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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吻封缄,终生为祭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乔西

    这样的家庭,以她的出生,门不当户不对,这一点,她已经深刻意识到了。

    面对陈眠的时候她抬不起头,来到了周家她更是渺小如尘埃,那种伴随着长大的自卑感涌上来,几乎将她湮没了。

    “长辈在问你话,你都不回答,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季海琼咄咄逼人。

    陶思然脸色白了白,身体也轻晃了一下。

    季海琼冷冷睨着秦桑,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言辞犀利得刻薄,“你母亲年轻的时候当了别人的小三,后来未婚生下你,之后借给了你的继父。一个酗酒好赌的男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她扬了样手里的资料,“陶思然,你觉得你这样的身份背景,配得上我周家?”

    陶思然脸上血色尽褪,这个家庭,一直都是陶思然的痛,也是她极力想要要掩埋的事实,她拼了命地学习考上大学,现在终于成了拥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面对别人的欣羡,她依旧惶惶不安,生怕被人知道她是私生女。

    然而现在。在季海琼面前,她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当场羞辱。

    季海琼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三言两语就被吓成这样,且不说身份,单是她这种豆腐性格,也根本不适合周家。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看清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而不要痴心妄想,周旭尧从小就有一位未婚妻,他叛逆期比较长,一直跟家里作对,所以才想要跟你结婚,”季海琼不轻不重地打击着陶思然,“你不过是被他利用了而已,等他醒悟过来,你的下场会更难看。”

    陶思然动了动唇,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一句话,“你想让我离开周旭尧。”

    “人贵在有自知自明,”季海琼从书桌后起身,“你应该明白怎么做对你才是最好的。”

    说到最后,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季海琼似乎也并不指望陶思然能回答,“下去吧。”

    ……

    一顿饭,最后是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周旭尧一向温润的脸也挂着一层冷意,陶思然更是不敢吭声。

    一路气氛压抑。陶思然下车,周旭尧也跟着走了下来,陶思然低声道,“我上去了,你回去吧。”

    “不用在意她的那些话,安心准备结婚就行。”周旭尧忽然说道。

    陶思然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方说道,“旭尧,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为什么?

    因为她是他记忆里喜欢的类型,因为她的背景足够给注重门面的周家蒙羞,因为她听话好掌控,不需要费尽心思。

    “不用想太多,回去吧,早点休息。”

    这是拒绝回答。

    刨根问底对谁都没有好处,陶思然很清楚这一点,否则当年,自己和袁东晋又怎么会三番四次的闹分手?

    陶思然扯出一抹笑,有点苦涩,“那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开车。”

    周旭尧转身拉开车门,正要上车,不经意地瞥见了对面路边上停着的一辆车,夜色茫茫里,瞧不见车窗里的人脸。

    周旭尧眯了眯眼眸,薄唇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对方是谁,他已经猜测到。

    ……

    捂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难受,秦桑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楼。

    她确实是饿了,厨房里的飘出来的香味,勾得她唾液分泌旺盛,她走进餐厅,正好看见陆禹行端着吃的走出来,一件白衬衫,居家又英俊。

    秦桑站着不动,隔着一小段距离冷眼相对。

    “过来,趁热吃了,一会还得吃药。”

    秦桑的视线落在他缠着纱布的双手上,眉眼上覆盖上一层寒霜,“陆禹行,玩够了吗?”

    陆禹行淡淡地望着她,“别闹脾气了,吃完以后跟我回家。”

    秦桑的脾气终于忍到了极致,忽然冲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衬衫领口,愤怒地大喊,“陆禹行!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可以滚远一点!”

    陆禹行任由秦桑摇晃着,她矮他一个头,质问他的时候只能仰着脸,他低头垂眸,对上她的眼睛,沉着脸不言不语。

    秦桑对着他不为所动的模样,显得她像个弃妇一般,无理取闹得有点可笑,喉咙一阵哽咽,忽然松开了他,身体无力地蹲在了地上,眼睛里的液体再也控制不住,哗啦啦的掉。

    她哭着哀求,“陆禹行,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累,我不想纠缠了,你放过我吧,行不行啊?”

    陆禹行暗黑的瞳仁骤然一缩,心脏像是被什么攫住,发紧发疼。

    秦桑从小到大都爱哭,发脾气的时候回哭,难过的时候会哭,被他冷暴力的时候也哭,她的眼泪好像不值钱似的,说来便来。

    可从来没有一次,会像现在这样,委屈而卑微,细细的咽呜,极力的压抑着。

    这样的秦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让他心疼。

    她竟然哭着求他离开,男人心尖上那抹疼愈发明显。




以吻封缄,终生为祭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347
    “起来。”男人的声音依旧带着冷意。

    秦桑没有动,继续蹲在哭,眼泪滑过憔悴的脸颊,梨花带雨的模样,“你走吧。离我远带你,我求你!”

    她累了,求他放过,那么他呢?他难道就不累?谁来放过他?

    陆禹行眉宇上骤然凝了一层冷凛的寒意,长臂一身,大掌钳住秦桑的手臂将她从地板上提了起来,动作有点粗暴,扯疼了秦桑。

    “我让你起来!”他恨透她这副模样,他认识的秦桑不该如此!

    秦桑挣扎,像一只刺猬,“陆禹行,你这个变态!我受够你了!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

    动作幅度太大,桌子上的碗被秦桑扫落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冒着热气的粥洒了一地。

    “秦桑,你给我冷静点!”陆禹行擒住她的手,冷声呵斥。

    可秦桑压根就听不进去他的话,“滚开!别碰我!”

    陆禹行看着她情绪崩溃的模样,担心她会踩到玻璃碎片,直接将她腾空抱起,不容她抗拒,大步走出了餐厅,将她放在沙发上。

    这个公寓曾经相当于两人的小家,所以到处都能找到男人的痕迹,而茶几上放着一个烟灰缸,秦桑的手一得到自由,便直接抄起了一旁的烟灰缸。

    她是真被气昏了头,拿着那烟灰缸直接砸在了陆禹行的额头上,厚重的玻璃掉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滚了几下没有碎。

    秦桑蓦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怔怔地看着陆禹行,眼神闪过一抹惊慌,陆禹行的额头上有一道血痕滑过他的眼角,从脸颊一路蜿蜒而下。

    陆禹行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漠漠地问:“气消了吗?”

    第200章

    秦桑僵直地坐着,无措地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英俊男人,眼底硬着他脸颊的红痕,动惮不得,绯色的唇蠕动了着,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流血了。”

    男人眼神执拗地看着她,盯着她被泪水沾湿的眼睫,低沉重复着一句话,“气消了没?”

    秦桑有些慌,心口憋得难受,索性撇过脸,刚要挪动身体去够茶几上的纸巾,男人却蛮横地将她拉回来,“还生气?”

    秦桑受不了这样的画面,眼眶红得厉害,“陆禹行,你的额头流血了!你先止血好不好?”

    “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是吃死了她会心软,秦桑恨透了他这个模样,然而再恨,终究无法对他视而不见。

    “我不生气了,不生气了!行了吗?你可以处理伤口了吗!?”说到后面,她又是愤怒又是哀求,整个人都轻颤着。

    面对他,秦桑认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陆禹行见她又憋出了眼泪,却强行忍着的模样,这才缓和了脸色,带着砂砾感的指腹轻轻替她抚去眼角的水渍,“别哭了。”

    秦桑拍开他的手,抽了抽鼻子,抬手胡乱地抹眼睛,“我去给你拿家庭药箱。”

    陆禹行淡淡瞥了她一眼,“你知道放在哪里?”

    “知道。”

    家里所有的东西摆放的位置几乎跟四年前一样,他让人过来打扫,却没有移动过她留下的痕迹。

    秦桑很快提着家庭药箱走了回来,翻东西的时候有些手忙脚乱,医药箱里的东西她根本就无从下手,她一个生活自理都成问题的人,哪里知道要怎么处理伤口呢?

    “先帮我擦掉脸上的血,然后用棉签沾着消毒水给伤口消毒。”

    陆禹行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只是看着秦桑慌张躇踌的模样。便淡声开口指导她。

    秦桑没有说话,按照他的说明去做,只是她笨手笨脚的,力道控制不好,好在陆禹行是个皮粗肉厚的老爷们,被她擦到伤口的时候,只是有点不舒服地皱了一下眉。

    秦桑很认真的地帮他处理伤口,消毒的时候,竟然也格外的轻柔,那小心翼翼的动作,瞬间就触动了陆禹行心底最柔软的一角。

    他记得以前她在读大学的时候,别说家庭药箱放在哪里不知道,连她自己的日常用品都不知道丢哪里,现在时隔四年不回来。她反而知道了,难免有点意外。

    事实上,秦桑现在依旧很多东西不知道放在哪里,但是家庭药箱这个,她却牢牢记着,因为很久以前,陆禹行那国防身体忽然感冒发烧,病来如山倒,她四处找不到药箱,后来就牢牢记住了。

    秦桑以前不管为他做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会捧到他的面前跟他炫耀,记住药箱这个她后来一直没有机会炫耀,而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两人隔着很近,陆禹行抬眸便能看见她在用自己的牙齿蹂躏自己的下唇,冲动得想要撬开她的嘴巴,但仅仅是想了一下而已。

    消完毒,秦桑低头便对上了男人幽深的眼眸,两人都愣了一下。

    秦桑淡淡地收回目光,“好了。”

    “涂药,然后贴上创可贴。”

    “噢……”

    秦桑又在药箱了翻找了半天,最后茫然地看向陆禹行,“要涂什么药?”

    陆禹行半眯着眸,长臂伸过去,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支药膏,“擦这个吧。”

    秦桑注意到,他的手指也有伤痕,似乎还泛着白色,接过药膏的同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这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像是条件反射一般。

    女人手指柔软而微凉,陆禹行也错愕地盯着她,喉结上下滚了滚,神经紧绷着。

    不过秦桑很快便注意到自己的举动很突兀,一下子便松开了,故作镇定地问,“你的手势怎么回事?”

    她记得他伤的是左手,而且他的左手现在也确实缠着纱布,那这右手呢?

    秦桑蹙了蹙眉,这个男人怎么到处是伤?

    手腕上的触觉骤然撤去,陆禹行莫名觉得有点失落,他轻轻收回手。若无其事地道,“没事。”

    秦桑翕动着唇,最后还是把关心的话语给生生咽了回去,这些伤口不是她造成的,与她无关,所以不能做无谓的关心。

    一言不发地帮他把额头的伤口处理好,秦桑药箱也没有收,直接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你的手你自己处理吧,处理完请你离开这里。”

    冷漠而疏离,仿佛刚才那个为他的伤口着急,为他小心翼翼上药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秦桑避开他深究的眼神,转身想要上楼,陆禹行凉凉地开口,“厨房里还有粥,去吃了。”

    “我没胃口。”她不想吃他做的任何东西,因为害怕自己会沦陷。

    “你吃完东西,我就离开。”是条件,也是威胁。

    秦桑倏然转身瞪着他,想要骂,却又不知道骂什么,打骂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死皮赖脸?”

    “现在发现也不迟。”陆禹行气死人不偿命。

    秦桑怒极反笑,“你行,你能耐,你不走是吧?”她点了点头,“你不走,我走!”

    说罢,秦桑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还穿着居家服,趿着拖鞋每一步都踏得极用力,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噪声,以此来证明她的愤怒和不满。

    陆禹行置若罔闻,冷眼睨着她倔强的背影,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如果不想你爸知道你拖着病体还不吃饭,你就走。”

    秦桑站在玄关处,进退维谷。

    秦桑虽然是个情绪的化的人,但很多时候脾气还是能控制得住,然而不知为何,面对陆禹行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像个随时点爆的炸弹,忍耐力都会变得极低,“陆禹行,你除了会威胁人,你还会什么!”

    语气很冲,但因为生病,气势便弱了几分。

    她真的是烦死了,分分钟想要在他脑袋再开出一个洞来!

    “对你管用就行。”

    “……”

    他赢了!

    她又哭又闹,像个神经病一样,最后弄伤了他还自己个儿愧疚担忧,他却由始到终像个木头一样!

    秦桑觉得自己就是他眼中的一个跳梁小丑!

    可她能怎么办?她只能妥协!

    从玄关拐了个方向往餐厅走去,男人的声音从背后幽幽响起,“走路看路,别踩到地上的碎片。”

    秦桑深呼吸一口空气,胸口那抹浑浊始终挥之不去。她没有回头,也不说话。

    陆禹行当真是言出必行,等秦桑吃饱了,他清理干净了地板,然后就离开了公寓。

    秦桑听见关门的声音,无力地倒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满脑子都是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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