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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他们的时间最多也就剩下两三天,范致虚在河北为官多年,深知河北军事积弊已深,民疲兵乏,一旦边隙开启,必有意外之患。
现在说服天子已经不可能,唯有施加巨大的压力,迫使天子停止北伐的草率之举。
这时,书房外有小童禀报:“启禀相公,李御史有急事求见!”
范致虚有点奇怪,他刚和李延庆分手的时间不长,怎么李延庆又来找自己,难道有什么重要情况?
他连忙吩咐道:“请他来书房见我!”
不多时,外面小童再禀报:“李御史来了!”
“请进!”
书房门开了,李延庆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上前躬身施一礼,“参见相国!”
“延庆有什么急事找我吗?”
李延庆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童,范致虚会意,便摆摆手,“退下去!”
小童下去了,李延庆又关上门,这才从怀中取出白绢递给范致虚,“相国请看这个!”
“这是.......”范致虚不解地接过白绢。
“这是太子殿下的密旨!”
范致虚大吃一惊,手中白绢险些落地,他连忙将白绢铺在桌上,细细看了一遍,竟然是太子赵桓恳求他们务必阻止北伐,言辞极为恳切,尤其最后落款‘赵恒泣血以托’六个字竟然是用血写成的。
范致虚一连看了三遍,尤其最后六个字使他眼睛红了,他将白绢放在桌上,跪地重重叩头泣道:“殿下信任之恩,致虚粉身碎骨不足以报也!”
他重重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问李延庆道:“这是从哪来得到的?”
“是太医赵济慈刚刚转给我,我没有停留,便直接赶来找相国了。”
说到这,李延庆又指着白绢道:“要立刻把它烧掉,否则你我都有大祸临头,太子殿下也难逃此劫!”
范致虚知道这件事泄露的严重后果,他又细细读了一遍,将里面内容牢牢记住,这才把白绢放进香炉烧掉了。
范致虚坐了下来,事情又变得异常复杂了,他沉思良久,不由长叹一声道:“天子竟然让郓王为三军主帅,有夺嫡之兆啊!”
“范相国打算怎么办?”李延庆问道。
范致虚沉默良久道:“到今天为止,天子都没有放弃北伐的打算,说明我们的施压还不够,我也得到消息,后天要举行临时大朝,估计就是决定北伐之事,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豁出去了,我今天就开始发起百官联名书,以联名方式反对北伐,延庆,你可愿意在联名书上签字?”
李延庆默默点了点头,十几年来他一直就渴望改变历史,避免靖康之惨剧,现在虽然他的力量还不够强大,但已经有了一批志同道合者,这个时候他怎么能推却?他也决定豁出去了,大不了他就不要这个卑官了。
范致虚欣然道:“好!我们分头行动,我现在去找郑居中商议发起联名之事,你去帮我做一件大事。”
李延庆躬身行一礼,“请相国吩咐!”
李延庆现在是范致虚的左膀右臂,范致虚交给的任务当然不会轻松,而且还是极为关键的一环。
“你去一趟蔡京府,尽量说服蔡京支持反对北伐。”
李延庆不由一怔,如果是去说服蔡京,范致虚亲自去拜访岂不比自己更有效果?
“卑职和蔡京没有什么交集,恐怕劝说不会有效果,倒不是卑职推却,而是担心误了大事,不如让卑职去找梁师成。”
范致虚摇摇头,“梁师成那边我去找他,我会写一封信给你交给蔡京,我反复考虑过,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在有些事情上,你看得比我更高、更深,只有你才能说动蔡京,你就不要推辞了!”
李延庆无奈,只得答应了,范致虚迅速写了一封信交给李延庆,“去吧!结束后你就直接回去休息,不用来禀报我了,我不一定在府上,明天一早我们再碰头。”
李延庆接过信,想了想又对范致虚道:“卑职还是不太相信秦桧,他是张邦昌推荐出任太学学正,而现在张邦昌和王黼关系密切,关键时刻,我们还是小心防范为好!”
范致虚笑道:“好吧!这次我听从你的建议,一些重要的事情我就不让他参与了,你自己要当心,王黼为人卑劣,在最后关头,小心他暗箭伤人。”
“多谢相国关心,卑职记住了,告辞!”
李延庆随即离开了范致虚的府宅,坐进了自己的牛车,这时,张虎上前低声道:“启禀御史,我们发现有人在监视范相国的府邸。”
“有多少人?”
“人数还不少,至少有七八人。”
李延庆立刻对他道:“你现在就去范相国府,告诉府中人,外面有人在监视。”
“遵令!”
张虎转身进了府中,对管家说了几句,管家顿时脸色大变,惊恐地向四周看了看,飞奔向内宅奔去。
不多时,张虎回来禀报:“卑职已经告知他们!”
李延庆这才吩咐道:“我们先回府!”
直觉告诉李延庆,形势已经开始紧张起来,有些事情他必须要早早处理好。





寒门枭士 第五百三十章 力劝蔡京
一范致虚最后几句话在一定程度上提醒了李延庆,王黼确实会使用一些卑鄙的手段,比如上次审潘岳的案子,王黼就动用开封府的人威胁宝妍斋,那么这一次呢?
不光是王黼,还有梁方平,这次梁方平几乎就是毁在自己手上,他会放过自己吗?
李延庆认为自己必须要有所预防,不多时,李延庆便回到了府中,他直接走进了后宅,迎面遇到了扈青儿,“大哥,出了什么事?”扈青儿看出李延庆神情不太对。
“你思思大姐呢?”
“我在这里!”郭思思从院子里走了出去。
“思思,你最好去城外住一阵子,青儿和你一起去。”
“啊!出了什么事?”
李延庆苦笑一声道:“最近关于北伐的朝廷斗争非常激烈,我有点担心。”
“可朝廷斗争不伤及家人,这是惯例.......”思思不解道。
“一般是这样,可会总有一些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必须要有所防范。”
郭思思心里明白,自己不能任性,那会拖累到丈夫,她点了点头,“我听夫君的安排!”
扈青儿迟疑一下问道:“可我们能去哪里?难道是去宝妍斋?”
李延庆摇了摇头,回头对管家泰叔道:“泰叔,你城外的老宅还空关着吗?”
泰叔就是京城乡下人,他家在京城南面的赤仓镇附近,距离京城约三十里,泰叔连忙道:“我前几天刚回去过一次,房子很大,现在就只有我的老母和妻子住在那里,还比较干净,完全可以住得下。”
“去收拾一下吧!城门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关,我们连夜出发,把张虎的妻子也带上,张虎也跟去。”
思思点点头,拉了扈青儿一把,“我们走吧!”
两人回院子收拾去了,泰叔又对李延庆道:“可以乘船去,我们村子外面就是蔡河,乘船可以直通京城,我去租两条大客船。”
“去吧!”
泰叔带着一名小厮去租船了,李延庆又嘱咐了张虎几句,这才离开府宅,前往蔡京的府邸。
李延庆虽然和蔡京有些私人小恩怨,但总得来说,他还并不是很反感蔡京,历史上蔡京独揽大权,打击异己,任人唯亲,对北宋末期的政治黑暗负有重要责任,但北宋的衰败却又不能说是某一个人的责任,尤其王安石的变法失败,就注定了北宋衰败不可避免。
北宋末期越演越烈的‘三冗问题’只能说是大宋制度的弊端,而最后大宋朝廷的几步昏棋,诸如方腊起义,宋金结盟,宋军北伐,那是宋徽宗赵佶的责任,最后蔡京成为六贼之首却是替赵佶背了这个黑锅。
李延庆在蔡京府前只等了片刻,蔡眥便从大门内迎了出来,老远笑道:“李御史,稀客啊!”
李延庆行一礼,“很抱歉,来得仓促,打扰贵府,请问蔡公相可在?”
“我父亲在,他听说是李御史来访,很高兴,让我请御史去书房会面,请吧!”
李延庆点点头,跟随蔡眥进了府宅,绕过几条小巷,来得一座小院前,这里便是蔡京的外书房,蔡眥禀报道:“父亲,李御史来了。”
“请进!”
李延庆走进书房,只见蔡京穿了一件宽松的禅衣正灯下看书,身后两名小婢正轻轻给他敲着后背,见李延庆进来,他放下书笑眯眯道:“李御史,好久不见了。”
李延庆连忙躬身行一礼,“卑职参见公相!”
“请坐!”
“多谢公相!”李延庆坐了下来。
蔡眥心中有点惊讶,父亲居然请李延庆坐下,这可是很少见的,除非是相国一级官员,否则像李延庆这种低官居然请坐下,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蔡眥心中忽然有一种直觉,父亲非常看重这个李延庆。
“我要先恭喜李御史了!”
蔡京笑眯眯道:“曹家很有眼光,居然把李御史抢到手了。”
李延庆欠身一笑,“多谢公相关爱!”
蔡京又微微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李御史已经把家人送走了吧!”
李延庆暗吃一惊,这个蔡京果然厉害,不出门便洞悉一切,他点了点头,“来公相府之前,我已经把家人送走。”
“所以说李御史是非常之人,总有先见之明,当年李御史参加发解试时写的策论我也看过,李御史说女真人一旦崛起,必成辽国大患,当时我以为是谬论,现在看来都一一验证了,不知李御史为何认定女真人一定会南侵大宋?”
李延庆淡淡道:“女真和契丹本来就是一根藤蔓上的民族,只是契丹这个老葫芦枯死了,又生出女真这个新葫芦,但藤蔓依旧很茁壮,所以女真会直接继承契丹的衣钵,并不需要象很多人说的那样,要消化几十年才能彻底取代契丹,恰恰相反,它只是把契丹皇族斩草除根,然后全盘继承,官僚还是原来的官僚,制度还是原来的制度,子民也是原来的子民,甚至军队也是原来的军队,但统治阶层却是全新的,这样一头青壮之虎,区区燕云之地怎么可能满足它的胃口?”
“但大宋也是强大的帝国,女真人未必有这个胆量南侵!”
李延庆摇了摇头,“公相忘记黔之驴了吗?如果大宋不去北伐,或许女真人还不敢轻举妄动,可大宋一旦北伐,就会把自己的大而羸弱的一面暴露出来了。”
“你这话很尖锐啊!”
“事关大宋千千万万黎民百姓,卑职已经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蔡京点点头,“范致虚应该有信给我吧!”
李延庆取出了信呈给蔡京,“请公相过目。”
蔡京打开信看了一遍,眉头不由一皱,自言自语道:“范致虚也是老官场了,怎么想到用联名上书的办法,这不是在逼迫天子吗?”
“童贯已经回京,后天将召开临时大朝,估计就是决定北伐一事,范相国已没有退路,只能孤注一掷。”
蔡京站起身负手走了几步,半晌道:“李御史可知道童贯为什么坚决要求北伐?”
“或许和军权有关!”
蔡京冷笑着摇摇头,“那你太小看他的野心了,神宗皇帝曾有遗旨,收复燕云者可封王爵,我大宋只会在死后追封王爵,这个童贯想在生前就封王,他的龌龊野心,我岂能不知?”
“希望蔡公相以大局为重,支持我们反对北伐。”
蔡京精亮的目光迅速变得浑浊了,他淡淡道:“我只是一个被贬黜的老人,赋闲在家,就算有心,恐怕也帮不了多大的忙,李御史,我很抱歉!”
李延庆平静道:”就算公相怕得罪天子,不想被我们牵连,但也应该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历史评价,假如大宋被金人所侵,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后人在追究历史责任时又会怎么评价公相?”
蔡京脸色大变,半晌冷冷道:“我问心无愧!”
“既然如此,那卑职告辞了。”
李延庆行一礼,转身便离开了书房,蔡眥在一旁有点不知所措,蔡京向他点点头,让他去送一下李延庆。
房间里只剩下蔡京一人,他着实心乱如麻,李延庆最后一句话俨如一把利剑,直戳他的内心,把他这些年一直不敢触碰的心病刺得鲜血淋漓。
蔡京已经快八十岁,到他这个年纪早已洞察世事,对生前已经没有多少眷念了,他考虑更多是身后,他在史书上的地位,后人对他的评价。
他也明白自己不是中兴之相,大宋他手中日益衰败,如果真象李延庆说的那样,大宋因为北伐决策失误而横遭惨祸,后人在编写宋史时,会不会把自己打入奸佞另册,令他着实担忧之极。
沉思了很久很久,他终于长长叹口气,他是该在北伐问题上明确表态以撇清自己的责任。
..........
李延庆赶回府中家人已经收拾好,张虎上前禀报:“启禀御史,我们仔细观察过,周围没有监视者。”
李延庆点点头问他道:“你妻子身体可以吗?”
“坐船没有问题。”
李延庆又问管家泰叔,“船只怎么样?”
“两艘客船已经租好,就停在云骑桥下面,东西我们已经送上船了。”
这时,郭思思和扈青儿也各拎一个小包出来,后面跟着几个丫鬟,“夫君,我们也好了!”
“走吧!我们上船。”
李延庆当然要亲自送他们去暂时藏身之地,这时,城门还没有关闭,他又嘱咐张豹、张鹰和杨光几句,他们三人骑马走陆路去赤仓镇等候李延庆。
云骑桥下面是漕河,是沟通京城内几大河系的人工河,京城水系四通八达,蔡河向南直通蔡州,只要沿着漕河走一里便进入了蔡河,蔡河一直行三十里,就到泰叔的老家了。
岸边已经停泊了两艘大客船,李延庆带着思思、扈青儿以及两名侍女坐前面一艘船,其他人坐后面一艘船,船夫们撑开竹篙,摇起疆橹,两艘船沿着漕河向一里外的蔡河驶去,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就在李延庆带领家人离开京城的半个时辰后,位于御街的宝妍斋外出现了几名黑衣人,他们迅速翻进了围墙,很快他们又逃离了宝妍斋,不多时,宝妍斋内开始冒起了浓烟,很快火光大作,左邻右舍被惊动了,开始有人大喊起来,“走水了!快来人啊!”
..........




寒门枭士 第五百三十一章 店铺失火
一泰叔老家叫做牵牛村,位于蔡河边,只有二十余户人家,是一座宁静祥和、民风淳朴的小村庄,村民以种田为生,这一带的上千顷良田都属于外戚郑家,周围几个村庄几乎都是郑家的佃农,不过年轻人都跑去京城谋生,就算佃农也是以中老年人为主。
泰叔全名叫做王泰,他虽然是在京城做管家,但他家却是牵牛村的第一大户,拥有全村最大的一座宅子,占地至少二十亩,目前由他妻子和老母亲居住,王泰还有一个女儿和儿子,女儿早已出嫁到邻村,儿子则在京城做营生,开了一家小吃店。
李延庆一行是在半夜时分抵达牵牛村,众人下了船,船夫们则帮忙把十几只大箱子搬进村去,王泰指着村边的一座大宅笑道:“官人,那就是我家。”
李延庆呵呵一笑,“房子很大啊!至少是座大宅了。”
王泰不好意思道:“官人说笑了,这里的房子可不能和京城比,这座房子的二十亩地最多值三百贯钱,是我家的祖地,大前年新修的房子,一共也才花了两千贯钱。”
“但周围很清幽,有不少大树,而且离蔡河很近,交通也便利。”
这时,王泰的妻子出来,给李延庆行一礼,李延庆笑道:“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了,我会一定会重重补偿。”
“官人不必客气,先去休息吧!”
李延庆随即带着众人走进村子,进了王泰家中,王泰家很大,有足够多的空房间,甚至宅内一半的土地都空着,用来养鸡种菜,还有几株很大的柿子树,农家的气氛十分浓厚。
王泰将最好的一间小院收拾给主母和扈青儿居住,众人都各自找了空房住下。
李延庆打量一下房间,虽说是最好的房间,但还是太粗陋,而且很空旷,他歉然对思思道:“先住一段时间,我再接你回去。”
思思摇了摇头,“我没有关系,只是夫君自己要当心。”
李延庆将她拥入怀中,在她樱唇上吻了一下,这时,门忽然开了,青儿从外面冒然进来,“大姐,院子有水井呢!”
她一抬头,见两人正在亲热,顿时吓了一跳,红着脸转身就走,李延庆叫住了她,“青儿,等一下!”
扈青儿扭扭捏捏走进来,“大哥,做什么?”
李延庆也将她拥入怀中,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笑道:“保护好你大姐!”
扈青儿羞红了脸,低下头小声‘嗯!’了一声,李延庆这才笑道:“我走了!”
“夫君乘船回去吗?”
“不了,泰叔带我去赤仓镇,张豹他们在那里和我汇合,我骑马回去,我走了,你们保重!”
“大哥保重!”
李延庆笑着向她们摆摆手,快步离开了院子,思思和青儿站在院门望着他走远,思思扭头向青儿眨眨眼笑道:“看来不用给你准备什么嫁妆了。”
扈青儿顿时耳根都红了,一跺脚,“大姐在胡说什么?”她转身便向院子里跑去。
思思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小妮子只叫夫君为大哥,却怎么也肯不拜阿公为义父,她的这点小心思还想瞒得过自己?
........
李延庆赶回京城时已经是上午了,昨晚杨光出现了失误,在半路将李延庆的马走丢掉了,当他们找到战马赶到赤仓镇时,已经是五更时分了,李延庆足足等了他们一个时辰。
三人从陈州门进了城,李延庆脸色阴冷,一言不发,张豹和张鹰则满脸怒色,不时狠狠瞪向杨光,这混蛋整天吊儿郎当,马缰绳松了都不知道,连累他们二人也被臭骂一顿,杨光则耷拉着脑袋,就像霜打过的茄子。
李延庆家里距离陈州门不远,虽然李延庆急着赶去军监所,但他还是稍微绕了一下,去看一看家里的情况。
刚到家门口,留守房宅的花匠胡老汉急匆匆跑来道:“官人,昨晚喜鹊来过了,让你赶紧去御街一趟。”
“出了什么事吗?”
“好像昨晚那边走水了。”
李延庆一惊,调转马头便向御街宝妍斋奔去,不多时,李延庆奔到宝妍斋前,远远便看见宝妍斋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十几名衙役站了一圈,不准闲人进入。
待奔近宝妍斋,却发现宝妍斋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堵外墙,里面已经烧成了残垣断壁,漆黑一片,左面的李二剪刀铺和右面的聚金银铺因为隔有小巷没有被波及,背后的几家民舍被烧了几间屋,但似乎损失也不大。
李延庆翻身下马,挤了进去,只见孙大娘子正扶在喜鹊肩膀上痛哭,铁柱带了一群家丁在店铺里翻找东西。
李延庆连忙上前问道:“是怎么回事?”
孙大娘子哭得眼睛都肿了,抽抽噎噎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昨晚突然起火了,四周乡邻都来救火,还是没有救下来。”
“那看店的人呢?”李延庆急问道:“有没有事情?”
旁边喜鹊道:“周二叔逃出来了,只烧了头发,伤势不重,吴管事带他去县衙记录了。”
李延庆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是万幸。”
孙大娘子又哭了起来,“可里面有上万贯的货物,还有这么大店铺,这可是御街啊!我怎么向老爷交代?”
李延庆恨得暗暗咬牙,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梁方平、王黼或者李彦,这三人中必有一人,他一定要查出真凶,讨回今天的公道。
他又安慰孙大娘子,这件事不会追究她的责任,让她不要太自责,李延庆又让喜鹊带孙大娘子去虹桥宝妍斋,这边就暂时交给铁柱来处理。
这时,铁柱看见了李延庆,连忙从废墟中跳出来,向李延庆汇报道:“小东主,地窖里的十几箱香水和香料保住了,但仓库中胭脂和其他货物都被烧毁,货物损失了大概七成左右。”
“失火原因找到了吗?”
“应该是人为放火,衙役刚才找到了一只火镰,我们仔细看过,火就从仓库燃起的,另外,有人在失火前看见店铺周围有几个黑衣人。”
“我知道了,你接下来把剩下的货物运回虹桥,再找人把店铺残墙烂瓦全部清理干净,把土地平整好,然后在上面搭一座上好的帐篷,铺上地毯继续营业,不能看出有任何被烧过的痕迹,两天之内把它处理好。”
“不修新店铺了吗?”
李延庆摇摇头,“暂时不修了,回头我会劝说父亲把这块地卖掉。”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方家造屋店’来清理残墙。”
铁柱转身要跑,李延庆又叫住他,“回头再给吴大管事说一下,烧掉邻居的房子我们会赔偿,让他把关系处理好。”
“我知道了!”
李延庆安排了店铺的后事,这才翻身上马,就在这时,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阵呼喊声,周围看热闹的民众都被吸引过去,纷纷向南面奔去。
李延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片刻,一名衙役气喘吁吁奔来,对替宝妍斋维持秩序的十几名衙役喊道:“太学生游行了,杜少尹让你们立刻回去。”
十几名也顾不得宝妍斋了,调头便向南面奔去,李延庆却心中大喜,他知道自己昨天去见蔡京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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