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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殷寻
饶尊沉默不语。
夏昼却也多少猜出来了,跌跌撞撞地去寻左时的尸体,当她看见左时的手臂被剜了肉,这才恍然大悟。
她近乎疯狂。
可饶尊能做的就是硬逼着她吃下那些肉,为了她能活着走出戈壁,他情愿去做恶人。
直到现在,饶尊一闭上眼睛还总能梦到那个时候,夏昼哭得歇斯底里,吐得稀里哗啦,他拼命地往她嘴里塞肉,跟她一样成了疯子。
阮琦在旁听得心惊胆寒,又觉得胃里一阵阵翻腾。饶尊讲述得并不详细,但在这过程中是连续抽了三支烟,阮琦看得清楚,他点烟时的手都是抖的。
这些年阮琦跟不少原料商打过交道,也很清楚越是珍奇的原料采集的过程就越艰辛,她自然也是听过不少离奇之事,像是饶尊讲的这种事,她知道一定是血淋漓的事实。
越是事实就越是让人心惊胆战。
她想着,在那种环境下,死了的人反倒轻松,活下来的,将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阮琦也终于明白夏昼了。不娇气不造作,敢爱敢恨,脑子里想得都是大开大合的东西,不像时下的女孩子,长了颗林黛玉的心和王熙凤的脑子过着晴雯的生活,也不会拘泥于小情小爱腻歪个没完
没了。
夏昼是走过生死的人,在她眼里,人生浮沉都是沧海一粟,活着才是要学会的本事。
饶尊讲完当年事后,有很长时间都在沉默。揭开过往形同揭开伤疤,夏昼痛不欲生,他何尝好过?
夏昼从那天起恨上了他,与此同时,她也怕上了他,极度逃离他的范围。
饶尊明白,她想逃开的是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当时,夏昼是硬生生地背着左时的尸体走出了荒芜,从那天起,她跟他就分道扬镳,他不知道她最终将左时的尸体怎么处理了。
分道扬镳之前,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要完成左时的遗愿。
也是那一年,夏昼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养父母双亡,她跟左时一样被外界视为失踪。
那时候,他近乎找遍了大江南北去寻她,直到,他终于打听到她进了疯人院。
可当他火急火燎赶到疯人院的时候,院方告知人已经出院了。
好端端的怎么进了疯人院?查不出来。
进了疯人院又怎么就出院了?查不出来。
出院时被谁接走了?查不出来。
出院后去了哪里?查不出来。
饶尊当时真是掘地三尺了,恨不得上天入地。可夏昼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就跟左时的尸体一样。
“是个诅咒。”直到烟头烫了手,饶尊才有了反应,掐灭在烟灰缸里,说了这么一句,“所以,才会让我和夏昼困难重重。”
是左时的诅咒,来自荒芜,来自那个血腥的夜晚。
阮琦不忍看见饶尊这样,向来是意气风发张扬的男人,现在就跟颓败的犬。她说,“当时那种环境,你别无选择。”话虽这么说,但阮琦其实心里也明白,换成是她,当时也会濒临疯狂,甚至也会像夏昼一样一度避开饶尊,这样的经历是场魔,时时刻刻烧灼人心,令人陷入绝望的黑暗
之中。
饶尊没说什么,也没再抽烟,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倦怠得很。阮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给他煮了杯咖啡,隔了少许时间后说,“今天夏昼反复在问我果肉酒的事,挺奇怪的。”





致命亲爱的 第333章 333 深夜造访
一句话倒是说得饶尊费解。
那酒他也喝过,没什么特别的,或者换句话说,对于男人来讲那酒是没什么特别的,甜得要命,酒劲也小。
阮琦将关于果肉酒的事讲述了一番,等饶尊听到果皮绳的时候这才猛地恍悟,紧跟着脸色就变了。
转头盯着阮琦,“谁让你这么做的?”
阮琦一头雾水,“啊?”
饶尊一字一句,“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让你这么害夏昼!”
这话落在阮琦耳朵里就难听了,她不悦,“饶尊你说什么呢?我闲的啊,没事害夏昼干什么?”
“你没害她?那你给她喝那个酒干什么?”饶尊一腔怒火。
阮琦也火了,“我给她喝果肉酒怎么就害她了?虽然说我跟她算不上挚友吧,但她也算是帮我妈完成了遗愿,听说她爱喝酒,那我给她些亲手酿的酒怎么了?犯法啊?”
饶尊抓住了重点,“你听谁说她爱喝酒的?”
“你管我听谁说的!”阮琦气呼呼起身,“她爱喝酒又不是什么秘密!她自己也会酿酒啊。”
饶尊比她脾气还大,“就算她自己酿,那也绝不会放桃子!”
桃毛是夏昼的克星这件事也是他偶然知道的,在那之前他始终以为她只是过敏。直到有一次季菲买了夏昼最爱吃的水蜜桃,再三洗了又去了皮,可夏昼还是误碰了桃毛。那次她以桃毛过敏的由头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星期,等他去探望她的时候这才发现端倪。那个时候,夏昼对他和左时的关系远比季菲、卫薄宗还要亲近,见瞒不住,就如实
告知。
他一直记着这件事,所以,阮琦一提到桃子他就忍不住要炸了,心中的不祥预感就如凶浪,想到了今天见到夏昼的歇斯底里,想到了天际集团做出的决定……
阮琦一肚子怒火在瞬间就熄灭,盯着饶尊,冷不丁想到夏昼知道最后一味是桃子时脸色的僵白。
稍许,她迟疑问,“夏昼不能吃桃子?”
饶尊一把将她扯坐下,没好气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最开始是谁告诉你的!”他没解释,更多的是执着这个问题。
阮琦见饶尊真是动了怒,心里也多少估摸出这件事的严峻来,想了想说,“是季菲。”
饶尊先是一愣,然后不可置信反问,“季菲?你还跟季菲来往?”
“也不是来往,我算是她的原料商,一些市面上找不到的原料她都会找我来拿。”阮琦没隐瞒,“一来二去的也算是熟了。”她知道季菲的身份,但她做生意从不看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要出得起高价,再罕见的原料她都能帮着找到。一直以来她都不畏旁人说什么,怎么评价她,她也从没承认过
自己是什么好人,对她来说,钱就是能让她达成心愿的唯一工具。
季菲算是她一个不错的客户,两人的第一次合作就是江山图上的原料,那次,季菲支付了一笔不菲的酬金,出于习惯,她就赠了季菲一些她酿的果肉酒西。
夏昼始终没说,但天际上下传得可是沸沸扬扬,她和季菲这两人就是死对头。在阮琦眼里正常,一山不能容二虎。
可有一次季菲给她打了电话,自然是先感谢了她的酒。阮琦能肯定的是季菲当时有些醉了,否则怎么会把过往讲给她听?
阮琦这才知道,原来两人之前是很要好的朋友。
季菲跟她说,夏昼这个人不贪财不贪势,只贪酒和贪色,你不想以身相许就给她送点酒,你酿的果肉酒就很好,我了解她,她肯定喜欢。其实不用季菲多说,阮琦也是打算送些酒给夏昼的,当时她在沧陵的时候也听说了,谭爷每年冬祭的酒都是夏昼酿的,百里飘香。能酿的一手好酒的人,必然也是懂酒爱
酒的人。
饶尊的脸色愈发难看,许久,狠狠从牙缝里挤出来句,妈的!
阮琦僵直地看着他,“饶尊你有病啊!”
“我又没骂你!”饶尊起身要走。
“你干嘛去?”阮琦见他这般冷言冷语的,心情极度不好。
饶尊一股子邪门的气没处撒,又觉得闷得心脏直疼,冷喝,“你管我去哪!”
**
秋风紧得很。
下了一场大雨,打落了不少半黄不青的叶子,气温就降下来了。
秋雨洗涤京城的时候,寒意也席卷了商界。
首当其冲的就是长盛集团。
在momo新品疑似剽窃h新品消息尚在沸沸扬扬、导致长盛集团股价动荡不安之际,冷不丁地爆出邰业扬被警方逮捕的消息来。
风向标永远是摇摆不定,在这个多事之秋,吃瓜群众过足了围观闲聊外加狂敲键盘的瘾头。
但这次邰业扬被抓获成了重中之重,源于商川坠楼一案的盖棺定论,因此,商川的粉丝成了主力军,一并将邰业扬这次出事顶到了各大热搜。
当初何姿仪入狱,将所有罪行揽在身上,包括商川坠落一事,但经过夏昼在回魂夜的一番折腾,在场的人也都在尸体上瞧见了端倪。
夏昼当时给到警方的证据有理有据,虽说鬼浆罕见,但后来夏昼也为法检部门提供了鬼浆,法检部门作用于尸体实践,得出的结论就跟夏昼当晚的一模一样。除此之外,警方终于寻到了当晚的目击证人,一位当晚的施工工人,他亲眼看见邰业扬出入亲王府,而之前商川的经纪人声称邰业扬私下找过商川。更重要的是,警方从
邰业扬旧时衣服纤维中寻获到了鬼浆的组织。咨询夏昼时,夏昼给出精准答案:鬼浆是一种沾染力极强的原料,沾上一点在衣物纤维上,当时看不出什么,但时间一长就会令纤维发生染色变化,即使水洗或干洗,也
不会彻底清洁掉。
警方是在衣扣下面的纤维中发现端倪的,许是邰业扬并没发现,这才让这件案子终于有了重大突破。
长盛的信誉瞬间跌到了谷底,哪怕是有邰梓莘坐镇,也架不住四面楚歌。
很快,有股力量在暗自吞噬长盛的股票,来势汹汹。
这种命运,在所难免。
长盛闹得沸沸扬扬,搁往常,夏昼肯定是最大快人心的那一个,可她陷入了长梦无法自拔。
来自荒芜,来自戈壁,来自鲜血,来自幽深的湖底。
她甚至有些昏睡不醒,每每都困于噩梦之中无法自拔。
而这一晚,夏昼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她挣扎着从冰冷的厄境里终于能睁眼时,却被匿在阴影之中、坐在床边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竟是陆东深。




致命亲爱的 第334章 334 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穷途末路
陆东深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或者漫长如数把时辰,或者短短如几分几秒。
不管怎样,这场景都定格成了画面。
他清楚的是,能让他这么安静地看着,这世上就唯独一个夏昼了。
可她睡得不安稳。
月光入了窗棱。
她的脸却远比月色要苍白。
陆东深抬手轻抚过她的脸,微凉,如剥壳的鸡蛋,轻嫩得很,似乎是一用点力就会戳破。
他放缓了指尖的力量,却是始终不舍得移开手。
许是脸痒了,她抬手抓了一下。
抓到的是他的手背。
误以为是自己的,挠了挠。
指甲划着他的手背,痒的,钻进陆东深的心里却有些疼。
暗影里,他凝视着她的脸,安静得如个孩子,没有会议室里的歇斯底里和狠绝。就这么看着一个人,会让人心里发甜忍不住发笑,陆东深的嘴角也上扬了优美弧度,瞳仁深处装着的是能此融进苍穹星辰的光亮深邃,统统给到她的都是万般深情和宠溺

可是很快,陆东深眼里的光就渐渐收敛,就像是天际沉云终于噬了晚霞的最后一抹光,是沉沉暮色,是皑皑冬雪。
他的手移到她的脖颈。
没留下掐痕。
那道掐痕刻在他心里了,用最锋利的刀尖,一下又一下地刻上,鲜血淋漓。
指肚下是一下下跳动的大动脉,鲜活的生命。
耳边是她那天像是撕碎了心似的痛楚,她问他,陆东深,你不信我?
她心疼。
可她知不知道,他的心比她还要疼。
陆东深轻轻摩挲着她的脖子,直到她蓦地睁眼。
被痛苦所累的人,注定是要纠缠在一起。
夏昼的痛苦源于梦境。最终没了呼吸的左时,被饶尊架起来的篝火,裹在空气里的气味,一帧帧的画面转换,最后是靳严冰冷冷地质问:就凭着你这些肮脏不堪的过往,怎么配踏进陆家的大门

在梦里她始终能看见陆东深,却总是他的背影,远远的伫立在荒凉之中,她在后面追啊追的,却怎么都追不上他。
风动沙起时,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
她想上前,双脚却像是钉进了沙窝之中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他在问她:囡囡,你会吃了我吗?她拼命挥舞手臂驱散眼前的沙雾,可沙落后,那张脸竟成了左时的。血从他的眼眶里汩汩而流,那张被湖底尸菌水母封死的嘴艰难张开,问她,夏夏,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夏昼睁眼时,眼前的荒芜就像是慢慢淡去的画面,抽离成碎,朝着四面八方散去,包括左时的脸。
然后,碎片又迅速回归,组成了现实里的画面:静谧的深夜,还有,眼前这张最清晰的男人脸。
空气中也浮荡着气味。
酒精的气味,不小。
从陆东深身体、衣衫散发出来,钻进了她的鼻子。似乎,她都能闻得到他细胞中血液和酒精碰撞的气味。
她的鼻子恢复敏感了。
所以,也闻出了危险。
尤其是发现他的手搭在她脖子上。
夏昼惊喘一声,似乎又感受到了疼痛和濒临死亡的窒息,一下子拨开了他的手,下一刻起身就要逃离。
身体没来得及离开床,陆东深就箍住了她的胳膊,紧跟着高大的身子就压下来,铺天盖地的是浓烈的酒气。
夏昼从没见过他喝这么多酒,在饮酒这件事上,陆东深向来都是最有自律的男人。
她被他压得动弹不得,恢复了正常的鼻子一下子就变得十分敏感,呛得她想要逃离,于是拼命推搡。
许是他从应酬场直接下来,衬衫领带无不精细,可在推搡中也凌乱了。
陆东深压着她,一手扯了领带,往她两只手腕上缠了两圈,从中间一固定,右手一扯领带一角,她的两只手腕就被禁锢在一起,一并被他按在了头顶。
他左手穿过她的发丝箍住她的后脑,但没用什么力气。
俊脸压下来时,夏昼从他眼里窥见了暗沉沉的光,就似黎明前的黑暗。薄唇近乎贴着她的唇,低语,“我问你,你还想怎么报答谭耀明,嗯?”
夏昼呼吸急促,这话像是刀子似的刮得她心脏生疼。“陆东深你醉了!放开我!”
“你拼尽全力保住了谭耀明手下的命,还不行吗?”陆东深嗓音粗嘎低沉,又有明显压抑着的胁迫力。
“陆东深!”夏昼念着他的名字都是撕心撕肺的疼,声音微颤,“你不能这么不相信我,别人都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
陆东深微微抬脸,目光纠缠着她的眼。
她又仿佛是置身荒芜,被一股力量渐渐吞没,这力量是他眼里暗沉不清的光,形成危险的漩涡,将她吸入其中就会令她万劫不复。
她在抖。
身体在抖,心在抖,眼波在抖。
她试图挣扎,陆东深的右手再一用力,她的两只手腕就又结结实实地钉在床上动弹不得。
可是,他摩挲她脸颊的左手十分轻柔,让她误以为前几日的歇斯底里都不曾发生过。
陆东深开口,低低的,似压着痛,“蒋小天左右逢源四处游走,为的就是谭耀明曾经被封的地盘,囡囡,没有你的授意和背后帮忙,他有那个能耐和胆量吗?”
一句囡囡念得低柔,令夏昼想哭,与此同时又震惊万分。
连靳严都没查出来的事,陆东深竟然知晓?见她怔愕不说话,陆东深眼里就更像是蒙了腊月寒霜,嗓音却是低得令人揪心,“狼之所以成为狼,是因为它所承受的命运从来都是两个极端,要么生要么死。夏昼,我们
终究还是走到了穷途末路。”
夏昼一激灵。
他的这话像是钉子似的扎穿了她的气管,瞬间的难以呼吸导致大脑嗡嗡作响和心脏骤疼。
还没等抬眼看他,他的唇就落下来。
碾着她的唇,力气不小。
她觉得疼,可心里更疼,眼角就湿了。
陆东深的这一吻来势汹汹,侵略非常。她的两只手腕被迫圈住他的脖颈,他大有将她吞入腹腔的架势。
从未有过的疼。
像是一场无路可走的局势。又像是最后歇斯底里的告别。




致命亲爱的 第335章 335 我不会再为你掉一滴泪
这种预知就让夏昼心里如同长了荒草,忘了挣扎忘了推搡,任由他疯狂似的吞噬着自己。可眼泪长了脚,爬满了脸颊。
他就并着她的眼泪和气息卷入撕磨的唇齿中。
夏昼用力藏着眼泪,但也藏不住了,她哽咽念着他的名字,“东深……东深,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见到他之后所有的愤怒、不甘和委屈统统都在他这一吻中变得荒凉,而他的那句穷途末路的话让她心生恐惧。
她才知道,自己的所有不甘和愤怒都只是担心两人不过一场镜花水月。现在,陆东深就说了这么明明白白的话,形同磐石,终于将她分筋断骨,碾得血流成河。
她恐慌。
她的生命里就只有他了,不是吗?夏昼的话落在陆东深的耳朵里,他停了动作,却迟迟没有抬起脸。她恍惚觉得胸前衣襟濡湿,如果陆东深没有说刚刚那句话,她会以为他在流泪。但他是陆东深,怎么会
有眼泪?
真正被泪水打湿双眼的人是她,她试图撑起他的头,想看他的脸,然后看着他的双眼问他,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
可陆东深始终没抬脸,也没回答她的话,任由她的情绪崩塌,然后,用力吻她。
“你说话……说话啊,你……”夏昼敛不住倾盆大雨的苦涩,终于还是泣不成声,剩下的话全都哽在喉咙里。
她想听他说,只是玩笑话。
她想听他说,囡囡,我从来没怀疑过你。
她想听他说,我想成为你的丈夫……
而不是听他说,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穷途末路。
她信命却从来没认过命。哪怕是三年前面临的生死,哪怕是被人生生关进精神病院,哪怕当她一刀割了手腕,那个时候,她嘶吼过、疯狂过,流过血尝过痛,可都抵不过今晚的这一场歇斯底里的
痛哭。
身上的男人突然起身了,甚至没整理一下凌乱的领口转身就要走。
夏昼连想都没想扑到他身后,紧紧搂住他的腰。
“你别走。”她的手臂都在颤,跟她的声音一样。
最根源的恐慌让她再明白不过,她怕失去他,她离不开他,就像无法离了空气和水。
哪怕知道他就是毒,可她已经病入膏肓,普通的药再无办法医治,只能靠着他的这剂毒品,维持她的生命。
她终于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可那又如何?
这一场爱情她想留住,让他明白,她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深爱他。
陆东深却一把推开她。
力气不大,却足以让她放手。
他没回头看她,也没再多说一句话,就那么离开了。
背影融入暗影之中,有多挺拔,就有多冷漠绝情。不听她解释,也不给她机会。
夏昼怔怔地站在原地。
房门被关上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像是被噬了魂的鬼,冲到了玄关。
等她追下楼的时候,陆东深的车子刚巧从车库出来了,可那车就像陆东深的人一样,狠了心铁了意,从她身边经过时就形同陌路。
“东深……陆东深!”夏昼想都没想,在后面追着车子跑。
车没停下来,出了小区门,朝着大路前行。
夏昼也追出了小区,咬了牙拼着命地追,她还能看见车身,在冰冷的午夜霓虹里。
可终究,那车还是走远了。
她甚至连尾气都感觉不到了。
夏昼站在街头。
秋风紧,从她一身睡裙间猎猎而过,她的眼泪和呼吸一样急促,看不见前方的路了,更别提去寻陆东深的身影。
有晚归的人,三三两两地转头看着她。
周围灯影阑珊,却也不及她莫大的悲恸。她任由那些眼神在自己身上流转,心底的恐慌终于逆流成河。
城市的另一角。
陆东深坐在车子里,目光始终落在后视镜里。
司机看得清楚,自打他上了车,眼眶就是红的,但许是夜晚的缘故,他所认识的陆先生,眼睛里有着的从来都是狼性。
直到有个身影嵌入后视镜里。
司机惊诧,小心翼翼询问,陆先生,需要停车吗?
陆东深整个人都匿在黑暗之中,沉沉开口,继续开。
那身影就一直在后面追。
司机再也看不清陆东深的眼,可陆东深最清楚自己的眼眶有多楚涩,又痛得很。
一直窜到了心口。
他右手蓦地按住车门,可怎么也抵挡不住这份莫大的痛,剜心割肉也不过如此吧。
他似乎听到她在后面哭喊:东深,陆东深……
每一声,都深深地往他心窝里扎。
右手也疼的厉害,指甲疼,近乎嵌在扶手上的皮质里。
左手,却再也使不上力。
车子转弯的时候陆东深叫停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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