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虽然震惊,虽然倍感委屈,但周新平却不敢冲叶思健发火,更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因为在场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师父的厉害之处,那可不仅仅只是医术厉害,而且还有着凡夫俗子无法想象的神奇术法,他要发怒取人性命,就算再厉害的刑警都没办法侦破。当然叶家作为医学世家,数百年的传承沉淀下来的底蕴,也远不是他周新平这个弟子能相比的,甚至周新平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很大程度也是因为有叶家在幕后支持着。当然除了这些,叶思健对周新平还有授业之恩,而且当时正处于饥荒年代,若不是叶思健收他为徒,又时不时帮衬着他们周家,恐怕周新平现在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光鲜地生活着了。
“哼,跟我到我的房间里来一趟”叶思健打了周新平一巴掌之后,心里头的怒气倒是消了一些,又见房间里还有不少外人在,终究还是卖了几分面子给周新平,没再继续责打,而是寒着脸扔下一句话之后,直接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是,师父”周新平捂着脸恭敬地回了一句,然后一点都不敢迟疑,急忙追了上去。[网 &;a r=&;
p://&; ar=&;_ban&;&;&;/a&;]至于客厅里的谢司长、顾厅长等人他却是再也顾不上了。
“师父”进了叶思健的房间,周新平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间的门,然后战战兢兢地走到叶思健的跟前,轻声叫道
跟了叶思健这么多年,除了小的时候不懂事被他用戒尺打过手心之外,周新平还从来没被叶思健这么打过,也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我没有你这个徒弟”叶思健寒着脸道。
“师父,要是没有您,我周新平现在连生连死都不知道,更别说取得现在这样的成就了。所以我要是做错了什么,您打我,骂我,我都没有怨言,但求求您千万别不认我这个徒弟啊”周新平见叶思健竟然要赶他出师门,不禁吓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两腿一弯,便跪了下去,苦苦哀求道。
中医重师承,尤其像叶思健、周新平这个年纪的老中医,更是重师承,若是被逐出师门不仅会被同道看不起,对他们自己而言也是终身耻辱的事情。
“你还记得为师这份恩情?,我以为你都已经忘了呢”叶思健生气道。
“师父对弟子恩情比山高海深,弟子一刻都不敢忘。还请师父明示,弟子究竟哪里做错了,弟子一定改。”周新平急忙道。
周新平终究是叶思健从小带到大的徒弟,师徒感情堪比父子,所以叶思健见周新平一把年纪了还跪在地上,最终心还是软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你先起来吧”
“是,师父。”周新平见叶思健口气软了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束手恭恭敬敬地站着。
“我问你,你跟夏大师究竟发生过什么矛盾?”叶思健看了周新平一眼,问道。
“夏大师,哪个夏大师?”周新平愣道。
“还有哪个夏大师,就是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说要处理的夏云杰。”叶思健没好气地道。
“夏,夏云杰,您叫夏云杰为大师”周新平闻言一下子眼珠子都瞪圆了,讲话都变得有些结结巴巴。
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师父原来是为了夏云杰发的火,可也正因为这样,周新平越发感到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呢?自己的师父竟然称呼夏云杰为大师而且还为此发如此大的火,差点就要把自己赶出师门。
“哼,我叫他大师,那还是人家看得起你师父”叶思健瞪眼道。
“呲”周新平闻言整个人都彻底傻了。
他师父是什么身份啊?那可是真正的世外高人,没想到叫那个夏云杰为大师,还是那人给他面子。
“好了,现在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告诉你,一句话也不好漏掉,也不要有半点虚言,否则我必不轻饶”叶思健严厉道。
“是,师父”周新平这时哪里还不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又岂敢在他老师面前耍心眼,急忙把事情从头到尾跟叶思健说了一遍。
“好,好啊我叶思健英明一世,以为教出了一个提壶济世,造福百姓的医者,却没想到却教出了你这个狂妄、心胸狭窄的逆徒,逆徒啊为师我真是瞎了眼,你让为师以后还有何颜面见夏大师啊”叶思健听完之后,仰头望着天花板,连连捶胸,老泪纵横。
一开始叶思健听夏云杰说他这个弟子架子不小,还以为只是周新平在他面前表现得骄傲了一些。可他却是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一开始就是自己向来得意的徒弟蓄意要找夏云杰麻烦,夏云杰不屑跟他一般见识,他竟然还纠缠不清,还认定夏云杰轻慢他,甚至为了这点事情就要免掉夏云杰老师和医生的职业。
这是何等的霸道蛮横
“师父,师父,我错了,我错了”周新平见向来尊敬如父的叶思健连连捶胸,老泪纵横,不禁吓得又急忙跪地
“起来,你我从今往后恩断义绝你不是我徒弟,我也不是你师父”怒极中的叶思健见周新平再次下跪,这次却没有心软,直接大手一挥。
叶思健如今修为已达炼气后期之境,这含怒一挥竟是卷起一阵风,吹得周新平脸颊生痛,也吓得他差点魂都要飞了,连连用头磕地,把地磕得咚咚响,哽咽道:“师父,您息怒,您息怒,我这就去向夏大师道歉,请求他的谅解。
说完,周新平站了起来,然后慌慌张张地往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你现在已经知道夏大师的身份非凡了,难道你还以为夏大师是你想见就见的吗?”叶思健见周新平要去找夏云杰,突然想起夏云杰今晚还有约会,而且他大隐于市,屈尊当个大学老师,显然是不喜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如今周新平要是去找他道歉,恐怕不仅不能得到他谅解,反倒会惹得他不高兴,只好出声叫住了周新平。
“师父……”周新平喏喏地看着叶思健,一时半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到这时他才猛然意会到,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夏云杰只是个普通老师时,他不肯与他为善,如今他知道了夏云杰非同寻常的身份,却已经失去了与他为善的机会
这是个很微妙的逻辑。举个不是很恰当的例子,比如皇帝微服私访,当人们不知道他的身份时,给予他应该有的客气尊敬,皇帝估计会引为珍贵,可当人们知道他是皇帝时,再给予他客气尊敬,皇帝又岂会稀罕?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哪个人敢对皇帝不尊敬?
同理,当夏云杰只是个普通老师时,若周新平以平常心对他,而不是一开始就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非要他在他面前低头屈膝,夏云杰对周新平肯定是有好感的,会把他当成来参加研讨会的贵宾来看待。可如今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才低头认错,才想到补救,夏云杰又岂会稀罕?
以夏云杰的身份,别人若真心与他相交,他自也真心与对方相交,就像帅真一样,逼他拼酒,夏云杰也乖乖就范,丝毫没把自己当成拥有随手毁灭一个国家的仙人。但若得罪他,非要跟他过不去,任你是什么身份,在夏云杰眼里也不过只是一蝼蚁罢了。
一蝼蚁又有什么资格跟他谈道歉?
当然这个时候周新平还没意识到自己这个国医大师在夏云杰面前其实弱小到跟蝼蚁没多大区别,所以他才敢说去向夏云杰道歉,否则此时他早已吓得魂都没了。
“唉,你这个逆徒啊”叶思健见周新平一脸喏喏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指着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叹气道。
周新平见状知道师父再次心软了,心里头不禁一喜,急忙道:“师父我真知道错了,您看现在怎么补救才好?”
“在没有取得夏大师原谅之前,不准你再叫我师父”叶思健瞪眼道。
“是。”周新平见师父心意坚决,再不敢抱有侥幸心理,同时也越发震惊夏云杰的身份,犹豫了许久,才壮着胆子问道:“师……叶老,那个夏大师究竟是什么人,有何本事?为何您如此敬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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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罪魁祸首
“他究竟是何人,究竟有何本事,不是我能说的,也不是我能知晓的。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就你那点医术在他面前不过只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还有你不是说我现在身子骨比以前更健朗吗?这一切都是因为夏大师提点指导之故,只可惜我是没资格拜入他门下。还有别以为你现在是国医大师,跟许多高层关系好就很了不起,就摆出一副官老爷的架子,谁不顺你的意思就对付谁,我实话告诉你吧,夏大师的徒孙中就至少有两位是省部级的”叶思健见周新平表面上是认错屈服了,也不敢对自己有怨言,但心里头显然还存了一丝不服气,于脆把一些事情点明,也免得他坐井观天,有一点本事成就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无法无天。
“什么”饶是周新平自恃很高,此时闻言也是情不自禁脱口惊呼了起来,一脸的惊骇恐慌。
医术,没有任何人比周新平更清楚自己的医术水平,甚至就算比起他的师父赛华佗,周新平也自认差距也不会太大,可如今呢,听师父这么一说,在那个夏云杰面前他的医术不过只是小孩子过家家
这还不算什么,听师父的意思,那夏云杰对他师父虽无师徒之名,却有一份师徒之实,师父修为精进竟然是因为他的缘故,那岂不是说夏云杰修为更厉害,而且从某种角度上讲他还是他半个师祖吗?
当然周新平沉迷最深的还是权势,医术不过只是他敲开权势之门的敲门砖,是他在官场中如鱼得水的倚傍,甚至为此从小他就抛弃了修行之道,到如今见他师父身体健朗,这才懊悔莫及,所以叶思健说的话中最震撼周新平的还是最后一句话“徒孙中就至少有两位是省部级的”。
省部级于部啊,放在以前那就是封疆大吏何等权势就算现在,那也是不得了的大官,再上一步那就是国家级领导人了。 而周新平呢,他再牛,终究自己不是官员,只是有些上层人脉而已,大家见了面无非客气地叫他一声周教授,真正要办什么大事情,恐怕不见得就会有人愿意出力。可夏云杰呢,他光徒孙就至少有两个是省部级于部,这层关系又岂是周新平那些人脉关系能相比的?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一想起,大权在握,高高在上的省部级于部到了夏云杰面前都得恭恭敬敬叫声师祖,再想起自己竟然在他面前摆架子,竟然还想罢免他的老师和医生职务,周新平真的是整个人都开始战栗起来。
到了这时,周新平才真正开始感到害怕,才真正意识到他师父打他一巴掌都是轻的。
自己真的狂妄至极,真是逆徒啊
“师……叶老,那,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好一会儿,周新平才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地问道。
“哼,现在才知道害怕若不是因为有些成就平时就很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若平时能稍微谦虚一些,你又何至于会得罪夏大师?还好我这次随你来了,否则还不知道你会捅出什么篓子来。”见周新平终于知道害怕,叶思健恨铁不成钢道。
“叶老教训丨得是,我记住了。”周新平慌忙低下头,谦虚接受道,心里却是一阵后怕。
是啊,若不是他师父这次随同前来,要是他真的逼得宋校长把夏云杰开除,这事情就严重了。
当然现在事态也非常严重,搞不好他不仅要被逐出师门,恐怕是否还能继续行医,当他的国医大师都是个问题。
听了师父的一番话之后,周新平已经完全不怀疑夏云杰有这个能力和手段。[网 &;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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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孙中就至少有两个省部级于部啊,天晓得他的徒弟中又有什么权势喧天的大人物
“唉,吃一堑长一智,不管这次夏大师的处理意见是什么,你呀,以后都要收起那颗骄傲的心,做个虚怀若谷的医者。”见周新平低头谦虚接受,叶思健也就不再忍心责骂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新平以后一定改。”周新平慌忙道。
“那好,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急也没有,只有尽量挽救了。刚才我跟夏大师无意中在湖边碰到,知晓他今晚跟朋友有约会,我们自是不能去打扰。明天吧,夏大师说明天会跟我吃个饭,到时你也来,当面向他道个歉,一切看夏大师的决定吧。至于其他的,我想不需要我说了吧,像那个什么丁志江,开除了吧。记住,以后收学生首重品德,其次才是学识天赋。”叶思健点点头说道。
“是,是,新平明白。”周新平急忙道。
“那好,去吧”叶思健发了一通火,如今火气过后不禁感到一阵心力疲惫,当然更多的还是对这个颇为得意的徒弟的失望,让他感觉自己一下子似乎又老了不少,闻言无力地挥挥手说道。
“是,那叶老您先休息,我先出去了。”周新平恭敬说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出了门,又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当周新平把门一关上时,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刚才被打了一巴掌的左脸颊,目中流露出愤怒的目光。
周新平能不愤怒吗?虽然这次事件跟他平时骄傲自大惯了有关系,但真正害他到今天这个地步,甚至会不会被逐出师门都还不知道的罪魁祸首却是丁志江。
若不是丁志江在他耳边说夏云杰的百般不是,若不是他在推波助澜,周新平又岂会跟夏云杰结怨?
当然现在周新平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丁志江说的有关夏云杰的事情,全都是加了料的。因为他很清楚像夏云杰这等大人物,既然隐居在大学教书,自是喜欢过清静悠闲,与世无争的生活,就像他的师父一样,现在就住在山村里,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不知道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其实是位玄门中的神医,真正的世外高人。像这样的人若不是丁志江去招惹他,他又岂会自降身份跟他过不去?
“丁志江”周新平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牙缝里蹦了出来,人却早已经大步朝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周新平住的豪华套房,安静一片。
不管是谢司长也好,还是宋校长也罢,所有人的大脑还震骇与刚才叶思健打周新平一巴掌的惊人一幕,久久都没办法恢复正常。
周新平啊,国医大师,甚至连谢司长、顾厅长都只能坐陪的大人物,竟然被当众打了耳光
当然打他的人是周新平的师父,这些在场的人都知道的,否则他们早就拥上去把叶思健抓起来了。可就算如此,他们还是无法接受周新平师父竟然当众含怒打周新平耳光这个事实,当然他们更无法想象周新平的师父为什么会打周新平耳光。
当然因为叶思健一进来就问夏云杰的事情,隐隐中他们想到这件事可能跟夏云杰有关系,可几乎只是一瞬间他们就否定了自己这个异想天开的联想。
开玩笑?区区一个副教授,若不是因为冯文博的缘故,早就被开除了,又岂可能惊动叶思健生气得当众打周新平耳光?
正当客厅里安静一片,众人一脸震惊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时候,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周新平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客厅里的人看到周新平阴沉着脸走进来,心脏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谁都知道,这时周新平心情肯定糟糕到了极点,这时谁开口说不定就触了他的霉头。
周新平一进门就径直朝丁志江走去,看丁志江的目光更是如要杀人的刀子一般。
周新平恨啊,都快七十岁的人了,就因为眼前这位学生,不仅被师父当众打了巴掌,甚至还很有可能会被逐出师门,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许,他还真想拿把刀捅丁志江几下。
“老……老师。”丁志江看着周新平一步步朝他走来,目光吓人,忍不住便吓得脸色苍白,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