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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但是战场之上,有些时候人数多寡是可能产生决定性影响的,随着东宫六率伤亡殆尽,叛军越来越多涌上城头,一寸一寸占据阵地,将东宫六率赶下城去。
一支冷箭不知从何处射来正中李思文的肩胛,身上的甲胄早已破损不能抵挡箭簇,疼得他一呲牙,挥刀将兀自颤动的箭杆斩断,毫不理会留在骨肉之中的箭簇使得他每活动一下都产生钻心的剧痛,咬着牙继续向着叛军扑去。
身为世家子弟,自幼接受的是为了家族献身之教育,然而今天他却要为国尽忠!
“将军!不可!”
身后亲兵死死将李思文拉住,李思文回头怒叱:“汝等作甚?”
几名亲兵家将各个负伤,此刻流着眼泪劝阻道:“吾等受家主之嘱托,定要在乱军之中看顾郎君,勿使郎君陷于军阵,且此刻败局已定,郎君固然战死此地又有何用?不若暂且退却,留待来日。”
李思文大怒:“吾李家一门忠烈,岂能临阵脱逃?此事休提!若愿与吾冲锋陷阵,便是吾一辈子的兄弟手足,将来九泉之下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来世做真真正正的兄弟!若是怕死,即刻退却,吾绝不为难!”
几个亲兵眼皮子直跳,满门忠烈?
您父亲那可是草莽起家,见到人家李唐有问鼎之势这才投诚,怎么也跟忠烈扯不上啊……
自是不肯让李思文继续死战,几人互视一眼,忽而上前拽胳膊、搂腰,将李思文往城下拽。
李思文勃然大怒,破口大骂:“放开老子!汝等混账,欲置吾于不忠不义乎?”
几个亲兵自知理亏,但身受李勣重托,岂敢坐视李思文战死重明门?也不说话,扛着李思文便下了城头,连带着城下的一群伤兵由通讯们撤入太极宫。
身后,守军兵败如山倒,关陇军队在“沃野镇私兵”为先锋的阵势下攻陷重明门,掀起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
李思文被亲兵扛着,睁眼看着雨水纷纷的天空,眼眶一片滚热,一时间分不清哪里是雨水、哪里是泪水,唯有紧紧咬住的嘴唇有鲜血渗出。
……
重明门失陷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太极宫内的指挥所,李靖望着舆图,长叹一声。
不过他生平历经战阵无数,倒也不至于因为失败而乱了方寸,沉着冷静的下令道:“着令六率各部收拢起来向着太极宫集结,各一线部队等待军令之后才能撤退,咱们坚壁清野、步步为营,与叛军决一死战!”
重明门失陷,就意味着东宫陷落在即,等到东宫陷落,叛军可以从东、南两面向太极宫发动猛攻,兵力优势将会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东宫六率疲于应对,不可能守得住两边阵地,那么眼下死战承天门就变得毫无意义,甚至等到叛军自东宫突入太极宫,很可能会对承天门的守军完成包抄。
待到传令兵出去,他才对左右道:“即刻前往内重门,将此间战报详细告知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撤出玄武门暂避。”
说这话的时候,心内身为沉重。
玄武门已经被张士贵封锁,其人倾向陛下遗诏已经昭然若揭,虽然各方都不断向张士贵展开游说,但是直至此刻,张士贵依旧不为所动。太子想要撤出玄武门,就只能硬碰硬的打出去,而东宫六率坚守太极宫的时间最多也不超过两天。
也就是说,两天之内,若不能打开玄武门,那么整个东宫就将被叛军覆灭于太极宫内……
他迈步来到李思文身前,负手站定,蹙眉看着垂头丧气失魂落魄的少年将军,忽然大喝一声:“站起来!”
李思文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站得笔直,身形有如标枪一般,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败军之将,且在麾下兵卒战死殆尽之后撤出战场将大家以鲜血性命固守的阵地拱手让人,羞愧的垂下头去,眼泪流淌。
李靖问道:“你哭什么?”
李思文哽噎道:“身为主将,却将战死袍泽弃之不顾,更未能战死阵地之上,临阵脱逃,羞愧无地。”
“呵呵!”
李靖厉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战阵之上,死伤在所难免,今日是你,明日是我,有谁能逃得脱?今日你率部死战,虽然未能以死尽忠,却已然完成了自己的职责。重明门虽然失陷,但非战之罪,叛军势大,如之奈何?战阵之上,赴死从来都是最简单的事情,相反,绝境之中逆袭获胜,那才是真英雄!眼下重明门失陷,叛军即将攻入太极宫,却尚未至最后关头,留待血勇力气,直至最后,随吾一同绝境翻盘!”
“喏!”
李思文扯著脖子大喊,眼泪虽然尚未止住,但心中阴霾颓丧却一扫而空。
正如李靖之言,战阵之上想死还不容易?重明门失陷尚有承天门,承天门失陷尚有太极宫,即便整个太极宫尽皆失陷还有内重门、玄武门,宫门重重、步步后退,哪里不能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尽忠?
当真反败为胜、绝地翻盘,那才对得起那些阵亡的兄弟!
李靖重重拍了拍李思文的肩头,赞许道:“没给你爹丢人,干的不错!下去将伤创治疗一下吧,恶战还在后面。”
“喏!”
李思文施礼之后,这才退下,脚步明显情况许多,精神也比之前更足。
当今朝中武将如雨,然而真正屹立在巅峰的唯有李靖与李勣,房俊虽然战功赫赫,但到底差了一些资历。李思文自幼好武,素来仰慕父亲与李靖,憧憬着有朝一日能够如这二人那般驰骋疆场、建功立业,如今得到李靖之首肯,怎能不令他感到骄傲?
父亲素来对他的顽劣不屑一顾,可终有一日,自己要让父亲亲口赞一句:此乃吾家麒麟儿!
李靖目送李思文走出指挥所,回过头来,一边翻越堆成小山一般的战报,将各种信息汇总在脑海之中,然后对照墙壁上的舆图,很快制定出最为合适的战略——步步为营,尽可能为太子撤出玄武门争取足够的时间。
一道道指令下达,东宫六率各部军队开始缓缓后撤,向着太极殿方向集结,当死守承天门的程处弼一身浴血狠狠向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率领麾下伤亡殆尽的兵卒后撤,整个太极宫正门就此彻底沦陷,无数关陇军队欢呼着有如潮水一般涌入太极宫,希望能够乘胜追击,一举将太极宫彻底攻占。
然而李靖又岂是易与之辈?
即便战局不利,丧失了太极宫最外围的坚固城防,但他沉着指挥,将生平之潜力毫无保留的发挥出来,东宫六率分成十余支部队时而各自为战、时而分头出击,虚虚实实变化无端,虽然未能将叛军击退出太极宫外,却也给予极为沉重之打击。
太极宫内鏖战不休,处处皆是战场。
太子李承乾也终于意识到战局几乎不可逆转,遂亲自穿着太子袍服、策马来到玄武门下。





天唐锦绣 第一千九百四十二章 主力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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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屯卫大营之内,烛火彻夜不熄,将校、书吏出出进进,将各方消息汇总于此的同时,全军上下弓上弦、刀出鞘,枕戈待旦,然而因为玄武门被封锁,长安东、南、西三面又被叛军团团包围,城内的消息根本传不出来,全军上下对于太极宫战局进行到何等地步一无所知。
叛军严密防备之下,显然连“百骑司”也难以自由出入……
房俊顶盔掼甲,在中军帐内踱来踱去,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在此等动辄东宫倾覆、彻底失败的当口,以往的静气难以维持,心焦如焚。
一名校尉自帐外快步而入,来到房俊近前,低声道:“启禀大帅,外头有人手持卢国公印鉴,说是有要事求见大帅。”
房俊一愣,道:“让他去旁边营帐相见。”
“喏。”
校尉退出,房俊自大帐后门出去,来到旁边营帐,未几,一个兵卒从外面进来,单膝下跪施行军礼:“小的见过越国公!”
房俊认得此人,知道是程咬金身边的心腹亲兵,蹙眉问道:“卢国公有何要事?”
兵卒道:“吾亦不知,国公只是吩咐小的将这封信交给越国公。”
言罢,自怀中取出书信,双手递给房俊。
房俊不知道程咬金在此等紧要关头有何事告知自己,结果书信先验看火漆,之后自腰间取下一柄匕首拆开信封,取出信纸,一目十行。
心中一片震惊!
长孙无忌当真有魄力,居然将防御金光门的主力“沃野镇私兵”尽数调入长安城参预攻城,如此一来虽然导致金光门空虚,可对于太极宫战局却有着极大增强。
此举看似危险,实则由于长安城三面被叛军围困,玄武门又被张士贵封锁,这个消息根本不可能被城北的右屯卫得知,故而事实上也就不存在被房俊突袭金光门的可能。
这一手险则险矣,但对于破局却是奏效。
“沃野镇私兵”虽然三番两次败于右屯卫之手,但其本身战力较之普通的关陇军队高出不止一个层次。由于关陇精锐损失殆尽,围攻太极宫的军队看似气势汹汹,实则缺乏精锐主力负责攻坚,所以即便兵力数倍甚至十倍于东宫六率,却一直未能突破其防线。
如今“沃野镇私兵”陡然加入攻城,对于几乎精疲力竭、兵力捉襟见肘的东宫六率来说,很有可能疏忽之下被叛军一举突破,防线尽失……
强抑着心中震撼,将信收入怀中,对兵卒道:“回复卢国公吾已知晓,多谢他关心吾之安危,也请他多多放心。”
再是亲信,有些事情也不能让其知晓详情。
亲兵颔首,施礼之后退下,自回去复命不提。房俊在他走后将信自怀中掏出,又取来火折子将信点燃,直至化为灰烬,这才大步回到中军帐。
“诸位,上前听令!”
帐内将校先是一愣,继而“呼啦”一下围拢到房俊身前,程务挺急声问道:“大帅,有情况?”
“可是叛军已然攻入太极宫?”
“咱们点齐兵马猛攻玄武门吧,攻下玄武门即可接应太子殿下出宫!”
……
房俊摇摇头,玄武门城高墙厚,“北衙禁军”虽然人数不多,但各个骁勇,想要将玄武门攻陷,没有十天八天的功夫难以奏效,可眼下战局紧迫,太极宫沦陷在即,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
军中火药也已告罄,难以力克……
面色凝肃,环视一周,沉声道:“程务挺率两千具装铁骑冲击金光门外叛军大营,务必将驻扎于彼此的叛军冲散!高侃率三千重装步兵、一千火枪手、一千弓弩手、一万步卒随后掩杀,待到攻占其大营,顺势冲击金光门!”
而后对王方翼道:“即刻传令赞婆,命其统御麾下胡骑协助高侃攻陷金光门。”
王方翼大声应喏:“喏!”
房俊不理会一众将校瞠目结舌的神情,盯着高侃,狠狠道:“无论如何,今天傍晚之前,本帅要看到你率领重步兵杀入金光门,直扑延寿坊!若做得到,他日本帅保你一个子爵,若做不到,那便给本帅战死金光门下,然后本帅亲自率军攻城!”
中军帐内一片寂静,都对房俊这忽如其来且极为疯狂的命令震惊失声。
半晌,高侃才上前一步,劝谏道:“大帅,非是末将不敢死战,只是若调动这许多精锐主力攻打金光门,只怕一时半会儿难以攻克,大营之中的防御怎么办?”
房俊摆手,道:“放心,驻扎于金光门外的‘沃野镇私兵’已经尽数入城攻打太极宫,叛军大营虽然人多势众,但缺乏精锐,一群乌合之众如何挡得住吾右屯卫的铁骑?本帅亲自坐镇中军,即便有蟊贼来犯,亦可确保不失。”
他看着高侃,道:“局势紧迫,太极宫沦陷在即,本帅要求你一定要快,越快攻下叛军大营,越快攻陷金光门,咱们的胜算便增加一分!只要能够在叛军攻陷太极宫之前杀到延寿坊,那么这一战咱们便立于不败之地!”
高侃听到“沃野镇私兵”已经调入城内,心中立即勾勒出整个局势的细节,赶紧颔首,道:“大帅放心,末将就算战死,也一定死在金光门内,用头撞也要撞开金光门!”
房俊重重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抬起头环视左右,大声道:“诸位,帝国之传承、太子之安危、此战之成败,在此一举!军人至高无上的荣誉也好,个人封妻荫子的战功也罢,全凭着诸位的双手亲自去拿来!高侃若战死金光门下,便由本帅亲自顶上,你们若战死金光门下,本帅便将所有军队顶上!本帅只有一个要求,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攻陷金光门!”
“喏!”
众将轰然应命。
右屯卫从来不怕打仗,更不怕打硬仗,无论是当年兵出白道冰天雪地里长驱直入覆亡薛延陀,还是出镇河西重挫吐谷浑数万铁骑,及至后来奔赴数千里于西域击溃大食军队,哪一场不是硬仗?
反倒是班师回京驰援东宫之后,碍于局势处处受制,一身力气无处伸展,打了那么几仗看似战果丰硕,实则并未打出右屯卫真正的实力,根本不过瘾!
男儿腹有凌云志,功名但向马上取!
战阵厮杀,生死难料,既然身为军人自将生死置于度外,若能以血肉之躯拼出一个未来,实乃大丈夫之荣耀。
房俊中气十足,大喝一声:“生死胜败,在此一举,出战!”
“出战!”
满帐将校轰然应喏,士气瞬间攀升至巅峰!
高侃单膝下跪施行军礼之后,大步走出帐外,外头细雨蒙蒙,无数兵卒皆全副武装立于各自营帐之外,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向着中军大帐望来,见到高侃大步走出高高举起拳头,明白这是即将出征,所有兵卒都兴奋异常,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呼喝:“出战!”
声若滚雷,在漫天细雨沉沉乌云之下翻滚震荡,直铺天际。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队一队兵卒开始离开大营,轻骑兵在前分成两路,一左一右,一路沿着长安城城墙向南,一路距离三里左右踏着田野齐头并进,越过景耀门,绕过长安城西北角的高地,顺着城墙向南直扑开远门。
关陇军队在此设有营地,驻扎大概不下于一万人的军队,以作为与右屯卫对峙之前线。当斥候飞马来报说是有右屯卫铁骑已经向南突袭而来,营地内的关陇将领连忙吹响号角、擂响战鼓,无数兵卒惊慌失措的自营帐之内钻出,慌乱间寻找兵刃、仓促列阵。
然而未等战列成型,一片乌云自北边地平处席卷而来,无数战马的铁蹄踩踏着泥泞的野地,轰鸣的蹄声震撼心魄,铺天盖地突袭而来。




天唐锦绣 第一千九百四十三章 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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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具装铁骑距离开远门外敌营一里的地方开始减速,为战马积蓄体力,待到距离一百丈的时候,开始全部加速。八千只铁蹄踩踏之下蹄声轰鸣,连大地都微微颤抖,迎面打来的细雨淋在脸上、身上,使得兵卒与战马尽皆兴奋,迅速攀升至最为适合战斗的状态。
高侃顶盔掼甲策骑疾驰,上身微微伏在马背之上,疯狂的催动胯下战马,将速度提升至极限,一马当先的冲入乱成一团的敌营之中。
覆盖铁甲的战马庞大的身躯加上极限的速度产生巨大的冲击力,试图抵挡在面前的敌军稍有接触便被撞飞出去,策骑冲锋之间,手中横刀狠狠劈砍,刀刃轻易割裂敌军身体,战马向前飞驰,身后是断裂的肢体以及飞溅的鲜血。
两千铁骑就这么硬生生毫无花巧的冲入敌营之内,铁蹄践踏之处,敌军哭爹喊娘仓惶逃窜,毫无抵抗之力,任凭具装铁骑在自己的阵列之内横冲直撞,狂飙突袭!
半柱香不到,便已经杀透敌阵。
高侃催动战马,毫不停留,大声喝道:“不可恋战,这些溃军交给后边的步卒,汝等随吾冲锋!”
“喏!”
两千战士策马紧随在他身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应诺,风卷残云一般继续向南直扑金光门,留下遍地狼藉的敌营。未等溃散逃窜的关陇军队缓过神,右屯卫的轻骑、步卒接踵而至,又是一通疯狂冲杀,关陇兵卒惨嚎着四散溃逃,要么蹲在地上丢掉兵刃就地投降……
前前后后不到小半个时辰,开远门外万余关陇军队便被彻底击溃,右屯卫大军马不停蹄,越过这处营地全速向南。
铁蹄铮铮,穿营而过,犹如狂风扫落叶。
……
金光门外。
连绵无尽的营帐沿着漕河两岸延展开去,密密麻麻不计其数。侯莫陈麟端坐大帐之内,面对桌案上一摞摞好似小山一般的案牍文书,一双眉毛拧了一个结,半点没有荣升主帅、镇守一方的喜悦。
关陇门阀举兵起事半年来,非但迟迟不能攻陷太极宫覆亡东宫,反而屡遭败绩,各家门阀当中那些个成名已久的宿将几乎凋零殆尽,正值壮年的那一茬没有一个能够堪当大任的,使得军中表现优异的侯莫陈麟在宇文陇兵败被俘之后被扶上主将之位,统御金光门外数万大军。
原本,可以统御如此之多的军队那得是十六卫大将军的级别,哪一个军人不曾梦想着有这样号令千军万马的一日?
然而自坐上这个位置,侯莫陈麟便没有一日放松过……
数万大军屯驻于金光门外,可不仅仅是看上去人山人海、旌旗招展那么简单,每一日的人吃马嚼、军械粮秣,都需要他这个主将过问,尤其眼下整个关陇门阀极其缺粮,单单每天调度粮秣、左支右绌,便能让他精疲力竭。
甚至于数万大军驻扎于漕河两岸,每日里产生的垃圾粪便被就近倾倒入漕河之内,使得这条长安城粮秣进出的水道污染严重,简直成了一条臭水沟。最严重的是如此之多的军队需要耗费大量饮水,从别处运来是不可能的,只能就近取水……然后就悲剧了,全天底下唯有右屯卫、水师两支部队严令军中饮用开水,金光门外无以计数的关陇兵卒因为饮用脏水上吐下泻,导致战力下降、士气不足、军心不稳。
怎是一个焦头烂额能够形容?
至于金光门的安全,侯莫陈麟倒是并未有多少担心,虽然“沃野镇私兵”悉数入城参预强攻太极宫,此刻金光门外只剩下一群乌合之众,可长安城三面皆被关陇军队围住,张士贵又封锁了玄武门,诺大的长安城就好似一个巨大无比的瓮,半点消息都飞不出去,房俊身在玄武门之北,如何知晓此间虚实?
至于驻守潼关的大军早已逗留多时,一直以来坐山观虎斗,冷眼看着长安城内鏖战不休,即不发表立场,更不曾偏向任何一方,现在肯定还是漠不关心……就算关心长安战事又能如何?“沃野镇私兵”加入攻城,使得城内关陇军队拥有了攻坚能力,没到一天的功夫便连续攻陷重明门、承天门,杀向太极殿,整个太极宫的沦陷还远么?
就算到那个时候房俊知晓了金光门的虚实又能如何?
来不及的。
所以侯莫陈麟此刻只是忧愁如何治理这数万大军,半点都不担忧金光门的安危。
“砰!”
帐门被推开,一个亲兵带着一身风雨便冲了进来,满面惶然,大声道:“将军,大事不好!右屯卫悍然突袭开远门外军营,已经将其击溃,眼下正自北向南而来,距离此地不足十里!”
“咣当”
侯莫陈麟霍然起身之时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砚台,乌黑的墨汁洒满衣衫下摆犹不自知,瞠目结舌道:“怎么可能?”
亲兵道:“斥候刚刚回报,现在又出去探知敌情,千真万确!”
侯莫陈麟抹了一把脸,脑瓜子嗡嗡作响,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右屯卫必然已经知晓金光门外实力空虚的事实,更知道“沃野镇私兵”已经悉数调入城内,所以才敢这般不顾玄武门之安危强势来袭!
怎么办?
他彻底慌了。
“沃野镇私兵”的战力这些年下降很快,野战已经难以称得上出类拔萃,唯独守城还能有一些战力,有他们在,辅佐以数万关陇军队,金光门外固然不敢称固若金汤,却也难以让右屯卫越雷池半步,如今没有了“沃野镇私军”,就靠着这些个乌合之众,人数再多又能如何?
怎么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右屯卫,怎么挡得住野战无敌的具装铁骑?
勉强定了定神,侯莫陈麟一边抓起横刀向门外走,一边大声道:“立即擂鼓、聚将,虽本将列阵迎敌!”
他也不是草包,军师素养在关陇年青一代当中数一数二,深知金光门对于关陇军队的重要。一旦他麾下的军队被击溃,使得右屯卫攻陷金光门深知突入长安城内,对于整个战局将会产生彻底逆转。
正在猛攻太极宫的关陇军队忽然遭受右屯卫从后突袭,无论如何也难以组织有效的阵型予以应战,再加上右屯卫战力之强悍远超关陇军队……只要想想那后果,侯莫陈麟冷汗便冒了一遍又一遍。
“咚咚咚”一阵阵战鼓声急促响起,细雨飘飞,乌云低垂,整个金光门外漕河两岸瞬间人喊马嘶、乱作一团。右屯卫突破开远门防线已经即将抵达此地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军队之中引发巨大的慌乱。
自关陇门阀举兵起事而始,无论谁家的军队在右屯卫面前都没有占到一丝半点便宜,甚至被屡次击败,丢盔卸甲损失无数,直接导致了战局始终不能朝着关陇有利的方向进展,拖延至今。
对于右屯卫之强悍战力,所有关陇军队对心生畏惧、谈之色变,之前有“沃野镇私兵”在此屯驻还好一些,眼下“沃野镇私兵”已经悉数入城,剩下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挡得住右屯卫?
想起具装铁骑的无敌冲锋,火枪兵的排枪射杀,震天雷的强大威力,以及火炮毁天灭地之威……右屯卫尚在十里之外,整个金光门外的关陇军队已经心胆俱裂、两股战战,恨不能立刻一哄而散,各自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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