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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孙大娘子捂嘴轻笑,“小员外穷得连几文钱都拿不出来吗?”
“考场没法带钱。”
“这倒也是啊!”
孙大娘子取出一锭银子递给车夫,车夫吓得连忙摆手,“我找不出!”
“那就稍等片刻,我去店里拿钱。”
孙大娘子转身回店里去了,这时,周春和洪大志瞪大眼睛指着李延庆道:“原来.....原来宝妍斋是你们家开的?”
“是我父亲开的,和我没有关系。”
两人都异常震惊,赫赫有名的宝妍斋竟然是李延庆家的产业,那他家该多么巨富,两人都不约而同有了一种高山仰止的崇拜。
李延庆微微一笑,“回头我拿两只宝盒给你们,带回去给家人。”
“那就多谢了!”
两人大喜,宝盒要二十贯一只,他们可买不起,周春想着送给舅母,他去岳麓书院读书就是舅父资助的,洪大志没有成亲,打算送给师娘。
这时孙大娘子匆匆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李延庆的父亲李大器,他听孙大娘子说儿子回来了,连忙赶了出来。
“延庆,考得如何?”李大器上前便急不可耐地问道。
“还行吧!算是发挥了我的水平,但能不能考上就不知道了。”
“那就好,只要没有遗憾就是成功。”
李大器又看了周春和洪大志,觉得他们有点眼熟,“你们是......”
两人连忙上前躬身行礼,“晚辈向世叔请安!”
李延庆笑道:“爹爹忘记了吗?在安阳县见过的,临漳县的两位朋友,他们今年也来参加科举。”
“对!对!对!我想起来,你们都住在汤记客栈的,这里不方便,我们去后院坐。“
李大器带着三人来到后院,在自己的房间里坐下,又让一名跑腿小童上茶。
“你们两位今年都应该考得不错吧!”
周春笑道:“晚辈发挥不是太好,恐怕得等下届了,等发榜后就回岳麓书院继续攻读。”
洪大志羞愧道:“晚辈差得太远,肯定名落孙山了。”
李大器点点头叹道:“省试是千军挤独木桥,一百多人中才能考中一人,这还只是省试,想出人头地,还得再考殿试,当年我也觉得自己考得不错,最后还是落榜,科举哪里有那么容易考中的。”
这时,李延庆忽然想起一事,老家主曾说父亲差一点就考上科举了,主考官还安慰他,让他下次再来,一定就能考上。
李延庆现在想起来,才发现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考生怎么可能见得到主考官?就算主考官锁院结束回到家,也会避嫌,不能见任何考生,这必然是父亲科举落榜后死要面子的自我吹嘘。
李延庆笑而不语,也没有揭露父亲,他喝了口茶,对父亲道:“大志想在京城旁听太学讲课,但他家境贫寒,无力负担他在京城食宿,他想找点事情做,父亲能不能帮他一下。”
李大器自己当年就曾贫困潦倒,他对寒门士子深有感触,便对洪大志道:“我店里的账房经常在外面跑,实在忙不过来,要不你来帮帮他吧!每天抽一个时辰来整理帐簿,我一个月开你五两银子,够你在汴京生活了。”
洪大志感动万分,再次起身行礼,“世叔厚德,大志铭记于心。”
........
周春和洪大志走了,李大器对李延庆道:“我们同乡会已经大家捐一笔钱,专门帮助汤阴县的寒门子弟在外面求学,我打算再捐一万贯钱,把范围扩大,不仅是汤阴县,相州的寒门子弟只要肯刻苦读书,都能受到我的资助。”
李延庆竖起大拇指笑嘻嘻赞道:“爹爹不愧是武德郎,把百年后的州志都想好了。”
李大器脸一红,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一记,“我哪有象你想的这样心机深沉,再胡说,我把所有的钱都捐出去,一文钱都不留给你这个臭小子。”
“爹爹去杭州买地了吗?”
“去了,你印叔也跟我一起去了,他说是你教他去杭州买房。”
“是我教他的,他买了多少?”
“他在南城附近买一座七亩的旧宅,花了八百贯钱,我买三十几处小宅子,一百五十多亩地,都是靠主干道,但没有沿街,花了九千多贯钱,应该差不多了。”
说到买地,李大器又想到一事,“李勾儿替我找到一处旧宅,在城外汴河边,有一座私人码头,大概有十亩左右,对方要价六千贯钱,我觉得不错,明天上午你陪我去看看。”
“爹爹还是要在京城买房吗?”
“不是买住宅,是雇的人越来多,仓库也很不方便,宝妍斋必须要成立商行了,还要建自己的船队,所以得找地方。”
李延庆也知道父亲说得对,御街店铺后院太小,根本就无法做宝妍斋的总部,他们已经到了成立商行的程度,是要找一个大点的地方做办公场所。
“好吧!明天一早,我陪爹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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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家里有点事情,忙过这两天老高就恢复三更!】





寒门枭士 第二百七十二章 城外买地
次日一早,李延庆和父亲来到了西城外,李勾儿骑驴走在前面,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给李大器父子介绍道:“西城外以虹桥为界,虹桥以西房价很便宜,只需千贯钱就可以买到一处小民宅,三千贯钱就能买到沿街占地一亩的商铺,可在虹桥以东,房间就立刻翻两倍,越靠近城墙房价越贵,一亩的店铺也动辄以万贯报价了。”
“那勾哥给我们介绍的房子在虹桥东还是虹桥西?”
李勾儿眯眼笑道:“我这种老牙人做事你还不放心吗?这个机会我整整等了两年,那家人刚决定卖房子,我立刻就盯住了,小员外我告诉你,就在离虹桥不到百步,当然是在桥西,虽然价格不算便宜,但足足有十亩地,靠河边这么大的面积很难买到。”
“没有人和我们竞争吗?”李延庆又笑问道。
“这么说吧!城外之地权贵瞧不上,虽然很多人也想买宅,但六千贯未必有人出得起,而且这不是房宅土地,是商铺土地,但又不是沿街商铺,很尴尬的一个位子,所以买的人绝不会很多,这家主人两年前开价八千贯想卖掉,但基本上无人问津,过了两年他又拿出来卖,这次直接降价两千贯,我们是第一个去看的,成不成再面谈吧!”
众人边说边走,不多时便来到虹桥,虹桥上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人流如织,中间是牲畜道,牛车、驴车,运人的、送货的,一辆接着一辆,桥两头的小商贩随处摆摊,叫卖声此起彼伏。
“正宗糖葫芦,上好山里红,白糖熬制浇浆,酸酸甜甜,味美无穷!小官人来一串,上好白糖,二十文钱一串。”
“给我来五串!”李延庆给每人买了一串,他自己拿着两串啃了起来,虽然他知道不可能是白糖,应该是红糖,但味道还是不错。
桥头一名算命先生见穿着文士袍服的李大器父子走过来,便高喊道:“算命了,祖传九宫推命,事业婚姻,尤其擅长科举铁算!”
李大器有点犹豫,想给儿子算一算科举,李延庆哈哈一笑,“他若真能算命,还用得着在这里摆小摊吗?”
“小员外说得对,这不是几个小钱的问题,会自寻烦恼的。”
李勾儿极会说话,他知道今天买房真正做主的人不是李大器,而是他儿子李延庆,他都是顺着李延庆的话说。
李大器点点头,对儿子笑道:“你说得有点道理,就不算了。”
他们要去的店铺并不在汴河北岸,而在汴河南岸,不用过桥,一行人又继续向西走,大约走了百余步,李勾儿指着前方一排建筑道:“那里就是了!”
约好的东家已经等在门口,他连忙迎上前和李大器见礼,房东姓夏,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性格很和善,很快便和李大器有说有笑了,两人一起向店铺中间的一条小巷走去。
李勾儿向李延庆招手,“小员外快跟上!”
“勾哥先进去吧!我想先看看外面。”
李勾儿无奈,只得跟着李大器和房东先进去了。
李延庆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环境还算不错,因为离虹桥很近,正好是个商业中心区,道路两边修建着各种各样的房屋,有茶铺、食铺,有客栈酒楼,有脚店、有商铺,密集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不远处的南面是一座白墙红瓦的建筑,看起来像是一家寺院。
父亲要买的屋子位于商道北面,紧靠汴河,但它没有商铺,它前面沿街的一排商铺由一家米铺,一家布店和一家茶馆组成,房东没有自己的铺面,他的房子在后面,从米铺和布店之间的巷子走进去。
李延庆想了想,便将马交给随行的小厮,他快步向虹桥走去,走上虹桥,在桥中间便能看到这座建筑背后了,不过还好,建筑的后墙距离河边至少还有五六丈远,即使涨水也淹不到墙根,背后还有一排粗壮的大柳树。
但李延庆还是发现了不足之处,那就是这一带的船只停泊得太密集,一座小小的码头两边停满了船只,他们以后的船只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停泊了。
“小员外!”
小厮在桥下向李延庆招手大喊:“员外请你过去一下!”
李延庆只得向桥下走去,他快步来到刚才的店铺前,直接穿过米铺旁的小巷,进入了后面的房子大门。
从外面看,房子似乎不大,但真正进了大门,才发现房子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光院子就至少有五亩空地,实际上就是一大片空地,被一座两层楼的房子一隔为二,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很多长得太茁壮的杂草已经被主人清除了,以免给看房人留下荒凉的印象。
但李延庆还是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荒凉,两层楼的木屋至少也有几十年的历史,着实显得有点老旧了,需要重新翻修,四周有两人高的院墙,还好,周围都没有两层楼房。
这时,李大器正在房东的陪同下站在后门向外面张望,李延庆走了过来,李大器连忙道:“延庆,你说后面这五六丈的空地可不可以利用起来?”
李延庆摇摇头笑道:“前年我也看过一座类似的房子,它就是利用后面的五六丈空地造起来,只要汴河一涨水,院子里也可以行船了。”
房东也笑道:“小员外说得没错,你看家家户户后面都没有修房子,就是怕汴河涨水,不过最高水位离墙边还有五尺,如果修了房子就怕地势会下沉,一般官府也不准修。”
李延庆探头看了看外面,见外面颇为宽阔,离河边还有点距离,难怪父亲会动心,他便问房东道:“后面的土地也是房东的吗?”
房东摇摇头,“后面的土地应该算是官地,但也可以说是无主之地,如果员外实在想利用起来,也不是不行,反正也没有人管。”
李延庆便对父亲笑道:“如果父亲一心想利用后面的土地,也有一个办法,外面土地用石头铺平,一直铺到河边,河边用石头垒高,封整齐,变成一段真正的码头,码头上就可以堆放货物了。”
房东连连摇头,“那样代价太大了,没有两三千贯钱做不下来,而且还要去官府申请,必须得到官府同意后才能施工,我估计官府一般不会同意。”
“这个回头再说吧!”
李大器走回院子,指着很大一片土地问李延庆,“你觉得如何?”
李延庆笑道:“别的都还好,就是码头便停满了船只,以后我们的船停哪里?”
“这个没关系!”
房东连忙道:“码头我是租给隔壁的米铺了,码头是我的,这一段河道除了官船外,也只能我的船只停泊,码头租约下个月就到期,我叫这些船只走开就是了,它们在西面还有一座大码头,这边只是米铺临时停船。”
“如果是这样,我觉得这个地方还不错。”
“小员外放心,这块土地是我祖上传下来,土地绝对价值很高,若不是我急着要钱,我也不会卖它。”
房东又对李延庆道:“我刚才也给你父亲说了,我祖父在南京那边还有一座很大的庄园,现在几个兄弟在分家产,我是长子,想把整座庄园都拿下来,这样就得给三个兄弟每人一笔钱,可我正好把钱都投出去了,手头实在紧张,所以便决定把这片土地卖了,这里紧靠虹桥,六千贯钱真不算贵。”
“但绝不便宜,只能说价格还算公道,双方都不吃亏,毕竟这块土地没有店铺。”
“其实可以开一个小小的铺子,中间那条走道是我的,五尺宽,进深两丈,上面搭个棚子,就是一个小店铺了,卖卖各种小玩意,至于进出,可以从虹桥那边绕着走。”
李大器摇摇头,“店铺就没有必要了,就留着做通道。”
“那父亲可以买下它!”李延庆最终替父亲做出了决定。
李大器便对房东道:“我现在就可以定下来,兄台还需要别人来看一看吗?”
作为房东,他当然希望看房的人越多越好,好从中择价高者出售,但他也知道,自己这块地既不能修成府宅,也不是沿街商铺,感兴趣的人很少,更不用说能拿出六千贯钱的人,况且自己在选择,对方也在选择,万一对方在别处又看中了某块地,自己可就悔之晚矣。
房东立刻道:“既然李员外有诚意,那就这样吧!我们一言为定,六千贯钱,牙钱和过户钱我们一人一半,不知李员外打算怎么付钱?”
“付会子,朝廷发行的会子,各地都可以通兑,见地契我先付一半,过户后,剩下一半一次付清。”
李大器买土地已经很有经验了,他又对李勾儿笑道:“剩下过户的事情就是你的了。”
李勾儿大喜过望,这可是他做的最大一笔田宅生意,六千贯钱啊!他可以提牙佣三百贯,扣掉牙税,净到手两百七十贯。
他连声答应,“我今天就着手办理!”




寒门枭士 第二百七十三章 喜当兄长
“其实那片土地我早就看中了!”
在回城的路上,李大器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低声对儿子说:“我们以前做粮食生意的时候就发现这边空着一块地,当时老东主还想把它租下来,但米铺不肯转租,让我们遗憾了好久。”
“原来那块地是被米铺租下来的?”李延庆笑道。
“那边一直是米铺的仓库,听说米铺东主在西面也买了块地,所以去年十月租期满了后就没有再续租,米铺掌柜还跑来问我要不要续租?结果李勾儿打听到房东要买地,我就忍住没有租,结果真的买到手了。”
“那米铺呢?”李延庆又问:“我们拿下地,它运货就不方便了,他是不是也打算关掉?”
“他们是有这个打算,回头我再和米铺东主商量一下,可以把米铺的店铺转租给我,这样我们在城外再开一家宝妍斋。”
“不妥!”
李延庆摇摇头,“周围的店铺档次太低,会拉低宝妍斋这块牌子,我觉得开李记胭脂比较好。”
“这个.....让我再考虑一下。”李大器显然不太想把宝妍斋的总部和李记胭脂铺扯在一起。
李延庆也不再劝父亲,自己不过是在纸上谈兵,而他父亲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早已非吴下阿蒙,在经营上更加务实,况且还有吴掌柜这个左膀右臂,这些小事不需要自己操心。
父子二人刚进了城门,便见远处杨信骑着毛驴向这边急急奔来,李延庆眼力极好,老远便看见了满头大汗的杨信,杨信却没有看见他们,依旧在不停地催促毛驴快跑。
“杨二叔怎么来了?”
李延庆向杨信指了指,李大器也看见小舅子,他心中一动,急忙迎了上去,“二郎,怎么啦?”
杨信终于看见李大器父子,连忙大喊:“姊夫快回去,我阿姊要生了!”
李大器‘啊!’的叫了一声,急对儿子道:“延庆,我要先回去了!”
“爹爹快去吧!我随后就来。”
李大器打马便奔跑,调头向保康门方向奔去。
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李延庆完全能理解父亲此时的心境,父亲离过去的不幸已经越来越远,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意味着父亲也将彻底获得新生。
李延庆赶到冰柜街的府宅,只见院子只有父亲和杨信两人,杨信在伸长脖子等待消息,而父亲则背着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李延庆将马匹交给小厮,他走上前小声问道:“生了吗?”
杨信轻轻摇头,“还没有,两个接生婆都在忙。”
他又附耳对李延庆低声道:“我刚刚知道,才八个月,有点早产!”
李延庆心中也有点紧张了,虽然早产一个月问题不大,但这是宋朝,没有育婴房,吸氧之类,早产儿一般很难存活。
就在这时,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啼哭声,里面传出一片欢呼,李大器也一颗心落下了。
“快送热水!”一名接生婆跑出来喊道。
热水早已准备好,两名仆妇提着两大桶热水送了进去,这时,李大器急问道:“人怎么样?”
接生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道:“还好,母女平安!”
“啊!是个小娘。”
“是个小娘子,长得像老爷,很清秀的小模样。”
李大器激动得泪水都涌出来了,他居然又有了个女儿,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冲进去看女儿。
不多时,一名接生婆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襁褓出来,李大器赶紧上去,“这里风大,快进屋去!”
接生婆抱着孩子进了隔壁房间,李延庆犹豫一下,也走了进去。
只见父亲抱着襁褓,笑得嘴都合不拢。
“爹爹,给我也抱一抱!”
“小心,要托着头!”
李延庆小心翼翼地抱过襁褓,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小婴儿,纤细的鼻子,乖巧的小嘴,眼睛还没有睁开,小手放在嘴里使劲地吸吮着。
这是自己的妹妹,李延庆心中深处的一根弦被悄然拨动,一种难以言述的情感顿时涌入他的胸膛。
.........
贡院依旧大门紧闭,科举结束五天了,阅卷进度也渐渐进入了最紧张的时刻,在审卷院内,两大间屋子里木匣堆积如山,每一只木匣里便是一份完整的卷子,足足堆放了八万只木匣试卷。
一共有五十七名审卷官,主考官和两名副主考外,还有十名二级审卷官和四十四名初级审卷官。
四十四名审卷官分成了二十二组,每组两人,进行交叉审核阅卷,每一份卷子都必须有两人的签名。
规矩和发解试完全一样,如果两名审卷官意见不同,那必须交由上一级的审卷官来决定是否采纳,如果二级审卷官还是意见不一,那就得提交副主考决定的,不过这种情况极少发生,所有的审卷官都是来自太学和四大书院,个个都是饱学之士,他们有足够的才学和资历,只要不带偏见,基本上都能做到公平判卷。
八万试卷绝大部分都要被初级审卷官淘汰,条件非常苛刻,首先是进行第一轮初选,题目没有做完、卷面有涂改以及书法欠佳,都会被毫不犹豫地判处死刑,仅第一轮初选就淘汰了一半考生。
这是科举的铁律,有点考生才华横溢,就是因为在考试时稍微疏忽,写错了一个字,就会忍不住涂墨了,然后把正确字写在上面,这属于正常的修改,但在审卷官眼中,这却是有留记号的嫌疑。
有经验的考生在发现自己写错时,并不涂改,而是将错就错,这样卷面就没有污点,至少第一轮不会被淘汰,尽管按照阅卷标准,卷中出现错别字则属于次卷,同样会被淘汰,
但不少考生还是抱有侥幸心理,万一审卷官没有发现,说不定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但事实上,这种生机极为渺茫,即使逃过两位初审官的严格阅卷,也逃不过二级审卷官的阅卷。
经过五天的紧张阅卷,初级审卷官的三轮初审已经结束,八万份试卷被淘汰了九成,剩下八千份卷子送到了二级审卷官手中,按照流程八千份卷子还要在被淘汰掉大半,大约一千两百份卷子会被送到两位副主考手中,由他们二人挑选五百八十六份试卷给主考官,主考官再从中抽阅试卷,如果没有异议,那在这五百八十六份试卷上签字,他们就成为最后的幸运者,被省试录取,即使殿试落榜,但至少同进士出身保住了。
当然,如果主考官对某几份试卷不满意,就会退回去,两名副主考再从二审卷中择优补充。
两名副主考一个是礼部侍郎张文轩,另一人是大学士刘龄,当别的审卷官在紧张阅卷之时,他们并没有坐在房间里喝茶,而是在两处审卷大堂内巡视,处理不同意见。
这时,副主考刘龄见一群审卷官在争论着什么,便走上前问道:“有什么异议吗?”
几名审卷官连忙起身,其中一人将一份卷子递给刘龄,“请刘主考看看这份卷子!”
刘龄看了看卷头,上面已经有三枚印章,表示初审三轮已经通过,现在正处于二审状态,他看了看卷面,一笔极为漂亮的行楷跃入他眼帘,书法极好,颇有大家之风,令刘凌失声赞叹,“好字!”
“启禀刘主考,这名考生不仅书法一流,而且经文毫无错误,策论也写得极为深刻,是目前为止最优秀的一份试卷,已被大家公认。”
“那有什么可争论?”
“关键是他这首诗,大家意见不一。”
刘凌看了这份试卷上的诗作:
《关山月》
和戎诏下已百年,将军不战空临边。
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
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
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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