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月明

    如果齐伯雄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么贸贸然的自荐上门，凤如山自然会感谢他的一片热心，却不会再动招收他们几个，作为自己手下，或者说，帮手的心思。

    春雨小筑不是凤家堡，他不准备正儿八经的拉起一大票人马，他要找的人手，最好是少而精，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不要自己太操心，至少，不能傻大黑粗的什么事也不想。

    他不想，也没时间去做保姆。

    慕容雪菲不在身边，凤如山也未必会去落雁楼，至少不会和莫坤争风吃醋，他要去也是去天上人间，泡温泉，不过，莫坤的小弟以此为借口去打问凤如山的消息，倒也是顺理成章，他可以理解，当然，慕容雪菲能不能理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争风吃醋什么的，无论如何，还是少说几句的为好。

    齐伯雄至今单身一人，手头也不宽裕，想必是落雁楼这等所在的常客，在落雁楼里为了某个歌妓喝酒打架，根本不会当回事，自然体会不到凤如山的苦处，万一再说出更加不堪的话来，凤如山要收拾残局，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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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〇章 引蝶
    第一一五〇章引蝶

    “哦。莫坤以前就是码头上一个普通的小混混，听说修炼资质不错，不过也没有什么其他特殊之处，后来加入了卧虎帮，大概五十多年前，……。”

    对莫坤，齐伯雄显然是下了点功夫，而莫坤的故事，也很普通，不过就是一个颇有心计的小混混，意外晋阶紫甲武士，实力大增之后，干掉了原来的老大，自己上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莫坤自己是紫甲武士，听说手底下很有两下子，不过他为人极其谨慎，又心里有鬼，除了大白天的喜欢到天上人间泡泡温泉，喝喝酒，其他时间，很少单独一个人外出，甚至很少人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基本上没有人见过他出手。不算蹭吃蹭喝的小混混，他手下有三十多号人，其中的四大金刚，都是紫甲武士，其他人，都是红甲武士，……。”

    乌彬是天雨码头土生土长人士，对天雨码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当然也包括在天雨码头讨生活的小帮派，比如，莫坤的飞龙帮。

    五个战力彪悍的紫甲武士，再加上一群不要命的红甲打手，和数量不等的外围小阿飞，正是擎天城小帮派的大致实力，莫坤的小帮派，莫坤上位后改卧虎帮为飞龙帮，除了从事贩毒这一点，和其他类似的小帮派相比，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但也不算差，很常见，很普通，在擎天城，这样的小帮派，至少超过三位数。

    在齐伯雄看来，无论是为了古冰还是贺双本人，莫坤关心一下贺双的下落，很正常，至于莫坤想干什么，会干什么，齐伯雄就猜不到了。

    也许，真的是为了贺双争风吃醋。

    “哦，飞龙帮，很威风的名字，飞龙在天，莫坤志向不小啊。嘿嘿，还有四大金刚，乱七八糟，不学无术，志大才疏，还真是个麻烦。”

    “仅仅是这样吗？”

    对齐伯雄，凤如山微微有点失望。

    莫坤在官府中的朋友，和他在黑暗世界中的靠山这等秘密，齐伯雄打探不到，倒也情有可原，但仅仅一句四大金刚，可谓都是道听途说之语，对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如果有行动的话，没有任何实际的价值。

    这些情况，如果凤如山真想知道，估计问问贺双，也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大多数时候，飞龙帮出面的，都是四大金刚，至于暗中还有没有高手，我就不清楚了。莫坤成了老大以后，飞龙帮就开始做古冰生意，快五十年了，听说飞龙帮中间打败了几家原来的帮派，估计这些年赚了大把的星币，私下里聘请一两个高手，也是有可能的，……。”

    “乌老大眼力不错。凤如山架子不小，看样子应该做过老大，不是简单来游山玩水的公子哥，不过这样也好，嘿嘿，他真是一个生瓜蛋*子，反倒没什么意思了。”

    齐伯雄端起茶杯，才发现已经空了，他微一犹豫，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有意无意的，也忘了给凤如山和慕容雪菲，倒茶。

    他感觉得到，表明了来意之后，凤如山对自己的态度，和在田园号上时相比，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隐隐有了些上位者的味道，和气势，齐伯雄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忍不住有点失落。

    不过，凤如山是子爵，大商国的子爵，而自己不过是吴越国一名流浪武士，大家本来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物，齐伯雄，可以接受。

    齐伯雄不是乌彬，他从来没做过，也没想过自己做老大。

    擎天城的小帮派，传统的财路，无外就是不正规的青楼、赌场，和在码头强行搬运，以及欺行霸市等等，和其他的城市并无不同，收入也不过平平，混口吃食罢了，发大财的，是少之又少，而莫坤他们冒着杀头的危险从事毒品交易，相应的，利润要高不少，至于其中的详情，齐伯雄就不知道了。

    他是正经的海员，并不是混帮派的道上人物。

    飞龙还是卧虎，一个名字而已，哪个帮派都会有一个威风凛凛的名字，至于四大金刚云云，更是烂大街的叫法，齐伯雄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他对凤如山风轻云淡的说话方式，有点小小的不适应。

    他更愿意谈谈实际的，比如古冰，和星币，甚至落雁楼。

    关键是，在田园号上，凤如山，不是这么说话的。

    “齐大哥，飞龙帮这四大金刚，你都熟悉不，他们和你相比，实力怎么样？”

    慕容雪菲却立即跳跃到具体的细节问题。

    自从到了罡星神州，慕容雪菲和人动手的机会甚少，对身为紫甲武士的四大金刚，她也很有兴趣，至于暗中的高手，玩阴的，她对凤如山有信心。

    当然，慕容雪菲根本没有感觉到，春雨小筑中，气氛，微微有些压抑。

    “呵呵，慕容师叔，大家都在天雨码头讨生活，混日子，这四大金刚，我都交过手，而且不止一次，不过不是正式的搏杀，是在赌斗场里随便玩玩，博个彩头，嘿嘿，四大金刚都是莫坤的铁杆，莫坤对他们也很大方，每个人手中，都有几件好东西。真正干起来，一对一，我没有把握。”

    齐伯雄眼中精光一闪，随即苦笑着咧咧嘴，缓缓的摇摇头，黯然叹了口气。

    齐伯雄自幼从军，据说出身于一个破落下来的军人世家，他修炼的也是行伍中流行的功法，军方的功法，肯定不是最顶级的，但胜在简单实用，威力并不差，而齐伯雄修炼资质很出色，虽然少了一条胳膊，自问真正的实力，并不逊色于所谓的四大金刚，甚至还要强上半筹，但在赌斗场里的战绩，嘿嘿，不说也罢，总之，齐伯雄不能满意。

    罡星神州之上，除了个人的修为和修炼的功法之外，武器、战甲、丹药等等外物，以及一些乱七八糟入流，或者不入流的小玩艺，对武士的战斗，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实际上，由于罡星神州上，战斗方式更多的是近身搏杀，胜、负、生、死往往在一线之间，武士，特别是低阶武士，战斗中变数极多，他们在小花样上花费的心思，也就更多，对战力有帮助的小手段，花样不比修仙界为少，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更多，更加的极尽巧思。

    低阶武士，有一两件好东西的话，战胜、甚至击杀高阶武士，比修仙界越阶杀人，难度更低，更加普遍，也就是说，外物，对武士的战斗，影响更大。

    而齐伯雄，身上的好东西，显然不多。

    好东西，是需要星币的，很多的星币，想要充分发挥外物的威力，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练习。

    而无论星币还是时间，齐伯雄，都不算宽裕。

    “呵呵，辛苦老齐跑这一趟。天快黑了，老齐你明天再回去吧。春雨小筑大福自己种的小菜，新鲜的很，在城里等闲很难吃到，等下让她们炒两个小菜，去小湖里抓两条活鱼，晚上我们好好喝一杯。”

    “这还差不多！”

    好东西，凤如山不缺，但也要你有资格拿得到，齐伯雄和四大金刚都交过手，虽然都是在赌斗场里，也勉强，有了这个资格，当然，还要他愿意留下，尝尝南大福的小菜，和南大嫂的，活鱼。

    其实对齐伯雄的个人实力，他并不是特别看重，他在乎的是齐伯雄，或者说是乌彬的耳目。

    他不需要一个胆小怕事、本本分分的捕鱼船船长，即使是技艺超凡的船长。

    “哈哈，那我就再叨扰凤爵爷一顿好酒！爵爷成了紫甲武士，恐怕喝酒，我也不是爵爷的对手了。嗯，我去帮南管家捞鱼，自己亲手捞的鱼，能解酒。”

    “凤如山这是要和慕容雪菲商量一下吧！嘿嘿，我要是有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夫人，也会时时早请示，晚汇报。”

    齐伯雄乃是有所为而来，自然不介意多留一个晚上，顺便喝杯好酒。

    现在凤如山招待他的雪雾茶，也是大周帝国的名茶，只在西北秦晋王国的高山上出产，在擎天城里很是罕见，据说价格很不便宜，但是，齐伯雄，不喜欢喝茶。

    捕鱼，那是他的老本行，肯定比南大福强多了，至于能不能解酒，你猜。

    “哈哈，老齐出手，这下春雨湖里最肥的鱼要笑不出来了，我和师叔，口福不浅啊，可惜张嫂子不在，……。”

    “齐伯雄，真是个实诚人啊！”

    凤如山微微有点愧疚，但是，说到底，不过是到小湖里捞两条小鱼罢了，齐伯雄是渔民，他自己愿意，凤如山，也不会去阻止他。

    也许，亲手捞的鱼，真能解酒呢。

    ……

    “……，师叔怎么看？”

    凤如山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头。

    他最担心的，不是飞龙帮的紫甲武士，或者暗中可能的高手，而是这件事背后的味道。至于对付莫坤和四大金刚，那是下一步的事了。

    “凤如山，我不管是不是郑晓溪还是其他人玩的小花样，莫坤自己找死，我一定要连根拔掉这个狗屁飞龙帮！”

    最后几个字，慕容雪菲说的杀气四溢，森寒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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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一章 无视
    第一一五一章无视

    “师叔，收拾莫坤一个人不难，但是小竹她们四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飞龙帮敢做古冰生意，莫坤他们一伙，肯定是一群亡命之徒，要动手，必须一网打尽，至少四大金刚一个也不能跑掉，否则的话，我们春雨小筑，以后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唉，龙困浅滩遭虾戏，师叔，这是，压抑的太久了！”

    凤如山隐约有点心疼。

    既然慕容雪菲下定了决心，凤如山只好把莫坤背后的影子放一放，先顾眼下。

    跑掉的一两名金刚，未必会有勇气继续留在擎天城找春雨小筑的麻烦，但是，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仅仅是这种可能，就是春雨小筑中诸人，无法承受之重。

    这不是说那名金刚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实际压力，而是凤如山担心，只要南小竹甚至南大福有一点小小的害怕，慕容雪菲，可能会受不了她自己心里的憋屈。

    慕容雪菲之前，也不可能是一帆风顺，但那都是面对更强大的对手，至少也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之时，她何曾受过如莫坤一般的屑小之气。

    凤如山可没时间去把藏起来的金刚找出来，他也没这个资源，和能力。

    擎天城，不是他的主场。

    “嗯，有道理。凤如山，我们去收拾莫坤，四大金刚交给齐伯雄和乌彬，你觉得他们几个怎么样？能行吗？”

    慕容雪菲，自然也没精力和几个小混混打持久战和游击战，玩捉迷藏的游戏，她也玩不起，而且，就算她想玩捉迷藏，最后胜利的，也不一定是她。

    擎天城，她更不熟。

    擎天城，没有端木靖，也没有杨紫烨。

    “嘿嘿，齐伯雄，难！师叔，……”

    齐伯雄前面，一直没有提郭大志的名字，显然是郭大志出了什么问题，短时间内，就他们四个，乌彬战力一般，昆氏兄弟虽然视力过人，毕竟是红甲武士，齐伯雄是他们四个中实力最强的一个，还未必对付得了一个金刚，而要短时间内大幅提升齐伯雄他们的实力，只能是依靠外物，而靠几件现买的装备，凤如山担心，未必保险。

    市面上能买到的，又有什么真正的好玩艺了。

    “……，而且，师叔，我们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星币，更何况，师叔，拿钱办事，事毕两清，我们在擎天城没有根基，不能开这个头，……。”

    齐伯雄不是天生的小弟，让他们去对付四大金刚，能不能行先不论，至少，不能全凭一句“以后我罩着你”这样一句空话，或者说，屁话。

    至于其中所需的星币，乌彬，显然是指望不上的。

    关键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这不是凤如山心中，对双方角色的定位。

    对一个没有任何底蕴的人物，在陌生的城市里，仅仅靠金钱拉拢一批，打手，是一件非常费钱的事，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凤如山养不起，也不敢养。

    仅靠金钱，买不来忠诚和友谊，甚至买不来尊敬和畏惧，金钱所能换到的，大部分情况下，是更大的贪欲，以及意料不到的，无情的背叛。

    “对，不能把他们惯坏了。不过，难道就这么算了？凤如山，不许你去找肖晨涵或者郑晓溪，我丢不起这个人。”

    慕容雪菲，不能忍受在此等事情上再去求人。

    一个小混混而已，太没面子了。

    对付莫坤，和救贺双不一样。

    杀人和救人，本来也不一样。

    救贺双，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体制，玩的是规则和人脉，慕容雪菲再彪悍，也不能直接冲进牢里把贺双抢出来，而且，这样做，无论她能不能做到，最终的结果，显然是救不了贺双，更可能是害了贺双。

    而莫坤，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帮派而已，解决莫坤的麻烦，靠的是拳头，拳头大就能解决问题，慕容雪菲，毫无心理负担，也不用顾忌太多。

    谁会把一个贩毒团伙小头目的死活放在心上。

    “呵呵，师叔，这不光是丢不丢人的事，我估计，找他们也未必管用。要是我所料不错，这很可能是郑晓溪，也可能是万天行，对我们小小的考验，顺便看看我们的底细，嘿嘿，仅仅陪赵卫方喝两顿酒，什么也不算。地位和尊重，终究是要靠实力说话。”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是盟友，彼此深入了解，互相找到双方准确的定位之前，偶尔出个小题目考量对方一下，很正常，甚至可以说是不可避免的，对郑晓溪或者万天行可能用出这样的小手段，凤如山一点也不奇怪，他可以理解，也能接受，虽然并不喜欢。

    其实，贺双的事，又何尝不可以理解成他们给肖晨涵出的小题目，虽然大家关注的角度不同，考试的领域和方式各异，所出题目的难度，也不一样，但考试本身，以及考试的目的，却没有太大本质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