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孤王寡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姒锦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棒杀?

    ——

    ——

    北勐蒙合大帝登基后的第一次围猎,就为北勐新添了一位公主,还是墨家钜子,这件事情,当即在围猎队伍中炸开了锅,尔后随着围猎之行的顺利收官,众人回到哈拉和林,便谣言四起,闹得满城风雨,而后世的史书,更是为此写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有人说义妹是假,苟且是真。

    有人说一切都只为顾虑苏赫的暗度陈仓。

    有人说,两个人在小树林里便搞了那事。

    还有有人说:……

    说什么的都有。

    墨九此人,早已借由各方的喉舌渲染,被赋予了传奇的色彩。黑化的,白化的,从来不绝于耳。她一个女人,一个墨家的女人,一个天寡的墨家女人,不仅善机关会巧术,还妖娆绝艳,能得到这样多的男人青睐。南荣宋熹,苏逸,故去的萧乾,后珒的完颜修。北勐的蒙合,金印大王苏赫……

    数不完的风流旑事,全变了话本。

    于是乎,墨九的名声,便不是名声了。

    有人说好,就会有人说不好。

    一个人传奇人物,受两面评价,古今皆同。

    但,那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萧乾第一次领队围猎讲武顺利回来,一听这事就黑了脸。

    私心里,他不愿意墨九和任何一个男人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可事到如今,他又能如何?

    他默默不言,当天晚上又钻了墨九的被窝,据说发出了一些“惨无人道”的声音,却又在进入围猎的又一日里,不愿意再代替蒙合去做讲武“唱大戏”了,他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向蒙合告了假,丢下所有的正事,一心陪墨九玩耍。

    他这样的恣意妄为,蒙合居然没有反对。

    或者说,似乎正中蒙合下怀。

    不陪皇帝,去陪女人?其实都是不合礼数的。

    这样的行为,为将来蒙合清算阿依古一党的“罪行”,都将留下把柄。

    但萧乾似乎不以为意,领着墨九离了大部队,就往山里钻,看到漂亮的小鹿子小狐狸,也不急着去猎杀,就依了墨九的任性,肯爱惜野生动物的生命了。两个人携着手,走在墨妄和众侍卫的前头,一路上走走停停,玩玩耍耍,却不像来围猎的,到像来谈情说笑的。

    这让后面跟随的一众人,很是无聊。

    入山时,今日天气转晴,天空高远,阳光透过树林,让山中空气更为清新。一入肺,便令人神清气爽。墨九牵着马,看前方有一块平坦的坡地,开着小花,旁边还有一条清澈的溪流,其中有游鱼摆动,景色美好,居然有一种误入了桃花源的感觉,舍不得走。

    “王爷,我们在这里打个尖呗。”

    她似笑非笑地说完,也不等萧乾同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掏出怀里的罗盘玩耍。

    这一只罗盘是她当初在尚贤山庄得来的,跟她有一些时日了。没事的时候,她就拿出来把玩一下,这一次随北勐大汗围猎,怕在山中迷路,她更是随手携带。

    “好。那便打一个尖。”

    萧乾的妻奴本质,俨然已经臻于极致了。

    “我让人准备,就地野餐!”

    ☆、坑深272米,来不及了,这将是最好的机会

    这日的天很晴朗。

    额尔不镇的北勐军行营里,阿依古长公主坐在长软椅上,轻抬袖口,在细细品着一杯清茶。

    原本她是不喜欢喝茶的,但得回了儿子苏赫,受他的影响,她对汉家文化也有了兴趣。

    于是,越了解越喜欢,越喜欢越了解。如今的食、住、行都恨不得使上汉家之物。

    若非身尊位高,她恐怕连服饰都得换上汉服了。

    “长公主殿下——”一个宫人小心翼翼地进来,“纳木罕大人来了。”

    阿依古蹙一下眉头,眼皮微垂,“请。”

    这一次围猎出巡,丞相纳木罕与阿依古都有随同蒙合,但阿依古长公主身份高,前两日随行围猎了一次,今日却就和萧乾一样,犯懒托病不去了。当然,除她之外,不愿意去受那围猎之苦的皇室宗亲,其实也有。她贵为长公主,又是妇人之身,不去便就不去了。

    只是纳木罕这个时候,应当陪在蒙合的身边才是。




孤王寡女分节阅读541
    他为何会到了额尔小镇?看他进了阿依古的帐篷,不禁让值守的兵士都奇怪。

    但阿依古看见他,却无半点奇怪,屏退左右,独独留下他。

    没有请坐,也没有说话,她就那样冷冷看着他,一动不动。

    纳木罕站在中间,与她平视片刻,迟疑一下,慢吞吞走过去。

    “你都想好了?不用再思量思量?”

    阿依古紧紧抿着唇,依旧没有说话,就那样坐在她的软椅上,将双脚都蜷缩上去,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半分变化,语气凉了空间。

    “已然思量过。别无他法。”

    纳木罕眯一下眼,略带皱纹的脸上,有一抹难舒的沧桑。

    “不!你行事太冲动了。这般还不是时候,太早太早——”

    “纳木罕,你还没有看明白吗?前日之事,昨日之事?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那个女人。祸水啊!原本可以相安无事,我们再从长计议的。可他已经等不及了。前日为了掳她,不惜动用大军,结果平白死了那样多人,还落人口实。”

    说到这里,阿依古的身体终于动了。

    她欠了欠身,端起面前案几上的茶杯。

    呵一口水面,继续沉着嗓子说:“既然这般,他仍未有消停的打算。昨日竟借口称病,不去围猎讲武,独留下她来博弈。他哪里是喜好博弈之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借机勾搭也就罢了,竟还册封为义妹?我北勐添一个公主,你以为会有什么好事?苏赫对那女子看得极紧,他这般步步逼迫,下面会打什么主意?不需我说,相必纳木罕你已心知肚明了吧?”

    纳木罕目光一寒。

    “可他是帝王。”

    “帝王又如何?”阿依古声音凉凉,“拉木拉尔原本也可以做帝王,达尔扎也差一点做帝王,轮到他,又是谁之功劳?我推得了他上位,难道还拉不得他下马?”

    说到这里,她将茶杯凑到唇边,浅浅喝了一口,然后抬眼盯住纳木罕。

    “来不及了,这将是最好的机会。”

    纳木罕手攥成拳,定于当场。

    盯着她,一直盯着她,依在思考。

    “阿依古,此事太冒险,我以为——”

    “闭嘴!没有什么你以为。”在纳木罕的面前,阿依古从来都是放肆的。而且,她在北勐本来就位高权重,可说是除了蒙合之外的第二号人物,习惯了人人听令于她的日子,内心早已澎涨,又哪里容得了他三番五次地质疑自己的做法?

    尤其这个人还是纳木罕。

    她容不得,更是容不得。

    她一脸愤怒地盯住纳木罕,唇角一点一点翘起,带出一个凉凉的笑。

    而尔,突然就着手上的热茶,泼在地上。

    “纳木罕!”她慢条斯理地放下空空的茶杯,在一阵清脆的敲击声中,淡淡地说:“你若能让茶水重回杯中,我便收回成命。”

    这样的强词夺理,让纳木罕叹息一口气,垂下了头。

    “阿依古,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与我事先商量一下?你这般一意孤行,是要出大事的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

    “我不要你来教我!”阿依古恨恨盯着他,秀美的眉头高高挑着,凌厉得像长了两条尖利的刺,“我若靠你,这些年还有活路吗?靠你?你能给我什么?你又给了我什么?纳木罕,此事你帮则帮,不帮就滚!我,还有苏赫,我们都用不着你。苏赫有娘,他有娘就行了!他的娘自会为儿子辅平一切!”

    “阿依古,你——!”纳木罕微微蹙眉,试图劝说。

    “滚!”不等他说完,阿依古连茶杯都砸了过去。

    这一发狠,杯子直接砸中了纳木罕的胸膛。

    那茶盏倒也结实,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居然没有摔坏,直到阿木罕无奈地弯下腰身,重重一叹着把它捡起来,捧回到发脾气的女人面前。

    “你这又是何苦?发这样大脾气,也不怕伤着身子?”

    在她的面前,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北勐丞相,而是一个无可奈何的男人。他将茶杯摆放在她的案几上,看一眼她微垂在身侧的手指,顿了片刻,终于慢慢地探过手去,将那一只白皙得青葱似的手,紧紧地握了过来,捏在掌心。

    “你有气就朝我使,我不怕。我就怕你伤着自己。但不论你怎么想,这件事,你办得实在不妥当!”

    “我说叫你滚!”

    她要抽回手,他却不让。

    紧紧的,紧紧的握着,捏得她生痛也不放。

    “阿依古,我说完自然就会滚。”

    他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一点儿都没有舍得挪开。眸底有担忧,无奈,更多的还是纵容以及对未知未来的踌躇,“虽然我明知你做得不对,但只要你执着要做的事,我都会去做。为了你,为了苏赫,我也愿意做任何事情。”

    阿依古终于凝视看他的脸。

    他老了,更老了,在她仍然娇艳的时候,一天一天老去了。

    可他还是纳木罕,不是吗?他终于还是肯帮她的,不是吗?

    一双游离的眸子审视着他,阿依古漫不经心的一笑。

    “说正事就好,何必假惺性说这些?你我之间,说这些已太迟。”

    “你啊!还是这脾气。”纳木罕摇了摇头,唇角竟露出一丝笑容来,抬起手拂了一下她的鬓角上的发,“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现下——”

    顿住,他侧目,瞥一眼窗户处的天光。

    良久,良久才回过头来,用一种复杂视线淡淡笑看阿依古。

    “我这就去了。不管事情如何,都与你和苏赫无关,你好好照顾着自己……”

    他的举动,让阿依古微微一诧。

    “你要做什么?”

    “不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们。”

    纳木罕很不舍的摩挲片刻她的手,终是慢慢放开,将那一只白皙的手腕重新放在软椅上,然后俯低身子,在她额角轻轻烙上一吻。

    “阿依古,我走了。你不要想太多,睡一觉,等醒过来,一切就都好了。”

    看着他大步出去的背影,阿依古整个人僵硬了。

    这句话……好熟悉。

    很多很多年前,他离开时也曾说过的话。

    他说,等她醒来,他就回来了。

    可等他回来,一切又能有什么改变呢?

    帐篷的帘子放下了,“扑”一声,灌入一股子冷风。

    阿依古突然踉跄着从软椅下来,趿上鞋子追了过去。

    “纳——”

    一个字出口,她撩着帐门的手就顿住了。看着外面那一个远远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帐外三不五时走过的侍卫,她的双脚终于还是停在了原地,再也走不出去。

    “我会等你。”

    她说,就像很多年前一样说。

    她可以等他,却无力去追他了。

    他对她是有心的,正如她对他一样。

    可有心与无心也都已磋砣了一辈子,他们之间的情情爱爱都已经过去了,他们都老了,负累不起这样沉重的东西。她现在只是一个母亲,她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太过善良天真。他最爱的大儿子苏赫,却又太多艰险。

    她做母亲的不管他,谁来管他?

    毕竟这个儿子是由爱而生的啊,是她心心念念的骨血啊。

    所以她得救他,得保他,得帮他。

    为了他,她顾不上自己的情爱,也顾不上任何人。

    “原谅我,只是一个母亲——”

    将头斜斜靠在帐门上,她轻轻浅笑着,那一张上了年岁依旧姣好的容色,在低头的瞬间,像回到了那一个温柔的年华,十几岁的少女还在潋滟中等待她的情郎来约会。

    可尘世问断,早已无他,只剩悲凉。

    ……

    ……

    野外的山林间,阳光让树叶片片晶莹。



孤王寡女分节阅读542
    墨九今日享受到的,是从哈拉和林前来围猎之后的最舒心日子。

    在身边的,都是自己人,她可以不必顾及任何人的想法和看法,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注意自己用什么姿势坐,什么姿势站。她是墨九,自己最自在的那个墨九。

    “怪不得有人会说,人啦,得与自己觉得舒服的人呆在一起,才是人间极乐。也怪不得有人会说,做人最关键不是你是一个什么人,他是一个什么人,而是你在他的面前能活成一个什么人。哈哈,人生如此,得意啊!”

    墨九吃了几杯酒,心里一高兴,又开始了鸡汤文的哲学理论,说一些不清不楚的话,让众人听来,一知半解,一头雾水。她却不管不顾,自得其乐,斜斜地坐在石头上,像一个小酒仙。
1...354355356357358...46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