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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要离刺荆轲

    怀着这样矛盾的心理,且渠且雕难遥望远方汉朝人控制的合黎山,心情无比糟糕,他现在只想回去,躺在舒服的羊毛垫上吞云吐雾。

    但他又不能如此,因此心情真是糟糕至极,却只能勉强撑着。

    此刻,且渠且雕难有些后悔了。

    他后悔当初,因为恐惧,就将皋兰山割让给了汉朝。

    如今看来,这真是一个败笔!

    皋兰山若在,西匈奴最起码还可以据险一博,哪里需要到这个驹衍峡来设防,直接在皋兰山与汉朝人决战就好了。

    只要能坚守住皋兰山几个月,那么汉朝人有大概率能接受他的臣服,让他做这河西王。

    现在倒好,皋兰山没了,还被汉朝人改名为合黎山。

    胭脂山自然就成为了无险可守的弃子,就连居延泽也危在旦夕。

    失去皋兰山,胭脂山,再丢掉居延。

    西匈奴还玩个蛋啊!

    “或许,我可以派一个使团,前往汉朝,或许能争取一些时间……”且渠且雕难在心里想着。

    这时,一个贵族气喘吁吁的从山下爬上来,跪到且渠且雕难面前,道:“启禀左大将,有自称为右贤王使者的人求见……”

    且渠且雕难闻言,大喜过望,连忙道:“快传!”

    若是可以与北匈奴达成和解,再将此事告知汉朝。那么,西匈奴的处境或许能有所缓转。

    可以在汉与北匈奴之间骑墙,让汉和北匈奴都来争取自己。

    ……………………………………

    长安,车骑将军官邸,军议厅。

    一个巨大的沙盘,被陈列在这大厅之中。

    一个个将军围在沙盘两侧。

    “这就是我军目前所能探知的有关居延泽的具体地貌……”义纵望着沙盘,对着众将道。

    自从汉军取得合黎山后,就不断通过各种方式和途径,获取有关居延泽的地理情报。

    为了侦知当地情况,甚至有汉军校尉化妆成商人,深入居延泽之中,通过贿赂和收买,查探敌情,测绘地图。

    直到今天,基本上大致弄清楚了这个通向祁连山的关键地区的粗略地理地貌。

    从沙盘上,一眼就能看出来,居延泽是一个占地极大的庞大地域。

    从沙盘的比例来说,居延泽一地几乎相当于两个关中!

    如此广阔的地区,地理情况非常复杂。

    首先是其地貌,这是典型的西南高东北低。

    从合黎山向居延泽前进,汉军其实就是从低地走向高地,这对于汉军来说,极为不利。

    这意味着,地利在敌。

    居高临下的敌人,可以有效阻滞和迟滞汉军的攻势,甚至,可能对汉军造成严重威胁。

    但,只要汉军能够打开居延泽的门户,控扼住主要道路后。

    那么,情况就将完全改观!

    因为,越过最初的险要地段后,接下来的整个地域,几乎都是平原、湖泊、戈壁、沙漠。

    汉骑将长驱直入,纵横千里!

    “秦将军,请为诸君介绍一下居延泽之具体情况吧……”义纵对自己身旁一个将军道。

    此人是义纵的心腹,从马邑之战开始,就一直在他麾下为将的榆林尉、将军秦牧,这个沙盘正是秦牧亲手摆出来的。

    而他也是目前汉室对居延泽和河西走廊情况最熟悉的人之人。

    秦牧点点头,拿着一根指挥棒,走到沙盘之前,对众人介绍:“诸君看这沙盘,大约也都知道,居延泽之大,其地理之要,吾先与诸君介绍一下这居延泽的前世今生罢……”

    “居延泽,古称流沙,乃帝颛顼传道之地,穆王东巡之所,先王之土,沦落于夷狄之手,此吾辈所不能忍之所在,是故,车骑将军向天子请命,求取居延,以慰先王在天之灵!”

    “陛下已经批准将军之请!”

    “陛下万岁!”将军们纷纷面朝未央宫,郑重的行了一个军礼,人人心神振奋,兴高采烈。

    将军旦在马上死,丈夫安能死安乐?

    对于今天的汉室将军们来说,特别是这些年轻的新兴军功贵族而言。

    死于床榻,是最可悲的。

    唯有马革裹尸,方是最为荣誉之事。

    因为,战死沙场,不仅仅是自己的光荣,是家族的光荣,更是祖先们的光荣。

    更有可能死而为神,坐享万世香火祭祀,为百世传颂!

    更别提,每一个将军麾下,都有一大批从行伍开始就追随着他们,需要他们来带领,一起奔向胜利与荣誉的手足同袍。

    哪怕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那些在战场上为自己冲锋陷阵,甚至于挡枪口的同袍们考虑啊!

    所以,这一声‘陛下万岁’真是响彻云霄,气势十足。

    许多人都已经按耐不住,都感觉自己的大斧已经饥渴难耐,恨不得马上飞去合黎山,带兵与西匈奴厮杀一番。

    秦牧却是保持着冷静,继续道:“自恒公北伐之后,流沙之土,陷入夷狄之手,历经戎狄、犬戎、月氏、东胡、匈奴诸族统治……”

    “以吾所知,大约是在恒公北伐后的百余年之后,有一支名为驹衍的夷狄部族,曾经在此地兴盛,是故,此地为胡人唤作居延,所谓居延,驹衍之别称也!”

    “居延之地,南北足有千里之长,东西宽达数百里……”

    “出合黎山而向西,拦在我军路上第一个障碍,就是此地驹衍峡!”秦牧将指挥棒在地图的东部一角一点。

    “驹衍峡,乃是控扼进出居延之峡谷,其地势甚为险要,西匈奴在此部署了两个部族作为防御……”

    “虽然都是些杂牌部族,仅有一支约三千的骑兵作为警戒部队,但,此地地势极为险要,特别是我军从东向西进攻时,每前进一步,都将极为艰难!”

    “而敌军据守驹衍峡两侧,居高临下,敌军箭矢将不存在射击死角,杀伤力也将大大增加!”

    “此地攻克不难,难的是如何快速夺取!”秦牧说道:“一旦我军被敌在此阻滞,那么,居延之敌就很可能聚集到弱水,与我军在弱水拉锯……”

    “弱水河道崎岖,水力汹涌,一旦我军不能快速夺取驹衍峡,使居延之敌集中到弱水,则战事可能会有所不顺……”

    “而唯有夺取弱水,我军才能在居延之地,拥有一个可靠的立足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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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三十七节 居延(2)
    说到弱水,将军们纷纷露出神往之色。

    有关弱水的传说,在中国从来久矣。

    中国最早的地理著作《禹贡》之中早已经记载了这条先王曾经勘探过的河流。

    书云:导弱水至于合黎,余波入于流沙。已经非常形象的告诉了世人,这条河的走向。

    但,自恒公北伐后,诸夏军队再未踏足这条河流,再未有机会去追寻先王的足迹。

    直至今日,时机终于成熟。

    中国王师,将再临流沙而涉弱水,出合黎以望昆仑。

    人人都是精神亢奋,不能自己。

    因为一旦自己率部,越过弱水,那么自己就将永载史册!

    将成为恒公之后,第二个挺进弱水以西的中国将军!

    不知多少文人骚客,将为自己的功绩歌功颂德,更会有无数人传颂和膜拜自己的伟业。

    只是想想,诸将都已经情难自已,就差没有抽剑而起,就要回去准备出征了。

    义纵却是看着他们,道:“暂时来说,我军的作战目标,就是夺取驹衍峡,占有弱水上游,并全面控制整个合黎山、胭脂山和北界的龙首山!”

    倘若达到这个目标,那么,在事实上来说,西匈奴在居延泽的统治就会土崩瓦解。

    它的整个东部和南部,都将落入汉室控制,从此,居延泽就将无险可守,无地可凭。

    通向河西走廊的通道,也将对汉军敞开。

    基本上,西匈奴小政权的生死,从此操于汉军之手。

    西匈奴恐怕要拼命!

    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夺回这些地区,至少也会死死的守住剩下的区域。

    所以,将军们都是满腹疑虑的看向义纵,大家伙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限定战场?

    为何不干脆一口作气,全取居延泽,甚至干脆向河西进军,灭亡西匈奴?

    义纵看着众人,笑道:“消灭西匈奴,于我而言,不过探囊取物罢了……”

    “只是,国家无力负担一场如此规模的灭国之战……”他叹了口气道:“便是此战的开销,恐怕陛下也要咬咬牙才能拿出来……”

    “此战我军至多只能出兵八千人……”义纵无奈的道。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大军远征,距离越远,耗费越大。

    更何况,如今河套地区还未经营稳固,整个河套的粮草都需要从后方运过来。

    为了将一石粮草送到合黎山,少府至少要付出半石粮食在路上被消耗的代价。

    出合黎山向西,运输成本更会急剧增加。

    因为,这一次不仅仅得把粮草运往前线,还得把民夫也送到前线!

    总不能,从现在还没有安稳下来的蒙国和九原抽调民夫吧?

    这两个地方,也抽调不了多少!

    从过去的经验来看,要支撑一支八千人的军队远离后勤基地作战,至少还需要一万左右的民夫为他们输送给养和其他物资。

    若是纯骑兵,则需要的民夫可能更多。

    基本上,将八千骑兵送出合黎山的成本,可能与当初高阙之战,郅都所部出塞的耗费相当了。

    毕竟,自长城到合黎山,就是一千多里的路途。

    出合黎山向西,直抵弱水,这又是五百余里。

    诸将也都是各自沉默下来,这也是今日汉军面临的困境所在,越向西,战争的成本越高。

    “况,吾的本意,也是要拿西匈奴来练兵……”义纵道:“一旦我军夺取驹衍峡,越过弱水,则诸君皆可率部前往弱水、胭脂山、龙首山,与西匈奴之敌合战……”

    ……………………………………

    驹衍峡之下,且渠且雕难见到了来自北匈奴的使者。

    还是他的一个熟人须卜氏族的须卜青。

    当初,这须卜青曾经与且渠且雕难一起出使过汉朝,只是那个时候,匈奴帝国依然如日中天。

    且渠且雕难和须卜青,当时也都只是小喽啰,两人第一次见到了汉朝长安城的雄伟壮阔,深为震撼,曾经一起私下畅想过,若有朝一日,匈奴铁骑能踏破长安,那得发多大的财?

    时隔十余年,两人再见,已是截然不同的身份了。

    且渠且雕难这个当年的小喽啰,在今天已经成为了西匈奴的实际控制者。

    而须卜青则依然只是须卜氏族的小喽啰。

    所以,这种跑腿的事情,就落到了他身上。

    “奉大匈奴左屠奢,日月所眷顾,天神所庇佑之伟大的狐鹿涉大王之命,须卜青见过左大当户……”一见面须卜青的话,就让且渠且雕难眉毛紧皱。

    左大当户?

    那不是军臣那个死鬼当年让他来河西时封的爵位吗?

    现在军臣已死,而他也早已自立。

    北匈奴的混蛋们,却依然如此高傲!

    这让且渠且雕难极为不爽,他挥挥手道:“须卜青,哪来什么左屠奢?大匈奴现在可没有一个叫狐鹿涉的左屠奢!伟大的于单单于,也没有一个叫狐鹿涉的亲戚……”

    于单,是且渠且雕难手上最好的一张牌。

    事实上,他能维系统治,其实全靠了于单。

    整个河西的部族,基本上也都是因为于单之故,才顺服于他。

    不然,河西诸部早就将他这个地位卑贱的且渠氏族的儿子,所谓的左大将丢进爪洼国了。

    所以,且渠且雕难是万万不能承认北匈奴的地位的。

    在他眼里,北匈奴的单于一定是一个伪单于。

    北匈奴的左贤王,更必须得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不然,西匈奴的统治基础就要荡然无存了。

    须卜青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道:“无论左大当户是否承认,您都是先单于所册封的左大当户……此番前来,伟大的左屠奢托我给大当户带一句话:汉朝强势如斯,而大当户要坐以待毙吗?”

    “幕南的事情,想必大当户也听说了……”

    “汉朝人的所作所为,乃是要断我诸引弓之民的根基啊……”

    “大当户终究也是引弓之民,难道要坐视汉朝人掘我引弓之民的根基?难道要坐视伟大的天神以及先祖失去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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