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狗的猎艳人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钓人的鱼
“明浩同志,我怎么觉得你对丁长生意见很大啊,可是作为一个纪委干部,而且你干纪委工作这么久了,对一个干部的评价我相信也有自己的评判标准吧,那么,以你的评判标准来看,丁长生是不合格的了?”李铁刚看着汪明浩问道。( )
这话很有点挑事的意思,这就是领导的水平。
你汪明浩把丁长生说成了一滩臭狗屎,但是司南下却不但没有把丁长生从开发区主任的位置上拿下来,反而是委任其为新成立的城建委的副主任,虽然现在不是了,可是市长助理还在呢,这怎么解释?
“不但是不合格,我认为让这样的干部上来简直就是胡闹,当然了,这有前任领导的责任,但是我认为丁长生应该立刻开除出干部队伍,不就是一个小混混嘛,有何德何能,居然当上市长助理,简直就是对革命队伍的侮辱”。汪明浩为了撇清自己,说话有点口不择言了,丝毫忘记了身边还坐着一个曾经对丁长生很是依赖的司南下了。
李铁刚没说话,但是却看向了司南下。
司南下今天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自己本来是想帮着汪明浩圆过去这个场,即便是汪明浩离开,面子上也过得去,但是李铁刚却没有给汪明浩这个机会,因为汪明浩的抗命不遵让他在省里很被动。
首先一个,汪明浩查丁长生时,是省委副书记朱明水亲自给自己打的电话,对李铁刚这个级别的干部来说,丁长生那就是一个小虾米,慢说丁长生没有违法乱纪,就是有,既然是省委副书记打了招呼的,那么李铁刚也得缓一缓,如果到后来民怨沸腾,丁长生自取灭亡,那时候再出手也说的过去,毕竟,一个与人民为敌的人,谁都不敢拦着。
但是汪明浩没听自己的话,搞的在前几日开会的时候,朱明水特意叫他过去,问丁长生那个案子是谁在查,查出什么来没有?那个时候李铁刚才知道汪明浩没听自己的话,居然暗地里还在查,而且查来查去,丁长生不但是更精神了,就连白山市委也打电话找自己抗议,这让自己的老脸感觉都没地方搁了。
从那个时候,李铁刚就暗暗决定,这个汪明浩胆子太大了,找个机会一定好好收拾他一下,这样的人就是欠敲打——
再一个,自己还没来得及到湖州来呢,又被省长梁文祥叫去奚落了一顿,这下好了,自己系统的干部没查到别人有什么事,自己的女婿居然这么贪,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吗?人家贪,你查人家,你自己的屁股底下的屎抹干净了吗?
“明浩,过了,话也不能这么说,照你这么说,丁长生那就是一无是处了,当时丁长生任市长助理时你也是举了手的,现在这么说,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所以,看干部,不能一概而论,可能丁长生在工作作风上有缺点,但是我们可以帮着他改嘛,对吧,你说丁长生毫无建树,这也是不对的,开发区现在有起色了吧,当时在公安局,丁长生也是大刀阔斧的改革,你看看,现在的湖州治安形势,也不错了吧,所以,干部有问题,你是纪委书记,你可以挑错,但是发现人才,利用人才,那是我的责任,不能都一竿子打死吧”。司南下这话说的很有水平,至少李铁刚认为司南下的水平比汪明浩是强多了,长期的纪委工作,已经严重的限制了他的思维和眼光了。
“你……”汪明浩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想了想,好像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索性不言语了。
“好,丁长生的事先到这里,这件事我会亲自过问的,丁长生,我也会亲自找他谈,好干部,我们不能冤枉,须知,我们纪委工作,手里的权力很大,但是这个权力要用到正道上,决不能胡乱对自己的同志使用这些权力,根不能让这些权力成为拉拢干部,清除异己的工具,在我党历史上,这是有深刻教训的,这个道理,你们不会不懂的吧”。
“是,是”。见李铁刚这么说,汪明浩和司南下都答应着,但是内心里却在打着不一样的鼓点。
汪明浩还在幻想着自己能过这一关,毕竟自己没问题,自己的女婿贪来的钱自己一分钱都没要,说自己不知道也可以说的过去,但是就看上级怎么看这件事了。
可是司南下想的却是,汪明浩走了,谁会来做这个纪委书记,虽然纪委工作有他的独立性,可是没有市委书记支持的纪委工作,难度可想而知,所以,一个能和市委书记结盟的纪委书记是多么重要的一个助力,这也是汪明浩历经蒋文山和石爱国,一直到了自己这里都不倒的原因之一,因为都需要他的支持。
李铁刚说纪委的权力不能成为清除异己的工具,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如果面对一个干干净净的干部,纪委就是想动人家,也得好好掰开鸡蛋找找那骨头碴子,可是问题在于,这样的干部有没有,存在不存在。
不贪不占,那要看怎么说了,你说我没伸手,从来没有贪过一分钱,也没受贿过一分钱,那好,没动过手,动过口没有,没吃过饭的干部,有吗?
所以,就看这个权力怎么用了,说的好听点,那是反腐,说的不好听,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所以凡事不能一概而论。
在司南下看来,汪明浩注定是过不了这一关的,因为如果汪明浩是其他的干部,不是纪委的干部,那么关一山就是贪一座金山,和汪明浩扯上的关系也不大,传出去最多说他是谁的女婿。
可是,汪明浩偏偏是纪委书记,而关一山就是贪一毛钱,人家也会说,你纪委书记连自己的人都管不了,你还有脸去管别人?所以,汪明浩必须走人,这也是对各方的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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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2:脑袋被驴踢了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在接下来的交谈中,李铁刚并没有提及关一山的问题,毕竟这是一件小事,关一山的贪,还有湖州市纪委和检察院呢,而对于汪明浩这样的干部任免,不是李铁刚说了算的,那得省常委会研究讨论,至少罗明江不认同的话,汪明浩就可以呆下去。
汪明浩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在和司南下一起将李铁刚送到楼下后,就在汽车启动起来时走了几步后,李铁刚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事,朝着汪明浩招了招手,汪明浩立刻小跑着过去了。
李铁刚摇下了车窗,看着车窗外弯着腰听自己说话的汪明浩,心里没来由的有点心软了,谁没有孩子,所以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孩子出事时,做父母的心里都不会好过,可是这种心软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立刻就决定了下来。
“明浩,刚才没没说你女婿的事,是给你留着面子呢,你是纪委书记,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认为你这个纪委书记还该不该干下去?”李铁刚直白的问道。
这话对汪明浩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着一转眼的功夫立马就翻脸了呢?
“李书记,这事我能处理,我……”
“明浩,我知道,我也相信你有大义灭亲的决心,但是关键在于,你作为纪委书记处理自己家里的事,谁能信,有这个权威性吗?再说了,这个案子你得回避,而且因为你是纪委书记,你家里居然出了这么一个贪官,百姓们会怎么想,全省的干部会怎么看?这些问题你想过吗?”
这一句话问的汪明浩哑口无言,自己还能再说什么,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苍白的,汪明浩猜到了李铁刚的意思,但是却不甘心,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李书记,我该怎么做?”汪明浩几乎是哽咽了,问道。
看着汪明浩的样子,李铁刚心里一酸,但是有些话不得不说,而这个汪明浩也真是不给面子,事情都点到这个份上了,非得逼着我把话挑明了。
“明浩,你是个好干部,省里都知道,所以,希望你这种表现能再发挥一下,不要让省领导为难了,该怎么做,你自己考虑吧,开车”。李铁刚说完摇上了车窗,汽车缓缓启动,一直到离开市委大院,汪明浩一直都这么看着那辆奥迪车消失。
再回身时,司南下早就上楼了,留下汪明浩一个人站在大院里,孤独而寂寥,太阳很大,这一会的功夫,汪明浩身上全湿透了。
丁长生接到何大奎的电话时感到很意外,自己和何大奎真正的见面也就是那一次在何大奎家里,除此之外倒是,没怎么深谈过。
“喂,是丁主任吗?你的电话可真是不好找,我找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到你的电话”。
“何厂长,我是丁长生,怎么,找我有事?”
“是有点事想麻烦丁主任,对了,先谢谢你上次塞在家里的钱,你看你这是何必呢,你也就那点工资,都不容易的”。
“嗯,这事咱们就揭过去了,你说找我有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说,我能帮的上的一定帮”。丁长生客气道。
“那好,我就直说了,是这样的,我们纺织厂这些老弟兄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市里可能是真穷,所以就商量着,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降低点标准,只要给我们解决了保险就行了,其他的补偿我们不要了,让我们这些人老了不至于饿死就行,我们想请你给市里说说,因为大家都说你和市委书记司书记能说的上话,你看这事?”何大奎认为丁长生还在负责这事,所以找了丁长生。
“何厂长,很遗憾,我现在已经不在分管这一块了,不过你说的事我倒是可以帮您转达,不过,别耽误了事,这样吧,我和市里先说,您再去市委确定一下,这样可以吧?”丁长生问道,自己没有完全推死,这些人找个人说话是真的不容易,因为那些衙门还真是不好进。
“那好,谢谢丁主任了,等这事完了,你一定到我家吃饭”。何大奎很是高兴的说道。
“好,但愿我能帮上您这忙吧”。丁长生没敢说死,只是这么答应了下来。
可是当丁长生一腔热忱的将这件事告诉司南下时,得到的答复却让丁长生几乎是在电话里就和司南下吵了起来。
“司书记,我觉得纺织厂的这些老人们让步挺大的了,我们……”丁长生央求着说道。
“丁长生,你什么时候变成工人了,我看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怎么做还用你来教吗?既然你不想参合这事了,那么这件事你也不用管了,还有,你现在还是湖州的干部,不要到处乱串,湖州都装不下你了是吧?”司南下很是气愤的说道。
“司书记,我这不是为自己找理由,纺织厂的事是大事,这样下去真的会出大事的”。丁长生几乎是哀求司南下了,但是司南下不但不为所动,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这让丁长生感到绝望,于是又打电话给仲华,仲华现在是市委副书记,很多事是可以出面的,可是这一次仲华让丁长生更加失望。
“长生,你既然不在城建委了,这事你就不要参与了,这事很复杂,你不是不知道,你再这么参合下去会出事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仲华说道。
“老领导,纺织厂就是一个火药桶,如果硬压过去,非得爆了不可,这个时候不能来硬的,要先降温,这事一个处理不好,湖州这些参与的干部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了”。丁长生低声说道,这样的话都有点威胁的意思了。
可是仲华洒然一笑,说:“长生,你这是在危言耸听知道吗,纺织厂那是国家的土地,这是明文规定的,纺织厂的职工要求利益可以理解,但是绝不能威胁政府,这是不允许的,行了,这事先这样吧,你不要管了”。仲华说完也挂了电话。
丁长生拿着手机的手在颤抖,这些人的心里明明知道纺织厂的人不会这么容易就范,但是还是采取这种硬碰硬的策略,这些人脑子都被驴踢了吗?
与此同时,在湖州郊区的别墅里,罗东秋和蒋海洋面对面坐着,喝得是红酒,而讨论的问题也更为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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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3:不祥的预感
虽然知道强拆会面临阻拦,可能会有冲突,但是司南下也没有估计到冲突会这么厉害,一边是几十台的挖掘机和推土机,而这些冰冷的机器面对的却是七八百人的纺织厂职工。 []
而外围是上百名武警战士和警察,以及城管局的人,都到了现场了,但是怎么推进?工人们就站在围墙边上,别说是推进了,就是靠近围墙都困难,司南下看到这种情况,脸色铁青。
“怎么办,陈庆龙,有预案吗?”司南下问城建委的主任陈庆龙道。
“司书记,我看白天是不能拆了,这样下去,万一出了人命,事就大了”。陈庆龙不是不知道轻重,建议道。
“你的意思是撤回去?这么多人,这么多的机械设备,你说撤就撤啊?”司南下对陈庆龙这个馊主意很是不满,这种情况是应该想到的,而且至少也准备两套远,但是现在呢,怎么办?就这么干靠着?
“书记,不撤不行啊,我们没有估计到这些人真是不怕死啊,书记,你有没有注意到围墙跟下的那几个塑料桶?”陈庆龙提醒道。
陈庆龙这么一说,司南下果然是看向了人群后面的塑料桶,这一看不要紧,着实是吓了司南下一大跳,那些十斤左右的油桶里装着黄色的液体,如果不注意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仔细一看,却像是汽油之类的东西,这些人要干什么?司南下的脊背都开始流冷汗了。( )
“这些人都是犟种,我们要是把他们给逼急了,我看很难收场啊,再说了,那些人都有手机,是可以录像的,这么多人很难把控,我建议还是先撤回去,另外想办法,不能硬碰硬”。
司南下看了看越来越多的人群,向身后走去。
来的不是他自己,市长邸坤成,副市长楚鹤轩,以及政法委书记兰和成,都到了现场了。
“坤成,你看,这情况怎么办?”司南下问道。
“看样子他们是早有准备啊,要是硬来的话影响不好,再说了,这么多人,万一起了冲突,不好控制啊”。
“那你的意思呢?”
“我看今天不要开始拆了,还是举行个仪式就算了,慢慢来吧,这纺织厂不是一天建成的,我看,要想一天拆完,那也是不可能的”。邸坤成说道。
其他人见邸坤成这么说,也都不想担责任,所以都低头不语,这就意味着今天这么大的阵势,不过是也架势而已,所以拆迁是没门了——
于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司南下上台讲了热情洋溢的致辞,可是这些都是在纺织厂的外面搞的,他们连纺织厂的围墙都没有摸到,这不得不说是一个绝大的讽刺,这让不远处坐在汽车里的蒋海洋和罗东秋很是不满,可是再不满又能如何。
“这些官僚,做事一向都是先想着自己的帽子是不是戴的稳,这点小事,来了这么多人,居然是不战而退,司南下这个老家伙果然是够狡猾的,这样下去,恐怕是到了春节也拆不了啦,我们的投资怎么办,利息那么高,要不然先把那些融资先退回去?”
“可是现在退也来不及了,光是利息一样,每一天就是十万,太多了,纺织厂这个项目,必须在一个星期内完全拆除,然后眷进入到建设进程,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拖垮的”。蒋海洋低声道。
“那怎么办?司南下这个老家伙,我待会再去找他,再这么下去,什么事都别干了,奶奶的,要知道这个项目这么费事,我们当时就不该接这个项目啊”。罗东秋嘟嚷道,看着成群的警察和武警撤走了,剩下一大推的推土机和挖掘机在现场,罗东秋的脸色阴的更厉害了。
蒋海洋没说话,而是打了个电话,然后下车开自己的车走了。
“何厂长,今天往后,恐怕是没好日子过了”。刘家成看着撤走的人群,走到何大奎身边说道。
刘家成就是上次将兰晓珊等人堵到纺织厂的那伙人的头头,父母都是纺织厂的老工人,但是他自己却不是纺织厂的人,上一次之所以来纺织厂捣乱,是因为有人出钱让他们这么干,可是那件案子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头绪来,兰晓珊和刘振东只能是不了了之。
“家成,晚上安排几个人搭个棚子,或者是住到里面的厂房里也行,不能离开这里,我怕他们会晚上突击拆房子,都拆迁完了,我们也就没什么可依仗了,我和丁长生主任联系过,他已经向市里转达了我们的意见,但是,看今天的架势,市里是不准备给我们个说法了,要想要说法,就得守住这个厂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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