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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权力:仕途成长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阿竺

    他举棋不定,倒不是没有送礼的钱,是他不敢,也不想,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给佘文秀送了礼,那自然就少不了他殷家实的,某种程度上,送给殷家实的还要比送给佘文秀的多。再有,他知道殷家实跟佘文秀的关系是面和心不合,他必须评估出殷家实这个主意的真伪和用意,因为他太清楚殷家实的为人了。

    殷家实给人的印象是不哼不哈,但骨子里却是非常的贪婪。对权力的贪婪,对金钱的贪婪,甚至是对美女的贪婪,只不过后者更隐蔽一些罢了。因为,他早已把矛头对准了聂文东,所以,最近两三年他在各个方面都有所收敛,因为他懂得,只有收敛起自己的锋芒,才有可能给对手最致命的打击。

    因为了解,所以害怕,不光是他朗法迁,就连蔡枫对殷家实也不是没有防备的,蔡枫为人远比殷家实厚道一些,也没有殷家实那么高的权欲,他早就是宣传部部长了,比殷家实进常委的时间还长,却没有他上升的快,对于殷家实的某些做法,他也是不能完全认同的,不过出于政治联盟的考虑,他大多时候都是站在殷家实这一边的。

    丁一去采访殷家实,殷家实说请记者们吃饭的那次,丁一因为家里有事没有去,殷家实就显得对丁一非常感兴趣,私下问朗法迁:“我看稚君那个学生回来上班了?”

    朗法迁一时没明白过来。

    殷家实又说道:“丁一,丁乃翔的女儿。”

    朗法迁这才明白过来,他说道:“是的,回来后就上班了,我让她到了时政组,今天不是还才采访你了吗?”

    “是啊,我就是看到她今天采访了才想起来。朗台啊,你很会做事吗,歇了这么长时间,回来还能接受她,了不起。”殷家实有些阴阳怪气。

    朗法迁笑了,说道:“你刚才不是也说稚君的学生吗?就是没有这样一层关系,丁乃翔如果去找你殷书记或者是蔡部,你们能不开绿灯?另外,台里也没有给她开支,再有,她是咱们招聘进来的,又的确是一个出色的电视主持人,说真的,台里缺这样的人。”

    殷家实从京大毕业后,曾经留校任教过,跟丁乃翔共过事,蔡枫跟丁乃翔也有过短暂的师生关系。

    听他这么说,他们两人便笑了。殷家实又问道:“小丁在亢州呆过,咱们江市长也在亢州呆过,而且那个时候他就是市长,听说在亢州时期,跟小丁关系不错,为这事他的妻子还闹过。”

    朗法迁张大了嘴,吃惊地说道:“这件事我还真没听说,我就知道小丁和岳素芬是同事,她们两个都在亢州电视台工作过。”朗法迁在心里就翻过,难怪岳素芬的表弟这么追丁一都追不上,是不是丁一真的和江帆有故事?

    这对于他来说倒是个利好的消息,因为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社会上反馈回来的信息来看,江帆的确是个没有毛病的好干部,谦虚、不做作,有学识、有能力,待人真诚,工作务实,看问题到位,讲话也是有的放矢,调理清晰,而且年轻有为,比起殷家实可是强百倍了,如果能搭上江帆的关系,不怕殷家实不给自己卖力气还敲竹杠。

    他越发感觉丁一跟江帆有故事,因为他相信殷家实的嗅觉,这个人嗅觉相当灵敏,而且无孔不入的人,有些非常手段也是敢使用的人,聂文东其实就是他在背后鼓捣的,他一面挑起聂文东跟佘文秀对立,一面扇动老干部告了聂文东后又告佘文秀,弄得阆诸政坛鸡犬不宁。这样处心积虑他也没得到实惠,没能如愿上位。这样看来,他把注意力放在新来的市长身上甚至是对新市长的私生活感兴趣就不足为奇了。

    哪知,蔡枫的话再次证实了朗法迁的猜测,蔡枫说,他有一次去省里开会,贺鹏飞的父亲贺瑞是省委宣传部副部长,他每次都会特意去拜访他,这次拜访他的时候,从他的嘴里也得到了这么一个讯息,那就是丁一之所以不接受他儿子,似乎心里爱着什么人,但是是谁,他没说,他也不知道,因为孩子从不跟他说这些,他也是从老伴儿的只言片语中听到的。

    如此说来,丁一心里的人是江帆,就是最好的解释。

    他之所以要请岳素芬和丁一,无非就是想进一步观察丁一,无论是出于公心和私心,对他都是有益无害,如果丁一跟江帆之间真的有情义,那么他就要调整公关方向。一个市长的作用,要远远大于一个市委副书记。所以,他看到汪军两眼直直地看着丁一,才有了他跟汪军说的那句话,让他不要打错算盘。

    要想从岳素芬口中诱出丁一的信息,朗法迁知道必须要在鱼钩上挂上一个诱饵。于是,回到办公室后,他召见了岳素芬,见面就跟岳素芬说道:“小岳,台里最近要搞一次大的改革,有件事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准备将交通台要独立出去,由你任主任,暂时称呼主任,其实相当于副台长,你不再担任电视台的任何工作,包括配音,当然有需要你的地方还是要帮忙的。给你一定的创收任务,台里按比例返还你们,如果继续和人民电台搀和在一起,恐怕谁也飞不高。人员你拿个方案,但是只能从电台这边挑选,不许去电视台那边选人。我看了你的直播节目,认为你还是非常熟悉电台这块工作的,这也是我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寻求电台冲出低谷的一个最佳方案。我只是有这么个想法,先跟你通个气,千万不要声张,你知道咱们这个单位很复杂,有些方案还没实施呢,马上就风言风语的起来了,容易被动,所以,要保密。”

    岳素芬一听,当然是喜出望外,但是她没有忘了在领导面前必须要保持谦虚的态度,就赶紧说道:“我行吗,这个胆子太重了,而且还有创收任务,这对于我来说太难了,我不怕工作,多忙多累也不怕,就是卖不了大脸,拉不来钱。”

    朗法迁拉下脸,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你本身就有认识上的偏颇,把创收说成是拉钱,把拉钱说成是买大脸,如果这样认识问题,你是做不了领导工作的。”

    岳素芬赶忙说:“我这不是跟您在说吗,在外面我不会说的。”

    朗法迁说:“那就好,你考虑一下,近期给我拿出一个方案来。需要的人员,最好是具体到人,需要添置的设备,预计能创收的数额,都要有一个详细的方案,前提是,必须保密,不要跟任何人透露。”

    岳素芬想了想说道:“好吧,我琢磨一下。”

    朗法迁转了话题,说道:“晚上吃饭的事,小丁定下来了吗?”

    岳素芬说:“我还不知道呢,我出来的时候让她打电话,谁知道她能不能推掉啊?”

    “她是不是在谈朋友?”朗法迁看着岳素芬问道。

    岳素芬警惕地说道:“我不知道。”

    “你们俩那么要好她能不跟你说?”

    “这个,她还真没跟我说过。除非我表弟追她的时候她跟我说过,其他的没有。”岳素芬摇着头说道。

    “哦,她还有其他的追求者?”朗法迁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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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隔窗相望
    岳素芬笑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涉及到丁一的**问题,她都是不能随便说的,因为,在阆诸,只有她了解丁一的过去,而且,江帆又到了阆诸当市长,无论是新闻工作者的职业素养还是她跟丁一的交情,以及江帆的原因,她都是不能随便说什么的,想到这里就说道:“没错,我们俩的确很要好,如果不要好的话,她和小飞没成我就该不理她,但是我理解她,这事是不能勉强的,况且,我当初只是给他们搭了个桥,他们俩本身就是同学关系,彼此都很了解,而且一开始我就跟小丁说,成不成是你们的事,不影响咱们的的关系,再有,小丁这个人是不好说闲话的人,她自己的事就更不善于说了,所以她现在有没有其他的追求者,我还真没问过她?”

    朗法迁一听,岳素芬的口风很紧,他还是试探着问了下去:“你们在亢州的时候,是不是江市长也在?”

    岳素芬一怔,她料定朗法迁一定是听到了什么,就说道:“在是在,但是我们几乎没什么接触,记者和市领导的关系就是那么回事,我们认得他,他未必认识我们,所以来这么长时间了,我们没有找过他,一是找他没用,因为没有困难找他,二是他不见得记得我们是谁,弄不好到时候还落个巴结领导的嫌疑。”岳素芬说道这里,就自己笑了一下。

    朗法迁听岳素芬这样说,就不能再往下问了,就说道:“好吧,我刚才说的话你考虑考虑,到时候也可能会竞职上岗,但在我心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岳素芬一怔,心说,怎么又变了,变成竞职上岗了?她收住笑,说道:“最好是竞职上岗,那么多有能力有学历的年轻人,应该给大家一个展示能力的舞台,我毕竟年岁大了,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年岁大了就没有创业激情了,所以,如果是竞职的话,我退出,不参与,因为家里那口子也多次跟我说,让我多用心一下孩子是学习……”

    “恐怕这不是主要原因吧,主要原因还是照顾你的咖啡厅生意吧?”朗法迁打断了她的话。

    岳素芬笑了,说道:“我也没耽误工作,都是业余时间,再说,店里雇着三四个人,我三天两头才去一回。”

    朗法迁站了起来,说道:“没关系,电视台又不是党政部门,你又不是组织部在册的干部,业余时间做生意允许,不光你,咱们台里许多人业余时间都做着小生意,电视台工资不高,如果把你们管死也不现实,只要不耽误工作就行。”

    岳素芬说:“多谢台长理解。”

    朗法迁说:“如果小丁能出席的话,今天我就在你的店里请客,以后你把你那个店扩充一下服务范围,比如多增加一些中式菜品,别光整那些西餐,以后可以当做台里一个小范围聚会的场所。”

    岳素芬心说,那就不伦不类了,但是嘴上却说道:“好的,谢谢台长支持,我抽时间琢磨一下。”岳素芬站起就想走。

    朗法迁叫住了她,说道:“对了,那个小丁如果晚上真有事就别勉强了,毕竟人家是未婚女孩子,理解万岁,以后有的是机会。”

    岳素芬一听,就高兴地说:“台长真是仁义的领导,我上来的时候,小丁还发愁怎么推掉人家呢,您不知道,小丁是个很守信誉的人,她答应了别人,再让她推掉的话,比打她还难受,她是非常诚信的一个人。”

    朗法迁见岳素芬没有因为去不了她的咖啡厅吃饭而表示半点的遗憾,就十分佩服她,说道:“你也是她一个非常仁义的朋友。好了,别让她为难了,跟她说,咱们改明天,地点不变,还在你的咖啡厅,中午和晚上都行。”

    “谢谢台长。”

    岳素芬兴冲冲地下了楼,她回到办公室,看见丁一后就说道:“台长说了,你要是推不掉的话,咱们就改天,他说不难为你了。怎么样?打电话了吗?”

    丁一看着岳素芬,大眼瞪小眼地说道:“啊?改天了?变化这么快?”

    “是啊,你是不是已经推掉了,要是推掉的话我马上告诉台长。”岳素芬说着,就去拿电话,准备给朗法迁打。

    “没没没。”丁一连声说道:“我打电话着,但是对方没接,可能有事,没准一会就会给我回过来了。”丁一急中生智地说道。

    岳素芬信了,她坐在她的对面,说道:“小丁,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你注意一些就行了,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刚才,台长问到我咱们在亢州的事着,问我们认识不认识江市长,我说那怎么不认识,只是我们认识他,他不见得认识我们而已,听他的意思,好像是他听到了什么?”

    听了岳素芬的话后,丁一的脸立刻变了颜色,这是她最为担心的事了,她有些心慌,说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岳素芬说:“我猜测一是好奇,二是想通过咱们跟市长搭上关系,你别忘了,年后,局长就到站了,他和另外一个副局长争局长的位子,都在暗中较劲。”

    丁一有些不明白了,说道:“但是,他和殷书记和蔡部长不是同学吗,这样的关系他还用跟他搭关系吗?”

    岳素芬笑了,丁一一个“他”字,就暴露了跟江帆的关系,但是她没有点破她,而是说道:“有的时候,越是同学越不给你办事,我们家你姐夫当初转业的时候,就是耽误在同学身上了,同学是纯洁的关系,有时也是互相嫉妒的关系,给别人能办的事,未必给你办。别看他们平时嘻嘻哈哈又吃又喝的,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台长请客,因为他们地位是不对等的,地位低的人永远都要巴结地位高的人,我敢说,台长心里未必舒服。我就听他的司机说过,他们三人吃饱喝足之后,殷书记让他出点血,让他买三件梦特娇恤衫,他这辈子自己都没穿过五百块钱的衣服,不买又怕领导下不来台,只给殷书记和蔡部长买了,谎称没有自己看上眼的,就在旁边给自己买了个普通牌子的恤衫,你说,他心里能痛快吗?这里面的事很微妙的,以后你还要多跟江市长学着点才对。”

    丁一知道岳素芬有些见识,就脸红着说:“我干嘛跟他学?对了,岳姐,台长还说了我跟他什么话了?”她赶紧转移了话题。

    岳素芬说:“其它的真的没有了,我知道你心重,是不是听到这话心里又放不下了?无所谓,江市长未娶,你未嫁,没什么大不了,正常恋爱,谁也管不着。你放宽心,这里不是亢州了。”

    丁一有些闷闷不乐了,她原以为,亢州的不快甚至是不堪早就随着她的离开而丢在了亢州,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又被这里的人们重新提起,这滋味,就像是已经痊愈还没完全脱离的伤疤一样,突然被人揭开,尽管不那样疼了,但是疤的下面还是能或多或少暴露出一些不雅的肤色的。看来,的确是有必要提醒他注意了。毕竟选举在即,千万别整出什么不好的影响来,哪怕影响到他一丝一毫,她都是不愿意的。

    岳素芬见她脸色有变化,就说:“好了,别瞎想了,不然以后有什么话我都不告诉你了,你不要什么事都往窄了想,现在情况不同从前。不过小丁,我从江市长看你的目光中发现,他是在乎你的,所以,即便人们有什么微词你都不要怕,大不了跟他领证结婚就是了,别人还能说什么?”

    丁一低头沉思,没有说话。

    岳素芬说:“时候不早了,你要是没有变化我可要走了。”

    丁一说:“什么变化?”

    “台长请客的事?”岳素芬看着她,知道她走私了。

    “你不是说台长说的改明天了吗?”丁一问道。

    “哦,我说了?嗨,你心情一沉重我都乱了方寸了,好了,我走了,你继续赴你的约去吧。”岳素芬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别多想了,我告诉你的目的就是让你心里有个数。”

    “岳姐,放心吧。”

    岳素芬走了,丁一心情有些沉重,她又给江帆打了电话。就听江帆在里面说道:“怎么了?是不是情况有变?”

    丁一笑了,不知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后,她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况跟在亢州时候不一样了,连樊文良都跟她开玩笑要喝她喜酒呢,还怕别人说三道四吗?就像岳素芬说的那样,大不了领证结婚,别人还能怎么样?想到这里,她就说道:“还是领导聪明,能洞悉一切。”

    江帆一听喜出望外,说道:“哈哈,真的,我去接你,我正在办公室发愁晚饭怎么打发呢?天天自己吃那劳什子饭真没意思。”

    “哈哈,你还用发愁吃饭没人陪吗?”江帆的情绪也感染了丁一。

    “当然不发愁,发愁的是跟谁共进晚餐,怎么个进法。”

    “呵呵,如果你发话,估计等着跟你一起吃饭的人会排队呢?”

    “所以,我就是为这事发愁,排队等着跟我吃饭的人我都不喜欢,我喜欢这个队伍之外的人,这个人大致在我的西南方向,他天天隔着玻璃窗看她。”

    “呵呵,可惜她却望不到西北方向,因为她的办公室没有窗户。”

    “谁说的,她的目光如炬,只要她想看,就能看见。”

    “呵呵,我是孙悟空吗?”

    “孙悟空专门看妖怪。”江帆说道:“你在单位吗?我去接你。”

    “别、别,我还是打车去找你吧?”丁一赶忙说道,岳素芬刚才的话提醒了她,尽管眼下的形势跟亢州不一样了,但还是给他注意一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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