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洪荒

    听得他如此说，那些守卫也知道无法辨别真伪，只能点头领命：“属下明白！”

    一时间不再纠缠，放行让几人离开。

    双翅一展，真气卷了三人往郑城方向而去，直到离开徐州大营近千里后，这才落下身形，放开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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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放囚
    放下三人后，杨帆海对断修说道：“你们走吧，在两族和平之前，不要再过来了。木易凡这个人，你们就当没有听说过。”

    “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残刚立刻大声说道：“我们是兄弟，永远都是兄弟，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他是巫族，思维比较直接，而且也不知道杨帆海的诸多事情，很难理解对方说这句话的意思。

    而杨帆海只能叹息，他们是兄弟，可惜在巫族和人族真正和平之前，彼此间也是敌人。这怪不得彼此，只能怪天意如此。

    而断修则是关心另一件事情，与杨帆海问道：“是公孙轩辕放我们走，还是你！”

    “是我家大王！”

    杨帆海毫不犹豫的撒了个谎，他知道断修问这话的意思，是在担心自己私自释放俘虏。三人的身份极为特殊，除了公孙轩辕，整个华夏没有人可以私自放人，哪怕是缁衣氏也不行。

    可自己必须这么做，没有别的办法，哪怕公孙轩辕会怪责也必须做。他也不想解释太多，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心中更是存在着一种想法，以自己过去这么多年的功绩来抵消这一次的罪罚。

    听的杨帆海如此说，断修微微松了口气。残刚则是大声说道：“木易兄弟，跟我们一起走吧，大王很想念你，我们也是！”

    杨帆海摇了摇头，没有多说，而是催促道：“你们走吧，以后……会有见面的时候。”

    “会……有吗？”残刚问道。

    杨帆海点了点头：“当然，一定会有！”

    见是一定会见的，但如何相见就有着变化了。若和平，再相见我们是兄弟，若战争，再相见就是你死我亡的敌人了。

    残刚还想劝说，却是被断修阻止，再看着杨帆海欲言又止，好一会后才终于是问道：“你……你是华夏的杨帆海吗？”

    他们不知道杨帆海的具体身份，在徐州打探了那么久，木易凡是不存在的，可杨帆海的信息却是很多。使用黑色长枪，有一张神威大弓，有时候还会穿上一件黑色铠甲，怎么看都像是自己认识的木易凡。

    杨帆海抿了抿嘴，好一会才自嘲般的摇了摇头：“我……是木易凡！”

    断修没有再多问，对他点了点头，便与残刚带着九凤疾驰而去。遥看几人离去的背影，杨帆海久久不动，脑海中并没有想什么，一片空白。

    很久之后，才被乾荒的笑声惊醒，回过神来。

    “鸟，鸟，鸟！”

    乾荒指着一只蝴蝶奶声奶气的喊着，似乎觉得只有要一双翅膀的就是鸟。

    也许……只要穿上了黑色铠甲，就没有杨帆海，只有木易凡了。自嘲的摇了摇头，拍了拍乾荒的屁股，走上了归程。

    没有选择飞行，而是大步如流星的在平原上漫步。私放俘虏，后果会如何，杨帆海也不知道。以自己立下的功绩，加上公孙轩辕对自己的信赖，他应该不会杀自己，但锒铛入狱恐怕是没得跑。

    功绩、声望……很多曾经拥有的可能都会化为泡影，但那并不重要，他感觉只要能阻止两国战争都是值得的。

    “飞，飞，飞，老师，飞！”

    走了几天后，乾荒似乎不太喜欢这种太过平淡的赶路方式，开始催促杨帆海。这小家伙喜欢飞行的感觉，所以对于有翅膀的东西都非常感兴趣。怕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对杨帆海非常投缘，毕竟他见过的人里面，只有杨帆海是长着一双翅膀的。

    这小家伙就是逗人喜欢，杨帆海笑笑：“好的，老师带你飞……老师教你飞好不好？”

    一听此话，乾荒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不断的点头。

    杨帆海招出肉翅，腾空而起，再以真气化作绳索将乾荒绑住，松手之后，则是把他吊在了自己身下一米处。

    腾空之后，乾荒并没有半点害怕的感觉，反而兴奋的咯咯大笑，手舞足蹈，极为开心。

    飞掠驰行，没有直接去郑城，而是从徐州，绕青州，还到了兖州，带着乾荒，围着华夏的腹地转了一个圈。

    纵情山水，加上这么一个纯真的小家伙，倒是能疏解心中的郁气。只是在开心之余，心中还是有着深深的阴霾。

    放走了断修、残刚和九凤，目的是为了停止战争，但有着说不清的直觉告诉杨帆海，事情也许不会如自己预料的那么顺利。战争是个凶兽，尤其是人族和巫族之间，那不是自己一介之力可以控制的。

    与其说是在带着乾荒游玩，倒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最后的一点自由空气。绕着华夏转悠了一个月时间，感觉也差不多了，杨帆海终于是带着乾荒回到了郑城。

    王宫。

    寻到公孙轩辕后，便带着乾荒直接去了他所在的书房。还没进去，就见缁衣氏风一般的冲了过来，一把将乾荒抱起，在粉嫩的脸上亲了好几下：“我的乖孙呢，奶奶想死你了。”

    “口水，口水，脏！”乾荒一脸嫌弃，好不容易把缁衣氏的头推开后，忙不迭的擦着自己的脸。

    这惹的缁衣氏骂了起来：“你这个小兔崽子！”

    “拜见王后！”杨帆海急忙躬身行礼。

    缁衣氏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眼神之中有些莫名的神采，让杨帆海看不真切，感觉好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讲一般。

    可终究是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好像在叹气。

    “杨将军，进来吧！”

    公孙轩辕的声音从书房传来，杨帆海与缁衣氏行了一礼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内除了公孙轩辕再无其他人，这个华夏国的大王喜欢自己一个人处理事情，并不喜欢身边有太多的仆从。

    与以往一般，公孙轩辕没有急着与他说话，而是继续埋头处理公事。

    看着头也不抬的公孙轩辕，杨帆海心中突然莫名感慨。坐在那里的不仅仅是华夏的大王，还是一个修为将要进入仙王的强者。其他的仙王强者都是云游方外，逍遥自乐，公孙轩辕却是要处理华夏国的各种事情。

    而且这些事情都不是用神通就能解决的，必须亲力亲为。某种程度而言，倒真如魔烈所说的一般，这个世界的王都活得挺卑微的。

    公孙轩辕如此，那昊天大帝又是如何？一时间，令杨帆海有些失神。

    片刻时间，已经处理好面前的公务，公孙轩辕抬头看着杨帆海说道：“前天收到一个好消息，力拓将军为我寻来了两名异人相助，如今已经在南线大营了。”

    杨帆海立刻开口问道：“哦，不知道是什么异人能让大王如此高兴！”

    问话之间，免不得有些心不在焉，此刻他更在意的是该如何开口，与公孙轩辕说自己释放了那三人的事情。

    “一个叫赤松子，一个叫箕伯，都是上古异士。”公孙轩辕说道：“两人都是亚圣修为，而且还各有特殊能力。赤松子控水之术极为不凡，箕伯则是控风之水难有人相比。对了，我记得你好像使用风也挺厉害的，有机会倒是可以与他去比一比。”

    “大王见笑了！”杨帆海忙说道：“末将只是神通催动狂风攻击，控制风却不是多擅长。能得这般异人，实在是要恭喜大王了。”

    这倒是正事，人族正是需要这等强大异人奇士的时候。

    公孙轩辕颇为感叹的说道：“巫族底蕴太深了，十二姓巫族之外，还有八十一神将，我等若能招来更多的人才是更好啊！”

    八十一神将……杨帆海心中一颤，不再说话。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坦然的来面对公孙轩辕，此刻却是发现自己并没有那般底气了。

    放了那三人会造成什么后果似乎很难预测，公孙轩辕为了华夏殚精竭虑，自己却是肆意冲动，实在是难以启齿。

    脑中万般念头急转间，猛然发现书房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再一抬头，发现公孙轩辕正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对方似乎都没有说话，让气氛静谧的有些诡异。

    互相看了片刻，杨帆海终于开口说道：“大王，我有一件事想禀告。”

    随即跪了下来。

    公孙轩辕没有让他起来，而是淡淡说道：“我也觉得你该把某些事情跟我说一下！”

    心中一紧，杨帆海硬着头皮开口：“我把那三个巫族放走了。”

    公孙轩辕沉默了片刻，再开口说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合格的军人，所以你定然不会轻易做某些决定才是。你放他们走，是觉得可以借此来平息边疆的冲突吗？”

    “是的！”杨帆海点头：“我觉得我还有机会劝服蚩尤，让他约束巫族。还有更强大的仙族在一侧，我们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公孙轩辕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不错，但天下之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不觉得蚩尤会因为你的劝说就收起他的野心，就好像你这次会看错一样。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起来吗？因为你该跪着说话，不是跪我，而是跪因你而死的那些人！这是最新的战报，你自己看看！”

    说着便将一张新的战报递到了杨帆海身前。

    上面的字不多，一眼足以看清楚所有，却是令杨帆海感觉血液冲顶，几乎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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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冤魂的枷锁
    “残刚、断修、九凤，袭击扬州，屠戮城池十八座后逃亡海外，死伤过千万。”

    每一个字都如同大石撞击，撞的杨帆海头晕目眩，难以自定。那三个名字，更是彷如三把钢刀一柄柄插入心脏，令他眼前发黑，忍不住哇唔一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公孙轩辕看着他，好一会才开口说道：“私放俘虏，当斩不赦，即便你位高权重，即便你是我华夏的征北将军。你为什么敢这么做，是因为伟大的牺牲精神吗？”

    “不……不是！你是觉得自己对华夏有功，而且是很大的功劳，又或者是觉得华夏如今需要你，所以我不会轻易的处死你，还会留着你！”

    “是的，你猜的很对。于公，华夏需要你，非常需要。于私，我朋友不多，能私下里交心的朋友更少，你是一个。于公于私，我都不会杀你。但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杨帆海捧着那张纸浑身颤抖，口中流红，无法抑制。猛然间，他终于知道为何刚才缁衣氏看自己的目光为何那般了，扬州是她的属地，杀的都是她的子民。若不是她恪守妇道，以公孙轩辕为尊，刚才恐怕已经是直接出言指责了。

    此时，公孙轩辕又指着战报说道：“杨帆海，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合格的军人，因为你从来不会跟我提太多条件，你永远都是问我敌人在哪，就义无反顾。”

    “有人说过，军人是不需要思想的。虽然这话很极端，但未必没有道理。朝堂的官员也许都喜欢勾心斗角，但也正因为勾心斗角，所以把很多事情看的更为透彻。你这次越俎代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不仅对局势没有好处，反而更加恶化了。”

    杨帆海闻之，看了过来。

    公孙轩辕继续说道：“如今助华夏守卫南营战线的，大部分都是昔日缁衣国的人。他们的根在扬州，那里生活着他们的家人。这次十八个城池被屠，其中死伤的不乏那些将士的家人。”

    “仇恨，不仅没有因为你的‘仁慈’消除，反而犹如篝火越烧越旺了。家人的死，而且是很多家人的死，怒火需要发泄，如今的边境变得更加乱了，报复已经无法约束。”

    “我不知道该如何说，但我想你应该去扬州看看，看看因为你一时‘仁慈’而死掉的那些人，再回来告诉我你该怎么做！”

    拍了拍杨帆海的肩膀，公孙轩辕就直接走了出去。

    杨帆海捧着那战报，脑中一片空白，那本该轻如鸿羽的一张纸，却是让他感觉好像传说中的不周山一般压在了自己的胸口，甚至都无法呼吸，将要死去一般。

    巫族、扬州、十八城……还有那所谓的仁慈，令杨帆海感觉到一片绝望。

    捧着那一张纸站起身来，浑浑噩噩，走到了书房的门口，看着天空，漆黑厚重的云层，犹如山岳一般，要压塌整个世界。

    “啊！”

    那一声狂吼，好像是在询问，又好像是在发泄，更是自责。

    有士兵被此处惊到，再见到在不远处阁楼上凝视此处的公孙轩辕没有动作，都是守在了自己的位置，没有过来。

    所有人都感觉到此处气氛极为诡异，只是无人敢靠近。缁衣氏看着杨帆海，叹了口气，放了手中乾荒。小屁孩摘了朵花，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杨帆海身边。

    小手一抬，递了过去：“老师，花！”

    杨帆海一低头，一股暴戾之气瞬间将那朵鲜花摧毁，一点不剩。

    小乾荒皱眉，疑惑的问道：“老师，不喜欢花吗？”

    那稚嫩的声音，将杨帆海心神拉回，一低头，眼眶中的泪水滑落，只能轻声说道：“喜欢……老师喜欢！”

    乾荒一听，立刻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张开双手嬉笑一声：“老师，带我飞。”

    “嗯！”杨帆海点头，扔了战报，一把将乾荒抱起，双翅一张，腾空而起，对着扬州方向飞去。

    缁衣氏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喂，记得给他喂奶！”

    毫无回应，杨帆海已经远离了郑城，倾尽一切速度朝扬州飞去。正如公孙轩辕所说，他应该去看看，看看十八座被屠掉的城池，也看看那些因为自己“仁慈”而死去的十八城人族。

    展翅高飞，却终究是在乌云之下，化作疾风闪电，飞过山岭河川，整个人气息凝重，犹如一块钢铁。就连怀中的乾荒似乎也感觉到了杨帆海的沉重，没有如往日一般咿咿呀呀，而是仰头看着杨帆海的下巴，什么也不做。

    呼啸天空，翻山越岭，一路狂奔，不出五日，突然感觉到前方天地元气一阵搅动，远远看去，看到有人族修士与巫族战成一团，四周死尸无数。

    细看四周，用太阳和地形地位，才发现自己在慌乱之中竟是走错了方向，到了扬州和荆州交界之处。

    此处的战斗已经不能用冲突来形容，而是战争，双方都出动了超过十万之众。人族一方的实力明显占据了优势，杀的巫族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