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李二陛下面色大变,刚才兵荒马乱的,一时竟未想起高阳公主以及晋阳公主昨夜在飞霜殿安寝,而叛军正是由飞霜殿那边的开阳们进入……
一想起自己两个闺女落到阿史那结社率手里,李二陛下再也不淡定了,刚刚一副谈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做派瞬间消失,暴喝到:“前去救援公主殿下!”
“诺!”
禁军轰然应诺,李君羡带着一队人追着房俊的脚步,留下一队人收拾残局。
大唐立国一来,虽然如同此次的叛乱极少生,但是这些禁军都是征战四方的剽悍之士,眼前的情况算是小打小闹……
房俊瘸着一条腿,身上的几处刀伤疼得直呲牙,也不知是累的还是疼得亦或是心里害怕,身上汗水涔涔而下。
飞快的强忍着痛楚,跑回星辰汤这边一看,那炕板已被掀开,黑乎乎的炕洞里空空如也。
房俊眼前一黑,最担心的情况生了……
连忙回头,正巧遇见一队士兵押解着一个叛军从面前走过,房俊一愣,这里怎么还有叛军?
心里一动,一瘸一拐走过去问道:“这人从哪里抓的?”
为的兵卒显然是识得房俊的,恭声道:“是在御马厩那边,叛贼刚刚抢夺了马屁逃了,杀伤了很多弟兄,这人因为臀部有伤,骑不得马,被抛弃了……
他话还未说完,眼前的房俊已经飞快的向御马厩那边跑去。
御马厩距离星辰汤不远,转瞬即到。
等到了地方一看,差点气得骂娘!
阿史那结社率这货太坏了,不仅抢夺了大量御马厩的马匹,还把还不及带走的御马全部砍死砍伤,御马厩中污血横流、残肢处处,不少仍未死去的御马痛苦哀鸣、挣扎翻滚。
不少兵卒正在四处搜索,看有无漏网之叛军。
作为最爱马的民族,突厥人生来在马背长大,对马匹最是亲厚,如同兄弟般相待。
阿史那结社率此举,简直就是突厥人的耻辱!
而且很缺德……
让追兵一时无马可追。
房俊拖着伤腿,五内俱焚。
只希望阿史那结社率没有丧失理智,明白挟持高阳公主作为人质会让他的生机大大增加。可即便如此,那个宫女秀玉怕是也难逃厄运,死都是最好的结果……
都怪自己!
干嘛就告诉阿史那结社率高阳公主的藏身之处呢?
真是嘴贱!
若是高阳公主与那宫女秀玉遭遇不测,房俊会一辈子都内疚,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
正懊恼之间,耳中突然传来一声马嘶,中气十足、音域优美……
房俊如聆仙乐,瘸着腿跑到最外侧的一间马厩,一把推开门,就看到一匹浅棕色的骏马,似是闻到隔壁同伴的鲜血味道,正昂悲嘶,四蹄刨着地,焦躁不已。
这匹马并不十分高大,很体型匀称结实,头型很漂亮,前额稍短而宽、成楔型,脸的侧面有些凹陷。眼睛特别地大而且突起,此时有一种深遂且流露感情……
背短而直,鬐甲长且突出,肩膀强壮,顷斜角度良好,鬐甲突出,马尾灵活的甩来甩去,高高翘起。
这特么是一匹正宗的阿拉伯马!
这种马以吃苦耐劳和富有持久力闻名于世,是世界是最著名的耐力赛马种,是世界耐力赛夺冠主力马种。
房俊也不管怎会有这么一匹“漏网之马”,走进马厩,一手拎着刀子,一手解开缰绳,将它牵出马厩。
这马刚刚还焦躁不已,这时候却异常温顺,任由房俊跨上马背。
这个动作让房俊疼得一哆嗦,却也顾不得许多,双腿一用力,夹着马腹,一手扯着缰绳,骏马便“得得得”的跑出御马厩。
出了日华门,手里的横刀刀背狠狠的抽在马臀上,骏马吃痛,“希律律”一声长嘶,奋起全力,四蹄翻飞,狂奔而去。
这时候李君羡也到了御马厩,一看满地死马,顿时目眦欲裂,大吼道:“赶紧找马!”
今夜犯阙虽然有惊无险,但他的责任巨大。
“百骑”最主要的任务是宿卫禁宫,结果陛下差点被叛军害了;另一个任务是刺探军情,结果叛军杀到眼皮子底下还懵然不知……
这也就是李二陛下,虽然说不上心慈仁厚,但胸怀大气,不会因他的失职而大肆诛连。若是换了以往脾气暴躁的皇帝,全家抄斩都有可能……
若是在让那群突厥崽子跑回草原,他李君羡干脆自己抹脖子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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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策马一路狂奔,沿着山道就下了山。
到了山下,却是毫不停留,向着新丰城左侧的那条官道就追了下去。
阿史那结社率等人刺杀不成,必然一路北返草原,只有到了那里,才是海空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随随便便找个小部落一躲,谁也找不到他!
而北返草原,就只有这一条路。
因为,新丰城附近,只有一个渡口可以度过渭水!
房俊早已因失血过多而疲惫不堪,脑子甚至一阵阵眩晕,身上的伤口已经渐渐麻木,可他紧紧咬着牙,一刻也不停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追上去!
哪怕用自己的命,也得把那两个女孩子救回来!
无尽的懊悔像是毒蛇一样啃噬着房俊的良心,他不能坐视两个花儿一样的少女因为他的愚蠢而凋谢,死也不能!
骏马一路狂奔,却是不出汗不气喘。
阿拉伯马的优点就是耐力出色,虽然绝对度不快,但是绝对持久!
眼前渭水在望!
房俊的心却沉了下去……
自此也未追上阿史那结社率一行人,只有一个解释,对方早有预案,事先必是在渭水之畔备好舟船,及时摆渡过河。
果不其然,等到房俊一路狂奔至渭水岸边,只间河水茫茫,两岸苍苍,哪里有叛军的身影?
房俊死死咬着嘴唇,咬破了唇皮鲜血流入嘴里亦自不觉,两眼都充满了血丝。
虽然身体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伤口再次崩裂开,马背上一片血糊糊的,但他依旧紧咬牙关,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只要追下去,那就还有一丝希望!
若是放弃,那就万事皆休……
房俊骑着马,疯了一样沿着河岸向上游狂奔,哪里有一个村落,或许可以找到渡船。
天不负苦人心!
直奔出十数里,上游处晃晃悠悠一叶扁舟顺流而下。
房俊大喜,手舞足蹈的将那小船招了过来。
之前离得远,那船家以为有客上门,所以向岸边靠过来。待到得近前,看清楚房俊一脸血污、情形狼狈,顿时吓了一跳,以为遇到逃跑的歹人,吓得连忙操舟,又往河中间划去。
房俊大急,伸手摸索了一下,本是想找银钱的,却摸到了装着侯爵印绶的银鱼袋,也顾不得许多了,用尽力气向那穿上掷去,大叫道:“某乃是朝廷命官,奉命缉拿盗贼,汝且快快靠岸!”
还好准头足够,那银鱼袋正巧落在船上。
船老大居然是个识货的,捡起来一看,吓了一大跳,这是个大官啊……
这个万万不能得罪,若是事后追责起来,自己岂不是要遭殃?
只得又把船划到岸边。
房俊从马上跳下来,却因为失血过多,双腿一软,“噗通”便跪在地上……
船老大吓了一跳,赶紧也跪下来,都快吓哭了:“侯爷,小老儿当不得啊……”
天唐锦绣 第二百一十章 忘死
这船老大以为房俊是在给他下跪……
房俊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咬着牙道:“帮某把马牵上船!”
说着,自己勉力爬到船上,顿时四仰八叉的躺下。
船老大老老实实的将马牵上船,船撸一摇,小船晃晃悠悠离开岸边,向河中心划去。
房俊趁机喘口气,催促道:“快点!”
“唉!”
船老大迎来送往,也是个有见识的,什么也不问,粗壮的手臂一较劲,快摇动船撸,小船飞快的驶向对岸。
“刚刚有无连人带马的一队人渡河?”
房俊撕开自己的衣衫,将腿上的刀伤简单包扎一下,问道。
“有,就在不到一炷香之前,小老儿刚刚摆渡一船杂货到上游的村子,刚巧路过,所以看见了。”
房俊精神一振:“有多少人?”
“三艘船,具体人数不晓得,但吃水很深,有人有马,估摸着,得有二十人左右。”
船老大什么也不问,却知无不言。
这一段河水不宽,片刻之后小船驶到对岸,房俊深吸一口气,觉得气力回复了一些,一面牵着马淌水上岸,一面冲船老大喊道:“某身上未带银钱,你且去骊山下房家湾,就说是某房俊说的,让管事取一吊钱与你充作船资!”
那船老大呆了一下,惊问道:“可是房相公府上二郎?”
房俊点头:“正是!”
船老大大呼道:“小老儿岂敢收取二郎的银钱?莫要祖宗都蒙了羞!去岁大雪,十里八村都遭了灾,若不是二郎‘勒石记功’逼得那些大户都拿出钱粮赈灾,我等怕是都冻饿而死!”
房俊一呆,自己居然也有善名了……
那船老大又道:“小老儿不知二郎追谁,但绝对是坏人无疑!据小老儿观察,那些贼人必是一路北上,着渭水可以摆渡,但是前面的泾水在此处河道狭窄、水流湍急,却是摆渡不易!那泾水之上有吊桥一座,贼人必是从那里过!”
房俊问道:“可有近路?”
船老大肯定道:“有!”
房俊大喜,问道:“如何走?”
船老大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一座小山,道:“那山间有一条小路,虽是山路,但行人不少,甚是平整,可以骑马通过!翻过小山,便是那吊桥之处,由此过去,可以节省一半路程!”
房俊大喜过望,刚到岸边,便翻身上马,大叫道:“若房某不死,必有重谢,驾!”
驱策骏马,扬长而去。
船老大摸摸脑门,疑惑道:“说甚死不死的?像是这般大善人,自是要长命百岁才好咧……”
房俊听不到有人快要给他立长生牌位了,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快一些!再快一些!一定要赶在那帮叛军之前截住他们!
至于截住之后,凭他单枪匹马的能干啥,他没空去想!
此刻的房俊,甚至可以说是那命去弥补自己愚蠢的错误……
山路很窄,确实还算平整,但是马匹跑不快。
这一路纵马疾驰差不多五六十里,也就是这种耐力奇佳的阿拉伯马,才挨得住这般一刻不停歇的奔跑。
上到山顶……
山脚下一条奔腾的河水宛如一条玉带,蜿蜒流过。
房俊心急如焚,好在纵马驶下山坡,度比上山快了许多。
山道弯曲,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一段笔直的山道,径直对着泾水河岸,那里正有一座吊桥。
而就在距离吊桥不远的地方,一队骑兵正疾驰过去,眼看就要踏上吊桥!
房俊心里一跳,眼睛一扫,便见到两个身形纤弱的女子被绑在两匹空马的马背上,马缰则被两个骑兵牵着,走在队伍的最后。
这是最后的机会!
一旦跨过这座吊桥,这帮家伙便如鱼入大海飞鸟归林,再也别想追到他们!
房俊咬了咬牙,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瞬间做了一个最愚蠢、最直接、也最悲壮的决定!
甩掉一侧的马镫,将腿跨过来,完全凭借一只脚的力量支撑全身,整个身子缩起来紧贴马身,这样从叛军的一侧看上去,这就是一匹无人的空马!
然后挥着刀子一刀刺在马臀处,骏马痛的长嘶一声,放开四蹄,沿着下山的山路狂奔而去。
阿史那结社率灰头土脸的待着仅剩的二十几个同族手下一路狂奔,那心情简直郁闷的要死!
中郎将没了,梦想中的大汗之位没了,就连这些年66续续安插在长安的内线也一下子消耗殆尽……
还是小瞧了李二陛下啊!
谁能知道,就仅凭着几十个“百骑”的精锐,就抵挡住击败叛军的冲击?
当然,最最关键的,还是那个该死的房俊!
若不是他在那紧要关头的一声喊,自己说不定就把李二陛下给宰了!他深信,只要李二陛下一死,那些“百骑”也好,羽林军也罢,会当即群龙无,弃械投诚,难道谁还会傻到为了一个死人卖命?
早知如此,就应该在刚现他的时候,不去顾及手底下尚没有收服的那些兵卒的疑惑,直接一刀宰了了事!
只可惜,事已至此,天下之大,今后就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了……
不过阿史那结社率倒是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
回头瞅了一眼那被绑在马背上的小美人儿,阿史那结社率嘴角扯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最喜欢大唐的美娇娘!
身娇、肉嫩、水多、就连叫声都那么荡人心魄……
尤其是南朝的公主,那可是全天地下的王者都渴望得到的极品奖励!
信义公主嫁泥厥处罗可汗、华容公主嫁高昌王曲伯雅、当然还有自己的嫂子,突利可汗的老婆淮南公主……
李二陛下最是宠爱这个高阳公主,说不定等到自己尝过了这位美丽公主的滋味,生米煮成熟饭,李二陛下捏着鼻子认了自己也说不定……
只是不知道那个坏了自己好事的房俊,在得知未婚妻被自己骑在胯下婉转承欢的时候,会是个什么表情?
他|娘|的,只要想想就解气!
正胡思乱想间,突闻一阵急促的马蹄由远及近的响起。
阿史那结社率吓得亡魂大冒,追兵这么快就追来了?
抬头四下眺望,却见一匹骏马自一侧的山上疾冲而下,四蹄翻飞、鬃尾飞扬,却是一匹空马……
阿史那结社率已是惊弓之鸟,不敢有一丝疏忽。
此地怎会有一匹空马陡然出现?
太诡异了!
整个队伍都被这批突然出现的空马弄得有些诧异,行进度顿时缓下来。
那骏马越跑越近,阿史那结社率心头的危机也越来越严重,陡然间想起一事,顿时魂飞魄散,大叫道:“拦住它!拦住它!那马上有人!”
队伍一阵慌乱,手下面面相觑,明明马背上空着的,哪里有人?
许是就在中原,这些人早已忘记马背上的岁月,也忘记了“镫里藏身”那般的绝技……
阿史那结社率满头大汗,抽出横刀不停的挥舞叫嚣:“拦住它!其他人赶紧过桥!”
他反应得不可谓不快,但是命令下达的却有些不靠谱……
当下队伍里有人想拦截,有人想过桥,交错穿插相互误会,乱成一团。
高阳公主被绑住手脚捆在马背上,娇嫩的肌肤被绳子勒得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却都抵不住心底的绝望寒意。
被这些野蛮的蛮子掠走,她清楚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悲惨遭遇,那是比死还要屈辱一万倍的下场……
到时候,自己是要咬舌自尽呢,还是寻一块硬物一头撞死?
高阳公主再是傲娇,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儿,又是害怕又是绝望,芳心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一匹骏马从山坡上疾驰而下,叛军队伍乱成一团。
听着阿史那结社率的叫嚣,高阳公主陡然升起一阵希望,单人独骑,难道是……他来了?
天唐锦绣 第二百一十一章 舍生
可是,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高阳公主不傻,房俊再是厉害,再是能打,也不可能是这二十多个突厥精锐的对手,何况叛军阵中还有阿史那结社率这样的高手。』』
来了,也只是送死而已……
可房俊傻吗?
他比谁都聪明,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他还是来了。
一瞬间,高阳公主泪流满面。
她紧咬着牙,暗暗在心里大喊:赶紧走吧,只要来了,就已经足够,大不了我高阳公主李漱,一死为你守节便是……
可是见到的却是一匹空马,高阳公主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却也有些小小的失望。
好像……
还是希望他能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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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自山坡上狂奔而下。
到得不足十几丈处,叛军纷纷大惊失色,呼喝出声!
到了近前,自然再藏不住身形。
房俊灵巧的翻上马背,依旧紧贴着马鬃,咬着牙关,控制着自己因为恐惧而有些失控的面部肌肉。
单人独骑,想要自二十余骑中冲阵而过,与找死何异?
可这,却是唯一挽救高阳公主的希望!
死,也要试一次!
下一刻,房俊冲入敌阵!
他不去反击,不去试图斩杀敌人,杀掉一两个,于事无补。
只是紧紧贴着马背,护住前身要害,努力的驱策胯下骏马,加!再加!快!再快一些!
马儿神骏,似乎知晓自己背上这个人的心意,靠近敌阵的时候,仰“希律律”出一声长嘶,意态豪勇,威风凛凛,居然将前方的几匹马吓得躲避开去,让开一条道路,硬生生让他冲进己阵!
但是更多的叛军涌了过来,刀光四起,不分人马,举刀就砍!
反击一手持刀,不停的格挡,根本顾不上反击,后背、大腿一阵剧痛,眨眼间已被砍中三刀,却仍旧咬着牙,耳听身后风声响起,赶紧一低头,一把横刀擦着头顶削过,差点让他人头落地……
却也被他得到难得的机会,上身伏在马背上,手中横刀极其隐蔽的斜刺里一捅,捅进一名叛军的肋下。反击一刀得手,快抽回,同时催马提。
一股鲜血自那叛军肋下飙出,跌下马背。
反击根本不去管后阵的高阳公主,他心里明白,即使这时候靠近了高阳公主,也不可能带着逃离。
唯一的希望,就是组织这些叛军度过泾河!
他了狠,咬着牙,勉力抵挡身前身后砍来的刀剑,本事神力过人的他此时已是油尽灯枯,实在挡不住,便稍稍错开要害部位,任其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蓦地压力一松,眼前一亮,居然已被他突出重围!
吊桥就在眼前!
反击大喜过望,根本不回头,不顾阿史那结社率在身后的咆哮,催着骏马向吊桥处奔去。
到得近前,想要跃下马背,但是早已力竭,“噗通”一声跌在桥头地上,溅起一蓬尘土。
房俊死死握着刀,连滚带爬到得桥头,横刀伸出,搁在粗若儿臂的绳索上。
四根绳索,两上两下,上面两根作为护栏,下面两根铺设厚厚的木板,便于人马通过。
只消得切断下面的一根,铺设的木板便会掉到河水里,吊桥便是毁了,谁也过不去。
阿史那结社率眼睛都绿了,感情这小子拼死也要冲过去,就是要斩断吊桥?
自己真特么蠢死了!
可是房俊的刀子就放在绳索上,只要轻轻一切,大唐制式横刀锋锐的刀锋便会不费吹灰之力的切断绳索。到时候自己可以有一万种方法将这可恶的小子弄死,可自己也跑不了……
不用去想,“百骑”的精锐和羽林军的大部队必然正在赶往此处,下一刻,自己就可能陷身重围!
贺逻鹘被这小子一刀杀了,自己连个垫背的都没有,李二陛下岂会饶得了自己?
阿史那结社率快要急疯了,却也不看贸贸然冲过去,眼珠子一转,立即调转马头,走到队伍后头,一把拽起高阳公主披散的长,雪亮的刀刃就架在她修长白皙的脖子上。
咬着牙吼道:“房俊!你敢砍断绳索,老子就一刀宰了她!”
他也没有蠢到家,知道房俊不依不饶单枪匹马的追来,大抵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以她做人质,一定不会错!
只是可惜,他想到倒是不错,却嘀咕了房俊。
一个能对自己这么狠的人,岂会如此轻易的被要挟?
房俊跌坐在地上,倚在桥头,觉得自己的力气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随着身上的血液快流失,再这么下去,不用阿史那结社率来杀,流血就流死了!
可既然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岂会轻易放弃?
房俊笑了笑,喘了口气:“随你,只要你动她一下,你们就全都跟着陪葬……”
突然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内脏受伤了啊……
阿史那结社率快要气疯了,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不要命的玩意?
深吸一口气,阿史那结社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开高阳公主,收起刀子,高声道:“好!我不碰她!房俊,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如此不依不饶?我所求的,是渡河逃命!你所求的,是把你的女人救下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各退一步,我把你的女人还你,你让我过河,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让后到了草原,我阿史那结社率以恩人之礼待你,如何?”
房俊倒是真想答应他,因为他觉得自己快要挺不住了……
人的意志力不是无限的,在坚强的神经,都有一个承受的极限,过了这个极限,身体的机能就会强迫你进入休眠状态。
房俊现在便是如此,随时随地都会昏迷过去。
可他还是得撑着,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让开,阿史那结社率就会第一时间杀了高阳公主,然后把自己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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