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黑暗纪

    “以前有句古诗，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

    高峰坐在船头与樱羽王品酒，望着远方无尽的沙海，突然发出感叹着，放在几百年前，又有谁敢预言，大海会变成沙漠？樱羽王眯着眼睛，享受美酒的醇美，似在半醉半醒的余味，听闻这话，摇头说道：

    “几百年没有见过太阳了，除了崩云，还有谁知道太阳什么样？”

    说起这里，樱羽王有些洋洋得意，那天在雷裂祖地发威，一拳轰碎云层，洒落万道光辉，作为自己出世的宣传，还是很有格调的。

    “嗯？”

    酒杯停在嘴边，高峰迟疑的看着樱羽王，有些疑惑的说道：

    “不是说，辐射云层是碎星伽罗造成的么？”

    “这话你也信？”

    樱羽王的反问让高峰无语，貌似别人都是这么跟他说的。

    “你以为碎星伽罗是什么？碎星伽罗是完成全能量体质的超级强者，能量再也不是能量本身，而是身体的一部分，就像闪电，火焰，气流，只要他想，就能变成这些，但造成覆盖整个世界的辐射云层就扯淡了，那得多少碎星才能办到？

    樱羽王一席话，让高峰大开眼界的同时，浮现出更多的疑问，一口酒喝干，高峰继续问道：

    “那碎星伽罗到底还算不算人？”

    高峰这话，让樱羽王沉思起来，半晌之后才放下酒杯长叹道：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人，甚至不知道算不算生物，生物都由血肉构成，有血有肉，才觉得自己活着，单纯由火焰或者其他能量组成的身体，恐怕已不再有生物的本能，到那时候，连自己活着还是死去都不知道吧？”

    “意志还是精神？”

    高峰脑中一亮，感觉自己触摸到什么，憾军伽罗是**力量的极限，裂山伽罗依靠感知，崩云伽罗由能量铸就，而碎星伽罗是不是不再需要能量和感知，而是单纯的意志力？

    “我也不知道，这些年卡在中间上下不得，我怀疑，真正的碎星伽罗需要打破自身的躯壳儿，可没了躯壳儿，自身也就不存在了……。”

    存在对人类来说尤为重要，是认知自我的必要因素，只有存在感极强的人，才能比其他人更容易成功，自我否定的多了，哪怕天赋再高，也会一无是处。

    这是樱羽王最纠结的地方，放弃一起，放弃自我，才可能成为碎星，但问题是，放弃这些，真能够成为碎星么？还是化作奇怪的东西，最终同化在天地的浩然意志里？不然，为什么第一个碎星只出现了一天，就再也看不到踪迹？

    “也许有一天我会有成为碎星的**，但是现在，我还是好好扮演父亲的角色，将两个孩子拉扯大，看他们结婚生子，有自己的生活再说吧……。”

    想到成为碎星，就不再是生物，也不再是人类，高峰就感到不寒而栗，那是怎样一种旷世的孤独？这样的强大不要也罢，人总规是要死的，也许到死的时候，再想这个吧？

    “哈哈哈，说得好，只羡鸳鸯不羡仙……。”

    樱羽王也是个雅人，说出这句曾经广为流传，如今早已不被理解的古语来下酒，高峰也端起杯子相敬，又是一口喝干。

    “羽王大人若是成为碎星，最想做的是什么事儿？”

    喝酒聊天，高峰也随便瞎聊，以话下酒而已，没想一下说中樱羽王的心思，重重将酒杯放下，背手起身，看着下面残破的小城，好一会儿才用萧瑟的语气说道：

    “我也不知道，百年时光，看尽人间是非，总觉得越来越远，也许成为碎星，才不会有种种隔阂……。”

    樱羽王的话，高峰不理解，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才三十多岁，根本无法理解百岁老人的萧瑟，歪着脑袋思考了几分钟，高峰摇着头，略带狂傲的举杯邀天，大声说道：

    “若我为碎星，总要将这讨厌的云层散掉，让我后辈子孙能在晴天晒太阳，夜晚看星星，知道宇宙之大，不止是低矮的云层下……。”

    “哈哈哈！说得好，若有那么一天，一定要在我坟头上独酌小酒一杯，将我唤醒，看你散开漫天云层……。”

    樱羽王的状态很不对劲儿，抛弃了半步碎星的威严与冷漠，用恣意狂傲的洒脱与高峰对酒，却又突然说出这般不详的话语，让高峰也不由地发愣。

    “记得自己说的话，很多人总是在前行的路途中，将曾经的豪言忘了干净，最后找不到自己，到了死才悲悔莫名……。”

    说完后，跃上天空，化作一道流星远远飞走，高峰沉默的看着樱羽王远去，知道这位半步碎星独自去寻找对付混沌神王的办法。

    “他是什么人？怎么‘咻’的就飞走了？”

    艾瑟琳好奇的走到高峰身边，看着远处消失的流星，不解询问，她不理解什么是崩云伽罗，只知道这国度神秘而诡异，尽是些古怪的家伙。

    “他是一个找不到自己的人……。”

    高峰本想说樱无双是华夏最厉害的人，不知为什么，到了嘴边，就成了这话，眼睛盯着下方残破的小城，突然发现在小城十多公里处，有一座不高不矮，却异常陡峭的小山，樱羽王之前喝酒时，一直都面对那座小山。

    “真是奇怪？人为什么能飞上天空，这不科学……。”

    艾瑟琳摇着脑袋，很是疑惑的自语，只见高峰也跃上半空，拉出一道残影，飞向那座小山，让她揉着大眼睛，神神叨叨的念着：

    “难道飞才是科学，不会飞的都是笨蛋？”

    峭壁之上，寸草不生，荒芜无比，只有一块残破的墓碑，因为风沙的缘故，很多字迹都已看不清，唯有墓碑一角留有羽王两字，看着这块墓碑，高峰的心沉重了不少，樱羽王已经百岁，这块墓碑应该是他年轻时所立，葬下的是什么人还不清楚，但一定是樱羽王最重要的人。

    今日这番话，这顿酒，全都蕴含着深意，也许樱羽王知道这次凶多吉少，才提前向高峰告知碎星伽罗的感悟，这些东西的价值所在之处，是为崩云伽罗指明一条道路，一条可能真正成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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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5 偶遇
    一时间，高峰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樱羽王一开始表现的霸道，真正接触，却是个心思细腻，有丰富情感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对樱无双宠溺成那样，不管好的坏的都统统支持。

    心中燃烧的火焰，让高峰有种冲动，去看看樱羽王的最后决战，不管樱羽王是输还是赢，他都要亲眼到过程，若不去，一定会后悔终生。

    “哎呀，快告诉我，怎么能飞上天空……。”

    高峰回到玄冥号的瞬间，艾瑟琳就跳了过来，要抓住高峰的手臂，高峰错身让开，焦急的说道：

    “我要去混沌阵线看看，你就呆在船上，安国泰会照顾你，若三天内我还不会来，你就去荒野，宣告我的命令，荒野人全部撤如地下……。”

    高峰知道去混沌阵线惊险无比，哪怕成为崩云伽罗也不保险，可他必须去，不去一辈子都会不安心。

    异兽紧紧的跟在高峰的屁股后面，追赶着前方的流星，高峰在蓝色光翼的带动下，飞速向阴云城的方向而去，低矮云层仿佛触手可及，在云层下飞行，有着天大地大，无拘无束的飘然感。

    迎面的狂风接触光罩瞬间，便化作清风，吹在脸上麻麻痒痒，没有比崩云伽罗更畅快的飞行方式，比起曾经的金属双翼有天地之别，唯一不好的是太耗费体力，只飞行不到一个小时，能量就消耗了三分之一，若是连续飞行三个小时，恐怕就没战力了。

    这让高峰明白，为什么崩云伽罗出行，都会乘坐巨大的浮空飞艇，短距离飞行不要紧，距离一长，就算飞到地方，也没有持续战斗的能量，而能量就是崩云伽罗的命根子。

    崩云伽罗飞行的速度是舰队三倍以上，一个小时相当于三四个小时，此时退回去已不可能，继续前进，后力又不续，让高峰有些头疼软，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峰拍打自己的脑门，翻身就跳到异兽的背上。

    异兽很是不满，它飞行同样需要消耗能量，而驮着高峰，消耗的能量会更多，哪怕异兽身躯庞大，积累的能量是高峰的数倍不止，也经不起如此挥霍？

    异兽的抗议被高峰无视，捶打着异兽的脑袋，将它的抱怨全都压了回去，不多时，异兽就乖乖的驮着高峰继续飞行，这时，从远处飞来两艘战舰，正在一前一后的追杀。

    被追杀的是高峰在联合舰队见过的怪异战舰，外形酷似扁头鲨鱼，整体就像有两根木杆的大铲子，满身都是烟火，浓浓黑烟直上云霄，后方紧追的是短剑突击舰，速度奇快，转瞬就飞到战舰不远。

    扁头鲨战舰拥有全方位的火力，舰尾的火力同样不弱，喷射数以百计的小口径榴弹，还有无数火箭弹，层层叠叠，像礼花绽放，一朵朵爆炸的火团在短剑护卫舰上闪现，炸亮，却没伤到护卫舰分毫，除扫落一些天线或外接旋梯，舰身没什么大碍。

    短剑护卫舰就像砸不烂，敲不憋的铁球，即使扁头鲨火力再强，也无法击落，难怪会如此仓皇的逃窜，高峰竟没想要上前帮手，在一边看着热闹，思考这艘怪异的短剑突击舰到底是如何作战的。

    几分钟后，短剑护卫舰突然加速，宛如利箭从扁头鲨战舰的身侧掠过，又在瞬间分开，只见短剑护卫舰掠过巨大的弧线，不紧不慢的向摇摇晃晃的扁头鲨追去，这一次，扁头鲨的火力全部停止，连保持飞行都变得困难，就像惯性飞行。

    事实上，扁头鲨战舰真的是依靠惯性飞行，飞了大约二十公里，便一头砸进沙海，溅起漫天海盐和沙粒，直到被沙海埋葬近半的舰身，才不甘心的停下。

    短剑护卫舰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迫降扁头鲨，不紧不慢的降落在战舰旁边，就像已经系好餐巾，拿好刀叉，准备享用大餐的美食家，不多时，一队全副武装，宛若装甲机器人的毁灭战士走出舱门，熟门熟路的打开扁头鲨的舱门，将一个个重伤或者轻伤的船员搬运出来。

    高峰一直在千米外看着，感知反复扫描着扁头鲨战舰与短剑护卫舰，在扫描的过程中，高峰发现，扁头鲨里没一个伽罗，全是地下人，其中还有两个将军，而短剑护卫舰除一队三十人的毁灭战士，剩下的全是改造人军官。

    混沌阵线的人效率很高，不多时就将扁头鲨战舰的幸存人员抓获，两个将军是最后被抓住，高峰没有从他们脸上看到玉石俱焚的决然，而是死灰的绝望，显然知道自己的下场，却提不起反抗的勇气。

    重伤的，或是轻伤的俘虏先后被送进短剑护卫舰，就在舱门合口瞬间，高峰骤然出现在舱门外，让十多名守护舱门的毁灭战士微微一愣，但手指却在大脑反应前扣动扳机，掀起一片流星火雨的金属风暴。

    火焰热流瞬间将高峰淹没，随后战舰的舱门就被合拢，连一丝空档都不曾留下，对高峰来说，比白驹过隙更短的时间已足够，宛若清风飘走在短剑护卫舰的通道内部，在他先前飘走的同时，一根根细细的晶丝悄无声息而又迅捷无比的释放出去。

    毁灭战士是高峰所见最称职的士兵，忠于职守，敢于任事，百折不回，命令所致无所畏惧，具有普通人缺乏的献身精神，士气的影响几乎不存在，但作为敌人来，又是最顽固的对手，不存在求饶与投降，只要没断气，就会战斗到死。

    对此高峰没因欣赏毁灭战士而犹豫手软，所过之处，毁灭战士厚实的装甲外壳纷纷被晶丝洞穿，叮叮当当倒下一地，清除了毁灭战士，高峰来到战舰的舰桥，刚刚进门，一阵宛若风暴海啸的精神冲击迎面而来。

    在这时，高峰眉心很少有存在感的雪花纹路骤然火热，松果体的精神海涌动着惊天巨浪咆哮不定，眉心的火烫犹若一只无形大手，纷纷将迎面而来的狂躁精神冲击捕获，源源不断的抽到松果体内。

    比起恐怖禁锢树人浩瀚无边的精神海，高峰所面对的精神冲击就像潺潺小溪，根本无法对比，即使这条小溪的精神力比杰西卡要强大十倍不止，高峰只是视线稍微发黑，就一切正常，而扑面而来的精神力尽数被松果体吞噬，在精神海凝结出一滴滴金色的水滴，汇入了金色的海洋。

    精神冲击之后，在场的十位各种分割的精神力改造人便跃入高峰的眼帘，不等开口接触，十个风姿各异，容貌绝美的女人竟然再次发出源源不绝的精神力，从她们冷漠的眼睛中，高峰看不到一丝正常人类该有的情绪，恐惧，惊骇，还有不可思议的质疑，这些都没有，有的只是空洞，没有任何色彩的空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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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6 意外之得
    那一双双美丽的眼睛，像玻璃珠子制造，而那精致的面容，像橱柜里的模特般死板，一个个就像依照程序运行的机械人，不断用精神冲击向高峰发动潮汐似的攻击，一次次反复发动，不管有没有效果。△頂△点△小△说，

    高峰无奈站在原地，接受对方传递的精神力，将源源不绝的精神力小溪尽数送入松果体，别说十个，就算一百个，一千个，高峰都不会觉得吃力，反倒是对方送来的精神力在进入松果体瞬间，就会被融入树人精神力的海洋，上面没有任何印记，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很容易就被镇压。

    精神海在咆哮涌动，炸出万千水珠，化作漫天雾水，汇聚到云朵中间，荡漾出银色的波纹，凝聚出银色的水滴，汇入属于高峰自己的精神力水潭中，一滴，十滴，百滴……。

    水潭在高峰感知中呈现另类的生动，不再是古井无波的死寂，而是微微泛出波澜，主动吞噬环绕在周边的云朵，加速精神力的融入，乳白色的云朵在水潭荡起的波动中，开始稀薄，让水潭扩大的趋势更加明显。

    有了无限容纳精神力的松果体，不管外面从外面涌来多少精神力，都会被高峰照单全收，最终的结果是高峰安然无恙，沉浸精神力快速增长的余味中，而是精神改造人全都崩碎眉心的水滴晶体，一个个眉心流血倒在了地上。

    到了这时，正艘战舰已经落到了高峰的手中，这时高峰才发现，护卫舰经过严密改装，除外形相似外，内部结构已面目全非，舰艇绝大多数武器设施都被拆除，连船员休息舱都被拆掉、

    舰身得到最大限度的结构加固，安装大量防护装甲板，几乎就是半个实心大铁船，此外动力舱变化也很大，安装更庞大的动力引擎，使用能量晶石作为能源，总体占用面积反而缩小不少。

    总得来说，护卫舰极度压缩人员生存空间，拆卸大量生活设施以及武器及配属仓库，将紧固性与速度提高到可怕的地步，唯一增加的空间，反而是用来关押俘虏的冬眠舱，货架似的，层层叠叠码放数百水晶棺。

    除了高峰外，护卫舰里只有俘虏活着，精神力改造人眉心的水滴晶体一旦破碎就会死去，没有人例外，高峰攻下这艘战舰并非为了救人，而是对战舰能够轻易迫降扁头鲨感到好奇，眼下谜题已经解开，改造人使用了奇怪的装置，将十个人的精神力汇合成一股，释放到扁头鲨战舰上，让里面的人员全部昏迷，最终被俘获所有人。

    没有授权码，高峰没资格启动短剑护卫舰，随手将关押俘虏的水晶棺解锁，高峰到动力舱将三块拳头大的能量晶石顺走，三块能量晶石纯净的超乎想象，比战略晶石还要纯净，找不到一点杂质。

    出乎意料的是，三块能量晶石并非固体，而是半固体的果冻形态，随手就能捏瘪，一旦松开，又会慢慢复原，很像弹力球，高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结构的能量晶石，顿时好奇起来。

    能量晶石散发着难以想象的纯净能量，只要有一块能量晶石在身边，相当于身处堆积无数能量晶石的矿石仓库，而三块叠加，却不见增长多少，试探着放出几根晶丝，扎进晶石内部，不多时，一根根晶石放出摧残的七彩光泽，源源不断的将能量吸入了水晶臂甲。

    水晶臂甲很快也释放出璀璨的霞光，万紫千华，让高峰如佛光笼罩，不多时，光芒逐渐消失，尽数没于体内，留在掌心的能量晶石只消失了薄薄的一层，大约五分之一的体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