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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殷寻
一些过往凝固下来就成了痛,像是匿藏在脑细胞中的疾,时不时会窜出来折磨得让人痛不欲生。
蒋璃深吸一口气压了这疼,手指一挑,将悬挂旁边的那件晚礼裙摘了下来。
入夜后北京是座病了的城,血流不止又无法顺利畅通,如在高处眺望,就像是被时间的镰刀屠城。
蒋璃收拾好到了停车库后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景泞告知的开始时间只剩下二十多分钟。从她的住所到天际酒店不算太远,但这个时间点,开车加堵车没有近一个半小时下不来。她低头瞅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总不能穿着这身去挤地铁吧?暂且先不说她有许多年没坐过地铁压根就找不到进站口和出站口,就算是熟悉路线,她顶着这一身行头在晚高峰跟人挤地铁也不现实,再遇上个
咸猪手,依她的性子肯定会打得对方手残,一来二去反倒耽误时间。
蒋璃的目光从车子跃过去,车库的角落里停着辆车,用厚重的防尘布蒙着,那辆车被尘封了三年之久,哪怕是她回来的这些时日,她都不曾有勇气掀开来看上一眼。
她走上前,捻着防尘布的一角,少许,蓦地掀开。
防尘布在空中扬起如浪的弧度,一辆黑色重型摩托于眼前,依旧光洁如初,机身似黑曜石般耀眼。
这般重型卡司,曾经是她的最爱,肆意潇洒地欢脱在北京的街头,像极了曾经不拘不束的岁月。
蒋璃跨了上去,礼裙的弧度多少限制了自由,但还好,足以让她发挥。启动了摩托车,霎时,车子的轰鸣声响彻了整个车库,如低音炮似的绝响,拉扯着她对这摩托车的熟悉。
她掖好了裙角,一手抚了抚车头,轻声说,“久违了老朋友,我,夏昼回来了。”
**
今晚的庆功宴分两部分进行。
项目发布和晚宴。
项目发布部分是由媒体在场,进行全程跟踪报道,晚宴部分则是不对外报道,媒体记者们可以留下,但不允许开机器偷拍。
庆功宴倒计时时,景泞又来请示了一下陆东深,询问是否正点开始。陆东深正在跟陆振扬和几位总部的老股东攀谈,其中一位股东闻言景泞的话后略感奇怪,“是哪位嘉宾还没到吗?”
景泞无法作答,只等陆东深的决定。
陆东深抬腕看了一眼,又扫了一眼景泞,景泞何其聪明,自然明白陆东深这一眼的含义,不着痕迹地轻摇了下头。
陆东深眼里如暮色般低沉,转头看向问话的股东后唇角含笑,“没有,大家都到齐了,父亲,几位世伯都先入座吧。”又叮嘱了景泞,“准时开始。”
景泞点头,“好,陆总,一会发言的环节我再跟您确定一下。”
陆振扬和股东们出去后,景泞叮嘱会场司仪时间,然后摊开文件跟陆东深最终敲定发言流程。
他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心思却不在上面。
景泞的声音也似乎越来越模糊,直到飘至九霄云外。上一次他也是这样久久等候,等到宴会快开始,等到宴会快结束,主办方是他合作多年的伙伴,笑着跟他说,你这出席个场合不带女伴的毛病得改一改了,总不能让人觉得你不喜欢女人吧,哪怕是场面上
的女伴怎么着也得备一个。
其实他想说他带了女伴,只不过,被女人放了鸽子。
今晚……
夏昼,你的心思到底在谁身上?
或者真是他一头热,他希望她能来,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思,希望她能当着面跟他说一句,陆东深,我爱你。
原来,等一句话跟等一个人一样耗尽心力。
**
一路穿行车海,蒋璃似深海的梭鱼,尽管引起众多抗议的鸣笛声。抵达天际酒店时,庆功宴已经开始15分钟了。
门口有人泊车,门童瞧见一辆重型摩托赫然出现后吓了一跳,拼命打手势要蒋璃停到地下车库。
蒋璃哪有那个时间再去停车?再者,要泊车小弟去停车也不大现实,扫了一眼车上的指示时间,急了,手腕一转,一个猛加油门,摩托就跟猛兽似的,眼瞅着酒店大厅的门一开就极速地冲了进去。
身后惊呼声不断,偌大的酒店大厅都是摩托车的轰鸣声,隐约间是保安的呼天抢地,“站住!停车!这里不准车进!”
身后有人追。
蒋璃更是不管不顾,都已经这样了,她再停下来反倒误事,一咬牙,又是一个猛油门加上来,摩托车就蹭地窜上了旋转楼梯。
**
二楼宴会厅,千平的面积,宾客们按照席位依次坐好。
景泞精挑细选,最后敲定了30家媒体,不求多,只求权威有话语权。
陆东深作为天际实业的负责人亲自上台参与项目启动环节,与政府项目交接人当场签订合约后,领导们到台下入座,他要代表天际做发言词。
一身工整的西装,领带袖扣细节处都是一丝不苟,陆东深像是聚了所有的光芒于身,风度潇洒。
只是,他刚开口讲话不到半分钟,只听会场的大门被一股巨力撞开,伴着震天响的摩托车轰鸣声。
两扇大门缓缓而开,轰鸣声也随即落下。
到场的所有宾客都吓了一跳,纷纷回头张望,却在见到眼前这幕时骤然一惊。
台上的陆东深也愕然,在瞧见摩托车上的身影后,眼底的愕然消退,嘴角的弧度松动了。
两扇门开,中间是空着的通道,被灯光映得如深海般蔚蓝。
蒋璃的摩托车停在了门口,熄了火,她下了车。身后很快追上来酒店保安,还没等嚷嚷,她将头盔一摘朝后潇洒地一抛,那保安就接了个正着。
她微微侧头,说了句,“有什么事你们陆总担着。”
保安的嘴里快能塞下鸡蛋了。蒋璃转过头,看着站在台上的陆东深,如神祇般尊贵。她知道周遭太多目光,挺直了脊梁,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致命亲爱的 第175章 175 太任性了
记忆会更迭,大脑似精密仪器,总会悄无声息地用新的记忆覆盖旧的记忆。但都说,如果一幅画面里有了气味的留存,那就会刻在脑子里一生一世难以忘记。天际酒店二楼的宴会厅,可谓是能称得上是大中华区最美轮美奂的场所,就拿今晚来说,整个会场宛若夜色下的海洋,四
周通体的落地液晶都变换着蔚蓝色,又有繁星点缀,宛若带带银河穿梭在会场周围,夜色与蔚蓝色交相呼应,神秘又壮阔。
空气中是美酒的气息,黏合着初夏之夜的暖香。
但也不及夏昼的香。她宛若从海中央来,深蓝、蓝珀两色交织的晚礼裙衬得她皮肤莹白,似皎月,又似人鱼,很少人能驾驭这种色系的裙装,因为太过深邃的颜色势必要深邃神秘女子才能穿出它的美。一宛黑色系带,她的腰
愈发盈盈一握。
裙摆伴着脚步,隐约就见脂白色的长腿,神秘里就多了诱惑。
可这礼裙绝妙于对襟的黑纱,垂于身体两侧,襟上有蔚蓝色宽带,带上是手工刺绣的花蕊,中式与西式的结合,这便在款款之中就多了潇洒。
陆东深于台上注视,总觉得天地间似乎被蔚蓝的海吞噬,她是深海之中的光亮。
这件礼裙是他上次为她订制的,当时设计师问他有什么诉求,他想了想说,媚,洒脱。
设计师当时笑问,世上还有这般女子?
他笑而不语。
没遇上她之前,他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女子,媚而不妖,洒脱又邪,女子的风情和男子的潇洒集聚一身。
礼裙做好后他就在想,这就是属于她的礼裙,有夏昼的媚情,有蒋璃的不羁。
现在这么看着她,总觉得这世上最难得可见的女子就这么从海中来、画中来,挟着属于她的芳雅。
这算是第一次见她穿裙子。
犹记在沧陵时,偶听蒋小天跟别人提到她:我们蒋爷啊那是不屑穿裙子,现在随便牛仔裤t恤衫都俊得很,穿上裙子了那还了得?可漂亮了。
当时他就在想,别看蒋小天一天到晚咋咋呼呼,但这句话说得倒是有眼光。
夏昼径直到了台上,丝毫不在意台下的窃窃私语声。
灯光如绵密的海浪,柔和地打落在台上的两人身上,一袭长裙的她,一身西装的他,煞是养眼。
陆东深手插兜伫立,看着她沉默不语。
夏昼朝前走了一步,陆东深岿然不动,任由她的上前,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
她抬眼与他对视,问,“陆东深,那你爱我吗?”
这般大有单刀赴会的架势令台下人阵阵惊诧,又有倒吸凉气的声响。媒体记者们眼睛都亮了,镜头如数对准台上,这是姑娘主动求爱的节奏?
秦苏在台下沉静地看着这一幕。
与她身旁坐着的是陆振扬,他也未动声色,目光平静,揣摩不透心思。倒是几位股东,有的皱眉,有的沉着气,面色各有异。
两人前面是支起的麦克风,原本是用作陆东深发言的,现如今,夏昼的这番话传得清晰,而陆东深接下来的回答也势必是要回荡全场。
他没避讳,眼里也没惊愕,甚至一丝犹豫都没有,他只回了一个字:爱。
场下有炸开的预兆,惊诧声就如同海底暗流在撞击回荡。
夏昼眼里也多了暗光浮动,跳窜着的是惊喜是欢悦,她没理会台下的惊愕涌动,盯着陆东深的脸继续问,“那你愿意这辈子都做我的男人吗?相信我保护我,不再有别的心思,也不再有别的女人。”
这话问得更直接大胆。
陆东深眼里深邃了几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说,“愿意。”
台下彻底炸了。他们所知道的陆东深,堂堂陆门主席长子、叱咤商界的战神可不是这样的。陆门虽说早年就迁居国外,但依旧保有最传统的礼教,陆门儿郎自小就在这森严的礼教下成长,自然出落得礼节周全,陆东深自
然在外人眼里做事说话作为周正。
可今天,这般不合规矩的事竟也能发生,而且还是在这场很正式的庆功宴上。
就连记者们都跟疯了似的,边惊叹边举着摄像头,生怕错落任何一个细节。
夏昼抿唇浅笑,歪头,“你可想好了,有了我,你就不能再跟哪个女人牵扯不清,我眼里可容不下沙子,我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隐忍退让,逼急了我就会动刀子的。”
陆东深眼里有柔情,“想好了。”
夏昼心里暖得很,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我爱你。”
陆东深窝心。
“可是,怎么办呢?”夏昼把嗓音压得极低,“我闯进来才知道今天来了不少记者。”
陆东深被她逗笑,回搂了她,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太任性了。”
“我不管,你处理。”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景泞说你脸色不好看,我就想着千万别惹你生气所以就火急火燎地来了。”
“好。”他沉笑。
台下有记者按捺不住,“陆总,这位是……夏昼?”关于陆东深和夏昼的事,早先在天际就有传闻,说陆东深在沧陵一怒为红颜,这红颜指的就是夏昼,可也有人说,陆东深带回来的女人压根不是夏昼,只不过是顶着夏昼的名义,方便从沧陵地头蛇离世一
事的纷争中脱身而已。然而,近日陆东深高调公布夏昼的存在,一时间让夏昼的名字频频曝光于人前,继而让大家开始相信,她真的就是夏昼。
夏昼,外界了解的不多,但记者们相互一打听也就知晓,太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如今,就站在台上。
陆东深松开了她,大方地亮相于众目睽睽之下,他说,“是,她就是夏昼,陆门集团新任气味构建师,目前全权负责天际中国的全部气味构建工作。”
台下一阵涌动,记者们跃跃欲试,七嘴八舌地问题抛出了一大堆,场面大有失控的趋势。陆东深抬手阻断了台下的躁动,转头对她轻声说,“跟大家打个招呼,剩下的我来处理。”夏昼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灯光绚烂中她看见了几张脸,有让她熟悉的,有让她浅愕的。她上前,贴着陆东深,面朝麦克风开了口,“我是夏昼,就是大家所猜测、所听说的夏昼。很荣幸能够担任陆门集团气味构建师。我的事没那么复杂,不过闲赋了三年又回来了,我想关于这点,台下一位老朋友最清楚。”说到这,她顿了顿,目光穿过灯光落在宾客席上的白裙女子身上,轻轻一笑,“对吗,季菲?”




致命亲爱的 第176章 176 我喜欢就行
全场的目光都落在季菲身上。人人都知道季菲,闻术协会副会长,年纪轻轻就一跃成为陆门集团的气味构建师,手底拥有6支最具权威的气味分析和调香团队,调香师分别来自于全球各地,每一位都有奢侈品调香经验。很多媒体提到她
,就会称她为最具嗅觉天赋的气味构建师,但也有媒体会加个前缀:继夏昼之后。
季菲端坐,任由众人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如星的光打落在她的白裙上,她看上去异常温婉,面对夏昼的隔空“问候”,她只是轻轻一笑。
大有四两拨千斤之势。
可记者们都不是第一天出来闯的,这其中的暗涌波浪哪会看不出,一时间更是沸腾。但这沸腾很快就被陆东深给压下去了,又简单地说了两句,然后牵过夏昼的手一同回到了台下。
有一张椅子始终是空着的,上面没贴名字,但像是景泞他们都很清楚,那位置是留给夏昼的。
果不其然,陆东深就带着她回到那张椅子上,他则坐在她身边。
台上司仪继续,媒体的关注又回到项目上。
“陆门的几位股东快被我气死了吧?”暗影里,夏昼低声问陆东深。
台上正在介绍亲王府那片地目前状况以及未来发展蓝图,陆东深看着台上屏幕,抿唇浅笑,“倒没有气死这么严重,估计会在你头上扣个红颜祸水的帽子。”
“他们会认为你被我带坏了吧?”
“嗯。”陆东深从容自若,“虽然我在他们眼里算不上温顺,但这么出格也不是我平日来的作风。”
“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你骨子里流淌着的从来都不是安分守己的血液。”
陆东深拉过她的手送至唇边轻吻一下,有顺势攥在手心把玩,笑道,“不愧是我的女人。”
“那我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
陆东深道,“我喜欢就行。”
夏昼听了这话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攥紧他的手靠近他,低声轻叹,“被人疼被人爱的感觉真好。”
“你可以靠我再近一点。”陆东深揶揄。
“众目睽睽,我就不诋毁你形象了。我才想起来,我的摩托车……”
夏昼顺着他的肩膀正要回头,下一秒他就扳回了她的脸,胳膊放下时就顺带环上她的腰,微微一收紧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他低语,“景泞已经去处理了。”
她觉得腰间滚烫,是他手臂结实的力量。
在政府领导讲完话后,陆振扬作为集团主席压了轴。作为在诸多陆门同辈中杀出重围夺得主席一职、多年来通过或怀柔或强硬手腕来将陆门版图扩大一倍的成功男人,哪怕人近晚年也是风度翩翩。
他保持了极好的身材体魄,从讲话的力度到精神状态都不输给年轻人,眼角的纹路是岁月刻下的痕迹,却是与众不同的自信和神采。
“他就是你父亲?”夏昼轻声问。
“嗯。”
夏昼看了台上许久说,“你跟你父亲长得可真像,就连那份自信都相似得很。”与生俱来的东西就是骨子里带的,旁人学不来。
“我母亲也来了,晚宴的时候介绍给你们认识。”
她手指僵了一下,他察觉,转头看她。她眼中有悸,“他们能喜欢我吗?”
陆东深抿唇笑了,“有我在,别怕。”
项目发布会和晚宴中间有闲隔时间,用于宴会厅的工作人员撤离椅子、增添餐具等工作。另一部分是会场的保安人员,负责保管留下记者们的拍摄机器。
到场的媒体记者们没一人离开,这在其他场合的晚宴上实属难见。没人会去图一顿饭,尤其是做这类报道的记者,出入这种场合实属家常便饭,所以往往正事办完了拿上一笔车马费就走人,不会说浪费时间在宴席上。但今晚到场的记者们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十分配合
上交机器或让随行的助理看着,都参加了晚宴。
想来也正常。
一来,亲王府这片地受争议太久了,政府有心要动,那席间如果能跟对口的领导攀谈一二,会得到更多独家消息。二来,陆门的大动作都在国外,国内鲜有涉足,但近几年以天际实业为先锋闯开了中国市场,并且业务范围一扩再扩,陆东深接手后更是大刀阔斧,掐住一线重点城市发展二线潜力城市,扩香港收沧陵,收购环嘉,吞并h品牌,成立天际酒店子品牌江南春,投资物流物业、文化能源等产业,细细想来他接手时日虽说尚短,却出手之强速度之快让人咂舌,所以,陆门接下来还有哪些大动作就是记者们所关心
的。
三来就是夏昼了。
今天夏昼高调亮相,记者们想不关注都难。接下来的时间里陆东深和夏昼二人就被人生生分开,各自身边围了一圈人。等夏昼好不容易脱离人群的时候,竟觉得像是生生被剥了层皮。顺手从路过服务生手里的托盘中拿了杯酒,趁着灯光稍暗躲到了
偏静的位置喘口气,也顺带地调整一下状态,宴会开始时也是陆东深打算正式带她面见他父母时,想想她手心里就冒汗。
人群之外再去寻陆东深,他正在跟政府领导谈笑风生,身边有陆门的人、陆振扬和陆起白,还有几位商界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杨远今晚比平日更是仪表堂堂,携带了位如花似玉的女眷,但很显然女眷也只是做了陪衬,他身边也有商界的人和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还有陆门的一位股东,夏昼听完了项目发布会的全场,也知道那女
人叫秦苏,陆东深的母亲。
他专注于跟几位谈天说地,那女眷闲得跟个影子。杨远是陆东深的左右手,陆东深在接手天际之前杨远就一直负责天际的实际业务运营,夏昼听了些小道消息,陆门向来看重业绩,杨远似乎已经有入选董事会的资格,再加上听说杨远家境也不错,在现场
受人瞩目也实属正常。
视线被白影遮挡。
这白影从容不迫,就像是她脸上的笑容。“好久不见了。”
是季菲。
夏昼没感到意外,她和季菲认识多年,相互太了解了。季菲了解她能当众给她难堪,她也知道季菲一定会找机会跟她攀谈。
“久吗?”夏昼晃了晃酒杯,“三年时间对你来说转瞬即逝,一辈子见不到我,你才敢称的上一句好久吧?”
季菲笑得不动声色,“你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跟从前一样牙尖嘴利。哦,也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比如说以前的你虽然说不喜欢这种场合,但也能应付自如左右逢源,哪像现在这么力不从心?”
“季菲,你是知道我的,说话从不喜欢绕弯子,我和你之间还有叙旧的必要吗?”夏昼冷笑。
“何必声色俱厉?你看,大家的目光都还没放过我们呢。”夏昼微微眯眼,不用季菲提醒她也看得到,远近不一的目光里,有一部分是落在了她俩身上,哪怕她和她远离人群。她盯着季菲冷笑,“我想经过刚才,这全场上下没人会认为你我情比金坚吧?所以声色俱厉又怎样?哦对了,我倒是想对你和颜悦色,临来之前我差点带来了那件礼裙,你我说过,以后谁坐上会长的位置谁就是礼裙的主人,我这一想,你离会长的席位还差上那么一截,所以就没带来唯一能让
咱俩叙旧的物件。”
季菲的唇角微微僵冷。
“世事难料,连我这么一个不可能再回来的人都能站在你面前,你觉得卫薄宗会不会给你让出会长一职?”夏昼轻描淡写,酒杯抵在鼻尖闻了闻,“又或者,你俩双双下马都说不准呢。”
“你这是打算跟我斗到底?凭你现在?”季菲又笑了。
夏昼抿了一口酒,不动声色,“不过就是两个贼,我有什么斗不过的,三年前我尚且都能把你踩在脚底下,三年后我更有这个本事。”
季菲轻轻一转身,挡住了身后投来的目光,正对着夏昼,“看来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怎么,在里面还没待够啊?”
“季菲!”夏昼冷了目光,“当年你和卫薄宗狼狈为奸,偷走我和左时的心血,害得左时出意外,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季菲接得顺风顺水,淡若清风地问了句,“证据呢?”
夏昼抿紧了唇。“如果你有证据的话就不会沉默三年,当然,你之所以忍气吞声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季菲上前两步,离的她很近,近到只用耳语就能听见彼此声音,“你很清楚,真正害了左时的人不是我也不是卫薄宗,而
是你。”她一把抓住夏昼的左手腕,“否则,你这一刀又是怎么解释呢?”
夏昼在气势上寸步不让,“既然我能回来,就没打算再对你们退让,季菲,你和卫薄宗欠我的、欠左时的我都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季菲眼里闪过一丝寒,“那我也不妨提醒你一句,三年前我能让你说的话没人相信,三年后我照样可以。”
夏昼一字一句,“好,就看看三年后的今天你们还有没有这个本事。”
季菲冷笑,不再多说一句转身离开。
夏昼攥着酒杯,面罩寒霜。暗处有抹身影一闪而过,她敏感捕捉,那逃窜的背影像极了陈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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