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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风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吕东强是主人,年龄也最大,他见气氛不太活跃。道:“杨秘,大志这一次安排得很好啊。”杨腾道:“金主任原本就是市委办研究室副主任,调到地税任局长。算是升了一格。”

    “升了何止一格,他如今也是大权在握。”吕东强感慨道:“还是在大机关有前途,我认识大志的时候,他刚刚调到市委办,我已是财政局办公室副主任,九年时间,大志成了地税局局长,我却只是把副字去掉了,杨兄弟好好干。几年时间就混出头了。”

    研究室副主任金大志以前经常跟着黄子堤来打牌,提拔以后,杨腾就成为黄子堤的跟班,吕东强与杨腾见过好几面,不过还是第一次打牌。

    吕东强跟侯卫东是第一次见面,则没有多做寒暄,他把小蜜蜂扑克包装撕开,询问道:“玩多大?”

    杨腾没有说话。

    侯卫东笑道:“你是大哥。当然是你来定规矩。”他身上带着除了一万公款,还有五万地银行卡,在这里打牌只是混时间,输赢多少他没有太在意。

    小蜜蜂扑克比寻常扑克稍为宽一些,吕东强手很灵巧,一幅牌在其手中如流水一般转来转去,让人眼花缭乱,“两位兄弟都是跟大领导的,玩小了肯定不过瘾,我们就打这个数。”他伸出右手。张开了五根手指。

    杨腾是市委办综合科的普通工作人员,一年前还是老师,因为常在《沙州日报》等报刊上发表些文章,被黄子堤看中,借调到了市委办,最近才办了正式调动手续,在经济上并不宽裕,他见到吕东强的手势,吓了一跳,迟疑地道:“太大了吧。”

    吕东强笑道:“这还算大?大志兄每次要打一百块钱一手。”

    杨腾脸色数变,他身上只带了五百多块钱,如果打五十块钱一手,手气稍稍不好,身上的钱就会被消灭掉,可是如果不打又太没有面子,建议道:“我怎么能和金主任比,吕主任,我们打小一点,三十一手。”

    吕东强当了多年的办公室主任,察言观色地能力是极强的,从杨腾神态就猜到了他没有带多少钱,于是让步道:“那就打三十元一手。”

    对于侯卫东来说,不管打三十还是五十一手都无所谓,他心里也就没有负担,牌反而越来越好,打了一个多小时,他赢了七百多块钱。

    随着口袋里的钱越打越少,杨腾心里越来越紧张,接连打了好几把臭牌,当只剩最后一百钱的时候,杨腾额头开始出汗,他自尊心很强,如果打

    没有钱了,则将出一个大丑。

    可是这牌似乎故意跟他作对,越是想来好牌,越是一把接一把惨不忍睹的臭牌,不到十点钟,杨腾身上只剩了十来块钱,他只得承认现实了,道:“吕主任,今天钱带少了,现在四个口袋一样重,投降了。”

    侯卫东很自然地数了一千元,道:“一千元给你翻本,手气这东西时好时坏,说不定马上就要转到你这一边。”

    杨腾见侯卫东很慷慨,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接过来就把钱放在身前,俗话说钱是人的胆,此时杨腾有了一千元钱,手气慢慢就好了起来,几圈下来就回收了两百多块钱,他额头上的汗水这才悄悄地止住了。

    吕东强暗道:“这个侯卫东倒很不错,气质沉稳,又会做人,说不定哪一天就成大器了。”

    这时,一位头发梳得油光水华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吕东强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继续埋头打牌,中年人走了过来,先散了一圈烟,笑呵呵地道:“各位领导,需不需要夜宵,汤圆、面条、饺子、抄手、瘦肉粥,鱼肉粥,应有尽有。”

    吕东强这才抬起头,介绍道:“这是财税宾馆地蔡经理。”又道:“财税宾馆的担担面远近出名,建议杨秘、侯秘尝一尝。”

    “老蔡,你帮我打两把。”吕东强把牌让给了蔡经理,起身到到聚贤阁顶级茶楼去为领导服务。

    这种亲自为领导服务的机会,在一般情况下,吕东强是不会让别人代劳地,过一会,他昂首挺胸走了过来,道:“老蔡,准备两碗瘦肉粥,一碗抄手,一碗汤圆,再弄点榨菜、卤牛肉,隔半个小时送过去。”

    老蔡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物,出去不久,服务员就为吕东强他们端上来丰盛的夜餐,不仅有担担面、瘦内粥,还有一个卤肉拼盘。

    正在吃夜宵的时候,侯卫东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一个很陌生的座机号码,而且是岭西的号码,他暗道:“谁在这时候打电话,是李晶吗?”

    “卫东,这么久都不跟我联系,非要我主动给你打电话。”李晶的声音来自于上百公里以外的岭西,却异常清晰,就如在耳边细语一般,侯卫东甚至感到了暖暖的语流轻轻摇动着耳朵上细微地毛发。

    当着吕东强等人的面,侯卫东也不好多说,含混地解释道:“这段时间太忙了。”

    李晶轻笑了几声,道:“前年我在岭西买了一套房子,但是没有装修,如今经常跑岭西,我就找人装修了,这部座机目前只有你一人知道,可要记住了。”

    “我记住了。”

    李晶声音懒懒的,“今天晚上回家很早,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就想到你了,你在干什么?”

    “陪领导打三人斗。”

    李晶见侯卫东言简意赅,已猜到他说话不方便,道:“你玩吧,过个四、五天,我要到益杨来,到时有事情商量。”

    挂了电话,吕东强笑道:“是兄弟媳妇来查岗吗?”侯卫东开玩笑道:“象我这种老实人,老婆很放心,一般不查岗。”

    吃罢夜宵,杨腾手气大变,好得一塌糊涂,身前的钱堆了厚厚一杳,吕东强前后已经输了一千六、七,侯卫东则是略有亏损。

    杨腾正在兴头上,服务小姐推门进来,道:“吕主任,领导们完了。”

    侯卫东急忙取了手机,就给老柳打了过去。

    吕东强对着服务小姐严肃地道,“你这人怎么说话,臭嘴。”服务小姐这才意识到说了错话,急忙改口道:“吕主任,领导们打完了。”

    吕东强无可奈何地对侯卫东和杨腾道:“看来得让老蔡加强业务培训,给领导们服务,怎么就这个水平。”

    那服务小姐很年轻,平时做事很利索,两个月前被调到了顶楼服务,薪水就要比一般服务岗位要高三百块钱,此时见吕主任发火,急得眼泪就往下掉。

    吕东强见女孩流了眼泪,道:“算了,你也别哭,以后说话办事要注意一点,我不给蔡经理说这事。”

    三人出了门,就见到黄子堤、祝焱等人正往走,黄子堤边走边说道:“今天不过瘾,改日再搓。”老孔亲自将黄子堤送到了楼下,众人这才握手告别。

    老方是公安局长,他没有带驾驶员,自己开车走了,黄子堤的驾驶员则在底楼喝茶,得到电话,便将车开了过来。最后就只剩下祝焱一人,他就和老孔有一句无一句地聊天。

    侯卫东暗道:“以后要注意细节,不能让领导久等,可以将老柳安排在楼下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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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重拳(中)
    式湘菜就如重庆江湖菜一样,刚刚在原产地流行,益杨人将其搬到了益杨,所以益杨虽然处于内地,在饮食上却有混杂着各种流行元素。《+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郭兰肯来参加这种午餐,让任林渡很是意外,也格外高兴,他主动地坐在了郭兰身旁,很有绅士风度地为郭兰服务。

    侯卫东见任林渡真的就将郭兰请来了,即高兴,心里也觉得隐隐有些不舒服。

    郭兰没有在农村工作过,对农村的情况很陌生,此时见村委主任曾宪刚居然开起了规模不小档次不低的商场,在吃惊的同时,也很是好奇,“曾主任,你的第一桶金是在哪里挖到的?”在席上忍了一会,她还是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曾宪刚是第一次听到“第一桶金”的说法,他稍稍迟疑了一下,大致猜到了眼前漂亮女干部的意思,道:“侯卫东鼓动着我们开石场,我们都是跟着他干,就赚的钱。”

    “这么简单?”

    “对头。”

    任林渡在一旁道:“我和侯卫东是一年公招的,现在差别出来了,我睡宿舍,他住临湖套间,我是11号车,他出行最起码都是早知道开石场这么赚钱,我也到上青林去包一座石山。”

    老柳开玩笑道:“任秘书,你还是有车座。”道:“红旗车是赵书记的专车,我就是陪同乘坐,侯卫东有私家车,才是真的方便。”|秘和侯秘服务。”

    祝焱是县委书记,乘坐的是一辆新奥迪,赵林则坐了一辆红旗车,这两辆车都是专用车,除了祝焱和赵林,也就是侯卫东和任林渡都够乘坐。

    侯卫东端着茶杯,与曾宪刚手中的茶杯碰了碰,真诚地道:“老曾能把卖场开得这么大。已经很有一番干事业地劲头了,预祝老曾能够开创一片新天地,有一个新起点,过上新生活,去过去告别。”

    这一番话另有深意,曾宪刚听得懂,他点了点头,道:“这两年我也想明白了。老是想过去的事情没有意思,如果这个商场生意好,我再到沙州去开一个。”

    郭兰对这位话不多的农民企业家颇有好感,道:“曾主任。商店里的材料很高档,也是也够贵,我觉得你其实可以先在沙州开店,甚至是直接到岭西开店,或许生意更好。”侯卫东深知此事经过,解释道:“老普只是开过石场,对商场这些事情并不熟悉,先在益杨摸索了经验,再到沙州发展。”

    几个人正在闲谈。一位年轻女孩子跌跌撞撞了闯了进来,道:“曾老板,不好了,商店里打了起来。”

    侯卫东见女孩直喘气,道:“你慢点说,是怎么一回事。”

    女孩子很激动。说话也就有点结巴,道:“你们刚,刚走,就来了十来个人,他们要收五千块钱的保护费,秦敢不同意,后来他们就开始砸店里的东西,秦敢提刀和他们打起来了。”

    曾宪刚、曾宪勇以及他带来的年轻人听到有人来砸场子,脸色都是一变,刷就站了起来。侯卫东深知四人都是勇武之辈,搞不好要出大事,忙道:“今天是开业,别把事情闹大了。”

    “到厨房打家伙,不要用刀,找木棍。”曾宪刚喊了一声,就朝厨房里跑。

    侯卫东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就用手机报警。

    中山东路98号已经围了一大群人,打斗声就从人群中间老柳很爱惜他的车子,在距离中山路98号还有一百米地地方停了下来。

    曾宪刚等人从新式湘菜馆离开的时候,已经从厨房里拿了擀面杖等各式各样的木棍,木棍是打架的好兵器,对付短刀效果尤其明显,而且不容易闹出人命,他们等到老柳停了车,呐喊一声,便朝着打架现场冲了过去。

    侯卫东原本不想参加打架,可是见到这种场面,热血往上一涌,脑袋发热,也就忘记了自己的秘书身份,跟着曾宪刚冲了进去,

    侯卫东钻进人群***的时候,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商店门口,秦敢提着一把砍刀疯狂地乱舞,地上已经趟着一个人,十来个地皮模样的人都提着刀,居然不敢近身。

    曾宪刚等人这群人的背

    过去,用木棍没头没脑地一阵乱打,他们都是上青林人向来勇悍,加上这一段时间天天打沙袋,手头就格外有力气,而这一群地皮们,平时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手里本没有多少力气,全仗了人多来逞凶,这一顿乱棍将十来个地皮打得昏头昏脑,有三个人当场就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可是地皮毕竟人多,而且手里都有刀,双方很快就混战起来。

    侯卫东赤手空拳不敢参战,他抽个空子跑到商店里面,见几个店员手里拿着板凳等东西站在门口,脸吓得发青,却不敢参战,侯卫东劈手夺过一根方木棍,转身就朝外跑。

    任林渡一直陪着郭兰,由于老柳的车坐不了这么多人,他和郭兰就打了一辆出租车朝这边赶,远远地到了现场,就见到里面喊声、打斗声响起一片,另外还有围观人群的叫好声。

    这时双方都在混战,不时有鲜血迸流,人群也就越退越远,侯卫东见到一个提刀人跑过来,便乘起不备,一棍狠狠地砸在提刀人地小腿之下,方木棍发出咯地一声巨响,断成了两截,提刀人抱着小腿就在地上惨呼起来。

    侯卫东眼中只见到一片刀光,他早就把自己秘书身份忘了,挥着短木棍也是一阵乱打。

    这时,警报声音大作,警察赶了过来。

    除了三个被打断的腿的,以及三个跑掉的杂皮,打架的人全部被上了手铐,带到了城关镇派出所,由于现场人多,侯卫东也没有暴露身份,完全服从公安人员的命令。

    —

    侯卫东、曾宪刚都没有受伤。

    曾宪勇手臂上被划了一刀,刀伤不深,只是血流了不少,另外一个叫曾宪印的年轻人受伤稍重一些,后背被砍了一刀,流血不止,秦敢受伤最重,身上中了好几刀,肠子被捅了出来,秦敢和曾宪印送到医院治疗,没有被带到派出所来。

    被带进派出所的八个杂皮几乎全部带伤,头上个个都顶着大青包,看着侯卫东等人眼中都喷着火。

    他们是地皮,地皮惯于欺软怕硬,侯卫东等人以少打多,以木棍对付匕首、长刀,不仅没有吃亏,而且将他们打得灰头土脑,因此在喷火的同时却也有了三分畏惧。

    进了派出所,所有人都戴着手铐,不管正方反方,全部蹲在一间大房子里面,几个穿着无标志警服地联防员走了进来,不由情由,先是每人一顿耳光和飞腿。

    恶战一场,侯卫东毫发未损,却被两耳光打得鼻血长流,心里也并不恼怒,暗自道:“益杨社会治安真是太差了,一定要劝说祝书记出重拳打击黑恶势力。”

    正在侯卫东胡思乱想之时,又被狠狠踢了一脚,一名小个子联防员道:“你跟我来。”

    跟着小个子联防员到了一间办公室,一名穿着警服的民警*在椅子上,等到侯卫东坐下来,他递了一团纸过来,道:“把鼻血擦干净。”

    联防员提着一个大的牛皮袋,道:“把身上的东西全部取出来。”

    侯卫东把鼻血略略擦了擦,他有意想看一看派出所是怎么办事的,便将身上手机、钱包、钥匙取了出来,他到县委的时间还不长,县委工作证一时也没有办下来,钱包里也就只有一张身份证。

    联防员看到侯卫东有手机,冷笑道:“你还用得起手机,从哪里偷来抢来地。”他颇为熟练地打开了手机的来往电话,抬眼就见到“商”字,便皮笑肉不笑地打了过去。

    侯卫东手机上存的号码全部是领导号码,商、祝都是益杨的生僻姓氏,很少重复,侯卫东图方便,就只是输了“姓”,而没有输“名”。

    “侯秘,案情有了新突破,我正准备。”

    这几天,商光化数次到了城关镇派出所,他的声音颇为沙哑,很有特色,小个子联防员将其声音记得特别清楚,此时从手机中骤然传出来商局长的声音,将联防员吓了一跳。

    仿佛手机会咬手一样,联防员急忙将通话断掉,又将手机放回到桌子上,凑到民警耳朵边说了几句。

    手机再次响起了刺卫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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