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驸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玄武
姚元崇犹豫了片刻,有!
说!
有个别人利用职务之便,参与走茶马贩私盐。姚元崇说道,突厥向大唐请降求和之后,双方边境开放了一些通商小邑。离丰州不远有个‘白鬃原’你还记得吧?那里曾是一个南北商队落脚的小村落,战争时期一度荒废,但现在已经快要发展成为一个不输神都北市的大商城了。
然后呢?薛绍拧眉问道。
银川军屯大开发,需要大量的物资和人力畜力。姚元崇说道,贩私货的商队将大量的奴隶牛马等物从北方大漠偷运而来,以高价卖给白鬃原的商肆,或是换取他们需要的茶叶青盐陶瓷和丝绢。
高价卖给白鬃原的商肆?薛绍抓住了核心的字眼。
是的。姚元崇点头,一匹价值六十贯的突厥马,他们能卖出一百贯的价钱。
薛绍想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四十贯大差价当然是有人要从中拿回扣的。于是他问道:白鬃原的很多家商肆,是不是朔方军的人开设的?
九成以上都是。姚元崇点头,但凡朔方军军队需要的物资,现在有很多是在白鬃原采买和中转。就算是在别的地方采买的物资,有的将领也会将它们拖到白鬃原去走一圈,这样他就能赚取一笔很大的差价了。
说来说去都是一些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的下贱勾当。这一类的细节我不想听了。薛绍恨了个牙痒痒,我问你一件事情,朔方军军队的后勤采买和供给一向是由红叶商会负责的。现在它的情况怎么样?
这个姚元崇有点犹豫。
薛绍心中一凛,今天姚元崇拐弯抹角的说了很多我本来就已经知道的东西,红叶商会,这恐怕才是他知道的最大的秘密!
你为什么不敢说?薛绍皱起了眉头,脸色不是太好看,你是祸从口出还是怎么的?
当然不是!姚元崇面露担忧之色,我是怕你生气。
我已经很生气了。薛绍的脸色越发阴沉,如果你还要对我隐瞒,薛人屠的爆脾气马上就要发作了。
我说我说!姚元崇算是怕了,连忙道,韦待价上任夏州之后,以虞红叶私自开采盐井并参与贩卖私盐为由,先行收回了她的‘盐铁粮布’官授买办之权。红叶商会因此还被查封了三日。后来经过刘幽求与苏味道等人的反复说明与强力争取,红叶商会得以解封,但是官授买办之权却是拿不回来了。否则,又哪会轮到白鬃原的那些商肆瞎胡闹呢?
这狗日的韦待价,好大的胆子!薛绍爆粗大怒,一拳砸在了桌几上,为了攫取钱财,他竟敢对红叶商会下黑手!他难道不知道红叶商会的盐铁粮布买办之权是太后亲自批许的?这个商会以前不过是一家西市小店,是老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扶持起来的他娘的,气死我了!!!
姚元崇傻眼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薛绍如此动怒粗口连连。
大喘气了一阵,薛绍叫道,王昱,给我弄一杯茶来!
王昱慌忙跑进来给薛绍倒了一杯茶,并对薛绍使了个眼色。
有屁你就放,挤什么眼?薛绍正在气头上,喝了一口茶水烫得不行,一把将杯子都扔了,大怒你想烫死我吗?!
我表姐来了。王昱连忙说道。
薛绍顿时一怔,在哪?
门外。
笨蛋!薛绍怒骂但声音压低了很多,为何不早报?
她她说你正在办理公务,不让我进来搅扰。王昱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薛绍指着姚元崇,坐这儿等着,回来再跟你算帐!
姚元崇苦笑不己,你跟我算什么帐啊?
薛绍深呼吸努力调整情绪,渐渐的脸上的怒气没有了,又回复了往日那副云淡风清的贵公子模样,笑眯眯的对姚元崇道:纠正一下,你在此坐等片刻,稍后我们再议。王昱,先给姚侍郎上一杯好茶,再陪他下盘棋耐心等我回来。
是。
王昱和姚元崇相视苦笑,目送薛绍踩着如沐春风的骚包步伐走了出去。
婉儿,你怎么来了?今天可是别无闲杂,薛绍的语气充满温柔。
上官婉儿的眼神之中也颇怀亲切,柔声道:太后让我来,给你送一碗平降心火的凉茶。
说罢,上官婉儿举起了一个小药包。
呃薛绍怔了一怔,太后怎会知道,我会发怒上火?
这天底下,估计就没有她老人家不知道的事情。上官婉儿笑嘻嘻的将那个小药包塞到了薛绍的手中,使命达成,我得回宫覆命了。
等等,别急着走啊!薛绍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手。
上官婉儿稍稍一颤倒也没有急于将手抽回,只是脸泛红晕的笑道:薛尚书,还有何指教?
薛绍查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手,笑哈哈的道:难得来一次,喝杯茶再走。要说指教,我这不是正有事情要请问于你吗?
太后送来这个药包的事情,我还真的不是太清楚。上官婉儿挑了挑嘴角,露出一个稍显俏皮又带着遗憾的表情,所以,我帮不了你。
那便奇怪了。薛绍看着那个小药包,她老人家这包包里面卖的什么药呢?
真要想知道,你何不直接去问太后呢?上官婉儿道。
那不行。薛绍道,若能明说,她就不会派你来送这个小药包了。
可意会而不能言传。上官婉儿微微一笑,薛尚书一向聪明绝顶,还能领会不了太后之深意吗?
上官婉儿这一说,薛绍马上就拆开了那个小药包,里面的确装了一些干枯的红叶子和黑灰色的块状药材。
薛绍左右看了看,于中医来说自己基本上是个门外汉,于是问上官婉儿:这泻火明止杀虫解毒的花红叶我倒是认识,军队里常见。但这黑不溜秋的是什么药材,你认识吗?
上官婉儿看了两眼,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小声道:这本是一味香草,产于烧当羌族的故居之地,有调气养血之良效,产后的妇人用得比较多。
薛绍直轮眼珠子,你说了不等于是没说吗?
当归。
薛绍直咧牙,你直说当归不完了吗?
我这还不是为了卖弄一下嘛!上官婉儿捂着嘴笑。
当归,当归薛绍直愣神,我一个大男人,太后送我这样一味药做什么用呢?
上官婉儿仍在吃吃的偷笑,或许是太后知道了,你偷偷养在外面的小妾怀有身孕即将临盆了呢?
胡说,我是那样的人吗?薛绍把脸一板,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太正人君子范了。
上官婉儿只是笑,越笑越灿烂越忍不住。
花红叶,当归红叶当归?薛绍把那几片药翻来覆去的看,心中想道:武则天的意思会不会是,红叶商会是时候回来了?
顺着这层意思薛绍细下一想,毕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韦待价成了夏州的新主,他想要完全掌握经济大权是在情理之中,这或许就是他对红叶商会下手的动机所在他明知道红叶商会和我薛绍的关系,他总没理由更没胆子非要和我撕破脸。
此情此景,虞红叶仍留那里的确是不合适了。要赚钱哪里没得赚呢,京城这里遍地黄金比夏州的商机更加活跃。但是我哪能咽下这口气?显然武则天已经知道了这些内情,也知道我会因此而生气,于是她先派上官婉儿来劝我不要生气,再劝我以大局为重不要与韦待价呈一时一利之争,大不了把虞红叶调回京城来另起炉灶就是了!
如此说来,连武则天都对韦待价做出了一些姑息和让步。目的无外乎是想让他坐稳夏州管好军队就像当初她对我薛绍搂腰护短一样。
思及此处薛绍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看来得要以后再找韦待价算帐了。同为国家重臣,我总不至于因为一点商利之争和他撕破脸,从而搞得整个夏州都督府和朔方军不得安宁。
看来,薛驸马已然领会太后的意图了?上官婉儿突然问道。
没呢!薛绍把那几片药往桌上一放,笑眯眯的道,不如你坐下来喝杯茶,耐心帮我参详一番如何?
第774章 塞翁失马
原来,上官婉儿终究还是知道一些机密的,只是她不愿意那么轻易的泄露随便就告诉了薛绍。
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廉价很没份量?
于是,在经历了一番软磨硬泡与旁敲侧击之后,上官婉儿终于是隐晦的告诉薛绍说,有人悄悄的一状告直接到了太后那里,说朔方军有私自逃离军中的将领。若按军法必当死罪。但这个将领太有来历一般人不敢妄动,所以有请太后圣裁。
不用说,这个告状的家伙肯定就是韦待价了。
上官婉儿悄悄的说,武太后顺着逃兵这根藤稍稍往下一摸索,很自然的就知道了许多夏州与朔方军的事情。于是乎,她老人家就送来了这一味平降心火的良药。
薛绍的心里算是明白到了透亮。如果韦待价不是武则天的亲信宠臣,他是没那个机会被派去接管夏州与朔方军的。等到了那里,如果没有武则天的强力撑腰,韦待价也没那个胆子为所欲为。
换句话说,韦待价在那边干了些什么,武则天是早就知道并予以了默许的。只是到了现如今这个地步,逃兵事件与红叶商会事件接连发生,武则天担心韦待价彻底的激怒薛绍,这才出面安抚。
行,我明白了。听完;上官婉儿的话以后,薛绍的语气有点冷。
上官婉儿颇怀担忧,公子,太后也不容易,你不要怪她老人家。一国之大方方面面都要管顾,不是随时随地都能一碗水担平的。如若兼顾私情太甚,往往就会偏颇了公义。此一层,还望公子多加体谅!
上官婉儿的一声公子叫得薛绍的心里舒坦了几分,这远比称呼驸马尚书之类的显得亲近多了。
按她的意思往下一想,薛绍觉得她说的话是有几分道理。
虽然韦待价上任之后频频的侵犯了自己的利益,但是自己当初新上任之时还一刀砍了首辅宰相裴炎任命的亲信长史唐怀壁呢,后来还博来了一个人屠的称号,就连当时的国丈韦玄贞去了夏州都被整到了鼻青脸肿。
相比之下,韦待价干的事情还真就不算什么了。
换作是谁,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稳固自己的地位撼卫自己的权威是第一要务。这免不得就要撼动旧有的权力与利益集团。在这一点上武则天始终一个原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是选了韦待价,她就会给予韦待价最大的信任与最大的支持。
归根到底,她无非是希望韦待价能够管好夏州民生稳固朔方边防。用上官婉儿的话说,武则天这么做也是出于一番公心。
我明白了。薛绍道,请回复太后,就说这药来得正及时,臣谢太后赐药。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当真明白啦?
那还能有假?薛绍微笑道,不过,你要是想再指点我几句,我肯定洗耳恭听。
指点我可不敢当。上官婉儿笑嘻嘻的道,我就给你说个小例子吧假如有一天贵公子薛麒玉和邻居家的孩子打了架,哭哭啼啼的跑来找你,你怎么办?
薛绍眨了眨眼睛,麒玉还小,不会打架。
上官婉儿无奈的笑了一笑,都说了,是假如。
我家也没邻居啊!薛绍摸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刚来洛阳的时候曾经有过,后来都搬迁了。太平公主府,从来都是霸占一整坊的。
假如,我说是假如!上官婉儿知道薛绍又在耍宝了,又好气又好笑,你有没有认真跟我说话呢?
我这不是都正襟危坐了嘛?薛绍坐直了身子很严肃的样子,扬起拳头一板一眼道,关于你的这个问题,我认真思考之后得出了结果我会对麒玉说,你这个没用的软球打架输了还有脸哭着回来找你爹?你爹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赶紧自己打回去直到打赢为止!
不跟你说了,气死我了!上官婉儿气乎乎的起身就要走。
唉唉,别走!薛绍连忙将她拦住,赔笑道,说笑呢我知道你的意思。
什么意思,说来听听?上官婉儿侧着身子斜睨薛绍,仿佛是真生气又仿佛是气乐了。
我和韦待价相比起来,当然是我跟太后更加亲近嘛!薛绍笑眯眯的道,如果我跟韦待价闹了别扭,太后当然只会哄着他骂着我,然后平息这一场争端。嗯,就像你举的那个例子一样,麒玉和邻居的孩子打了架,我当然是骂我家麒玉,安慰别人家的孩子了。都是一样的道理嘛!
那你刚才为何满嘴胡言?好好的话非要拧着说,逗我玩呢?哼!上官婉儿佯作愠恼的一抚袖,我走啦!
到点用膳了,不急这一会儿吧?薛绍小声道。
上官婉儿停住了步子,转过身来走到薛绍面前,凝视他。
薛绍也看着她,四目相对情意百转,他心里又像初恋一样的咚咚跳起来。
公然调戏先帝嫔妃,这真的好么?
说完这句,上官婉儿一转身飘然而去。
我勒个去!薛绍的心里顿时像八百只猫在拼命的挠,恨恨的想道:先帝嫔妃怎么地?柳怀义那个死秃驴不是还
婉儿婉儿,你迟早便是我的!
奶奶个熊的,婉儿几时变得这么撩人了?!
带着这些骚包的怨念,薛绍回到了内署。姚元崇与王昱仍在下棋,都已是饥肠辘辘。
到点了,来吃饭!薛绍冲他二人一扬手,大步走向了膳食厅。
姚元崇和王昱顿时都笑了,二人心照不宣的想道:没事了没事了,他心里的怒火已经消了!如今看来,上官婉儿还真是一味平降心火的良药!
几日后。
牛奔和段峰各自穿上了一套,薛绍请人专为他二人量身定做的大号明光甲,从此左右跟在薛绍身边成为了亲随部曲。他们白天牵马开道左右护卫,晚上秉火执剑把守门户,形影不离如同两个真人版的门神。
牛奔自然会有点担心自己的逃兵问题,说这样公然露面会不会有事?
薛绍便没好气的说:能有什么事?我这个兵部尚书征用一两个小将做亲随,有那么难吗?
段峰就在一旁笑道:牛奔兄弟你就别多虑了。薛驸马手眼通天之人,你这点小麻烦,那都不算事。
听到没,学着点。薛绍没好气的瞪了牛奔两眼,心里骂道:你这呆憨,人家把你的事情都一状告到了太后那里。有句难听的老话,打狗还得看主人,太后当然不会计较你这点小事。但代价是老子也不能计较韦待的事情了!呆憨啊呆憨,你知道你值多少钱吗?几乎就相当于红叶商会在河陇经营的那一大片基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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