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蝇尸海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铁穆耳怒道:“这人犯如此重要,你怎能如此轻忽皇上让我来此,首要之事,便是审问段兴智行刺本王之事,如今他人已不见,若是他组织同党,密谋造反,惹出大祸来,我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特拉罕额头冒汗,不停出言求饶,又说自己已有眉目,想必不久便能将这段兴智捉回来,将中和会的恶党一网打尽。
铁穆耳又问了他几句话,命他下去。他首次被忽必烈委以如此重任,便面临这般难题,心中焦急烦闷,却找不到出谋划策之人,一时也彷徨无措,暗想:“这段兴智昔日乃大理国君,在此地根基深厚,若抓不到此人,被他煽动民心,惹出大乱子来,我岂不是会摊上办事不利、不堪大用的恶名非但父王会因此见责,爷爷他只怕也会大发脾气。”
他与麾下群臣商量了许久,但无奈对云南一无所知,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直到了晚间,他毫无头绪,来到皇宫院子里散步,见月镜明辉,照耀花荣,长叹一口气,脑袋稍稍清醒了些。
便在这时,只听身后有两位少女齐声笑道:“大元帅哥哥,你叹什么气”
铁穆耳一回头,见到香儿与冬遥携手向他走来,他精神一振,微笑道:“也没什么,一些政事罢了。”
香儿问道:“铁穆耳哥哥,咱们如今是一家人啦,你有什么烦恼,对大臣都不隐瞒,又为何不告诉咱们难道咱们这些亲人,还比不上那些外人亲近么”
铁穆耳哈哈一笑,说道:“我说给你听,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帮我排忧解难么”
香儿笑道:“排忧解难,那可不敢当,但小妹我这些年闯荡江湖,总有些处事手段,说不定还能小小派些用场。”
铁穆耳说道:“好吧,好吧,我怕了你俩。”当下将段兴智被人劫走之事说了出来。
香儿听完,皱眉沉思,神色甚是严肃,铁穆耳说道:“如今之计,只能逼那特拉罕竭力追查,希望能早些有个答复吧。”
香儿笑道:“铁穆耳哥哥,我向你举荐一位高人,只要他肯出手帮忙,若要找到那段兴智下落,并非什么难事。”
铁穆耳奇道:“你也初来大理,怎会认识什么高人”
香儿说道:“我说的那位高人,便是我的师父,鹦鹉剑鹏远,他追查跟踪之术,算得上天下第一。若是段兴智被劫走不久,他定然能找到此人下落。”
铁穆耳听墨戾二老说起过不少江湖轶事,知道这些侠客阅历丰富,处事精熟,远非寻常侍卫可比,那苍鹰定然有过人之能,大喜之下,便急忙与双姝去找苍鹰。
三人来到苍鹰屋外,恰好见苍鹰穿戴整齐,推门出来,见到铁穆耳,不禁吃了一惊,连忙躬身说道:“小王爷。”心里骂道:“小鞑子。”
香儿见他衣着光鲜,笑道:“师父,你怎地不穿侍卫衣衫打扮的漂漂亮亮,可是要去城里玩耍么”
苍鹰本想外出追查万兽堂下落,却被这三人堵了个正着,微觉尴尬,说道:“那个属下见这城中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潜流涌动,只怕有什么惊天阴谋,正要外出勘探暗访一番。”
铁穆耳曾读过不少奇侠探案之书,听了这话,心神激荡,不禁神往,鼓掌笑道:“鹏远大哥果然是江湖侠客,有防患未然、明察秋毫之能。”在他心中,但凡武林中人,若要破案,便得外出暗寻,往往便能有所收获,甚至一举擒拿敌寇,也是常有之事。
苍鹰干笑几声,暗骂:“老子的儿子才是明察秋毫。”说道:“属下向小王爷告个假,今晚就不回来了。烈武老哥尽职尽责,墨、戾二位前辈武功通神,属下留在此处,不如在外办事有用。”
香儿道:“师父先不忙走,铁穆耳哥哥有事问你。”将段兴智逃脱之事说了出来,苍鹰一听,登时灵机一动,一拍大腿道:“这些匪人果然胆大包天,竟然连朝廷的要犯也敢劫走”
铁穆耳急道:“鹏远大哥可有善策么”
苍鹰心想:“我要找万兽堂之人,若是四处打听,不免暴露行踪,但如让朝廷密探代劳,明思奇未必会提防。”换上一副郑重神情,说道:“属下今晨已在城中察觉到许多异样,但并不知祸事已生,是以并未禀报。”
铁穆耳奇道:“什么异样”
苍鹰说道:“沿途之中,属下见到许多江湖武人,言行举止,皆有几分熟悉,此刻回想起来,他们皆是万兽堂的好手。属下暗自计数,粗略算来,只怕此刻这羊苴咩城之中,少说也聚集着三百位万兽堂的高手,而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万兽堂主人明思奇,眼下也在此地。”
铁穆耳也听说过这明思奇的名头,脸色惨白,说道:“连这般高手都都赶来了他们大举前来,又又有什么阴谋么早知如此,我当将鹿角大师调来,方能与此人匹敌。”
苍鹰心道:“你将那天竺秃驴找来,老子只能拍拍屁股走人了。”说道:“他们此行时机太过蹊跷,比咱们早到此地十日,随即那段兴智因而脱身,只怕两者或有牵连,也未可知。”
铁穆耳“啊”地一声,喜道:“鹏远大哥果然把细,不错,不错,正要好好调查这万兽堂诸人举动。”他返回大殿,急召来烈武,让他派出精干手下,外出探访万兽堂诸武人下落。烈武统御汉卫,手下有不少大理本地人,熟知此地情形,听铁穆耳调遣,哪里敢有半分疏忽立时便吩咐下去,派出密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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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苦海浮遥
铁穆耳布置妥当,苍鹰又问道:”那段兴智原先被关押之地又在何处一众狱卒伤势如何”
铁穆耳找一官员问询,那人说道:“此人被关在不远的罗雄大牢之中,当晚匪人混入监牢,里应外合,将囚犯劫走,众狱卒伤亡惨重,追之不及。”
铁穆耳怒道:“如此要犯,居然被轻易劫走,这群无能之辈即便不死,我也要杀他们的脑袋。”
苍鹰心下暗怒:“你这小鞑子也无用的紧,怎地不自己一头撞死”但也不想道:“不管烂没烂,咱们都要瞧瞧。”
那人连声道:“是,是。”在前头领路,一层层走入地窖。周遭变得愈发幽暗,暗处似有鬼怪瞪目,虽然人多势众,但众人依旧心头发毛。来到深处,那官吏打开一扇铁门,铁穆耳顿时闻到一股臭味儿,钻入鼻孔。冲的他头皮发麻,再也忍耐不住,喊道:“我们先出去”拉住香儿,往上逃离。苍鹰摇了摇头。转身走入隔间。
他身处黑暗之中,仅有微弱火光照明,身前有十几具尸首,伤口暴露在外,里头爬满的蛆虫。
苍鹰曾无数次见到过这等景象,他年幼之时。战场之中,尸体之内,这恶心、丑陋的虫子似乎无处不在。数百年前,他参军之时,为了从战场上搜刮战利品,他忍住恶臭,在尸堆中钻营翻找,满目所见,便是这等情形。
或许有一只最狡猾,最恶毒的蛆虫,化为苍蝇,钻入了他的脑子,在他的心中扎根。
它总有一天会吃了他,由内而外,半点不剩。
他脑袋一闷,这感触登时灰飞烟灭,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他走到尸首身旁,一具具查看过来。不少尸体并无异状,乃是被高手用内劲震死,可见中和会里头颇有内功名家;还有人前后胸骨全数折断,胸前一片淤青,细细查看,乃是拳印,定是外门好手所为。其余刀伤、剑伤,也是应有尽有,五花八门。
苍鹰见到一人脖子伤口,不禁微微一愣,伤口裂痕处参差不齐,似是被锯子锯过一般。此人身上再无其余伤痕,被敌人一击毙命,可见下手之人功夫甚高。
苍鹰喃喃说道:“锯齿刀那是铁鳄兽毛褐的兵刃此人是万兽堂四兽之一。”心下喜悦,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由此找到万兽堂的下落。只要烈武手下密探真找到线索,那自己便算跟上了万兽堂。
他走出地窖,铁穆耳等人围了上来,问道:“鹏远大哥,你可有什么线索了”
苍鹰将推测说了,铁穆耳喜忧参半,说道:“想不到这万兽堂当真与中和会狼狈为奸,哼,早在顺元府时,我便觉得不太对头,万兽堂诸人都鬼鬼祟祟,不怎么恭敬,其中果然有阴谋。”
苍鹰心想:“若当时万兽堂想要杀你,左谷丹与明思奇联手,加上四兽一道出击,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他们当时可没有谋害的念头。只怕是他们来此之后,有求于中和会,方才出力相救。”
铁穆耳见苍鹰神情凝重,忙问道:“鹏远大哥,依你之见,咱们当如何行事”
苍鹰本想回去等候消息,但转念一想,又觉那些密探行事奇慢,耽误自己大事,立时说道:“属下已有些眉目,小王爷宽限几天,属下私自寻访,不多时便有分晓。”
铁穆耳甚是高兴,说道:“鹏远大哥真是我的贵人,如能破了此案,我禀明爷爷,再封你个大官做做。”
苍鹰说道:“多谢小王爷提拔。”心想:“老子若真封了大官,将来这铁穆耳再扔个美女给我,岂不是成了第二个段隐豹不成,此乃万劫不复之路,可不能深陷进去,否则江湖上那群蠢货,又要揪住老子尾巴不放了。”打定主意,若找到万兽堂众人去处,立时扬长而去。
众人回到皇宫,苍鹰辞了铁穆耳,找了一身破烂衣衫,扮作乞丐模样,在城中最繁华之处呆坐。他运起蛆蝇尸海剑心法,顷刻间风吹草动,乾坤变化,阴阳趋势,众生百态,皆逃不出他的心眼。
接连两天,别无所获,竟得了百文铜钱,苍鹰又气又急,暗骂晦气,但也无可奈何,到了第三天午后,集市里有一扒手行窃,偷了一位大汉荷包,那汉子痛骂一声,转眼将那扒手逮住,出手时掌心隐有吸力,内力甚是了得。
苍鹰留上了神,仔细瞧那人容貌,霎时大惊,原来此人他倒也见过,当年他与雪冰寒等人途经密林,遇上段隐豹派出的密探,扮作“猎虎山庄”与“猎熊岭”两拨野人,其中领头的虎三冲,却正是眼前的大汉,但鼻环耳环却已不见了。当时那大汉刻意隐瞒,出招时不露底子,一招一式皆平平无奇,但此刻他一出手,登时便瞧出与那明思奇师出同门。
苍鹰心想:“此人是明思奇的爪牙么嗯,明思奇功夫比段隐豹稍逊一筹,与那鹿角僧相近,彼时定然受忽必烈驱使。他派手下相助段隐豹,也在情理之中。”
他身旁那人穿着长袍,身材臃肿,体型古怪,笑道:“古兄弟,好功夫,这一手黄仙偷鸡,当真深得主人真传。”
“虎三冲”凌空一指,点中扒手位,笑道:“咱们四兽半斤八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拓大哥别朝我脸上贴金啦。”
他们说话时声音极低,若非苍鹰有读唇之术,也听不见他们所言。
两人说说笑笑,走向远处,苍鹰支撑着站起,跟着走了一段路,渐渐叶林繁茂,绿意漫延,他突然发觉背后情形不对,回头一瞧,只见一道苗条身影缩身树后,动作娴熟,若非苍鹰全神贯注,还真发觉不了她。
苍鹰“哼”了一声,说道:“香儿,你出来,在师父面前装神弄鬼,真当师父是饭桶么”
香儿娇笑一声,探出脑袋,吐了吐舌头,她身穿一身紫黑夜行衣,更衬得她身形纤细可爱。她笑道:“师父果然好本事,我的鬼祟迷踪步自来无人能知,只是瞒不过师父。而师父这一招守株待兔,当真不同凡响,真让你逮到他们啦。师父眼下可是要去他们老巢么”
苍鹰随口吹牛道:“老子正要单枪匹马,将他们首脑擒住。带回其邀一场功劳。”此树林人烟稀少,而那古、拓二人内力强劲,空中留下气息,苍鹰辨别容易,也不怕他们走脱,因此香儿捣乱打断,他也并不在意。
香儿又惊又喜,脸上却满是质疑神色,说道:“你满口大话,夸夸其谈,我才不信呢。”
苍鹰明知她出言相激,但也忍耐不住,大声道:“我鹏远言出必践,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香儿快步走到他身边,靠着他耳朵轻声说道:“你耍赖,你明明就是苍鹰,偏偏要以鹏远发誓,我半点也是不信的。”
苍鹰怒道:“既然如此,你权且回去等着,我不把他们老巢捣了,从此剃发明志,出家当个秃驴。”
香儿听得直乐,拉着苍鹰头发扯了几下,说道:“才剃头发,那也太轻饶你啦,你若食言,便得便得”说到此处,笑容绽放,脸色微红,却说不出口了。
苍鹰说道:“我若不成,便自宫明志,当个太监,如此您老可满意了”他与香儿名为师徒,实则情同父女,对她骄纵异常,任她捉弄,言语间从无顾忌。
香儿格格轻笑,说道:“满意啦,满意啦。不过我得跟着你去看看,否则你随便在路旁捉个小贼当做贼爷爷,我也瞧不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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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自有难言妙
苍鹰闻言一怔,问道:“你也要去?就凭你这小丫头,此去岂不是自讨苦吃、肥肉上门?”
香儿推了他一把,说道:“你这般贬低你徒儿,还有什么师傅样子?这几年来,我哪次拖累过你了。”
苍鹰笑道:“上次在吊脖子崖,你险些摔得没影,不是我拽你上来的?那回在偷牛坡,你被牛群撞的七荤八素,又是老子扶你回去的。再说麓湖那次你落水,老子下水把你救起,放跑了朴老斧头一伙儿”
香儿听了有气,说道:“我那时年轻不懂事,这才让你稍稍费些心思,你这人斤斤计较,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眼下我神功大成,自个儿照看的了自个儿。”
苍鹰教徒有一桩好处,虽没什么师傅架子,但把徒儿往火坑里带,自来肆无忌惮,打得正是“玉不琢不成器”的主意,见香儿不惧艰险,反而欢喜,说道:“我争不过你,那便走吧。”
香儿喜道:“师父最好了,我就知道师父疼我。”跳入苍鹰怀里,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苍鹰嚷道:“你眼下岁数也不少了,再过两年,便得嫁人,对师父如此亲昵,大是不妥。”
香儿笑道:“我偏偏不要嫁人,要跟着师父一辈子。”
苍鹰双目一瞪,说道:“老子要你这么个累赘跟着做什么?老子要去喝花酒,你难道也跟着么?”
香儿对苍鹰可知根知底,知道他与雪冰寒一般,嘴上叫的响亮,但其实比和尚尼姑尚要守身,闻言笑道:“那可正好,带徒儿去那地方开开眼,以后便知道门路了。”
两人说说笑笑,走的倒也不慢。苍鹰跟着古、拓二人气息,心神扩散出去,查探四处有无埋伏,所幸路上太平,并无探子。
走了许久,见林间有一座极大的宅子,青松扶白墙,金花垂红梁,约莫三层高矮,那两人气息入了宅子。由此紊乱,可见里头人数不少。
两人伏在远处草丛中,苍鹰问道:“香儿,我来考考你,这等敌寨,咱们该如何动手?”
香儿沉吟道:“若是啸天哥哥,派人堵住出口,自个儿冲了进去,敌人一个都跑不了。换做你猴圣师父。那咱们还是小心一些,趁着天黑,溜了进去,暗中下手抓人。”
苍鹰怒道:“老子哪儿比不上燕然了?他的功夫便是老子教的。若不是老子罩他。他连怎生喝奶都不会。”
香儿不禁莞尔,拧了他胳膊一下,也不多言。
苍鹰说道:“不过这潜入之法,你颇为擅长。咱们便等到深夜,再行动手。”
香儿笑道:“你果然怕了。”
苍鹰说道:“老子倒真是怕了,怕的就是你个小丫头不济。”
香儿哼了一声。在苍鹰脑袋上又拍又咬,苍鹰苦苦忍耐,也不吱声,香儿闹了一会儿,突然嗤嗤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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