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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睡万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翔炎

    母亲的到来使得慧莲很开心,她乐了几乎一整天。陈贤颂却陷入了苦恼之中,因为根据今天他收集到的情报,老陈家的生意和梁王府几乎没有重复的地方,如果想要将梁王府彻底压垮,那么,必须得一项项地为老陈家建立新的生意,比如说,粮行,茶叶。

    这倒不是说陈贤颂对自己没有了信心,而是觉得,这几乎算是重新来过,重新建立一个新的,更加庞大的家族出来。这会花费掉很多时间,或许是五年,也或许是十年。时间他等得起,但是要等这么久,总归会有些不爽。

    “不管怎么说,先把事情做了再说。”这是陈贤颂的想法,也是大部分男人的想法。事情能不能成功,总要做了才知道,而且再简单的事情,如果没有起第一步,那么永远都不会走到最后。

    新建粮行是需要钱的,陈贤颂趁着夜色找到了陈田和,他是族老,只要他同意了,很多事情都可以在老陈家这里行得通。

    作为族老,陈田和的家境自然是殷实的,陈贤颂坐在房中。喝着陈田和孙子泡上来的茶,而族长陈家灵则在另一旁站着。虽然他是族长,但两个‘族老’议事的时候。他作为小辈,只有奉茶的义务,没有坐下的资格。

    若是两天前,陈家灵自然会对陈贤颂这样的作派有所意见,但是经过祖祠一事后,他也知道这个老祖公极有‘实力’,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应该明白自己该如何做。

    “老祖公的意思是说,想建一个粮行来压制梁王府?”陈田和苍老的脸上满是不解:“这可是我们的短项,我们在粮食生意这块。根本没有什么人脉,要做的话,小打小闹倒是不会亏什么钱,可如果要做到压生生压垮梁王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正是因为不太懂商业的事情。所以才来请教你的。”陈贤颂呵呵笑了下:“我问过陈家洛,如果由他来做这事,大概需要多少钱,他说了,这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人脉的问题。我在河洛城可以说完全没有人脉,除了你们。所以我在想,作为这里的老河洛人。你应该明白,要想对付梁王府。要想压制他们的粮行,大概需要拉到什么人作同盟。”

    陈田和想了一会,说道:“老祖公,我能不能先问个问题。”

    “你问!|”

    “关于老祖的事情,其实我们一直也都在查,千年来一直在查。”陈田和缓缓说道:“老祖一幅蛮夷的模样,而我们陈家在蛮夷那边,并没有任何情报来源,所以进展不大。但几百年前,族中有名士子,他猜测,老祖应该是太阳神殿的人。老祖公,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与不是。”

    陈贤颂有些疑惑:“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陈田和叹了口气:“其实也不太重要,如果老祖她是太阳神仆,我们震旦王国和太阳神殿关系并不好,这或许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不是,那自然最好不过了。但不管是不是,老祖就是老祖,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既然无法改变,那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陈贤颂问道。

    “求个心安而已。”

    “你的顾虑我明白了。”陈贤颂点点头:“芊心姐确实曾是太阳神殿一员,但嫁给我后,她就不再是太阳神仆了,而是我的妻子。另外,你们搞混了一点,芊心姐是我的女人,对外自然是以为我主,你们担心她的夷人身份,其实很可笑,只要我是震旦人不就结了,何必想这么多。”

    陈田和想了一会,点头笑道:“确实,是我多虑了,只要老祖公是我们震旦人就行了,这话说得好。刚才老祖公问我,如果想要压制梁王府的粮行,需要想到那些盟友,这算是问对人了,梁王府的粮行已经做了近两百年,全震旦王国几乎都是他梁王府家的粮行,看着确实是吓人,不过他也有一处罩门。”

    陈贤颂喝了口茶,做了个请继续说的手势。

    像盐铁粮这样的生意,都是暴利。名利动人心,而利字最是易杀人。梁王府的粮行确实是遍布整个震旦王国,但粮食的调动,特别是大批粮食运到外地去卖,那可是需要护卫的,更何况现在南北暴乱,粮行如果没有护卫队随行,那么,极有可能半路上就会被人劫走。”

    “你是说,有一个家族专门帮他护卫粮食?”

    陈田和点点头:“老祖公不愧是士子,一讲就明白。梁王府虽然自己也一支私军,但人数并不是特别多,如果想要护得粮行周全,那完全是不的事情。所以他们就找了一个很顶用的朋友,将门黄家。”

    “黄家是当年的从龙功臣,世代执掌虎符。震旦国一半领兵的将领,几乎都是出自黄家。”陈田和叹了口气,很是感概地说道:“人不可能一辈子当兵的,黄家的精兵中年之后,已经不适合待在军中了,就必须要得给他们安排去处。可兵痞子当了半辈子的兵,除了杀人之外什么都不会,根本找不到事情可作,可如果放任不管,绝对会出大事。”

    “就在黄家为难的时候,梁家上门来,希望黄家抽到精神士兵给他们护送粮食。一边人多,一边缺人,双方一拍即可,黄家退下来的老兵,组成了一支支护卫队,专门给梁家护送粮行。”

    陈贤颂说道:“我明白了,只要让黄家和梁王府分开就行了,那样子梁家的粮行,必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说起来是很简单。”陈田和点头说道:“但要做起来很难,黄家和梁家世代交好,差不多已经有两百多年了,关系铁得很,非一般的世家同盟。”

    “不管怎么说,知道方法总是好事,至于行不行,也得试过才知道。”陈贤颂起身告辞,毕竟现在已经是夜晚,老人一般睡得都早,他不想再继续打扰下去。

    第二天,陈贤颂带着白芊心,还有陈田财去了黄家作客,只是单纯地作客,除此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谈,然后到了中午,婉拒了黄家留下来吃午饭的邀请,陈贤颂带着两人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路上,车厢中,陈田财有些不解:“老祖公,为什么不和黄家谈谈关于粮行的事情!”

    “现在还不急。”陈贤颂答道:“黄家和梁家关极好,我们暂时是插不进去的。我去作客,只是想看看黄家的族老,是什么样的人,性格怎么样,以便好制定以后的针对方案。而外,我们的粮行要也快要建起来了,到时候陈家洛就负责粮行的生意。”

    “为什么,他还很年轻,粮行的事情既然对老祖公很重要,那就应该派更加老成稳重之人任粮行主管才行。”

    “陈家灵虽然不是士子,但也有相当不错的天份,会想事做事,他做粮行的主管,应该没有问题。”陈贤颂的身体因为马车的略微倾斜而微微震动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况且这对他以后的成长很有好处,我觉得他再过十几二十年,应该可以胜负族长一职。”

    陈田财不说话,倒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

    而在另一边,梁王府的家中迎来了一名客人。黄文磊进入梁家六郎的房中,看着对方怒气冲冲的脸,笑道:“怎么,我听说你去请人的仆人被人骂了回来。”

    梁家六郎将一个小纸包放在了桌面上:“这是我从你所说的高人那里弄来的红颜散,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那个士子身份相当了得,我可不敢乱用这东西,毕意那个胡姬可不是街上卖艺的穷人,而那个士子就连我家爷爷都不敢随便得罪,更何况是我?”

    “我来你这里正要和你说这事。”黄文磊坐了下来,他说道:“大约一个时辰前,你所说的那个士子带着那个胡姬到我们家中作客了。我在屏风后面看了下,那个胡姬确实是美得不像是凡人,不过让我更担心的是那个士子,你应该知道陈田财吧,陈田财在他面前,居然执晚辈礼。”

    “大家族的士子,辈份还奇高。”黄文磊继续说道:“这样的人根本不是我们所能能对付的,如果你真想要报仇,只有找你三哥了,他是士子,或许有办法。”

    “我听到有人提起我了。”

    门外进来一个年轻人,和梁六郎有三分相像,但比梁六朗多了几分英气,多了几个自信。他摇头一把捭扇,进来之后一眼看就到了桌面上的纸包,然后摇头说道:“六弟,我听说你又弄了红颜散回来,快扔了,如果你不扔,那我帮你扔。如果你再敢做几年前的事情,坏家族名声,这次我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就算有母亲来求情也不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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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8 心存侥幸是不应该的
    一代,就两个人最为出名,一个是梁六郎,他有名字,但人人都叫他梁六郎,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久而久之,很多人甚至都已经忘记了他真名叫什么。《+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annas.r》梁三郎的名气比梁六郎要大得多,但他和梁六郎不同,他是士子,没有人敢忘记士子的名字,甚至河洛城的人还帮梁三郎起了一个外号。

    白衣不孤梁华林!

    在震旦王国,形容一个人风度翩翩,都喜欢用白衣这词,而不孤则是指梁华林去到哪里都有朋友,甚至自认是他朋友的人出现。河洛城消息最灵通,也是最博学的士子蔡金河说过,就算梁华林没有了家世,就算他没有了任何钱财,贫穷如一个乞丐,只要他还是梁华林,那么,他的朋友就会帮他重建一个梁王府。

    这话肯定有些夸张的成份在内,但也能从侧面上说明白衣不孤梁华林的交游广阔,人脉之众。关于他的说很多,比如说兴起了就和乞丐一起躺在地面上晒太阳聊天,却没有人觉得他这样是一种失礼的行为,反而更觉得他洒脱,他还曾经踢过太子的屁股,当众毒打自己的六弟,只是为了替一个卖艺少女讨回公道。

    他英俊,他博学,他有情有义,他是河洛城中,最爱女人欢迎,同辈男人崇拜的白衣士子。

    梁六郎深得家族中长辈的疼爱,但他最怕的人,也最佩服的人,便是自己的三哥。只要梁华林在,他就不敢乱来。而且就算做了坏事,也不敢让三哥知道,生怕他生气。

    “三哥。你回来了?”梁六郎站了起来,讪讪地笑着。

    黄文磊也站了起来,他虽然有官名在身,但遇到梁华林,也不敢摆谱,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然后笑道:“见过梁三哥。”

    “又在外面胡闹。”梁华林坐了下来。虽然他微笑着,说话也很轻柔,可是却给眼前这两人一种很沉闷的威严感:“听说六弟你还被人打了?嗯。打得好,看来你以前打你没打够,被人多打几次才好。”

    “三哥,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说话。”梁六郎颇是委屈:“这次可不是又不是我的错在先。而是别人来打我。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落井下石似的。”

    “嗯,事情的经过我也打听过了,你也别唬我。”梁华林坐在位置上,给自己倒了倒茶,然后一口气饮尽,然后眯着一双丹凤眼盯着自己的弟弟:“六弟,你也知道我在城里朋友多。三教九流的朋友我随手拉出一个就肯替我卖命,这城里的小道消息。我会不清楚?那个头牌确实就是一夜六枚金元,这事大家都清楚,你自己喝醉了,没有沾到人家的身子,就说她骗人,呵呵,这事情怎么都说不通吧。不过你做事就是太精心大意,你早上做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善后了,以后再出这样的事情,我少不了再打你一次。”

    梁六郎讪讪地坐了下来:“三哥,她就是个婊子,她再值钱我也无所谓,但我花了钱,却没有得到应该得的实惠,这事我不能接受,这不,我就回去找她算帐,本来也没有打算怎么着,顶多就是打顿她,然后再把自己应该得的实惠拿回来,但是没想到,那个混小子和那个……胡姬就跑出来了。”

    “胡姬?”梁华林冷哼了一声:“那个女人不是普通的胡姬,她可是老陈家的老祖,如果没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太阳神殿的人,也只有太阳神殿的人,能活这么久。虽然我们梁朝和太阳神殿不太对路,但那并不是我们厉害,而是严夫子厉害,没有他老人家,我们震旦王国的士子现在肯定还要接受太阳神殿的差遣。我们或许不惧怕太阳神殿,但必要的尊重,还是必须要有的,毕竟他们差点把我们震旦王国都给灭了,要不是……算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更好。”

    梁六郎确实觉得自己不需要知道得太多,反正天塌下来,就爷爷,有三哥顶着,他只要热闹地当一个纨绔子弟就好了,平时在大街上溜溜马,养养乌,带着几个狗腿子欺男霸女,只要别太过份,任何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那个胡姬居然是太阳神仆?”梁六郎有些惊讶:“怪不得这么漂亮。不过奇怪了,老陈家的那个士子是如何娶到那个太阳神仆的?如果能问出方法,我想以三哥的能力,找一个女太阳神仆当妻子,也应该没有问题。”

    听到这话,梁华林的眼睛微亮了一下,而且神情又变得风清云淡起来,只是他问的话,怎么看也不像是他表面上的那么从容:“六弟,我只听说老陈家的老祖相当漂亮,你是见过的,能不能形容一下呢?”

    梁三郎想了会说道:“嗯,当今的淑妃你见过了吧,如果那个太阳神仆愿意嫁给皇上,而条件就是立刻勒死淑妃的话,我觉得圣上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这么夸张?”梁华林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会,然后说道:“六弟,明天你陪我去老陈家一趟,去个陈家的老祖公陪个礼,然后我再会会这个老祖公,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梁六郎说道:“三哥,陈家洛说了,他们家的老祖身份地位极高,不是族老别想见他的面。”

    “我以士子的身份去见他,应该没有问题。”梁华林很自信地笑了一下,而后他看向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黄文磊:“黄贤弟,我知道你从小和六弟一起长大,是他的好朋友,但我希望以后你别再教他一些莫明其妙的事情了,黄家和我们梁家确实是至交,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由我们梁家去碰一鼻子灰,而你们黄家就在后面看戏。”

    黄文磊一脸莫明其妙:“梁三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梁华林只是笑笑,而后不再说话,只是喝着茶。

    在老陈家西院,陈贤颂也在喝茶,不过他面对的人,都是女人,其中一个是慧莲的母亲,也就是他的丈母娘。陈则清在打什么主意,陈贤颂也猜得出来,当然,这事情的决定权并不在他的手上,而是在慧莲的手上。

    如果慧莲原谅的他的大哥和父亲,如果她向陈贤颂说句话,那么陈贤颂自然会将雪盐的生意再次还给小陈家,当然,适当的敲打还是必要的,否则别人会觉得他好欺负。

    丈母娘带来了不少的礼物,当然吃食居多,比如说精致的小点心啊,还有一些她织的衣物,看织工确实是不错。不但慧莲有份,连陈贤颂和白芊心也有。陈贤颂是得了一顶青色的方巾帽,而白芊心则一一套大红色的糯裙,很保守的那种,除了头和手,没有其它地方可以露出来。

    这样的衣服,一般人穿不出味道来,但是白芊心和白敏这样的人是例外。有一句话是个公理,只要人好看,穿着乞丐装也是极有气质的。

    虽然白芊心金发碧眼,可她穿起这套大红的糯裙,再将长发盘起来,却是漂亮得吓人,更有一种端庄的神韵,弄得陈贤颂还以为自己见了陌生人。

    都说女人只要化妆,就能成为另外一个人,陈贤颂现在算是信了。

    其乐融融的西院,不久后就来了三个男人,三人跪在陈贤颂面前,领头的汉子说道:“老祖公,我们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了?”陈贤颂问道。

    “就在我们离开不久之后,黄小婉的尸体就出现在了江中。”这大汉神色平静地说道:“下手的人明显就是梁王府的人,这女子死前衣衫不整,身上有男人的污渍,现在秀船的老鸨已将她悄悄下葬,没敢声张。”

    陈贤颂点点头,然后军手道:“下去吧。”

    等人走了后,陈贤颂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有时候真不明白,为什么人就这么傻,他也说过了,只保护黄小婉三天,只要她在三天内离开河洛,梁王府的人也不会对她做什么,但这风尘女子为什么不离开,难道真有是存着一丝侥幸,认为梁王府的人不会杀她,还是觉得自己会保护她一辈子?也不知道她死前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丈母娘也发现了陈贤颂的异常,她起身告辞,慧莲起身送母亲出去。

    房间中一下子安静下来,陈贤颂坐在明亮的正厅中,倚靠在椅子上,抬头仰望着在花板,静静地思考着问题。白芊心坐在她的身侧,很温柔地给他削着水果的外皮。在‘吡吡吡’的声音中,白芊心很快就将苹果的皮削得干干净净,然后将水果切成数块,放在盘在,端到了陈贤颂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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