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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权力:仕途成长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阿竺
    舒晴怔了半天,她感觉这个彭长宜太聪明,脑袋反应的太快了,而且滴水不漏。她这个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的人,居然思维缜密不如他这个在职研究生出身的干部。她笑了笑,说道:“除去你刚才说的那几个问题,还有什么?”

    彭长宜不想再跟她兜圈子,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国家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其实,还是脱不掉农耕文明的本质,我们还是个农业大国,农耕文明决定了华夏文化的特征。中国的文化是有别于欧洲游牧文化的一种文化类型,农业在其中起着决定作用。欧洲的游牧文明是掠夺式特征,诞生于此前的狩猎文化,与滥觞于种植的中国文明存在明显的差别。聚族而居、精耕细作的农业文明孕育了内敛式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文化传统、农政思想、乡村管理制度等等,这是我们的根源所在。历史发展到今天,我们的农业哺育了我们的工业文明,众所周知,新中国建立以来,农业哺育了现代化的工业,所以,作为一个农家子弟,我特别赞成中央的工业反哺农业的决策,为什么用了‘反哺’这样一个仿生学上的概念,显然是为了表明在长期接受农业哺育后,工业已‘长成’,应该回报农业。工业反哺农业,是对新型工农关系和城乡关系的一种概括,是对‘农业哺育工业’的升华转化,是对农业近似毁灭性掠夺后的反省行为,这是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在这样的一个大背景下,反哺农业,是一个多么明智和亟需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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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掉进她设的"套"中
    彭长宜这个开头的话,让一贯专注政策理论研究的舒晴感到很深奥,她不敢打扰他,而是聚精会神地听着。

    彭长宜继续说道:“说的现实一点,除去我刚才跟你说的养老和教育问题,目前存在的最大问题还有农业产业化经营水平不高,农民收入水平偏低,村庄规划建设水平较低。村集体缺乏公共积累,村级组织管理弱化等等诸多的亟待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有的县级基层能解决,有的就解决不了。哎,说起来太多了,你要真想研究这些问题,没有几年的功夫是研究不透的。”

    舒晴感慨地说道:“是啊,这些日子我已经感觉到了基层工作的难度,感觉到了基层干部们的辛苦。在我去年底给干部家属讲课的时候,就有一个家属跟我抱怨,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她说,悔不该当初嫁给干部,说他的丈夫是一个乡镇的副镇长,几乎不着家,家里什么事都指望不上他,由此我想到那些异地任职的干部,夫妻两人常年两地分居,即便没有异地任职的干部,也几乎是不着家,他们身上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情感的缺失,对孩子教育的缺失。还有,就是基层干部喝酒成风的问题,说真的,我很反感干部们顿顿泡在酒桌上,也从内心很讨厌这样的干部,但来到亢州后,我弄明白了,没有一个干部愿意天天这样喝酒的,没有一个干部愿意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整天泡在酒里的,但我不明白的是,既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喝酒,那么为什么公款吃喝的风气屡禁不止呢?”

    彭长宜说道:“这个问题你为什么问我?”

    舒晴一愣,一时没弄清彭长宜是什么意思。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觉得我有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才问我?”

    舒晴这才意识到什么,她急忙说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以不回答。”

    彭长宜笑了,说道:“没什么,这倒不是什么原则问题。我可以回答。不过你这问题的确问对人了,在我身上都有。首先,我异地任职过,即便之前没有异地任职,就像你说的也几乎不着家。这样的工作节奏和方式,极易导致我们这样的人逐渐脱离正常的家庭生活轨道,甚至极易淡化我们应该承担的家庭责任,也这是之前我家属经常抱怨我的,大人顾不上,孩子顾不上,家就是你的旅店。可能这是你们象牙塔里的人无法想象的。至于为什么公款吃喝屡禁不止的问题,我有切身体会,我不是为基层干部们开脱,更不是为我开脱,有个事实你不得不承认,那就是如今的酒席、饭桌,已不单单是本身所具有的功能,早就拓展到了工作范畴,甚至异化为工作的延续,很多工作需要在半公半私的人际交往和推杯换盏中搞定,许多以私人名义上的请客,往往都是因为工作,很难分清哪是公哪是私。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就拿我的电话来说吧,你说这一天我接了多少电话,有几个是自己的私事?可以说下班后甚至睡觉后接的电话都和工作有关,公私从时间上就很难划清,你能说我下班了,休息了,就不接电话了?真跟美国警察一样,追着追着小偷,忽然钟声响了,下班了,小偷不追了?基层干部首先在时间上就分不清,下班处理政务的有的是。”

    彭长宜顿了顿又说:“还说基层公款吃喝问题,你刚才说的对,没有几个人愿意把自己泡在酒里的,基层的干部,接待任务太重,这也你都看到了,不说省委,就说上级市委、市政府,那么多的部门对你一个基层县市,哪个部门来人你不得招待一番?别说招待,你就是慢待都不行,哪个部分都能卡死你!再有,就是一些迎来客往问题,这个的确和工作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细究仍然说不清。比如,前几天朱市长招待的一拨客人,是南方电厂的,早先跟亢州谈过合作的事,他们去北京路过咱们这,给朱市长打电话,朱市长招待了他们,你能说朱市长不能用公款接待,他要自己掏腰包请客?如果要自己掏腰包请客,像这样的客人,他一个月接待两次就差不多工资就光了,再有,朱市长怎么认识的他们?他们家该不会要建个电厂吧?当然,也有基层心甘情愿招待的,因为有许多公务招待,是基层干部向上级展示政绩或者游说重要部门的无奈之举。中国是个人情社会,在法制尚不健全、制度尚不完善的条件下,作为构建人脉网络、疏通工作通道的各种交际应酬,已经成为各级干部的一门必修课,久而久之,这种应酬,就以常规性工作方式的名义,扭曲了部分干部的工作理念。没办法,大气候是这样,具体到基层干部个人,也只能随波逐流,你不这样,你就是另类。”

    舒晴说:“你刚才说的对,法制尚不健全,制度尚不健全的情况下,从出现这么多看似合理其实是违规的现象。改变这种现象,扭转社会风气,就只有依靠法制,依靠制度,当我们的社会秩序由人情向法制转化后,这种情况,就会不存在了。也就是全社会都纳入法制运行的轨道后,基层乃至整个社会就不会出现或者较少出现一些不正之风了。”

    彭长宜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表态。

    舒晴扭头看着他,说道:“我说的不对吗?”

    彭长宜嘴角向上一弯,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你说的对,也很美好,也是人人都盼望能达到的,但是,凭我一个基层干部的经验看,没有一个相当长的过程是改变不了的。这个相当长的时间还得是我们真真正正地想改变,真真正正地想这么做。”

    “有这么悲观吗?”舒晴问道。

    彭长宜答道:“这可不是悲观,这是客观事实。如果认为这是悲观,那就会蒙蔽我们的双眼,就会看不到问题的本质。”

    舒晴笑着说道:“呵呵,受教了。”

    彭长宜忽然意识到,他不知不觉中,已经掉进了舒晴为他设置的“套”中了。他特别强调:“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与我本身的职位无关。”

    舒晴笑了,说道:“我喜欢这样的畅所欲言,再次声明,我只是了解和探讨,绝不写成书面的文字。我一个小小的政策研究室的研究员,既然不能做女娲补天的大事,最起码也能做到杞人忧天吧,或者因为我也是一名党员吧。”

    彭长宜不再那么抵触舒晴的论题,他说道:“西方有位著名学者曾经说过,在现代政治中,农村扮演着关键性的‘钟摆’的角色。这一论断对中国而言尤为贴切。美国著名学者亨廷顿在分析世界范围内众多的革命现象时也指出,农村主导集团所起的作用实际决定着政府稳定或脆弱的关键所在,我的理解就是一句话:得农村者得天下。”

    “说的太对了。”舒晴感觉彭长宜不那么抵触她了。

    彭长宜说:“尽管我抵触你的研究论题,但其实我们这些基层干部有着难以言说的苦恼。这种苦恼是无论如何不能对外人讲的。我现在比在乡镇的时候好多了,我当乡镇干部的时候,尝遍了各种酸甜苦辣咸。那个时候,我们自己把自己比喻成地板干部,什么叫地板干部,就是最底层的干部群体。处在最底层,却肩负着维护一方稳定、发展一方经济的重任,这些基层干部们的行为,是最具体而直接地体现党的执政能力和形象问题。然而,这又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一个群体,他们所承受的工作压力和身心压力没有人更多地去关注、去关心。”

    舒晴说:“我想,我现在能理解一些了。”

    彭长宜点点头,接着说道:“这是咱们私下里讲,基层干部,真的是苦恼多于快乐。当年我在基层的时候,总是抱怨上级不理解下级,现在我有幸到了原来上级的位置,也烦他们跟你诉苦,只要你一布置工作,任务先搁在一边,他们先跟你强调各种的困难,各种的苦。时间长了,我也懒得听了,我经常这样说:困难有呗,的确有,我知道,因为我也在基层干过,殡葬改革期间,黑天半夜,我亲自抬过死人,清理整顿五小的时候,我带着人,蹲坑守候,风餐露宿,防止冒烟,甚至遭人暗算,基层工作,能没有困难吗?没有困难要我们这些人干嘛?国家天天给你开着工资,就是让你喝茶看报纸吗?还有一点,就是山区的干部好管理,越是经济发达的地方,干部越不好管理。”

    舒晴问道:“依你看,基层最大的工作难点体现在哪些方面?是干群关系吗?”

    彭长宜摇摇头,说道:“干群关系称不上是最大工作难点,最大的难点我认为是权小责大。我在乡镇工作的时候,就把这种矛盾比喻成小马拉大车。”

    “哦,怎么讲?”舒晴对彭长宜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彭长宜驾驶着方向盘,在稳稳地超过一辆车后,才心平气和地说道:“首先,经济发展是基层最迫切的问题。发展地方经济,恐怕是任何一个基层干部都想做的事,不管上级有没有这样任务指标,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是每一个基层干部的心愿,因为你的一言一行,老百姓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是基层干部,特别是乡镇党委书记和乡镇长们最迫切、也是最核心的工作内容。再有,就是现在时兴搞一票否决制,这个压力也是最大,你想,上面千斤担,乡镇一肩挑,检查天天有,事事能摘帽。我在北城担任政府一把手的时候,就曾经代表区政府就跟市里一年签过23项责任状,哪一项都能将你一票否决了。”

    舒晴点点头,这个情况,确实是基层的实际。

    彭长宜又说道:“再有就是稳定的压力也很大,谁都知道,信访是最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维护稳定是个筐,什么都往里装。这个你该有一些体会了吧,你参加过信访接待日。还有就征地拆迁是最难做的工作。基层要发展,离不开工业,离不开土地,特别是在旧城改造过程中,拆迁是避免不了的,是基层干部必须面对的难题,我曾经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对付过一个拆迁户,从计划生育、侵街占道都没有找出人家的毛病,没有借口能降服他,无论你怎么给他提高补偿数额,就是不同意拆迁,还聚众到市委大院闹事。”

    舒晴笑了,说道:“是你要跳河的那个拆迁户吗?”

    彭长宜说道:“是啊,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就是找不到他的毛病!如果他不拆迁,工作就进行不下去,头前那些按规定拆迁的人家,议论纷纷。我真是急了,豁出去了。在他最后一次聚众围堵市委大院,我听说后立刻火冒三丈。朱市长那时是北城党委书记,他见我火了,还嘱咐我,要讲究策略,千万不要激化矛盾,毕竟是在市委大院。我哪还顾得上策略啊,心想你***不就是滚刀肉、油盐不进、荤素不吃吗?我就不信我彭长宜制不服你!到了市委大院后,我二话不说,拽着他就往摩托车上塞。我当时我骑的是挎斗摩托车,带着他一路狂奔,我跟他说,你不是不同意拆迁吗,你不同意拆迁,我的官也当到头了,我也没活路了,因为我跟市里签订了责任状,一票否决,我活不下去了,你也别想活,咱俩今天就跳万马河!我直接把他拉到了万马河的大桥上,把他拽出来后,就往桥下扔他,他死活不跳河,直跟我说好话,就这样,才算降服了他,最后我们俩还成为了好朋友。”

    “你这是什么工作方法?”

    “什么工作方法?管用的方法!”彭长宜理直气壮地说道:“如果按照你们搞理论的方法,是要深入细致地做其思想工作,使他转变思想意识,认识城建工作利国利民的重要性?对不对?”

    舒晴没敢回答。

    彭长宜说:“我告诉你,这些招儿不好使,何况我的确使过。在基层工作,好招儿使,邪招儿也要使,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基层的事,干得,说不得。就是这个道理。”

    舒晴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说:“你当时真的想把他扔河里去吗?”

    彭长宜说:“真的,因为我制服不了他。”

    “那如果真的出了人命怎么办?”舒晴担心地问道。

    “这一点我心里有数,出不了人命,顶多呛几口水。”

    “谁呛几口水?”

    “那个拆迁户呗。我会水,比浪里钻差不了多少,我不会让他淹死的,但我肯定会让他呛几口水,真是气死我了,跟他同归于尽的心都有。”

    彭长宜说道这里,口气里还有着愤懑。

    舒晴对彭长宜有了敬仰,也许,这就是彭长宜自嘲的地板干部真实的形象代表,是她感兴趣的基层官员。

    说到这里,彭长宜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权小责大,位卑言轻,前途艰辛等等,都造成了基层干部的某种心理压力、无暇照顾家人的愧疚心理。说到这,你也可能听说了我的家庭一些情况,事后我反省过,对家,对孩子,我的确做的不够,忽略了他们。劳累一天了,回到家里,就想心里清静清静,这个时候,最反感的就是家属的抱怨。尤其是我那位家属,每次一进家们,第一句话保证就让你不舒服,她委屈,我也委屈,感觉自己早出晚归累得半死,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吗?时间一长,就懒得解释、懒得安抚了,沟通就更别提了。现在回过头来一想,自己的确忽视了他们,忽视了这个家,忽略了家人对你的依赖,久而久之,家属就心生抱怨,抱怨久了,你也就腻烦了,甚至不想回家,越是这样,她抱怨的就越甚,恶性循环,渐渐地,两口子的心就疏远了。其实家里的这个人也挺难,独自一个人带孩子,孩子半夜发烧指不上你,接送孩子上下学指不上你,甚至灌煤气都指不上你,这些都还好点,最苦闷的就心里有话没地方倾诉,好不容易盼着你回家了,十有**都是在喝了酒的情况下才进家门,即便这个时候想听她倾诉,精神也不做主了,早就疲惫不堪了,长此以往,没有不出问题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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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开心的错误
    舒晴知道彭长宜个人的一些情况,这也是她最近对彭长宜的个人问题比较感兴趣的方面,她试探着问道:“为了孩子,你真的没想过复婚吗?”

    彭长宜说:“离的时候我不离,是她逼着我离,那天姚斌几个在现场,她态度非常决绝。我只好随她了,但是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不轻易去做一件事,一旦做了,就绝不后悔,既然离了,哪怕我肠子都后悔青了,也不会复合,因为我的内心已经无法接受这样一份本已破裂的感情。”

    舒晴注意到,从始至终,彭长宜都没有指责前妻,更没有指责前妻的不忠,这一点,很是让她钦佩。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多年,你就没碰到合适的?”

    彭长宜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道:“这个问题我不考虑了。”

    舒晴奇怪地说:“难道你后半辈子要过独身生活?”

    彭长宜说:“不是我要过独身生活,是生活逼迫我这样做。俗话说得好,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指不定哪天上级把我调到别处,又远离了家,唉……我怕了,成家易,守家难啊。”

    “那真的不打算再结婚了?”舒晴又再次问道。

    彭长宜说:“暂时不想结了,失败过的人,想到这个问题会心痛……”

    彭长宜此时,的确有心痛的感觉,他想起最初被自己推出去的丁一,想起沈芳的出轨,想起了想结婚的陈静,似乎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说心里话,他现在真的是不想谈感情的事。

    舒晴笑了一下,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别怪罪我。”

    “什么问题?说吧。”

    “你……是不是心里真的有别的女人的影子?除去这个女人,是不是别人很难达到你心目中的那个高度?”

    “你听谁说的我心里有人?”彭长宜反问问道。

    舒晴说:“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是了解你的人说的。”

    “你别听他们瞎说,我目前是单身,他们见不得领导干部单身的,总是想方设法地把一些女人往我头上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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