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不过,那光辉却被强行与本体切断了联系,这就得不到支持,否则便是邱言之念也无法承载,而意志回归,邱言并未将之归于神道身,而是尽数凝结在画皮之中,就是意识到了这些光辉的危险与机遇!
“那三道光辉,若是我所料不差,当是那三尊至高之人的心中感念,想来是林正阳这位东华前辈,与那余下两帝交手,生生撕扯下来,然后传递与我,又好心将其中因果抹除,只与我果实,却不用担心其他,只是这果实也不是那么容易吃下去的,这光辉来历超凡,其中感悟若是处理不好,可以称之为毒,很有可能将我所有的意念尽数燃烧,而今是分化几身,又有这游醉妙手而成画皮,可以作为牢笼,将感悟暂时封存,徐徐沉淀之。”
那古道之中,林正阳所留痕迹,与白衣男子、破灭之主交手,余波也入了邱言感悟,对他有些帮助,但也仅限于此,本来以为就是收获这般余波,提升眼界,没有想到,最后却又飞来横财,在他离去前给予加持。
那战况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邱言自是无从探查,但从眼下的局面中,也不难判断出,是林正阳占据优势,是以并不担忧。
真正需要忧虑的,反而是这来自更高境界的感悟。
“这般感悟,足以作为路标,让我知道前路,但境界高出于我太多,若将我原本的积累和底蕴当做那杯中清水,那么这些感悟就是一桶墨汁,墨汁入水,令水变色,失去原本的通透,而一桶之数,更是几倍于杯,一个不好,杯子就碎了!”
哪怕只是一道光辉,其中蕴含的感悟,对于天帝而言,并没有多少,但天帝这个境界,直面星空,其中奥妙不可以车载斗量,哪怕只是一点,对邱言而言都太过巨大,在自身底蕴不足之前,过于探查,很有可能就被迷惑,将自身的道路遗忘,走上歧路,就好像在古道上发生的一样,即便坚定一心,可光辉玄妙、感悟众多,落入心中,也会将自身原本的感悟稀释,无形之中,那感悟的主体本末就要颠倒过来。
正是清楚这一点,邱言才没有贸贸然的将这些感悟都给吸纳,而是收拢在画皮之中,那感悟火焰之所以渐渐平息,便因画皮有如囚笼,意念终究有限,火焰将之燃尽,便不复蔓延,转化为玄奇物质,稳定下来。
不过,这种稳定也是暂时,如果不是画皮阻隔,任其蔓延,莫说人道身,就算是其他几身也要赔进去!
“也不知那位前人这般作为,是否有考量、考验的意思。”想到这里,邱言对于林正阳的手笔,又生出几分猜测,“不过,话说回来,若是知道进退,而没有这隔绝感悟的手段,却也可以在稍有收获的时候将之放弃。”
这样想着,邱言的那道画皮已然归于家中,入了书房,抽出纸笔,顺势写了起来,身上的灵气虽然消散,但暂时不会影响到画皮的稳定,是以书写之时,依旧还有神韵顺着笔尖,落在纸上,只是这一笔一笔,神韵中的骨血气息已经不甚浓烈,反而有淡淡金光相随,那笔画深处隐约能看到斗转星移,仿佛隐藏着一片星空!
“这感悟虽然无法一次性的吸纳,但以书法之道阐述,循序渐进,未尝不是一种方法。”几息之后,邱言将笔搁下,看着面前的一幅字,缓缓点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邱言的画皮在京中寻找感悟之道,神道身在模拟了古神雷霆后也有感悟,身上光辉渐盛,与此同时,人道身则是立于一片云雾中,细细观之,能见一岛。
此岛却不是那七十二岛之一,远离中土,周遭皆为云雾,好似仙境,但在那海外散修之中,却是格外有名,为一大绝地,不知多少修士埋骨其中,但能引得这么多人络绎不绝,前赴后继的,哪怕前人死伤不可计,依旧甘之如饴,原因就在于这片雾气之中,多有仙缘。
“所谓仙缘,其实就是诸多功法、丹药和法宝兵器,之所以能在这里得到,却还是因为,此处空间奇异,时有重叠,与那其他部洲世界有着联系,也不知那部洲是什么情况,居然常有诸多超凡之物流落过来。”
人道身抬手一抓,就有一柄飞剑飞来,落在手中,细细观摩,能见不少波纹,那剑身还在震颤,似在挣扎,隐隐还有灵性,只是残缺不全,似乎是经过了一番苦战,被人破了剑中禁制。
“不过,剑身古旧,显然也经历了时间长河的洗刷。”这样想着,他又松手,任凭那飞剑飞去,剑光如虹,没入雾中,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这样一处云雾之地,空间并不稳定,若是有人主持,足以形成一道稳定的门户,让其他部洲的人抵达,便是天志洲有心,也可以连接过来,墨尊以为如何?”
邱言口中说话,忽的称呼一人,而后转身后视,顺着他的视线延伸过去,能看到一名名盘坐在地上的人影,个个都是黑衣,赫然就是那入侵东华的天志墨家人马!
为首的,正是那沙漠墨尊,但此人如今哪里还有堪比星君的气相,浑身气息衰退,赫然是被禁锢了身子,但听闻邱言之言,还是冷笑一声:“怎么?你这是要帮我天志洲带路?”语气中蕴含嘲讽。
邱言摇摇头道:“非也,实乃是要引进天志之术,维护两洲繁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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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囚得异洲人,闻知遗蜕变
听了邱言之言,那沙漠墨尊只是冷笑,并不回答。
邱言不以为意。
那一日,天志洲人马过来入侵,本就在他的掌握中,从头到尾不出纰漏,借东华道门修士之势,阻碍天志人马,又借天志之人的势,令东华修士知道危机,顺势将之统帅,而后修士散去,但天志的入侵之人却不会因此就得自由,而是继续被邱言羁押,直接转到了这海洋深处的绝地里面。
不过,邱言留着他们性命,当然也有计较。
“你们现在不愿,是因为觉得天志洲势大,实力雄厚,而东华孱弱,你天志洲自是想要赢家通吃,不光要将东华之人奴役,榨取人力,更要将所有一切掌握,尽起资源,以做天志底蕴,甚至还会大肆扶持墨家,将自家的人口迁徙过来,以等级划分,形成贵胄一层,天志洲人高高在上,本洲之人在下,实乃殖民。”
这么一番话说出来,沙漠墨尊表面上还是一副不屑的嗤笑之色,但心里委实惊讶不小。
“这个人听说是这东华部洲的一名宰执,乃是人道之人,但现在看来,隐藏的实在太深了!不光有着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和神道也有牵扯,更表现出对我洲的了解,一口就叫破了天志之名,如今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从他这些话中来看,他不仅知道我天志洲的大概,更是连我洲入侵其他几洲后的施政之法,都了如指掌!”
这样一想,便生忧虑,他墨家虽不行兵家之道。但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是以在入侵之前,往往都要派出人手、造物意志等,潜入对应的部洲,一方面作为内应。另外就要搜集情报了,甚至多数时候还会与对方部洲之内的墨家联系,发展成带路党。
当然了,纵然传承根源相似,但毕竟是不同部洲,更有不同理念。那儒家一学,传承到现在,因为理念不同,还要分成不同的学派,更何况是两个不同的部洲?是以愿做带路党的其他洲墨家弟子并不多。更多时候还是以利益诱之。
可现在的局面,他们这一批先遣之人,抵达东华,却遭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修士围攻,这就是所知不全,不够知彼了,相应的,对方的一名人道头领却对自家部洲了解甚多。这就是对方知彼了,局面自然就有不同。
这边,沙漠墨尊尚在思量。念头变幻,而邱言却仿佛没有察觉,只是继续道:“自古以来,汰弱留强,但你等莫非没有想到,今日天志能搜刮、欺压东华。他日或许就有更强部洲,要去压迫你天志?你压我夺。最终还是没有保障。”
这位墨尊没有开口,倒是他身后的一人道:“你这话说着有用。但都是虚言,这般道理谁人不知?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又如何能当真?莫非我等善待你东华,日后那更强大部洲就会放过我天志?恰恰相反,我看若是善待东华,不得东华之资,无法壮大天志,更容易任人拿捏!”
此人正是那瀚海墨门中的翰甲,为勇猛之性,他与门中之人尽数被抓,而那储老、瀚海墨者为保传承,都是谨慎低调,又有那沙漠墨尊在前,遂不多言,可翰甲性急,受不得气,被禁锢之后,几日以来常有惊人之语,起初时旁人还以目视之,暗自劝阻,但久而无用,便就听之任之。
邱言也不恼怒,点头回应:“不错,阁下言之有理,这也正是局面所在,而墨家先贤同样也曾思量,兼爱非攻便是如此,但归根结底是为了建立一套秩序。”
那翰甲更不见收敛,呵斥道:“你这异洲之人,也配言我墨家先贤?兼爱者,人皆爱,非你儒家假仁假义,名为‘仁’,实乃调和,又有君父礼法之别,忒得虚伪!当年也曾惑乱天志,幸而有墨家巨子改良,使我墨门自兼,不复于外,方能成就今日天志之势!”
“你也不要说这些,世事变化,今日不同古日,自是要有变化,但如你天志洲,却是将那核心也给丢去,若非还有统合意志主持,怕是早就没了墨门之表。”邱言摇摇头,这样说着,令那翰甲露出怒色。
不过,如那沙漠墨尊等人却悚然一惊。
“此人果然对统合意志也知之甚详,不知对我天志洲到底了解到何等程度,这般人物,太过危险,若不除之,恐为大患!”
心里这样想,但眼下他们是没办法将念头付诸于行的,已然沦为阶下囚,能做的事情不多,但若能探得一点邱言的目的,却也聊胜于无。这也是他们默认翰甲言行的原因所在。
这时,翰甲怒而秽语,邱言却不恼怒,毕竟都将对方拿住了,生死随心,又岂会轻易灭了其性命,但却也不默默承受,反倒摇头道:“你等墨门立足天志洲,却又仗着机关之术,横行一方,占了其他几个部洲,化作殖民之地,却不知这也是灾祸之始,盖因起了恶头,若是今后星空之中,有能跨洲而行的部洲,都依循你们这样一套秩序,都仗着自身武力,去奴役其他部洲,有样学样,时间长了,该是什么样的情况?”
沙漠墨尊听到这里,心里一动,开口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不妨直说,只是丑话说在前面,我等不过先遣,被你拿住,算是棋差一招、技不如人,但想要通过我等威胁天志洲,却是想多了,你既对天志了解,自然也该知道,便是再怎么与我等言及,也不可能影响到天志统合意志的决定。”
邱言笑了笑:“这个我亦知之,但说到底,统合意志乃是引导人道前行,但本身并无太多判断,更似为补全,若是天志洲之人皆有改念,只要不违律法,统合意志亦不会强求,毕竟这统合谕令的下达,并非统合意志本身的意志!”
这话一说,终于让沙漠墨尊色变,尽管早就有所猜测,但真正等到邱言说出这句话来,体现出对统合意志、统合谕令,以及真正掌管天志洲扩张方向之人的了解,还是让他心内生出一丝恐惧。
这分明表现出,邱言对于天志洲的了解,已然深入到了方方面面,了解到了这种程度,依旧表现出这般胸有成竹,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今日与诸位说这些,也不是无的放矢,”尽管几人并未表现出来,但邱言自是察觉了他们的心中变化,顺势就道,“人道求序,并非强调上下之别,而是维持运转,让弱者也可生存,强者则可奋发,人与人如此,国与国相似,这部洲与部洲之间,也是一样,今日天志侵东华,盖因诸位觉得东华弱而天志强,可若是两者相似,莫非就不打交道了?非也,是以部洲星空之间,也该有一套秩序,既如此,何不自我等始?”
这话一说,便是那翰甲也听出其中的巨大野心!
“好家伙,此人莫非要效仿中古百家圣贤,要将这星空部洲当做是人,也要教化不成?”这几人心思一转,又觉不对,“区区一洲人道宰执,便是能耐再大,能拿住我等先遣,也不可能心念膨胀到如此地步,必然还有玄虚。”
不过,邱言不等几人心念转过,便就抬手一抓,那翰甲被他凌空摄气,悬浮在侧。
见此情景,余者皆惊,以为邱言终究难忍,要加害于翰甲,不过邱言随后一句话,却让众人陷入云雾之中,难以摸清其心——
就听邱言说道:“邱某之心,今日和盘托出,但凡是不能只看一头,还需天志洲也能明了,而今诸位在此,正好作为质子,便请这位为信使,将邱某之意告知于天志诸君,双方约定时间,好生计议,也省的妄动刀兵!”
话音未落,手指在此弹动,一点淡淡的光辉闪烁出来,赫然是他从那古道三道光辉中,刚刚领悟出来的一点手段。
就见这光辉并不强烈,但一出现后,整个空间就波动起来,那翰甲一惊,未及开口,身上的一点因果就被牵引出来,融入光辉之中。
而后光辉一震,膨胀、扩展开来,竟是化作一门,门开之后墨家意境呼啸而出,浓郁精神几乎要凝成实质,让沙漠墨尊等人大为惊异,随后看了过去,终于大惊失色。
“通幽曲径?这大瑞的宰执,竟能凭借自己一人之力,打开通往天志洲的通幽曲径!”
所谓通幽曲径,只是一种委婉的说法,实际上就是空间通道,只是并不稳定,是以称之为曲径,那翰甲还待再言,却已被邱言直接扔进门中,转眼就没了踪影!
做完这些,邱言还待再说,忽的心念一动,神色微变。
下一刻,天上白光闪烁,赫然有一道光辉落下,跟着虚空震荡,东华周边星空隐隐震颤,就听一道声音道:“林正阳,你护东华之人,那也罢了,不过那古神遗蜕,实不入东华之属,当由我神道监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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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神通化宇,不辩四方
天志洲中,海市蜃楼,蜃景之中,有贯通天地的通道,事先以统合意志为标,可以横跨星河,但想要建立起来也殊为不易,相对而言,较为稳定,盖因可通行兵马,若不稳定,还未抵达自家人手先就破灭。
相比而言,邱言此时所开之洞,便是通幽曲径,并不稳定,那翰甲一入其中,立时感到天旋地转,偏生他身上窍穴被邱言封闭,无从施展,好似寻常之人晕船,脑子越发浑浊沉重。
不消片刻,便是那心中,也生出种种混乱之念,府内更是翻江倒海,若非练气养生有成,怕是立刻就要呕吐出来。
即便如此,几息之后,其人也是面色铁青,眼看就支撑不住,便在此时,那变幻莫测的时空通道猛然震荡起来,而后翰甲便感到背后一震,发出撞击声响,知道是落在实地上。
“唔……”这翰甲兀自头晕眼花,一时哪里回过神来,剧烈喘息了几口,才从地上起身,游目四望,入目的却是一张张错愕的面庞。
不过,这些面庞的主人却也有相似之处——他们都是身穿漆黑衣衫。
“这里是……”深吸一口气,翰甲从地上起身,品味着空气中的熟悉味道,立时就明白过来了,“那东华贼人竟是举手之间,开辟了一条通幽曲径,直通我天志上洲?”
想到其中含义,翰甲又是深吸一口气,心有余悸,但旋即就反应过来。
“此人隐藏颇深,不可能籍籍无名。既然对我洲知之甚详,必然有计,须得赶紧上报,他说的那些话,也要给统合意志知晓。此人敢派我为信使,必然有恃无恐啊!”
一念至此,他如何还能安定的下来,赶紧起身,抬手做了几个动作,周围正盯着他看的一种墨门弟子就知道了其人身份。
而后。翰甲沉声道:“我有要事,要禀告统合意志,还请诸位行个方便,与我带路!”
………………
却说那翰甲震惊于邱言手段,而眼睁睁看着邱言开辟通幽曲径的沙漠墨尊等人同样也是震惊莫名。这位墨尊虽然没有如同那翰甲一样,亲身通过这一条通幽曲径,但以其眼光、感知,虽被禁锢了窍穴,隔绝了机关之法,却不妨碍他一眼就看出那通幽曲径的尽头在何方,同样陷入惊讶,心底更起诸多杂念。神思动摇。
不过,被其所忌的邱言,如今却没有半点轻松之态。反而是心神紧绷,品味着之前空间震动所残留的一丝余韵,同时更是反复念叨着那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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