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要离刺荆轲
主父偃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刘德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于是只能拜托汲黯代为管教和督促。
“因材施教,为政又何尝不是如此?”刘德心中想着:“只要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就算是天下第一坏蛋,也可能对社会做出有益的贡献!”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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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节 文明之光
在主父偃之后是吴禄跟卫信。《辣+文+网手#机*阅#读an》这两人其实是来镀金的……
甚至就是他们两个自己也清楚。
吴禄也就罢了,长沙王之子的后代,只是汉家自己拿来当门脸的。
因此,刘德只是勉励了他一番,就随便将他塞到张汤那里去打杂,能靠才干混出来,刘德不吝提拔,假如混不出来也没事,过个几年,汉室自己就会想起他来,塞个什么关内侯,赏赐一堆金银珠宝,让他回长沙去做土财主。
但卫信就稍微有些复杂了。
说复杂,是因为……卫信的姐姐是刘德前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女人……
小舅子嘛,自然有所优待,于是,本来不管家世背景还是未来出息都远远不够格的纨绔子弟卫信杀出重围,成功入选十二强。
前世之时,卫信的父亲卫绾,是刘德的首任王太傅。
有着这个关系,加之刘德在河间举目无亲,自然下意识的常常去卫绾家里串门,卫绾是个老实人,也没太提防,所以刘德很快就勾搭上他的宝贝女儿,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多说,懂的自然懂,总之几度**之后,两人最终形同陌路。
咳咳,忘了说一句,这位卫小姐是个寡妇。
刘德后来听说,她回了长安后改嫁了,生了孩子了,自然难免唏嘘不已。
“对了,她是个什么样子呢?”刘德揉了揉太阳穴,他发现,他竟已忘记了对方的模样,只隐约记得对方身材好,个性温柔,很会照顾人……
“刘家的男人果然……”刘德也不得不叹了一声,旋即又笑了起来,是时候去见见这位前世的旧情人了。
刘德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打起精神,继续接见其他人。
忙活了一下午,刘德才总算将所有人都安排妥当。
现在,在他身边形成了以汲黯、张汤、剧孟三人为首,各自带着两个小弟的小团体。
在汲黯手下,有颜异跟主父偃同时还有一个拖油瓶卫信负责打杂。
张汤手下跟着郑当时跟公孙贺,周远、吴禄负责打酱油。
剧孟带着彻侯二人组靳石跟蛊臬柔。
刘德自己管着宁成还有司马相如。
虽然只是一个十几人的小团体,但却已是职责分明,秩序尽然。
汲黯负责处理日常公文,协调人事,监察账目与行动。
张汤负责具体实施。
剧孟主要从事情报、游说和拉拢、威逼利诱。
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放出宁成……
司马相如主要工作就是写诗作赋,歌颂汉家天子……
对于这个安排,司马相如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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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还没来得及庆祝考举顺利完成,第二天,一个消息就让他马上收起了心里头那点放松的想法。
汉家天子要回长安了!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事情。
诸子封王,必然告祭太庙,然后才能名正言顺的分封为王。
但刘德也知道,便宜老爹回来,估计他要挨一顿训。
为了他,便宜老爹把王恢下狱,陶青免职,汉家一下子丢了一个九卿一个三公,即使错不在他,也免不了吃些挂落,更何况,他还跟薄皇后来了个私相授受。
这就稍微有些犯忌讳了,往大了说,是目无君父,上纲上线一点的话,那就能栽个觊觎神器的罪名。
还好刘德早前已经得了便宜老爹的认可,算的上准储君,因而,可以降罪一等。
但,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想要让便宜老爹消气,刘德就必须拿出一个让他高兴的东西出来,以此将功赎罪,不至于坏了在便宜老爹心中的印象。
那什么东西能让堂堂汉家天子一见之下都要笑出来,甚至可以为此原谅刘德的一些过失?
答案就是目前盛放在刘德面前的一块木板。
这是一块三十年以上的老梨木,是张汤带着十几个工匠,日夜精心雕琢而出的完美艺术品。
为了雕出这么一块木板,刘德早在一个月前,就让张汤在柳市之中买了几万钱的梨木,足足三十多根,但最终只雕出了这么一块。
不是工匠们技术不过关,实在是……
这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因为它叫雕版,古代中国最伟大的发明,没有之一!
它在中国粉碎了门阀,击败了世家政治,在欧罗巴,它终结了中世纪,开启了文艺复兴。
它是知识的传播者,文明的皇冠,用尽一切词语来赞美它也不为过。
欲雕刻出一块能印刷的雕版,技术上的问题反而不是重要的,因为所谓雕版印刷,本身就是脱胎于印章和符令,只要点破那层窗户纸,迟早能被人发明。
它最大的难处在于,在此时,雕刻它的工匠最起码不能是文盲,否则,稍有偏差,一块雕版立刻就毁了。
可是现在的工匠,有几个识字的?
所以没办法,只能上最简单粗暴的方法——通过大量的试验和练习来加强工匠们的熟练程度,所谓熟能生巧,就算不识字,那又如何?
于是刘德选择了先贤著作中篇幅较小的《洪范》作为匠人们的练习目标。
通过逆向工程,让张汤将这些字反着写给匠人们看,不求他们懂,只要他们知道某个字怎么雕刻就行了。
于是,一个多月的不断努力和练习之下,终于在今天结出了成果。
“试一下!”刘德兴致勃勃,满怀期待的命令道。
张汤点了点头,拿着那块木板,在其上刷了一层油墨,然后,拿了一张白纸覆盖到雕版之上,用刷子在雕版上轻轻的刷了一下,然后,取下白纸,张汤将之呈给刘德。
刘德点了点头,接过白纸一看,吟诵道:“武王胜殷,杀受,立武庚……”
“此是社稷重器!”刘德欣慰的点点头感慨着,抛开雕版发明的影响力不谈,仅仅是现在有了雕版加上白纸,他再乖巧一点,说些好听的话,便宜老爹再大的火气也该消了!
“来人!”刘德拍拍手。
“殿下有何吩咐?”王道立刻上前问道。
“所有工匠,于国有功,其赏钱各一万,布帛十匹!”刘德吩咐着,能赶走便宜老爹回来前,弄出雕版,这些工匠必须赏!
“多谢殿下!”工匠们一听,顿时一个个笑开了怀,只觉得这一个多月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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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节 吴国之变
就在刘德正在欣赏着雕版印刷之时,在遥远的南方,越过长江,一座雄城矗立在江畔,舟船往来,人流繁多。《辣+文+网手#机*阅#读an》
这是广陵城,汉家南方重镇,吴王刘濞所都。
一身戎装的吴王刘濞,此时正迈步于城头之上,远眺大江两岸的锦绣河山。
“寡人当年随高皇帝,南征英布,诛杀汉贼,高皇帝以寡人勇悍,封为吴王,授以安南重任,四十二年来,寡人夙兴夜寐,才有如今吴国的大好局面!”刘濞今年虽然已经六十二岁,在汉室诸侯王中,他最为年长,但依然身体健硕,且极为健谈。
跟在吴王刘濞身边的,俱是他麾下信任的大将。
不管世人如何评论刘濞,仅仅以其吴国的治政而论,他确实是一位明主。
四十二年来,借助盐钱的利润,刘濞锐意进取,使得当初被战争打的残破,千里无人烟,满是沼泽与废墟的吴国,如今已经是人口繁多,农田连绵、工商发达,军力鼎盛的南方大国。
吴国治下三郡五十三城,除田税之外,其余一切苛捐杂税,刘濞统统免除了。
因此,在吴地,民众只知有吴王而不知有天子,吴国的将领,只认吴王虎符,而不认天子虎符。
特别是新一代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更是几乎都快忘记了有个地方叫长安,还管着他们!
在这些人心中,吴王才是他们的君主!
刘濞走上城楼,继续说道:“可惜,这大好局面眼看就要毁于一旦了!”
他转过身子,看着他的将军们,道:“汉有贼臣,无功天下,侵夺诸侯地,不以诸侯人君礼遇刘氏骨肉。绝先帝功臣。陛下多病志失,不能省察!”
“赵王遂何罪之有,竟削其河间郡!”刘濞愤愤不平的质问着:“胶西王卬不过是典卖爵位,就要削六县。昨日削赵国,今日削胶西,明日或就要轮到我吴国了,敢问诸将,寡人何以相对?”
不得不承认,刘濞的演讲才能不错,语气把握的非常到位,很快就煽动起了将军们对于朝廷的愤怒。
汉室削其他诸侯,吴国的将领都没什么意见。
但要削吴国,万万不能答应!
为何。在吴国,就算是个最低层的农民也能过的很滋润。
吴国虽然地处南方潮湿之地,遍地沼泽,但奈何这里只要交三十税一的田税啊!
什么更赋、口算统统不用交,吴王一并承担了。不单如此,吴王还把践更都给取消了,这等于说,这里就是一个没有苛捐杂税,人民能安居乐业的世外桃源。
在这样的好处诱惑之下,四方流民甚至藩国如南越、东鸥、闽越的穷人都纷纷跑到吴国境内定居。
十几年时间,就将本来破败的地方。变得繁荣起来,沼泽被填埋,屋舍随即建立起来,田园阡陌开始出现,时至如今,吴国三郡人口已经将近两三百万。平均一郡就有一百万人!
这是吴王刘濞无法抹杀的功勋!
至于吴国的贵族跟上层,日子更是滋润。
丰厚无比的食盐与铸钱收益,让吴国能以三郡之地,吸纳天下半数财富,在如此巨额的财富之下。只要不是太傻的,都能过的很逍遥。
这时候他们听说朝廷居然要削吴国的封地?
这那里还能忍?
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给自己的家族、乡亲父老想想!
是在吴国过安逸生活,还是回去给汉家朝廷缴纳各种苛捐杂税,服徭役,这就算用屁股也能做出选择!
一位将军出列拜道:“大王,朝廷削其他封国,末将没有意见,但天子若要削我吴国,臣死都不答应!”
吴王刘濞看过去,那是他的爱将恒霸,年轻有为,在军中也颇有名声。
恒霸这样一说,其他将军纷纷激动的跪下来道:“正是,天子若要削我吴国,我等宁死都不肯答应!”
刘濞一看自己的将军们都支持自己,心中老怀大慰,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感慨道:“可惜,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寡人身为汉臣,世受国恩,安敢反抗天子?不为也!”
“大王!”一位将军跪地泣道:“我等不反天子,只反奸贼……就以清君侧的名号如何?”
“清君侧?”刘濞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个借口好!
于是,他抚摸着胡须,道:“寡人既蒙高皇帝恩德,封镇吴国,为汉诸侯,安可坐视奸贼乱国,倾覆社稷,重演吕氏之祸?”
他朝将军们一拜道:“既然将军们都愿意支持寡人,寡人便舍下这条性命不要,也要为天下讨一个说法,为刘氏骨肉讨一个公道!”
“请诸将回去,整顿军备,操练士卒,待寡人联络诸侯,并起清君侧,诛奸臣,安定天下,功成之后,寡人不吝重赏!”刘濞郑重的拜道。
“诺!”将军们黑压压的拜倒:“谨遵王命!”
昔日,三千越甲能吞吴,如今,强盛的吴国,也并非没有可能不能问鼎天下!
刘濞站在城楼上望着遥远的长安的方向。
他在心中念着:“我儿啊,你且看为父为你报仇,讨还公道!”
他的长子,他最爱的儿子,最有出息的儿子,死在长安,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儿子的棺木从长安运回广陵之时的情况。
尽管尸首已经得到处理,但模糊的面容,还是告诉了他,他的儿子得到了怎么样的不公正的对待。
自那之后,他就发誓,一定要复仇!
十六年来整军备战,积蓄粮草,囤积军械,到现在,终于有了一战之力了。
而且吴国境内,军心、民心甚至士林之心,都在他这边。
再有诸侯相助,真是不愁大事不成,大仇不能报!
“刘启,我要让你偿命!”刘濞在心中怒吼着,杀子之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时刻都在煎熬着他的内心,现在,终于看到复仇的希望了,他如何能不高兴。
于是,当晚吴王刘濞宿醉。
而在刘濞没有注意的地方,汉室安插在广陵城中的一个细作,却在这个夜晚,带着一封蜡封的密奏,悄悄的从广陵城的一个码头乘上一艘小舟,趁着夜色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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