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全部成为F
“我有持枪证。”我答非所问,“现在可不是提问的好时机,说实话,你的味道太难闻了,对身边的淑女影响不好。”
马赛寻着我的话看向咲夜,脸色又一次变成紫酱状,尴尬地垂下头,第一个冲进房子里,风风火火地从卧室里找出几件男人的衣物,来不及多看几眼就冲进洗浴室中。巨大的洒水声顿时响了起来。
虽然对这家人在心中感到抱歉,不过既然进来了,我就当作自家一样,来到咖啡机旁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咲夜。
“要咖啡吗?”我问。
“呃……嗯,好啊。”咲夜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有些坐立不安的回答到。我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对自己等人如同强盗般闯进他人的家中感到不适应,但又产生一种在他人眼皮子底下做坏事的刺激。
虽然我是学生会的成员,在学校里有相当知名度的优等生,不过就行为守则来说,可比循规蹈矩的咲夜差多了。
当我将热气腾腾的咖啡送到沙发前的玻璃台上,马赛穿着从这家人衣柜里强借来的衣物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他的眼镜坏了,此时没有戴上,为了看清眼前的东西,不由得眯起眼睛。
“咖啡吗?多谢了。”他一看到桌子上的三杯咖啡,连忙道谢。
“你到这里做什么?马赛,你应该也知道镇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边啜着咖啡,一边问道:“你不是住在山顶公寓里的吗?”
“我当然知道,我已经听说了镇子里发生的事情,这是太不可思议了。”马赛的表情变得沉郁,“我听说,突然昏迷的病人都是去过湖边码头的人。你知道,我曾经在那边看到我的母亲……”说到这里他又摇摇头,不确信地说:“我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很担心她,如果她进了医院的话,也许会碰到她,所以就下来了。”
“公寓里就你一个人出来吧?我也没听说有人到上边去避难。”我说。
“也许吧……斯恩特是个……”他顿了顿,勉强露出笑容,“他不允许下面的人上来,生怕传染了公寓里的人,而且,如果公寓里的人要下去,就会解除租房合同,不允许再回来了。不过公寓里的大家都没有感染的样子,所以也都不想到镇上去。斯恩特说他已经用自己的门路联络了政府部门,相信很快疫情署就会派人来了。”
说到这里,他稍微有了些精神。不过从他的话来判断,小斯恩特似乎还没告诉他关于天门计划的事情,令人弄不请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即便如此,也不能判断马赛不是天门计划中的一环。除了托马斯和马赛,还有其他归乡的人,不过我并没有得到关于他们的消息,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明明已经回到这个镇子,却像是蒸发了一般。也许已经被玛尔琼斯家控制住了,我这般想到。
“在医院里找到她了吗?”我一边故意询问,一边在心中做出否定的回答,因为我知道艾琳,或者说“艾琳的思念体”在什么地方。
“没有。”马赛有些失望,但是回答不出我所料,“所以,我打算到湖边码头去一趟。”
“你告诉斯恩特了?”
马赛摇摇头,说:“我害怕他担心,他知道的话绝对会把我绑起来吧。”他故意用幽默的语气说,不过无论是我还是咲夜,都没有发笑的意思,所以气氛的沉默显得有些尴尬。他搔了搔头,继续道:“不过在疫情署的人到来之前,我不会再回公寓了。我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担心会传染给其他住客。我把所有的钱都带出来了,幸好遇到你们,否则钱被那些混混抢走的话,我就得喝西北风了。”
“你可以只给那些人一部分,他们一定猜不出你身上带了多少,这样你就不会被打得这么狠了。”我盯着他因为被热水泡过,显得更加青肿的脸庞说。
“这不可能”马赛激动地说:“我就算打不过他们,死也不会向他们屈服”
“好吧好吧,这是你的事儿。”我连忙宽慰他说:“那么你现在还打算到湖边码头去吗?”
“是的,我一定要去。”马赛的语气和眼神中流露出固执。
“你到底是希望她在那里,还是不希望她在那里?”咲夜突然开口道,马赛的脸色变了一下,颓丧地耷拉着脑袋。
“我不知道,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吧。”他想了想,说:“总得去看看,我也没其他办法了,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还活着。不过我相信,自己当时肯定没有看错。除了打扮之外,那个表情,那个长相,那个背影……简直一模一样”一边说着,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哦……这样的话,我也想去看看。”我这么一说,马赛立刻抬起视线,一脸惊愕的模样。
“我们也正准备去湖边码头调查疫情事故,我们怀疑有人在那里故意散播病毒。”我将咖啡杯搁在桌台上,这么说到。
“调查……?”马赛再次露出复杂的表情,“为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和咲夜对视一眼,分别从怀里掏出证件,在他的面前出示。
“国家情报局。”我们说。
马赛一脸怔怔然,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仔细盯着证件看,不过我相信,就算他盯出花来,也判断不出证件的真伪。普通人也许一生都未必能够看到这个小本子,对于他们来说,这个组织的名字只是存在于电影小说中的一幕而已。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马赛迟疑地看了我们几眼,“你们真的是国家情报局的人?特工?不是故意找茬,不过你们看上去于很年轻。”
“普通的调查员而已。”我收回证件,解释道:“只是看起来年轻而已,这个长相容易麻痹敌人。我们的工作都是……”我耸耸肩,故意说:“你知道的。”
“哦……”马赛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他到底知道什么?我可不知道。不过,这种时候保持神秘莫测的笑容就是最好的答案。
“那么说,你们要和我一起到那边去?”马赛再次征询道。
“是的,一起去。根据我们的调查,你的母亲,你的家族,在本地曾经很有名望……”我和他的视线对了一下,“也很激进。希望你不要认为我在故意暗示什么,不过从现有的资料来看,也许是你的家族——玛尔琼斯家——一部分人组成了一个反社会的秘密团体。”
“什么?”马赛果然有些接受不了,从他的眼神来看,他的确不是知情者,听了我的说法,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来没有伤害任何人”
“我知道。”我缓和语气说:“我不是在针对你,而且,不过调查也还得继续下去。”我开玩笑地说:“否则,我会丢了饭碗,请你理解,马赛。”
“我……我知道……”马赛总算平静下来,不过说话还是有些结巴。
“让我们一起去?”我说。
“嗯,啊,好,好的,一起去吧。”马赛这么说着,便沉默下来。我想,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自己听到的东西。
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时间就像沙子一样,不知不觉就漏了出去。窗外的夕阳如同燃烧殆尽般,光芒变得柔和起来,将万物染上一片艳丽的橘红色。时间不多了,晚上还有一个聚会,不过因为失去联络方式的缘故,所以无法得知确切的聚会时间,不过这样也好,中途混在人群中反而比较安全。
“那么,我们也该走了。”我从怀里掏出钱包,拿出几百美元,压在咖啡杯下。虽然做了强盗行径,但我们并不是强盗,相信这些钱足够弥补这家人的损失了。不过,如果再有宵小闯进来,造成的额外损失当然不能算在我的头上。像我这样的一介新人,薪水可不高。
马赛对我的做法感到新奇,不过表情倒是缓和了许多。
我们出了房子,然后齐心协力将倒塌的大门扶起来,嵌回墙壁上,如果不仔细看,或许还以为它还很牢固呢。随后就加快脚步朝湖边码头赶去,一路上撞见了好几波平民和混混,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湖边码头是传染源”的说法,不过显然并非是所有人都愿意呆在那几条拥挤的街区处。我虽然怀疑,这些人中隐藏有玛尔琼斯家秘密组织的成员,不过单凭外表无法判断谁是谁不是,而且,他们的表情和语气也没有露出任何端倪。
如果不是这些人的表演太过精湛,那就是我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荣格一定也能想到我的做法,不过从他执意采取另一种方式就可以看出来,他那边的几率可比我这儿大上不少。
不过,越是靠近码头区,人影就越少。抵达湖边码头的时候,彻底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眼前一片开阔的碧蓝色,太过寂静和空旷,令人产生一种别样的情绪,在夕阳下泛起鳞鳞波光的湖泊看似平静,但水声却十分响亮,掺杂在风中的润湿的味道一股劲钻入鼻孔中,清凉的感觉沁入心扉。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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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交通线
205交通线
粗糙的石堤如同羽翼一般沿着湖岸延展,斑驳的纹理烙印着历史的风霜,据说已经有百年的时间,后人不断在这个石堤的轮廓上修修补补,但是至今仍大致保存本来的面目。《+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annas.r》
入夜时分开始涨潮,水声潺潺,浪花不断拍打岸边,跃进被刻意圈起来的渔船区,被纤绳系在桩上的船舶便摇摆起来,相互碰撞,发出应和般的嘭嘭鼓声。
两岸群山的林木也发出涛声,树叶似乎在火霞中燃烧起来,一波紧接一波,似乎在和水浪比个缓急
湖面泛起皱褶,但是皱褶下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有一块沉重的巨石压着,看不见半点鱼群。白色的水沫下是一片幽深的碧色,让人无法想象它到底有多深。
被渔船夹在中间的是一条又长又宽的木板桥,一直伸出石堤外,因为长年被湖水冲刷,木色显得有些苍白,经常被碾压的地方明显凹陷下去,有些地方的质地已经显得疏松,但大体上仍旧十分牢固,只是偶尔会发出沉重的似乎不堪负荷的咿呀声。镇上的孩子们经常来这个玩耍。
马赛的表情有些恍惚,嘴角勾起失神的笑容,他告诉我和咲夜,当年艾琳的身体虽然不怎么好,也是个严厉的母亲,但却常常带他来这里,沿着湖岸散步,他当时很羡慕在木桥尽头跳水的孩子。曾经有一次,他恳求小斯恩特偷偷将他带来这里,想要尝试一下从这里跳进湖里的感觉,结果脚抽了筋,差点就葬身湖底,回去后也被大人们一顿臭骂,可是,那是他所有童年记忆中最开始的一件事之一。后来,他去了城里,就再没有来过这儿。
“我还记得母亲总是戴着宽檐的丝帽,拉着我的手,站在夜风中朝湖心眺望。她说,这里是个神圣的地方,是玛尔琼斯家最自豪的家园。总有一天,她会抵达湖的尽头,找到心中的阿瓦隆。”马赛一边述说回忆,一边眺望湖的那一边,仿佛自己的目光能够穿越真实和虚幻,与站在遥远地方的那个身影对视,“你知道阿瓦隆的故事吗?亚瑟王死后回归的地方,英雄安眠的圣地。我的母亲对那个故事很着迷,那里有王,有巫师和妖精,有现实和梦想,有美丽的执着和丑陋的背叛。她说,那才是她应该在的地方。”
我们放缓脚步,分别查看四周,试图在岸堤、仓库或是其他能藏人的地方找到点蛛丝马迹。就在这时,马赛的身体突然顿住了。我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朝码头的木板桥的尽头望去。
我应该没有看错,那边在这之前是没有任何东西的,可是现在却有一艘游船好似凭空出现一样,正朝这边缓缓驶来。说缓缓也许不太合适,虽然它给人的印象臃肿而沉重,好似单纯被波浪推动一般,可是每一次眨眼,它便更加接近了。在诺大的湖泊中,有只有这艘船,如同幽灵一般,伴随涛声在令人屏息的气氛中抵达木桥的前端。
我们都感到有些诧异,不知道这船是从哪儿来的,也不知道船上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在这空旷湖岸上的奇遇,却让人蓦然感受到一种命运的力量。带着疑惑和一探究竟的想法,脚步也开始加快起来,就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背后推着自己。
在我们抵达之前,有人从船舱中走出来。是个女人,戴着丝质的宽檐帽和白色的长裙,在傍晚的劲风中压着帽檐和裙摆,似乎随时会被风吹走般柔弱。马赛的脚步霎时停下来,他的脸上浮现迟疑和惊诧的表情,然后步子猛然加快了,走着走着就跑起来。我和咲夜紧紧跟在他身后,只听他朝那边喊道:“艾琳妈妈”
那个女人是艾琳?我和咲夜不由得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底浮现的疑惑。无论如何,对方是敌人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八十,我用力扯了扯枪盒的背带,抓住咲夜的手,再一次加快脚步,来到马赛的身旁。
“她是你的母亲?你肯定?”我问道。
可是马赛着了魔一般,只是死死盯着前方的女人,高喊着母亲的名字。然而对方充耳不闻,甚至又转过身去,等候船上的人出来。木板桥被我们踩得咿呀咿呀作响,我背上的枪盒很重,因此我担心什么时候,脚下就会被压穿一个大洞来。好在马赛来到桥中心的时候,也意识到对面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因此脚步慢慢停下来
从船舱中又走出三个人:一个年轻男性,一个警察打扮的女黑人,最后一个是身材高大的神父,黑衣白衬,朴素的颜色却似乎遮掩了夕阳下多彩风景的光辉,单边眼镜和胸前摇晃的十字架吊坠,反射着璀璨的夕阳余光。
加上那位戴宽檐帽的女性,四人从舢板跳上木桥,年轻男性将纤绳绑在桥头的木桩上,这才转过头来和我们打了个照面。
女性摘下宽檐帽,马赛的脸上顿时露出错愕和失望的神情。
“不是艾琳?”我故意问道。
“不是她……是我不认识的人。”马赛喃喃地说。
“没关系,是我的熟人。”当我这么说的时候,马赛转头看过来,有点儿吃惊。
“你的朋友?”
“不,是敌人。”
这下子,马赛更加惊愕了,随即眼神中流露出警觉和慌张。
“是之前在镇上释放病毒的凶手?”他匆忙问到。
“还不能确定,不过,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马赛听我这么说,立刻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对面四人走上来,在距离我们只有五米的地方站定,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来回扫了一遍。年轻男人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带着微笑,仿佛朋友见面打招呼般点头。
“很高兴见到你,朋友。听说你很厉害,我想,很快就有机会证明一下谁更厉害。”
我没有接茬,视线从神父和女警身上晃过。我怎能忘记他们,席森和崔蒂,曾经在末日幻境最*好}}。中并肩作战的战友,如今的黑巢成员。上一次遇到他们还是在布尔玛快餐店发生爆炸的时候,我、富江和荣格被迫在席森神父的强大力量下暂时撤离。这一次他们的人更多了,如果开战的话,即便手段全出,我也没有自信能够打赢。不过,带咲夜和马赛逃走应该没有问题,我一边将枪盒从肩膀上松下来,一边默默判断情势。
问题在于,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我没有理会那个一脸假笑,实际对我抱有针锋般敌意的年轻人。我能从他的表情、眼神和语气中感受到一股燃烧的妒火,但越是如此,我就越是不在乎他的挑衅,只当他是个漏风的背景,就像他说的那样,我很厉害,而且比他更强。只是,他的存在破坏了这次见面的气氛,那不友好的目光简直和苍蝇一般烦人。
除了这个年轻人之外,在其余三人身上感受不到半点敌意。席森神父和当初一样,带着深沉而慈蔼的笑容,崔蒂甚至摊手,向我耸了耸肩膀,似乎在为同伴的挑衅报以歉意。在四人中,崔蒂的善意是最鲜明的。
除此之外,就是那个宽檐帽女人,她的身材比崔蒂还高挑,只是摘下帽子后才发现五官轮廓残留着青涩,大概和我与咲夜差不多的年纪,很可能也是高中仍未毕业的未成年女孩。这个女孩的相貌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夹在不起眼和美丽之间,一个摇摆不定的平衡线上,虽然说赏心悦目也不为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旦视线移开,就会发觉脑海里对这人的印象如泡沫一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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