推了推小枝的肩膀,听话地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只在几步之后,巷子就变得宽敞了起来,尽头的空地上零星地坐落着几座府邸,看起来古韵书香的宅子,让鸳鸯很是喜欢,似乎只要随意地走进一间屋子,就能看见靠着墙满满一书架的古籍。
 “小姐!找到徐府了!”小枝往前跑了几步,远远地指着一座府邸的牌匾,大声地朝鸳鸯喊着。
 “来了。”
 再往前一点路,就能看见徐府紧连着另一条大街,那条大街也确实是热闹,只是不如城门口的主道那般便是了,奇怪的是府门并不是对着大街,而是面朝正南,看样子主人是为了家运的兴旺,以及家里人的声誉,煞费了苦心。
 只是还没走到大门外,两人就已经可以看见徐府门外有一位老人家正拿着扫把扫着地。
 老人听见了他们靠近的声音,便抬起头,在确认了两人并没有恶意以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你们是来徐府找人的吗?”
 
双世债 冬去春来不知期(五)
 “你们是来徐府找人的吗?”管家见两人并没有说话,以为是没有听见,便又耐着性子重新问了一遍。
 鸳鸯与小枝对视了一眼,上前一步,礼貌地问道:“请问徐府中是否有一位徐太医?”
 “你们要找太医大人?”
 “并不是,我们只是想问一下府上有没有一个叫褚槐的年轻男人来过?”
 “褚公子?确实是有在小住在府中,不过您二位是?”
 “我叫鸳鸯,是褚公子的徒弟,这位是小枝,是褚公子的药童。”
 “鸳鸯?是温将军家的大小姐吗?不过听闻那大小姐已经失踪许久了。”
 “大小姐么……”鸳鸯微微一怔,但随即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什么温将军家的大小姐,也许是重名了吧。”
 “小姐?!”小枝睁大了双眼,扯了扯鸳鸯的衣袖,眼中满是不解。
 “没事的,小枝,不用担心,褚谷主一定会来见我们的。”鸳鸯冲小枝眨了眨眼,示意他先不要问那么多。
 “您二位先在这里等候片刻,老奴这就进去通报一声。”管家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拿着扫把,转身走进了宅子之中。
 “麻烦您了。”鸳鸯朝着管家离开的方向行礼。
 “小姐!您为什么不告诉他您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他刚刚说的那分明就是您吧?”
 鸳鸯对上小枝着急的眼神,只能无可奈何地扬了扬嘴角:“还是不说了,有将军府大小姐这一层身份在,我怕会给师父添麻烦。”
 “只是这样也会添麻烦吗?”小枝眨巴眨巴了眼睛,有些不太明白。
 “嗯,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原来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的声音从府邸的大门口幽幽地传进两人的耳朵之中:“两位,请随老奴这边来吧,褚公子已经等候您二人多时了。”
 “小枝,我们走吧。”鸳鸯看了小枝一眼,快步跟在了管家的身后。
 “来了,小姐!”小枝也是噔噔噔地跟上了鸳鸯的步子。
 走进大门,最先入眼的就是挂着的花鸟画了,鸳鸯并不是很懂,从前在将军府中放置的都是一些植物,与这里完全不同,不过想来也应该是风水的缘故吧。
 一路上,管家的眼神时不时地就往鸳鸯的身上飘。这让鸳鸯被看得有些浑身不适:“您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小姐您……真的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为何连容貌都与书中描绘得如此相似?”
 “我想您应该是认错人了,我自幼在淮花谷中长大,实不相瞒,这还是我第一次来皇城,为了找师父,我们花了许久才找到徐府。”
 “是么,那还真是可惜了。”
 “不过您说的这位大小姐,究竟怎么了?她又是什么人?”
 “温家的大小姐已经失踪了近半年了,也不知是她自己走的,还是被人bǎng jià了,温将军与温夫人直到现在都寻不到半点音讯,不过据说大小姐失踪的那个晚上,将军府里还死了一个丫鬟,老奴猜着大约是被bǎng jià了更有可能吧,只是这半年里竟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消息,又让人不禁觉得是大小姐自己离开了。”
 “是这样么……那……皇上知道吗?他……有没有什么表示?”鸳鸯问得小心翼翼。
 “皇上?皇上自从从南海回来以后,就因为皇后娘娘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时间关心别人啊。”
 “皇后娘娘?”阿喃?鸳鸯皱了皱眉,“皇后娘娘怎么了吗?”
 “您是不知道,皇后娘娘现在病得很厉害,连徐太医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唉,也不知道褚公子是不是真的有办法把皇后娘娘治好。”
 原来师父所说的时机就是这个意思吗?鸳鸯瞬间猜到了褚槐此番的用意,应该是想扯着阿喃生病的机会带自己进宫。
 “师父他的医术可是无人能及的,我就还没有见到过有师父治不好的病。”
 “唉,但愿吧,若是连褚公子都没法治好皇后娘娘的病,那这回太医大人可真就得革职回家咯。”管家的脸上露出了低落的神情,也不知是在担心温喃的病情,还是在担忧徐太医的去留。
 走过一条长廊,几乎已经到了整个宅子的最东侧,越过围墙,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大街上的喧嚣声。管家在其中一间稍大的青瓦屋子前停了下来,侧过身对两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对着两人说道:“褚公子就住在这间屋子里了,这个小院里的屋子您可以随意住,老奴不好打扰您们师徒相聚,就先退下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喊老奴。”
 “多谢您。”鸳鸯拉着小枝一起朝管家行礼,目送着他消失在这座小院里。
 就在她站在门前,犹豫这要不要敲门的时候,褚槐的声音直接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可把鸳鸯吓得微退了一步,“是鸳鸯吗?直接进来吧,门没有锁。”
 “师父,您喊我们来啊?”鸳鸯调整了脸上的表情,理了理衣服,推门进去。
 “你们这来得是不是有点晚了?我可是等了你们好几天啊!把徐太医的邀请都推后了许多日子!”褚槐坐在软塌上,略带了点不满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堪堪站在门口的鸳鸯和小枝。
 “还不是因为师父您在信上就写了‘皇城徐府,速来’的字样,也不说清楚徐府到底在哪里,让我们一阵好找。”
 “你不是在皇城长大的?连徐府都不知道在哪里?”
 “师父您也稍微讲点理好不好?我虽然是在皇城长大,但是皇城那么大,我怎么可能什么地方都知道呢?我从前去的最多的地方也就只有皇宫、茶馆还有将军府啊!”
 “褚谷主!小姐!您……您们可别吵架啊!”小枝在一旁看得有些慌了,着急地摆着双手站在了褚槐与鸳鸯的正中间,企图让两人千万不要在下一秒的时候打起来。
 “小枝,没事的,我不会和师父吵架的,你别担心呀。”鸳鸯看着小枝操心的模样,觉得可爱得不行,忍不住笑出了声,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不过师父,我方才过来的时候,那管家问了我是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
 “管家?那你呢?答应了?”
 “怎么会呢,我自然是会说他认错人了,我自小在淮花谷长大,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皇城。”鸳鸯露出了得意神情,那表情就像是在对褚槐说:怎么样,我机智吧?
 “嗯,还挺机灵。”褚槐也是赞许地点了点头,“你这张脸确实是太过于惹眼了,不过好在你没有承认,省去了我们很多麻烦。”
 
双世债 冬去春来不知期(六)
 “惹眼吗?”鸳鸯走进屋子深处,踮脚从架子上拿下一面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刚刚小枝分明还说我丑来着。”
 “小姐!我那是玩笑话!玩笑话!您别放在心上啊!”小枝涨红了脸,着急地直跺脚。
 “噗。”褚槐没忍住,笑着扭过了脸。
 “噗嗤。”鸳鸯也是在一旁捂着嘴轻笑,“我也是玩笑话呀,小枝你可别较真啊。”
 “我……我当然知道小姐您是在开玩笑啦,才……才没有较真。”小枝红着脸往角落里退了退,“褚谷主您"zhao xiao jie"来应该是有什么正事要说吧,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们了,我去外头随意逛逛,您有事再喊我就是。”
 “不必,你也在这里一起听吧,等到时候你也是要与我们一同进宫去的。让你听着也没有什么坏处。”
 “啊?进宫啊?让我这种下人也一起去会不会不太好啊,我会不会影响到您啊。”
 “什么下人?小枝你可是我的药童,自然是要跟着我一起了,再说了,我担心等真到了那个时候,鸳鸯会下不了手,到时候还得请你帮忙。”
 “啊……是,是。”小枝又重新站回了角落之中,静静地看着两人说话。
 “下手?下什么手?”鸳鸯手拿着铜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褚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么快就忘了你手中的这个东西?”褚槐略带着点坏笑,指了指鸳鸯背囊中的木箱子。
 “啊!对!七生蛊!”鸳鸯扭头看了一眼背囊,这才意识回来,就跟自己想得一般,这次若是能跟着褚槐一起进宫,可是种蛊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过师父,您知道阿喃这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吗?”
 “怎么连你都知道了这件事?我还以为你还不知道,正想着要怎么和你说呢。”
 “是这里的管家告诉我的,他也只是与我随口一提,说是阿喃生了很重的病,就连太医也完全没有头绪。”
 “确实,说实话我听徐太医的描述也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病,还是中了什么毒,果然还是要亲眼看一看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最难办的还是皇后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要如何在保住孩子的情况下将她的病治好。”说实在的,褚槐那日里与徐太医说的中毒也不过是随口一提,为的就是能让徐太医向皇上请示,让自己与鸳鸯有机会可以进到宫里去。
 只是那日像徐太医这般看似细致但实则笼统的描述,褚槐也确实有些不知所以然。
 “那若是连您都治不好阿喃的病该怎么办?我还能在小渊的身上种蛊吗?”可是一想到温喃已经有了身孕,鸳鸯就觉得膈应得慌,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果然自己最不情愿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温喃……
 “自然,这回进宫为的本就是以这个目的为重,其他的只能说是尽全力了。”褚槐长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