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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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〇四章 余泽
    第一一〇四章余泽

    “羡慕嫉妒恨吧，嘿嘿，我老铁，运气好，司马，你可要抓紧了，我有一种感觉，等我突破180枚棋子，黄金战将不敢保证，凭此结婴绝对没问题，到时候，你就要喊我铁师叔了，哈哈哈。”

    铁知行本命法宝阴阳棋盘带不同特质棋子361枚，人送外号落子如风，巨角旅装备了火云舟以后，铁知行也明白火云舟攻击力不强的弱点，痛下苦工，胡打乱撞，竟然让他琢磨出了一些手段，简单地说，就是把阴阳棋盘的棋子，附着在火云舟射出的灵弹之上，通过操纵棋子改变灵炮的轨迹和落点，从而提高灵炮集火的精度和威力。

    阴阳棋盘是他的本命法宝，有火云舟射手的配合，棋子附着在灵炮之上，难度并不大，但一枚小小的棋子，想要影响高速飞行的灵炮，而且要达到特定的效果，是有目的的改变而不是随便捣乱，不仅需要强大的神识，更是需要极强、极快的计算能力，甚至可以说，需要极高的计算天赋，其中的难度，不问可知。

    到目前为止，铁知行，也不过能同时操纵81枚棋子而已，而且每枚棋子对灵炮的作用也很有限，不过对此，铁知行，包括司马闻达，已经很满意了。

    八十一枚灵炮，每一枚改变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合起来的效果，也已经相当的惊人。

    关键是，铁知行修炼的归藏大衍诀，不仅神识远超常人，海量的推衍，或者说计算，正是他的强项，也是他的修炼，他的这个小手段，还有很大，几乎可以称得上无限的提升空间，铁知行，找到了他的舞台和方向，有信心在巨角旅，活出自己人生的精彩，在无涯海，在华夏大陆，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铁知行自然想不到，他的这一套战法，也就是日后闻名天下的铁知行集火，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人妖魔三方战部均采用的标准战法之一，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战争的形式，改变了战将的角色定位，他，和他的阴阳棋盘，也因此成为一代传奇，铁知行三个字，载入了华夏大陆，战争的史册，不仅仅是人族，而是人妖魔三族的战争史册。

    当然，那就是后话了。

    现在，铁知行集火，还只是对火云舟发射的灵炮显示出了一点效果，而且不是理论性的突破，是他经过大量的练习，对火云灵炮熟到不能再熟的一些经验，对其他战舟发射的灵炮，就作用甚微，而且，阴阳棋盘的神奇，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可以说，铁知行集火，还只是他个人熟能生巧的一个小手段，这种战法，只是有了一个最原始的雏形，甚至还只是一个想法，距离可以大规模的推广，成为一种成熟的战法，前面，有太多的未知领域需要铁知行去摸索，有太多的障碍需要他去克服。

    别忘了，铁知行现在，也只是一名金丹而已，战将也不过是白银战将，离开创一门属于自己的战法，还早得很，也许等他结婴之后，才能真正开始，不过，铁知行不急，他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信心。

    结婴之后，他有的是时间去琢磨，去完善，去改进。

    再怎么说，他的资质，也要比五灵根的凤如山强点吧，他不仅是万中无一的风灵根，更是从小被称为武夷宗的天才，结婴，很难吗？

    顺便说一句，当年他在乌林境受到净魂印的后遗症，有了凤如山这个始作俑者的全力配合，再加上朴襄君令人匪夷所思的手段，已经完全治愈了。而且经此一变，他的元神修为，更是猛涨一大截，铁知行，隐隐感受到了自己结婴的路线，当然，他现在刚刚金丹后期，离结婴还早得很，但，铁知行，对自己的明天，有信心。

    推衍，本来就是他最擅长的，自己的修炼，当然可以，也必须推衍一番。

    “哈哈，这可很难说，老铁师叔，180枚棋子，没那么简单的突破吧，嗯，上面有动静，老铁，小心点！”

    “结婴之道吗。只要凤鸣宗还在，老铁这下是打都打不走了。师傅、楚尘、史骏樟、朴襄君、老铁、牛王将，嘿嘿，老祖真是个伯乐啊，不过，老铁当初留在凤家堡而不回武夷宗，应该是因为凤鸣宗与众不同宽松的氛围，和老祖关系不大吧。嘿嘿，这是师傅最喜欢的琢磨的。大牛这小子，不会真的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吧？”

    司马闻达很清楚，虽然大成之日还遥遥无期，但铁知行确确实实是走上了一条自成一家的道路，对铁知行最终的成就，他自然无法保证，但司马闻达很清楚铁知行的才华，相信他能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很远。

    不过司马闻达却也不会有什么自惭形秽，他自己修炼的九宫奇正诀，本来就是专门的战将功法，在这个混乱的大时代，在无涯海的大舞台上，在人妖魔三方势力角逐的大舞台上，自然也不愁没有用武之地，在如归岛杀个回马枪，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

    凤鸣宗虽小，但司马闻达相信凤鸣宗一定会发展起来，他这个当年凤家堡孤儿院的孤儿，愿意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心力，陪着它一起成长。

    凤如山当初碰上铁知行，纯粹是运气，铁知行答应暂时跟着凤如山帮忙，主要还是慕容雪菲的功劳，凤如山这个伯乐的作用，实在有限的很，真正让铁知行不回武夷宗的原因，司马闻达隐隐有所感觉，却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不过，这是端木靖和林师吾思考的问题了，司马闻达，不打算费这个劲，他又更紧迫的事情需要面对。

    对牛王将，司马闻达心里，也没有把握。

    ……

    “小墨，再加把劲！就快出去了，打完这一仗我请你好好喝一顿，把炎师兄藏起来的好酒都喝光，……。”

    牛王将对自己，也没有把握。

    他摸出一个小葫芦，自己喝了两口，将剩下的灵酒，全部倒给墨甲狸。

    牛王将留在凤家堡，当然不需要其他任何的原因，他也从来没想过去别的地方，从当年御灵城凤如山给了他厚土诀的那一刻，牛王将就把自己看成了凤家堡的一员，虽然，那时候他根本没听说过凤家堡这三个字。

    牛王将的眼睛，写满疲倦，但他竭力瞪得老大，好像怕自己的眼睛一不小心地闭上了，就再也不会睁开，他的两只胳膊就像灌铅般，浑身几欲散架，虽然累极，精神也差不多到了极限，但他没有，也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他知道，上面，有杀气腾腾的魔族战部，而外面，有很多的人，在等着自己的消息。

    老实说，对现在的牛王将，潜伏下来探听一些魔族的基本情况，比如人数，战舰的大致数量、种类等等，对他难度不大，关键是，魔族根本不会想到十丈的地下，会有人长时间的一动不动。

    整个炎字营都跑的不见了踪迹，留一个人在如归岛，有什么意义呢？送死吗！

    十丈，是他借助于墨甲狸的神通，能大致感知地面上情形的最大距离了。

    收集情报不难，不过，牛王将想把情报传回去，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为了尽快的传递消息，凤鸣宗有特制的传书飞剑，即使牛王将是筑基修为，配合特殊的法诀，也勉强可以使用，但是，他首先要走出如归岛的范围。

    作为一支守岛战部，如归岛上的魔族再肯定炎字营已经逃窜的无影无踪，再急于找到炎字营，也不会大意到连最基本的防护阵法都懒得布设，这是最基本的常识，而即使是最简单的防护阵法，也会限制不明的飞剑传书。

    牛王将，在地下安静的潜伏，在偏僻的地方偶尔上来透口气，瞄上几眼，不难，但想从地下穿过如归岛，即使墨甲狸神通大涨，也不容易。

    如归岛是中型岛屿，方圆近五百里，而且地面上布满了魔族的兵营，再加上巡逻队，牛王将不清楚魔族有没有布置探测人、魔的法器，对魔族战部的情形也不熟悉，他甚至不怎么会说魔族的语言，勉强听得懂，说起来口音很明显，因此根本不敢在地面上随便行走，就是在地下挖地道，也要小心翼翼。

    “哼，哼！”

    墨甲狸浑身每一块的肌肉都在颤抖，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任何控制。它张大嘴，就像被丢上岸的鱼，一动不动。

    休息了片刻，灵酒里的灵力开始释放，墨甲狸的头顶红光微微一亮，它的身体，此时就像干涸的沙漠，贪婪地吮吸着任何一点一滴的灵力，和地气。

    它是土属性的妖兽，在地下呆上十天半个月的，问题不大，但要在地下挖出一条几十里长的地道，不仅要尽快，而且要带着牛王将这么一个大块头，对墨甲狸，也是一个考验，很严峻的考验，即使牛王将是一个不错的帮手，但，墨甲狸，才是挖洞的主力，主力，就要有个主力的样子，总不能喝酒靠前，干活，全靠临时工吧。

    不过，幸好牛王将和往常一样，带了足够的灵酒，虽然味道，嗯，这个，很一般，但墨甲狸，不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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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〇五章 偏差
    第一一〇五章偏差

    “小墨，干活了。”

    “师傅就是师傅，法体魔三修，修炼速度一点不落人后。唉，不知道师傅的伤势怎么样了。师娘说师傅是用火焰炼体，就像烤肉一样，慢慢烤就熟了，不知道烤肉的时候，用不用师娘帮忙。”

    牛王将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心疼的拍了拍墨甲狸胖乎乎的屁股，心中泛起一丝涩然。

    他在五华矿洞的时候，修炼是凭着功法玉筒独自摸索，修炼进度之慢，也无需多说，后来好不容易跟着凤如山混了一段时间，有了师傅，记名师傅，和师娘的指点，修炼可谓顺风顺水，哪知道，好日子刚过了没多久，凤如山又再次鹤飞天外，杳然无踪，那些虽然另类，却极其有效的指点，洒脱地向他挥手告别，浑然不顾他留恋的眼神，越飞越远。

    一夜之间，他再次回到原地。

    牛王将心头苦笑不已。不过，他也只是苦笑而已，并不灰心丧气。

    命运就像考试题，你没办法去选择它给你出哪一题，你的选择，只有去努力解开，或者，投降认输。

    牛王将选择的是，解开它，即使没有师傅的指点，嗯，是暂时没有。

    至于究竟能不能解开，那是下一题了。

    挖地道，墨甲狸是主力，牛王将只是打打下手，但他同样不轻松，他也舍不得让墨甲狸一个人吃苦，经过不间断的挖掘，他开始知道，如何用神识探查周围土壤，如何利用土壤本身的结构，来节省力量，他开始懂得如何在一边挥舞着双手，一边汲取地气，他知道，如果自己能顺利的走出去，自己的修炼，绝对能够突破到一个崭新的高度。

    因为，牛王将，真正懂得了大地，或者说，体会到了大地的厚重和包容，以及凝实和滋养。

    当然，体会到了大地的博大和把这种感悟转化成自己的修为之间，牛王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太多的未知问题需要摸索，对一名筑基修士而言，这条路，显然，并不好走。

    不过，牛王将也有信心走下去，能走多远暂且不论，牛王将，至少不会停下脚步。

    半土灵根，自然不是出色的灵根，但五灵根，貌似也好不到哪儿去，五灵根的凤如山能结婴，半土灵根的自己，结个丹，真的没有可能吗？

    牛王将不服气。

    再说，他也习惯了。

    “哎，没办法，谁让我碰到了这样一个师傅呢！嘿嘿，难道师傅这一派，注定都要走独自摸索的高难度路线。”

    自我安慰的牛王将搓了搓脸，振奋起精神，站起来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挖洞。

    老实说，凤如山当年送给他的拔山诀，只是一门普通的炼体法诀，和所有的炼体功法一样，相比那些繁复深奥的炼气功法，炼体要简单许多，只需要把地气不断地导引身体每一寸，不断地淬炼，更多考验的是耐心，牛王将和其他炼体士一样，并没有特别的窍门，他的天赋，主要是汲取地气的轻松，或者说，高效率。

    牛王将并不清楚别的炼体士，也是用地气为淬炼肉身手段的炼体士，汲取地气的情形如何，但从拔山诀的描述来看，牛王将知道自己在汲取地气方面的天赋，很不错，至于其中的原因，牛王将简单的归之于神奇的墨甲狸。

    在这以前，也许是自己修炼厚土诀进度不快，牛王将对厚土诀，并不如何重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拔山诀和混元石上，但经过这一次地下的长途旅行，牛王将终于明白，领悟了土遁，并不意味着他理解了大地，土遁，只是能帮助他更好、更方便的感悟大地，并不是大地本身，大地远比他想象的要博大，对大地，他还没入门呢。

    厚土诀，也不像他想的那般简单。

    任何一门功法，能流传下来，都不简单，这个理论，凤如山多次对牛王将提起，但知道理论和感悟、信仰理论，完全是两回事，特别是不那么流行的理论，牛王将，第一次真正的觉得，凤如山关于没有差劲的功法，只有差劲的修士的**，好像，貌似，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当然，关于炼体和修炼，包括玄铁精金棒，牛王将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请教凤如山，可惜，他只能想想而已。

    “哼！哼！”

    墨甲狸使劲晃了晃圆圆的小脑袋，黄光微微一闪，两只前爪轻松的插进前面的土层之中，无声无息的挖出一个深达半尺的小坑，不多时，整个身体消失不见。

    “嘿嘿，小黑力气不大，爪子也不锋利，挖土却毫不费劲，真是天生一物降一物啊，……。”

    牛王将充满艳羡的嘟囔了几句，深吸一口气，狠狠一拳击在墨甲狸挖出的小洞上面的土层，没有轰然的巨响，没有飞溅的碎石土渣，牛王将的右拳就如刀子插入豆腐，深深没入土层！至肩而止。

    这一拳看似平常，其实却有着异乎寻常的奥妙。至肩的深度，没什么好奇怪的，牛王将当然不懂什么建筑学，因此在地下的路线，都是墨甲狸随便选的，而墨甲狸也没有让他失望，他们很少碰到坚硬的岩石，这一段的土壤，更显松软。

    关键是的笔直插入，表明这一拳的力量，凝聚于一点，而没有丝毫发散！

    牛王将知道这有多可怕！

    就在一天前，他还无法做到这般程度。

    ……

    “好！大牛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隆美战部，看来巴瑟是真发脾气了，突然被我们捅了一刀，这老头，也觉得很没面子啊。嗯，另外配备了三艘重甲飞舰，司马，有点麻烦啊。老谢，老铁，你们怎么看。”

    “大牛没回来，直接潜回了如归岛，我的这个小师弟，胆子可不小，和三叔一点都不像，倒颇有点三婶的风采。以为内应？嘿嘿，你一个筑基小修士，在这样规模的战斗中，能内应什么，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凤沛炎眉头微皱，双手下意识的把玩着一把紫色的小剑，眼中闪过一丝犹疑。

    现今无涯海的魔族战部，远程机动，靠的是大型运输飞船，战斗以战魔结阵而战为主，辅以大威力的重舰，速度快的小型战舟，比重不大，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很少见，当然，这不是说战魔喜欢赤膊上阵，战魔，也喜欢躲在战舟内打人，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因为魔族的后勤补给，跟不上。

    魔族的战舟，战损一艘就少一艘，轻型战舟的战损率，总是最高的。

    虽然据说魔族在新占的嘉宇境等地也设立了几座简易的军工厂，但毕竟时日尚短，对整个魔族庞大的补给所需，无异杯水车薪。

    之所以是简易的军工厂，是因为这本来不在魔族的计划之中，是魔族被迫无奈的应急之举。

    生产，哪怕是修理战舟等大型战争法宝，不是几名技艺高超的大师就能办到的，需要大量的熟练工人以及庞大的配套设施，和数量众多的物资，魔族不可能也没打算从空间裂缝把整个后勤体系全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