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语破春风
一名看上去是管事的人带着护院冲来时,典韦磕碰双戟,厉声喝道:我们只是来借粮,不要不识抬举
那边,棍棒已经打了过来。
呯啪
棍棒呼啸在半空折断,那名呈凶的管事话尚未说完,一柄短戟连人带棍一起斩开,人头随着飞起来的断棍抛在了空中,无头的尸体倒在地上不时抽搐,断颈还在喷血。典韦扫过院落里的人,想要活命,拿粮出来。
这样的场面渐渐在城中闹起来时,曹操正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头疾让他难以入眠,偶尔瞥了一眼天色,便是叹口气披上衣服坐起来,盯着灯光想着城外灾民,以及豪绅与赈灾之间的繁杂事,过得片刻,陡然有脚步声急促的过来,一名仆人传来消息:不好了丞相城里出事了,出事了,公孙都督又返回许都,还杀了人
到底怎么回事,公孙止何时回来的?
曹操陡然被这消息惊了一下,头痛稍许减轻了许多,打开房门,那名仆人颤颤兢兢的指着外面:就在凌晨的时候回来城里,也不知怎的,公孙都督入了城后,直接就去一家大户院里,逼着人拿出许多粮来。
就这样?
还还有仆人低着头,声音小了下来:不止一家,其中是朝中耿侍郎的府邸,陡然辱骂了一句,被都督麾下一名巨汉当场砍下了脑袋
砍了?!
曹操愣了半响,久久没有说出话来,只是披着衣服,望着檐下的一盏灯笼。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一唱一和
细雨在下。
房舍如林,檐角交叠,雨夜里,杨府内的灯火渐熄,雨水顺着瓦片汇集滴下亮有灯光的屋檐,几案两边,两道身影对坐手中拿捏着棋子,有侍女过来添了添酒,挑拨一下灯芯,屋内,稍亮了一点。
太尉那日从曹府上匆匆离去,就不怕被报复吗?拿着一枚棋子的手没有落下棋盘,有声音轻声说道。
太尉杨彪取过棋盘旁放置的温酒,喝了一口,昏黄的光芒里,他的表情变得隐隐绰绰,看了一眼对面皇后的父亲,任宫中持金吾的伏完,老夫不动,他亦拿没办法,总不能学董承那帮蠢人一般,办事不牢,反连累陛下和皇后吧?
看来,太尉也是过的逍遥,没有烦恼啊对面,落下棋子。
呵呵。杨彪抚须笑了笑,单指支出一枚棋子,过的逍遥那倒不至于,只是没有国丈那般为国慷慨激昂罢了
太尉说笑了。
眼下难道不是?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伏完尴尬的笑了笑,按住棋子的手收了回来,等待对方下文,见杨彪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过了片刻,放下酒水:董承谋事不密,连累家族,实在是咎由自取,如今曹孟德四处危机,公孙止又回了北地,此时正好是我等重新布局,慢慢蓄势的时候,万不可覆董承之后。
杨彪并不应承下来,看着他:这么说,国丈有信心?
振天子威,理天下事,当有信心。伏完灌了一口酒,脸上笑了起来,言语有力的说了句,随后,又摇头道:不过此事上,不敢说当真有信心,毕竟曹操麾下谋士也并非庸人,若做事不密,难保不会被察觉。
他能力算不得出众,对面的太尉也不是那般好糊弄的人,除曹贼以振朝纲之事,胜了也就胜了,但若是失败,大不了就身死家毁的局面,身为国丈,身后事他是想的明白的,站到这个位置上,也必然要去做,但拉人一起做事,伏完总是要给别人讲清楚。
杨彪听他说完,点点头:国丈言语诚恳,老夫也不瞒你,如今我年事已高,纵然有心,但也无力再做下去了,何况,朝堂上那并非真天子,我又何故将自家亲人的命搭上?夜已深,就不送了。
老人拱拱手,看了一眼棋盘,对方已走入死局,浑然不知,叹口气起身离开。伏完也急忙起来追过去:太尉!太尉!曹操如今身险绝境,豫州大疫,正是密谋除贼的好时机,岂能心灰意冷。
走出去的身影停了一下,微微回过头,花白的长须抖动:豫州大疫可非曹操一人之祸,乃是整个豫兖百姓之危,国丈却借此机会除贼,实乃大缪,老夫不能苟同,只能祝国丈一切顺利了。
说完拂袖离去。
胆怯懦弱之辈
伏完一卷袖口,愤慨迈腿跨出杨府侧门,外面,一辆马车停靠在那边,上了车,里面早有人等候,乃是少府耿纪,国丈,谈了甚久,太尉那边可愿与我等同事?
沽名钓誉之徒罢了,提他做什么。
坐下软塌,愤慨的身影骂了一句,让车夫离开这里,车辕滚动,当出了巷口时,驾车的马夫陡然开口说了一句:哪里起火了?!
闻言,车帘也卷起来,伏完耿纪探出视线,细细蒙蒙的雨丝里,远远望去,离他们不远的方向,雨夜的天空映着火光,沸腾的人声偶尔夹杂凄厉的惨叫响彻起来。
难道谁家里失火了?
国丈,那边好像是我纪的兄长家方向。
嗯,那顺道一起过去看看。
话语短暂的交谈了一阵,马车改变了方向朝着失火的地方赶去,街道上并无多少行人,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快要到达那边,前方道路拐角上,地上的雨水溅起了泥泞,车夫伸长脖子望了一眼,对面数十骑正在雨中拐过拐角飞驰而来。
马车停下
那名车夫口中连忙吁了一声,勒紧缰绳,将两匹马勒停,颤颤兢兢的望着迎面过来,两名持斧持狼牙棒的骑士,拱起手:车中是国丈和耿少府。
你们可是丞相麾下将士?车帘拉开,伏完站出来,皱眉望着对面二将,指着火焰冲天的方向:那边是否失火了?
提狼牙棒的那将颇为年轻,一抖缰绳促马上前两步,偏了偏头:好像是一个姓耿的府邸不过人已经死了。
什么?!
车厢内,一声惊喊,耿纪冲出车厢将前面的伏完挤了一个踉跄,差点栽下车撵,他跳到地上颤抖的指着彤红的那边,我兄长他他死了?
嗯,死了,被一戟劈了。
泪水伴着雨水落下,耿纪瞪裂眼眶般望过去,何人所为?
想知道?提狼牙棒的将领俯下脸看了看对方,语气顿了一下,陡然笑起来:就不告诉你,不过你俩大半夜坐着马车到处乱跑,难道心中藏了什么秘密?
你伏完心中咯噔跳了下,站在车撵上,咬牙指着那边二人,休得转移话口,我问你二人,是何人在城中放火杀人。
另一边,提斧的将领上前,扶了扶牛角盔,拳头梆梆砸在胸口甲胄上,我乃北地都督麾下,上将潘凤,念你国丈才好生与你说话,说完赶紧离开这方!
旋即,抬起巨斧扬了扬,看见这柄大斧了吗?若是落在你二人身上,那可是很疼的,哼哼就问你怕不怕?!
他是陛下的丈人你不要那般凶他。李恪转过头与那膀大腰圆的潘凤小声说了一句,纵然声音较小,车撵上的伏完依旧能听的清楚,潘凤皱眉沉下目光,思考了一下,点头:你说的有理,说不得还是咱们都督的丈人
车撵上,身影摇晃起来。
胡扯,首领可不是随便上一个女人。
车撵上,身形捂着额头摇晃更加剧烈。
那可不一定,那晚你我又不在旁边,听典韦那厮说,他在门外守了整整一夜,皇后的哭声就哭了大半夜。
呃啊
听完这句话,伏完胸口陡然一痛,怒瞪双眼盯着二人,张嘴大叫了一声,鲜血噗的喷出来,血雾弥漫雨帘,摇摇欲坠。
这边,耿纪急忙伸手要去接住,终究慢了一步,伏完哇啊惨叫一声,嘭的摔进雨水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也在同时,马车后方的街道,马蹄急骤,同样数十骑冲过这边,为首也是两员大将,一人提钩镰刀,另一将提双刃大斧,看了看地上,又抬头看向对面李恪潘凤两人,不见喜怒的开口:你们杀了国丈?
呃潘凤有些难堪的支了支盔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他自己吐血掉下马来的,我俩都未碰过他一根手指头,不信,你问那少府耿纪。
第三百四十五章 恶人?还是好人?
话语在雨里响起。
赶来阻拦的骑队中,有人翻下马背过去探了探地上的伏完鼻息,回头:徐将军,国丈只是气昏厥过去,并无性命之忧。
徐晃点头:将国丈先带回去。
随后,马车赶走,他与张辽方才上前与潘凤李恪二人说话,目光稍稍停留下潘凤手中的巨斧,语气平淡:公孙都督深夜回城,又是放火,又是杀人,我二人奉丞相将令过来请都督回去。
我家主公就在那边放火,你们自己过去就是。潘凤挺了挺胸脯,也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双刃斧,你也使斧的?
扬烈将军想比试一二?原本越过一个马头的徐晃,侧过脸来,视线交织一触。潘凤抬斧,眼帘眯了起来,拱手:改日定当讨教一番。
张辽转头看了看公孙止的这名麾下,颇有些诧异,不过也未停留,片刻后便带人过去燃起大火的耿府。这边,李恪隐隐有些担忧,那家伙好像叫徐晃,能和吕布打上十多下不露颓势,武艺不弱的,你真要和他打?
谁说要和他打了。
你都说了改日讨教
都说了是改日有没定什么时候。
与这边分开过去火场的徐晃张辽二人带着数十骑一路奔行,尽管外面闹瘟疫难民堵塞,这个时候城中街道还是有人的,甚至起火时,不少人走出屋子站在檐下或楼上窗户里观望,这样的雨天,也不担心大火延烧到其他地方。过的片刻,耿府那边又是声浪传来,似是耿府中的家眷哭天喊地的挤在路边,还有几具尸体横躺在那里,其中一具围满了女眷和孩子,应是被劈死的耿侍郎。
细雨之中,火光映红了街道,公孙止望了一眼尸体正准备上马离开,便是听到马蹄声冲至,周围警戒的狼骑迅速搭弓,有的刀还未收入鞘中,本能的抬了起来做出御敌的姿态,街道前后两拨骑兵剑拔弩张。
一名妇人身上沾满了泥水,起身摇晃的朝赶来的张辽等人跑过去,半途滑倒又爬起,大声哭喊的指着公孙止,就是他们,入府中,见人就杀,还放火烧屋可怜我夫君与他们多了几句嘴,就被那丑恶的巨汉给害了。
好半响,张辽让人带那妇人下去,在雨中朝故人,拱了拱手:公孙都督这到底是何为?语气复杂。
雨点沙沙落在肩膀,公孙止对他点了点头,并不急着做出解释,翻身上马,朝周围狼骑压了压手势,弓刀哗的齐齐放下。
这里交给你们处理了,我去见丞相。
说完,招手,带着一众狼骑径直越过他们,没入街尾。徐晃勒过马头转身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燃着大火的府邸,嗓音低沉:这就是那个北地白狼?太过胡作非为了。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
张辽望着远去的一众狼骑,沉默了片刻,有些叹息:要不然,他也走不到如今的声势,这世道大概就是要有打破一切的凶戾,公明与我怕是远不及的。
文远的意思是说,许都的僵局要破了?旁边的声音反问道。
视野中的马队已经消失在视野里,张辽转回身对他点了点头,片刻:不是已经打破了吗?
雨幕里,映着火光的脸上殊无喜意,他知道打破僵局,必定又是会死人的,然后,朝周围部下大吼:灭火,收拾残局
曹府。
马蹄停在府门石阶下方,许褚抱着虎头刀早就等候在那里了,见到公孙止下马大步过来,也不多话,转身在前带路,途中也未有侍卫过来检查,对于公孙止,他们大多都知道怎么回事。
议事的正厅里,灯火摇曳。
湿漉的步履跨入进去里面,曹操正坐在首位的几案后面喝酒吃肉,见到进来的高大身形,捏着一只鸡腿指了指席位,又唤来侍女再备一份饭食过来。
这几日烦心的事一件件的过来,弄的我头疾都犯了,吃不下睡不着。曹操放下啃干净的骨头,笑着擦了擦手,公孙陡然折返回来,又是杀人放火的,惊的脑袋一下就不痛了,哈哈哈
侍女端着一盘饭食过来,放下。公孙止也不客气,端起大口大口吃起来,又自己倒了碗酒灌下去,豫州瘟疫遍地,灾民堵门,迟早也会传入城中,犹豫不决可不像我印象中的曹公。
哀鸿遍野,我也知晓。悬而未决,只会让事态糜烂,我比你还清楚。
上方,话语陡然响亮,手掌啪的拍在案桌,曹操指了指外面,咬牙想要说些什么,片刻,又放下来,语气渐渐缓和:无论如何,公孙能去而复返回来许都帮衬于我,这点上,操领你这情了,可是瘟疫,不是杀几个官杀几个豪绅就能推动的,瘟疫也不光是在许昌一带施虐,各州郡也有坏消息过来。
郭嘉荀彧可有对策?
哪有那般快,此次瘟疫来的突然,谁也无法预料,徐州一战又耗费许多粮秣,如今赈灾需要的粮食,还有大半需要在这些世家身上着手。这两年,把持朝堂,铲除异己,也得罪了不少大族,眼下却是要靠他们了。
公孙止放下空碗,抹去嘴角的饭粒,这时候,难道丞相不该是以瘟疫和赈灾为主吗?瞻前顾后,他们就会开仓放粮了?
难道公孙就知道杀吗?
这就是最快的方法
两人交谈完这几句,曹操神色凝重纠结,沉默了许久,忽地起身,负手走了几步,点头:或许公孙说的有道理,那就双管齐下,用天子召令,让他们接济灾民,若是不从
席位上,灯火的光照在公孙止的脸上,明明灭灭的,手掌呈刀落下几案,冷漠的勾勒出残忍的笑容,接过对方的话头:敢反抗,就直接抄家杀头,这世道谁手中的刀兵硬,谁才能决定人的生死。
公孙止缓缓起身,走在昏黄的灯火里,看向首位上的身影,声音简单的在说:往日都是丞相来做恶人。
这次,换我来好了。
曹操紧抿双唇,无言的朝他重重的拱手。
第三百四十六章 赈灾前的那把刀(求订阅)
公孙这次折返回来,让操不知该说些什么,赈灾一事上,非我不能做,你替不了。
丞相有想过为何突然起了大疫吗?
公孙知晓?
不知,但来的突然,感觉有些蹊跷。
并非如此,桓帝时就大疫三次,到了灵帝又大疫五次,往前更是数不胜数,公孙还觉得蹊跷吗?
这次过来,便是想办法帮豫州渡过难关。
非人力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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